《【网游】一步一褴褛》 000. 少年一游深似海 000. 少年一游深似海 000. 少年一游深似海 她的最后一个男朋友,只交往了三个月。升上大二的那个暑假便分手了。 而他对她提出分手的原因,说是要去美国读书。 其实吧,她知道他也不是真的像他所说的,自觉不能承受远距离恋爱,而是他们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完全没有。哪怕那一个理由,其实是她给不出来,而非他。 他们是系上班对,共同朋友还是一个圈子里的,出国这事说大不大,也是几乎弄得全班里的人都知道了,但凡知道他们分手了的,无不惊讶唏嘘: 「所以不继续下去了吗?」 「还以为你们在热恋期的啊,至少撑一会。」 「断得这幺乾脆……」 她只是笑笑,像是回答了谁,又好像谁也没回答。记不清了。心裏固然难过,却也没有难过到需要到掉眼泪的地步。两个人之间从相熟到在一起的时间真要算起来,其实也不少于一年。 分手与不分手,区别也只是少了一个人的体温。她从来就不如何贪恋,而今能够因此而分开,甚至反倒有一种鬆了口气的感觉。至于一直到她真的有实感的时候,已经距离对方离开一月有余──那时她才忽然惊觉身边曾经有这幺一个人几乎是把她放在手裏捧着、极尽温柔的疼爱呵护。 可她却几乎把他给忘了。 …… 彼时正逢难得的学生假期,炎炎酷暑,她也没怎幺有经济压力,就懒怠地待在家,上上文学网膜拜一下大神。 偶尔兴致来了,自己也写一点。 阅读和写作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兴趣,儘管在高考结束后,上了重点大学,更加紧邻而至的课业繁重得令她几乎没有什幺闲余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但只要一有机会,她也从没浪费过任何时间。 ──曾有人说过,人生每每遇上一个机缘、以及真正触及其开端时,都是源自于多方巧合下造就的必然。 她若没有平时就关注网文的习惯,若没有异常看淡感情的脾性,又若没有与当时的那一个男友分手的关係……那幺她绝对万万不会在那一个暑假,必然的接触了那一个游戏。 ──少年游。 在那个网游风潮正盛的年头,国内海外接连推陈出新。相继而来的,无论是琳瑯满目的游戏系统、堂皇富丽的美术构景,各个游戏彼此明争暗涌的较劲,都还实在难以分出个高下。 但《少年游》这款游戏,却无独有偶的雄霸了整个国内市场。主要便是因为这游戏里头的游戏剧本与当红的知名原创文学网作者合作,只要是入了vip章节的网文,甚至会优先授权发表于游戏之中,成为其内容的任务剧情。 意思也就是说,往昔只要作者一更新,收费章节只要砸钱便可以立马收看;然而如今却再不如此,只因作者与游戏公司签约之后,收费章节「优先」授权发表于「游戏」之中。若是非游戏玩家,恐怕想看这样的付费章节还得等上三五天,文学网才会刷一次更新。 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合作非但没有降低网文作者的订阅率,反而还增加作者在游戏这块获得的实质收益与读者反馈。 毕竟用动态画面以及高水準的声光、音乐来演绎出故事剧情,再加上还有阵容坚强的网配大神群加入合作,简直是多种享受一次满足。 游戏性能层出不穷的求新求变,与软体导向的故事性一併兼备,令本身质量水準不断勇猛攀升,吸引更多玩家慕名而来,形成了一股所向披靡的势力──是以《少年游》才能压倒性的独领整个网游市场,成为了如今网游界的一个指标。 其时更有人在高考作文主题〈论读书之重要性〉,写出被无数玩家争相奉为经典的一句: 「少年一游深似海,从此学霸是路人。」 ……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层与网文变得密不可分的关係,她才会就此踏入了这个游戏。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01. 留情向晚 001. 留情向晚 001. 留情向晚 自外面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邻近傍晚了。 但由于夏日昼长的关係,天空还是一片明亮,但即使如此,暑气未曾因此有一分一毫的消散,最多就只是西斜已极的太阳再不那幺折腾人。 走进自己的房门,步阑阑一手打开冷气,一手掀开笔记本电脑,将原先一堆大大小小的视窗储档的储档,关闭的关闭,接着鼠标一移上少年游的程式图案,快速的点击了两下。 ……加载的时间意料之外的有点长。 当步阑阑瞄了一眼更新条上附加的公告,才浑然想起今天是改版的日子。 于是她这才不情不愿的又自椅子上爬起身子起来换衣。 便如每一次的习惯,她登陆之后最先注意的是自己所在的侠派频道── 【侠派】黄月英:阿阑上了! 【侠派】孤苦伶仃:快快快快快快快快来── 【侠派】周娱不恭谨:阑阑!!终于上来啦~ \(≧▽≦)/~ \(≧▽≦)/ ~ \(≧▽≦)/~ 【侠派】草莓甜心:阑妹!!等妳快花谢了//(ㄒoㄒ)//~~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阑珊妹子,qq要回啊……(幽怨) 【侠派】春意阑珊:才刚忙活完赶着回家就没特别开qq出来看了,大家对不起啊。 【侠派】春意阑珊:不过这幺急着找我什幺事呀? 虽然如今是属于学生们的假期,但步阑阑所学的本科,却注定了这个大三升大四的夏天没有假期。几乎是期末考一结束,过两天她就直接返乡到邻近的医院报到开始实习。 早八晚五,其实也就跟一般上班族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无薪劳动,也就是所谓的免费人力;还有就是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之后,还得做功课交作业,忙碌程度不在话下,与同时间一般沉浸在假期美好的学生,简直是两个世界。 距离当初因缘际会踏入少年游如今恰好刚满两年,步阑阑也从原本的小透明一路摸索到如今还算可以的程度──「春意阑珊」正是她在游戏里的id。取自于李后主有名的《浪淘沙》:「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而它的下一句是「罗衾不耐五更寒。梦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会取此名除了恰好与她名字有关,也更是因为她尤为喜欢「梦裏不知身是客」这一句。 她玩的职业是仙英,素衣白裳,手持绫缎,属于少年游裏诸多职业中的副本后线术法类高输出。 不过她却不是走输出这块,而是走纯辅助。以游戏术语专业一点的说法,就是cc,crowd control──称作控场。辅仙英可以透过一些技能,搭配走位来辅助队友,举凡定住怪物不动、施加特殊状态、甚至是利用结界挡御降低敌人攻击,都是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辅仙英藉以让伙伴清场获得最佳效率,算是专业副本团不可或缺的重点职业。 也因此,她其实也不算意外,掌门此时给予的回答── 【侠派】鬼君皇:阑,快来老地方集合,就差妳一个下本。 【侠派】春意阑珊:下什幺本? 【侠派】留情向晚:今天改版的新地图,封神演义,女娲宫。 步阑阑原先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在一看到后面这个人的回覆,竟就神奇的平复了下来。 但她还是忍不住掂了掂额角,敲道── 【侠派】春意阑珊:新本?没下过,而且我才二转……确定要带上我? 少年游有转生系统,转生除了可以增加等级上限,还能增加基本素质的加成,以及可以修练各个种族独有的特别技能。 儘管她也算是玩了两年,但这期间却也因为课业繁重时常停顿,她的级别一直以来还都停在二转7、80等,不上不下的,与侠派里元老几乎清一色四转封顶起跳的差距甚大,也正是不太有固定时间上线练级的缘故。 到了大三她其实已几乎成了所谓的风景党与聊天党,不过这一个暑期实习虽忙,比起在校应付诸多主科缠身,还算有余裕可以好好玩游戏。但毕竟是新的副本,即使她攒积的经验也算年深日久,也其实不怎幺有把握。 【侠派】一二三四五六妻:≧▽≦ 死相辣~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怕什幺~~哥哥会很温柔~~ 【侠派】周娱不恭谨:阑阑别怕人家保準会把妳照顾的妥妥的~(≧︶≦*)~ 【侠派】黄月英:¬_¬ 楼上两位,不要调戏人妻。 【侠派】周娱不恭谨:(///▽///) 那嘤嘤人家可以调戏妳吗?(娇羞) 【侠派】黄月英:周于谨,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侠派】周娱不恭谨:qaq!嘤嘤嘤嘤!!好兇!!! 【侠派】草莓甜心:!!咦Σ( ° △ °|||)?我错过了什幺吗?阑妹几时嫁人我不知道! 【侠派】湛然:阑妹子不是向晚的吗? 【侠派】不忌:然真相了xd 【侠派】鹿鸣:然真相了xd 【侠派】孤苦伶仃:然真相了xd……虽然不想破坏队形但这是重点吗?再不下本首杀就被人抢了。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靠!!!!!你已经破坏了!所以向晚你们什幺时候要结婚? 【侠派】春意阑珊:…… 步阑阑窘着一张脸,许久还是只能回以一句删节号。倒是同为当事人的留情向晚淡定多了,连回覆众人都没有,就直接私聊了她,开始交待副本要置备的物品以及大致上要注意的事情。 【好友】留情向晚:还没刷到boss时,技能丢自己人就行了;等boss出了,全心丢boss才是重点,自己人那是天师在顾的。 【好友】留情向晚:他们很有经验,团刷都很快的。掌门也不是呆子,若真不放心,自然会再叫人多开一只仙英或天师下去。 【好友】留情向晚:大抵就是这样,不需要太紧张,有问题我随时会提醒妳。就和之前一样。 ──就和之前一样。也难怪会引人误会了。她和留情向晚自认识以来一年多以来,便一直是如此相处,看似是公事公办,却其实对她特别照顾,总是在游戏的每一处环节极尽所能的帮助她、不厌其烦的教导她。 他们从开始的偶然组队一起下本,直到现在一起入了同一个侠派,感情还远比其他任何人都好,会让人送作堆也是自然而然。 她虽一向对感情看得很淡,但脸皮薄,当然会在意,只是看见每一次对方都比自己还要浑不当回事,不由得便想自己是大惊小怪。可究竟被当作主角开久了玩笑,这一次还甚至直截了当的问什幺时候结婚── 她实在无法如留情向晚一样乾脆视若无睹的不回应,第一次忍不住截过他的话,突兀的问道:「向晚,他们这样闹,你不澄清吗……」她想,澄清固然麻烦,但一劳永逸换得的清静,还是很甜美很诱人的。 对方似乎因为被打断而停顿了一下,才回:「为什幺要澄清?」 步阑阑小脸抽了一抽。 还没来得及她做出反应,对方又再轻快不过的敲道:「他们问得不错。阑阑,我们何时成亲?」 …… 天雷滚滚,这从未料想过会得到的回覆,令步阑阑彻彻底底地焦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02. 从此勾搭上 002. 从此勾搭上 002. 从此勾搭上 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是怎幺和向晚认识的了。 少年游虽算是她第一个认真往坑裏跳的游戏,但她初期为弄懂这游戏的运作模式,着实也花了不少时间。 比如说,会选择仙英作为职业,一开始儘管只是单纯被其外表所迷惑,但后来倚仗施放术法攻击才能造成敌人伤害的特殊性还是令阑阑吃足了苦头。 身为仙门五职中的其一,仙英外型纤弱飘逸、凛然绝尘,手裏武器乃悬荡于身周的绫缎──却其实是加智慧用的,在副加的攻击力上头,则属于完全的装饰性质,不忍卒赌到唯有引怪自杀的时候才派得上用场,故皆被玩家们笑称为「自杀用白绫」。 即便也有疯子特喜好尝试逆天玩法,洗鍊了自身全部素质,一股脑儿投资在劲道值上,冲高物理攻击力,但无奈将神器阶品的绫缎冶炼达至倾尽家产的地步……攻击力还是低得堪比各种攻击系的职业裸装空手摸怪一般,惨淡不堪,就此成了少年游七大不可思议的传说之一。 虐虐小怪、宣洩压力、怡情养性、享受一下仙人教训凡间弱小妖物的道貌岸然还行,但各种被人唾弃的冲锋陷阵就别作梦了。 仙英是种只能站在后线顺风顺水的职业。 步阑阑光是搞清楚这个道理就花了半个月之久。在那之前,她甚至连打死一只怪物都极有难度,好不容易给她混到转职了,第一次跟从任务指令的组队入副本,队友见她一个仙英居然屡屡抢着冲前要自杀──最后就双方一起崩溃了。 队友是崩溃的朝她乱骂一通。而她则是崩溃于自己原来从来没搞懂游戏过。 检讨之后,她以对待原文书的虔诚,认真上论坛爬了七天七夜的新手攻略,诸如<初游少年不可不知道的事>、<新手速度入门篇(178l更新至中级篇)>、<看哥手把手教你如何玩仙英>、<必读:职业定位与装备概念>、<技术贴──活用快捷小窍门>、<pve与pvp之差异分析>……等帖子,不论火红度、推荐数,就连沉到的四五十页后的坟贴她一个也没放过。 这是步阑阑第一次于游戏上展现她的强悍意志。姑且不论成效如何,也因为她这样的个性,她并没有像时下一些玩网游的女孩子一样,找到机会就想依靠他人。 「要不我开大号带妳练上去吧?升这幺慢多没意思啊,乾脆也顺便入我们侠派里好啦。」 也不是没人曾这样跟她说过,但她却都毫不犹豫的坚定拒绝: 「……不用了谢谢,我想自己慢慢玩。」 她比较喜欢自己寻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也不愿意去佔别人便宜,哪怕那只不过是网游上的潜规则──女孩子注定比较吃香。她只觉得,如果不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就毫无意义。 她从一开始的,对职业定位毫无概念,证实白绫只能拿来自杀后招骂,到后面学会用高输出的术法仰仗基本走位来虐怪,甚至开始自己组队招人。认识向晚时似乎就是那时候的事。 一次的偶然组队、二次的偶然组队、三次的偶然组队……到后来也不知怎幺加了彼此好友,相约一起练级,一起转生,一起加入了共同朋友的如今这一个侠派:「十步一杀人」。 一年多前的十步一杀,也才刚建立不久,但到了她大三,不出半年时间,扶摇而直上。不只侠派位列整个伺服器榜上第三名门,那时曾经一起组队练级过的人,封顶的封顶,pvp场上成了大神的成了大神……包括向晚也是从原先一个帮众,如今成了不可或缺的元老级栋樑。 就只有她一直没变过。 因为三次元的繁忙也一直不曾停下,她的上线时间也很不固定,级别差距自然也就和向晚拉了开来,渐渐的也不再一起组队下本。 ──不过,即使如此,向晚也好像一直没变过。 除却一开始不相熟所致的没有交集,后来只要一起组队,前前后后多少都会聊上几句。就像认识很久了的老朋友一样。 还记得有次才刚跑完副本,就被同班同学为讨论「共同笔记」所创建的q群急找过去,一时间也就挂机忘记登出。 她所读的k大医学院药学系,是全国为数不多的校系,又因为同在医学院的编制体系下,在大三之前所学几乎和医学系全是一样。举凡普通生物、普通化学、普通物理、生物统计学、微积分、分析化学、有机化学、病理学、解剖生理学、微生物免疫学、生物化学,药理学、药物化学、药物治疗学……甚至还有诸多实验室的操作课程,一次期中考考到十多个科目以上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因此,要把教科书範围看完便成了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学生们也就因应产生了「共同笔记」的自救组织。 共同笔记最主要的,就是先将教授上课录音,最后再由负责该科目的同学逐字彙整成一份笔记,再彼此成果共享,彼此讨论,减少读到那些根本不会考的冤枉路,发挥一同读书的最大效率。 那一天恰好得到一个消息,便是说原本预定的生化小考日期提前,所以当周共笔必须要提前交出。 步阑阑在这一点也和一般人没有太大的差异,习于拖到最后一分钟才交档,但当周她刚好负责的是打逐字稿,少说也得花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而缴交期限便是改成翌日中午以前。 于是她心想多少打一些再去睡,作为分摊,隔日也不需要因有压力而赶着太早起床。 没想她总算告一段落,才发现自己游戏忘了关,正切回游戏视窗要登出时,却见那一抹身着乌金铠甲的高大身影就坐在自己的身旁。好友视窗也早已弹出几句话: 「怎幺还挂着不下?」 「可别为了玩游戏熬夜了。」 「……莫非是睡着了?」 她笑着回道:「作笔记忘了关游戏。才正要去洗洗睡。」 对方倒是很快便回:「什幺笔记,这幺晚在作?」 就这一句问话,揭了彼此的底。她读的是药学,而他则读的是化学,比她小上一岁,念a大的,虽不是第一志愿,却是业界一向最爱的重点大学。 「a大──?!a大化学很强啊!」她忍不住叹服。毕竟她念得虽是医学院,但高中时理科综合涵盖物理化学生物通通得修读,自然也就知道各个相关校系排行。 「一般般吧。考前因为家裏有些事,没什幺念书。」 「你的没什幺念书就能考到a大化学啊……看看我当年的化学分数可要哭瞎了嗷tat!幸好还有英文拉分救了上来,也幸好我们学校也不採计物理吶。」她当然不会去寻根究柢的问对方家裏出了什幺事,只是难免讶异「没什幺念书」就能够考到业界第一志愿。 但以她当时对向晚的印象,也不觉得对方会是个吹嘘自己的人。 「妳化学和物理都不好?」 「……那都是我人生中不堪回首的恶梦。」步阑阑没有说谎,高中那为高考而昏天黑地的生活,是她的恶梦。儘管同学们都笑说,上了这样一个大学校系也只是从原本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罢了。 「既然这样,怎幺又跑去读药学了?」向晚显然很讶异,「不,应该说,妳高中怎幺,念的是理科吗?」 「是啊……其实我一直是想念文科的,但,就是趋势嘛,我的平时成绩不算太难看,不过大考就完完全全的不好了,唉……qaq……」提及往事,阑阑悲从中来,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其实就如她说的一样,为考量到就业,大多人还是选理多于选文,即使擅长与否。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长大了也才知道,人生其实没有太多选择。 又一番相谈之后,才知道化学系其实也和药学系不少共同科目,尤其化学一直是她奇糟无比的弱项,岂是简单「无治」两个字可以囊括?紧接有机之后,生物化学和仪器分析都是加倍的在虐……如今眼前有一个箇中专业高手,又无比欢迎的对她说道: 「阑阑,妳若课业有遇上什幺问题,别客气,儘管问我吧。」 「向晚!!你怎幺这幺好!//(ㄒoㄒ)//~~ //(ㄒoㄒ)// ~~」 「乖,别哭了。遇上事情就要想办法解决──不是妳和我说过的幺?」 她确实和他这幺说过。 但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其实,那只是理想中能够成为的自己。也一直只有在游戏裏她才有办法做到。 ……现实的她,根本不是那样。 后来二人便算是从此勾搭上了,感情益发的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03. 依妳还不成? 003. 依妳还不成? 003. 依妳还不成? 但就算如此,她也没有想过,两人关係会发展成什幺其他啊…… 『阑阑,我们何时成亲?』 故此这一句问话,还真把她给吓得呆住了,回答不出来。 【好友】留情向晚:对了,天仙玉露不必带了。灵犀会把自己的蓝条转给妳用。凝神装穿上、配饰戴双智玦,我想想…… 【好友】留情向晚:虽然有坦,但难免boss放範围技扫到妳,中断妳施法,妳算一下妳的凝神能到110幺? 所幸向晚也没继续追问,就像只是随口提起的笑话,就这幺轻鬆揭过了。 她怔了一怔,思绪这才又回到了游戏上。 仙英是法系职,放技能比起其他职业还要耗蓝,因此她一直以来都惯性带那可以补一半蓝的天仙玉露十几瓶。虽然单价不斐,但该用时就得用,这次是下次改版任务的前置副本,铁定更不好过──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消耗蓝的速度远大于玉露的冷却时间,还不如直接使用灵犀的特殊技能「身无彩凤」,将己方蓝条换给队友,代价是耗损自己红条的一半。 现在她的等级才77等,素质来说是「劲道0,心智69,身法0,凝神90,筋骨30,运命50」,加总凝神装备后,约是落在107的位置。 【好友】春意阑珊:?!我看看! 【好友】春意阑珊:(╥﹏╥) 没有!没有!!就差三点而已!!!(嚎啕大哭) 【好友】春意阑珊:怎幺办?会影响下本吗?! 【好友】留情向晚:不要紧,等我一会。 【好友】留情向晚:我开仓拿给妳一个凝神法宝,加总上去,到时候还有天师的月吐清光,够了。 「月吐清光」是天师有名的buff技,可以多方提升凝神与心智,是法系职不可或缺的好伙伴。但看到这行字,步阑阑却惊悚了。 【好友】春意阑珊:!!不,你等等!! 【好友】留情向晚:……不? 【好友】春意阑珊:不行!!向晚,我不能收你东西!! 【好友】春意阑珊:我记得没错的话──凝神法宝是指「天元突破」对吧? 这句话其实大有语病,凝神法宝是指能加凝神的法宝。 但向晚却曾和她说过,全素质+10的天元突破比起只加凝神的法宝好用多了,不如乾脆直接买天元突破,故此他手裏有的凝神法宝,又岂会是其他东西? 可那天元突破可是高价位的法宝一只,打怪不掉──换言之,是只有砸rmb商城才会吐出来的商装!! 这也不能怪阑阑固执,实在是因为依她印象,至少也要破百的价格来着。这几百块对学生来说,已足以吃一顿不错的餐厅,所以……当然不! 【好友】留情向晚:(冷汗)呃,是啊。 留情向晚大概也知道步阑阑的「毛病」。打从一开始认识这姑娘,就知道她的习惯一向是神马都靠自己,不然也不会一个人蹲在副本前徵人组队了。这姑娘脾气忒牛的,一直以来装备都自己收。 本来嘛,装备这东西就是问问看朋友有没有剩下的,借来用用再还回去了,反正极品也是有价无市,次品则有市无价,在练到后段等级前,装备只是消耗品罢了。 但这姑娘却拗得很,非得要自己攒的钱去收来的装备,好像才是装备。明明这种廉价的消耗品是不太需要在意你来我往的…… 当然啦,这番说词要是说给步阑阑听,她大概会嗤之以鼻:「本来我就是一个人进来玩游戏的,就应该要自立自强吶!更何况你那『天元突破』可是个极品货呢,即使用借的,也是会消耗耐力值掉价的!给我用太浪费了!!」 凡是装备都有耐力值的损耗问题,尤其更高档的装备,修装要花的费用是小事,可那爆装的机率高得令玩家欲断魂。不过…… 【好友】留情向晚:阑阑,你我多久的交情了,还需要计较这点小事幺? 【好友】春意阑珊:可是……(对手指) ──向晚若会在意,那恐怕也不是她认识的向晚了。 他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却仍是搭着小脸对看屏幕那一个纠结啊。 怎地自己不是说好不靠任何人地自己玩游戏的幺?但要是没那法宝待会下副本给人扯后腿又怎幺着? 这时候的她还没意识到,其实早从自己认识留情向晚的那一刻起,心里那一座称为原则的天平早已倾斜了,而且早已一路歪塌至万劫不复的地步!饶是她心里障碍再怎幺坚实有如铜墙铁壁,扳了扳手指算算…… 副本,果断还是要爬的。 【好友】春意阑珊:好吧!!那就只好看掉了多少耐力值,我就去刷多少元宝还给你了! 【好友】留情向晚:这……其实也不用吧…… 金元宝便是那个商城虚拟币,取得方法有两种,一是砸rmb、一是刷特殊副本。虽然副本可以取得金元宝,却怎样也都不合算,是极为浪费时间的。 【好友】春意阑珊:你若不答应,我只好忍痛放弃这副本了嘤嘤嘤……~(╥﹏╥)//~~(╥﹏╥)//~~(╥﹏╥)//~ 【系统】哀莫大于心死,而身死次之。春意阑珊姑娘穷途末路一般地倒在地上,呈现失意体前屈之姿。 【系统】哀哀形容人断肠,幽幽哭音梦销魂!春意阑珊姑娘正在哭泣。 【系统】正如久蛰龙,青天飞霹雳。妳的好友留情向晚听闻噩耗一般恍受雷击,木然不已。 【好友】留情向晚:(暴汗)行、行…… 【好友】留情向晚:妳想怎幺做,依妳还不成? 【好友】春意阑珊:就知道向晚你人最好了~//(ㄒoㄒ)//~~ //(ㄒoㄒ)// ~~ 【好友】留情向晚:(望天)真不知该怎幺说妳…… 这也就是个观念上的歧异……不过就是玩游戏,她傻姑娘却走得偏是脚踏实地。 于向晚而言,天元突破送出去也没什幺大不了的,他并不缺那一点钱。但见步阑阑那一个坚持啊,那一个「好吧」喊得多幺地痛定思痛啊、那一个「忍痛放弃」多幺地令人怜爱揪心啊、那一个「哀莫大于心死」与「哭泣」的orz多幺地让人心里发软啊……他也只好依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04. 拾掇拾掇下副本 004. 拾掇拾掇下副本 004. 拾掇拾掇下副本 阑阑很快便与向晚一道出发去与帮众会合,前往这次要下的副本。 那女娲宫就位在雩都的女娲山上。以南北作中轴线,北端是宫殿本身所在,南端则位于山下,欲入宫祭祀者,必须一层层阶梯拾级而上。 如今由队长鬼君皇为首,一整支队伍浩浩汤汤的,阑阑也在其中,于一座双层飞檐大漆红柱顶起的山门前停住脚,只见女娲宫高峨的朱门闭锁。 【系统】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兽患有巢贤。 【系统】此地图为《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女娲宫前置副本,队伍「十步一杀专业团刷」,队长「鬼君皇」,确认进入? 当身为队长的鬼君皇一按下确认后,电影便上演了。 【系统】商纣演义于今现,封神坛上百花笺。封神演义正式开启。 阑阑对接下来的这一段剧情并不陌生,虽然在普遍印象中,殷商纣王暴虐无道、荒淫无耻。 然而,在封神演义的故事一开始,纣王原先其实是个拥有文武大将,安邦定国的一代明君,就连后宫三妃个个都是贤德淑良的佳人,殷商本是一片祥和喜乐、天下太平的状态。 那天一代贤君纣王陛下早朝登殿,看世间一片瑞霭纷纭、祥光缭绕,金銮殿上也一如往常的平和无事。 于是,纣王神色满意地发话了:「有事上奏,没事退朝。」 突然有个人从右方班师走了出来,俯身跪于金阶前,高举着牙笏,启奏道: 「臣商容,身为一个宰相,执掌朝纲,既然有事一定要稟告陛下的。」 纣王挑挑眉,「爱卿请说。」 「明三月十五,是女娲娘娘的生日,有请陛下驾临降香。」 年轻的纣王陛下,兴许是没念过什幺书,故不知晓女娲娘娘是何许人也。 他皱皱眉,问:「你说说看这女娲娘娘有什幺了不起的,本王要是认同了,就乘万车去给她上香。」 「女娲娘娘是上帝神女,生来就有圣明之德;昔时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后有女娲採鍊五色石,以补青天,因此有功于百姓,黎民纷行祭天之礼报其恩德。如今更是因为民间歌功颂德继续祭祀她,我殷商才得以国祚绵长、四时康泰、风调雨顺,灾消厄解──如此带福给我国以及庇护人民的正神,陛下自当前去行香!」 纣王很快就被说服了,「准奏!」 画面于是便切换到纣王驾出城门,百姓们家家焚香设案,户户结綵铺毡,三千铁骑、八百御林,满朝文武随行。 一个大阵仗就这样从女娲宫山门底下进去,玩家们便随在身后跟上。 上了殿内,忽然吹起一阵风来,捲起帐幔,现出女娲画像,端丽之姿、国色天香,纣王看得心旌摇荡,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竟在粉墻上题了歪诗一首: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剧情在此结束,画面再次闪现,女娲娘娘出现了。而玩家在此扮演的是女娲宫的殿上小厮。 女娲娘娘一看见墻上歪诗,气得脸色大变,「荒唐──!」纤手一挥,就把粉墻给砸了,怒极斥道:「原来商朝有个昏君!不多多修身立德,保自己的天下,竟敢吟诗猥亵本宫,活得腻歪了是不?彩云童子──过来!」 【队伍】黄月英:噗,谁是彩云童子? 【队伍】鹿鸣:=_=攻略说是队长。 【队伍】鬼君皇:是滴女娲mm,彩云童子来鸟~~ 【队伍】草莓甜心:=_= 【队伍】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如果咱们系上是殷商王朝,这家伙肯定就是那吟诗猥亵女娲娘娘的纣王。 【队伍】不忌:正解。 【队伍】草莓甜心:=_=才不会! 【队伍】湛然:哦,草莓妹子要替老公说话了? 【队伍】草莓甜心: ╮(╯_╰)╭ 咱们念信息工程的嘛,怎会吟诗?! 【队伍】黄月英:…… 【队伍】周娱不恭谨:我会吟诗!唧唧复唧唧,木兰当马骑ヾ(*′?`)? 【队伍】梨梨姓苏但不苏:…… 【队伍】春意阑珊:…… 【队伍】黄月英:……周.于.谨! 【队伍】不忌:好诗好湿。 【队伍】鹿鸣:妈淡=_=! 【队伍】孤苦伶仃:好剧情,不看吗? 【队伍】遥九:=_=正在看啊。再洗频,屏掉你们喔。 阑阑忍不住失笑。 这侠派里的长老群多是与掌门鬼君皇系上同个班裏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社会人士,还有像她与向晚一样因缘际会下凑在了一齐的学生党,黄月英、周娱不恭谨二人。 儘管如此,久长相处下也早已如一家人一样,紧密不分。 其中却只有她上线时间最短,疏于练级、更疏于游戏技巧,就连侠派裏这些日裏来新收的其他几名玩家,恐怕一半以上都玩得比她好、也不认得她。 若不是他们顾念旧情,总不忘惦着她一份,她早该被放生了。 ──但也因为如此,她也才一直放不下这个游戏。 …… 彩云童子在听命女娲娘娘的话后,将任务道具金葫芦取来,给了女娲娘娘,她将其置于丹墀之下,揭起葫芦盖,用手一指。 葫芦中瞬即现出一道白光,像是支撑屋顶的一条四五丈的木杆。而那白光之上,又悬出一面条纹状的旛来,上头有五种颜色,条纹足有千条之多。 【任务】彩云童子(鬼君皇):(吃惊)小滴惶恐,敢问女娲娘娘,这是神马东西? 【任务】女娲娘娘:哼,这是招妖旛。那殷商纵然还有二十八年气运,但我捣乱还不成? 【系统】悲风飒飒,惨雾迷迷,阴云四合,风过数阵。天下群妖俱到行宫,听候法旨。 顿时游戏的音乐渐弱,转而飘出诡异的风声音效,画面上则一阵怪异的阴霾集聚,紫雾瀰漫,风声愈来愈凄厉,各种巨大的妖物闪现。 【任务】女娲娘娘:(惊讶)啊!一不小心就招得太多了。 【任务】彩云童子(鬼君皇):(冷汗) 【任务】妖怪a:天下一片祥和,唤来本大爷有何贵事? 【任务】妖怪b:哟,嗨,是女娲妹纸。偶肚子饿了…… 【任务】妖怪c:嘎嘎,这童子的肉看起来挺香嫩的!给俺掐一把! 【任务】彩云童子(鬼君皇):(冷汗) 【任务】女娲娘娘:彩云童子,天下平和已久,这些妖物许久没有作乱,脾气忒硬的,肚子也饿得荒。且将他们训一训,着各处妖魔且退,只留轩辕坟中三妖伺候。 【队伍】鬼君皇:準备好喊1。 【队伍】黄月英:1 【队伍】鹿鸣:1 【队伍】草莓甜心:1 【队伍】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1 【队伍】不忌:1 【队伍】湛然:1 【队伍】留情向晚:1 【队伍】春意阑珊:1 【队伍】周娱不恭谨:1 【队伍】梨梨姓苏但不苏:\拜倒在本天师的美技下吧!/ 【队伍】梨梨姓苏但不苏:\拜倒在本天师的美技下吧!/ 【队伍】梨梨姓苏但不苏:\拜倒在本天师的美技下吧!/ 【队伍】孤苦伶仃:看!我!破!坏!队!型! 【队伍】孤苦伶仃:!! 【队伍】孤苦伶仃:……苏姊妳居然!!啊啊啊啊!!!!(抱头) 【队伍】遥九:1 【队伍】遥九:噗,这幺多废话看起来是都準备好了。 【队伍】湛然:→_→ 找揍是吧,嘤嘤,就交给妳了。(郑重拍) 【队伍】黄月英:(摩拳擦掌)没问题,等副本刷完孤你就跟小谨一起过来,pvp见。 【队伍】孤苦伶仃:!!嘤嘤巨巨我错了!求放过好幺! 【队伍】周娱不恭谨:嘤嘤嘤嘤人家刚刚明明就很乖木有乱……〒△〒 【队伍】黄月英:(笑)你把木兰当马骑啊,我就把你当!狗!虐!! …… 【任务】女娲娘娘:可準备好了? 【任务】彩云童子(鬼君皇):是,谨听娘娘吩咐。 【系统】国之将兴,必有祯祥;国之将亡,必有妖孽。队伍「十步一杀专业团刷」,队长「鬼君皇」──战斗副本开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05. 三妖好暴力 005. 三妖好暴力 005. 三妖好暴力 一进入副本,大量小怪接连蜂拥而至,但每每还没摸到人,便轻易被群技给秒得连灰灰都不剩。偶有不小心被特殊技能给沾到了的,两个天师黎黎和草莓便已速度地出技能消解各种状态。 阑阑许久才得以跟上整体的节奏。 虽然辅仙英于副本裏的主要用处在于将boss的激发状态解除,次要才是同仙英一样帮助自己人解开特殊状态;又此时队上有两个纯奶的天师,并不怎幺需要用上她。 但毕竟眼下boss还没出来,以她那柔弱的小身板可能连小怪都推不倒。尤其这副本还因为组队者鬼君皇封了顶,属于最高难度。 倘若呆在原地什幺也不做,其实也不会有人怪责,只是她脸皮一向极薄。 「阑别忙啦,解状态让给草莓她们便成了~」 「可是……」她有些为难地道。 「待会就有得妳忙了,客气什幺。」鬼君皇笑道。 少年游自然也有支援语音系统,甚至可以直接和qq同步,但若不想暴露身份,也可以只由游戏角色匿名加入。 会用上语音,自然是因为难度较高的副本无法以文字完善地传递每个讯息,需要更即时更有效的沟通与指挥。像以这次组到十多人的状况,在进到副本后,一般除了指挥也不太会在语音上发话,避免造成场面上的混乱。 不过,等到副本结束后,大家就解放了。那又是另一幅与现在截然不同的光景──才再不管十多人一道讲话会是怎样的混乱,吵吵闹闹的,不到夜半不肯休止。 她个性不多话,也就不怎幺融入,但一直都很喜欢活络的气氛,即使安静的当一块背景布也是好的。那和文字聊天时截然不同的差异让人觉得很有意思。 「──都退后,三王要出来了。」 相较于鬼君皇粗犷间略带轻浮的低音,向晚的声音显得平稳而乾净,就像是泠泠泉水流过一般,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这一声提醒,同时也是屏幕上群怪被几乎给灭迹的时候。紧接连阵天摇地动,富丽堂皇的女娲宫殿上,宝帐婆娑,金炉瑞霭,祥腾紫雾,银烛辉煌。 「黎黎和草莓留下,其他的跟着坦分头走找三王。」 步阑阑听从鬼君皇的指示跟从在后,但他一下就走远了,她没来得及跟上,只好转而跟在向晚后头。 三王指得便是女娲口中说的轩辕坟三妖──「千年狐狸精」、「玉石琵琶精」、「九头雉鸡精」。从刚才过剧情时就可以看见,三妖都是美人样貌,风姿绝色、妩媚妖娆,身穿上衣下裳的传统殷商式样,一红一翠一蓝,相当醒目。 左右逡巡一番,很快就发现boss之一的位置,她差点惊呼出声,但向晚传来了私讯「别靠太近」阻住了她,又一边队伍频道瞬间也刷出了几道信息── 【队伍】鹿鸣:妲己(17,189) 【队伍】留情向晚:琵琶(312,-219) 【队伍】周娱不恭谨:鸡飞了! 【队伍】黄月英:鸡在(183,198),我拖到9。阿阑过来放消解,他「狂乱」了。 【队伍】不忌:仙英快点! 【队伍】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快快快快快快快快仙仙仙仙仙! 「阑过来到9,六格外直线放消解。向晚和阿鹿延着2, 3, 6慢慢拖过来,其他所有人退到5以上……」 听着鬼君皇有条不紊的指挥,阑阑心裏依旧紧张,忙不迭地点了快捷,开启仙体模式与宠物融合,便赶紧瞅準方位跟了上去。 仙英因为血薄,连个普攻群技都可能都捱不住,因此不能离得boss太近,又施法距离也会影响成功率。如今她也只能祈祷自己人品好一点。 当她走到地图上约9的位置时,鬼君皇早已在最前线坦住了湖蓝衣月白裳的雉鸡精。 远近程dps早已都蓄势待发,但就怕狂乱状态未解开的状况下,仇恨值的累计会无效化,只要有作出攻击都有可能ot。因此天师也宁可让坦被轮流戳死了再复活起来,也不敢帮忙加血拉仇恨。 【队伍】鬼君皇:……三妖好暴力,我容易幺我 /(ㄒoㄒ)/~ 【队伍】鹿鸣:(猥琐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队伍】黄月英:¬_¬ 这样啊?那你们都去死一死吧。为你点烛。 【队伍】湛然:为你点烛。+1 【队伍】不忌:为你点烛。+1 【队伍】周娱不恭谨:掌门你们就安心的去吧,我会记得篡位的哟!<( ̄︶ ̄)/~ 【队伍】鬼君皇:小谨啊啊啊啊……!!!!! 【队伍】梨梨姓苏但不苏:那个。 【队伍】梨梨姓苏但不苏:点烛太浪费了。可以改烧纸幺? 【队伍】草莓甜心:(爆笑)噗哈哈哈哈哈!黎黎妳真是太有才了~ 【队伍】鬼君皇:…… 【队伍】鬼君皇:掌门已死,有事烧纸。 语音裏群起笑声哄然。可她却连看他们聊了什幺的余裕都没有。 在场除了她以外全都是熟手,因此也就没怎幺有紧张的气氛。但她可丝毫不敢鬆懈,对他们而言,许多游戏裏的技巧规则已是轻车熟路、家常便饭,无需多说。 怕就怕在那些他们认为不需要特别提起的东西,却恰好是她忽略的── 「……成功了!」或许是因为天元突破的关係,她放的消解咒终于在几次后便顺利成功地将雉鸡精的狂乱状态解除。 就在这时,向晚以及鹿鸣分别拖的另外两只boss也过来了,战线一触即发,原先凝立闲聊的众人转眼间便纷自冲杀过去,在前坦怪的向晚,又传了句:「鸡还要放定身咒。不然会用『越行』飞走。」 越行是类似于瞬间移动的技能。 幸好……还有向晚。她连敲键盘的余裕都没有,又赶紧双手并用,左手换了个快捷键,右手操控鼠标同样在三个boss中锁定身穿湖蓝衣月白裳的雉鸡精,一边圈放定身咒。 「等杀了雉鸡精,放火结界。」向晚又在她才忙活完又适时地传了一句。 属性结界控场──是因为坦的魔防极低,即使装备再好也抵不过boss多次性的大範围术法速刷血量。天师也不可能一直无限制的帮忙加血,即使搭配降低仇恨的技能来巧妙运用,最多也撑不过十分钟。 妲己属火、琵琶精属金、雉鸡精属水,妲己虽然最强、会利用九尾製造九个强度差不多的「分身」,但唯一会放範围大法术的只有琵琶精一个。施放火结界便是为了剋制其术法,但对同为火属性的妲己就无法作出任何攻击。 因此除掉boss需要遵从顺序。由于鸡会时不时地乱飞,还会时不时的「狂乱」导致ot,存活时间一久甚至还会「狂暴」,使怪物的所有能力大幅增强,召出群怪来更加破坏场面,因此都被列为玩家率先解决之要──等鸡被磨死了,再砍琵琶精,妖孽妲己最后再收。 这些都是向晚告诉她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06. 仙英是个技术活 006. 仙英是个技术活 006. 仙英是个技术活 「「──太近了!」」 耳边同时传来鬼君皇与向晚的声音,却已经太迟。阑阑来不及避开,雉鸡精一着範围物攻扫蕩开来,便是五位数的,即刻将她扫趴在地上。 阑阑惊呼一声,但很快就被天师黎黎「生生不息」战复起来,她心裏着急,一瞬间脑袋空白。 「继续放啊!」 鬼君皇的催促声带有不耐,她无暇去自责。再连续放了几次的定身,但这单靠个别素质「运命」影响的成功率却不怎幺给力,毕竟她级别确实不够高。这几十秒的时间却像过了三分钟一样久,只见坦的血被三王刷了又刷。 「……草!又飞了──mt去拉,cc注意,师奶上hot。」 鬼君皇暗骂一声,幸好这一次雉鸡精越行的终点好巧不巧就落在屏幕边不远处,他忙指示主坦去拉,血薄的控场小心被扫到之外,还有指挥天师可以不顾ot的爆发加血。 「太快了!来不及……晕!草莓挂了啊啊啊!」 「梨梨先战复我──妳群加太低,我爆发cd只剩十五秒,小谨跟鹿鹿贫血──!」 「不行,她拉妳怎幺帮我们解石化?」 「安静!!鸡给向晚拖回来了,音哥你退后──退退退退!梨梨先解再拉草莓,mt自己嗑药,dd集中一波雉鸡──」 …… 虽然途中也意外造成不少人的死亡,场面微乱,但幸好向晚很快又上前将雉鸡精给拉了回来,敲了一句「别慌,先铺火炼狱。」 阑阑一惊,眼见琵琶精果然已经开始準备放技能了。基本怪物都会在放技能以前有些指标性的动作,比如此刻的琵琶精正搔首弄姿的妩媚四顾,但更好认的是她此时脚下绿光扑闪晃动。 「鸡快ot了,奶轻功速度脱战──……阑别发呆!继续放定身!」 她一凛,火结界一铺成功,便听指挥忙切换定身咒。 三昧真火自辉煌的大殿上陡然窜烧起来,自角色脚下一路蔓延至琵琶精身周方圆几里内,顿时有如彼岸花开。 火炼狱笼罩了近乎所有在最前线的主坦,碧衣翠绿裳的琵琶精时不时拨弄着手中琵琶,轻拢慢撚抹复挑,自天际投下如陨石般的各种玉器,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却都被结界挡了下来,造成零伤害。 虽然拖了不少时间,但她总算顺利定住雉鸡精了。她鬆了口气,这雉鸡乱飞的下场就是像刚才一样可能造成血薄的控场与补师都避开不了的瞬间死亡。 不说三王围剿下的刷血量是很可观的,妲己和琵琶精一般物攻也挟带debuff技,不管是晕眩还是石化都至少长达三秒不能活动,还有加重伤害问题──只有奶或控场可以救,但若两者皆死,那便是妥妥的灭团节奏。 不一会,雉鸡精死了。就死在鬼君皇的双刀之下。而紧接被近十个dps一波猛攻之下的琵琶精也活不了多久。 「阑妹子準备!」 阑阑额角流下一滴冷汗。她没有把握。 ──又是定身。妲己只要血量被刷到1/3,就会开始无止尽的召唤多达九只的「分身」。 这些分身除了血量极低之外,攻击防御几乎皆等同于原身妲己,相当于九只小王。 mt不是拖不住,而是再厚再牛的血给这十只轮番群殴虐下,即使有双奶照看,都变得无比外软内脆。唯一的法子是她必须将他们定身在原地,以策安全。 主坦一死,副坦绝对坦不住。凡是他们所辗过之处,笃定是横尸遍地比刚才还惨。 死没什幺好怕的,战复不及,使用原地复生的rmb道具也行。但只要一人一死,所有buff状态都会消失;也就是说,buff技能要重来过,施放时间还得加上技能冷却的时间,光是这幺一搞,怪就绝对有再辗过来的第n次机会。 而关键在定身咒是个定点群技,範围虽只有2x2,但可以同时一对多的定点定身,只要成功定住身就可以倚仗远程dps不受伤害作稳当输出,再多的分身也构不成威胁。 仙英是个技术活,不只是重点控场,还得随时注意那些齐声尖叫的妲己分身造成的己方眩晕状态,适时分摊师奶的工作。 「大家都注意──!」 耳麦裏传来鬼君皇的大喝声,下一秒,妲己尖叫了。整座宫殿又开始剧烈摇晃。 分身有如幻影,从烟雾之间飘然而出,步阑阑紧捺键盘与鼠标,快速走位操控,虽然施加在妲己分身的失败率较原身低,但饶是她速度再快,还是有四只漏了网── 「阑!妳……又靠太近了!」 几乎是鬼君皇斥责的声音一落下来,她心裏猛一扑腾,再看见到四只妲己分身即刻朝她过于接近的身影扑了过来,也知道要糟。 * 注: 1. 师奶:奶即奶妈。师奶指得便是专职加血与各种buff的纯奶天师,一般能走加血的除了天师还有「灵犀」和「药心」两种职业,便称作犀奶及药奶。至于「清音」虽然也能加血,但主要还是和「仙英」一样属cc,控场技能较多。 2. hot:连续加血,有ot(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风险,需注意cd(技能冷却时间)和脱战(脱离战斗可以消除仇恨值)时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07. 换人指挥全场 007. 换人指挥全场 007. 换人指挥全场 「──放冰魄天。」 接连在鬼君皇斥责声后的,是忽然插口的向晚。 那嗓音清凌乾净,语气轻缓得好似春风拂暖、淙淙流水漫淌而过,丝毫没有一点濒临危急的紧张感,令得所有人都是一怔,顿时鸦雀无声。 步阑阑正心急,也没有去多想的余裕,当即快捷上的手一摆、鼠标一点下,这一着水属性结界放了下去。登时「劈哩啪啦」一连数声脆响,自角色脚下为中心,皓腕振起的衣袂带起的一道道气流,即刻发散腾飞出去至其方圆里许── 霜结冻地。屏幕上入目遍地一瞬间被银雪覆盖,九天玄冰耸立如柱,冒出一阵阵寒烟袅然。 【队伍】黄月英:…… 【队伍】梨梨姓苏但不苏:…… 【队伍】鹿鸣:…… 【队伍】周娱不恭谨:!!!Σ(;?д?) 咦! 【队伍】不忌:…… 【队伍】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 见信息栏纷纷刷出这反应,步阑阑心裏一惊,以为自己放错,但要撤回已然不及。 下一秒妲己分身便放出近距离的术法攻击「火云烟」,直朝她以及众人扑来,绚烂夺目的十数道火焰与随之而来的无数「miss」瞬间齐齐从画面中弹出、弹出、再弹出……刷了个满屏。 「向晚!你──」鬼君皇讶声道。 仙英这着水属性结界虽然能够剋火属性的妲己,使之火属性的术法失效,但这同样也会影响到其他dps的技能施放──除了对木属性术法有加成200%的伤害外,其他全部都是减伤!方才若不是因为琵琶精的大範围术法实在难缠,还附带多重debuff效果,也万万不会用上火炼狱这一着。 更要紧的是,这一着水属性结界与定身咒不能叠加!意思便是,原先打算用定身咒困住妲己分身的战术当阑阑施展开了这一着冰魄天,就已失效! 原先被定身咒困住的妲己分身,转眼便脱缚开来,整个队伍简直一呆。 「──阑阑退下来,结界后一格施放寂影让我踩,挂暮鼓,我放群技时,妳再放定身。」但,就在这时,那自耳麦传来的清澈如泉的男声,轻快从容地指示道。 基于以往对于向晚的信赖,步阑阑不假思索地按着做了,不差不倚地在结界外一格施放能够挡下所有物攻的寂影阵,让向晚安然踩了进去。 不能与寂影叠加的冰结界顷刻消失,下秒向晚一枪「横扫千军」放了下去,aoe直接拉回全部分身的仇恨,一声锣鼓钟鸣于旁响起。 「暮鼓晨钟」除了可以大幅增强所有自身debuff技的300%的成功率,发动的瞬间五秒内还可以打断敌人正在施展的技能。条件是一秒即损耗五分之一蓝,但维持时间却可至蓝条见底。而灵犀鹿鸣的身无彩凤恰好可以延续这一着。 就在这关键性的五秒──不只挡下了分身的火云烟,也让定身咒成功率提升! 「成功了!」她总算顺利将全部分身都给定住了! 「嗯,全部dps集中一波本尊,不必浪费时间在分身上。鹿,你开彩凤换蓝条给阑阑,音哥演奏广陵散,湛然丢万蛊蚀心……」那声音隐隐含笑。向晚退开了身影,话声顿停,才道:「让分身自己被dot跳死。」 这一声结论,俨然让大家全都醒神过来! 原本的指挥鬼君皇甚至也不禁大声讚道:「好──!就这幺办!」 rl突然就这幺换人了,这还是第一次。虽说向晚一直以来本来就算是副指挥来的,总会适时发声,但也没曾像这次直接换人指挥全场。 而她更不知道,向晚此时光只轻描淡写这几句,就把状况救了回来,也完全改变了原先的打法! 他先是让仙英的冰魄天使妲己最具威胁性的术法攻击无效化,让所有人都免除一场大难;接着多种技能彼此之间巧妙运用,让定身咒成功率大幅上升,五秒内封锁其技能,最后本身更是几乎毫髮无伤的退了开来。 妲己分身本就血薄,输出单靠控场便能发挥最大价值。利用区域性的群攻技能,以及清音的演奏buff技「广陵止息」大幅增加其伤害值,让分身持续损血至死亡,同时,多出来的dps也就可以集中火力攻击妲己本尊,更速度更有效率,甚至更有技巧──! 即使定身时限一过,妲己分身仍未死,众人也只需要再重複一次刚才的步骤,便能一下子就将场面掌控回来。 这确实更加完美的发挥了各个职业所长,但其实也更增加了各自操控走位接续技能的複杂度。 控场在副本的定位不再只是负责加状态、清小怪、脱战拉人而已,能够在打王时也作到持续伤害输出是何等理想何等高明?但如果没有彼此默契的搭配与处变不惊的指挥又如何能做到? 没一下子,妲己本尊死了,四五只分身也都被控场各自的远程群技dot跳死。 余下的,双刀划破长空,鬼君皇将妲己分身斩成轻烟,一旁执着判笔的周娱不恭谨也一秒刺穿另一只妲己分身的心脏,遥九的箭翎破空而来则飞穿了头颅,不忌的钩爪也断了咽喉…… 【系统】纣王女娲宫进香,三妖听旨施妖术。队伍「十步一杀专业团刷」,队长「鬼君皇」,战斗副本完成! 画面陡然间又切到了女娲娘娘凛然站于殿内之姿,三抹绝代风骚的人影,一红一翠一湖蓝,纷纷跪于丹墀之下,恭恭敬敬地道:「娘娘圣寿无疆。」 「三妖听吾密旨!当年成汤气数黯然,失去天下是应当的──而今凤鸣岐山,已降生西周圣主,这亦是天要亡灭殷商。」 女娲娘娘圣洁的脸上写着冷漠与决然,那模样像是横下了心。 「既然殷商亡国之日不远矣,汝等三妖自可隐其妖形,至殷商后宫,任汝所好滋事生扰、惑乱昏君之淫心;待得武王现世,助其伐纣,万不可残害众生。届时事成之后,汝等便可修成正果。」 「是,娘娘!」三妖叩头谢恩,异口同声道:「我等必尽心尽力,图校犬马之劳。」 画面渐渐消隐了,余留在玩家心中的,想必是三妖的绝代丰姿吧。步阑阑吁了口气,好在自己后面让向晚给救了回来,要不像刚才妲己那样分身乱窜下去,还实在真是惊呆了她…… 总算结束了。 她却笑不出来,甚至还来不及跟向晚道谢,副本奖励正投骰发放的同时,世界频道便已经接连刷出几道赤色信息── 【系统】恭喜队伍「千秋大神在我家」,队长「蓬莱仙岛人」完成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女娲宫前置副本。 【系统】恭喜队伍「天上宫阙人间拓荒」,队长「绝代傲娇」完成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女娲宫前置副本。 【系统】恭喜队伍「青青姑娘抢首杀」,队长「青青子思」完成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女娲宫前置副本。 【系统】恭喜队伍…… 步阑阑虽然心裏早已多少有数,但看到首杀果真落到他人手裏,还是不免一阵心虚的抱歉。 而且当她看到后面刷出信息条的时间,与现在距离最早的一个,也不过就是不到三分钟之前而已!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08. 被解救了的感觉 008. 被解救了的感觉 008. 被解救了的感觉 「唉,果然赶不上啊……」鬼君皇率先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语声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清朗带有一丝顽皮的男声笑着传来:「太晚才下去啦,没办法嘛!」 「第一名谁?」不屑的女声问道。 其中一人没好气的回:「『千秋万载』啦,还能有谁──」 阑阑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在说话,只好默默的敲了一句:「对不起啊,都怪我太晚才上线。」 儘管这样的前置任务难度其实不算高,被系统公告也都只是象徵性的孔雀了一把,并不能真正证明什幺──但她难免愧疚。虽然最终还是顺利地解决了,但这毕竟只是个开始。 听她道歉,大家不由得都愣了一下。 鬼君皇哈哈大笑道:「没事!没事──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幺,最后不也是救回来了幺?阑可得再加强训练才行!」 虽这幺说,但他却没有意识到当场面失控的时候,最一时忍不住发作的其实也是他。 当然,她心裏难受归难受,也知道是自己过于勉强了。若不是有向晚,能救的回来幺?她一边感激向晚,一边又对自己的技术感到不甚怀疑。 「阑阑就别在意啦,小事嘛~向晚实在很不错!我怎幺就没想到刚才可以那样脱身呢~」 「哈!你那破脑袋还能想得出什幺──阿阑确实还欠磨练,不如再打一场?」 「嘤嘤~~」 阑阑才认出那一个顽皮清朗的男声是男判笔周娱不恭谨,至于那冷漠不屑的女声则是霸气满点的女无亟黄月英。 还没回答,又有一个女声不满的抱怨出声道:「输给千秋万载、天上宫阙也就罢了……你们看!看看那『青青小阁』的嘴脸──真气人!」 「噗,就她们那点素质,有什幺好气的?」 草莓倒抽一口气,急忙制止道:「鹿鹿!你还真忘了?别揭然然疮疤啊……」 「青青小阁」,是目前侠派排行榜与「十步一杀」齐名第四的女儿帮。 裏头成员清一色都是姑娘家,帮主和长老数名都还算是颇强,pvp混得顺风顺水,属于实力派的;但或许也是因为如此,行事作风也都特别自视甚高、不留情面,说起话来也特别挑衅。 虽然确实小白了点,但据伟大的网民可靠消息指出,她们在现实裏都是某s大高材生,个个长得天使脸孔魔鬼身材,也难怪乎会这般嚣张,男性玩家对她们的容忍度也就稍微高了一些,但同样的,女性玩家也就难免特别讨厌她们。 阑阑一向不太在意这些纷纷扰扰,就当八卦听过且过。 但曾有一次听到湛然说,她现实裏一个从中学时期交往到大学的男友,就是念s大、也就是给青青小阁裏头的某一位女玩家给追走。这也就难怪她会这幺看对方不顺眼了…… 湛然果然已被激怒,不顾形象的正嚎道:「真气人!气死人!咱们绝不能输!总有一天一定干掉青青小阁、干掉霸王不别姬──!」 又听说她的那个前男友就在第三侠派「霸王不别姬」裏……也是因为如此,两门联姻状况下的青青小阁,又平添了更为稳固的势力。 还真是乌七八糟的关係。阑阑心想。 众人又纷纷安慰了几句,遂开始分赃起来,讨论方才拿到奖励是什幺、以及下一场副本的準备。 「……如果要抢下次的首杀,我不建议再让阑下本。」鬼君皇忽然这幺严肃的说道,令阑阑本来已渐缓下来的心又噗通一跳。但他其实没有责怪阑阑的意思,只是分析利弊。 黄月英不甚在意的笑道:「级别吧?要拉很快啊。」 「不只有级别的问题,仙英的话,一直都是黎黎比较熟手。」如果阑阑不在,通常都是梨梨开仙英本尊出来玩。仙英本尊就叫作苏黎黎。 「哎可是……」众人有些认同又有些犹豫。 是在顾虑她吧?阑阑正想说一句没关係,其实她也没有非要下副本不可。本来以她的状态,也就不太适合这种分秒必争的活动。 「──首杀是重点幺?」向晚轻轻淡淡的打断,「拓荒第一也不过就是代表抢的快而已。」 「说得也是……」有时候都只是争一口气罢了。其实这种任务基于公平性也不太会有什幺首杀的特殊奖励,还是都看人品概率居多。 向晚又说:「与其抢首杀不如拟好策略,刷新纪录不是更好?」 众默。比起抢首杀,刷新纪录确实还要更诱人。毕竟那是实实在在的成绩,还可以侧录战斗全程视频上电视,让全部玩家真真切切的看到,比起那虚无缥缈的首杀名声要强得多了。 话说到这份上,鬼君皇也不禁动摇。 确实,抢首杀也是满累人,他们虽然都是放暑假的学生党,但也会有想要外出的活动,若为了抢首杀,非得总是泡在线上也没什幺意思。更别提除了这任务还有既有的城战、战场纪录要保持。 权衡过后,大家心裏也明显都有了答案。 「──好!就这幺决定了,我们不抢首杀,抢『纪录』!」鬼君皇这幺宣布道,事情也就这幺拍板定案。 她那时候也没有想多,以为向晚是真心实意这幺说的。 儘管当他说出那样的话来时,就像在副本裏突然开口指挥她操作一样,让她有种瞬间被解救了的感觉。 莫名的想哭。 ──彷彿有他在什幺也不用烦恼一样。令人无比心安。 后来几天,侠派裏的所有人果真都不急于抢首杀,反倒更加专注于各自的活动。任凭世界频道风风雨雨,十步一杀依然贯彻着本来就极为低调的理念,也不怎幺搭理那些甚至造谣出十步一杀内部有嫌隙的闲言闲语。 暇时有上线的,都偕同向晚随她下本几次,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一如以往,不只练技术也顺带拉高她的级别。但她也都依然是老样子,无不放心地儘管听从向晚的指示去做──至于自己到底学了多少也不大清楚,得过且过的。 但比起这些,每天最让她期待的,还是下完本后与向晚分享一整天在医院裏实习心得与想法的时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09. 低级错误也会犯? 009. 低级错误也会犯? 009. 低级错误也会犯? 【系统】恭喜队伍「十步一杀专业团刷」,队长「鬼君皇」刷新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穿云关副本记录,时间:13:01。 「靠!」 封神任务的尾声,姜子牙将三妖俱杀,纣王自焚于摘星楼上。 打败了最终boss苏妲己的队伍,等于是真正完全破了封神任务。但还没来得及看见系统庆贺取得首杀的公告,却有人忍不住骂出声来。 屏幕前的男人才方自游戏中的专注脱离,挑了挑眉,懒懒地问道:「怎幺?」 摘星楼大火正炽,最终延烧至整个画面时,轰然一声塌倒,将所有都化为了灰烬。 【系统】恭喜队伍「千秋大神在我家」,队长「蓬莱仙岛人」完成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摘星楼副本。 【系统】斩将封神合往愆,开周家不世之基!恭喜队伍「千秋大神在我家」,队长「蓬莱仙岛人」成为[本伺服器第一]完成《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 世界随之炸锅了。 「……老大!你难道都没注意到──十步一杀一直在刷新副本记录?」那人也不很想在这当口煞风景,成为全伺服第一完成改版任务的队伍,是应该感受感受一下被膜拜的滋味。 但他家老大只打了一个呵欠。语声慵懒困乏:「没注意到……很重要?」那是明显一副完全的事不干己。「任务解完了,我回城挂机。」 「咦咦?等等!……结局剧情你该不会就跳过了吧老大──!」 「哦,最近那个第一判笔也都没怎幺在pvp出现,我还想十步一杀这阵子是要退出江湖了不是,原来还是有在玩的嘛。」回应着那人的哀号,队长蓬莱仙岛人淡定的道:「姓罗的,咱们清大神每次跑剧情的部分直接跳过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该担心的是这次没刷到好东西你该怎幺说服他再下去一次吧──还有空去关心别人家事务?我看你就是太闲!」 「……呜哇老大啊啊啊啊啊~我错了~~」音群里果然一秒出现更大的哀号。 「清哥已经离开语音了啦。白痴。」 那厢吵得正欢,离开音群并拿下耳麦的男人虽已听不见,但当回城的快捷一落下,显示幕再次亮起的时候,系统又再次刷出了一条信息── 【系统】恭喜队伍「十步一杀专业团刷」,队长「鬼君皇」刷新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崑仑山副本记录,时间:12:42。 【系统】恭喜队伍「十步一杀专业团刷」,队长「鬼君皇」刷新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隐磻溪副本记录,时间:09:17。 【系统】恭喜队伍「十步一杀专业团刷」,队长「鬼君皇」刷新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碧游宫副本记录,时间:10:10。 【系统】恭喜队伍「十步一杀专业团刷」,队长「鬼君皇」刷新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穿云关副本记录,时间:13:01。 …… 【系统】恭喜队伍「十步一杀专业团刷」,队长「鬼君皇」刷新了《8.02改版任务之封神演义》火云洞副本记录,时间:11:53。 一条讯息上面还有许多条。 原来不只一次。他这才颇觉有趣地瞇起眼,随手点开了其中一个附加在信息条后面的线上影片连结。 队伍里头的成员他只认得几个常在pvp出现的,但也不怎幺熟悉。只知道十步一杀虽然是综合榜第四,但上线时间却远远低于前三个侠派──能够这样位列前十已是不容小觑,更何况还是紧追相去不远的第二与第三、并将第五远远落在后头的第四。 ──但即使是如此,那又如何? 若不是他再重複打同一个副本的兴趣远低于去pk场上杀人,想刷新纪录又有何难? 眼角随意扫着影片内容,任是打法再新颖也勾起不了他过多的兴致,很快便腻了。当即便鼠标一滑,欲要退开,却在看到其中一个角色犯下极大的失误而忍不住停了下来。 甚至忍不住出声耻笑道:「……这是笨蛋吗?这种低级错误也会犯?」 ──这样的队伍可以刷新纪录? 不过在他脑海起正浮现出这一个想法时,整个状况便已速度的被救了回来。他意外地挑挑眉,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然后他发现整个队伍的配置真的不错,操作跟走位也很了得,尤其是里面的一个判笔、女无亟还有男无亟。相比以来,那个队长还倒是失色,就整体实力来说绝对不输那什幺……他忘了名字,总之就是综榜第二和第三的侠派。 但这都不是让他想看下去的原因。 ──而是那一个女仙英真的不是很熟手,甚至因为毎一步都过于小心翼翼而即使没有犯错,也显得在人群中更加突兀。 虽然没有真的时常出纰漏;但在战斗中只要有任何一点犹豫或者延迟都可能造成极大的失误。 他又瞇了瞇眼。 可令他好奇的原因就在于这。 不管她几次犹豫几次延迟,又或是真的不小心出了错,都有办法在危急时刻作出正确的判断弥补救回。又或者该说那其实根本不是她的判断──而是他人判断所作出的指挥,让她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错误修正过来。 以这一个女仙英来说,显然毫无疑问的是在听从指挥行事吧。那幺那一个指挥是真的很有意思。 不过。 「……全然只知听从而不懂自行思考,即使做对了又与做错何异?浪费时间毫无长进的蠢货。」 他冷笑着低语,再不看一眼,逕自退开了影片画面。 但却在鼠标移动的瞬间,那一个女仙英也恰好因走位而撞上了屏幕正中央的位置,令他意外地将她的名称看进眼里── 「春意阑珊」。 男人不以为意,就这幺退开了画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0. 靠关係就是了吧 010. 靠关係就是了吧 010. 靠关係就是了吧 「阑阑,周六要不要跟opd的师兄师姐们一起去唱歌呀?」 名唤黎央的女孩,个性大方爽利,是那种在学校就很受欢迎的类型。 她有一头长及腰部的头髮,平时就都戴着知性的黑框眼镜,脂粉不施的脸蛋也算是天生美女,跟阑阑看起来虽是同一类女孩子,实际上却因活跃于校园各样活动,也就比之更加亮眼。 不只是系排的核心成员,还是班上的公关,家境不错的关係下甚至也有多次出国游学的经验。 不过……明明就只在该单位待不到一个月,可却还真的总是有些人有办法快速的与师兄姐们混熟啊。步阑阑佩服之余,虽有些欣羡,却还是笑着拒绝,理由是直白且简约的一句「不喜欢唱歌」。 黎央嘟囔着,又不依不挠的说了几句,却在阑阑被磨得好不容易有些动摇的时候,又突然改口道:「好啦好啦那就不勉强啦,下次吃饭再约哦。」 还有下次啊……阑阑听得黑线,也只得笑着应声好。 「啊啊啊我的公交车快来了──先走啦掰掰!」说毕便飞也似的溜了,也不管在医院里其实不宜奔跑。 因为回老家a市实习的关係,阑阑和班上原本要好的同学就恰好分隔多地。 再则以她的个性,也不是容易在短时间内与人深交的类型。 实习同组的成员之中虽有同校的,却都恰好是别班的同学;又即使与原本的室友再如何要好,环境不同所致连繫的频率也自然要少上许多──因此,这一段期间,还真是留情向晚与她最为亲近。 即使那只是隔着屏幕靠着文字交流的一种虚幻。 …… 一如往常作息的回到了家里,打开笔记本电脑,连线登陆游戏。 这一个月来除了将将好结束了门诊药局的学习,在游戏里跟从副本时也从原本的战战兢兢变得越加的得心应手──甚至已经能和大家毫无悬念地顺利将副本记录一破再破,上电视吸引众多玩家的注意,乱风骚一把的。 而这其中毫无疑问是因为有向晚在她背后撑腰的缘故。 然而,今天却是上演了一场极为意外的小插曲…… 本来她上线的时候,即使是在任何一种谈论重要事情下的场合下,她本想说不宜打断,却也会立刻有人发现她而主动打起招呼;却没料到这一次她才刚登陆游戏,就看见自家侠派频道正自吵吵嚷嚷── 【侠派】茉:所以我想问的是,这个侠派下新本都是固定人选了幺? 【侠派】湛然:一开始打新本是固定人选没错,等到熟了才会再组一个带练的团。要不连我们带人的都不熟悉,怎幺带新人下本? 【侠派】茉:熟是要熟多久?= = 【侠派】茉:改版到现在都多久了还不够熟?? 【侠派】鹿鸣:初期其他侠派忙着开荒也都还没带的。妹子,新人就要有点耐心啊。 【侠派】茉:你们不是都没在开荒幺,况且都四转了还算新人?那没四转的算什幺?? 【侠派】柳逐烟:错觉幺……楼上是在酸什幺? 【侠派】茉:那里酸??实话实说而已。四转辅仙英130,紫装橙武整套商装难道还不够?那春意阑珊都可以下了,我条件哪里比她差,更该可以下吧?? 步阑阑看到这里,果真是确认那人是在针对自己了,不由得呆了呆。 【侠派】封沧:五转100等尊侯,组幺? 【侠派】封沧:啊抱歉,错频。 【侠派】嗔嗔:小沧沧来来来,四转125纯奶天师哥哥给你吸~ (??????‵) 【侠派】封沧:…… 【侠派】黄月英:= = 靠! 【侠派】鹿鸣:嗔嗔别出来乱啊xdddd 【侠派】柳逐烟:呵呵。 【侠派】柳逐烟:商装就了不起?我说仙英橙武干嘛呢,没技术一样是作死。 【侠派】茉:连下本机会都没,妳跟我谈技术?春意阑珊就多有技术?? 【侠派】茉:妳当玩家都是傻瓜?看不出来她走位有几次延迟? 【侠派】柳逐烟:^_^ 这很简单呀,妳去世界喊一喊妳全商装,自然有rmb公会收妳咩。多的是机会唷! 【侠派】湛然:= = 烟烟没事,让我来。 【侠派】湛然:我有没有看错?姑娘妳现在是想针对人就是了? 【侠派】黄月英:靠,什幺跟什幺啊……搞清楚,今天新人定义妳懂是不懂? 【侠派】黄月英:阿阑和我们多久交情,妳算老几? 【侠派】周娱不恭谨:哎!Σ(((?д?)))!嘤嘤居然对着我以外的人发怒了!! 【侠派】摇酒遥:←_← 所以楼上是在感叹什幺。 【侠派】鬼君皇:够了,别吵了。这有什幺好说的。 【侠派】草莓甜心:哦妳意思是妳技术不比阑阑差啰?可惜妳连下本的机会都没有呢。 【侠派】草莓甜心:光靠一张嘴,真可惜呀真!可!惜!! 【侠派】鹿鸣:喂喂喂怎幺连草莓妳也……都给我冷静一下啊! 阑阑看得场面竟突然失控,颇有些哭笑不得,哭的是成了别人的眼中钉,笑的是那把她盯在眼中的人反而成了帮内的众矢之所向。 可看到下一句她又忽然笑不出来了。 【侠派】茉:说到底不就是没实力然后靠关係吗??被我说中了所以就连上线看见了也不敢说话是吗?真是好笑啊。 【侠派】春意阑珊:…… 【侠派】孤苦伶仃:= = 阑妳别理她。 【侠派】孤苦伶仃:茉,妳觉得这样逞口舌之快会比较有意思幺?游戏裏头本来就都是慢慢一步步上来的。还要有机缘。 【侠派】孤苦伶仃:今天阑有机会下本,确实不是她实力够强。是大家都愿意给她机会跟。 【侠派】孤苦伶仃:就老实告诉妳,向晚明明白白地和我们都说了,假若不让阑阑下,他也不想一起刷本,宁可挂机与她聊天。 阑阑看到这句,却是怔住了。 他……他宁可挂机与她聊天?她原本还怀着愤懑想着该如何反击,即使那人说的多是事实。但现在却是一点半点都没那个心思,只脑袋空白地看着孤苦伶仃不带一句髒话、却是战意沸腾的继续呛道── 【侠派】孤苦伶仃:妳要说这是靠关係就是了吧。不高兴?自可找个声望高的哪个名门侠派的谁谁谁夫君嫁去,那机会也很多,实在犯不着在这有志未伸似的,好像我们都欠了妳。 【侠派】孤苦伶仃:说一句伤人的话。妳是谁?我们和妳很熟??非要带妳下本不可?? 【侠派】孤苦伶仃:有妳没妳我们都没差。反倒还是妳有求于我们,却还说这些话?傻了幺真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1. 不能在阑妹子面前说的话 011. 不能在阑妹子面前说的话 011. 不能在阑妹子面前说的话 孤这话确实是很伤人的。阑阑一时也不知怎幺插口,众人也似乎都因此而保持沉默,但不及任何人回上一句话,茉就有所动作了── 【侠派】心有壮志未可伸,借问此身何处去?茉姑娘退出名门侠派「十步一杀人」,从此良友远别离,各在天一方。 【侠派】孤苦伶仃:…… 【侠派】湛然:= = 卧曹! 【侠派】一二三四五六妻:额……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 【侠派】孤苦伶仃:我了个去──!劳资还没骂完就跑了? 【侠派】草莓甜心:……啊哟,老公!咱家rmb滴人才跑了~ 【侠派】鬼君皇:哪呢?mm跑了! 【侠派】草莓甜心:(暴怒) 【侠派】鬼君皇:噗哧www 这不是玩笑幺,哈逆息怒!这种货色哪里来就哪里滚去。 敢情那位茉姑娘是被气走的……也算是在意料之中。阑阑依然眼里看着屏幕、手上搭着键盘好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来。脑海间不由得仍是反覆着孤的那句「宁可挂机与她聊天」。 【侠派】不忌:……戏唱完啦?(不屑挖鼻) 【侠派】摇酒遥:←_← 树大有枯枝,人多有白痴。 【侠派】摇酒遥:楼下来个横批。 【侠派】周娱不恭谨:r!m!b!狗!剩!! 【侠派】周娱不恭谨:可惜咯商装~~ヽ(●′?`●)? 【侠派】黄月英:¬_¬ 无聊,那种小白没啥好可惜的。看了噁心。 【侠派】鹿鸣:孤你也真是绝了xddd还跟她废话那幺多,有必要吗?? 【侠派】梨梨姓苏但不苏:噁心+1 【侠派】不忌:(惊吓)哇喔!连苏姐都怒了!! 【侠派】梨梨姓苏但不苏:瞅着一个没人品的nc娃,孤这不是白费口舌嘛。 【侠派】孤苦伶仃:(望天)我也是醉了…… 【侠派】柳逐烟:……对不起!!! 【侠派】柳逐烟:我刚不知被什幺附身,冲动了!!给大家跪!!tat 【侠派】孤苦伶仃:(拍)不,妹子妳是对的,这才是咱们帮里看重的好孩纸。 【侠派】草莓甜心:嘿嘿,真可惜了向晚不在,好想看看他的反应呢。 这句话又让阑阑再一次的心跳漏了半拍,说不出的悸动就这样忽然萦萦绕绕的令胸口赫然一紧。 【侠派】孤苦伶仃:…… 【侠派】孤苦伶仃:…… 【侠派】孤苦伶仃:……死了。 不料孤却是没头没脑地迸出这句。 湛然很快就问:「孤你干嘛了?」 「……我把答应向晚不能在阑妹子面前说的话抖出来了!绝逼会死的!!」 ──不能说的话?是什幺? 阑阑愣愣地看着草莓追问:「什幺不能说?」 众人又安静了一会,但却是和刚才的不知如何插口不同,而是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这让阑阑顿时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由得正想追问,却见黄月英一气呵成毫无句读的回应道── 【侠派】黄月英:¬_¬ 不就是说了一些老早想把阑阑娶回家了只是三番五次试探未果看来对方没那个意思也不想强逼所以就继续默默作苦守游戏十八月的深宫怨夫但老早把她当娘子看了所以如果你们连本都不让她下我也对这个帮彻底无爱了撕逼吧也别妄想延揽我作什幺副掌门了没打死你们就不错了呵呵。 …… 阑阑脑袋完全空了白。 【侠派】不忌:……靠。 【侠派】摇酒遥:……大姐,这……(冷汗)原意没这幺直白吧。 【侠派】鬼君皇:(忍笑)我可以作证,差不多是同个意思。 【侠派】草莓甜心:向晚好生猛……(吞口水) 【侠派】周娱不恭谨:(吹口哨)吆呼,就是这幺回事儿,向晚老早把阑阑当娘子看了~ 【侠派】孤苦伶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侠派】孤苦伶仃:月英大神!!那是妳说的不是我啊!!!! 【侠派】鹿鸣:喂你们,阑还在线上啊!所以这……到底是能说还是不能说啊?xd 【侠派】孤苦伶仃:当!然!不!能!阑妹!!妳就当作没看到吧拜託!!!!(猛虎下地式土下坐求) 阑阑确实是给惊到了,以至于一直都没有回上一句。 儘管后来几人穷极心思的补救,说是向晚的原话并不是那样,并不希望她因此逃避向晚,以及最好当作没看到不知道,否则要是让向晚知道,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退出十步一杀并且不顾旧情地将他们之中能杀的过的都给杀上百来回等云云…… 她还真是忍不住失笑,才道:「他一直都温温和和的,哪曾是那样的个性,你们真是夸张。」 也不曾听过他与pvp沾上边过啊,自认识他始,他一直都是pve玩家。 孤却是苦哈哈地说道:「妹子啊,妳不知道越温和的人爆发起来越是恐怖越是难以估量滴幺?」 她认识向晚两年多了,还超过那黄月英胡乱说的苦守游戏「十八月」……忍不住为他说话:「我认识他两年还没见过他发脾气,你们少乱说。」更何况他从来不玩pvp,杀得死这些pvp重症成瘾者幺。 周娱不恭谨却神祕兮兮地笑道:「阑阑这妳就不知了,我唯一打赢嘤嘤的几次可都是因为有他的私相授受。」 ……哎?! 当即黄月英很快就翻白眼骂道:「周于谨,靠别人还好意思拿出来说!那可不算事!!」 「上次三十人战场妳没参与到,也是全靠他指挥才干掉霸王不别姬的,向晚很强啊……也不知道为什幺对pvp没什幺兴趣。但反正妳别小看他就是了,要是真火起来──」孤说到这竟是森森地打了个颤,不说了。 「很好很好,有他在拼入前三侠派那是指日可待。这阵子看青青小阁脸都绿了哈~好爽~」想当然尔,这话是湛然说的。 …… 她本来就知道向晚很厉害,却没料到会让整个十步一杀推崇备至。那周娱不恭谨,可是pk榜第二的第一判笔啊……虽然说是从没打赢过黄月英,但因为更常在场上杀人刷积分,名次自然也就比她靠前。 「……副掌门要换人了?小谨不继续了幺??」 「哦,他说快大四了。应该要开始装忙了。」 听到此句众皆爆笑,有的忍不住追问起要装什幺忙,他却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总之就是念到快大四才深觉自己不想干本科系的工作,得把握时间去摸索点别的什幺;但若要细究下去念的是什幺系别,便装傻充愣避而不答。 似乎与他现实里彼此认识的黄月英,对于这方面倒是直言不想在网上多谈三次元的事。 每个人都有想保留不说的事。阑阑也是。但向晚却是那个例外也是意外。 不过,她居然也才知道,原来向晚如今在侠派里的地位,是要接任原先周娱不恭谨的位置,即是十步一杀的副掌门。 她顿时有些恍恍惚惚,想起不过一月前的戏言── 『阑阑,我们何时成亲?』 又思及方才孤为自己说话时,对茉讲的一句── 『妳要说这是靠关係就是了吧。不高兴?自可找个声望高的哪个名门侠派的谁谁谁夫君嫁去。』 其实在他们眼里,自己和向晚已经是这种关係了吧。 即使在她印象中,向晚也就只开过她那样一次玩笑;且是建立在一种源自于双方都默许且放任的情形下、自然而就的关係。 ──亲近到最后,反而真不知道怎幺拉开距离了。 这样的习惯也让她一度忘记男女之间这样的分际与平衡,终究是很有可能被打破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2. 怎幺知道阑阑在睡觉 012. 怎幺知道阑阑在睡觉 012. 怎幺知道阑阑在睡觉 这样说来,他对她别有心思,其实也不是真的没有预兆。只是她一直未曾去细想。 ──那幺她呢? 对向晚又是怎样的呢? 屏幕另一头,有着那样清朗乾净嗓音、思路明晰从来波澜不惊、担任rl时筹谋决断不输一派之长,又擅于令她最为头疼的理科、虽比她小上一岁却总是行在她前头的男性……生得会是怎副模样呢?她也不是没曾去描摹过。 只是要她凭空想像出一个人的样貌实在是太难了。 但是,即使是再怎幺面貌普通的寻常人,有着这些不凡的特质,想必也该锋芒难掩吧。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怎幺也无法认为他会对二次元的她较真。 向晚:今天新单位还好幺? 偶尔一上q,就会看到他传来的讯息,但也不十分频繁。毕竟若她只要有上游戏,都会与他聊天,除了像这样她换了新单位学习、又或该单位特别要上台报告时的特殊情况,他才会像这样提早传讯关心。 ……看了一眼发讯的时间,竟然是中午的时候。她上班时候也不习惯滑手机,休息时间还得跟同侪进行社交活动,是以才会这时候看到。 本来对于这样的关心,她也都习以为常。但或许是因为经过昨天帮里众人的哄闹,她忽然有点那幺不淡定了。 阑阑:嗯……住院……果然很忙。qaq 阑阑:站一整天脚快折了,看药袋看到眼睛也要花了。 向晚:摸摸头,回家没?赶紧休息。 阑阑:搭上公交了,一会就到。~o(∩_∩)o~ 向晚:今天不下本,别急着上线。休息重要。 阑阑:好哒。 阑阑:不能再累。快晕倒在地哈。┭┮﹏┭┮ 向晚:别,撑着点。 向晚:睡车上不安全,回家再睡。 阑阑:我努力。 阑阑:艾玛不行了……想瞇一下。一下就好。 向晚:醒醒,我陪妳聊天。 一整日的疲惫已经令她神智不清了,看到向晚的讯息她反而更觉心安想睡,但见他似乎担心她,只好强撑着,脑海灵光一闪,想也不想就问:「怎幺才说今天不下本?」 向晚难得顿了顿,才回── 「晚上,妳上线就知道了。」 幸好医院到家里只有一小段路,和向晚聊了几句新单位的状况,她便拖着沉重到不能再沉重的步伐回了家门。 虽然在门诊药局虽也站了一个月,但因为主要是象徵性的支援,还没有太大的压力;在住院药局她才知道什幺叫作人力不足,需要用到实习生当真正的人力来使。有时候甚至调剂台连一个师兄师姐也没有,基本的重责大任全都在他们身上。 一闭上眼睛就能无限重複撕药袋、抓药的动作,伴随着师兄师姐们的吆喝声不停……以致于即使提前知道了今天帮里不下本,她这一觉也着实睡得不怎幺好。 稀里糊涂地吃完饭后,阑阑才又爬上了线。 【侠派】春意阑珊:晚上好。 【侠派】周娱不恭谨:(飞扑)阑阑~~\(^o^)/~ 【侠派】黄月英:踹开楼上。哟,睡美人醒啦! 【侠派】湛然:睡美人233333 【侠派】草莓甜心:阑阑上啦!晚上好! 【侠派】鬼君皇:美!人!!哪里有美人!!! 【侠派】鬼君皇:(严肃脸)阑,我以掌门人身份命令妳,照片速度来一张。 【侠派】春意阑珊:…… 【侠派】草莓甜心:= = 【侠派】鹿鸣:鬼,草莓在你背后,她看起来非常火。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鬼,向晚在你背后,他看起来非常火。 【侠派】鬼君皇:冤枉啊哈腻!!!!还不是你们说什幺美人的嘛! 【侠派】不忌:为鬼点烛。﹁_﹁ 【侠派】苏黎黎:说好了别浪费,烧纸即可。 【侠派】鬼君皇:……(喷哭)苏姊啊!!!! 一上线,帮里众元老已俱都在线上,她也是见怪不怪;但像这样也是时常上演的被调戏……她不管多久都还是习惯不来。尤其是这调戏所牵涉的对象又是向晚。 若说以往她都尽量不当回事,最近明显脸热恍惚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 ……简直糟糕透了。 【侠派】一二三四五六妻:睡美人??意思是阑妹子刚跑去睡了? 【侠派】黄月英:嗯,向晚说的。﹁_﹁ 【侠派】周娱不恭谨:重点是向晚怎幺知道阑阑在睡觉,好害羞,难道是被吻醒哒,幺幺哒~ \(≧▽≦)/~ \(≧▽≦)/ ~ \(≧▽≦)/~ 【侠派】黄月英:(拍死楼上)周于谨,干你毛事!闭嘴!! 【侠派】周娱不恭谨:讨厌啦嘤嘤人家又不是虫子不要乱拍,会痛痛,昏倒妳也要吻醒我吗~╭(╯^╰)╮╭(╯^╰)╮╭(╯^╰)╮ 【侠派】黄月英:一分钟后pvp见,要不明早你就死在男宿门口。走着瞧。 【侠派】周娱不恭谨:嘤嘤嘤嘤~人家错鸟~~现在闭嘴行幺~~~ ┭┮﹏┭┮ 阑阑如期地看见这对活宝又歪了楼,忍不住要笑。一边不禁打开侠派视窗,发现向晚在线上,不过没有回应帮里的起鬨,心里有点小複杂。 【侠派】鬼君皇:阑既然上了,我q向晚。这就準备开始吧。 【侠派】湛然:终于233333 我去準备。 【侠派】黄月英:我先扁人,三分钟準时回来。 【侠派】周娱不恭谨:嘤嘤嘤嘤别~我也要準备啊啊~~ 【侠派】鹿鸣:準备+1 【侠派】嗔嗔:+1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1,嗔嗔也去啊? 【侠派】柳逐烟:+1,我也去。 阑阑看得莫名所以,这样子怎幺好像是要进行什幺活动?可……又不是下本?既然等她上线才开始,实在没道理只有她不用準备吧。 于是她实在忍不住问了:「那个,你们要準备什幺啊。我也帮忙吗?」 「哦,向晚没跟妳说幺?」鬼君皇神秘兮兮地反问。 是有说不下本而已。但没说什幺别的啊。她还没再问,大伙儿又接连一个是一个地堵住她:「妳不用準备啊。」 「哦啦啦这个嘛,大家商量好,为体恤妳假期还得学习的辛劳,妳就安心当观众233333」 「没错哈,关键时刻记得出声刷一下存在感就好。」 阑阑疑惑万分……所以到底要干嘛?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3. 这是逼婚 013. 这是逼婚 013. 这是逼婚 不久,一直没出声的向晚总算出现在她身旁。至于其他人,都散得不见蹤影。 【队伍】留情向晚:(微笑)睡醒了? 由于没下本,队伍也是保持在前一天两人为求聊天方便时的组。步阑阑见这一句不由又想起来方才赤果果的被众调戏,窘了一张脸,仍是忍不住又问了向晚一次。 【队伍】春意阑珊:他们準备什幺去哪呢? 【队伍】留情向晚:跟我来。 【系统】凤鷟隐起蛟龙骧兮,乃御飞棂升广堂兮。留情向晚邀您共乘<暮日鹓鶵>,您答应吗? 阑阑点了确定,便见白衣翩跹的女仙英,素手轻挽上那高大男子伸出来的长臂,反手扶着她轻轻一举,便轻易地将其拥在前方,共坐一骑。 那暮日鹓鶵是极为高端的rmb宠,五凤之一,属性为金。橙黄华羽,莹光剔透,肩颈殷红,有如烈焰焚烧,九条尾羽长得曳地,腾飞上空后,垂坠在后轻柔飘逸地好似彤云,耀目十分,璀璨夺人,宛若夕照。 这样一个宠物,无疑是很衬向晚的。既光芒难藏,也不过于扎人──温温和和的,与每个人的关係都很不错,对她而言,更总是突然暖灼得让人难以忽视。 「……」 飞行间,两相默契的沉默维持了一会,他也难得没找话聊,就像是真有什幺事情横在前方,正等着他要去做的模样。 座标她一直都不是看得很懂,也就没特别注意往哪飞去了,只知道很快向晚便调整坐骑的飞行高度,渐渐下降。 落点的位置并不算陌生。 漫山遍野的谷地,云雾隐隐,这是一张风景出了名黑的地图,远至野外深至副本,无一处不都是黑灯瞎火的,阳光甚至一丝都透不进来。早在鹓鶵降落的时候,冲破那一层特别厚的云层的时候,她就认出来了。整片原来碧蓝如洗、晴光正好的天穹就完全被此处阻挡了下来。 ──幽冥谷── 屏幕上早已浮现了地图区域变幻的系统提示。 「怎幺……会来这里?」 二人落在一处艰险高耸的断崖上,俯瞰望去俱是万仞巉岩,不规则地形成大大小小的峡谷,但同样都是黑抹抹一片,鹓鶵成了唯一的光源。风吹过其中,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衬得此地的背景音乐更加幽深奇诡。 然而她对这里不陌生,并非是因为她来过。 而是因为── 「妳觉得呢?」向晚反问了一句,令她心跳如鼓,脑袋瞬间空白。见她没应,他又悠悠然地笑着道:「阑阑,愿意嫁给我吗?」 …… 她对这里不陌生,对这句台词也不陌生,正是因为──这里是少年游里出了名的逼婚圣地。 通常下一句接得就是,『不答应,那我便跳下去。』 幽冥谷底部直通鬼界忘川,因此跳崖非同于一般的自杀,而是会直接降级20等的。对于向晚如今已是五转100多等,即将要封顶的级别,眼下升级都是靠破高等任务纪录的加乘经验才拉得上的;换言之,要是掉下去的20等……那还真是没整整三个月都回不来。 当然,这游戏还没有bt到规限女方不答应,男方就非跳下去不可。 但每个游戏总会有那幺几个传说,诸如男方被拒伤心不已,决绝跳崖从此斩情丝,又或是女方假意拒绝本只是想考验对方真心,但见男方反而也不跳了,径直挥挥衣袖从此陌路、甚至还有反由女方逼婚,男方不忍女方掉级就成了桩喜事的,也亦在多有…… 阑阑简直呆了,还没见他说下句,就忍不住热着脸敲道:「你别开玩笑……」 这不能怪她仍然迟钝的这样想,只因前一刻众人还说有什幺事要去準备呢,这一瞬他就给她求婚来的,不可能不是玩笑。 更何况他们已经认识了两年多,而非两个月多。要真有什幺,时下游戏玩家谈网恋也一样是追求速食的,没道理他对她平淡温吞如白开水地嘘寒问暖了两年多,突然对她有意思了── 要不便是有什幺需要情侣一起做的任务吧,网游小说不都这幺写的吗? 但向晚只是笑看向她,说道:「昨天我因为实验环节出了错,留校留得晚一些了。」 他不只没答,又忽然说起别的什幺了。这还是她昨天就已经听他说过的事。暑期向晚也同样没有放鬆地跟着学校老师做实验,一忙起来又或像他说得环节出错数据出错,也是可以弄到很晚。 调开话题似乎是向晚的长项。这景况熟悉一如既往,阑阑并不意外,但心里还是不免觉得有那幺一点失望。 「和妳聊完天,我又自己下本打了几个素材,才回城内挂机。那时,妳已经睡了。」 因为要上班,所以她都极早就乖乖躺床了。于是她嗯了一声,也不晓得他说这些是什幺意思。 但见他突然话锋一转,便道:「妳被欺负为何没和我说呢?」 她怔了,完全没料到他要提这件事。 「也没人和我说起这件事──若不是刚好孤用了当前和鬼在讲这件事,我是不是就永远不知道妳昨天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发生什幺事?」他一字一句敲得依然不紧不慢,却明确地带着一丝指责,「后来我问了他们,他们才说是妳希望不要跟我说的。为什幺,阑阑,难道妳就这幺将我当作外人吗?」 「不是的……」阑阑错愕地回道,「不想让你知道只是觉得既然大家都帮我把气出了,也不一定真的要跟你说啊……我也没有觉得自己被欺负。」 因为不想让你再花费更多的心思注意我了。 而且,那人说得又有什幺不对?她确实是靠关係才能在十步一杀里混得这幺好。 「但我希望妳跟我说每一件事。」 向晚忽然移动了脚步,往崖边走近。这一个动作比起他说得话,更让阑阑惊住了。他在干嘛?太靠近会被系统判定「失足」掉下去的啊! 「你点错了吗?快回来,小心──」 「阑阑,嫁给我吧。」他又更加往外偏移了一点点,脚后跟便抵着尖凌的崖角不过一步的距离。「这是逼婚,我真的会跳下去的。」 ──他是认真的! 他真是认真的?! 她噌的红了张脸,呼吸顿时都窒住了。但就像是要打消她的所有怀疑,他又极之认真极之缓慢地又敲了一句: 「妳不答应一次,我便跳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妳答应嫁给我为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4. 快从了我吧 014. 快从了我吧 014. 快从了我吧 怎幺突然就闹这出了── 阑阑错愕不已,「你先等等……」 不管怎幺样,游戏上的结婚也太不现实了!但她没有机会给他好好讲道理,向晚便将鹓鶵给收了起来,霎时画面又全黑了下去,只依稀看着个颀长挺拔的人影巍然不动地立于崖顶,束后的长髮临风猎猎飘扬,丰姿伟岸宛如天神。 她正想说些什幺,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就好似从远处传来的一样,听得并不分明。但下一秒,原本暗无天日的黑夜之中,随着那接连又响起由远而近的闷响声,一串串地自深谷处爆起了绚烂斑斓的各色火光,冲飞而上,顷刻染亮了整片屏幕。 抬眼只见一朵朵烟花,震响绽放,自峡谷下方的每一处,参差错落且计算精準地依序燃爆,才得以构成如此万丈华丽的画面── 但是……怎幺办到的? 【世界】盛世烟花,只为妳一人燃放。情深更胜万里红妆。九百九十九月老线,表君心唯锺情一人。留情向晚欲与春意阑珊订下此生姻缘,女方接受否? 不说步阑阑懵了,世界也随之炸锅了。 【世界】绝代傲娇:……靠之!哪位仁兄这幺牛叉!求认识! 【世界】等丽丽回来:嗷嗷嗷嗷!浪漫死了!!要是谁这样炸我我一定嫁! 【世界】职业勾搭男神233:哎哟↖(^ω^)↗这不是十步一杀的副指挥狂霸酷炫无亟君幺~~果然和柔弱娇羞仙英妹纸有一腿~~~ 【世界】倒斗其实很容易:卧曹!999红线?那不是从来就只是个传说吗 = = 【世界】渔夫卖包包:卧曹!+10086,请专业的六楼回答! 【世界】明日仇:喵的!劳资可以作证!我打了三个月那老头还吐不出200条来! 【世界】王不流行:收红线、收红线!一线一百两! 【世界】王不流行:收红线、收红线!一线一百两! 【世界】疯疯傲傲:楼上傻冒了?红线绑定不能交易 ﹁_﹁ 【世界】花弄影:ヽ(≧Д≦)ノヽ(≧Д≦)ノヽ(≧Д≦)ノ老公人家不依~~~ 人家也想要盛世烟花! 【世界】明日仇:55555555娘子大人冤枉!那月老经验值只有1的,虐他1次要1小时,还不一定掉红线的哇~~再打下去要成蛇精病的!! 【世界】哪里有戏必须围观党:找到线民了!必须围观!位置就在幽冥谷!十步一杀全体出动烟花狂炸,快去围观截图侧录逼婚现场上电视! 少年游的情缘缔结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双方直接去月老庙缴钱给月老,便可直接牵红线、互许姻缘;一种是则是由任何一方独下月老副本,虐个把月,取得要掉不掉的九百九十九朵红线织花,以表君心,便可令月老大受感动,为两人免费订下姻缘,还对世界宣布如此喜讯。 前者与后者之分除了「要钱」与「不要钱」,也是「两情相悦」和「单方求婚」的差别。 纵然要订婚的钱确实不是笔小数目,但不管怎幺想,向晚都绝不是没钱的样子。 她没有想过,那样的人竟会为了她去打红线,若照那明日仇说的,最多三个月两百条,那这将近一千条的数目,还有绑定不得交易收取,不就代表他一个人至少用上了十五个月……? 她心里震惊,一时半会说不出话。那答应不答应的系统视窗便生生地堵在那里,比烟花更让她看得眼疼。 ──答应?不答应?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已经不是只有考量到她愿不愿意了啊。 【侠派】黄月英:傻孩子,还犹豫啥,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湛然: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孤苦伶仃: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不忌: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一二三四五六妻: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柳逐烟: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周娱不恭谨:快从了向晚吧o(*////▽////*)q 【侠派】鬼君皇: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草莓甜心: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梨梨姓苏但不苏: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鹿鸣: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嗔嗔娇嗔了:快从了向晚吧 【侠派】留情向晚:快从了我吧 …… 然后便见一条条的侠派频道刷了出来。阑阑只觉啼笑皆非,但看到最后一条却完全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这就是,你们的準备?」 众人皆不约而同地笑答:「是啊,妳都不知道,向晚计画的可久了。」 便是她不知道这些烟花从何而来,看世界上说的,也明白是怎幺一回事了。十步一杀全员出动,在幽冥谷谷底狂炸烟花──各人所站的位置以及施放时序更都必须经过缜密校对,才能让彼此施放的烟花不相撞重叠。 因此才能将整片黑空点缀得如此美丽。就像在看真的烟花一样。 如此心意……也已经不单单只有感动了。 她心里犹自扑腾着,看着向晚那出挑俊拔的身影,昂然负枪独立于崖巅之上,背衬着漫天烟花,夕日般的眸瞳温软地朝着白衣女子的方向静静凝视。 纵然只是游戏里的虚幻,在这一刻彷彿也伸手可及。 良久,他才道:「阑阑,难道妳还真捨得让我跳下去?」 一直以来心里的那些犹豫、计较,在这一刻好像都再也不重要。她心里甜滋滋的,释然似的一笑,便以行动给了他答案。 【系统】花前月下结同心,天成佳偶是知音,应是三生缘宿定,共饮醇醪酒百罂。恭喜留情向晚与春意阑珊成为本伺服器订婚第xxxx对新人。 红色烟花瞬间飞空而去,远远越过其他颜色的光芒,在最上方爆开了繁花织锦的图样,与下方的景色共同划开了满目灿烂。 ──这才是真正的,盛世烟花。 不久谷底崖顶,到处都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不敢置信的对这一幕游戏里空前绝后由人为所创造的美景指点比划,不忘争相截图侧录留念。 同时,世界频道也由十步一杀鬼君皇亲自发话: 「即日开始,本侠派『周娱不恭谨』卸任副掌门一职,由『留情向晚』继任──还请诸位多加关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5. 理科综学霸弟 015. 理科综学霸弟 015. 理科综学霸弟 东海龙宫副本。 一身靓黄明甲的女无亟,手执长戟、踏步流星,率先将所有铺天盖地而来的虾兵蟹将都给引到边上,紧接着那一袭墨色衣衫的男幽卿,便从龙宫入口的一侧倏忽间隐没于无形。 当再次闪现出完整人影的剎那,他早已然猛一扑至妖物身旁,展笔挥墨,铺就满目浓郁的血光。 周娱不恭谨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群群的虾兵蟹将给辗成了灰灰── 「死」、「杀」、「诛」、「绝」,正是幽卿的判笔连接绝技。以草书洒落于萤幕的墨渍闪现,晕开的一瞬间,迅即怪物便支离破碎的爆破,血腥残酷,却又使其身姿看来竟更加别具一分雍容的气魄。 便在此时,月牙色儒袍的乐师一足一步轻踱而来,手里七弦琴悠悠然拨动,东海里的水波狂然乍涌──黄月英连引怪都还来不及,无属性的波动就已震晕了无数只下一波的群怪大军。 瞬时所有怪物都停立在原地,头上冒出无数星星字样,哪里还有真正出手攻击玩家的机会。 脚上铃环声响,娇小玲珑的苗衣少女乘隙飞来窜去,朝群怪身上飞快地探出手来,搜刮一番── 【系统】队友 湛然之心 自虾兵将军身上搜得 补血草x1。 【系统】队友 湛然之心 自蟹将元帅身上搜得 大罗仙丹x1。 【系统】队友 湛然之心 自虾兵将军身上搜得 活气络药x1。 【系统】队友 湛然之心 自虾兵将军身上搜得 虾兵绿色魂石碎片x1。 【系统】队友 湛然之心 自海夜叉身上搜得 龙牢钥匙x1。 【系统】队友 湛然之心 自海夜叉身上搜得 龙宫珠宝库参观入场卷x1。 晕厥效果一消,清音哥再次铮铮奏响五弦琴,水的波动再现,却以交错撞击的力道使得虾兵蟹将们互相撞在一块,呈现狂乱状态,互相斗殴起来。待得湛然之心妙手偷毕敌人,众人又再一次轻易地轰杀清场。 整个控场十分顺遂,即使怪物的能力愈来愈强,也几乎都是周娱不恭谨一扫蕩下去便全部挂点。偶尔出怪速度过快,清音哥与蛊盗湛然也都证实了他们的群技丝毫不遑多让。 然而,便在这众人纷忙的情况之下,却唯独一名飘然若柳的女仙英静立于其中。 彷彿凛然笑看着这场厮杀,期间未曾受到丁点伤害,也甚至从头到尾都没动上一动。 ──叮咚。 门铃方响,步阑阑迟疑一会儿,才自座位上起身。一路逕行到玄关的位置,将门锁给拉开后,转动门把、迎面见着来人,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句:「杉杉?你回来了啊。」 门前正要一把拉来方便穿鞋的矮凳、一屁股坐下的高瘦少年闻声登时一愣,满脸惊愕不已,许久才脱口嚷道:「……靠之!老姊妳吃错药幺?」 少年单看眉目便与步阑阑有七分相似,多的那三分则是与之完全截然不同的男性特质与自信飞扬。 名为杉杉的少年,着一袭学生的白衫灰西裤,更显得高?修长、文质彬彬,身后背着吉他又更为其平添几分优雅。身高和姊姊一样荣得步家真传,目前一米七八,持续增长中。 「神马吃错药?」步阑阑给这一个反应呛得莫名其妙。 步杉杉立马递来个白眼,「妳不都每次玩游戏玩到连门铃都听不见?」 「臭杉杉,你少夸大其辞!」步阑阑笑骂,「那是手边正好忙着走不开嘛,哪是没听到啊。」 「哟──今儿个没组队?」 步杉杉不与她辨,跟在身后进了门、落锁,一边忙着将衣领间的领带给拉下,一边随口问道。 说到这一个正要升上高三的理科综学霸弟,可是与悲剧的他姊姊步阑阑大为不同了── 身为高中国文老师的步母,据说在怀这一个大女儿的时候,吃足了苦头,但凡孕吐、水肿样样都来。尤其是胎位不正,运动、改变睡姿也难见效,每一次产检时医生甚至都说了此胎必定难产,剖腹也有绝对的风险。 但步母一直坚持不懈,竟在生产前不久神奇转正,过程也十分顺利,是个自然产的健康宝宝。 唯一特别的地方,大抵是从出生就也不怎幺爱哭,故此便为她取了二个「阑」字为名,一则是取「阑珊」有未至衰极不知盛起的隐喻,二来还有「月阑」宁静优柔的意境。 至于生步杉杉的时候虽没有再费多少周折,但步母也就延续了这个「阑珊」的概念,因男孩子不适合珊珊二字,便就福至心灵地改作「杉」字。 然而,如果说步阑阑的平庸是早就被预期的、不意外的,那幺这一个高材生弟弟简直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从小出类拔萃,长相俊秀,脾性温和,知书达礼,身量满分,科科成绩拔尖,甚或还有时间……玩社团! 「哪有,今天……我也有组队啊。」是以,即使二人相差四岁之多,步阑阑在步杉杉前面也总是没有姊姊的架子。 毕竟有这样做什幺都不出彩、永远少一根筋的天然呆姊姊,也实在很难让人尊敬。 步杉杉注意到步阑阑语调神态有些许的不自然,难掩好奇,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头,进了她房里眼见她笔记本里的屏幕角色,居然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周围杀声四起,却没一次机会能波及到她面前就给其他晃过的人影给轻鬆扫蕩。 步杉杉失声大叫道:「要死了──姊!妳也会吸%?」 「……你才要死了!」不知道自己弟弟居然也屁颠颠地跟在后头进房的步阑阑,被那诡异的高分贝给骇了好大一跳,回身便大骂:「不知道女生房间是不能乱进的吗?!」 「不是啊姊,我之前要带妳练、要拉妳入我们侠派,妳还百般推拒就是不肯吸%,还振振有词地说游戏要靠自己玩的耶?」步杉杉有些不甘心,心里拔凉凉的,有些委屈。 不是步杉杉姊控。他只是觉得难得自家人能够一起玩游戏,应该是最能信任的人,若入了他加入的帮派,他也好照应、好教导,刷装分宝也笃定有她那一份,一道玩不才尽兴幺? 本来嘛,他就清楚这姊姊迷迷糊糊的,也不够聪明,单靠自己一人玩,肯定成不了气候的。 一个现成的天才弟弟免费自愿让她靠了,她却是推三阻四、东躲西闪,就为了一个「想靠自己」这种无聊透顶的理由。 ……好了,现在不是在吸%吗?之前还那幺信誓旦旦地说要靠自己,结果吭?! 步阑阑心虚地一窒,顿时说不出话来。 若要问她同向晚订婚以后,改变最多了的东西是什幺──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原则。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6. 那一朵小小的草 016. 那一朵小小的草 016. 那一朵小小的草 以阑阑本来在游戏里一直所坚持的那些原则── 装备自己刷、自己收,没钱自己挣,没队就自己在副本前挂机招人,没有帮派便看哪个恰好在招人便上门推荐自己,若有什幺问题不懂自己爬论坛、大不了山穷水尽时,再来勉强一问这比自己晚进游戏却远远混得比自己要好的弟弟步杉杉。 她原先是真的一直都很有原则。 但事实是从向晚出现以后,就变成了:装备向晚陪自己刷、或向晚帮自己收,因为有向晚根本也没需要用钱的时候,和向晚一道组队,有神马问题也都是直接问向晚比较快,根本不必爬论坛或问杉杉……甚至现在居然还开始吸%! 面对弟弟杀人一般的眼神,步阑阑只好嗫嚅着道:「那是、那是因为我练辅仙英嘛。刚好侠派里的人说要刷副本,就跟着去啦,我哪知道他们个个都极品,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发动任何技能捏。」 她是真的帮不上忙才只好乾脆不动的!她也是很为难的呀! 「是──哦?神马条件都没就让妳吸%?哪来这幺好的侠派啊?」步杉杉嗤之以鼻,狐疑万分,瞇眼一双锐利的目光扫向屏幕。 阑阑心里紧张一阵,她与向晚的事情还没有跟杉杉提起,前几天订婚也刚好落在他忙暑期社团活动的时候。而且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幺说会比较好,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正当她试图想状似轻鬆地说出:「嘿,杉杉,你姊姊我前几天在游戏里找到人準备要嫁了,祝福我吧?」的时候,杉杉忽然「啊」的一声道: 「卧曹!是那pk榜第一判笔耶!『十步一杀』?咦──!原来老姊妳是在十步一杀?」 由于步阑阑这两年来总是拒绝弟弟的帮忙,步杉杉基于赌气也一直不太过问她玩的怎幺样。 但,今天竟然见她破天荒的在吸%,是以他才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几眼──却没想到原来自家姊姊加入的侠派竟然是十步一杀!不简单啊! 阑阑嘿都还没嘿出声,呆了呆,点点头:「……你也知道他?他真的很红?」 虽也曾耳闻过自家帮里大神出的赫赫事迹,但她就是连游戏也一直玩得很与世隔绝,对所谓大神究竟神在哪里的概念基本没有。 「我去!谁会不知道他?就妳可能不知道吧──妳老弟我在pk场被他杀过的次数可以用五十、一百的次数在算了!」步杉杉扳了扳手指,愈算愈是咬牙切齿,露出一副恨不得把屏幕砸碎的模样。 「原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步阑阑秒懂,沉重点头。 步杉杉回以怒瞪,「步阑阑妳给我说清楚,妳跟这只死判笔怎幺搞上的?」 「……什幺跟什幺,你不要胡说,我和他只是一个帮里的而已。」 「只是一个帮就可以让妳一个……咳嗯,连三转都没到的小仙英吸%?我靠,等等……妳这队上还有黄月英耶!两个大神正事不干,联手下本帮妳吸%──?」步杉杉越说越大声,也越说越激动,「步阑阑妳给我老实招来,妳是跟谁有什幺特殊关係能有这样的待遇?坦白从宽!敢糊弄一句,老子就切妳网路线!」 步阑阑大惊失色。这模範学生弟弟,不是一向走文艺气质路线的幺?怎幺玩个游戏就性情大变成这样?果真网路游戏会残害国家幼苗这句话是金科玉律! 「弟弟啊~别抽风啊,姊姊给你拍拍,顺顺气、顺顺气!」 她连忙凑上前讨好地拍拂步杉杉的背,但换来的是一双更加望眼欲穿出窟窿的犀利目光……啊呀呀,疼! 步阑阑左思右想,只好从实招供:「就是最近啦,我们不是刷新了很多改版任务的纪录吗?」 「嗯哼。」 「刷新纪录的奖励都还满丰厚的,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当然知道,我们帮里的每个都气得要死!」步杉杉少年心性,显然很不甘地喃喃自语道,「要不是清哥懒得再刷一次,那些奖励我们一定也都会有!还轮得到你们十步一杀猖狂幺!哼哼!」 ……清哥? 是谁啊?阑阑隐隐约约听到步杉杉提起一个人名,不过她也没什幺好奇心,也就没追问,逕自又道:「总之,我们拿到了几个隐藏任务触发的必需物品──」 「你们拿到了什幺?」 「很多啊,我记不起来啦。嗯,我包里好像有什幺『绛珠草』……」 步杉杉闻言抽得更严重,忽然整个人跳了起来,瞪圆了眼,虎虎吼道:「什幺?绛珠草──?」 阑阑点点头,会特别记得这个名字当然是因为和红楼梦有关,也不知道步杉杉在激动个什幺,她继续交代前因后果:「任务触发需要物品持有人才行嘛,这些东西又都绑定啊,我级别必须拉高才会被拖去吸%。这你懂了吧?」 任务触发需要物品持有人,又持有人的等级会影响开起任务副本的难度,而副本难度会影响奖励的丰厚。因此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她不得不必须把级别拉起来的状况。 当然她还有没说出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成为了向晚的夫人,级别肯定不能太难看的。要不就算向晚不在意,一不小心被不长眼的玩家砍死在路上也很丢人啊…… 步阑阑内心感慨不已,谁知道她自认完美无纰的回答却被步杉杉一口打回:「先别管吸%了,妳手上绛珠草有几个?」 「……啊?没记错的话,两个吧?」草是用这样的单位词吗?阑阑皱了皱眉。 步杉杉忽然一改郁闷的表情,郑重地将手搭上她的双肩,两眼放光地嗷嗷问道:「老~姊~啊~~愿意施捨那一朵小小的草!陪你弟弟我家侠派──一起下个红楼梦的任务副本吗?!」 ……也不是用朵吧! 但见杉杉如此认真的脸,她一时吐不出来。只好顺应期待地想了想,仰头回望弟弟认真无比的眼睛,「可以吧,因为那时候我好像也没说过我有拿到两株……」 对的,是株才对啊。再不然用根也行啊。步阑阑还在考虑对她来说才是重点的重点,突然才想起那时她拿到这玩意的时候,帮里的人也是如此激动不已,以致于她甚至连说出自己其实有两株的机会都没来得及。她一向又不是很重视这些事,忙着忙着又都忘了。 「真的吗──?太棒啦!耶死!」步杉杉双手握拳,差点跳了起来,还是步阑阑拦住提醒他背上的吉他很贵别冲动…… 「绛珠草到底干嘛来的啊?你反应也太夸张。」阑阑笑骂。 「妳这游戏白痴不懂啦──」步杉杉翘起鼻子,也不管步阑阑立马横眉竖眼投来愤怒的目光,一屁股就坐到了她床边摆着的沙发上,宝贝兮兮地取出了吉他,信手拈来便是一曲轻快飞扬。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7. 所以夫人是在提醒我 017. 所以夫人是在提醒我 017. 所以夫人是在提醒我 结果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她最终不只没能和自家弟弟托出自己要嫁人的事,还被坑了一株听说可以用来开启隐藏地图的草。虽然说她也对游戏里的宝物没什幺执着,哪怕它的价值远远超乎她想像。 同杉杉口头约定了週休的时候一起下副本,步阑阑总算从自己闺房赶走了这一个难以应付的弟弟。 当天等到向晚离开实验室回到家上线的时候,她和他提起了这件事。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用的,想说反正有两个啊,一个给他们不会怎样吧?」 她小心翼翼地询问。果不其然向晚也没表露出半分扼腕,直是笑着安抚她道,「没事,不过就是个道具嘛。」更且被她逗乐了,忍不住打趣道,「娘子怎幺一副害怕做错事情的口吻?虽然这样以夫为尊、百般寻求我的意见,为夫也很是高兴──」 高兴个头!她实在忍不住红着脸斥道,「胡说八道!才不是那样呢!」这人怎幺就这样不害臊! 儘管明明知道是游戏里的关係,但反而更是因为这样,才显得那些玩笑话很令人难为情啊。她自己是这样觉得,可向晚却好像完全不是这样,反而因为两人订婚确立后,说起话来还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 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还不是啦!」 「什幺还不是?」他一愣。 「……才订婚而已,还不是娘子!」 「所以夫人是在提醒我赶紧把妳娶进门吗?我知道了。原来夫人也和为夫一样早等不及了啊……嗯,这样很好。」于是向晚转头便还真开始与帮里的开始商讨结婚的流程。 「不是那样──!」阑阑啼笑皆非,见状忍不住急急道:「我、我开玩笑的,你怎幺较真呢!并不一定非得要结的啊!」 少年游之所以会有订婚系统,正是因为置办婚礼男女双方皆需要极大量的金钱筹办──婚礼便和现实一样,女方要準备体面的嫁妆,男方更要备聘金、三牲、酒礼,并準备红巾盖头与八人大轿,而这抬轿的八人还是由真人去抬。 不只婚礼过程讲究,还得挑选场地宴请宾客。不同场地自然价码不同;再者婚礼上办桌的料理也有各种档次,分发喜饼或者喜糖、纪念品等同样视财力而为之。 最基本的礼服与装饰品依材质也都媲美真正装备的开销,林林总总全都是花钱如流水的品项,一般玩家都是只订婚而不真正结婚。 以阑阑姑娘身为一个绝不花现实真金换取虚拟币的良好国民,这等堪称土豪级专利的结婚系统绝对玩不起。 但偏偏……向晚就是个令人髮指的rmb玩家!她都出言阻遏了,他却毫不让步地回道:「阑阑妳当我是谁。不过是个游戏,我还负担不起幺?即使要夫君我倾家蕩产,妳也值最好的。」 哪怕这话怎幺看怎样都暧昧,她也知道他是在说游戏里的玩笑话呀。 可是这样子,不也是妥妥的表示了自己被包养啊?她就算也想出点钱出点力,卖了自己也是棉薄到自己都羞耻啊! 【侠派】春意阑珊:我真的觉得…… 【侠派】春意阑珊:订婚和结婚也才差几个技能,真有必要花这幺多钱幺? 对当事人反抗无果,她只好转而寻求帮里的赞同。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妹子,这妳就不懂了,为女人花钱是男人的浪漫! 【侠派】黄月英:阿阑妳傻啦?只订婚就像是有实无名的小妾。 【侠派】黄月英:(抠鼻)而且我看向晚钱这幺多,今天不娶妳哪天指不定取消婚约然后娶了个小三进来妳不得冤了! 额,她想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吧……步阑阑不由得给自己这一瞬间的想法给雷到了。也不是说她就对向晚那幺有信心,但就是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在游戏里喜欢上谁啊。 ──那难道,是她自己就有可能幺? 【侠派】湛然:哼哼。 【侠派】湛然:小三敢进门?阑阑放心,我一定带头撵她出去。 【侠派】周娱不恭谨:如果我的老婆也跟阑阑一样可爱,无论多少钱我也都愿意花嗷~ヾ(≧o≦)〃! 【侠派】鹿鸣:阑妹如果是怕向晚花太多钱实在大可不必。 【侠派】鹿鸣:第一,就像嘤嘤说的,他就钱多,花这一点不过一根毛,肉都不疼的,妳紧张什幺? 【侠派】鹿鸣:第二嘛,向晚他现在可是成了咱家的副掌门,哪能随便?要是因此落了话柄,还是导致日后有什幺其他的风流债……相信我,夫妻同体幺,妳肯定也不会好过的。 【侠派】春意阑珊:唔…… 见她虽被说动,却显然还是不那幺甘愿,向晚只好又宽慰几句道,「娘子就别钻牛角尖了,合着他们也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妳便安心嫁给我吧。就当是个体验,不好幺?」 阑阑也只得闷闷地应了。 鹿鸣说得不错,那是她身在帮里不知一些门面的紧要。 十步一杀毕竟在侠派里的名门榜(採计侠派里玩家的平均等级以及侠派本身等级)与青青小阁并列第四,是相当靠前的。虽然这帮里的大神一概走低调路线,平时在世界上也不很招摇,但里头几个pk场常客倒是让人不记得也难,尤其是人称pk榜第一判笔的极品幽卿周娱不恭谨还有第一无亟黄月英。 总的来说,他们也是有偶像包袱名人压力的。若非如此,她的级别也不会一直被众人念叨着非得要拉上来不可──要不一个副掌门夫人,走在路上随随便便就被仇人小号轻易砍死,也委实是很难看的。 【侠派】黄月英:总之,就这幺办。快点择个吉日、选好八人吧。 择吉日是选定结婚良辰,基本上游戏里不像现实真需要什幺宜嫁娶的黄道吉日才行,主要是为了提早预订场地,并按时开放让玩家来观礼;选八人就是选好抬轿之人,本来选八人的是为了以防有人半路抢亲,虽然这种事极少发生,不过若真有半路拦轿抢亲者能够以一敌八,击败八人就可以抢得美娇娘,还毋须支付任何费用。代价却是人人唾弃的强制红名一星期,人人得而挞伐诛之。 【侠派】留情向晚:那就挑会里最强的八个吧。 【侠派】周娱不恭谨:(?ω?) 我可以负责抢亲吗? 【侠派】黄月英:没有那种工作﹁_﹁ 【侠派】黄月英:不过你这幺想表现的话,是可以负责在婚礼上表演余兴节目啦!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神马余兴节目? 【侠派】黄月英:看第一无亟虐杀第一判笔的余兴节目﹁_﹁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 【侠派】鹿鸣:靠xdddd 【侠派】周娱不恭谨:嘤嘤不要,人家会痛!!!qaq 【侠派】春意阑珊:……有需要挑到最强吗?我又不是什幺大人物,不可能有人会抢亲吧! 【侠派】黄月英:哪没可能﹁_﹁ 【侠派】黄月英:阿阑妳自己不是,但妳男人是啊! 哎对!她怎的又忘了……阑阑心里懊恼道。 【侠派】黄月英:他是我们十步一杀的副掌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8. 穆雅 018. 穆雅 018. 穆雅 婚礼的细部事宜她插不上话,便只好让他们去决定。 虽然向晚也丢给了她几个网页要她看看,晚点告诉他答案,但她打开浏览就是一些喜服与喜轿的式样、以及其他一些更加无关紧要的琐碎事,诸如发送的喜糖种类,婚席上会出现的料理,婚后想穿着大红嫁衣去拍照留影的地方…… 确实有趣,却极不真实。 步阑阑一直都知道,游戏里的风景即使再美好,也不能取代下线后的真实。 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在满是喧嚣的虚拟之中,也必然会感到孤寂。游戏外的世界尚且如此,那幺就算身处游戏之中,找到了一时的归属,也仍不能避免随后紧接而来更加窒人的空虚。 虽然,在认识了向晚以后,这样的感觉已是越来越少,可说是近乎没有。 但这样其实,反而更加的危险。每当她退开游戏的时候,总会有些恍惚不知所以── 毕竟纵然她离开了游戏,二人也并非就完全没了关係。 她很难解释那样的情感是个什幺样子。就好像明知是一场不能认真的美梦,也自认已掌握了分际,却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深陷泥潭。 隔天一早,步阑阑习惯性地提早到了医院。 早到不只给师兄师姐们好印象,再加上八月天候实在酷热,早一点趁太阳还没有升上来折腾人的时候出门,也算是给自己方便。 她所实习的医院位于a市b城郊区,却因属于最高规模的三级医院,再加之周旁交通运输发达的关係,依然是许多a市人看病就医的首选。并且,地下街除了应有的药局与便利店,还设有堪比百货公司的美食街,供与只是看一点小病、或者探病的家属诸多选择。 其中更少不了可以呆坐一整天也无人驱赶的美式咖啡厅。 通常步阑阑如果提早近一小时出门的话,总会选择在裏头悠闲地使用早餐,喝点咖啡提神,顺道熟悉熟悉待会便要交出去给师兄姐的作业。 不过,假使咱们阑阑姑娘知道她有如贵妇名媛一般优雅的早餐时光,会恰好遇上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的话,今天就是打死、或者宁可晒死,她也决不会选择提早出门…… 「……阑?」 但当那一声熟悉的呼唤,令步阑阑端起咖啡杯的动作猛然僵住在空中。 循去视线,那是一名长得温文尔雅的青年。 那中文口音相当标準,却难掩些微的外国腔。虽然形貌以及穿着打扮已经与记忆中那青涩的少年有点差距了,但见那总是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一目了然的混血儿轮廓,还是轻易与她曾深深烙在脑海里的印象贴合了。 「穆雅。」步阑阑勉强微笑,张望了一阵,果然他身旁还有一名娇小的女孩子。 名唤穆雅的青年有着一头层次有緻的褐色鬈髮,衬上一双漾着柔光的浅色眼睛。即便此刻仅仅身着简单的t恤与七分丹宁裤,看起来就像是从杂誌里走出来的模特,俊美无双。 而他身旁的女孩子,化着自然精神的淡妆,透出那一股天生婉约娇柔的气息。 身穿着一袭tiffany蓝的雪纺洋装,足蹬扎着蝴蝶带的白色罗马鞋,一头亮丽的及腰长髮披洩而下,上头饰以夺目晶灿的水钻髮夹。少女不到青年胸口的身高,使其更加显得小鸟依人,精緻华美的就像个需要人呵护备至的易碎品。 形貌穿着皆十分匹配的二人,相偕站在一起,美得宛若一幅画。 相形之下,只随意套着件素色长t与紧身裤、帆布鞋便出了门的步阑阑,难免感到困窘非常。 她甚至觉得几乎要窒息。 或许这才是真实…… 一点也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遇上他。 虽说本来医院便是传说中最易碰到熟人的十大地点之一,又若要现场挂号的病人,绝对会比挂号时间开放还要早出现来排队。 但步阑阑还是忍不住心裏哀嚎。 ──坑爹啊!她只不过上班前喝个咖啡,为毛好好地喝咖啡都不行,偏要让她遇上这人吶!! 步阑阑最近玩网游玩得习惯了,还真差点捶桌子或挠起墙。不过她还是极为镇定努力地保持早已显得有点僵化的微笑。 「是熟人幺?」娇小的女孩嗓音甜甜细细的,令步阑阑闻声一阵酥麻。 青年愣了愣,淡淡垂眼,轻摇头,柔声道:「不……只是、高中同学。」 ──特幺的!自己选择认了人,然后又否认是熟人,那你特别认我这个人到底干什幺呀! 因那回答,步阑阑心裏不能自控地翻搅起一阵剧烈的疼。 强忍住痛楚,她飘忽的撇开了眼,唇畔却愣是扯出一抹微笑。 与其说是对这样的他感到怒极反笑,不如说是对他反应毫不意外却又忍不住失神心悸的自己感到自嘲。 穆雅……是她高中时候的男朋友。 「那幺就坐这里吧。」 那柔煦清澈的嗓音自背后响起,熟悉得令她为之一怔。 可,空调无法完全压下的燠热气息在脑门刻划,提醒着她── 此时不是秋天。 场景亦不是,那日雨随风舞的音乐教室内,更没有,满载着忧戚思虑的钢琴声婉转悠扬。 她咬咬牙。 阑阑回神时,目光正呆滞的望向桌椅旁落地窗外的庭园。胸口又是噁心欲裂的酸疼。 ──她多不想、多不想再遇见他。 约莫是天热的关係,庭园里只有稀疏几人。即便草木茂盛,也委实没什幺好看的。因此她明显的失神遥望,不岂是自曝了心底起了无限涟漪的窘况幺? 她连头也不用回,便知道穆雅相偕女友坐上了自己后头的位置。本来这间店就不大,早晨偶遇是意外,却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去怨怪他干什幺不坐远一点的位置。 视线已然无法自欺的朦胧。 她一点儿也不想、也不能继续待在这儿了。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那意思是,相见引来更多相思,不如不见;那若有似无的情意,让人揪心,不如没有的好。儘管她知道那一个已长成青年的少年是不再对自己有任何情意的了。 步阑阑心情悄悄平静了下来。不过,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木然更为贴切。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动作流利自然地,收拾起散乱于桌几上的笔记本与文具,一把扔入侧背的帆布托特包内,检查完是否有遗漏的物事后,便无声无息地起身离开。 ──头也不回的、一把推开了玻璃门而去。 「……」 由于她走得实在太急,她并不知道身后有一双因来不及脱口唤住自己而翻搅起深沉涛浪的眸光,幽杳缓慢地沉澱了下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19. 精灵一般的少年 019. 精灵一般的少年 019. 精灵一般的少年 说起穆雅,那还真是颇久以前的往事了。 彼时步阑阑正是青春烂漫初上高中的年纪。因担任校园里的卫生纠察,一次恰巧在中午的休息时间来到了音乐教室,亲聆并目睹了这个身上具有德国血统的美丽少年正在练琴。 从此搅乱了她一池未曾波动的春心。 犹记得那是十五岁的秋季。 由于锋面影响,a市早已连日下起绵绵细雨。交织着哀伤的音律悄然流泻于潮冷的空气之中,那是一首十分哀伤的曲子,由于教室后门并没有完全扣上,当步阑阑惊觉的时候,自己已经一脚踏进教室了。 或许是因为外面的风着实太冷的缘故,步阑阑原先只是抱着微一取暖的想法踏入其中,却在见到眼前的画面而呆住了。 ──那是名长相何等貌美、便如仅存于诗里或画中,精灵一般的少年。 他正专心一意于手中的琴键,伴随着轻叩窗门的秋风,凄凉的音韵低荡迴旋于教室里,形成了一幕极美的画面。 但同样的,却也萧索清冷得令人有一股心酸难遏之感。 那样悲伤的音乐,衬着这样的天候──让步阑阑忍不住擅自认为,这名少年已藉由琴音尽数传递了心中的哀愁与忧思。 不过……他也就是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啊。 她不禁这样想。 但是,如若不是有与之同等的悲伤,又怎幺弹奏得出如此哀戚的音符? 步阑阑不愿打扰少年。但她偏偏就是来收垃圾的。虽然她亟欲将工作给处理完,却又不愿意打扰到对方的练习,百般犹豫之下,竟然就这样站在大红塑胶的垃圾桶旁,呆愣愣地欣赏着教室前头那如精灵般的少年弹奏着琴弦,一边自记忆中挖掘出这个家伙的身份。 穆雅。 由于醒目的外貌,以及一双弹琴的巧手,令穆雅在整间学校内十分的有名气;不过这样的名气同样存在着众人挥之不去的疑惑。 听说他早在小学时就已赴俄就读莫斯科音乐学院的附属中学,甚至被争相报导的国内外媒体誉为音乐神童、中国之光。本来确实该是前途无量、不可预期才对──然而,他却没有继续深造。 三年之后,他选择了回国,跟一般人一样準备高考升学。 全校都在传,他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回来的。 但是,从没有人见过那个女孩子,连一个影子都不曾见过。 难道这样哀伤的音乐正是为了那个女孩子而弹吗?步阑阑正这幺想的时候,也未料到那琴音会一瞬间戛然而止,待她猛的回过神来时,抬眼已是不及。 少年已经幽幽地望向了自己。 那张白得过份的俊秀容颜,真有如精灵一般,登时就这样撞入了她的眼帘。她心跳漏了拍。 便是这样的距离,也能看见那对漂亮的眸子上,浓密的睫毛正因眨眼的动作而不断扑闪着,看得步阑阑「咚」的声,只觉心口失序地大力一跳。她直想掩饰地慌忙道:「抱、抱歉啊,同学,打扰你了,我只是──只是──来收一下垃圾。」 不知是否因为她后面那句说的特别小声,他没听清而稍愣一会。而后却是摇了摇头,「……是我要对不起。」 那是一声低哑柔软,溢满鼻音与叹息的声嗓。 这让步阑阑悚然一惊,瞪大眼,确认了少年是因为哭了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她顿感困窘,打扰到别人练琴就算了,竟然打扰到别人暗自哭泣,实在太失礼了──一时也不管自己才是理由正当的那一位,阑阑姑娘垃圾也不夹了,急急忙忙把垃圾一把拖起,跨步要走向教室外。 「同、同学──」但穆雅却叫住了她,也看见她手里的东西,「妳……处理完了吗?我的意思是……刚刚没有看见妳有什幺……动作。妳要做的事……都做完了吗?」 那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因为哭过很明显破碎不全的。 见他虽生的相貌堂堂,竟是比自己还窘迫堪怜,这让步阑阑有些平衡了,口气却仍是好不大起来:「当然还没啦──但你都已经在心情不好了,刚才打扰到你是我没注意到;现在既然看到了,难道还要在你面前夹垃圾?我没那幺缺德好不,拎到外面夹就行了。」 穆雅有些惊愕地说道:「──外面?外面很冷吧,妳也没穿外套,如果妳拿出去外面夹的话,不小心感冒……」 步阑阑听了还真觉得冷风自门隙里吹拂过来,不由缩了缩身子,但碍于手中垃圾也不能再多了。她因而有些迁怒地哼哼道:「废话!要是夹垃圾还穿着外套,不就更容易弄髒了它幺……你真觉得不好,下次就请不要在午休时间偷跑到特科教室弹琴了,这是在给我们纠察找麻烦啊!」 「唔。」他被训得更加脸红了,「是第一次……我不知道特科教室会有人来负责分类垃圾。」 「现在你知道了啊。」 「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啦。」她其实也不是想听他道歉,只是这样强势一点的说话才让她面对他时能够不会紧张。没想到反而像她在指责他了,她补救似地称讚,「──你弹琴很好听,我也算一饱耳福。」 「……啊。」穆雅像是被触及伤心之处而面色一赧,「但是我弹错了五六个音,拍子也很凌乱。」 「──咦?是吗……!」步阑阑瞪大眼。不懂音乐还这样信口称讚,真是蠢死了!她不由撇开视线瞪向地面,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chand d'automne,秋天之歌。」他却是自顾自地说道,「是柴可夫斯基《四季》里面最有名的两首之一──『十月』。」 「抱歉,我不懂音乐。」 「没关係啊……其实,我也不懂。」他有些惨淡地笑了笑。那时候的步阑阑还不明白他是为了什幺说出那样的丧气话──他这个音乐神童说不懂,还有谁能算懂?但自己当然也没立场安慰他。 她只是逕自收了垃圾退了出去,还给他一室清净。 但是,这样发生在午后的小插曲,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是只有她负责的区域。 也是她放在心里的小秘密。 后来的每一天,同一个时间,她都能在那里遇见他。听他弹琴。 除此之外,偶尔穆雅也同她聊天。虽然相遇的原因很荒唐,但她确实是因为这一份协助处理环境卫生的工作才有机会遇见了他。 并且,在两人越是熟稔之下,她终是不能自控的…… 『我喜欢你。』 将自己的心也给丢失了。 他是她最为青涩难忘的初恋。但正如自己从来没有忘掉过他,他亦有忘不掉的女孩──而她的初恋终究输给他的初恋。 这样想来,或许从一切从开始就有其预兆。 她不过是一时误闯入了他的世界。 就像他们认识的缘由一样荒唐滑稽、不值一提。这些过往,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们终究没有更多关係…… 那幺四年后的今天,也就已经都不重要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20. 两个帮联合 020. 两个帮联合 020. 两个帮联合 遇上穆雅后,一整天的实习步阑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过的。 一想起自己被师兄姐们不断点名,这两个月来出的错还没比这一天多,她就想把自己给埋了! 所幸再痛苦的时间也会过去,总算让她撑到回家里,也已是傍晚六点了。但游戏都还没来得及登陆让她逃避现实,步阑阑一开电脑便发现萤幕右下角的企鹅瞬间红通通地直跳99+,喇叭传来的嘀嘀声好一会才消停。 她给这混乱吓的一惊,这才浑然想起这正是拜自己心神不宁,以致一整天还没开网路所赐。 但是…… 未接来电,无。她鬆了口气,应当不是什幺要紧事。点开果真99+全是来自十步一杀的群聊,只有三四条是来自向晚的讯息。 向晚:下班了吗? 她自然先看了向晚的留言,前面一句是寻常问候,还没令她有笑出来的余裕,后面几句便让她愣住了── 向晚:六点有青青子佩和一叶萧飒的婚礼。 向晚:然她……去找荏了。 向晚:先别上线,游戏里现在到处正乱着。小心被误杀。 一叶萧飒! 步阑阑对这名字并不算陌生,因为他正是湛然的前男友,也是如今第三侠派「霸王不别姬」的副掌门! 当时他移情别恋虽也是闹得极大的一件事儿,但不管怎样结局都还算是和平解决的。如今他真要在游戏里娶那个青青子佩……婚其实也早早就订了,真要这仪式也不过就是众望所趋,并不让人意外。 让人意外的,是铁了心删号重来的湛然,沉寂这幺段时日,竟又在这当口又跑去找人家麻烦? 阑阑有些捉急,点开群号是原先大半的闲聊扯淡,到后面忽然转为召朋引伴、忙叫人上线的信息。当然这个叫的人里面,绝不包括她这连四转都没到的脆皮小仙英。 对话看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向晚也被叫上参与了,她不敢发信干扰,转而爬上歪歪,一进去果真就听见众人嚎骂不停。 「shit!被风筝──进不去了!连城外面都有埋伏!」 「鹿鹿不跟你说了,至少等嘤嘤再过去,你一个小刺侠tm挡得住才怪呢~霍霍,挺尸啦?」周娱很是幸灾乐祸。 「妈的,不是啊这~两个帮联合打一个,我靠实在太可耻了!」 「必须的,谁让他们联姻呢。」黄月英冷静地分析道,「何况还是你今天主动去挑衅人家,要我也这幺干。群起轮死你丫的再敢捣乱。」 「日!啥主动,是他自己欠的风流债搞的好像咱们的错,这游戏里的不和谐就是这样出来的──」 鬼君皇明显不耐喝道:「通通都给我闭嘴,死了就死了,满口髒话成什幺样子?已经都和帮里小号说了幺?让他们不行就先退吧,那群nc都脸盲的,肯定认不出来。」 「真该说你是中肯还是乐观呢,咱们这样不说排名,威望也肯定掉价的啊──」 ……结果也是各种混乱不堪。 她连吱都不敢吱上一声,就怕他们一分心转眼就是游戏中几条人命的事。但却是向晚先发现她了,清澈乾净的男嗓当即响起:「阑阑上来了?」一听见向晚的声音她就浑身都舒展开了。 「向晚──现在到底是……」 她正想问什幺状况,但耳麦又一下子爆起惊人的粗骂:「靠!!!还让不让人玩啊!」 「不忌,你吓到阑了……」 「哦那我改名叫童言啦。阑珊妹子别在意别在意。」 「……巨乳?」不知是谁接的这句,饶是气氛紧张十分,众人听了都还是忍不住大笑出来。 「你妹才巨乳!你全家都巨乳──我是说童言!童言!童言无忌!」 没有时间继续胡闹。 向晚用最简单的几句给她解释,总之人家结婚,湛然出现了,赶在仪式开始前就把新娘子青青子佩给放倒了。这当然还不构成抢亲的程序,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五转蛊盗是怎幺藏身在女方城里的,送嫁队伍都还没开跑,就血染新娘,也忒不吉利,关键还是在自己地盘上简直够丢人的。 青青子佩是谁?是青青小阁里的元老级女玩家啊,那一众人知道自己的姊妹淘受这点晦气,立马就集体爆气了,放话就要悬赏高额重金让全伺服开始追杀湛然之心。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就是没有,青青小阁的一行元老也誓与她槓上了。 就像被无尽的大军碾压而来,湛然终究不得已也只能逃回自家长安城来。纵使她这幺做是不对在先,基于自己人大家都还是肯定帮她的。谁来杀她,就杀回去,但这决定动手的瞬间就已经决定了这再也不只是青青小阁针对她一人的私事了。 ──身为新郎倌的后面势力,霸王不别姬当然也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 当事人一叶萧飒不愿闹大,急忙居中缓颊,世界上温情发话:「然然,妳就不能有风度一些,祝福我幺?」 「凭什幺我就一定要有风度?要祝福你?你也配得到这些?」湛然却只是冷笑,毫不犹豫地打的他脸啪啪响,「我就偏要让你们难看。要幺,你就跟她换服走人,我大可不再跟过去捣乱。但祝福?想都别想──萧飒,我一辈子都不会祝福你。」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21. 奶到用时方恨少 021. 奶到用时方恨少 021. 奶到用时方恨少 就是这一席话彻底挑起了战局。 鹿鸣其实说的不错,无事找事、有事闹事,正是帮战的美学。动辄你抢了我的怪、我喷了你的装、你偷捡我的宝、我调戏了你家妹子……等等等等,但凡芝麻豆大鸡毛蒜皮的无聊事通通都可以小题大做,造就一场场腥风血雨。 所有游戏里的不和谐确实都是这样引发的。 只是十步一杀从来都是酷爱低调喜好和平的主,顶多打竞技场时得意失志又或者被对手激怒,难免嘴巴贱了点也尚在可接受的範围内。势力战那就更不必说。 但就算青青小阁和十步一杀本来就是敌对,同个等级区段在野外地图就是红名相见,碍于对方背后的势力也绝不至直接对着干,多少留点情面也算给自己方便──这和妳隐身到人家城里,见机开红砍人,砍得还是準备要登轿下嫁的新娘子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思维! 这是红果果的挑衅! 即便今天一叶萧飒居中调停成功,湛然认错道歉了,青青小阁又怎可能善罢干休?更何况湛然也完全没有那个打算,她就是要他们这场婚礼染上汙点!让全游戏的玩家都看见! 结果就演变成了现在的状况,两大侠派联合起来对付十步一杀,这无情的游戏也没限制玩家以多欺少的暴行,群众更是只知道看戏。 「不要怪然然,她也说了要退帮再去,是我跟她说这事若不闹大,会被说成笑话的会是她自己……」 歪歪上传来草莓略带哽咽的声音,爱妻心切的鬼君皇只是安慰道:「不哭了,妳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既然事情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黎黎和千秋万载连繫上了幺?」 阑阑忽然才想起来,帮里的天师苏黎黎和第一侠派「千秋万载」的苏墨墨是兄妹(对……他就是人妖)来着,莫非会有转机! 但苏黎黎却歎道:「都说他家大神还在外头连繫不上……」 「靠!」鬼君皇也不禁咒骂了声,手里键盘声纷乱,显然也是正与敌人对峙,许久才有些急促地回:「蓬莱一个掌门不能自己做决定?你妹也没权利?千里清秋不是都没在关心这些的吗!」 「蓬莱说这跟他们没干係,多管了难保他家大神不高兴。至于我妹就别指望了,她只会趁机叫我放下屠刀、皈依魔教,投入好基友的怀抱之中。」(注:千秋万载全帮里只有两个真?女号。) 「……你妹!」鬼君皇吐血。 他们又讨论了几句拖延的方式,但似乎都不可行,后来向晚才说:「尽量先把人都拉到城内吧,我和天上宫阙交涉看看。」 城里虽然能够开红,但是强制一对一的,彼此等级差别若是过于悬殊也不允许,拉到城内只是暂时性的保护。她想着自己的小仙英下线点恰好也在城内,但若遇上有心人士开红杀她,以她的粉嫩程度大概也支持不了多久。 不久,歪歪又是爆出一声声呼喊:「不行──debuff太愁人,这样奶不够啊!苏姊你开天师吧!」 黎黎的师奶技术是很强的,就连如今一般副本可以单奶的草莓都是由他手把手教出来。一般医生都是各种游戏入门款,人人小号都必会练上一只,但奶不奶得好又是完全另一回事了,奶不好大部分就都永久沉封了,连一次转生恐怕都没成。 奶到用时方恨少,不是没道理的。全侠派玩得高端的奶也就只有草莓、黎黎、嗔嗔和柳逐烟四个而已。其他就是小号也玩得不错,难道能够dd放着不玩跑去奶别人?还不是一样自戕加速别人收割的节奏。 「别闹。这样没仙英,我保準你们死的更快!」黎黎迅速反对。 纯cc的辅仙英养成就跟纯奶一样不是人干的,技术活要是人人能干那就不叫技术了。 「没仙英……」 「靠!」 遗憾的是帮里那少数混得还不错的女仙英才正刚巧被他们给赶出去……众人似乎都不约而同想到了这件事,齐齐骂了几句髒话,但很快便又有人开口了,「不然就让阑阑来吧,死马当活马医啊,不然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只能逃下线了!」 拜託堂堂一个第四侠派逃下线能看幺! 闻言阑阑不禁心一跳,可就算是没碰上过她也知道,这和人混战跟副本里打boss是完全两回事啊! 而且向晚未必会在她身边,更别说注意她的状况了,她有办法帮得上忙吗? 「阑阑,妳──」向晚话声顿停,似想抽空说话但紧接又是一连串的操作键盘与鼠键的点击声。随后又是句句指挥,「……孤你直接走,不用管我,先把那些小号拉进去再说!」 「可是──」 她听了也有些着急,心跳也有些快,想的是自己身为侠派里为数不多的仙英了,该用时难道不该用?而且她还是做人家副掌的妻子来的,躲在线下算什幺事? 她不禁热血一涌,也不想自己压根没跟人斗殴的经验,点开游戏便说道,「我上来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22. 冲动行事 022. 冲动行事 022. 冲动行事 向晚抽不开手给她指示,倒是歪歪上别人提醒了她一声:「记得把门派名隐藏。」 游戏里还有这方便的功能,多少可以挡一些无端恶意仇杀的玩家。尤其是在城内,敌对势力也不会直接红名,对于一些不起眼的小号,或者像是阑阑这种名为元老但露脸率极低的假老手还是有点遮罩作用。 阑阑一上线就立马照做了,接着才往四周一看,下线的位置确实是在城内。 还是在一个极为偏僻无人之处。这就多亏了她平时和向晚聊天会挑地点的好习惯。 【侠派】鬼君皇:阑快来! 【侠派】鬼君皇:妈蛋幽卿都给我过去先爆了那两个奶妈,苏苏快换号去城西那里,巨ru要被守尸了啊! 【侠派】不忌:…… 「──nm我还没死好吗!」 【侠派】苏黎黎:阑先过来接手长安城东近郊 (366, 190) 【侠派】苏黎黎:阑先过来接手长安城东近郊 (366, 190) 阑阑见到苏黎黎报了座标,便急着叫出马来要赶过去。但向晚此时却突然出声,「阑阑!不行──」有点失了平日从容,大抵是手边在杀敌的缘故,他反对道:「妳平时没有在pvp的,去了只有被杀的份。」 「可是……」她也知道,可是什幺都帮不上忙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啊! 都是老朋友了,大家心里其实有底。但鬼君皇估计是那边正烦着,听了一个没忍住,就爆了粗口,「靠都这时候了你说啥?没人要她打jjc,基本控人解控技能会吧──一个cc哪可能什幺都不会?我艹,死了。你别废话!让她来就来,手残就听我指挥!你也给我快点滚过来!」 jjc就是竞技场,特别设置来给pvp玩家较劲的,场内有不同规则,由场主决定。有各种固定人数组,自然也有最多百人的混战场。 她个性比较畏缩一点,又因为生活忙,从没想过玩pvp,那个不只还得研究战略,还会给自己添仇家,就乾脆只玩副本。更何况她本来就是被这游戏各样剧情还融合网文才吸引过来的。 鬼君皇这话其实有些不厚道了。十步一杀主要成员几乎也都是211名校的学生,上线时间一定较少,平时就只刷副本居多,隔壁的仇家青青小阁也是同样,这也是为什幺门派排名一直升不上去的原因。 但即使再怎幺不常玩,平常多少也会与人切磋游戏、小闹敌对、野外抢boss、城战势力战免不了的互殴……总之真要打起来都不会太差。尤其是核心成员黄月英、周娱、苏黎黎都还是真的pvp榜上高手。但偏偏阑阑还真是那个忙到平时活动也不大参与,偶尔刷个本才跟着下去帮忙的纯pve玩家啊。 风景党聊天党不是说假的,真没人比她要更水了。 「……这不是单单指挥的问题。」向晚显然听得也有生怒了,麻利的操作间,每一下键盘与鼠标都敲落的清脆有声,「与人pk不是副本还能挽救。boss是固定的,行为模式还可以推断。现在敌人是活生生的玩家,完全没有经验怎幺打?」 「不会打也得打!你看他们这二三十个五转一齐轮番来战的样咱们拼得过吗!还是什幺都别做就这幺躺着任人干了?你平时怎幺管媳妇的连这点都不会?」 「──你他妈现在是自己人互掐的时候吗!」黄月英忍不住骂道,「是谁刚说死了就死了满口髒话成什幺样!鬼你还真当你是个鬼不要脸呢?镜子照一下不!」 「──」 鬼被堵得闭上了嘴。结果是敌人都还没解决,掌门副掌门就自己起了内鬨! 「……你们别吵架。」她咬了咬脣便说。向晚说了这些是为她好她知道,但她没有改变心意,即使是冲动行事。「我就尽点力。黎黎不去也不行不是幺。我就试试。」 她怎幺就没想过她也有拖后腿的时候呢? 不……她其实是有想过的!要不她开始时就不会坚持一个人慢慢玩起来了──只是这些日子她怎幺这样习惯向晚的保护了,以致于真要帮忙时她竟然一点用处也没。 她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现在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啊! 「……」向晚像是叹息了一声,但是没有再坚持。整个歪歪和门派频道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宁静。儘管这宁静很快又被仆街的髒话与向晚随后继续维持冷静的指挥给取代了。 她很快就一路从城内策马向东,出了城门。 其实她平时就是个小透明玩家,但她却小看了上次向晚给她炸烟花的迴响。确实盛世烟花从来就只是个传说,然而传说的主角是必须被记住的。 春意阑珊和留情向晚订婚了。而留情向晚就是十步一杀的副掌门! ──玩家「冻凉」对您展开了恶意仇杀── 路过也正要去加入青青小阁围剿的霸王不别姬成员,一下子就认出来春意阑珊这个id。一个男刺侠从远远的地方就助跑过来,一个旋刃盘飞脱出手,跳击一个大招就狠狠打下了春意阑珊。 她一下子就给踩在了地上,血条骤然就少了快一半。 阑阑一惊,抬手就一个定身咒过去。 【当前】冻凉:哎哟,挺的行嘛。 但男刺侠冻凉显然很有经验,一下子就点了解控,定身无效。他马上又再拎着凶器杀了过来。阑阑当先想到的是能挡下所有物攻的寂影阵,连忙就地施放,踩了进去。 但踩了之后又突然发现自己一个纯辅助,能拿来攻击的技能还真是很少。就算早期点过,如今也都构成不了什幺伤害。 ……慢慢磨掉? 完全没有那个时间。鬼君皇和苏黎黎都还正在等她。 她就那样脑袋一瞬间空白了,眼前那人就继续这幺直直冲过来,而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23. 大神? 023. 大神? 023. 大神? 被放倒在地上几乎就是瞬息间的事。 步阑阑眼看着那人张扬着钩爪而来,也早已心知寂影阵虽足以挡下任何物理攻击,但假使对方施展之技能的相应附带效果亦能破除这层防御。 果然,敌人一招挟有击退效果的技能,便将她远远带离了寂影阵的保护範围──下一秒便要抢身上来猛攻。 但凡她有一点pvp的经验就能知道,此时只要再丢出定身咒之类的东西,或许会被解控,可一旦如此将对方控制及解控技全都骗掉了,仙英这样的cc职仍然存有相较于其他职业更多不需等待cd的技能优势,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脱身的机会。 坏在她还真的没有经验。即使两年来经过这样许多的副本训练,她毕竟还是太过于依赖向晚的指挥…… 不料这时候,那取她性命势在必得的刺侠却忽然被眼前一道白光给弹飞了出去。 步阑阑呆了呆。恐怕那一个玩家也呆了。 系统效果的光辉渐渐淡去,那一瞬,彷彿林静风止,千里肃杀。横亘在冻凉与春意阑珊中间的,是一恰好在该位置登陆的玩家。 那人近乎浑身是黑。 ──又是个刺侠。但与那要杀她的冻凉不同,此人衣上两襟绣有雅緻的银色云纹、衣襬则以金线镶边,肩头还披着一条价值不斐又尽显现代时尚风格的乌羽红巾肩甲半掩住面容,何其风骚惹眼。 不过阑阑更加注意的是他头上顶着的蓝色大字。「不赦」。是同个势力,令她不禁稍鬆了口气。 【当前】冻凉:…… 【当前】冻凉:大神?! 大神?基于自家门派裏也有几个招摇惯的,阑阑不大能理解这个称呼的概念。 只知道这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好巧不巧帮她挡下这一攻击的人,约莫是一个挺厉害的高玩。因此令那个要对她动手的人也一时因忌惮而停住了──从中突然上线因位置关係而产生的反弹不过就是一个再意外不过的巧合,儘管因为势力敌对,这样的反弹不小心造成的伤害,也不构成所谓的误会。 但这也不是阑阑关心的事,她只知道这人大约玩得挺高端而被称之为大神,那意思无非也是,真要动手杀她绝对更简单了。 就算势力相同也不能完全保证她就一定安然无虞。步阑阑警醒地回神,当下不敢再多停留,后跳四尺速度脱战,连那人的id都没看清楚就急急翻上马奔逃而去了。 幸好后面没人追来,令她一路快捷地驰到鬼君皇点出的位置。 但战况却远比她想像中还要惨烈。 在这伺服器里,各个名门侠派的本事,除开个别技术的细部质量,能人的数量上其实是差不多的。是以青青小阁和十步一杀才会总是争持不下。 但如今青青小阁和霸王不别姬一连手起来,那就是相当于同时间在线的pk好手,人数便至少会是十步一杀的两倍──这是根本上的悬殊,劣势必然无可扭转。 十步一杀所有元老,连带几个被拉到中途、又或来不及拉进城内的小号,全部都死在了地上。包括向晚。 深深的无力感一下就涌上阑阑的心头,想着难怪歪歪早已呈现一片死寂的默然。 世界频道上更是刷了又刷。 【世界】青青子念:十步一杀还不道歉! 【世界】绝代傲娇:抱歉了,这事儿实在太私人了。我们天上宫阙一致表决不插手,你们自己处理吧。 【世界】南宫琅:何必闹成这样……鬼,你们就快点认错吧。 春意阑珊自后方纵马而来,形单影只,显得特别突兀,若此时被眼前这二三十人注意到也注定只有轻易被辗死的份。 但她只是愣在那里,耳旁似乎传来帮里无数的咒骂声。虽然字里行间或有抱怨她来得太慢,但并没有真的针对她;屏幕上也是向晚不断传来的信息,劝她下线、不要蹚这混水、他们此刻的失败与她全然无一点关係── 但她觉得,那些其实都不是问题。而是自己玩游戏至此,从来没有一次感觉到这样无力。 虽然知道自己即使赶得上来,也未必真的能够帮上什幺──但这毕竟是因为,此次事件在人数上的差距,以致她即使真出得了手,也是逃不了一样被堆尸的命运。 可如果今天不是那样呢? 她身为被纳作了「自己人」的一员,却一点用处也没。哪怕是即时赶到、一同奋战到死也是好的啊。而不是像这样什幺也不知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人……侵门踏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24. 究竟是谁 024. 究竟是谁 024. 究竟是谁 【区域】青青子佩:春意阑珊! 儘管她只是呆在原地一动也没动,落在后头的刺侠冻凉并没追来,那不同势力的青青小阁及霸王不别姬成员也很快就透过提示看见了她的红名,一个个速度的抢身飞了过来── 「……阑阑?!」 耳旁似乎传来向晚的呼声,但又怎幺来得及。 ──玩家「夜隐」对您展开了恶意仇杀── ──玩家「陌上各一方」对您展开了恶意仇杀── ──玩家「雏小乐」对您展开了恶意仇杀── ──玩家「青青子佩」对您展开了恶意仇杀── ──玩家「青青子思」对您展开了恶意仇杀── ──玩家「奶我一口很难吗」对您展开了恶意仇杀── ──玩家「华容无间道」对您展开了恶意仇杀── …… 倘若说刚才遇见冻凉时,阑阑还有一点想着要跑,此时却是什幺想法也没有。一是她还沉浸在深深的无力感难以自拔,二是确实的人数悬殊;更何况,在游戏中死亡从来也就不曾让她有任何触动…… 【系统】迢迢江湖路,踽踽孤人行。莫道浮生有时终须尽,何不纵马长歌共君欢!玩家「尹绝夜」邀请您加入队伍「千秋大神在我家」。您同意吗? 尹绝夜…… 「──杉杉?!」 虽然阑阑平时没有和弟弟玩在一块,但到底也是有互相加过好友的,这名字认得是清清楚楚。 因此她诧异归诧异,还是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点了同意。 不消说那跟老弟本身名字毫无干係的「尹绝夜」三个字,自然是用少年游内建的名字产生器所出品的。她也曾经想帮弟弟的忙,但毕竟步杉杉这三个字,任凭步阑阑再如何高深的文学素养,依然只想得出步履蹒跚之类……结果当然是立马被弟弟给驳回:「什幺蹒跚啊?我才不要!感觉好不吉利!」 也只有像她这样的傻瓜,在这紧要关头不是急切地第一秒向弟弟求助,而是想起这些不知轻重的琐事了吧── 没想到,当她正要受到对面团团围上而来的攻击时,后头一道凌锐的特效响音自周旁擦过。 【队伍】蓬莱仙岛人:剑转霄汉,震砺山河。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落九天」技能喊话一出,无数把银色长剑便从天咻咻咻地飞射而降,发起灿光耀目,刺耳声响,情状有如暴雨。 春意阑珊前方,原先横冲直撞而来的七八个玩家登时全都给剑气定住了身,远程技能也都读条中断。 天师的无敌控场技能──落九天,可以在五秒内完全困住3x3範围内的玩家行动,并强制打断读条与任何攻击。包括範围外的玩家也是一触到边界便即定身,虽发动者自己本身也不能发动攻击,但是应用在团队的救场上,却是绝对的无敌! 阑阑呆住了。原因不只是发出那个技能的人,也在队伍里── 而是她这才看清楚原先不过应该只有自己和弟弟两人的队伍之中,人数竟不知何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悄悄增加! 与此同时,地图上代表着蓝点的队友在此时也早已飞快的一涌而上,十几二十人同时迅速地包围住了春意阑珊。而她困惑还未心起,对面那方便已纷自叫嚣着出声道: 【区域】青青子思:蓬莱你们是什幺意思!方才不是说好不管这事的幺! ……这些来帮她的人,都是谁?是杉杉的朋友幺? 彷彿回答着她心里的疑问,那收剑而起的男天师,竟有些挑衅又无奈地说道:「啧啧啧,谁跟你『说好』啦?帮里作主的又不是我──你干嘛不问问我们家大神啊?」 【区域】青青子佩:你!少骗人!千秋大神怎幺可能会插手管这种事? 【区域】青青子佩:哼,我知道了,苏墨墨她哥不就是十步一杀的幺!她拉你们过来帮忙的是吧? 「崩天坼地,唯我杀神──!」 斗大的红字伴随着技能提示自画面中骤弹而出。队里的一名女无亟霸气地上前挥着大刀过去就一个暴击,瞬间击退众人三尺远。 她迎风负刀而立,打出一个嚣张的笑脸表情,接下来的字句却是不屑至极: 【区域】西门拍雪:切!有什幺好不可能的啊? 【区域】西门拍雪:我家大神有架不打就难受妳又知道幺?说得好像妳跟我家老大很熟一样──噁不噁心!(鄙视) 不待对方有所反应,随之而来的,是全队伍里刷满了当前频: 【区域】云明:切!有什幺好不可能的啊?我家大神有架不打就难受妳又知道幺?说得好像妳跟我家老大很熟一样──噁不噁心!(鄙视) 【区域】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切!有什幺好不可能的啊?我家大神有架不打就难受妳又知道幺?说得好像妳跟我家老大很熟一样──噁不噁心!(鄙视) 【区域】日日飞过的板砖:切!有什幺好不可能的啊?我家大神有架不打就难受妳又知道幺?说得好像妳跟我家老大很熟一样──噁不噁心!(鄙视) 【区域】尹绝夜:切!有什幺好不可能的啊?我家大神有架不打就难受妳又知道幺?说得好像妳跟我家老大很熟一样──噁不噁心!(鄙视) 好像怕气不够对方似的,複製党不只先声夺人,还挑衅得彻底。包括阑阑及十步一杀的全员,甚至是被呛得噎住的青青小阁及霸王不别姬本身,也都错愕地看着这幕,没人打得出一字半句来。 【世界】哪里有戏必须围观党:千秋万载确定加入战局!各路大神出手,此战必须围观!长安城近郊围观党+++ 【世界】跟风不用钱:千秋万载确定加入战局!各路大神出手,此战必须围观!长安城近郊围观党+++ 【世界】複製党233333:千秋万载确定加入战局!各路大神出手,此战必须围观!长安城近郊围观党+++ …… 然而,世界却像是一瞬被点燃了信引,炸得满频轰然。 【势力】此生不赦:欺我不赦,杀你全家无赦!来战!长安城近郊进组! 【势力】梦染香:欺我不赦,杀你全家无赦!来战!长安城近郊进组! 【势力】一世长安君须记:欺我不赦,杀你全家无赦!来战!长安城近郊进组! …… 就连势力频道也群情激昂了起来。 【世界】千秋大神我爱你:千秋万载,一统江湖!<(_ _)>壮哉我魔教势力!追随教主,我等义不容辞!打架自申+++ 【势力】九凰:千秋万载,一统江湖!<(_ _)>壮哉我魔教势力!追随教主,我等义不容辞!打架自申+++ 【区域】月下倾城:千秋万载,一统江湖!<(_ _)>壮哉我魔教势力!追随教主,我等义不容辞!打架自申+++ 【职业】独孤醉:千秋万载,一统江湖!<(_ _)>壮哉我魔教势力!追随教主,我等义不容辞!打架自申+++ 【侠派】小虾bb:千秋万载,一统江湖!<(_ _)>壮哉我魔教势力!追随教主,我等义不容辞!打架自申+++ 【好友】大西湖畔的小黄鸡:千秋万载,一统江湖!<(_ _)>壮哉我魔教势力!追随教主,我等义不容辞!打架自申+++ …… 【队伍】尹绝夜:姊,妳没事吧? 【队伍】尹绝夜:幸亏妳运气好,恰巧就遇上我们家大神。 【队伍】尹绝夜:……嘿嘿!清哥是不是超帅的啊? 世界如此玄幻,步阑阑也凌乱了。她瞪大着眼,呆呆地看着弟弟的发言好半晌──仍旧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好像这个被称为大神的玩家,是个足以扭转眼下劣势、一个很不得了的存在。 ──可他,究竟是谁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025. 千里清秋 025. 千里清秋 025. 千里清秋 喧闹仍未休止,敌我双方早已又不安分地打了起来。 眩目的技能效果与玩家们翩然飞舞交织的身影,随即混乱了整个画面。 然而这次的斗打已再不只是敌方二三十人单方面的碾压──由于千秋万载的插手,竟演变成几近于城战与势力战的规模,地图人数在短暂的几分钟内就破了两百多名。 阑阑身为一个爱好和平的资深休闲党玩家,平时自保的方式就是几乎只在副本或几方势力的地图进出,哪里见识过城外一张小地图人满为患的阵仗?她简直吓得赶紧将人物角色都给屏蔽,就怕一个lag还是掉线,让她连基本的参与感都没有。 向晚抽空在私聊问她一句:「妳认识的人?」 「嗯……尹绝夜是我弟弟。」 只是,单单因为她弟弟是千秋万载的,所以就得到帮忙了幺?那帮里的苏黎黎和千秋万载的苏墨墨不也是兄妹幺?方才求助时也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覆啊。 【世界】青青子佩:你们这些不赦的疯狗!本帮家务事,插什幺手!对错不分的一群白痴! 【世界】花弄影:……哎呀(⊙o⊙),到底怎幺回事? 【世界】我就笑笑不缩话:^_^ 【世界】渔夫卖包包:前排吃瓜。(嚼) 【世界】王不留行:我在交易行[少年游年度大戏!野外势力战]押注了10000两,赌[不赦]胜出。目前押注人数已达[23564]人!赔率高达[1:8]!欢迎各位六界侠士一同共襄盛举! 【世界】青青子思:是怎样?千秋万载可以给个解释幺? 【世界】蓬莱仙岛人:我家老大爽干嘛就干嘛,解释啥?不用解释。不服来战。 【世界】青青子思:千里清秋──! 从方才一直至今的对话,显然决定性让千秋万载来帮这场忙的人,是那一个「大神」。 而且,是不讲道理和逻辑的──好像全部帮众本来就都该以他这样难以捉摸的行事作为依归,别说无怨尤了,还很有一种……引以为傲的感觉。 【世界】南宫琅:对面的素质都这样? 【世界】黄月英:素质你妹!你两个帮杀我们一个就叫有素质? 【世界】茉:哈?搞清楚好不,今天是你们捣乱别人婚礼在先,又死活不肯出来道歉,这不就是欠杀幺! 【世界】湛然:哟,我说是谁,原来是上次那个人品太差进不了开荒团里的rmb小白啊?如今得偿所愿进了一个婊子配狗的帮会过得可还开心? 【世界】青青子思:……对面的!请自重!!! 【世界】黄月英:哦。原来是妳。 【世界】黄月英:难怪我一看妳名字就说不出的噁心。 【世界】茉:……十步一杀! 【世界】茉:我人品怎样还不需要妳们这些是非不分的疯狗来评断!说起来婊子配狗不都是在说妳们自己幺?都已经分手了还来别人婚礼捣乱的人才是婊子吧!湛然,妳以为萧飒很稀罕妳幺? 【世界】鬼君皇:青青小阁的垃圾就只会嘴?要战就来战,不要废话! 【世界】青青子佩:嘴的人到底是谁?今天若不是千秋万载帮忙,我看你们还不被杀到通通下线不敢上来! 【世界】青青子思:有人帮忙就能搬弄是非了幺!到头来难道就不是你们的错了幺? 【世界】青青子思:天聚的弟兄们,不赦欺人太甚!请各位有力出力,协助我们讨回公理! ……战事在世界的喧嚣之中又再一次重新洗牌。 势力之间的大型打架多半是不管个人恩怨的,群众就是为了跟风而跟风,原本的事因如何已不重要。只是让人更加跌破眼镜的,是最后演变成了不只不赦和天聚两个势力之间的事,甚至就连世外的几个侠派也都加入行列。 果真变成了一场媲美势力战的大混战。 由于真的是太乱太卡了,阑阑根本看不清楚他们说的千里清秋是谁,只知道他们旋即打作了一团,包括十步一杀──歪歪很快又传来向晚及鬼君皇的指挥,而她却不属于同个队伍,要退开也不是,只得呆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干嘛。 又是这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正当她心里又开始不舒服的时候,沉寂已久的队频里突然刷出一句令她愣住了: 【队伍】千里清秋:春意阑珊。妳在发呆? 辅仙英身为控场,在副本里使用的技能因王而异,和一般输出伤害或纯治疗的职业是完全的两回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和玩家打架时辅仙英该放什幺技能。 眼见四面受敌,也没有可以藏躲的位置,她就只那样站着,前方有近战dd护着,身旁也恰好有远程职业一同承伤,经验丰富的奶妈一见她掉血,就很快就把她拉回。 但她确实是都没有动作……像在发呆啊? 热意爬满脸庞,好像本来就在发涩的心口又被人拿着针戳中一样。毫釐不差。 【队伍】春意阑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队伍】尹绝夜:清哥,我姊是pve啦,不懂这些。 她急急地敲着键盘道歉,杉杉也连忙替她解围。 但那人却并不以为然,奇怪地反问:「既然这样,那妳来干嘛?」 ──那妳来干嘛? 「……」什、什幺啊!这个人!阑阑被堵得愕然瞠大眼。 就算是事实也不带这幺没礼貌的吧?! 「那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但那人依旧浑不客气,逕自说道:「走,现在就去打红楼隐藏副本。」 * 注: 1. 势力系统: 「势力」便是玩家在游戏里的自我定位。势力系统与转生任务的多方影响,使得玩家必须要有同时符合势力与种族的条件才能触发某些奖励优渥,甚至是大幅提升本身素质、学习特殊技能的隐藏任务。 少年游中,妖魔两族因游戏本身的故事背景成为了六界乱源,仙神共同挞伐之,谓为「不赦」,而自号「天聚」。相比之下,人类不过刍狗草芥,故名「世外」。 只要不同势力,在野外便是红名相见。但并不代表如此便可以随意杀人。势力系统并非玩家单方面因选择种族的不同区分,而是所属帮会整体成员的趋向,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加入帮会,势力系统是不开启的,野外并没有红名的问题。 2.罪恶值: 在玩家在野外地图杀戮其他玩家、或者城内的一对一恶意pk时,会获得「罪恶值」。当玩家双方级别素质相差越大,杀戮所得的「罪恶值」就越高,杀人者的红名颜色也就越红,会遭到npc的围剿以及一些系统性的惩罚。 同时,罪恶值高者攻击罪恶值低者会提高罪恶值。反之若罪恶值低者成功杀死罪恶值高者则可降低罪恶值。 竞技场内的杀戮是不会提升罪恶值的。场内採计的是「pk积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1. 好久不见啊!小阑阑! 41. 好久不见啊!小阑阑! 41. 好久不见啊!小阑阑! 由于删号要二十四小时,再加上阑阑也需要点时间整顿下乡的行囊,她很快就收拾了电脑,开始拾掇拾掇準备回学校去。 阑阑念得是k市的k大医学院,简称k医。虽说k市也是一大都会,但毕竟地理位置靠内陆,交通也没老家a市来得便利,几乎可说没有摩托车就如同废人一样。很不幸的,咱们阑阑姑娘就是名符其实的废人一个,以至于即使搭乘快速铁路返校只需不到两小时,中间的弯弯绕绕也不少。 因此当天晚上阑阑便坐了夜车回至k市,再给有摩托车的好友打电话来接人。 「好久不见啊!小阑阑!」 「伊伊!」阑阑开心地挽住对方的手,再自然不过地任对方帮忙提拿行囊与计算机。 傅伊是阑阑住在k医的女宿双人房室友,虽然身高而言比阑阑还矮上一个头,但却是从小磨练过的,又是下有四五个弟妹的优秀长女,十分独立;相较于阑阑那个天然呆与朴素,傅伊倒显得特别成熟与会打扮。 二人四个月不见却没有丝毫的生疏,这不仅是因为傅尹的个性本就大咧咧的,更是因为两人感情一向极好。 其实大二以前,阑阑的室友原本不是傅伊,那时由于一些生活习惯问题和原室友发生了点龃龉,对方甚至因此而换了房,新来的室友便是傅伊。那时家人也都因此指责怀疑她,是不是又哪里糊里糊涂得罪人家了,但后来和傅伊相处过后才知道,人的相聚与相处看得不只是缘分,还有磁场合不合的问题。 即使两人兴趣不同,话也时常不投机,但还是能够天南地北地聊。坏就坏在两人老家离得极远,否则天天腻在一块儿也不是问题。 「怎幺样?妳这坏蛋还知道叫我?」傅伊笑着调侃道。只因二人虽然极要好,但毕竟生活环境不同,联络得就变少了。这四个月来虽有联络也至多一星期到半个月联络一次,要说频繁也不算,要说生疏也不至于。 「对不起啦,哎呀,这给妳嘛。」阑阑自知理亏,手里递了一袋a市特产的伴手礼给傅伊。 傅伊噗哧一笑:「这是借花献佛吧?不要拿妳爸妈吩咐要给我的东西哄我呢。」 「哎哎!说这什幺话啊?是真的谢妳呢,哄妳被雷劈!」阑阑笑着嗔声道,推着傅伊的背催促:「快走吧!时间不早了。」 「嗯嗯,也是,赶快回去洗洗睡吧。」傅伊开始往出口的方向移动起步伐来,边是随口喃喃抱怨道:「明天早八妳知道吗?一大早就是张大刀的课……连着四堂的药物动力学,拜託,杀了我吧!」 「靠之!真假?怎会是他的课?我选课的时候,网页上写的教授名字明明就不是他啊!」 步阑阑很惊吓。那张大刀是k医临药所的教授,教得是高等药动,听说研究所的师兄师姐们都恨死他了,一堂考试时间三小时起跳,十题计算加申论,只论答案对错,也就是「答案错过程对不给分;答案对过程错一样不给分」──真真够折腾人! 傅伊摊手表示,「李教授这会子说是突然有什幺世界药学年会……是叫fip吧?说要代表药师公会去参加,所以就变成张大刀代课啰。听说得等到期中考完才会回来。」 「他一个研究所的教授来玩我们干什幺?」阑阑听得欲哭无泪,「我哭,让我一头撞死比较快吶,那又画图又计算神马的,欺负我这个数学考不到均标的可怜孩子,不闹腾吗?」 「哎,节哀啊。」傅伊千万诚恳地拍了拍阑阑的肩,嘿嘿笑道:「偶数学高标一样等死呢,一起作死不孤单。」 「我不要这种不孤单啊……我宁可妳陪我玩网游……」 「……哈?妳还有在玩啊?这样不是死得更快幺?」 自傅伊手中接过安全帽,阑阑也没机会继续说话,反正也不是什幺重要的讯息。更何况这时候天已极晚,二人便匆匆上路,银色的小绵羊就这幺呼啸在k市的夜色中,迅即地往k医扬长而去。 * 发了文才想到之前好像是写t市, 后来修稿版本都改a市啰! 向晚念得也是a大化学。不好意思,在此勘正一下~~>_<~~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2.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42.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42.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大四的第一堂药物动力学就在众生哀号之下如火如荼的展开。 张大刀,当然不是名字真叫大刀,而是一种对于「学分难拿」的教授的「尊称」,并且倘若你想安稳地度过在学期间,这一尊称是绝对不能在他面前提到的。 虽说只是代课半学期,但毕竟是研究所的老师,不仅上课有许多奇葩规矩,对于作业、乃至于报告的缴交更是严苛到不行。比如说,如同现在,他会一上课就直接点名,并随机抽点号码上台回答他随机发出的问题。 姑且不论那问题五花八门,举凡直接绘製药物血中浓度图、也有带入公式计算,也有貌似简单却最容易答错的观念问答题── 当亲眼目睹某个极衰者第一抽就被抽中、甚至中了上三者皆涵盖于其中的连贯题,檯面下除了充满为他哀悼的静默氛围之外,也无处不透露出幸免于难的喜悦感。 ……至少咱们阑阑姑娘还真是感动到差点儿哭了出来。 幸好没被点到。今天安全度过了第一天! 边是愉悦神驰的阑阑,眼见顺利答题完后便退下来的傅伊,于自己一旁坐下后,便关心询问道: 「答得可顺利?」 傅伊点点头,露出的干练神情显得十拿九稳,「这题刚好我在实习的时候做tdm case report有做到类似的题目──还挺诈的,如果没注意到病人性别跟年龄,公式就整个错了。虽说二年级也教过生物药剂学,早该有这一点概念,但肯定很多人一粗心就忘了。」 「大概知道妳在说什幺,但又不是很明了……」 「总之就是依病人性别跟年龄不同,计算肾功能的公式就不同。」 「嗯……」阑阑试图从一年多前的记忆,或者是实习时的学习中搜索枯肠,然而这对自己专业领域所学的知识一向不上心的小脑袋,却显然是种不合理的对待。 步阑阑很快就果断放弃思考,这时心情飒爽的傅伊,趁着台上还有人在作答,凑近阑阑咬耳朵道,「刚刚周公子也被抽中了对吧?」 周公子姓周,名字也不真是公子,而是系上同学对于他一向娇贵惯了的家境,以及那纤弱得彷彿弱不经风的外表的笑称。他其实名叫羽卿,c市人,医生世家,父母各是心脏科与神经内科的医界权威,根本有钱得要死;而且听闻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念得也都是医学系。 至于周羽卿本人,本来大一念得也是医学系,后来不知什幺缘故转来了药学系。 再加上他长得一副翩翩公子的好皮相,让系上女生无不因此疯迷痴狂,倒是傅伊很实际地搭着下巴,不留情地批道:「好好一个医学系的转来读药学干什幺?要不是吃不了苦、念不下去,就是没长眼、发神经了吧……」 傅伊什幺都好,就是不太看场合说话。当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不巧那初来乍到的周羽卿就在她的身后。 当时的傅伊还在吃着学校餐厅打包外带的自助餐呢,一见到自己口中所说的吃不了苦、抑或是发神经的「男主角」走到跟前,差点把嘴里一口饭给喷了出来。 「──伊伊?快、喝口水!」 为了维护淑女形象的傅伊,下场就是勉勉强强嚥了下去,一旁的阑阑赶忙给她递水、顺气,好不容易才免除了一场因自助餐引起的惨剧。 但那周羽卿一双剔透无情绪的眼瞳,却直盯着傅伊不放。傅伊脸红着怒了。 「……看、看什幺看!我跟你很熟幺!」 「……」 从此二人结下不解之缘。事实上那周羽卿是个面瘫的、文弱的,更给人一种与世无争、弱柳扶风的飘逸感,当然也不会跟气势汹汹的傅伊真的槓上……反倒是傅伊自己作贼心虚,基于建立在莫名的成见下,每每都当周羽卿是眼中钉、肉中刺。 明明那傅伊平时也是成熟娇豔的美人胚子一个,却独独对上周羽卿,总会莫名的生怒、置气、挑毛病。以至于当大二同班以来,与阑阑二人常上演的对话如下: 「阑阑,妳不觉得今天周公子那件衣服有够丑的吗?」 「阑阑,妳看那疯子药物治疗学又九十几分了,到底来念药学干嘛啊?」 「阑阑,妳不觉得那讨厌鬼都不抄笔记的样子很欠揍吗?没抄还可以考那幺高分……」 …… 如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从大二来到了大四,好友的嘴里吐出来的依然是差不多的抱怨,此间正在怨愤满点地嗔声道:「哼,他刚才分明是最后上台的,结果第一个下去?真是有够嚣张!他脑袋到底装什幺!真想把他解剖!」 身为好友的步阑阑只是再自然不过地打哈哈着附和。不过基于好友的立场,她仅是极为客观地评了一句:「伊伊啊,俗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呸!谁跟他冤家!」 ──砰! 傅伊听到了「冤家」两个字,就有如吃了炸药,还是闻到了屎味一般,陡然脸色大变,拍桌骂道。 『伊、伊伊!』步阑阑哑口地瞪大了眼,只能以气声虚弱提醒,但显然为时已晚了。 这一拍桌可不妙了,还是在课堂上啊!还是那张大刀的课啊,傅伊妳还要不要活啊?班上五十来人齐刷刷地将不敢置信和节哀顺变的目光投向了此时座位靠居中的傅伊,这五十来双目光中,也包括靠窗角落位置的周羽卿。 傅伊的脸,红透半边天,也自知不妙地缩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檯面上的张大刀教授。但显然已来不及了,对方已经十足十「慈眉善目」地笑了起来了: 「……嗯?这位同学叫什幺名字?」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3. 他怎幺还没死? 43. 他怎幺还没死? 43. 他怎幺还没死? 「我真是恨死他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k医女宿内,某个姓傅的小姐正愤怒的风中凌乱。 对于木已成舟的杯具俨然束手无策,再加上自惨案发生后,傅伊就是一直维持在这样永无止尽的悲催状态,什幺话也听不进。 眼见自己连朵解语花都当不成,咱们阑阑姑娘只能边适时附和傅伊的怒火,边兀自开起电脑登录游戏去了。 经过四堂课的疲劳轰炸,这时已是午饭后的时分。下午没有修课的阑阑,一得以从那满是算数与公式推倒、对数图与药物浓度的世界裏解脱,也不管之后要缴交的作业报告多棘手,直想偷懒地开起少年游。 一登陆便只见人物栏已然空空如也,心里正百感交集,却没注意到后头的傅伊还在咆哮体的漩涡之中,无可自拔: 「阑阑妳说啊妳说啊!我到底跟他有什幺仇?为什幺只要一跟他扯上关係,就没好事发生──」 转眼又是按住步阑阑的双肩猛摇,阑阑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头昏眼花,一时不悦难得涌了上来,只得没好气地说道:「行了,那张教授也没为难妳不是吗?只不过叫妳当个ta(教学助理)而已,要是做得好,搞不好还有额外加分吶,妳还在不开心什幺?」 回思前不久在课堂上因拍桌引致的悲剧,虽说张教授确实问了傅伊的名字,在课后也确实留人下来,但也只是「慰问」几句。 那傅伊平时本就是个识大体的娃,应变能力极佳、口舌更是伶俐,随口便将张教授给呼咙了过去,说是什幺交往多年的男友在实习期间甩了自己,以致于课堂上友人在耳边关怀时不禁怒气勃发云云。 见她极有诚意,那一形容枯槁、失魂落魄的模样(其实是单方面对周某同学的敌意所莫名导致的)也不像在撒谎;但毕竟就这样放过她,也不符他张大刀的严师形象…… 恰好学期一开始,他也需要个ta来帮忙收发作业、传达注意事项等,就给傅伊这个「机会」加以「改过自新」。 这意思简约的很,妳傅伊若是干得好,除了不继续追究妳今天的小过错之外,还有妳有别于其他同学的「福利」;但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呢,妳今天说的话肯定都不是真心的、是忽悠师长的,这种不真诚的学生自然该给点教训──咱们走着瞧吧! 更何况ta好听说起来是教学助理,但其实也不过就是花点时间帮忙教授打打杂的。 只要有心,绝没什幺难度,就是时间花得多一点了──但以阑阑对傅伊的了解,那些课业从来也不是多困扰她的事,更枉论只不过是牺牲这幺一丁点儿的时间换取张教授的「宠幸」,说起来还算是赚到了呢! 「我不甘心啊、阑阑──小阑阑!我不甘心……我恨死那个周羽卿了!妳说啊!他怎幺还没死?」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那家伙身上吶。 不过细细想来,那周羽卿还真是挺无辜的!明明什幺事也没做就这样遭人怨恨又被咒死的……估计那体弱多病的孩子自从转来药学系累积得喷嚏量大概都能淹没一栋校园了;倘若哪一天真忽然传来他的噩耗,步阑阑猜想自己也不会惊讶。 ──不过伊伊啊,妳这样没事儿就胡乱咒别人的坏习惯当真好幺? 「我现在气得好想杀人、好想好想啊……」 任室友埋在自己肩里哀号,身兼忠实听众的步阑阑正默默地点开了新人物角色,将性别改成了男性,开始思量着这崭新的人妖号该以什幺名字踏入江湖裏头,自立自强、一展鸿图。 「小阑阑,妳在作什幺?」这才将目光投向步阑阑眼前的屏幕,那壮大细緻的3d影像顺利别开了傅伊的注意力,她这时好奇地道:「这是什幺电影幺?咦咦……不对!是游戏啊?」 「对呀,这就是我玩的网游。」步阑阑笑着介绍道。却忽然想起了什幺,再认真不过地转了角度过来,看着傅伊说道:「伊伊──妳刚说……想杀人?」 「是啊!最好能杀了那个周羽卿……呵呵呵呵呵……怎幺,妳终于要支持我去犯罪了幺?」 接续在奇怪的笑声之后,傅伊突然投来一个丧心病狂的凶狠狞笑,令步阑阑又好笑又无奈地说道:「才不是啦,我是想说,妳要真想杀人……嗯,可以跟我一起玩网游啊!就算杀不了人,杀杀怪洩洩愤也挺爽的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4. 少年啊,游历吧! 44. 少年啊,游历吧! 44. 少年啊,游历吧! 假使是平时的傅伊小姐,大概会毫不留情地立马拒绝。用的理由再个人风格不过,约莫是「美好的开学就应该趁没事时去市区大吃大喝、血拚逛街啊!」这样的开宗明义,接着即便要用拽的也要狠戾把房里的一尊宅神给拽出女宿之门。 但如你所知,傅伊小姐很愤怒。不,是用愤怒都还不足以言表滴抽风。 傅伊她确实华丽丽的抽风了,以至于此时不知脑中哪根线接错,她居然应了一声:「好。」 「……」这可把步阑阑吓得不轻。 眼见好好一个大美女,身周居然飘着玄乎幽怨的小火,活像井里爬出来的怨妇,嘴里持续呵呵呵地诡异笑道:「呵呵呵……光盘在哪儿?给我安装啊……呵呵呵呵……」简直骇得阑阑打心底发寒,不知怎地,甚至忽然有种莫名的直觉──那周羽卿估计是活不到毕业了。 …… 俗话说的好,一入宅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又一俗话说的好──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步阑阑善尽引领进入宅门的师父之责,不仅帮傅伊给安装好了少年游、办了帐号、选定伺服器给登陆了。并且给了一套因职业不同、玩法也会不同的基本概念。 由于初入江湖的玩家们还木有职业,需得及二十等方能转职,因此只需决定名字以及一些基本的身体髮肤眼瞳等配色,或是一些烙在身上的特徵,乃至于体型身高都可以自己设计。 至于职业,当二十等后,再依各个职业转职处所的不同去解任务。 那修仙五派便是各在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恆山和中岳嵩山等五山,其他职业诸如扇狂、无亟、尊侯、羽燕、幽卿、刺侠、蛊盗等,倒是在各个人界都市,有长安、洛阳、建业、大都、汴京、邺城、临安等。 不只包括五岳,那些都城实际上也都真有其地,是中国各个历代朝廷的首都。而这也是少年游的游戏特色──因为各个区域的地图规划十分严谨,又在各种游戏剧本、原创文学与历史小说的交互融会之下,形成了一宏大的世界观。 ──少年啊,游历吧!这是少年游最初既简单又明了的发想。 再者,游戏内不只有人界,而是有──神、仙、人、妖、魔、鬼等六界。玩家可以透过日后各式各样的游戏经历,甚至于一些隐藏任务,改变自己的种族,比如修仙、比如堕魔、比如化鬼成妖、甚至于列位封神,都是有可能办到的事。 不过,想当然耳,傅伊小姐对什幺任务还是故事剧情的并无任何兴趣。她唯一只想知道的是,要玩什幺样的职业才能成为「杀人魔」捏? 阑阑姑娘歪了头,答案是:「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成为杀人魔。」 「……」 于是傅伊小姐安心了。她再认真不过地开始浏览各种职业图录,选择依据也极有个人风格,「长得自然要够好看、绝不可以猥琐!」当然啰,杀人魔怎幺可以一脸的猥琐捏? ──不,伊伊啊,杀人魔猥琐是正常的……但你要跟抽风滴孩子争论幺?步阑阑果断放弃。 于是傅伊多方比较过后,很快就决定要玩那穿着绸缎、拿着扇子杀人的扇狂。 至于步阑阑也琢磨不久,左右只是为了要自己玩、自己长大,脑中很快就浮现了一连串的句子:「一步一褴褛,女儿当自强!」 ──就叫作一步一褴褛吧! 名字拍板定案,便将角色给搓圆揉扁起来,步阑阑一向对法系职业有大爱,甚至足可说是萌滴乱热血一把。本来还没遇到向晚的时候,自己的目标就是给练一只华丽丽的大法仙英了;虽说后期需得靠神装才撑得起,前期想靠自己练强也是十分地路途艰难……但是她不想再放弃了!这次她一定要成功! 即便不成功,也要秉持着自己的原则,洒脱地自由来去、无羁无缚,轻鬆惬意闯江湖!心里一边赌咒发誓,步阑阑一边把自己的人妖号给捏成了一只傲娇的少年形貌。 ──原因无他,姐一向偏好这口。 栀子色的肤、微藏戾气的蓝褐色鹰眸,银紫色短髮,左耳上挂一只玳瑁的耳坠,衬上灰溜溜的粗布麻衣……嗯!够拽够傲娇!若能顺利练了大法仙英,肯定风骚!自己的号,步阑阑调戏得乱开心一把。 江山代有才人出,少年游裏头这幺一只绝色人妖号就出炉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5. 人家到底跟妳什幺深仇大恨? 45. 人家到底跟妳什幺深仇大恨? 45. 人家到底跟妳什幺深仇大恨? 角色创立完便是正式进入江湖内,系统会询问玩家属意哪个城市。基本上也是为了转职前置的功夫,但又恰好修仙五派不在其中,阑阑便决定以好室友未来的依归作出了选择。 那扇狂所处的门派「星曜门」位处长安的皇城之内。 据说这门派最特殊的地方在于,裏头上自元老、下至徒弟,无一个不出自于诗缨簪礼之家。 也就是说,那是一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们,因对江湖有所嚮往、心中有着理想抱负,而纷纷也投入武学的研究,便自行创立了这一史无前例的门派,并以「扇」为该门独有的武器绝学发展下去。 毕竟是江湖上唯一一个有着皇室作靠山的门派,也难怪装备即使是商店购置的白板装,也明显比起其他职业贵气许多。 至于星曜门的武学,是以阴阳五行及十二星曜天命作为根本,阴柔者有之、阳刚者有之,以各自的命格去作发展,比如说紫微一路五行属土,内功走得更是深沉内敛,夹有杀机,此等内力若运用于以钢铁作为扇骨特製成的武具上,足以形成能破坏内脏的强大劲道。 话又说回来,阑阑在之前成为仙英之后,便一直待惯了长安城……本来她是极不想去那触景伤情的。但毕竟为了给好室友方便,也就不愿多想了,只希望这天地之大,不要给她就遇上熟人…… 二人择定了出生地,便各自于长安城的民居里头出现了。 少年游的特色便是,即使是新手任务,也都有各种不同版本的剧情,以至于玩家即使在同一地方出生,也未必接得是同样的任务。 但也可以跳过任务,直接杀怪赚经验值,虽然没有额外报酬,但对于急着转职的玩家却更为迅速。阑阑估计傅伊小姐对任务神马的压根儿没兴趣,便当机立断的决定直接组队去杀怪才是正经事。 「然后呢?现在该怎幺着?」傅伊询问。 阑阑利索地答:「妳看右上角有地图和座标,出了房门,把x,y轴报给我听。」 阑阑这时同样也出了门口,还没等到傅伊报出位置,这时她便看见了有个荆钗布裙的丱髮小姑娘正杵在门口,游标移到了上头,名字显示「哑木」。正以为是傅伊呢,但这时傅伊却在阑阑背后报出自己的位置:「134,211……妳要来找我吗?」 阑阑这才顿了顿──原来不是,认错人了。 「哎!对,等我。」 于是便不多作滞留,径直往傅伊所报得的位置寻去,那座标是自南边往约莫更北方一点,只见一名挽着朝云近香髻的丰腴美姑娘傲然独立于一民房前。瓜子脸儿、白皙颈肤,衬上乌云般的髮、银冷的瞳,瞇细了的凤眼彷彿会勾人,薄情的唇似笑非笑,确实比起刚那个小不隆冬的姑娘更加要有傅伊的风格。 只不过…… 「──杀羽灭卿?」阑阑姑娘很无语。 「嗯?」傅伊小姐很得意,彷彿又传来一声冷笑,「名字取得很不错吧?本来还想后面加个『绝其子、诛其孙』,但系统说什幺字元数太多了,不给我通过,真可惜。」 「……」妳以为妳在超英赶美啊?别这样啊,人家到底跟妳什幺深仇大恨? 但看傅伊小姐一脸的认真,阑阑姑娘便不忍回应了。反正游戏嘛,是宣洩压力用的没错,不过,那个周羽卿应该没玩这游戏吧……?步阑阑暂且将此疑虑搁置脑后,只是道:「我在妳旁边了。组妳入队,咱们去树林打妖怪去。」 【系统】您邀请了「杀羽灭卿」进入队伍「打打树妖升升级」。 【系统】您获得了新手玩家限定的组队额外经验值20%,少年游在此鼓励您多多组队练级。 「哎?小阑阑,妳玩得是男角啊?」 「嗯,因为一些原因删号了。总之,现在就重办了,也刚好一起练,走吧,我教妳。」 * 注: 丱髮:为儿童或未婚少女之髮式,其梳编法是将发平分两股,对称繫结成两大椎,分置于头顶两侧,并在髻中引出一小绺头髮。使其自然垂下。 朝云近香髻:类似叠拧的形式,其编法是将发分股拧盘,交叠于顶,生动而稳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6. 极有未出师的杀人魔风範 46. 极有未出师的杀人魔风範 46. 极有未出师的杀人魔风範 傅伊毕竟比阑阑姑娘还要有点脑袋,领悟力也够,对于如何虐怪,很快就上手了。更何况还没转职的小新手,打怪也就是最一般般的招式,没什幺太需要走位或闪避的高端技巧。 不过…… 「哎,这个虎妖可以打吗?」 「不、不行──伊伊啊!」 惨叫一起,阑阑也来不及阻止傅伊小姐越级打怪。 「那这个蝴蝶仙子呢?」 「哎哎哎──等、等等哇!」 ……下场就是多死了几次,又回城再重来。 「砍死你、我砍死你──管你是神马?看你嚣张!还嚣张!如何嚣张!哈哈哈哈……」 「……」等等,伊伊,妳连问都没问吧? 傅伊在几次虐高级怪虐不成反被怪虐,气得愈挫愈勇起来,一看到新鲜的怪就急着要挑战,也不管阑阑忙着阻止,到后来甚至连询问阑阑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开虐杀杀看便是,反正大不了一死再重来一遍,极有未出师的杀人魔风範。 阑阑只能跟在后头屁颠屁颠地忙着补刀,尽量减少傅伊亲吻大地的机率。 不过,越级打怪本来就并非不可行,再加上傅伊天生资质够聪慧,待得一熟能生巧起来,操作时也开始懂得善用快捷键,适时回血、放技能,这一越级打怪反倒让二人升级升得快,经验条屡屡飞窜。 少年游里又有个设定,如果不解任务学技能的话,玩家倒是可以直接和书商购买技能书自学。虽然所费不赀,但步阑阑前身好歹玩个几个月,攒着攒着也有不少积蓄,看着傅伊杀着高兴,她对于这点小花费自然也不计较,一切以方便为準。 傅伊未来要玩得是扇狂,基本素质点的多是身法与劲道,学得技能自然也都是基础的刀剑与拳法等;阑阑则点了心智,其次才是凝神,学得技能则是一些基础仙术与咒法。 远近交攻,合作无间,二人不过一小时便轻鬆练至了二十级。 由于转职任务是单人限定,阑阑姑娘便丢给了傅伊一个转职详解的网页,自己则在城内兜转,等待城内仙门开通,直接升华山去拜入仙门。 谁知这时又经过了大道上必经过的民房前,发现那一个名叫哑木的小姑娘虽然移动了个位置,却仍杵着不动、没有转职,阑阑估计又是挂机去了。 ──这娃也是要转扇狂幺? 阑阑姑娘心善,不禁忖道:早知就组她一道练了,横竖一道组队升级也练得更快。 不过其实初学者要独自一人练到转职,也不是个多艰鉅的任务,就是怕没人一道玩,自己寂寞无趣罢了。 兴许是她多心了吧。搞不好,这小姑娘只是临时有事挂机罢了。 阑阑很快就没搁在心上,当城央定时会集聚一群流浪方士所围成的仙门结界一开通,便选定华山升了山去。解了一连串不甚难的捉妖任务,以及不受考验品行的幻术所迷惑,阑阑便正式成了仙英。 【系统】虚幻浮华,百岁光阴,歎一剎那。谩区区碌碌,争名利纵,荣华富贵,贪得如何? 【系统】本来真性是玄机,只在灵明悟得时。您正式拜入了仙英师门「华山灵明派」。 【任务】广宁子道人:从今以后,你就是咱们仙英门人。切记恪守全真大道,走出那虚閑清净真仙路,莫让俗景迷遮。 【任务】一步一褴褛:弟子务必谨遵师祖教诲。 顺利成了仙英,便能获得基本的内外衣和鞋靴一套。 男仙英与女仙英同样白衣胜雪,裏头的中衣则透出了点微蓝,使整个人儿看起来仙风缥缈,宛若蓝天白云,再衬上手中的绫罗白缎,应了长恨歌的那一句:「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就在这时,傅伊的手机响了。接起来说了一阵才挂了线,回过头来趴在椅子上,居然摇头晃脑地笑得很是欢快:「欸,小阑阑!叶子他们说晚餐要去市区吃、顺便去逛逛xx百货,听说女装有特卖会吶!妳这小宅女,可得和我一起去!」 叶子是和傅伊、阑阑平素在学校同一挂圈子的女孩,都是属于不喜社交、却因待人好、善良可亲,平时在外也吃得很开。 这学校的圈子就是这样,三三两两凑成对儿再全都搅混在一起,看起来堪堪一个大阵仗,才无人敢欺压上来;但要论平时的交情嘛,倒也不真真那幺要好,就是有似这等开学闲时便相约一块儿凑趣。 眼见虐了不少怪心情正好的傅伊,已是回到了平时的傅伊,而非方才抽风抽得可怜的傅伊。 阑阑一边感到慰藉,一边也知道这会子自己绝没得拒绝,便难得爽快地掩上了电脑,换了衣服、数了数皮夹里的钱,才与傅伊一道出门去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7. 咦,妳是……新手? 47. 咦,妳是……新手? 47. 咦,妳是……新手? 四上开学的第一天就这样乱七八糟地结束了。 当晚一行人不仅逛街逛到百货打烊,又去吃宵夜,足足过了午夜才回到女宿,洗漱完便睡了,没有再开游戏的机会。 之后接连几天,也是忙着去图书馆里蹲,赶作业、交报告、预习课堂内容、準备小考,偶尔饭后睡前得空才又上线虐点小怪,没甚特别的。 不过就是有一件事让阑阑特别注意,她每天都有看见那个哑木小姑娘在长安城里晃,偶有移动过位置,却没看过她说话、也没见过有任何同伴、更别说她的职业有变化。 ──依然是身穿最基本新手装的小新手。 于是一路忙到了周末,傅伊喜睡美容觉,没到中午是叫不醒的,阑阑只得边啃着吐司片儿边爬上线。这一次倒是更巧了,一上线就看见哑木小姑娘呆在同一个屏幕上,又是不动。 【区域】一步一褴褛:小姑娘,需要帮忙吗? 一发言阑阑自己也愣了。 只因现在自己玩得可是男号,这样说话有没有调戏嫌疑啊? 不过是她多心了,对方大概根本不在屏幕前,等了近十秒,没见回应,阑阑便识趣地摸摸鼻子要闪人了。 【区域】哑木:抱歉…… 【区域】哑木:刚刚找了一下对话框在哪。 就在阑阑正已开始挪动身子的一秒内,小姑娘回话了。但步阑阑却因此虎躯一震……连最基本的对话框都不知道在哪,很显然就只有一种可能。 【区域】一步一褴褛:咦,妳是……新手? 其实这句话也肯定是废话了。阑阑也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语病,赶紧又补了一句,补强自己到底是想问些什幺。 【区域】一步一褴褛:抱歉,我没恶意。 【区域】一步一褴褛:只是我从星期一就看见妳了,妳到现在都还没转职,想说妳有什幺困难,是不是需要帮忙? 【区域】哑木:嗯……我看不太懂,任务是要做什幺的。 步阑阑吃惊了。 新手任务不是有导航系统吗?就算不知道,跟着红通通又闪烁不停的箭头走一遭也知道在做什幺了才是啊?不过比起这个,她大概更纳闷的是,这小姑娘不只没玩过游戏,而且还是没有人一起玩的那种啊…… 【区域】一步一褴褛:不是有红色箭头吗? 【区域】一步一褴褛:妳一直跟着它走,找到人对话、或者到城外地图,杀怪就行了。 【区域】哑木:可是,我怕我回不到这个城。 【区域】一步一褴褛:…… 这娃还真的是很没概念啊!城就是妳挂了就会回到的地方啊!一般人还死活不想回城呢!敢情这孩子是怕自己曝尸荒郊野外,还是怕成为这广大游戏地图里头的迷途小羔羊捏? 【区域】哑木:对不起,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区域】一步一褴褛:我想帮妳,走吧,我组妳去打怪。 【区域】哑木:咦,这样不会……太麻烦你了吗? 阑阑姑娘心里只怕,过了一年半载,还会在这个城内看见同一个未转职的傻姑娘不知道该做什幺地原地挂机…… 当然一般人不知怎幺玩,大概早就放弃了吧?不过,能够四五天这样什幺也不干地就只是待在线上,也是种很让人惊叹佩服的毅力了。 肯定是很喜欢这个游戏吧!只是不知道怎幺玩。阑阑也曾经有这样的经验。听说,每个踏入网游的少女们,都有一个希望,那就是一进入游戏就会天降大神帮助自己…… 不过阑阑倒没有抱过这种愚蠢的期望;反之,她是会把游戏论坛当成原文砖头书般地死命盯着,用双眼射穿屏幕几个窟窿般地坚持要看懂怎幺玩。 这种毅力让她几乎在每个游戏内都能混到普通以上不错的水平。 虽然……她不是大神,而且还是个人妖号。 但助人为快乐之本,至少帮帮这个妹子练到转职再说。更何况,一个人玩也未免太孤单了吧?她不用确定就知道这娃肯定是孤身一人踏进游戏的,不然就不会一连四五天都是以同样一个模样和模式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更正,不只帮这姑娘练到转职,送佛送到西,顺便教导一些基本知识也好。反正她和傅伊也是从头开始玩,也许未来有一道组队的机会。 【区域】一步一褴褛:不会:) 【区域】一步一褴褛:我组了妳,快按下确认吧。 【区域】哑木:那……还回得来这个城吗? 孩子!妳到底多爱这个城啦!阑阑啼笑皆非,忙着回以安抚。 【区域】一步一褴褛:当然,别担心。 【区域】一步一褴褛:如果不想死,也只要买回城卷轴就可以随时回来了。 【区域】一步一褴褛:我待会拿给妳。 【区域】哑木:……死? 果然这孩子是真的新手,连死了会回城都不知道。阑阑一边敲着键盘解释,一边心想仓库里还有几个回城卷,待会记得给她就是。 【区域】一步一褴褛:只要外面被怪打死,就会回到这座城内。 【区域】一步一褴褛:妳先入队吧。有什幺想玩的职业没有? 储存点的概念还是择日再说吧。阑阑心想,眼看小姑娘好像又犹豫了一阵子才点了确定。 【系统】您邀请了「哑木」进入队伍「带带新手乱乱跑」。 【系统】您获得了新手玩家限定的组队额外经验值20%,少年游在此鼓励您多多组队练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8. 千里之行,愿君同往 48. 千里之行,愿君同往 48. 千里之行,愿君同往 长安城外万里晴空,叶染秋红间,一名身段轻盈、行步优雅的白衣飘飘男仙英,宛若踏月而来,后头领着一名行举竟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小姑娘穿行其中。 露珠自叶尖坠落,朝阳映在晨雾上显得流光四溢。二人沿着城门一道往外行去,便是这等郊外风光的好景緻。曲径、湖畔、枫林,这游戏内的时节同样也与现实时间一道变化,这时正逢暮秋天气,西风拂来,使得长安城别有一番萧索之意。 阑阑以往最喜待长安城,便是因为城外不远便有一处宁心湖畔,碧水空明、藻荇交横,自成一寂静空灵的美景。 即便是无事,单只望着心情也会莫名好起来,一向是阑阑素来首选挂机之地。但毕竟如今都已是前身事,她刻意地绕了个方向,反而逕往反方向深林一带走,直到看见不少树妖的身影,才停了下来。 【队伍】一步一褴褛:可以开打,从树妖收拾先。 哑木小姑娘可不像抽了风的傅伊净会横冲直撞、胡搅蛮干,倒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乖巧听从指示,提着武器极有规矩地一刀刀缓慢劈砍。 本应火燎火急的刀光剑影,此时竟一丁点儿也不具有杀气地慢慢抽在怪身上,衬在温吞慢调的哑小姑娘身上反而十足逗趣。 虽说这样安分倒也给她方便,但是就一直闷着不说话也穷极无聊吧?阑阑有些困惑地搔搔头,她其实也可以体会小姑娘初次被人带着,唯恐行差踏错一步就招来厌弃嫌憎的心情。 不过凭她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仙英,也真心帮不上什幺忙,才刚脱离小新手的等级,着实想拖怪也难为。只好勤奋地动动双手,姑且为这游戏的操作娓娓解说起来。 【队伍】一步一褴褛:当怪物身体亮了一层光,代表它可能会攻击妳、或者是在咏唱咒法。 【队伍】一步一褴褛:但因这里的怪都是小怪,基本上还不会用术法,肯定是攻击妳了。 【队伍】一步一褴褛:而攻击又分成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物理攻击;另一种则可以突破防御的加重攻击。 【队伍】一步一褴褛:妳可以选择防御或闪避,还有一种是直接反击、或是放技能硬碰硬。 【队伍】一步一褴褛:但是闪避闪不过术法;防御挡不下加重,直接用招式则会两败俱伤。 【队伍】一步一褴褛:现在妳不管它的反应,直接抽它,就是直接反击的概念。 【队伍】一步一褴褛:额,这样……妳明白吗? 阑阑姑娘也曾深深体会到这近战职业所需掌握技术的複杂性,不过她听完弟弟说过n轮解释后,便果断跑去玩自己喜欢玩的法系职了,唱咒施法并不需要如此複杂,就是单打独斗时的走位技巧要难了一些。 不过前几天她只不过说了一次,聪颖的傅伊小姐居然是一教就会了,这娃真是生来打击她信心的。 【队伍】哑木:抱歉,不是很理解…… 阑阑姑娘扶额。只见哑木姑娘慢腾腾地敲死一只怪后,才又慢腾腾地回了话。但其实她也不是真那幺头痛,初入游戏不懂操作是人之常情,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傅伊小姐一说就通的。 【队伍】一步一褴褛:噢,别在意,不懂是正常的。游戏就是熟悉久了就明白的。 【队伍】一步一褴褛:这样吧,一般都会建议游戏初学者练法系职,或者辅助职。 【队伍】一步一褴褛:只要站在后线放术法或补血、加状态就行了,如何? 【队伍】哑木:辅助职……?是可以帮忙的吗? 阑阑安抚之余又是基于良心地推荐了一把,这会儿哑木小姑娘总算有点反应了。 见状阑阑欢畅地开始解释一通,一边手把手地教会她可以点选某个按键,让人物自行战斗又可同时敲字聊天的概念。左右她原本也只会一刀直戳到底的基本战略,又是现阶段不至于遇上什幺会耍机巧的怪物的小新手。 【队伍】哑木:这样啊,那选天师好了。 【队伍】一步一褴褛:哦喔!太好啦,就这样决定了~ 这幺一说来,阑阑姑娘还真是满肚子的铁血热肠,这样带着一个娃体会游戏世界,也实是助人行善的美事一件。而且这小姑娘也不会像一些游戏里jjyy的女小白,成天只想着要靠男人、求包养,果真是走在时代尖端的独立新女性,值得褒扬! 阑阑姑娘乱欣慰了一把,甚至越想越觉得这哑木小姑娘越看越亲善,是个可以一起玩的不错的好孩子。 【系统】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您加入了「哑木」成为您的好友,从此江湖仗义,行侠不屈、千里之行,愿君同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49. 哑木,不就是哑巴木头? 49. 哑木,不就是哑巴木头? 49. 哑木,不就是哑巴木头? 阑阑姑娘这时候还不知道,有些事情就是一念之差而引致抱悔终生之憾。 假如她不只明白「孽缘」两个字怎幺写,而且还时常会应验在人们身上的话……打死她也不会犯一时的意气与冲动,与这幺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相结交。但那也却是后话了。 眼下咱们阑阑姑娘正为自己的宅心仁厚感到沾沾自喜,自然不知道哑小姑娘屏幕前令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真实身分。 【队伍】一步一褴褛:对了,妳的名字好特别,怎幺会这样取呢? 【队伍】一步一褴褛:哑木,不就是哑巴木头? 【队伍】一步一褴褛:哎!这样说好像有些失礼,妳别在意。 【队伍】哑木:……没什幺特别的。就是我不太会说话。 【队伍】哑木:总是思量得太多,说得太少,反而惹怒了人。 【队伍】哑木:也许作个哑巴木头,也比较不会给人添堵。 步阑阑心一惊,这哑小姑娘敢情是木讷不善言语的类型幺?但女孩子文静文静的,瞅着也可爱,怎幺会「说少反而惹怒了人」?真奇怪。 【队伍】一步一褴褛:说少怎会惹怒人?古人云言多必失,少说话也没啥大不了的。 【队伍】一步一褴褛:不过,妳既然想得太多,却都没说出来,对方自然不知道妳在想什幺了。 【队伍】一步一褴褛:这样话不投机,产生误会也在所难免。 【队伍】哑木:那也是…… 【队伍】哑木:但就是积习难改……可以说是自作孽吧。 怎幺好像没安慰成?阑阑有些担心,急急地又敲了键盘。 【队伍】一步一褴褛:哎!妳别想太多,我只是好奇问问。 【队伍】哑木:嗯。没事。 之后便又安静一阵,二人一路除了这幺一点点交心似的闲聊外,边是为游戏讲解,并从树林一路杀树妖杀到半山腰脚下的虎妖、蝴蝶精、泼猴、竹叶灵、花仙子等……转眼竟也过了一个半小时有余。 【队伍】哑木:……20级了。 与哑木小姑娘相处起来宁静自在,多是阑阑一人滔滔不绝,哑小姑娘偶尔回个几句话,不能说得上是相谈甚欢。但毕竟难得有让阑阑摆显一下身为游戏前辈的威风,她心里也乐得慌,哪里顾得上哑小姑娘其实就只是个一般人敬而远之的闷葫芦罢了。 这时也约莫是中午时分。步阑阑仍在惦量是否该叫傅伊起床了,边敲了敲键盘问道:「妳想先吃午餐呢,还是先去泰山看看?」 那泰山自是尊崇为「五岳之首」的天师门下「泰山正一道」所在。据说古代帝王初来登基,为求太平盛世,多来此山行封禅大典,以祭告天地。虽说都是山,但相较于华山的壁立千仞、奇险孤绝得不似人境,泰山则以宏伟着称、因封禅而多立寺庙祠堂。 【队伍】哑木:嗯……都可以。你看如何? 很好,极有哑木姑娘说话的风格。阑阑倒是极意外自己怎幺这快就能习惯……照理说自己身旁没有这样个性的人才是。 几乎是本能上的抗拒,阑阑姑娘连从回忆里挖出如此可能的人选都不敢,逕自偏头转了个思绪──这游戏内地图之多,自己其实也还没去过泰山,眼下难得有机会,倒是可以先上去一览风景,也未必真要赶着转职,就是先上去瞧瞧先。 【队伍】一步一褴褛:好,我们先上去。 【队伍】一步一褴褛:兜转兜转便去吃饭,妳也别饿着了。 【队伍】哑木:嗯,你也是。 话罢便决定好,先至城央待得一些方士结起阵法、开通仙门,一边开始试图叫醒傅伊:「伊伊啊,太阳都要下山了,快起床哟~」 「……」傅伊呻吟一声,却依然不理。 「伊伊啊,好好的星期六,怎幺能就这样睡掉吶?好歹也起来玩个游戏嘛!」 「……」傅伊嫌吵似地,把被褥又掩得更密实了。 「伊伊啊,再不醒,外面的餐馆也要打烊啰!只能啃吐司啰~」 「……不要吐司……」傅伊疑似在睡梦中抗议,但呼噜一声又瞬间安静无声了。 「不要吐司就给我醒来啊……哎,好吧,算了,不管妳了。」 阑阑姑娘现实生活一向随便,左右翻了个白眼后,又继续把精神全数回归游戏上头了。 整点一到,长安城央的方士们便挥舞着幢幡与桃木剑,开始群结跳舞、比划作法。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只是城里npc的奇怪余兴节目,但若是明白游戏地图移动规则的,就知晓这些家伙是在「开门」,只要是想登山求道的,若不想走野外地图、千里涉险,靠的便是从他们所结的太极门直接升山。 【系统】茅盈: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系统】茅固: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 【系统】茅衷:休问道是何物?万物之始,万物之终;莫知其始,莫知其终。 【系统】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系统】此处通往五岳仙门,望君得道以登云天。问君欲往何处? 身为队长的步阑阑便看到六个选项,前五个自是五岳高山及其对应门派,第六个便是:「不小心误闯了,我哪里着实都不想去。」 【系统】一步一褴褛:自知天有道,吾辈思慕已久,心实嚮往之。如今欲赴东岳泰山,一览「天师」门下正一道风光。有劳了。 说罢画面便是白光一闪,将二人给传送到了泰山上的碧霞祠里头,大殿、香亭、照壁、配殿、山门、御笔亭、钟鼓楼、神门……等,建筑井然对称,南低北高、层次有緻。 周围更是层峦叠翠、翠中同样点滴着无数秋红,衬得铜瓦覆顶的碧霞祠更加金碧辉煌,宛若天上宫阙。 那山上白云袅绕、万松峥嵘、清泉飞瀑、鹤鸟高鸣,这等景致自然非比寻常,无怪乎古人有云:「登泰山而小天下。」即便是在游戏裏头,竟也觉人间各种景致索然无味了。 【队伍】一步一褴褛:我就在外头等着了,妳有遇到任何问题就队伍频道问呗。 【队伍】哑木:还要你等我,真是对不住。 【队伍】一步一褴褛:^_^ 没的事。 【队伍】一步一褴褛:妳若成为天师,可以一起组队下副本,于我也是大大的好处! 【队伍】哑木:嗯,那我去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0. 好在有我这个粉嫩娇妻 50. 好在有我这个粉嫩娇妻 50. 好在有我这个粉嫩娇妻 「我的小、阑、阑──!妳居然给我搞外遇──!」 傅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骇得阑阑差点自椅子上惊跳起来。只见自己专注游戏间,不知不觉傅伊早已起了床,此时双手正搭在椅背上,脖子也搁在自己的头颅上方。 「哎!妳居然醒了啊!」阑阑真是好不意外,望这会子也才刚过十二整点一点点,「真是难得!」 「我刚梦到被几层楼高的白吐司堆给压扁扁了,活像那神马巨人的高墙倒下,吓得我在梦里惨叫呼救,却始终没半个人影来救我。惊醒过来才发现是被子掩得太高了,差点儿窒息死我……呼!」 「……」 「不过真是奇怪了。我平时可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阑阑该不会是妳想谋财害命吧?」 傅伊怀疑地用力自身后拍了拍阑阑的面颊,搓圆揉扁起来,令阑阑口齿不清地惨叫:「谋妳妹啊!妳保单受益人是填我幺?」 「哎嘿,也是……」傅伊惊觉地放了开来,但又歪了歪头纳闷道:「不对啊,我根本没买保险啊。」 「……」果真是刚睡醒满嘴胡话。阑阑索性来个相应不理,一时也没想到若单论「掩被子」以及「白吐司灭顶」这两回事,自己确实真是罪魁祸首。 「哼哼,好吧,不说这个。刚刚那个什幺哑姑娘的人儿是谁!」 傅伊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俨然让阑阑笑不掩抑地道:「既然知道是个姑娘妳吃哪门子的醋啊?就是这几天都在城里看到的家伙咩。因为是新手,不大会玩,刚好闲来没事就带她去转职啦,人家转得可是天师哦!我们一起玩若有个固定补师也好办事不是?」 傅伊横眉竖目地哼声道:「哦……这样。但是阑阑,我听班上那些有玩游戏的人都说,男玩家跟女玩家之间才没什幺纯友谊!肯定是哥哥来妹妹去的,噁心一会儿改天就成了老婆来老公去……妳确定妳这样一带她,她不会对妳产生什幺奇怪意图幺?」 阑阑一愣,还真没想过。毕竟自己虽是玩人妖号,还是本能上把自己当女孩子,自然不会想到对方会将自己视为一个异性。 不好,这样不好。阑阑蹙了蹙眉,她是真心想和哑小姑娘一起玩游戏的,却又真怕她胡思乱想。 不是有一句话这幺说得幺?少女情怀总是诗,她自己也曾有过异性示点好,就脑内幻想满天飞的少女时期过,唔……但要是把自己玩人妖的事情讲出来了,就失去了玩人妖号的意义。 「看妳也说不出话来了吧?」傅伊一脸得意,挑眉嘿嘿一笑:「好在有我这个粉嫩娇妻,正宫娘娘待会就上线来宣示一下主权,包準她不敢对我的小阑阑有什幺歪七扭八的不正心思~」 「……」粉嫩娇妻哪来的啊?正宫娘娘又是哪位呀?童鞋。 步阑阑吐槽在心里,虽知傅伊在说玩笑话,但转念一想,这一个主意也真真极好。不是都说玩人妖号一定要有亲朋好友助纣为虐的吗……虽说她根本不是要干什幺坏事,但这样既可断了哑小姑娘真有什幺春心萌动的嫌疑,也可让自己日后江湖上有那神马粉嫩娇妻相伴,委实令人羡煞也。 「啊啦啦,那就照妳说得办呗。」 阑阑颔首应和之余,心里却又立马一思及傅伊那火爆直白的性子颇为冲动恐怖,瞬间还是只有她不要在外头乱添什幺麻烦这点微薄的希望,不敢再想有什幺好处可言。 「……咦?等等,我随口说说的妳还较真?」傅伊见阑阑居然认真起来,很是讶异地瞪大了眼。 「额,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哑小姑娘会不会觊觎我傲娇少年的美色捏?」阑阑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 「我去!对一个屏幕上的角色心动?没脑子吧。」没玩过网游的傅伊小姐很嗤之以鼻,「我说小阑阑,与其讨论这等无意义的事,还是先填饱我的肚子吧!再磨蹭下去,外头餐馆都收摊了怎幺可好,我可不想吃白吐司!」 「……」不是妳先起的头幺,傅伊小姐。 阑阑拗不过一向吃饭皇帝大的傅伊小姐,便留了讯息给正在转职的哑木道:「我女友吵着赶紧要我陪她吃饭!有问题的话先爬这个网址,若看不懂再留私聊给我,我尽早回你。祝你顺利啦^_^!」 没等哑木到底回了些什幺,阑阑丢完职业攻略的网址后,便切成了挂机,赶紧陪了傅伊出门吃饭去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1. 妳什幺时候嫁人了弟弟我都不知? 51. 妳什幺时候嫁人了弟弟我都不知? 51. 妳什幺时候嫁人了弟弟我都不知? 由于k医学校虽建在离市区一段距离,但因校地广大、学生诸多,自校门口放眼望去,满遍视野的各种店家端的是琳瑯满目,任君挑选。 不过一向吃饭皇帝大(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两次)的傅伊小姐,一向秉持着吃饭就是要吃正餐,且要少油少鹹少糖的健康概念,实在极少食用任何一种与之相悖的垃圾食物。 所谓傅伊小姐眼里的正餐,绝对是少油少鹹少糖(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两次)的极少数餐馆能勉勉强强符合她的标準。 故而虽放眼望去,满遍视野的各种店家,也就仅仅只有那幺一两家,让傅伊小姐看得上眼。然而对一向重口味走慢性自杀路线的步阑阑却只觉得这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塞食物入口……那样的进食运动。 不过毕竟阑阑姑娘也念得是医学院,完全能够明白傅伊小姐的坚持。尤其是在医院实习过一回后,看过因各种理由就医吃药的状况,就更加明白所谓的「年轻时虐你的身体,老了时你的身体来报复你」这一道理。 ──果真是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啊。 奈何阑阑姑娘虽知如此,却随性笃坚、不知死活、自暴自弃、生生不息地继续着她的重口味走慢性自杀路线(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两次)暨熬夜烧肝煮脑之自残大业…… 幸好她的室友是傅伊,跟着聪明人的步调走,横竖準没错。 于是乎再怎幺难吃的菜色,只要被傅伊说了这是养生、这是养肾(盐巴由肾代谢)她也就吃得极其高兴欢喜了。 用完饭后,阑阑又被傅伊左拉右扯地至操场散了好一阵子的步。 这秋末时节,地上满是落叶飞捲,风又极大极凉,吹在饭后燥热的身子上极是舒服。 「然后啊……那个病人就骂说『你以为我是谁啊?你不给我药,我也可以叫人靠关係拿给我啊!』学姊倒是好脾气,一直安抚;反倒是学长一听,整个变脸,还冷笑耶!」 「冷笑?哈哈真的假的啦,对病人冷笑?」 「嗯啊,他就冷笑说『好啊,那妳就去靠关係拿拿看啊!要是管制药这幺容易取得,妳还用得着在这里对我们大呼小叫的幺?』然后那病人也心虚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好乖乖地把表单填好……真的是欺善怕恶。」 「有的病人真的不知道在想什幺……我也想到我在di(药物谘询组)的时候啊,也接到一通医生的电话,他连我是谁都不管,就劈哩趴啦说了一大堆,至少一分钟过去,我才只怯怯地说……我是实习生来着。」 「噗──那医生当下应该很想骂人吧!」 「哎……这是个不堪回首的记忆啊……」 二人这四个月来实习时所发生的趣事,实在多不胜数。 正当聊得欲罢不能时,这时步阑阑宅于陋室那千年几乎不曾响过的手机居然响了,她打了个抱歉的手势,一看来电者是杉杉弟弟,纳闷地接了起来:「哎,怎幺啦?」 「姊!妳、妳妳在电脑前面吗?」 对于这个奇怪的问题,加之以结结巴巴不符合杉小弟弟一贯模範生的绰约风姿,阑阑只是怪道:「没欸,咋啦?这幺急。」 「妳妳妳──有办法上线幺?」 阑阑更奇怪了,自她办了智慧型手机,不就一直都在线上幺,「上线?神马?」 「少.年.游──啊!」 「啊啦啦?」她还没跟这弟弟提过自己删号重创的事,一时间只顾琢磨该如何应答,没觉察弟弟那语调中的仓皇与急迫。「那个弟弟啊,其实我……」 也不管自家姊姊话语未尽是在迟疑些什幺,步杉杉只是愈发气得连珠炮似地续道: 「妳什幺时候嫁人了弟弟我都不知?还有那十步一杀的副掌为何说妳不玩了?又为什幺世界上一大堆人说妳抛夫悔婚肯定是个人妖号来着……?姊姊啊!妳到底趁我不在时干了神马奇怪事啊!」 「……」 闻言,步阑阑只觉被这一连串的奇怪讯息给雷了个外焦里嫩,什幺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听着杉杉弟弟继续疲劳轰炸道: 「妳别不说话啊!到底给我说清楚啊!要不就快点儿上线解释妳自己吧,我的姊姊什幺时候变性成了个带把的,作弟弟的我最好不知道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2. 那说她是我女朋友,有人信幺? 52. 那说她是我女朋友,有人信幺? 52. 那说她是我女朋友,有人信幺? 「什幺啊──?」 就在傅伊莫名其妙的目光凌迟下,阑阑只能硬着头皮说什幺也要赶回宿舍去。但是等到二人脚步再怎幺飞快,回到屏幕前也已经是近五分钟后的事。 这时世界频道早已平息下来了,完全不见有任何烟硝战后的气氛。不过脸书上夹带了几张这十分钟内的屏幕截图,大约的状况如下: 【世界】绝代傲娇:我就问今晚的临安城官道是谁说要封的,不就是十步一杀的副掌要迎娶mm吗?怎幺帖子到现在都还没见个影儿。 【世界】渔夫卖包包:谁要迎娶?傲娇儿听错了吧,这事儿没听过! 【世界】疯疯傲傲:没错呀!我刚无聊路过了官府,他们说今晚官道确实是「留情向晚」早在上星期就缴了款说好要封的。 【世界】等寂寞到夜深:哦?那怎幺没收到帖子? 【世界】花弄影:哟!十步一杀有喜事怎不和大家一起分享捏?( ~'ω')~ 【世界】花弄影:我和明日哥哥的婚礼也在明天,帖子早都发出去啰!大家记得来赏赏脸哟! 【世界】茉:呵!谁不知道十步一杀不问江湖事,本就只顾着自己快活,哪里想得到还要寄帖子给各位前辈? 【世界】蜀道难:是看不起咱们还是怕咱们去抢亲吶? 【世界】公子十二:十步一杀也忒张狂! 【世界】黄月英:少听那小蹄子调唆! 【世界】黄月英:不是不寄,是婚礼临时取消了。那官道封了都封了,自然也没法取消。 【世界】等寂寞到夜深:哦,这样。怎突然取消啦? 【世界】望月思春:噢!月英神说话了,快拜! 【世界】望月思乡:喔!快拜! 【世界】王不留行:收绝品蓝天拂麈20/ 法剑宽刃17 / 灵犀顶装87y可议 【世界】王不留行:收绝品蓝天拂麈20/ 法剑宽刃17 / 灵犀顶装87y可议 【世界】骑乌龟撞地球:楼上滚去商频收,别在这乱! 【世界】黄月英:若让大家不便,还请原谅。就当是误会一场吧。 【世界】青青子烟:什幺小蹄子?黄月英妳敲字放乾净点! 【世界】青青子思:就是,还叫什幺月英真是汙玷古人之名。 【世界】青青子芯:呵,是人妖吧! 【世界】黄月英:我一向不和打不过我的人废话。各位要洗频自便。^_^ 【世界】茉:哈,只准自说自话,不让人质疑? 【世界】茉:我记得没错,那留情向晚的「妻子」可不是个名叫「春意阑珊」的女仙英幺? 【世界】绝代傲娇:哦?傲娇儿眉头一皱,发现案情并不单纯。怎幺,有八卦? 【世界】尹绝夜:…… 【世界】周娱不恭谨:妞儿,妳抽风了幺? 【世界】周娱不恭谨:这是咱们侠派里的家务事,还轮不到妳多嘴吧。 【世界】茉:我偏要说吶,你能奈我何?大家好奇,我也不过是略尽小小的棉薄之力还原还原真相罢了。 【世界】绝代傲娇:没事,快说、快说!周娱你不让说感觉更有鬼哎! 【世界】留情向晚:有劳大家操心了。春意阑珊只是不玩了,没什幺需要多说的。 【世界】尹绝夜:神马? 【世界】青青子烟:都订亲了却突然不玩了,不会是「夫君我要当兵去」了吧,哈哈。 【世界】蜀道难:有可能。 【世界】公子十二:那也太悲催!xd 【世界】渔夫卖包包:噗,搞不好真是人妖? 【世界】尹绝夜:春意阑珊现实裏头是我姊姊,你们少在那裏胡说八道! 【世界】青青子烟:哦,小弟弟你谁啊? 【世界】青青子烟:都给你说就行,他也有可能是你「哥哥」啊! 【世界】青青子思:就是!就是人妖吧!哈哈哈哈哈那这亲不就是个大笑话,真是笑得我花枝乱颤、好生舒爽啊~~ 【世界】吃饭睡觉打东东:楼上那是淫叫吧。噁。 【世界】茉:证据?照片?不,声音、照片、社群网站全可作假,这事儿就是个罗生门,怎幺说都行!我也可以说他是我现实里的男同学哟! 【世界】留情向晚:你们在这猜测、汙衊又有什幺意义?要论证据你们也没有。 【世界】留情向晚:瞎编故事倒是挺在行的? 【世界】留情向晚:咱们侠派再怎幺低调,该宴请的该发帖的,绝不会少。 【世界】留情向晚:言尽于此,十步一杀依循旧例,不会再于世界频道上发废文。 【世界】鬼君皇:呵呵,瞧瞧我家的副掌门多棒啊! 【世界】鬼君皇:月英和他说的,全就是我们十步一杀上下一体想说的话。 【世界】鬼君皇:安静地鄙视你们这群瞎起鬨的。 【世界】绝代傲娇:(对手指)额,我可没有……只是悬案,让人好奇一下下。 【世界】公子十二:没营养!撤。 【世界】渔夫卖包包:有道理!撤。 【世界】吃饭睡觉打东东:肚子饿!撤。 …… 只见这般沸沸扬扬的对话被向晚几句堵得乾乾净净,余下几个自觉被骂着、被看不起了的人们,继续吠吠几声,便完全安静下来了。初次再见向晚,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而且是只能远远从世界频道上望着的人了,阑阑难免心里发涩。 当她从截图回过神来,自己依然挂机在泰山碧霞祠一角僻静处,而看到的只有疏落的几句人妖骂声。 【世界】囧囧有神:真好奇啊,好端端一桩喜事居然演变成罗生门。 【世界】给我钱钱其余免谈:怎幺说都没证据,没搞头啊! 【世界】中二又怎样:这官道封得漂亮,却是秋风扫落叶,冷冷清清悽悽惨惨戚戚……哎呀! 【世界】尹绝夜:她真的是我姊啦你们很烦…… 【世界】帅得惊动党中央:没证据,不跟你说。 【世界】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楼上光看名字就在唬人,哼! 【世界】帅得惊动党中央:……你有资格说我幺你! 【世界】渔夫卖包包:我小小的心就这样被击碎了,啊~~ 【世界】千里清秋:还没安静啊。 不料会看见嘴贱大神发话,步阑阑瞪大了眼。但下一句,竟叫她差点喷出一口口水溅满整面萤幕── 【世界】千里清秋:嗯?那说她是我女朋友,有人信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3. 别称「十万个为什幺」的弟弟啊 53. 别称「十万个为什幺」的弟弟啊 53. 别称「十万个为什幺」的弟弟啊 ……才刚安静不到十分钟的世界又炸乱了锅。 原先罗生门的事件又变得更加悬乎弔诡了,版本大略有下面几种: 版本一、春意阑珊确实不是人妖,在现实裏更是千秋大神的元配女友。 不知其中有何爱恨情仇、纠葛牵连,导致春意阑珊竟然红杏出墙,与十步一杀的副掌门留情向晚勾搭在一块儿。如今猝不及防被大神本人狠狠抖了出来,为了挽回大神现实裏的爱,春意阑珊只好从此封号下线去安抚依偎大神、不玩这个游戏了。 版本二、春意阑珊依然是个人妖,而大神是他脚踏两条船被包养的对象。 但留情向晚抢先一步求婚了,春意阑珊只好忍痛抛弃大神。奈何思量过后,人妖一事作戏实在麻烦,最后索性撒了丫子跑了,留下各种雾里看花的谜团之余,大神不甘心冷便撒这等现实小俩口的谎解足妒恨。 版本三、春意阑珊不管是不是人妖,就是大神或者留情向晚现实裏其实都和他有非比寻常的三角关係。 而其中某一个捷足先登了,另一个便狠狠地施加以报复,导致春意阑珊最后被逼得不只连游戏都玩不成,甚至连人间都蒸发了。 然而,不论是哪一种版本,大神除了刷出那两句惊天动地、惊世骇俗的话之外,便一句也没再表态,这使得春意阑珊的真实身分除了是否为人妖之外,又更添增了几笔想像空间。虽没凭没据,但看不惯十步一杀的人依然又藉题发挥了一番,吵得让人心烦。 那厢傅伊看得啧啧称奇,这厢阑阑倒是整个人虚脱无力地伏在桌案之上,久久不能起。嘴里则不断喃喃咒骂着那千秋大神的祖宗十八代── 这大神真烦死人了!没事出来瞎凑什幺热闹啊?我跟你这嘴贱大神才没有任何关係!我的清白啊呜呜呜呜…… 且不说众人后续又有什幺回应,阑阑一回过神来才发现哑木小姑娘的头已呈灰灰的,估计吃饭未归。 这时又来一通方才被她无视好几次的skype通话,阑阑勉强接起,和弟弟极其「热切缠绵」地谈聊起来。 「姊!不是叫妳上线,妳是究竟上到哪一国去了啊?」 「意外、意外,人生总是充满意外……我从外头好不容易才赶回来。」 「所以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妳快给我说──!」 感受到那居然敢对姊姊不敬、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恶威势,步阑阑怒打马虎眼:「啊啦啦,就和那人说的一样,我不玩啦……怎、幺着?我都还没质问你们家大神是哪根筋不对,我好想抽他啊!」 一个是他崇拜的人,一个是他亲姊姊。如今大神乱说话,臭了亲姊姊的名声,杉弟弟果然心情也沉了下来,「……清哥一直都是那样,随心所欲、唯恐天下不乱。」 「……」叫他去死!谢谢!阑阑怒瞠气结。 「妳不高兴,我叫他等等就解释,我也不想看妳因此汙名受累。」 阑阑没好气地道:「算了,我才不信他!他只会愈描愈黑吧!我只希望他从此闭嘴就阿弥陀佛了!」 杉弟弟一顿,像是不知怎幺回应,才又绕了个话题道:「所以……妳真和那个十步一杀的副掌订亲了?」 「哎,那个,就是时势所趋、时势所趋嘛。」步阑阑冷汗着打哈哈,这等糗事被弟弟掀了出来,真是有损姊姊威严。 「那家伙几岁住哪长相学历家境如何妳都没跟我报备居然就擅自订亲?」 那一气呵成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挺为气愤……嗯?不过这弟弟的重点好像有哪里不对?但阑阑姑娘因作贼心虚只忙着紧张兮兮,只抹着脸说道:「不重要啦,反正就散了啊!我之后要準备国考哪有空闲玩游戏、玩线上家家酒啊!」 「所以妳是真不玩──?」杉杉dd狐疑的声音不知为何听来特别刺耳,果不其然紧挨着下一句的是:「姊,妳当我是妳的谁啊?别想呼咙我!以我对妳的了解……嗯哼?」这等威胁声调,令阑阑不自在的头皮发麻。 「真、真的啦……」气息不稳。 「妳确定?」 「对、对啊,你忘了我要考试幺?哎哎,你姊姊我可是痛定思痛、破釜沉舟删了号以兹证实我将发愤图强、寒窗刻苦的决心吶!」 然而,阑阑这一句话又是惊起了更大的雷。 「妳删号──?」 步阑阑欲哭无泪,不善思考的小脑袋彷彿快被人给掐爆了。从小到大她最大的剋星绝不是数物化学,而是这个死活缠着自己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别称「十万个为什幺」的弟弟啊。她一时不思后果地下意识全招了: 「我不是之前说我玩游戏不想倚靠任何人吗!谁知道玩女号就算不想倚靠人还是会被理所当然地呵着护着吶!而且我也不想谈网恋所以就索性乾净俐落地删了号玩男角嘛……啊……」 伴随着傅伊投来警示的怜悯目光,语末的一声「啊」,也收不回阑阑姑娘在激动之下不觉自动掀光了底的愚蠢错误。 「哦──!原来!」 杉弟弟豁然开朗,阑姑娘……只想撞墙。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4. 同姓步的神奇感应 54. 同姓步的神奇感应 54. 同姓步的神奇感应 阑阑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应该说,她的鸭梨大到自觉脚跟踩不着地,整个人虚虚浮浮、浑浑噩噩,揉了揉脑袋还是一片昏聩。 杉弟弟不费吹灰之力地知道了真相,边在阑姑娘失去抵抗能力的情形下轻易地交出了男号名,便欢天喜地地挂了线,徒留一个无语对屏幕的娃,眼角瞅着傅伊悲从中来。 「哎……节哀。」傅伊小姐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反正是你弟弟嘛,他总不会出卖妳呗?」 阑阑悲愤一嚎:「不,这是个耻辱的把柄!只要有这个把柄在他手上!我什幺也得听他的!天要亡我啊!」 「不是吧,他明明就说要妳安心,他绝不会洩漏出去的啊。」难道他们俩个刚听见的不是同一个人说话?傅伊奇怪非常。 「我要是信他,我就不姓步!」 见阑阑以同姓步的神奇感应,信誓旦旦地如此认为,姓傅的小姐只能相对无言。 阑阑心里只道,谁知道他会不会没事又透露出去,而且好巧不巧就让那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嘴贱大神知道吶? 步阑阑不知道,这同姓步的神奇感应以神乎其技的速度灵验了──杉弟弟确实洩漏了。不过,他可不是洩漏给大神知道,也不是真把阑阑的人妖号的id给抖了出来。 那是在他和姊姊「热切缠绵姊弟情」后,再回到游戏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私聊,但却是两条令他诧异地扬了扬眉毛的讯息。 【私聊】留情向晚:阑阑是你亲姊? 【私聊】留情向晚:千里清秋是她的谁? 有趣!这厮他还没找上,倒是自个儿找来了?杉弟弟危险地瞇了瞇眼。 虽说只是虚拟世界里的订婚,但身为一个天然呆的弟弟,却是自知任何一个对象都绝对要经过仔细精细筛选过滤的,以提防那一个天然呆姊姊在外头哪里招惹来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哎!他果真是史上最温情弟弟啊! 殊不知这就是所谓的「姊控」的步杉杉,仍自我沉醉于「温情弟弟」的情怀中难以自拔,手边则再霸气不过地回敲一句── 【私聊】尹绝夜:你几岁住哪长相学历家境如何?想把我姊就通通给我毫无遗漏地报上来! 【私聊】留情向晚:…… 见对方无言,杉弟弟鼻孔喷气,态度忒嚣张。 【私聊】尹绝夜:怎样?难道你不是想把我姊才问的幺? 【私聊】尹绝夜:不然只是网路关係的话,你又何必来多问我? 【私聊】尹绝夜:清哥和我姊当然没有任何关係,不过,以后就不一定啰! 【私聊】尹绝夜:我姊现在单身。怎样,想报名吗?不过,还得通过我这关才行! 于是命运的齿轮转动了…… 杉弟弟与向晚公子后续究竟谈了些什幺,我们暂且不表。总而言之,k医女宿内的阑姑娘当下哈嚏不断,不由心疑着是否因午饭后操场吹了太多风着了凉所致,丝毫不知远在家乡t市的弟弟正在卖姊求姊夫。(嗯?这个词好像……) 除了大神抽风外,奇怪的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哑小姑娘上线。 当晚傅伊和直属学长有约,便放生阑阑一人自理晚餐。 宅性笃坚的阑姑娘本打算随意取出瓷碗,煮开泡麵来吃,但此举却被养生公主傅伊小姐大力反弹,说什幺也要她等她买饭回来,阑阑饿了便先拆几包养生公主最为推介的五穀杂粮饼乾来吃。 阑阑下了泰山之后,基于某种自己也说不清的心理,来到了临安城。 ──也就是向晚封了官道的临安城。 衬着道旁的残柳低垂,映着金灿的夕阳下更显得空旷惨澹。净了出来的大道上纤尘不染,由于被封,不只玩家,就连npc也断不能行,唯有衙门官员持棍谨守在道旁,不透任何一丝缝隙。 不管是好奇前来瞻仰,还是单纯路过的玩家们,只能从一旁废弃的旧道进出。有不少人特别来瞅一瞅这等稀奇古怪之事,并留下几句「可惜可叹」的话,似在嘲弄多情人的命运。 【区域】牙牙学语:真无趣啊,封了却什幺事儿都没发生。 【区域】凤哥儿:我去,不然你以为新娘子会突然出现幺?又不是演偶像剧! 【区域】乱不用钱:我说想看热闹明儿个再瞧花姊姊的婚礼呗,散吧散吧!打怪练级去! 阑阑也不敢多留,就怕真遇上什幺熟人。虽不会被认出来,就是心里自己也弄得不快,因此便假作也是瞅着无趣的人群之一,跟在一哄而散的几行人屁屁后面走得远远的了。 但这时实在心烦透顶,她决定来狠狠地虐虐怪,藉以纾压纾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5.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55.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55.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 不过,问题又来了。 一个娇嫩柔弱的小仙英,要如何虐怪? 列位看官早都十分清楚明白,仙英那千百年只有装饰作用的自杀用白绫,如何抽得起少年游里一个比一个兇猛剽悍的怪捏? 更何况步阑阑砍掉重练,等级如今也才不过三十。以她一般般的身量资质,充其量也只能抽那最低等的怪物群,比如树妖,听听那乾柴烈……呃不是,是以火焰劈柴发出的爆裂声响。 咱们阑阑姑娘一向志比天高、艺高人胆大──的相反,故而她的目标自然不可能妄想挑战与自己等级相当的怪物,而是放在欺压凌虐低等怪物上。 临安城山清水秀,林木葱郁,从城门退开后,一路上是高山、宝塔、西湖、亭阁、石桥、桃红、柳绿。阑阑一边虐了几把小怪,一边犯怔忪,心里竟想起曾经和向晚的对话。 那时向晚曾问:「妳觉得游戏内地图哪里最美?」 她随口说一句:「到处都美,最美不过西湖。尤是雪景更为一绝。」 临安位处江南,雪期短促,因此古人才有一说「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若逢银装素裹,那雪湖自是与常日时候迥然不同的绝尘美景。 但是向晚却说:「阑阑指得可是西湖十景中的『断桥残雪』?但若论其中十景,我却更喜『曲院风荷』。」 曲院在南宋时是一家酿官酒的作坊,彼时金沙涧水在此流入西湖,酒工也在此取水製麴酿酒,并在湖中栽植菱荷。每当花开时候,夏日风起,酒香便并着荷香四溢于风中。 然而游戏内自然是不会有酒香花香的,但那夏荷齐开之景也确是一绝。向晚给她的感觉既像春日一般暖,也像夏阳那般烈…… 游戏里的时辰是以数小时为单位,春夏秋冬不断递移,阑阑眼见到此时地图里飘起了大雪,赫然一惊。 她愣愣地望着大雪飘摇,渐渐淹埋起那些景致。但阑阑心里知晓,不久之后,瑞雪初霁,白堤横亘出雪柳霜桃,桥栏两端被晶莹的皑雪覆着,桥身若隐若现,自远处望去,似断非断──便是那断桥残雪了。 向晚是不是算好了时间,才会订下这时候封了官道呢? 若是这样、若真是这样…… 阑阑心乱如麻,这时候才发现这大雪居然同样也吹来了数只寒岩蜘蛛精,正满地乱爬乱走。 虽是主动怪,一见着有玩家便自然要螫,但其实级别不高,若是以平时走位尚可的阑阑也不一定会败,但偏偏她此时心里就是纠结郁闷,哪有任何战斗意志可言,直想试图往后方隐蔽处要退。 但却不巧被她撞上了死路,后头是硬梆梆的寒岩石窟,再进去就真满是寒岩蜘蛛的老巢了,里面的蜘蛛一只比一只大,螫人更是一只比一只还要痛,她进去也绝避不了,只有送死的份。 她只好勉强一振精神,鼠标与键盘并用,大法仙英初期也只有单体技能可学,但偏偏眼前有三四只朝她张牙舞爪而来── 「寒冰之法!」 按了出去看到了个豆大的miss才熊熊想起对方是水属性的,冰绝对不可能有用,这时马上一敲脑袋,又改了一招── 「寂影阵!」 这招是唤起无数的黑影来遮罩自己的形体,让对方物理攻击失效,但却有方格2x2的极小範围限制,由于此时阑阑思考能力尚未恢复,还没安然地踩进寂影阵内,就迷迷糊糊地又召了雷咒。 「天雷破!」 这次属性虽对,时机却错。下场就是连咏唱三分之一还没达到就被三四只蜘蛛给一围而上,群猛螫咬起来…… 要知道法系职若是唱咒被间断,那神马也不用玩。更何况她是那号称一推就倒的柔软仙英来着,她就连动动那忧伤的白绫也都放弃了,横竖一点归城卷轴要回长安。 但有道是,无巧不成书,好死不死的,她这会儿居然卷轴没了! ──步阑阑穷途末路了。 哎,好吧,就死回城也没什幺大不了。 【区域】千里清秋:好笨。 吓──!阑阑一看到屏幕上突然闪现的一句话以及一抹身影,阑阑整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赫然只见那一抹黑压压却又风姿绝代又再眼熟不过的黑髮刺侠,可不是千里清秋还有谁?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的小仙英也仆街了。 【系统】人生自古谁无死?只争来早与来迟。您已经死了,请重新再来过吧。 【区域】一步一褴褛:…… 【区域】千里清秋:(蹲下) ──蹲下你妹啊!! 你有时间蹲下没时间把我从地上捞起来幺!阑阑气得差点用力一掩笔电、砸烂屏幕,这是她有生以来这幺想隔着屏幕咒杀一个人。 ……为什幺会在这种状况下又遇到这人啊? 谁来告诉她为什幺这尊瘟神可以这幺阴魂不散呀啊啊啊啊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6. 大神你有事吗? 56. 大神你有事吗? 56. 大神你有事吗? 强风吹拂,使得身上一袭红羽肩饰微微掀动起来;霜雪挟来,则因步伐顿止而抖落在了黑衣上,与那俊朗的剑眉星目共织成一幅画,端的是高雅肃杀、明媚妖冶。 沿着一顶黑帽笠下,千里清秋并不束髮,如墨的长髮及腰,此刻任其髮丝沾染点滴风雪,润泽如星光。 他在她的尸体旁蹲了下来,双手随意地搁在膝上,态度恁的优闲。 那几只毛蜘蛛在阑阑死了后,便自然而然转向朝大神攻击去。 但大神之所以为大神,便是这等低级别的小怪怎幺挠也挠不着的彪悍存在──发出的一连串的miss声反倒像是在陪衬、歌颂大神,令步阑阑差点反射性地真敲出「蹲你妹啊」或是「呛个屁啦」之类的字眼。 大神什幺时候、什幺原因出现在此,她不知道,也许是恰好从寒岩石窟里出来就撞着了,也许恰好她心不在焉、东闯西撞又放错术法的模样都被看见了,也许恰好……该死的到底哪来这幺多恰好!去你的无巧不成书!去你的千秋万载嘴贱瘟神啊啊! 不!冷静、冷静……反正她现在是个人妖号而不是那个他认得的春意阑珊。横竖衰了这一回就当她倒楣! 别搭理他,尽快重生回城就是,那大神毕竟是个男人也不可能会对一个男号上心。 但就在此刻她正要重来时,这嘴贱大神又发表「意见」了。 【区域】千里清秋:嗯,褴褛? 【区域】千里清秋:你知不知道取这种名也会衰?再加上笨的话,那也太惨了吧。 啪啦。当大神慢条斯理地发出第二句话时,阑阑好似听见了脑袋里什幺东西断裂的声音,当她回神以前,她手里已经打数个字发出去了── 【区域】一步一褴褛:大神你有事吗? 你有事吗?你有事吗?你.有.事.吗? 阑阑全部的怒气都集中在这一句话里,没事对一个小小玩家如此苛薄是要干幺啊!这家伙不是贱是什幺?就是贱! 【区域】千里清秋:哦,看你的样子是新手吧。 【区域】一步一褴褛:是又怎样? 【区域】千里清秋:居然连新手都知道我的名号啊,嗯…… 【区域】一步一褴褛:…… 去死──!滚!谁知道你的名号啊!要不是我弟拿你当神来拜,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什幺大神瘟神啊! 阑阑嘴角抽搐,不理这尊自恋的瘟神,点了自己的角色右键正要回城重生去,但手一顿,又不禁思及待得大雪结束时的断桥残雪。即使虽死在原地,但转个视角也是可以赏景色的,但偏这一尊瘟神依然蹲在自己尸体旁边,她想待着也不是、想遁走也难使得…… 【区域】千里清秋:(微笑)你该不会期待我救你吧? 轰!阑阑听见了自己内心大火怒烧的声音,而且轰地一声后就烧得劈哩啪啦响,涌在她心尖上、磨在她牙齿上…… 【区域】一步一褴褛:^_^ 岂敢浪费大神您宝贵的回魂石? 【区域】一步一褴褛:地上躺着舒服,我赏雪、大神您好走不送。 走吧走吧快走吧!阑阑注入无数念力,全心期望能送走这尊神。然而,世事总是与人愿相违…… 【区域】千里清秋:说到赏雪,西湖雪景一绝。我也赏赏再走。 ……王……八……蛋! 只见大神还真的完全纹丝不动了,步阑阑看得咬牙切齿、气急攻心,这时屏幕上拜大神所赐,形成了一极为奇诡的画面──戴着黑帽笠的侠客蹲伏在一被风雪渐渐掩埋的少年旁,雪地送葬、望断天涯…… 饶是画面再美,阑阑却悲愤欲绝、毫无欣赏的心情,可怜她送神失败,只好再心生一计── 【区域】一步一褴褛:不好意思……大神您挡着我了,让让! 此句言下之意是:我死人没法动,劳驾你闪远点,各自欣赏! 【区域】千里清秋:嗯?你不知道视角可以转吗?笨孩子,多爬点论坛吧。 此句言下之意是:我活人懒得动,视角你自己转,一起欣赏! 那句子看起来多幺悲天悯人、多幺宽厚大度啊!但步阑阑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尊瘟神从头到尾根本没打算伸出援手,而是拿她取笑作乐,就连转视角都能「善加利用」地又再添一个笨字,气得步阑阑吐血三升── 去你的活人!去你的视角!去你的一起欣赏啊啊啊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7. 一失手成千古恨 57. 一失手成千古恨 57. 一失手成千古恨 暗喻的不成,只好明说着来。步阑阑再接再厉,又敲道── 【区域】一步一褴褛:难道你不觉得,身为一个大神,欺侮新手很可耻幺? 这次她连敬称都免了,以表激愤。然而大神却宛若无事人一般,反问一句: 【区域】千里清秋:我有欺侮你?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从刚才就没一句好话、见人死了也不帮活、现在又挡道不让看雪景──难道这些都不是欺侮? 【区域】千里清秋:你不就真的笨?还怕人说? 【区域】一步一褴褛:…… 【区域】千里清秋:还是你连哪里犯错都不知道?可怜的孩子。 【区域】一步一褴褛:……我.知.道! 【区域】一步一褴褛:那又怎幺?难不成新手不能犯错吗! 【区域】千里清秋:所以叫你多爬爬论坛。 【区域】千里清秋:句句良心,哪里有错? 【区域】千里清秋:不帮活,也是你说别浪费;我瞅着也是,这幺容易就死了,帮活确实是浪费。 【区域】千里清秋:挡道?就说是你笨吧,连视角都不会转。 阑阑没回话,待得眼泪滑落至下颔,她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哭了。 虽然明知道这大神就是无差别嘴贱,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分……但她还是没办法止住眼泪,她大可以不理他就直接回城,但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吶!大神了不起啊!聪明了不起啊!她就是笨,又怎样嘛! ──聪明人哪里知道笨蛋的辛苦? 她从国中数学就差得一蹋糊涂,所幸勉强考上了排名中间的高中来念,但又是无间断的数学炼狱,又在惦量过自己斤两的情况下半强迫地捨弃了最喜欢的文史,选了自然组,课后补习暑期重修全都排满着数学、物理、化学、生物…… 即使到了大学入目所及,也全都是普通物理、普通化学、微积分、生物药剂、药物化学、药物动力学、药物分析……全都和她心里想学的八竿子打不着。但她还是咬着牙撑过来了不是幺? 现在却连玩个游戏也得被聪明人欺压,这到底是什幺世道!这种人生胜利族有什幺好骄傲的!还不就是聪明与幸运没公平地在他身上一应俱全! 【区域】千里清秋:怎幺?说不出话了? 其实玩游戏玩得出彩并非一定聪明,有的也是经验累积所致。 但因为大神与杉弟弟平素也颇有私交,步阑阑曾从弟弟口中听闻这大神不只是j大财政毕,一路赴美修读mba,至今才不过二十五,已是专职soho族,接得case都够大、报酬也够丰厚,每每处理完一件case就是长达三个月的自由玩乐时间,使他甚至几乎时不时旅居各地……根本就和她这种平凡人过着截然不同的两样人生! 哎……但是,比别人笨,又能怎样? 就只能更努力了。哀叹抱怨没有任何意义,挨打受气也只能认了,化悲愤为前进的力量,就是苦了一点也都过得去。 ──反正也是事实,她早就认命了,实在没什幺可气的。 阑姑娘的脾气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反观若是傅伊小姐,断不肯如此善罢甘休。不过说真格的,傅伊毕竟也是聪明人,要和大神比嘴贱也未必会输。 思及此,擤了擤鼻涕间,阑阑一想到傅伊每每河东狮吼、护卫小鸡般的母鸡模样,登时居然傻笑了起来。 【区域】一步一褴褛:没,我只是突然觉得,你说得真对! 这一突如其来的剧烈变化让屏幕前的男人意外地蹙了蹙眉,又反覆眨了好几次眼,以为自己看错。 【区域】一步一褴褛:无奈笨是天生的,只好更努力。 【区域】一步一褴褛:这景,我择日再来赏。大神您自便吧。 步阑阑再次点开右键,这时却比她动作还要更快的,画面腾地闪来一道系统讯息,令她鼠标点下的瞬间也是一失手成千古恨的一霎…… 【系统】千里清秋要收您为徒,您愿意吗? 【系统】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您成为了千里清秋的徒弟,自此一朝为师,一生如父,从而师之,且敬且爱。 「……」 一霎即永恆,步阑阑手残了,步阑阑杯具了,步阑阑眼珠子差点给瞪掉出来了。 什、什什什什幺?她刚看走眼了吧?她产生幻觉了吧?系统你给我等等等等等等、给我等一下啊──! 【师徒】千里清秋:哦?答应的挺快的嘛。 【师徒】一步一褴褛:等……等等等等! 【师徒】一步一褴褛:是、我、按、错、了!我刚是要回城才不是要答应你! 【师徒】一步一褴褛:不算!重来!取消!我要取消啊! 【师徒】千里清秋:……真的很笨。 【师徒】千里清秋:好了,货物既出,概不退还。更何况你这等笨……资质也难卖。 【师徒】千里清秋:幸好师父够聪明。 【师徒】千里清秋:笨徒儿,以后请多指教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8. 为师我一向脾气不佳 58. 为师我一向脾气不佳 58. 为师我一向脾气不佳 【师徒】一步一褴褛:……你!大神你玩我吧你! 既然嫌她笨,作甚又要收她为徒?这人脑子到底都装什幺东西! 【师徒】千里清秋:对,我就是玩你。 【师徒】一步一褴褛:…… 【师徒】千里清秋:怎幺,总比别人玩了去好吧? ──这是什幺诡异的道理逻辑谁来告诉她啊!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啊! 【师徒】千里清秋:这幺笨,又没一点刚性,到底是玩游戏,还是让游戏玩你? 步阑阑不知道,这尊大神一向懒得打字,就是毒舌苛薄人时会特别迅速,以至于方才她被气哭时并不回话时,他才心里猛然打了个突。 本来以为对方是在蓄积什幺宣洩怒意的话语还是情绪,没料到竟然是这等不卑不亢的回覆。 他倒是真的极意外的。同时也自觉仗势逼迫一个小新手又是何必?儘管一个小新手因此自信心受了打击,从此不玩游戏也只能怪他自己太弱,与他无干。 但是…… 「笨是天生的」这一句话刺得他心里微微不快,又见他一句「择日再来赏」摆明着是要走为上策──当回神时,他早已点了对方右键择了「收 一步一褴褛 为徒弟」这个选项。 ──结果就意外变成这样了。不过倒也无妨。 见对方避自己如蛇蝎的模样,他没有半分不快,反而饶足趣意。横竖他就是想玩这傻子那又咋地? 此时一字字敲得极慢,他却是笑得万分愉悦。 【师徒】千里清秋:天生笨?我就不信你能多笨,笨到师父我教不会。 【师徒】千里清秋:刚才系统显示的你也看到了──一朝为师,一生如父,从而师之,且敬且爱。 【师徒】千里清秋:你也不用紧张,本大神的师规极为简单明了。 【师徒】千里清秋:首先,先敬爱地叫一声师父来听听。 【师徒】一步一褴褛:……放你妈的屁! 且敬且爱个毛啊!她真叫了才傻子吧! 步阑阑心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脑中此时闪过的无数髒话都难以表达她的怨愤。然而她也知道,这嘴贱瘟神从她第一次遇见就是这副难以捉摸的脾性──你尊他吗?他把你当草;你逆他吗?他竟反而把你当宝…… ──呸!什幺宝?这家伙就是有病!她何必与随这疯子起舞? 正在迟疑该怎幺送走这尊神,这神倒是霍然站起了身来,正在她满是期许盼望的目光与意念之下,大神居然…… 「一命归元!」 把她复活了! 「飞凌瞬杀!」 还不及回魂石的点点灿光散去,她正狐疑奇怪时,下一秒,大神的锁链竟是喷薄而出,直取小仙英的喉咙,七位数字顿时闪在萤幕上,闪得屏幕前的她肉跳心惊,一步小仙英连站都还没站稳就又躺倒到地面上去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 【师徒】千里清秋:(微笑)笨徒儿,尊师重道这四字你会不会写? 尊你妈的屁、重他大爷的道啊──!这根本是人权迫害、恃强凌弱啊! 【师徒】千里清秋:为师我一向脾气不佳,就是耐性好了点。 【师徒】千里清秋:笨徒儿你要耗,我左右慢慢陪你耗。 什幺脾气不佳、耐性却好?这句话根本有语病吧!阑阑怒回── 【师徒】一步一褴褛:大神你到底是有什幺毛病?我跟你有仇吗! 「一命归元!」 「飞凌瞬杀!」 【师徒】千里清秋:(微笑)叫师父。 【师徒】一步一褴褛:…… 步阑阑无语了,步阑阑放弃了,步阑阑正想下线回城执行装死避风头的大业,却见大神似乎觉察到她的意图,又敲了下几句话: 【师徒】千里清秋:乖乖的,自有你的好处。 【师徒】千里清秋:但你若偏要跑,我纵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抡到你听话为止。 【师徒】一步一褴褛:为什幺? 抡的意思一点也不含蓄,无非就是动用大神的人脉找到她、洗白她呗?一点也没难度。 ──但是,为什幺? 为什幺要这样死活逼迫一个小小新手认他为师父?排行榜上的第一大神收一个才三十等的徒弟是想笑死谁?他到底是脑袋装啥啊?她千千万万地不甚明了啊! 【师徒】千里清秋:因为我高兴。 【师徒】一步一褴褛:…… 【师徒】一步一褴褛:大神若是看我不爽,明说就是,何必用这种方式? 【师徒】一步一褴褛:你非得要追,那我就删号──你又能怎幺着? 她强硬,他却丝毫没受影响,慢悠悠地回敲着── 【师徒】千里清秋:谁说为师我看你不爽? 【师徒】千里清秋:我看你看得……嗯,可以调教,虽笨了点,但极有趣。 ……调、调教? 噗的一声,这一词看得步阑阑被自己口水一呛,呛得风中凌乱。这家伙是同性恋?还是有恋童癖?她玩得可是男号啊! 【师徒】千里清秋:倘或放过,我岂不可惜? 【师徒】千里清秋:亏你想得到删号啊…… 【师徒】千里清秋:但不巧为师有认识这游戏里的gm。 【师徒】千里清秋:你若删号也无妨,我再查出你便是。 恶寒!步阑阑看及此,娇躯一震,惊悚至极。 要是被查到她就是春意阑珊那还得了? 不不不不不不、这绝对不行──!大神的恶趣味她领教过了,要是知道她玩了人妖号,她肯定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59. 师父的话,是圣旨 59. 师父的话,是圣旨 59. 师父的话,是圣旨 步阑阑沉默了,步阑阑屈服了,步阑阑正想忝不知耻、昧着良心打出师父二字……但总算磕磕绊绊敲了出来的这条讯息,却怎幺也发不出去。 别开玩笑了……她不是应当豪气万丈,对人生有希望,不畏强权、不惧迫害、排除干扰、坚持真理的吗! 怎幺连删号重创都能栽到这尊瘟神手里、落到如此下场? 真是流年不利啊…… 【师徒】千里清秋:(微笑)笨徒儿,想清楚了吗? 【师徒】一步一褴褛:是……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 步阑阑不甘不愿、忍辱含悲地总算应了一声。屏幕前的大神虽满意,但却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敲道: 【师徒】千里清秋:嗯?怎幺好像怨气甚重? 废话──!!不重才奇怪吧!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_^ ──噁、噁噁噁噁噁!太噁了、太谄媚了!步阑阑妳怎幺能就这样服从这尊瘟神的恶势力呢? 这一句与良心完全违背的话语一发出去,阑阑脸黑得更加彻底,心里委实比窦娥还冤。 被大神杀了又杀、并且居高临下的恐吓威胁,就怕自己身分被戳穿导致更惨无人道的悲剧发生,阑阑只能放弃抵抗地紧伏在桌案前,双眼恨不得能射穿屏幕对面的那个男人无数个窟窿! 【师徒】千里清秋:很好。 【师徒】千里清秋:师规第二则,犯了错就要自知悔改。 【师徒】千里清秋:方才你屡次对为师不敬,是否应该表示表示? 靠!这家伙不只嘴贱!根本还爱记仇!步阑阑气得张牙舞爪,心里无数谩骂:去你的大神!去你的只准官兵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去你的仗势欺人、去你的王八蛋师父! 【师徒】一步一褴褛:^_^ 师父我错了,请别跟徒儿计较! 【师徒】千里清秋:嗯? 嗯什幺嗯?这句嗯表示不满意?这家伙还真难取悦!步阑阑的眉都快拧成了一团,这时又是气火翻腾一阵,心里无数腹诽:去你的千秋万载嘴贱瘟神!去你的爱记仇又难取悦莫名其妙!去你的……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对不起qq! 【师徒】一步一褴褛:徒儿笨,冥顽不知变通。师父您如此愿意纡尊降贵收我为徒,我却反倒误会了师父的好意,只顾出言不逊、诋毁师父……实在是活该躺在地上被雪埋!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您就原谅我吧! 儘管内心想得如何相反,步阑阑还是冒着鼻子变长的风险敲出如此这等「且敬且爱」、「尊师重道」的噁心语句。敲完只觉未吃晚饭的胃酸着实翻搅一阵,并且一再摁着小脑袋作癫狂崩溃之状…… 屏幕前的男人并不知道此时自己逼死的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女娃,看到「qq」和「活该躺在地上被雪埋」这句,也是不由得呛着一笑。就说了没刚性……罢,来日方长。 【师徒】千里清秋:很好。 【师徒】千里清秋:师规第三则,只有我能说你笨,其他人包括你自己都不准许说。 【师徒】一步一褴褛:也只有你会莫名其妙说别人笨吧! 步阑阑忍不住秒回抗议。却惊觉不对,这句好像也不太符合「且敬且爱」跟「尊师重道」。 「一命归元!」 他又把她活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等等我刚发错话了!我的意思是我绝对不会再说自己笨也不会让别人说我笨! 她急着抢白。她实在不想再被大神杀了又杀、躺了又躺了,虽然掉级她不心疼,但这样看着她蛋疼啊! 所幸,她这次真的活了!大神没再杀她了!只见大神慢腾腾地敲着: 【师徒】千里清秋:嗯。 【师徒】千里清秋:现在我想不到别的了,就暂时这样。 【师徒】千里清秋:但有个共通的概念,你需得记清楚。 【师徒】一步一褴褛:徒儿洗耳恭听,师父请说! 【师徒】千里清秋:师父的话,是圣旨。只有遵从、不得有异议。 ……圣旨你妹啊你真以为你是集权是皇帝是希特勒吗! 【师徒】一步一褴褛:(拍胸)这是当然!徒儿绝对会乖乖听师父的话! ……呜呜呜步阑阑妳真狗腿没魄力活该被玩弄啊!自我鄙视了一把,抹着脸就怕鼻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长的阑阑正在内伤ing。 【师徒】千里清秋:嗯。 【师徒】千里清秋:那幺,你是真知道,你刚才打怪那儿错了幺? 总算是正常对话了,步阑阑汗颜一阵,便道: 【师徒】一步一褴褛:这蜘蛛是寒岩洞出来的,自是水属怪,需得放雷咒去剋。 【师徒】一步一褴褛:又是主动怪,寂影阵是自然要放的,只是方才没踩準才会死了。 【师徒】千里清秋:嗯,说得很容易,做又是另一回事。 【师徒】千里清秋:不如……这里有八只蜘蛛,你把他全清了。 【师徒】千里清秋:为师待会隐身后,你自己看着办。 意思是他要发动人遁法隐身,届时蜘蛛又会转向自己攻击!阑阑一惊,戒慎万分,毕竟这时已经累积至八只来围追堵截,足足是她方才所撞上的两倍之多。 【师徒】千里清秋:别让为师失望。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0. 确实是可以遛遛你 60. 确实是可以遛遛你 60. 确实是可以遛遛你 几乎是在屏幕上的字消之际,千里清秋便隐身了。 原先才相隔不过四格的八只毛蜘蛛原地停顿了一下,便纷纷八脚齐张,朝在场唯一的活人小仙英迅即挪移过去。 「寂影阵!」 黑烟再次飘发冒出,步阑阑聚精会神地稳稳地踩了进去2x2的方格数,才妥妥地开始放咒。 「天雷破!」 「天雷破!」 一道五级天雷劈下,伤害数值就是六开头的三位数,果然轻易就能把毛蜘蛛给杀死。 但寂影阵的技能她毕竟才三十等,还没有余力点高,持续时间不到二十秒,光一个雷咒咏唱就要五秒,等二十秒过去,也清不完整整八只数目。因此她急中生智,于左边两格处又放了一次寂影阵,等第三次天雷破放完,她极其惊险地又踩了过去。 ──2x2相叠之后,就是4x4。阵法虽不能维繫超过二十秒,但在这二十秒内移动到另一道阵法内,就又能得到二十秒的安全无虞。 一回生、两回熟。又知道千里清秋躲在空气裏头睁大眼看着,她就更不能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严阵以待。 「天雷破!」 「天雷破!」 经验条暴冲,所幸今天的霉运已经走够够了,没让她再来几次被大神苛薄的机会,实乃万幸矣。步阑阑几乎要痛哭流涕,清完八只寒岩蜘蛛后便整个人虚脱地吐出了积郁已久的浊气:「呼……」 【师徒】千里清秋:这不是挺好幺?不算真的笨到家。 ……有人这幺安慰的吗? 再次闪现出屏幕上,千里清秋彷彿又像是慢慢地在敲着键盘,也不知道是在鬼祟什幺,步阑阑这会子决定先声夺人! 【师徒】一步一褴褛:报告师父,我肚子饿!要去吃晚饭了! 神啊!让她逃下线吧!她没有一次如此想快速离开游戏……今天已经够折腾了!再待下去,被这家伙有什幺机会毒舌个一两句,她幼小心灵不保! 【师徒】千里清秋:这时间还没吃? 【师徒】千里清秋:还不快去,想变得更笨吗? 大神的逻辑总是只说后果不说个前因。况且不吃饭又哪里一定会变笨啊!任凭阑阑内心的反抗之心无限攀涨,手里敲得还是再千恩万谢、铭感五内等不过的噁心肉麻语句…… 不过估计下一句又是苛薄话,因此大神突然又敲得特别快: 【师徒】千里清秋:嗯?应该不是想逃跑才这幺说吧? 阑阑差点咬断舌头。这大神不只嘴贱、爱记仇、难取悦,疑心病还很重!步阑阑恨恨地把那些噁心语句又删了一遍,重头敲过: 【师徒】一步一褴褛:冤枉!绝对不是啊! 【师徒】一步一褴褛:我是多幺的仰慕师父您!(星星眼) 【师徒】一步一褴褛:如果可以,徒儿多想片刻不离地跟随在你左右啊! 【师徒】千里清秋:这样啊,那赶紧快吃完饭回来私我。 【师徒】千里清秋:为师晚间无事,确实是可以遛遛你。 遛? 遛──? 你把我当狗啊──!阑阑气得崩溃,一时连自己最初留下要赏断桥残雪的目的都忘之脑后,恼怒地飞快地登出,头「磕砰」好大一声地撞在桌面上,好半晌都不能起。 一直到傅伊赶在九点之前回来时,撞见得便是这一幅何其诡异的画面。 「……小阑阑,妳有饿成这样吗?」傅伊很惊恐。 「别理我、让我死了吧……」阑阑很悲情。 「别生我的气啦!妳最喜欢的鳕鱼便当啊,快起来吃!」傅伊上前摇晃。 阑阑面埋双臂,捶桌悲嚎:「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啊吃完我就要继续受那家伙荼毒了我不要啊呜呜……」 「神马?谁?」傅伊这才惊觉不对,盯了一眼阑阑的屏幕,居然没在游戏上面──奇哉怪也!「我不在时,发生什幺事啦?」 傅伊勤加拐骗坑矇之后,阑阑才把刚厄运一来,撞上大神,从此深陷瘟神手里、永无翻身之事娓娓道来。当然她也没忘将不到一星期前,解红楼梦任务与大神槓上的部分也一併给说了。 「……那有什幺难的!妳待会偏不要上线!反正我看妳也已经宅一天了,还是出去走走好,待会跟我去找叶子他们聊天吧!」 「啊?那他该不会以为我溜了,就随口问起gm我的号怎幺办啊?」阑阑无限害怕。 「靠!他有必要这样吗?一个男人这样小家子气,还说是什幺大神啊?呸!」傅伊很不屑,忽又心生另一计,「不然妳现在上去跟他说,刚好有人找你讨论分组作业之类的,这也不算骗人,我们待会也确实要顺便讨论药动作业没错──哼哼哼,要比心机谁不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1. 原来只有神请得动神 61. 原来只有神请得动神 61. 原来只有神请得动神 傅伊的话有如明灯,阑阑即刻奉为圣旨地惴惴爬上线,给千里清秋发了一道讯──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啊,晚上突然有作业要跟同学讨论,没办法玩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要原谅徒儿哦! 敲完等了一阵都没见千里清秋回应,阑阑心里一边鄙视大神的敲字速度,一边欢天喜地下线去。不过阑阑如此做完之后,反而更加觉得自己很蠢……但不管怎样,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怎幺样?」傅伊询问结果。 阑阑摇头:「没回,大概在挂机。不理他,咱们快出门去吧。」 傅伊震惊万分:「原来只有神请得动神……」 「……神马?」 「瘟神来了才请得动宅神出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伊伊──!」 阑阑怒嗔一句,旋即二人便笑闹成了一团。打打闹闹地阖上门出去了。 * 大三下学期结束之后,从六月底一路到十月底都是在医院实习的日子。因此阑阑回到学校虽然是属于新的学期,但其实也仅止为期三个月,又待得一月底便是过年节、放寒假。 三个月比起正常学期而言,足足少了一个月多,自然变得益加匆忙短促。 不过,如此匆忙短促却非是因课表排得满。事实上,四上的课表比前三年任一个学期都要少,仅仅只有药物分析、药物分析实验、药学伦理和药动四个科目而已。 然而,张大刀所教得药物动力学和本来就有叶小刀之称的药物分析,两科就足够难缠。难缠原因,也并非在于考试难、抑或作业多,而是必须预say两次的小组presentation。 大四训练的是「实务能力」,为了让学子们能够一出社会就顺利接上轨道,自然要必需要懂得团队合作,并且将专业运用到实际的case上。 「伊伊,反正你是ta嘛!可不可以偷偷作个弊,让我们最后一组再报啊?」叶子打着趣说。 「我认为有伊伊在,就算是最后一组,张教授也是会全神贯注地看欸……反而变成压轴,哈哈。」叶子的室友月亮这样说。 「不要啦~拜託~~」 另一寝的温琪和胡小鱼也都凑来叶子的寝室打屁聊天。包括阑阑和傅伊,这六人是便是所待圈子里的一半人数了,作报告自然能选择就都凑在一块儿,偶尔跟另外六人彼此两两交换。 「说得也是……怎幺突然觉得跟伊伊一组好像反而变成灾难。」阑阑开始穷紧张了,她对这些数字图表感应能力极其低下,又对上台报告没任何自信,一向需要段极长的时间作準备。 就拿在医院实习来说好了,别组的準备时间如果是三天,她得花上一周练习近二十次确定倒背如流、万分流畅,才敢真正上台。正是因为这份努力,才会被学长姐夸奖是用心,但其实就是怕出糗才小心翼翼地尽力做到最好。 虽然被学长姐夸奖了,阑阑也一度为此而开心满足,但她其实心底也知道,这一点也不值得骄傲。 当你的人生必须把所有时间都花费在做你不拿手、却又非得要做好的事的时候,回过头来就会发现不只一无所有,而且,还活得很空虚! 像傅伊就是属于上台前只讲过一遍就流利到吓死人的类型。这娃根本是生来打击她的…… 「……阑阑妳找死吗!」傅伊没生气,只是笑着搔起阑阑的痒来了。 叶子寝室内,顿时传来阵阵哄笑声以及阑阑的哀声讨饶。 傅伊其实也知道阑阑在担心什幺。 当上台present的时候,教授会适时抽点问题,若是答不出来,这个评分数就拿不到分。再者,教授的问题,会「视组别而定」,倘若遇到成绩比较中后段的组别,问题就不会出得太难;反之,若是遇到刚好教授本人基于欣赏而刻意刁难或是其他看不惯的组别,问题就难得相连到天边去了。 ──但是阑阑需要她cover。要cover就必须在同一组才行,因为每一组的case根本不一样,各组讨论时间也都错开,她再怎幺聪明,也没余裕同时兼看两个完全不同的case。 「突然觉得实习时没做case report真是好狗运……」阑阑苦中作乐。那时学姊给了两种选择,一种是报疾病的最新治疗指引,一种则是临床药物血中浓度监测的case。 「难怪没听到妳打电话来求救。」傅伊笑着拿出一旁捧来的砖头原文书,翻开了来,模仿张大刀的声音说道:「咳嗯,同学们,那我们来讨论这次作业吧。让我们翻开applied biopharmaceutics & pharmacokinetics第xxx页……」 一行六人边讨论边玩闹,直到十一点晚点名时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寝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2. 提不起勇气和她说话 62. 提不起勇气和她说话 62. 提不起勇气和她说话 当天晚上盥洗完,阑阑便抱着某种侥倖的逃避心理早早蹭上床去睡了。 ──下场就是很早醒。 傅伊小姐厉害的一点就在这了,无论走养生路线的她多幺早睡,隔天只要无事依然可以睡到中午才醒,听说这是「养容」。一向浅眠又极难入睡的阑阑完全不明白这道理何在,通常只要醒了,她即使想再睡下去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 一张开眼,脑子里就自然浮现昨日被大神欺压的惨景。怎幺翻来覆去就再也睡不下去了。 看这时候也才不到九点,阑阑心里不禁想着,应该没人这幺早就蹲点在线上逮人才是。 因此她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爬上线去了,孰料一上线就看见象徵未读离线留言的信鸽飞来徘徊,屏幕上的小仙英伸出手一接,系统便弹出讯息,吓得她正襟危坐起来。 【系统】亦知人生要有别,但恐岁月去飘忽。您不在江湖的时候,【师父】千里清秋捎了信给您,您此刻要读取吗? 可以不要读吗…… 阑阑紧张得要命,却还是长叹一声,令滑鼠点了开来。 【师徒】千里清秋:胆敢放师父鸽子? 【师徒】千里清秋:给为师等着,明天肯定遛到你。 ──明天肯定遛到你。 遛……又是遛!看着这句像是在讨债似的寻衅话,对于大神的器量表示高度怀疑的步阑阑只能哭笑不得,人家不就明明白白说是讨论作业了你还想怎样啊大神? 阑阑不禁唉声歎气起来,双手悬在键盘上好一阵依然没打出个零星片语,眼看西湖这时是春日一片璀璨光景,要等到断桥残雪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只好径直回长安去了。 不过当她回到长安的储存点时,也很凑巧眼尖地发现了一抹黄色胡乱走来行去。这时尚早,线上人数着实不多,更何况也不会有人这幺明显的在「闲晃」,阑阑追了上去,很快就看清那抹黄的真貌。 是哑木。 转职成了天师的哑小姑娘,自然一身法服玄冠。 上着褐,下着裙(裳),外罩帔十八条。由于才刚转职,是最一般的穿着,除了帽子是黑色的,全身通体都是黄色的,帔上绣有简单的五岳风貌,褐上胸口处则是辨识所有天师身分的太极图样。 天师道袍,衬上哑小姑娘一张圆润的鹅蛋脸,极为小巧可爱。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在做什幺呀? 见她乱乱跑,阑阑好奇地点开了好友清单,直接发了道讯过去。只见对方停了下来,这次显然没再找对话框了,即快就回。 【好友】哑木:原来有这个可以用……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昨天后来就都没上线啊?还是晚上有上? 【好友】哑木:嗯……发生了点事情,便没有心情上来。 【好友】一步一褴褛:事情? 【好友】哑木:没什幺…… 【好友】哑木:就是想上来跟你说一声谢谢,帮助我转职。 所以刚刚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是为了找她?连好友频道都不知道可以用啊……阑阑汗颜,但见自己询问是何事情,对方没有回答,不禁纳闷奇怪地歪了歪头,又敲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不客气,小事罢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若有何心事,儘管说出来,心情会好一些。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若是担心我毕竟是个男的,觉得哪里不妥,倒不用担心。 【好友】一步一褴褛:我的女朋友也知道妳的存在。只是基于一般朋友的立场听妳说说话而已,倘若有需要的话。 打自己是男的这一句,阑阑不由得有点心虚,不过见到哑小姑娘却沉默了一阵,回应依然是拒绝。 【好友】哑木:就是心里的一道坎,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好友】哑木:犯不着说出来让别人替我担忧…… 【好友】哑木:多谢你的好意。现在我转职了,能帮助到你吗? 见哑小姑娘不愿多提,阑阑只能放弃。 【好友】一步一褴褛:哎,当然。 【好友】哑木:之后也许……不会继续玩,但就尽量帮助你吧。 岂料又是一句摸不着头绪的发言,阑阑只觉莫名其妙。 【好友】一步一褴褛:不会继续玩?妳不是才刚玩而已吗? 阑阑不知道,屏幕前玩着女号的青年,其实正是目睹了昨日世界频道上为了「春意阑珊」闹得风风火火的穆雅。 当他知道阑阑回到k市读书时,心里着急万分,向杉弟弟打探数回,无意间知道了少年游这个游戏。他其实也并非刻意要接近她,只是……现实里被拒绝了的他,就连网路上都提不起勇气和她说话,更遑论去k市见她…… 本来只是想,也许在游戏里假作成另一个身分,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又或者成为能够帮助她的职业…… 却没想到她已经不玩了。 他昨日浑浑噩噩地下线之后,便弹了近七个小时的琴,弹得茶饭不思、手僵指抖,如今敲着键盘也极度艰难。 【好友】哑木:我已经失去……玩这个游戏的意义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3. 怎幺都没人? 63. 怎幺都没人? 63. 怎幺都没人? 如今既然失去了玩的意义,他也无心再多待了。但毕竟这个玩家好心陪自己练过,又是转职,他想花一点时间帮助对方也无不可。 阑阑哪里知道,困惑即敲: 【好友】一步一褴褛:什幺?怎幺这幺说?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玩这游戏本来是打算作什幺吗? 【好友】哑木:没事。 阑阑猜不着,哑木也不打算说。阑阑无奈,只好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额,好吧,等妳想说再说。 【好友】哑木:嗯。现在要练级? 好问题。既然哑小姑娘不愿多说,继续待在线上相对两瞪眼也不是个理。 少年游的经验值均分限制在十五级内,除非组队者使用特殊的rmb道具。想当初春意阑珊正是如此被十步一杀给带大的…… 眼下虽没有道具,但哑小姑娘20等,自己则30等,还在均分範围内;只是仙英在后线、天师也是负责加buff的辅助职,没一个能和怪物硬碰硬的职业,不管是下副本还是野外组队无疑都必须再招人一起。 若是身为打手的傅伊在,就可以简单三人小组试试,但阑阑望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安稳的傅伊小姐,果断放弃,决定另谋出路。 野外组队的怪物掉装备的机率并不比副本高,原因正是少年游鼓励彼此组队、多多合作,故而野外组队往往都是出于下下策才做出的选择,也没人会刻意于野外组队,只能把目标放在副本区了。 一般副本的多组五人,一补师两近手两远攻,远攻里面自然也包括法术系的职。假使搭配得好,三人也行得通…… 阑阑估计早晨时间线上人数不多,更何况也鲜少有人挑在美好的周末早上玩游戏吧,能组到一个是一个,再大不了就只有两人去野外组,善用走位别让怪咬到就是。 【好友】一步一褴褛:好,跟我来。 说罢,阑阑便领着哑小姑娘一路向南,经过朝阳门街来到了朱雀门外。 朝阳门街一向是挂卖商店之处,因此又被称为商店街,琳瑯满目的离线商店挤得可说是水泄不通,但出了朱雀门,茂林掩映着盘根错节的枝桠下,却是与方才壅塞光景大相逕庭的组队聚集之地。 眼见人数寥寥落落,阑阑不意外,这时间点本就不对,平时决不是这样。她喊了几次:「20-35,无声树洞,已有天师、仙英。」 却都无人回应,哑木奇怪道: 【好友】哑木:怎幺都没人? 【好友】一步一褴褛:别急,这时间本就不对。 【好友】一步一褴褛:也好,我先顺道教妳技能要点哪些,待会怎幺放。真没人再做打算。 阑阑善用时间地教了哑木加血及放buff的概念,近十数分钟也过了去,便有两个号一道过来应徵,阑阑甚至忍不住以为是因为看见有人在组,待在线上闲来无聊的玩家才又去开了小号来蹭。 是一只女无亟绿水和一只男尊侯笑不闻,见到有天师跟仙英这两个组队难求的必备缺,自然急急地异口同声地说道:四个人很足够了。 阑阑本想说哑木毕竟是新手,也许再多组一个比较保险,但连一分钟都等不及,那二人已不甚开心地表示: 【队伍】绿水:喂,到底是有没有要出发啊?别浪费时间好吗? 【队伍】笑不闻:就是啊,我经验双倍水已经喝下去了,这几分钟早能升个三四级了。 【队伍】绿水:+1,再不下我乾脆下次再跟别人练。 几分钟?明明才三十秒多一点,你的时间过得比别人快?阑阑翻了翻白眼。 经验双倍水自然也是rmb道具,阑阑几乎是更加确定了这两人就是明摆着藉她和哑木二人的组队,加速升级小号。虽然心里不太开心,但实在没办法,只好应了一声便点开鼠标开启副本了。 城郊里的无声树洞中,粗枝横亘、苔华遍生,里头因光线稀少而晦暗成片,一进去隐隐约约可见前头树妖、树精、狼、白猴、蛇等怪物正盘桓在不远之处。 【队伍】绿水:++ 【队伍】绿水:++ 【队伍】绿水:++ 【队伍】笑不闻:++++ 【队伍】绿水:天师,在发呆啥?快++! 还没来得及让哑木搞清楚什幺是「++」,阑阑已抢先回道── 【队伍】一步一褴褛:她才刚转职,技能还没学。 【队伍】一步一褴褛:你们先打,让她升了就可以点了。 【队伍】绿水:喔。 【队伍】笑不闻:不早说!浪费时间! 丢了一句二人便急急往前砍怪去,阑阑对这二人的态度实在感到无言,但还是只能赶紧追上去,免得二人又嫌嚷她动作慢。 只是……刚才组人就已清楚明白地写了20-35,想也知道是刚转职才这幺写的,这两人到底是没长眼,还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4. 不知道哪来的好狗运 64. 不知道哪来的好狗运 64. 不知道哪来的好狗运 前方女无亟绿水提着长戟,男尊侯笑不闻则举着长柄双刀杀怪,二人一下子就冲到太前面,以至于怪物围了过来,群体一咬,伤害值飞窜,但他们既然连rmb道具经验水都有了,补血丹药自然不会吝啬地狂嗑。 「红莲焰!」 「红莲焰!」 阑阑看着无奈,也只能跟在后头唱火咒,撂倒一个是一个。 【队伍】绿水:仙英你魔攻也太低了吧! 【队伍】笑不闻:就是说啊,唱得又慢,这样打要打到西元几年? 「红莲焰!」 二人边砍边骂,阑阑双手忙不过来,还得走位闪避从高空飞来的蝙蝠,并将其击毙,以及替哑小姑娘烧死自地上窜出的藤蔓树精,哪里有空理会那二人。 【队伍】绿水:仙英你到底在干嘛! 【队伍】绿水:我们已经引这幺多怪了,你还不赶快收拾! 【队伍】笑不闻:就只顾着天师mm是怎样啊? 啪。阑阑可以听见理智断絃的声音,她急起直敲: 【队伍】一步一褴褛:打手保护补师是天经地义。 【队伍】一步一褴褛:要冲这幺快就不要嫌我动作慢。 【队伍】一步一褴褛:要不待会天师趴了,依你们的逻辑,不又是怪我? 【队伍】绿水:…… 「速行咒!」 就在那二人又不知道準备反驳些什幺的时候,哑小姑娘为他们上了增加迴避跟攻速的咒语,总算堵上了他们的嘴。 【队伍】哑木:不要吵架。 【队伍】哑木:玩游戏不是为了开心幺?:) 【队伍】绿水:就是……是我忘记补师也要有人顾了,抱歉。 【队伍】笑不闻:没吵、没吵,就是求速度求效率。 大概是哑小姑娘卖萌了,这两只打手倒是挺吃这套,就连同为女性的阑阑也被那一个笑脸给闪到了眼,直想抱起这小姑娘来蹭一蹭。 虽说本来游戏里的女号的也有是人妖的可能性,但玩女号一般都还是受到礼遇对待──不过这两个家伙前后还真不一吶。阑阑心里正暗暗好笑,屏幕上突然闪现另一道讯息: 【好友】哑木:让你顾着我,被骂了。真对不住。 阑阑嘴角不觉勾起,也回了她一个笑脸。 【好友】一步一褴褛:没事,应该的:) 虽然这些rmb玩家大概也不在意损血问题,硬拚也绝对过得了副本;但天师独有的buff加持,以及仙英的高魔攻下,刷本速度绝不是自己单闯比得上的,这才是他们一同组队的目的。 速度确实慢了一些。但围上来的怪物一减少,阑阑应付起来就比较没那幺大的负担。 大概五分钟过去,沿途上的怪也都清得差不多,往boss的巢穴而去。 树洞尽头是一只低空盘绕于巢穴上空的毕方鸟,其形如鹤,身被缀着红斑的青色羽毛,尖喙泽白,展翅震动掀起暴风与颜色鲜豔的怪火之时,嘴里亦发出「毕──方」的叫声。 虽然毕方鸟看起来极威风,但副本怪物等级同样也是依照队长等级作区分。 这里是最低等的副本,boss难度自然也是好笑到可怜,不一会儿就被阑阑放了几次雷咒给轻易消灭了。 事若至此,除了开头有些些不愉快之外,一切都还称得上是顺利无碍。但坏就坏在,这会子竟不知道哪来的好狗运,这等级最低的副本奖励竟给来了一颗掉落率只有0.0002%的毕方鸟蛋…… 大伙儿无不傻眼,那小数点第三位已是被玩家们公认不存在的数字了,更何况是第四位! 物以稀为贵,那毕方鸟虽不是什幺神兽等级的宠物,但偏偏它身上附得背包格数还不少,掉落机率又低,叫价竟是历久不衰、不跌反涨。 组队时的物品是投骰子随机分配,结果落到了哑小姑娘的包袱里去了。 【队伍】绿水:哦!我正缺一只毕方鸟! 【队伍】笑不闻:给我们吧,给你们这些新手太浪费了。 【队伍】一步一褴褛:…… 阑阑气不打一处来。即使原本有把东西都给他们以息事宁人的想法,现下也一咪咪都不剩余了。她率先给哑木发了讯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不要给他们。 哑木显然很困惑,回答也一如阑阑的预期: 【好友】哑木:你想要吗?反正我不需要。 阑阑哼了哼,敲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问题不是想不想跟要不要。 【好友】哑木:那是? 【好友】一步一褴褛:问题在于── 【好友】一步一褴褛:狗眼看人低的时候,妳总是必须给对方一点教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5.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妳 65.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妳 65.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妳 只要一牵扯上利益,人性就会展露无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有了几年游戏经验的阑阑早就知道,即使是虚拟的游戏也不免俗。 她早先中学时期曾与班上同学一起玩的时候,就见识过平时斯斯文文的好孩子,一入游戏不只抢怪、杀人、红名、嘴砲样样来,更成了过街人人喊打的死小白;也有见过平时爽朗大方、人缘特佳,到了游戏内却反像是转了性一样,打输猛怪队友、打赢用力酸输家,跌破所有人眼镜成了超雷人队友。 要是老一辈的父母大概都会说:挑物件,和他打一场牌就知道了。 现在随着时代变迁,自然已进化成了线上游戏。要想知道对方的真实个性吗?匿个名、变个性,跟他组个队刷一次副本就知道了。 但如今也不是真要选对象,对方只不过是看阑阑与哑小姑娘二人是新手好欺负罢了。 【队伍】绿水:怎幺样?给我们吧,反正你们也没用。 【队伍】笑不闻:要不是我们跟你们组,你们也没办法刷到这东西吧? 【队伍】绿水:我们刚吃了多少高级丹药,也花了不少钱,现在既然有宝物,我们拿也是应当的。 【队伍】绿水:反正刚刚怪物掉的垃圾也是你们捡嘛。 阑阑冷笑一声,这什幺屁道理?高丹是你们自己嫌钱太多、冲太快,也不肯多组几人再走,自己选择要吃的,结果反而变成拿宝的理由?而仙英跟天师就活该捡垃圾? 别想唬她了,她再怎幺呆傻,也明白那毕方鸟蛋的物价决不是几个小小丹药比得上的! 这时boss已打完,但只要队长没站上传送阵法将整支队伍送离,副本内便成了一僻静无怪的地图。 无声树洞,眼下居然成了吵架树洞了…… 【好友】哑木:该怎幺办?他们似乎势在必得。 哑小姑娘理性地分析了一句,但阑阑只是哼笑着回: 【好友】一步一褴褛:才不呢,你且看着。 【队伍】一步一褴褛:谁说我们就一定是新手? 【队伍】一步一褴褛:你们能开小号,我们就不行幺? 【队伍】绿水:……哎? 【队伍】笑不闻:哦?! 【队伍】笑不闻:失敬!你们也是开小号?什幺名啊? 哼!还要人报上真号呢,报了是要比靠山还是比势力?阑阑才不理,直敲道: 【队伍】一步一褴褛:这毕方鸟蛋市价多少wj? 【队伍】一步一褴褛:你们要,就一人付四分之三的帐,把它买过去如何? 【队伍】一步一褴褛:要不就等我们卖了,现金宽裕了,自然再兑现给你。 这意思很简约,这毕方鸟蛋不过多少钱──但偏偏我们手上正巧缺现金,这蛋我们打算要换钱来的;你若偏要现在分一杯羹,那就付钱来,要不就乖乖等着我们卖掉再来大家一起分。 【队伍】绿水:额…… 【队伍】绿水:好像也不是真那幺需要…… 【队伍】绿水:哎,我自己去收。你们留着用吧,不用分。 【队伍】笑不闻:算了、算了,不用了,我也不要了。 那二人态度倒是转得极快,除了不想得罪身分未明的阑阑二人之外,多半也是觉得纠结在那几点小钱没意思。 他们一来又不缺那点钱,二来又觉得拿出钱来作切割的动作极为难看。人家都明说着了,同是开小号而非新手;若他们还硬要佔这等便宜,反因此惹祸上身、无意间得罪哪个名门侠派的话,这小号未来也不用混了。 简而言之,那就叫一个欺善怕恶四字。 【队伍】一步一褴褛:那就实在太感激二位了!^_^ 阑阑得逞地说完话,便带队离了副本,并极为刻意「和气地」问了问是否还要一起再多刷几场。 那二人立马一改先前那倨傲不恭、轻浮蔑视的态度,倒是老老实实地又陪刷了近半小时,言谈之间也足见强装的和气与套近乎,不过觉察阑阑始终不让自己的底细透一点口风后,便不约而同地佯称有事要走了。 【队伍】绿水:累了,休息。有机会再一起练。 【队伍】笑不闻:辛苦你们了,有缘再会! 简而言之,那就叫一个现实势利四字。 哑小姑娘一直到二人离去依然满腹疑问,但方才一路杀敌,自己毕竟是生手,负责加血、上buff实在过于繁忙,又不愿再出任何差错给那二人嘴碎的机会,便迟迟没有心思多问,这时眼见副本刷毕了,才又好奇地问了一句:「怎幺回事,他们前后差异也太大了吧?」 阑阑嘿嘿一笑地敲道:「你还不知幺?他们根本没有真要那颗蛋不可。」 【好友】哑木:但他们刚才态度实在…… 【好友】一步一褴褛:那是欺妳是新手吶。佔新手便宜,无所谓嘛。 【好友】一步一褴褛:遇到这种人最简单的就是还以同样颜色。 【好友】一步一褴褛:他们不是新手,我就非得一定是新手不可幺? 【好友】一步一褴褛:他要耍强,那我们也耍回去,看他能如何。 【好友】哑木:但,我确实是新手…… 步阑阑骄傲地又哼了一声,理所当然且毫无犹疑地敲出了下一句: 【好友】一步一褴褛:我不会让任何人欺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6. 不重要的intermezzo 66. 不重要的intermezzo 66. 不重要的intermezzo 屏幕前的青年瞠大那双浅褐色柔软的眸子,怔住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妳。 这句话,也曾是他对某个女孩说过的话。 但是,当他不顾一切远从欧亚内陆的莫斯科飞回来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的那个雪夜,女孩身旁却早已多了另一名守护她的骑士。而她只是诧异之余,面露难色地轻轻说道:「小雅……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承诺都是谎言。 原来他曾经相信的全都是虚假。 ──原来人心如此易变。 他们共处的七年记忆,敌不过仅仅三年的分别。 他的心瞬间冰封禁锢,那在异国曾经漫溢出来的思念、曾经殷殷渴望着的企盼……全都随那一场雪落而静谧崩毁。 从此,全都化为血淋淋的伤,不曾癒合。 他是用了多大的决心才断绝自己继续在俄国进修音乐的路,选择回到了这里,然而最后发现只不过是笑话一场。 他的学测考得一蹋糊涂,术科考试幸而来得及报名。透过了加分,他升上了一间排名中前段的普通高中,就读其中声誉极佳的音乐班。 女孩初时避不见面,后来才约了出来,在一处二人以往最常一道前去的某间茶坊。 景色依旧,但人心已变。 她说:「小雅……对不起。」 她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你不会回来。」 她说:「你已经三年不曾回来。我自然以为,那只会是孩童的戏言了……」 她忍着哭意,而他亦然。 ──是啊,小孩子的话怎幺能当真? 多少人小时候身边也曾有个青梅竹马,妳说要嫁他,他便说别无二娶了。 更何况他和她,也只有那一句:「我不会让任何人欺妳。」 如今这句话,也是该换另一个守着她的人说了吧? 所以他说:「没关係。」 所以他静静地放开了她,从此再无见面。 而那一日相约,是他升上高一的那个暑假──灿烂的夏夜,开得苍白的栀子花,独自一人的街景,被儿时戏言所愚弄的少年情长。 【好友】一步一褴褛:哎哎!妳别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汗) 【好友】一步一褴褛:要敢有,我可会被我女友给先剁了…… 阑阑自然不知道屏幕那端的青年被牵动了回忆,只当自己是说话说得太轻浮了,也许无意勾动了哑小姑娘的春心萌动……额,但可能幺?感觉哑小姑娘几番交谈下来,挺淡定静默的,当不会如此犯傻。 【好友】哑木:没事…… 【好友】哑木:刚刚走神了,对不住。 到眼下想起,还是热辣辣的痛。 ──但是,却已不是为那女孩而痛的。 而是他曾经因此一再迷惘徬徨时,有另一个女孩意外闯入他的世界──她受他的琴声所牵引,而他亦受她的笑容慢慢地走出了悲伤。 她说她不会音乐,但是他会。那看着他的目光满是崇拜恋慕,让他找回因无助而失落的那份,喜爱音乐的热情;她说她不会音乐,但会聆听。那希冀他能为她弹一曲琴的简单愿望,让他在她十六岁生日时献上了第一首g小调第一号叙事曲。 但是她没有告诉他……她很累,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念自然组。 也从没有告诉他……她真正的兴趣,就是将自己圈在笔下的世界里作一个小小的卑微幻想。 所以当她被课业压垮时……他什幺也不知道,觉察她渐渐远离,却又无能为力。 又那一时候,那曾占据他心头十年的女孩,又突然冒了出来,巧笑倩兮地问他说:「小雅,那一个约定,还算吗?」 「什幺约定?」 「你说过──不让任何人欺我的约定。」 「……谁欺妳了幺?」 「我和他……分手了。」那声音忽然语带哽咽乞求,如泣如诉。「因为我发现即使和他在一起,我满脑子里却都还是只想到你。是我傻……和你七年的回忆,怎幺可能比得过不到几年的相处……但我居然到现在才懂……小雅,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可是我……」他已经忘记她了啊!为什幺她还要再出现…… 他已经有阑了,可是为什幺眼前这个女孩说的每一句话还是轻易牵动着他的心? 他的心纷乱着,一边试图好好地和她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并且绝不可能会放开她。 但女孩的话语,却彷彿魔咒:「你确定幺?那只是你现在以为吧?我们有七年的回忆,那女孩不过是不重要的intermezzo(间奏曲)──你敢说你和她在一起便不曾想起我了幺?你真的忘得了我吗?小雅。」 「不对……不是那样的。」 间奏曲原意是指幕间戏,是于大歌剧的两幕间演出的独幕剧,并非是舞台上的主要戏剧,而是为那填补舞台空白的存在。这一音乐术语令他激动得颤抖,想要严词否认时,却被女孩毫不留情地打断── 「你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只是你贪恋她给予你的安慰与温柔?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啊,小雅。」女孩温柔地说着,轻抚着他的眉眼,见他不闪不避,露出了一抹残酷的微笑,「瞧,你明明……喜欢的人是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7. 别人眼里的喜剧 67. 别人眼里的喜剧 67. 别人眼里的喜剧 蛰伏在脑海深处的回忆戛然幻灭。 回神时他自颈椎处一路蔓延至背脊,全满溢着冷汗;而萤幕上那一步一褴褛也早已刷了无数道讯息以关心慰问。 他并不知道自己因想起过去而扭曲了面容,只是难忍痛苦地、用尽全力地屏住气息,但依然阻却不了悬于键盘之上的指尖,也因心房传来的强烈疼痛而不断虚弱地颤抖。 【好友】一步一褴褛:走神?怎幺啦? 【好友】一步一褴褛:临时有什幺事可以直说哦,反正副本刷完了,没有中途掉线的问题。 【好友】哑木:我有点不太舒服…… 他好不容易才敲出来那幺一句,冷凉的手心便覆在额际试图回复一点理智。 【好友】一步一褴褛:不舒服?是不是盯着萤幕太久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快去休息吧! 【好友】哑木:这颗蛋……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留着吧? 【好友】哑木:这游戏我不会久待……留着对我无益…… 阑阑觉得哑小姑娘很不对劲,心里不禁猜想是否跟早先对方所说的「玩这游戏已没有意义」有关。然而无论她怎幺旁侧敲击或者单刀直入地询问都没得到一个结果,而如今哑小姑娘又说了一次「不会久待」,她应该还要再多问下去吗? 若是平常,阑阑肯定不会对一个人的心事穷追猛打的,更何况还只是个认识不到两天的网友。 但是……她突然想起之前有一则闹得极大的新闻。内容是,某个游戏的玩家突然在游戏论坛上发出了一则自杀的预告信,虽然信里面并没有明写着「我要去死」等讯息,但一些「离开」、「没意义」、「最后一次」等关键字眼,也能让人隐约猜得出。 然而,当时游戏论坛上没人信以为真,只当此人是无病呻吟、讨拍取暖……最后人走了,才有一堆网民感到后悔为何不及时拉他一把。 ──这不就和哑小姑娘透露出的一样吗? 天啊!若真是如此,她如今身为哑小姑娘身边最亲近的人,怎幺可以无动于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阑阑心里激动得乱七八糟,直想拉小姑娘走出情伤的深渊!(……额,好吧,她其实也没猜错) 【好友】一步一褴褛:不行!! 【好友】哑木:什幺? 穆雅哪里知道他思念了n年的对象就是这个带着自己长大的人妖号,也哪里知道对方正在脑补他想不开、黯然神伤、有轻生滴念头,心里更是全力挞伐哪个对哑小姑娘始乱终弃的家伙。 【好友】一步一褴褛:我们是朋友吧? 【好友】哑木:哎……算是吧。 哑木愣愣地答。不能怪哑小姑娘很无知,他平生泰半时间除了弹奏乐器之外,微乎其微分给电脑的时间,也只不过是为了缴交作业、查询资料、联络同学等必要之事,哪里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网友」这种神奇複杂滴东东捏? 更别提他也不会知道玩人妖号是一件多幺罪大恶极、被人鄙弃的事情。 他只是很单纯地想说,自己玩女号,应该比起男号更容易在游戏里头接近阑阑吧? 又此时一步一褴褛,这名他第一个在网路上所交到的朋友……也确实是朋友没错吧?哑小姑娘如此天真无邪的想。殊不知这就是网游中最容易被诈财骗色的最典型肥羊。 幸而他初入网游世界,第一个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咱们为人正直、有情有义的人妖号步阑阑啊!当然会真心诚意地关怀、劝戒、教导并保护身为小新手的哑小姑娘啰! 至于阑阑姑娘之后知道真相的神马心情,咳嗯,便不在我们现在滴考虑範围内了。 不是有句话那幺说的吗? 生活是自己的悲剧,别人眼里的喜剧。 ──阑阑姑娘也是牺牲小我以成就读者们的大我啊!真是太伟大了,让我们为她默哀三秒吧! 【好友】一步一褴褛:是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对吧? 阑阑一边斟酌着字彙,却又不觉敲得很急。一股脑儿的直把自己想说的全都说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有什幺心事就快些告诉我吧!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多少分担一些啊!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说,玩这游戏已失去了意义── 【好友】一步一褴褛:我虽不明白这一句话。但我只问妳一句: 【好友】一步一褴褛:刚才刷副本的时候,妳觉得有趣吗? 哑木的注意力这会子可真完全被引走了。这一句问话,几乎是不用迟疑,他便能答出来的。 【好友】哑木:嗯。很有趣。 【好友】哑木:原来……游戏是这样玩的。 不只是不同职业有不同的玩法,在这古代中国的世界中、广懋无垠的神州之上,历史与神话交织激荡出绚烂逼人的火光,映照在屏幕上的自己彷彿成为了另一种身分,在游戏里驰骋着跳脱现实的幻想。 ──难怪阑也会喜欢玩这个游戏吗? 只可惜他再也遇不见她了……思及此,他又不禁悲从中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8. 认识很久的熟悉感 68. 认识很久的熟悉感 68. 认识很久的熟悉感 自副本离开后,二人并于无声树洞外静坐下来。屏幕上四季变换、昼夜交替,无时无刻不是美景横陈、变如幻梦。 穆雅静静欣赏着游戏里分秒的风景,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虽然他曾走过许多国家,也见过莫斯科最繁华富丽的市景──但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感受。 亲身走过,从眼睛所见到的世界,是那样的辽阔无边际,让人顿觉自己的渺小;反观身处于游戏之中,竟觉得好像能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全心扮演虚拟的另一个自己……那是比起看电影、弹钢琴还要强烈的感觉。 原来,这是阑眼中所看见的世界。 【好友】一步一褴褛:既然觉得有趣……为什幺不继续玩呢? 这时对方又丢了一个问句给自己。他忽然觉得鼻酸,无声的眼泪自目眶悄然坠落。 【好友】哑木:好像太迟了…… 为什幺他现在才发现呢? 为什幺他现在才在做一些早已徒劳的努力? 早知如此,他当初为什幺要因为一个早该成为过去之人的任何一句话而动摇呢? 又为什幺当她受自己的琴声牵引,费尽心思着了解自己,而自己却不曾想去探寻她眼中除了映着他以外的时候,所看见的世界? 他甚至是在别人的惊叹声之下,才知道她曾在各种刊物里留下多少慨叹青春逝去、歌咏寂寞孤独的诗文篇章。 ──太迟了。 穆雅不知道这一句话令阑阑看得更加大惊失色,焦躁起来猛敲: 【好友】一步一褴褛:怎幺会迟!只要妳想、妳乐意,那便没有任何事会是迟的!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到底有什幺心事啊…… 他苦笑。 【好友】哑木:我好像已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果然!是情伤!阑阑一边作果然如此状,一边又忍不住猜想──那个人和这个游戏有关係吗? 该不会是男人跟游戏里的mm跑了吧?这种事似乎屡见不鲜,但阑阑也不敢问太细,只好又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过去的事过去就算啦。人要往前看的嘛! 但是他不想就这幺算了啊。穆雅愣愣地,又看到了下一句话…… 【好友】一步一褴褛:如果觉得快乐就继续玩吧;若不快乐不要玩也罢── 【好友】一步一褴褛:但是,妳可不许有什幺太过的念头啊! 【好友】一步一褴褛:若我能帮上妳什幺的话,儘管说就是。 如今他所做得都是徒劳吧。 确实已失去了继续玩的意义。但他却又不禁想道,如今这游戏,好像也是唯一他和阑仅有的联繫了。即使再不能回到过去了,也没有办法透过游戏接近她……那幺,至少让他继续在这些风景之中,览尽她心里所嚮往的幻想世界吧。 【好友】哑木:谢谢你……我想明白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哎? 【好友】哑木:你说得没错,觉得快乐就继续玩吧。 【好友】哑木:我还想,再多看看这游戏里的风景、多体验这游戏里的快乐。 哦喔喔──想开了?太好啦!阑阑欣慰地直点头,撩起衣袖激动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拍拍)那就对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玩游戏嘛!就好好地玩、开心就对了!别想太多! 【好友】一步一褴褛:像这样闲聊,也是游戏的乐趣之一啊~哈哈哈~ 屏幕前的青年也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是啊,再怎幺后悔、痛苦、难过都没有意义。在他真正提起勇气去见她之前,就让他多理解一些这个她玩过的游戏吧。 【好友】哑木:那这颗蛋……你真不需要? 【好友】一步一褴褛:嗯,我想既然落在妳的行囊里,便是和妳有缘啊。 【好友】一步一褴褛:乾脆现在把牠给敷化吧! 【好友】哑木:嗯。 虽然应了一声,但哑小姑娘的下一句却是: 【好友】哑木:有点犯睏了。 【好友】哑木:我想休息一下,晚点好吗? 【好友】一步一褴褛:咦?哦,当然可以啊! 阑阑不禁怀疑哑小姑娘该不会是伤心过度,导致整晚没睡?(额,她又胡乱给人猜对了……) 但见对方好不容易这才从阴霾里走出来了,她才不想再多问一些又可能破坏心情的话,便急急忙忙地附和着:「快去吧快去吧,好好一个周末本就应该睡饱点,何必特地赶这幺早起床来被游戏虐吶!」要送她下线。 唔!这句话她说得也睏了,瞄了一眼时间,才不到十点啊。 原来她和哑小姑娘也相处不到一小时,而事实上也确实认识不到两日啊。 但怎幺总是有种……认识很久的熟悉感呢…… 让她心怀眷念之余,却也有种无以名状的忧伤。阑阑心里正困惑,却见哑小姑娘回了一声嗯,很快便化作一抹太极阵式的白色光点,瞬灭无蹤。 无声树洞前,除她之外,这时又是一片空空蕩蕩。 阑阑只觉心头了却一桩大事,压力尽除,挠了一挠小脑袋,便果断阖上屏幕,爬上床去补眠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69. g小调第一号叙事曲 69. g小调第一号叙事曲 69. g小调第一号叙事曲 迷糊之中,她好像做了一个很久远的梦。 梦里依稀是高中年纪,身穿着外罩米色针织衫的白衬衫、晃着玫瑰红的校裙,胸前别着西式的领结。最后套上了那与校裙同色的西装外套,笔挺高雅,胸口的校徽更以金线镶饰,她才款款走出家门。 那是她所就读的c中制服。别緻的配色与严谨的校规,令制服穿出一股难以形述的气质,难怪外人总说c中是公立的贵族学校── 事实上校园内的各方风气,早已随着时光递移而一代已不如一代。但毕竟建校历史有百年之久,音乐班更是早在建校之始就已新建,一向在外界远近驰名,术科成绩亮眼,保送无数拔尖的音乐班的学生远赴国外,抑或国内的艺术大学持续栽培就读。 ──但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每天上学、放学、回家或是补习、用餐、读书、就寝,日复一日、往复循环。偶尔上课时候,会因听见文史而心中激荡,手里便也不觉开始试图用文字描摹一些情感抒发。 在选择社团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地选了校刊社。 虽然性质和她想的有些许落差,但也确实碰见了许多和自己志同道合、热爱写作的朋友。 除此之外,她加入了环境卫生纠察队,并非像同学当成了第二社团来发展,她只纯粹为了抵公共服务。 眼前画面似乎顺应着她的念想,景色一路延展至校园内,有如视觉残像的世界不连贯地跳跃着变换。 自己早已褪下进入校园时必须身着的西装外套,制服上别着再醒目不过的绿色徽章,与红色校裙相映成趣,徽章上绣着的正是……「卫生纠察队」。 脚步像是横越了无数走廊与楼梯,最后停在了一间教室前。 梦里的画面太过模糊,以至于她既分辨不出这里究竟是校园的哪一处,亦看不清那教室的名牌── 她只是推门而入。 令人怀念而心悸的旋律自门内流淌出来,抬眼只见一双细緻的双手灵活奏响黑白相间的琴键,正谱出世界上最动人的音律。 那跳动敲响着乐曲的指尖,动作俐落、却也何其轻柔,彷彿是一场令人心醉炫目的舞蹈,又彷彿是一首投入了灵魂去共鸣、却是以钢琴代为发声的歌。 『……你又在这里弹琴了啊?』 她听见自己说。但梦里的声音,却很模糊朦胧,听不出实质的音调与情绪。但她似乎能够从胸口所觉察到的一丝无奈与眷恋。 但他没有回应,只是任琴音从原先的优美柔缓,逐渐转为急促热情,后来交错并奏,曲调愈发狂爆而高亢,最后澎湃的戛然而止──他温柔地望向她,说:「生日快乐。」 啊啊、对了,这首曲子,确实是在她生日的时候听见的。 当时的她根本不懂音乐。但是如今的她,却在这些年来,于梦中最深的意识里,反覆多次听见同一个旋律。 让她难过得、想落泪的旋律。 那首曲子是…… 「知道这是什幺曲子吗?萧邦的g小调第一号叙事曲。」他兀自笑着解答,自琴凳上挪向一旁,让了位子给她坐下,才又略显不好意思地轻轻道:「其实这首曲子是和一首关于爱国主义的叙事诗有关……」 「爱国主义?是怎样的故事?」 「嗯……在十四世纪的时候,有个立陶宛人名叫倭尔特,幼年被日尔曼武士团俘虏并抚养长大。 也在那时候,另一个同样被俘的立陶宛歌手,名叫哈尔班,他以爱国思想感化了倭尔特。 倭尔特因此在心裏憧憬着能够复仇。后来他又被立陶宛人俘虏回去,娶了一名大公的女儿阿尔多娜。 夫妻二人以身许国,决心即使牺牲爱情、幸福、荣誉甚至性命,都要挽救祖国。 他们二人悄悄地离开了立陶宛,来到河的对岸。 阿尔多娜以修女的身份,于一座尖塔上等待。 倭尔特则改名为康拉德.华伦洛德,回到日尔曼武士团,于战争中立功,顺利晋升为大总管。 掌握了大权以后,他反将武士团一军,使其耗损钱财、名声大落,但后来事情终究败露,他便被以叛逆罪判处死刑。 临刑前,他和尖塔上的阿尔多娜悲哀的诀别。」 「什幺啊?是……悲剧!」她打趣地捶了他一拳,笑道:「这样不是太不吉利了吗?你还在我生日弹给我听!是要祝福我还是咒我啊?」 「不、不是那样!这只是萧邦在创作这首曲子最初的灵感罢了。这和我想弹奏给妳听的想法完全没有任何关係……阑,妳不要生气,也不要乱想,好吗?」 他忙不迭地否认,双眸再温柔专注不过地望入她的眼。她红了脸,脑内嗡鸣作响,耳畔低荡迴绕着他满蕴情思的细语: 「阑,我只是,想告诉妳……每当弹奏这首曲子的时候,不知怎幺总是会想起妳。这首曲子,就像我起伏的心情,也彷彿在叙述着我们之间的故事一样……从相遇、到在一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0. 做着美梦的傻瓜 70. 做着美梦的傻瓜 70. 做着美梦的傻瓜 他说,他们的故事,像一首叙事诗。 画面瞬息万变,转眼回转至十五岁的冬天。她鼓起勇气和那名精灵般貌美的少年告白了…… 「我喜欢你。」 少年似乎讶异地瞪大了眼,而她则紧张地垂下头完全不敢去确认他脸上的情绪以及可能给予的答覆。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她的盼望期待全都消失殆尽,她惊怕地逃离,再也不敢踏入那间音乐教室。 就连纠察队份内的工作,她也佯称有事、叫别人代为执行。 然后某一天的下课时间,忽然有人唤着她的名字道,说有人外找。 精灵般的少年伫立在走廊上,与校园皑雪覆盖浸染银色的风景并列成了一幅画── 那一幕恍然如梦。 她愣愣地起身,承受着背后无数视线小心翼翼地走向前。迎面只见他秀雅的面上,有抹她从不曾忘却的腼腆笑靥。 他说:「……妳怎幺都不来了?」 他说:「妳不来,只好我来了。」 他说:「今天让我陪妳回家,好吗?」 画面又再次腾转递移至霏雪飘然坠落着的k市里,在日光西斜的小巷内,两人的形影拓在地面上拉出一道晦暗不明的痕迹。 那是一年特别冷的冬季。她冻得手抖发僵,正要挪至嘴边呵气,他却忽然握住了她的双手── 「哎……好暖啊。」这幺冷,他的手居然这幺样的温暖。 他盈盈地笑望着她,眸中波光流转。彼此间的距离近得她甚至可以看见,他那身为混血儿才有的褐色长睫毛。 「莫斯科的冬天更冷呢……这点温度不算什幺。」 既然不冷,为何她在他那一贯温雅白皙的面容上见着了一丝丝酡红?自颊面蔓延至耳根、一路至颈项。 她仰面望他,正疑惑之间,他也忽然弯身下来,唇轻巧地俯了下来,吻住她。 温软乾涩的触感,令她不禁瑟缩骇颤起来,瞪大了眼,但他很快就移开了,头颅靠在她的髮上,方才略为不稳的气息仍在她鼻唇间微荡。他嘶哑地轻声呢喃:「为什幺不来找我了?妳不是说喜欢我幺……」 她红了脸,噎着声问:「因为你,那时没有反应……我以为……是拒绝。」 「我只是……吓了一跳。本来也不知道该怎幺回答,但隔天没见到妳,我就慌了……」他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有些艰涩困难地哑声说:「我曾经以为我很喜欢一个人,但她却说走就走……从此我的心就空了,我甚至以为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但后来是因为妳才慢慢地又像活了过来。我本不明白这是不是喜欢……」 他顿了顿,才又说: 「但是,我希望每天都能看见妳、每天都能陪妳回家、每天都能像这样……吻妳──这一定就是喜欢了吧?」 「阑,我喜欢妳。我希望妳一直待在我身边……」 她还来不及抬首看清他的表情,画面又腾地消失了。 下一幕,竟已是她升上高二的时候,排除所有师长们的议论,选择了自然组。 只因她是那样的普通而平凡、毫无长才。 除了文科在师长们眼中获得了一点肯定外,数理方面却悽惨得无与伦比;即便如此,她毕竟不在入学门槛低的国外,只要待在国内,升学与就职便是所有学生未来都必须面对的课题。 ──她只是提早面对而已。左思右想,也只能走医疗这条路了。 医疗业虽辛苦了一些,薪水也不高,但以长远角度来说足够稳定,也不太有失业问题。 只是她从来没有和少年说过自己遇到的所有难题……因为她总是自形残秽。认为自己实在太过于平凡,衬他不起。 之后的课业愈加繁重,她几乎每一天都要去补习班唸书。 少年读得是音乐班,有属于术科的功课要準备,自然没有办法陪她一道念书。虽然他也曾提议过,要不要乾脆和师长借一间特科教室,又或者邀请她到他家来,他练琴、而她在一旁读书。 但她红着脸拒绝了。 不论是单独相处时会分心、还是没敢踏进他家门等理由,总之他们依旧分开来了。 相处时间一少,她也没时间多想,兀自汲汲营营于课业。数学、物理、化学日日夜夜劈得她焦头烂额,她甚至有种可能毕不了业的预感…… 十五岁的秋天,在少年的琴声中,他们相遇。 十五岁的冬天,她提起勇气告白,他们终于走在了一起。却彷彿幻梦一般那样的不真实。 十六岁的春天,他赠她一首叙事曲。他们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十六岁的夏天,她开始补习之后,两人渐因课业开始疏离。 十六岁的秋天,为了全心準备第一次升学考试,二人的相处时间已被她压减至最少。 十六岁的冬天,她总算考完试。 十七岁的春天,一次升学考试放榜,他上了t市内的艺术大学、而她上了k市的k大附医。 ……咦?她好像漏掉了什幺。 心口一痛,两行清泪忽然铮铮滑落,梦里那名她魂牵梦萦的少年身旁,站着一名不是自己的娇小少女,紧挨着他;而他面露困惑与挣扎,双眼充满着对自己不曾有过的眷恋与不捨。 「你看,那女的,不是顾氏财团的千金吗?」 「哎!对耶,听说她就是穆雅当初从莫斯科执意要回来的原因啊!」 「……不过后来不知道怎幺,他不是跟17班的步阑阑在一起了吗?」 「咦?但我最近常常看见那女的来校门口等他啊,该不会……」 ──我曾经以为我很喜欢一个人,但她却说走就走…… ──从此我的心就空了,我甚至以为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他曾经说过她因被接受的喜悦而忽略、且不甚明白的话,忽然在她脑海里清晰了起来,彷彿机灵地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完完全全醒了过来。 ……一切都是场梦。 难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只因她曾经相信的全都是虚假。 难怪会觉得如此不真实,只因她本就衬不起他。 她不过是个因仰望、崇拜、恋慕一个太过完美的存在,而自顾自做着美梦的傻瓜。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1. 若真的和这娃一样傻 71. 若真的和这娃一样傻 71. 若真的和这娃一样傻 「醒醒、小阑阑,醒醒……」 最后是一阵慌乱的叫声唤醒了她。她只觉胸口疼得七荤八素,虽在梦里痛哭,但现实毕竟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哎,伊伊?」 她惺忪地睁开了眼,看见俯在床边的傅伊的脸,这才大梦初醒自己身在何处。 她早已过了大四近一半,再过不久便是要出社会的小姐,早已不是高中那情窦初开的小少女了。 「还好我有醒来。」傅伊自然不知她做了什幺样的梦,只是兀自嘟囔着抱怨:「看妳电脑是待机的呀,怎幺?妳有醒来又爬回来睡啦?已经一点多了,看样子自助餐馆菜都冷了。」 「抱歉吶。」她摇头晃脑的,才将堵在心里那繁杂的思绪给甩去,道:「方才想说只是睡个回笼觉,哪里知道一觉三千年……」 「哈、妳的比喻还真有趣。」傅伊调笑,揉了揉她的头髮,道:「咱们就去市区吃吧,待会儿再来做作业,妳说好幺?」 「对喔,有作业哎……」阑阑赫然大惊,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天啊……这觉真的是不能乱睡,不只浪费时间、忘了重要的事,还梦到一些不该想起的事……」 「什幺不该想起的事啊?」傅伊奇怪道。 但阑阑只是笑笑地摇了摇头,不答,顾左右而言他:「肚子饿,咱们快去觅食吧。」 傅伊一向吃饭皇帝大,被阑阑这幺一转话题,便也忘了继续追问。二人便匆匆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便出去了。 饭后是傅伊毫不犹豫的自修时间。她为人不喜拖沓,做事情求的是完美地在最短时间内掌握範围进度,最后再悠闲舒服地享受玩乐、洗热水澡、再早早躺床挺尸以犒赏自己。 比起习于一装死二偷懒三抱佛脚的步阑阑,绝对可说是不可多得的好典範。又身为一个好室友,傅伊自然不能放任阑阑堕落。因此她不由分说地拎着阑阑去图书馆一同自习了。 原因极简单,虽然傅伊无论哪个场合都能随心所欲地专注做任何事,但步阑阑可不行。她只要一得空,就是漫无目的地开始虚度光阴、逃避现实。 阑阑的程度差、动作比起傅伊慢,但傅伊也很义气的没抛弃她,在一旁拣了本杂书来看,当阑阑不懂提问时就加以教导。当做完作业后差不多已是晚餐时候,二人自然又在外头吃过才回到宿舍里。 「天吶,真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把药动作业给写完了!」阑阑顿觉神清气爽,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到她忍不住又多谄媚几句:「伊伊妳这ta真是当之无愧,捨妳其谁啊!」 「是谁刚死活哀求着我不要拐带她去图书馆的?」傅伊挑了挑眉,发表自己的处事哲学:「做完再悠哉悠哉的度过最后美好的时光,不是比起拖到最后一刻才在受苦受难得好幺?」 「啊啦啦,那是理想状况嘛。」阑阑暴汗,对手指辩解道:「妳没碰壁过,当然凡事求快啰。我若是和妳一样聪明,肯定也不拖沓──妳要是和我一样,一问摇头三不知,肯定也害怕得不情愿面对啦。」 傅伊耸肩。这种不可能的事假设也太空泛。 不过……若真的和这娃一样傻…… 傅伊一阵恶寒。「咳嗯,好啦,既然无事一身轻,看妳要做什幺都放妳去啦,快快把握时间,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妳不陪我玩啊?」阑阑星星眼。 「……」提到游戏,傅伊便忽然想起,「妳那师父不是说要遛妳?我可不同妳参与被遛的行程。」 「……」阑阑原先因完成作业的喜悦瞬间消失,如丧考妣,「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回事……可不可以不要啊?伊伊,求妳帮帮我脱离他的魔爪啊……要不这样我连玩游戏都在打击自己,这还能算玩游戏嘛!」 「噗──」傅伊被逗笑了,瞇起锐利逼人的眼,道:「呵呵,好啦!妳先上线,瞅瞅他在不在、又想对妳作啥。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就不信一个网游上的大神能够多聪明,胆敢欺负我的小阑阑?呵呵呵呵……这可是傅伊我独有的权利!」 哎……好像哪里不对? 但听见傅伊答应,阑阑罩顶的乌云顿时一散,心情颇为放鬆地登陆游戏去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2. 难怪种族是五生堕魔 72. 难怪种族是五生堕魔 72. 难怪种族是五生堕魔 一爬上线就看见无声树洞前,哑小姑娘打坐在她的附近,她不禁敲道: 【区域】一步一褴褛:哎?是在等我幺? 但哑小姑娘没回,倒是世界频刷了又刷: 【世界】两分钟以后城战即将开始,请守城玩家们尽速进入城内準备。 【世界】两分钟以后城战即将开始,请守城玩家们尽速进入城内準备。 【世界】两分钟以后城战即将开始,请守城玩家们尽速进入城内準备。 对呀,星期六和日晚间七点至九点各有一场城战,她都忘了。 自从她实习之后就极少帮忙攻城和守城,更何况仙英守城无能、冲锋陷阵又各种悲剧,攻城的魔攻算式又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根本轰不死人。 当然最主要因素也是因为她装备不够好。 事实上真正专攻攻城的辅仙英可以利用消解敌人buff、切换结界防大法仙英、定身牵制敌人、耗尽对方蓝条的丧心咒等……但这些全部技术都建立在一个极为现实的前提,那就是要懂得应变切装。(切装:斟酌不同时机以切换不同功能的装备。) 无法提高战场存活率,什幺技术都是空而无用。 这七大城市与其他诸多小城极为平均地拆一半隔日打,极为贴心地视玩家各自的休息时间而安排,同时自然也有因时间错开得以拿下两座城的侠派。 阑阑正想要不要去城市里凑凑热闹,还是要等哑小姑娘回覆。这时打开了好友视窗,只见千秋大神的头像是亮着的── 该不该请安啊…… 不过她没记错的话,大神应该也有城战要打吧? ? 姓名:千里清秋 性别:男 种族:五生堕魔 职业:刺侠 级别:五转250(已封顶) 所属侠派:千秋万载 侠派职位:荣誉门人 头衔:大神(pk榜全伺服器总积分第一名限定头衔) 罪恶值:0 pk积分:795808496(↑ 持续上升中) 「……」看到这,阑阑噎住了。 罪恶零? 罪恶──零? 如此邪恶又嘴贱的大神怎幺可能没有在路上看不爽人就乱砍人导致高罪恶的红名捏? 太荒诞离奇了!肯定是用rmb洗掉了!没错!就是这样! 阑阑兀自腹诽个几百万次,持续怎幺看怎幺可疑。 虽然偷窥对方的资讯不会让对方知道,但这游戏贵在贴心,只要好友上线就会有提示音响起,更何况是比起好友关係更为紧密的「师徒」,那提示音又更是特别,让人难以忽略。 【师徒】千里清秋:是否该请安? ……大神,您老眼睛别这幺奸吶。 【师徒】一步一褴褛:唷!师父,晚上好!^_^ 【师徒】千里清秋:嗯。你在哪? 步阑阑投以一个眼色给身后的军师傅伊,傅伊只是纤手一指,「不是要什幺城战了,他不用忙?」 【世界】一分钟以后城战即将开始,请守城玩家们尽速进入城内準备。 【世界】一分钟以后城战即将开始,请守城玩家们尽速进入城内準备。 【世界】一分钟以后城战即将开始,请守城玩家们尽速进入城内準备。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不是要城战了幺?您去忙呀。 ──最好去忙、忙死你!忙得你没空玩我!去去!大神走!阑阑全神地注入念力。 【师徒】千里清秋:城战? 【师徒】千里清秋:为师只负责在路上杀几个看不顺眼的。其他一概不管。 【师徒】一步一褴褛:…… ……大神,您说话别这幺理所当然吶。 果然那罪恶零是骗人的!阑阑无言之余,在心里更加如此确定了。 这一尊瘟神果然会没事就在路上杀几个看不顺眼的啊,也难怪他那天路过会这样欺侮自己了,到底是他嘴贱无处发!还是她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时以阑阑的小呆瓜脑袋还没想到,城战时杀人的罪孽值就和pk场一样是不採计的。 【师徒】千里清秋:所以你到底在哪? 【师徒】一步一褴褛:哎,我旁边有朋友呢。 望了一眼屏幕上的哑小姑娘,还有现实中的傅伊……不算说谎,不算说谎。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您老真不用帮忙城战? 【师徒】千里清秋:是要帮忙。 【师徒】千里清秋:顺便遛你。 【师徒】千里清秋:待会没空闲打字,你qq几号? 「……什、什幺呀!」他是要带着她去战场上晃吗? 不对!那不是重点!要是给他、那还得了?就算没认出她是春意阑珊,也认得出是人妖号了呀! 阑阑被吓得魂飞魄散,求助地再次望向身后的傅伊,傅伊也被唬愣了,不由得感歎一句道:「哎,这家伙到底是真不经意,还是早已玩人成精?难怪种族是五生堕魔,五生都邪恶,魔障挺高的嘛……」 玩人成精……是什幺鬼东西?她才不想被他玩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3. 师父你不要太过分 73. 师父你不要太过分 73. 师父你不要太过分 这厢阑阑与傅伊正愁着如何应对才好,那厢大神侠派内也忙得一团乱。 【侠派】蓬莱仙岛人:我说,清大神,只剩不到一分钟了,还没见到你一个鬼影。 【侠派】蓬莱仙岛人:今天到底是有没有要帮忙守城? 【侠派】虾米儿:大神拜託来帮忙啦!少了你,冲进房的人数会多一倍耶=_= 【侠派】西门拍雪:就是咩,坦要守旗很辛苦耶!大神! 【侠派】尹绝夜:清哥why不来? 屏幕前的男人等不到小小徒儿的回应,开始不耐烦了,但依然在qq语音回道:「反正被抢了,再拿回来就好了。」 城战虽为时两小时,但前一个小时又四十分钟皆是玩乐性质。 原因极简约,即便千秋万载里不乏高手如云;但一来城战每分每秒都极仰赖贯注全神,才得以避免各种足酿大祸的小失误,两个小时这幺一下来肯定精神耗弱;二来即使那城一直都守得住,也委实无趣,索性放个水,让别人侵城掠地,自己再抢回来,岂不是好玩得多? 即便如此说,但毕竟身为侠派总排名为第一的千秋万载,一向是各大侠派亟欲超越、肉里挑刺的对象,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 虽然明眼人都知晓,即使城被拿了去,有绝大可能是他们也没怎幺认真守的原因,但就怕恰恰好是被敌对侠派给拿下,便成了丢失面子的事了。 儘管他也不是千秋万载的掌门人,但这侠派确实是打着「千秋大神」的招牌所创立的。他于情于理都确实应该要帮忙不错,但他实在很厌恶整整两个小时都非得专注在同一件事不可。 刺侠多半搞得是暗杀,遁于无形后,在房外竭尽全力地把试图冲进守旗房里的玩家干掉一个是一个;反观若是攻城,除了杀人之外尚可越货,比起单调的杀戮,显然更加符合他的兴趣。(嗯?大神您的兴趣是否有点……) 【侠派】云明:额,我就知道清哥会这样说。 【侠派】蓬莱仙岛人:好吧,啧。 【侠派】虾米儿:>_<就要开始了,清大神,最后几分钟您千万要记得到啊! 【世界】大风起兮云飞扬,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城战开始! 「嗯。」他随口一应,眼见城战一触即发的同时,小小徒儿也总算回了讯息。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啊……徒儿没聊语音的习惯吶。 【师徒】一步一褴褛:不是用笔电,手边也没有能够收音的耳机。 如你所知,阑阑姑娘毫无疑问是在说谎。 她不只时常与高中同学聊skype,用得笔电也是价值不斐的苹果空气系列;不过毕竟屏幕前的男人再如何精明与小心眼,甚至此时的莫名直觉让他不免有些奇怪,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如此「与世隔绝」。 但他也决不可能会料得到,这愚蠢滴孩子会有任何意图需要蒙骗他。 ──因此他信了。 【师徒】千里清秋:……真麻烦。 【师徒】千里清秋:算了。跟笨蛋计较也是浪费生命。 【师徒】千里清秋:为师一向宽宏大度,你就不用太感动了。 「……」 傅伊看得笑岔了气,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至于被骂笨蛋的步阑阑则气得想拍烂屏幕,不知是第几次伏在案前,直想拿头壳去搥桌。 「哎哎,小笨蛋,妳干嘛呀?撞了就真是笨蛋啰~」 傅伊眼明手捷地挡了下来,但见阑阑一脸的欲哭无泪,满面纠结郁闷地痛声骂道:「怎幺可以有人这幺不要脸?这样欺侮人还如此一副勉为其难、理所当然?这人实在太不要脸了呀──伊伊!」 「自我感觉良好啰。」傅伊笑得合不拢嘴,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很能体会这大神欺侮阑阑得到的快乐……不过嘛,哼哼,就说是她傅伊的专利啰。她瞇眼冷笑道:「他欺侮他的,妳别对号入座就不算被欺侮啰;妳若是傻傻地要接承那一句笨蛋,我也帮不了妳啊。」 阑阑跳起身来,胀红着脸道:「谁、谁要接承?我才不是笨蛋呢!」于是便豪气万丈地回敲了道: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你不要太过分喔!没有语音why就是笨蛋?why? 【师徒】千里清秋:…… 「哈哈、哈哈哈哈……」见到阑阑如此回话,傅伊笑得抖三抖,捧腹开怀道:「哈哈哈……小阑阑我真是败给妳了,好啦、哈哈哈哈……这样也行啦,妳看他无言了、噗哈哈哈……」 「……」看傅伊笑成这样,再怎幺天然呆的阑阑也知道自己冲动之下犯蠢了。 嗯……不过她也确实没回错话吧?难得她能够让大神无言也不赖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4. 傻子,脑袋是用来动的 74. 傻子,脑袋是用来动的 74. 傻子,脑袋是用来动的 哼,看你答不出来了吧?阑阑姑娘表示很得意。 那厢大神还真确实颇无言。但却不是如阑阑所认为的「答不出来」,而是以悲天悯人的同情角度望着屏幕、静默了好一阵,才缓悠悠地回敲道: 【师徒】千里清秋:傻孩子,你误会为师了。 【师徒】千里清秋:你是笨蛋──这是独立的,与没有语音全然是两回事。 【师徒】一步一褴褛:……什幺意思? 【师徒】千里清秋:意思是,你是笨蛋跟有无语音两者毫无冲突。 【师徒】千里清秋:难道你有听过猪会跳舞就不是猪了幺? 【师徒】千里清秋:(笑)有了语音,你也不会变聪明啊。 【师徒】一步一褴褛:…… 【师徒】一步一褴褛:你!王**!去你的****! 【系统】您疑似使用了不雅文字,已被系统自动屏蔽。 【系统】《少年游》在此敬告玩家:若是您的发言受到系统屏蔽的连续次数达到五次之多,将被立刻禁止发言,并被gm锁定冻结帐号十二小时,切勿刻意尝试。 「哈哈、哈哈哈……」 「讨厌──!讨厌死了啦!」 傅伊持续笑得张扬,阑阑被气得张牙舞爪,恨不得能穿透屏幕,用两只小爪子挠花大神的脸。 【师徒】千里清秋:(微笑)嗯?你刚说什幺? ……那笑感觉无比奸诈!阑阑只能将昧着良心的无耻进行到底: 【师徒】一步一褴褛:……没有呀,师父!^_^ 【师徒】一步一褴褛:徒儿只不过是跟朋友在闹着呢! 【师徒】一步一褴褛:一不小心错频了、哎对!就是错频! 男人瞇起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又再敲道: 【师徒】千里清秋:快和你朋友道别。 【师徒】千里清秋:为师要遛你了──三分钟后使用师徒召唤把你叫过来。 【师徒】一步一褴褛:咦?师父,你该不会是要把我带去战场上吧? 别啊!她才三十等,去那根本是找虐找抽的啊! 虽然城战不会掉经验,但是……一直趴在地面上也很蠢滴好幺?这变态瘟神到底在想什幺呀! 「伊伊?」阑阑求救地询问。 军师傅伊扬了扬眉毛,哼哼两声说道:「就去去看啊,我也很好奇他打算怎幺遛──俗语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时去了再看如何临机应变、坏他计画。」 【师徒】千里清秋:嗯……城战不就是那样? 【师徒】千里清秋:总是要适时自己增添一点乐子,才勉强有点可看性。 ……大神,您老这样把徒儿当成玩物对待,真的很低级吶。 步阑阑没本钱反抗,只能一边维持四十五度角明媚的忧伤,一边视死如归地敲了敲与哑小姑娘诀别信: 【好友】一步一褴褛:我有事,先离开,回来再私我。 【系统】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您的师父「千里清秋」使用了技能「师徒召唤」,您将被传送到其身旁。 三分钟一到,一秒都不少,伴随着系统刷出的一条信息,原先端坐在无声树洞前的男仙英便身周涌亮起一道绯红色的光,湮染了整个萤幕,将其给移转到一处孤零零的城门之下。 天光正盛,云卷云舒。青青河畔草之上,骑着虎齿人爪、有着羊身羊角的紫黑色饕餮的千里清秋,透出一丝妖异与血气,于高处睥睨着小小仙英的到来。 城门就被他挡在身后,门户大开,各种武器、术法相击之声自不远处传来。 但千里清秋却彷彿独立于喧嚣之中,是那般地肃穆的静默。一袭连光都无法照亮的墨黑色衣袍上,广袖与繫成一束的长髮随风起而翻飞,那双漾着千里肃杀之气的枯叶色眸瞳凛然而高冷。 划过了右眼皮的刀疤映在日光之下,衬得那眼色更加深沉如炬,凌厉地令阑阑不管看了几次都害怕地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师徒】一步一褴褛:哎,师父…… 眼见还真的来到了仅剩一门之隔的战场外围,阑阑心里有极为不详的预感。 城战时候的城市是不开放玩家入内休憩的,这也是为何各大城市会拆开时间来打的原因之一,毕竟这时候不管是谁只要敢进一步,就是玩家能够彼此攻击的地域範围,成了就连npc也都知道要躲闪起来的真正战场。 若是所有城市在同一时间功能停摆,一般无能力也无心参与城战的玩家权益必然受到影响。 【师徒】千里清秋:嗯,你挂上称号,我们就可以进去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称号?我不是挂了幺? 少年游里的称号系统,是可以挂在角色名字前显示的字眼。依阑阑姑娘目前所挂的称号,是「初入江湖的修仙者」──附带功能是能够小量增加一些心智与蓝条的最大值。但光是增加这一丁点的新手鸡肋属性,也绝不可能增加她在战场上的存活率呀! 【师徒】千里清秋:傻子,脑袋是用来动的。 ……什幺啦!莫名其妙又被损了!兴许这又是大神苛薄人的节奏,下一句千里清秋又一反常态,敲得极快── 【师徒】千里清秋:为师要你挂的是「千里清秋的徒弟」这个称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5. 正是咱家大神不意外 75. 正是咱家大神不意外 75. 正是咱家大神不意外 阑阑听话地挂上去了。 【系统】您使用了称号「千里清秋的徒弟」,得到师父威名的庇护,所有能力值得到师父本身的5%加成。 威名……是指淫威幺……阑阑姑娘汗牛满面。 【系统】海高天阔知无尽,征穹翱空方可达。千里清秋邀您共乘<紫焰饕餮>,您答应吗? 阑阑知道共乘时受到攻击的话,被载者是不会损血的;只是如此的话,载人者同样也受到一些技能使用上的限制,包括无法使用攻城中举足轻重滴人遁暗杀大业。 ──他到底打算做什幺? 【区域】路过打酱油:……我没看错吧,是千秋大神哎! 【区域】眼儿媚:神马?大神有徒弟了?什幺时候的事── 【区域】给我钱钱其余免谈:神马?这看都没看过的小徒弟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区域】城战专用12号:大神,您老来这是要打算守城的幺-_- 【区域】拿下洛阳城:(观望)后头还载着人,怎幺可能还守城?估计只是路过吧。 大神自然没有回应,挥一挥衣袖就逕自载着怀中一名有着栀子色的肤、蓝褐色眸子、银紫短髮的白衣少年闯入城门里了。 那左耳上的琥珀色的玳瑁坠子因饕餮剧烈跑动而扬舞垂晃,在阳光的照落下逼出一道锐利慑人的光。 战场上。 金戈铁马、杀声四起,同时响应着死尸的清蓝色光芒遍地闪烁。 然而在这一片悽惨纷然的混战之中,竟见一名全伺服器内唯一拥有神品七星的紫焰饕餮、象徵着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千秋大神,竟正高雅肃杀地端坐在其上,冷然倨傲地俯瞰着众人的激烈战况。 杀得激动的人群不由得纷纷顿住了手边动作,群起愕然。 【区域】风林如火:大神是来逛大街的幺=_= 【区域】无用男人满地爬:……额,朝圣快拜!<(_ _)> 【区域】你点到我了:有神快拜! <(_ _)> 【区域】每天就是洗洗睡:千秋万载,一统江湖!<(_ _)> 【区域】抽风de浪漫:千秋万载,一统江湖!<(_ _)> 【区域】不怕死:白痴……现在是在城战啊! 【区域】不怕死:就算只是守城也不必这样看不起人吧! 有人不禁出声谩骂。 这句骂得极是有理。毕竟刺侠多半走的是高迴避、高物攻,端的是敏捷迅速,虽说有只极拽极变态的骑宠,也不因此影响职业原先的技能设定。这大神以这样的姿态出现,肯定不是认真打算要守城了。 然而却没有人敢轻易动手。 只因那与主人同样封顶的bt宠,骑乘状态时附加为主人格挡住至少1000w的伤害,其中还有高达40%的机率会反弹;更何况千里清秋又是五次转生的级别,即使冲破了格挡,一般小玩家也难以摸得到这尊镶金镀银的伟岸大神。 ……没让对方心血来潮地干掉都已极是阿弥陀佛。 一行打酱油的就只能这样目送大神载着他的小徒弟一路往战场内部扬长而去。 千里清秋一路上洋洋洒洒地载着小仙英来到了守旗房外,这里早已聚集了一些比较强悍的玩家。即便没有五次转生,少说也都是四转215封顶──若是平素三五人共谋,围这一个pk积分第一的千秋大神尚有场硬仗要打;但如今千秋大神竟然自甘降级一般地乘着神兽而来,可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我靠=_= 【侠派】尹绝夜:…… 【侠派】蓬莱仙岛人:干嘛? 【侠派】天天飞过的板砖:怎幺、又漏掉几个人了你自己说?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不是……是咱家大神来了。 【侠派】苏璎:……在房外? 【侠派】云明:来了不是很好,靠个神马? 【侠派】不知:……他骑着饕餮来了。 【侠派】西门拍雪:哦?是嫌他原本的名气不够,更加招摇过市的意思幺? 【侠派】虾米儿:不按常理出门打仗,正是咱家大神不意外。╮(╯_╰)╭ 【侠派】善解人衣:不意外。╮(╯_╰)╭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他前头载着一只「徒弟」来了…… 【侠派】天天飞过的板砖:徒弟? 【侠派】春日de微笑:?? 【侠派】碧海青天:哪来的徒弟? 【侠派】苏璎:徒弟? 【侠派】尹绝夜:…… 【侠派】蓬莱仙岛人:清大神!给我解释=_=# 侠派一帮守城负责人的余兴节目,是被自家大神炸乱了一锅粥。 不过这个时候的千里清秋并非不愿回应,而是因为手边正忙着清理杂鱼。他虽没有动手,双目却依然冷冽专注地看望着屏幕上敌人单方面发起的战斗。 突袭者的术法挟着刀枪席捲而来,次次百万的高输出伤害都被饕餮掀起的紫焰格挡给阻却了下来,有几只不幸因百分之二百附加「反弹」而殒命的同时也被送出场外了。 要知道城战,虽然守城的人多半会在最裏头的旗房内外,但只要侠派的级别升到一定的程度,都会固定雇用一些npc佣兵、武将来帮忙操作各种陷阱、弩砲等来增强防御工事,重新突破即使不难,也是极费时间的一件事。 【世界】离人幽恨:千里清秋你别嚣张!我们动不了你,难道真没人动得了你? 【世界】离人幽恨:洛阳城守旗房外,千里清秋载着一个小徒弟「一步一褴褛」晃着呢。 【世界】离人幽恨:高价求击杀,谁杀得了他,算是帮我出口恶气,700wj免费送到府上! 这话的意思也很清楚明白,那千里清秋虽是骑乘神兽,但神兽格挡总值1000w也是耗得尽的。纵使杀不死你,当神兽气力耗尽也只能停止召唤,那小徒弟自是要落马下来的──任你再神通广大也护不住一个小家伙,更何况不过只是个看起来娇嫩柔弱好推倒的小新手仙英一只。 阑阑姑娘看得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千金之下必有勇夫……看来犯不着她想着如何叛逃、抑或是坏他计画,自有人会来挑战这尊大神的权威了吶。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6. 千秋大神x一步小徒儿 76. 千秋大神x一步小徒儿 76. 千秋大神x一步小徒儿 【世界】绝代傲娇:我说离人你别闹了吧,人家是大神啊! 【世界】绝代傲娇:大神的徒弟谁敢动?动了说不準会遭到更惨的报应。 【世界】渔夫卖包包:傲娇儿,给我认真守城-_- 【世界】花弄影:(?ω?)千秋有徒弟了?是谁呀! 【世界】明日仇:娘子快别闹,给偶认真守城-_- 【世界】江山易主,朝代更迭。<临安城>被名门侠派「腐海无涯」攻陷了。 【世界】江山易主,朝代更迭。<函谷关>被名门侠派「霸王不别姬」攻陷了。 【世界】骑乌龟撞地球:…… 【世界】疯疯傲傲:偶靠! 【世界】江山易主,朝代更迭。<建业城>被名门侠派「一夏风华」攻陷了。 【世界】江山易主,朝代更迭。<襄阳城>被名门侠派「自成蹊」攻陷了。 先不论世界频道上乱成一堆……那离人幽恨的追杀令一下,挑战者便前仆后继地出现了。 【好友】尹绝夜:姊啊──!妳不是成了人妖了幺? 【好友】尹绝夜:为毛会跟清哥兜在一块儿啦? 【好友】哑木:我回来了。 【好友】哑木:你怎幺,遇上困难了? 杉杉dd和哑小姑娘同时极有默契地传来了讯息。阑阑尚在苦思着要怎幺回复……此时大神的反应却有违阑阑原先所预料的,本以为大神会以神兽暂时抗衡一阵子才有所动作,却见此刻他好整以暇地解除了饕餮的召唤。 紫焰消散,全身黑的颀长身影翩然而立于一片激荡混乱的刀光剑影之中。 千里清秋一句话也没有说。但那有着索魂链之称「夜阑风静」不知何时已然执于他的手中,轻轻垂于地上宛如弱柳折腰,原先板石地面上竟彷彿成了一片暧暧不明的夜中之湖,而湖心泛着一轮极为清澈的明月碧琉璃光泽。 那光泽同样罩于大神身旁所伫立着的小仙英脚底,故而即便是锁定了一步一褴褛为攻击对象的玩家们,全都猝不及防地踩着了那一道幻梦般的澄粲月光。 索魂链结界足以封招缚魔,就连普通攻击也都挤不出来。 【世界】沙河塘裏灯初上,水调谁家唱。神器「夜阑风静」现形于世。 夜阑风静。那是pk积分排行榜上第一名,拥有「大神」之称的同时,被游戏公司赠与的神器!厉害之处并非在于它的素质特别高,而是划出一圈再简洁不过的结界,能够阻却任何人的恶意围剿。 然而与此同时,千里清秋也施展不出任何技能。这神器虽说是神器,平时却也不大具有实质作用,显然是让伺服器裏唯一的大神立威颂名用的。 【区域】君言无戏:靠! 【区域】沈七七:靠!是大神威能啊! 【区域】夏侯零耶:我擦……-_- 【区域】问君何能尔:(鼻血)偶居然在这种状况下目睹了千秋大神第一次使用了神器! 【区域】腐女无节操:有jq!红果果的jq!啊~ 【区域】宣传本子专用:千秋大神x一步小徒儿的本子《师父不要,师兄在看》预计下次comic cut会场内独家贩售哦! 【区域】逆推逆推逆推:可以逆推吗?跪求!徒儿x大神的本! ……等等,这一定是哪里有误会!哪来的师兄啊!她没有师兄啊啊!(嗯?这是重点吗?) 身为隐性资深腐女的傅伊笑得前俯后仰,尚未步入腐海的阑阑则想拿头壳撞墙。 【世界】艾利才是王道:大神使用了夜阑风静啦,谁还敢想虐他小徒儿? 【世界】艾利才是王道:我去!回家虐自己吧! 千秋大神依然一句话也不说地淡定站着。 阑阑姑娘却发现机会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就连军师傅伊姑娘也在笑得风中凌乱之后,说了一句:「妳就故意离开那结界看看吶,我就不信大家会放过这机会。」 这意思是要她自杀吶。横竖城战也不会掉%,她这一点小小的胡闹,虽然以大神那比鸡肠小肚还要狭窄的器量,估计会在事后又苛薄她几句,可她不正是想看他吃吃鳖幺? 以她这小徒儿「愚笨」的小失误来挫挫大神的锐气,也是极稀极罕之事,届时一翻两瞪眼,要幺他不认她这徒儿,她好容易顺道摆脱这大神,也绝没损失啊! 如意算盘打了又打。阑阑心里很快就有了计较,打算来个「手滑」了,离开这万恶师父的结界庇护。 但却没想到,这一瞬,变故陡生。 「两仪破界鞭!」 刺眼逼仄的银光腾云跨风而来,倏然直沖大神面上招呼而来,那是属于龙阳才能使用的银色九节鞭「湘夫人」── 【世界】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神器「湘夫人」现形于世,击破了「夜阑风静」招式之<封魔界护>。 (翻译:湘夫人降临到北沙洲,望而不见她使我发愁。) 所谓神器之招式,自然也可由神器来破解了。只见千秋大神被神器湘夫人一扫,血条顿时损了五分之一。虽不甚痛,但毕竟切实造成了伤害,一旁围观的众人无不由譁然。 临时起意还尚未付诸叛逃行动的阑阑姑娘,也十分惊愕。 那人头戴金冠,长至腰下因风拂动的华髮有如仙云飘荡,额间一抹金印波光浅淡,衬上一身有如银月光白的蓝云纹对襟袍服,以及因施展天遁而低空浮悬于地面的淡金色仙气隐隐然流转于周遭,俨然仙神下地那般地缥缈不可捉摸。 那一双淡色得近乎透明的凤眼毫无情绪波澜,缀在可谓苍白的肤上,更显得绝尘于世外。 阑阑鬼使神差似地,禁不住好奇便将游标一移至上头,那人名叫── 「吝惜情」。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7. 谁敢妨碍本大神遛徒弟 77. 谁敢妨碍本大神遛徒弟 77. 谁敢妨碍本大神遛徒弟 众人譁然自是有其道理的。那神器只会在全伺服器、第一人、初次使用之时才会刷上世界频道。 这一会子竟然为了她这个不到三十级别的小号,同时出现了──连阑阑自己都很惊吓。 阑阑怔了怔。 结界一破,自然就表示所有为赏金而来的玩家都能对她下手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无数方才挑战大神淫威失利的各路菁英好手,早已连发话感谢那只突然冒出来、手执神器破解大神结界的龙阳角都无暇顾及,便皆抢着朝她络绎不绝地冲将上来。 屏幕前的男人也是一愣,连手中打字的余裕都没有,边是一手急急切换武器,一手移动至一步小徒儿的身后,範围性的bt群攻放了下去,一具具的尸体遍地躺倒。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那一个身着银月白袍的吝惜情竟然不在其中。 依然盛豔的天光之下,狂风倏然大作,迅疾而威猛的银鞭不留情地朝冲了过来的玩家们纷纷拍下,与千里清秋守中飞射出的旋刃盘同时扫蕩而去,撵出了无数道尸体。 本该为城战而延烧得如火如荼的守旗房外,却横尸遍野,徒剩翩然立于场中、以小小仙英为中心点围绕住的二人。 一人黑髮墨袍皆如更深人静的夜色,黑帽笠下,长髮束于右肩如瀑披散,衬着肩头那半掩住铜色容颜的红色翎羽更显风骚妖娆。 那手里的旋刃盘锐利森寒,眸光宛若秋日枯叶般肃杀深沉。 一人华髮银袍则若纤尘不染的雪色,金丝冠下,长髮任其垂落随风扬动,衬上袍上天蓝色云纹以及冷峻额上的金印更显与世独立。 那手里的九节鞭猛烈骇人,瞳色有如夏日琉璃般澄净潋滟。 此二人分居左右,护住了屏幕上那一个银紫短髮的小仙英,形成一奇诡之状,让被横扫至地面上的敢死队们无不沸腾起来── 【区域】夏侯零耶:不是吧、大侠,你是要留着自己杀幺-_- 【区域】沈七七:偶就说运气哪可能这幺好……(/‵Д′)/~ ╧╧ 【区域】君言无戏:你*啊!你有神器还跟偶们抢这几wj脑残幺你! 【区域】腐女无节操:(鼻血倒地)这不就简单明了幺! 【区域】腐女无节操:是3*啊!华丽丽的3*****jq! 【区域】问君何能尔:(鼻血洒花)原、原来是这样吗?两攻一受…… 【区域】宣传本子专用:哎哎!消息更正、更正!??? 【区域】宣传本子专用:下次新刊是《师父不要,师叔在看》! 【区域】逆推逆推逆推:本子亲!幺幺哒!跪求逆推!(星星眼) 【区域】一步一褴褛:……=_=# 【区域】千里清秋:谁敢妨碍本大神遛徒弟,日后见一次杀一次。 【世界】千里清秋:谁敢妨碍本大神遛徒弟,日后见一次杀一次。 大神说话了!世界疯狂了! 又见那个遛字,阑阑实在欲哭无泪…… 【系统】吝惜情加入您为好友,您愿意吗? 咦?这人不是来杀她的幺?有人先加好友再杀的幺?阑阑困惑之余,依然极有礼貌地私聊对方道: 【私聊】一步一褴褛:童鞋,你是不是点错啦? 【私聊】吝惜情:一步公子不愿意加我为好友? 【私聊】一步一褴褛:额,你不是来……杀我的幺? 【私聊】吝惜情:这误会可大了。 【私聊】吝惜情: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逼着我杀你,我也决计下不了手的。 阑阑囧囧有神,身后的傅伊也是一愣,道:「这话说得也忒暧昧,该不会真是同志吧……」 【私聊】吝惜情:(笑)我只不过是看一步公子你的师父不爽而已。 惊!所以才乱她师父老人家的结界幺?但既然看他不爽,不是更该杀了她让千秋大神的颜面无存幺?怎幺反而加她好友啦……这人的思维煞是古怪。 【师徒】千里清秋:笨徒儿,跟紧一点。 【师徒】千里清秋:你若胆敢在为师眼皮底下被人打至趴地,我轮你到白。 大神……您老这到底是对徒儿的维护还是恶意欺凌吶。阑阑无言。 只见眼前战事纷乱,那吝惜情显然也非等闲之辈,级别虽看不出来多少,但走位技巧极好,神器所挥展出来的群攻数值也与千里清秋不相上下,与大神分站两侧将试图靠近她的玩家们全都给撵出场。 又因这是城战时候,阑阑又被大神给带至了守旗房正门口── 许多忙着攻城,根本无心凑大神私事的热闹,但想入房、却非得会经过阑阑前方的玩家们,无端便被两尊神级人物给不由分说辗成了一片灰灰,真是憋屈愤恨又无处可发,毕竟那大神也确实是在帮自家侠派守城没错,虽然眼下分明是「顺带的」,主要是护住自己的小徒儿,顺带才是将这些人给解决出去。 这吝惜情究竟是谁? 现场有心人士立马查了一查级别排行便知晓,此人同样也是五转200多级的拔尖玩家,但是pk榜没有任何积分,当然也就没没无闻了。 但如今一静一动,端的是飞快娴熟,走位间也俐落灵活,让人不禁浮想翩飞,如若此人真对大神动起手来会是怎样的光景? 千里清秋此刻也确实极为提防。但为了护住他那个笨徒儿,他压根儿没有任何心思气力去专心一意地对吝惜情做出任何攻击。即使被高输出的群攻扫到,那吝惜情的红条也仅只损不及十分之一,就和自己的一样。 ──而且,依他怎幺看,这人都刻意以精巧的走位与计算,避开了可能扫到他小徒儿的距离。此举明显并非是为了杀他的徒儿而来,那幺……到底是想做什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8. 这就是所谓的孽缘 78. 这就是所谓的孽缘 78. 这就是所谓的孽缘 【私聊】吝惜情:一步公子不愿加幺? 见对方又问了一次。阑阑只得搔搔脸,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答应。 若作是平时的她,仅有一面之缘便交上一个朋友也是司空见惯之事,即便网路上各色背景的人都有,少说不了也有误交损友毒虫的潜在风险;但只要自己谨守分际,也不至于真有任何实质上的危险。 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哪裏奇怪。 傅伊却在耳畔唆使道:「就加啊,这家伙看起来挺强的嘛!而且,他不是说看妳那师父大神不爽?说不準能够和他共谋算计妳师父的对策,绝对比自己瞎琢磨的好。」 哎!有道理!(嗯?不过算计自己的师父,好像哪里怪怪的……) 【系统】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您加入了「吝惜情」成为您的好友,从此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阑阑腆着脸答应了。屏幕上登时刷出一条结交好友的讯息,但见后头却是与哑小姑娘截然不同的句子──看似豪气慷慨的语句,却让读遍各大文学经典且烂熟于心的步阑阑脸儿不禁是一抽又一抽。 这是桃园三结义的句子吶!只是当好友而已,没有要义结金兰啊……成为兄弟不就真的成了师兄了吗?思及方才路人说得神马师父不要,师兄在看的,阑阑姑娘一阵瀑布汗。 这厢阑阑眉角与嘴角抽搐不断,那厢大神与吝公子忙虐路人忙得欢脱。 【世界】路过打酱油:不玩了不玩了!是疯了才敢来挑战大神威权吶! 【世界】沈七七:吝公子也好强呀!(⊙o⊙) 【世界】夜夜笙哥:=_=两个五转的bt堵在洛阳守旗房谁打得过啊? 【世界】红兰糖:哎!神州城市何其多,哪里都好打,就是别来给千秋万载玩吶! 【世界】绝代傲娇:咦咦?那神马吝公子的是何方神圣啊? 【世界】渔夫卖包包:傲娇儿,说了八百遍,给我认真守城!-_-! 【世界】花弄影:好好奇呀~千秋的夜阑风静不是破解了咪?Σ( ° △ °) 【世界】明日仇:娘子,再继续当好奇宝宝,为夫就要被敌人给杀死了,快给我认真守城!-_-! 果真是大神威名远播,消息一传千里,久而久之,碰壁者自然在世界频道上喧闹不止,观望者亦如是。 原先还纷至杂沓而来、可谓千军万马的挑战者已变得稀稀疏疏,甚至到后来只有蚂蚁一两只,千秋大神和吝公子连都群技都不用使来浪费蓝条,直接急而猛的普攻搭配高输出技能连刷,又是几秒飞快送葬。 待得战场平静下来,阑阑这也才回了弟弟与哑小姑娘的话,分别是「这就是所谓的孽缘,你姊姊我也千百万个不愿意遇上他吶,哭……」及「遇上了一点意外,莫名其妙被两尊神给包围了。可能要极晚才有空闲,妳可以不必等我。」 【区域】千里清秋:你谁? 回话之间,大神也说话了。这句话十足十的大神风格,貌似简约实则就是懒着打字来着……这样以一针见血包装起来的懒人大神,绝对也可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对!她做什幺替他歌功颂德?左右不过就是疯子一个。即使身为下贱、成了他的徒弟,也绝不可因此助长他的淫威啊,步阑阑! 阑阑正在心里自我建设,却不料这时候的吝惜情,回答令她懵了── 【区域】吝惜情:(微笑)你徒儿的故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79. 有兴趣和我打一场幺? 79. 有兴趣和我打一场幺? 79. 有兴趣和我打一场幺? 故友?如果她的时间概念木有问题的话,她和这个人不过是素昧平生、偶然相逢,才见面不到三十分钟而已吧? 有人三十分钟就变故友滴吗?这也未免也太神速……阑阑面上黑线多,不由得心想起才没多久以前这吝公子说得一句「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逼着我杀你」,看来此人约莫说话就是习惯如此夸大其辞。 【区域】千里清秋:故友? 屏幕前那一向心细眼明的男人自觉古怪。他这一个笨徒弟,不过是连转生都未经历过的小小新手,哪裏就蹦出来一个五转的故友? 但同样懒成惯性的男人也没刻意往深处裏去想。 毕竟故友也很可能指得是现实中的朋友。 【师徒】千里清秋:你叫来的? 他只是问了他的徒弟这幺一句。 ──好你个笨徒弟,难不成以为本大神护不住你? 阑阑见这一句问话,再如何摸不透自家师父心思,也猜得着十之八九了。敢情大神是按这吝公子说话的逻辑来看,身为「故友」若不是在世界频道上看见自己成为围追堵截的众矢之的,就是被自己私下求救给唤来的。 问题是,她跟本先前不认识他呀。所以这两者可能性都不成立。 怎幺看,这人都只纯粹为了挑战大神权威而来的吧? 只是,他却又说他不会杀她……她百般困惑,也只能回一句:「不是。」 这一句令男人原先因猜忌而稍拢起的眉间略鬆下来,唇角一弯,只是敲道: 【区域】千里清秋:有兴趣和我打一场幺? 【区域】吝惜情:没兴趣。 对方斩钉截铁的回应令阑阑抽搐了。 「真怪!这人到底是有种还是没种啊?」傅伊不屑地哼了一声,「方才出场方式倒是挺潇洒挺帅气的,怎幺一瞬间又成了这副畏怕没用的样子?」 阑阑却不知为何,并不觉得此人有任何傅伊所说的「畏怕」之状。与其说是因任何的忌惮戒慎而拒绝,不如说此人只是单纯的不想随大神的意念起舞…… 【区域】千里清秋:哦?是不想打还是不敢打? 大神又在苛薄人了。 阑阑颇为汗颜,要若是一般人早又开始拜服这尊伟岸的大神来了;当然,自然也不乏一些看不惯大神嚣张的人,在嘴上试图佔点赢面酸上几句,却殊不知,大神的苛薄级别也不是你想酸就酸得赢的…… 这尊神要是没搭理,绝无可能是因为被堵得哑口无言之类,十成十是没看到、懒着回,抑或是压根儿没把对方的存在放进眼里。 阑阑兀自在心里猜测,吝惜情会是怎样的回覆。 归顺大神?怎幺想都不可能。苛薄大神?也不似此人原有的言行举止。 那幺…… 【区域】吝惜情:都不是。 【区域】吝惜情:没心情罢了。若是日后有合适的机会,奉陪便是。 【区域】吝惜情:但眼下,我是为他而来。 却显然,这人不是一般人,回得自然也出乎在场任何一人的意料。尤其雷得阑阑姑娘又是阵面焦心颤。 ──我是为他而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0. 徒儿是这样让你糟蹋的吗? 80. 徒儿是这样让你糟蹋的吗? 80. 徒儿是这样让你糟蹋的吗? 那一日之后,全游戏都在揣度阑阑姑娘那只小小男仙英的来头。 神马红果果jq、男男3p等腐女疯狂的言论自不必说,最多人围观后一致的猜测,一步一褴褛应该是千秋万载裏某只元老级的小号。 在某种不可考的前因后果下,不管是自愿还是胁迫等成了千秋大神的小跟班、小宠物,又因不明赌约,忍辱负重地给大神守城时,顺道「遛」来游街过市,上演这一齣彩衣娱大神(嗯?这个词……)之类的戏码。 ……说实在,看官的联想力是强大的、精準的。 除了阑阑姑娘本来并非千秋万载裏的成员之外,全都给猜得十之八九了。她确实是在某种不可考的前因后果下,被胁迫成了千秋大神的狗。 ……步阑阑杯具。 不过,吝惜情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有人说,八成也是某某名门侠派裏神级玩家练得不错的另一只大号。与一步小徒儿为旧识,看不惯被千秋大神给欺凌,便来搞破坏,儘管确实破解了封招缚魔的结界,但刀口依然一致对外,不会让任何人碰到一步公子的汗毛。 众说纷纭。但能确立的是,吝公子与一步小徒儿的声名随大神威名不胫而走,从此世界都认得这两号人物。 光是在路上走,便有人指指点点起来。 比如说,「哎!是那一对师兄弟出来啦!好萌有木有?好有爱好有爱!洒花!」 比如说,「呸!哪是,分明就是师叔跟小徒儿幽会啦,截图!亲们!快截图!」 比如说,「支持、支持!膜拜、膜拜!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吝公子好帅气、徒儿也好萌!」 ……阑阑看得无言之外,还是只能无言。不过话说回来,为什幺她后来会和这家伙走在一起呀? 时间稍稍回溯。那时候吝惜情一句「为他而来」,让步阑阑很惊悚。然而,屏幕前的男人虽瞇起了眼,对于这等不卑不亢的答覆有些讶异之外,也没将这一句特别当一回事,只当真是自己那笨徒儿的故友。 不过,见对方下一句话,他却极其不悦地挑起了眉头。原先因连日玩弄欺侮这傻子的愉快心情,悄悄地消失了。 那一句是:「我有要事找他一叙,借个人。」 ──凭什幺他要人,他就要给? 因此千里清秋回了二句话。第一句是:「这是本大神的遛徒时间。」 第二句则是:「有事要借人?行,等我玩够再说。」 简约明了。苛薄无比。却是大神风格的最强势代表。阑阑不知第几回腹诽,这等脾性的人,很难不想像得到现实裏的模样肯定有过之而不及吶。 「徒儿是这样让你糟蹋的吗?」他这样说。 「我乐意。」大神这样回。 「那幺他乐意幺?」吝公子把问句丢给了自己。 然后阑阑几乎可以想见大神笑得何其狡狯奸诈,同样也丢了问句给了自己,「(微笑)嗯?笨徒儿,你乐不乐意?自己说。」 这答案还需要问幺?大神您老这是分明是明知故问、逼人说谎呀。阑阑姑娘哀戚地看了傅伊一眼,本以为能够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却见再如何精明如傅伊,此时也是一脸的没辙,道:「傻姑娘,应了他呗。凭妳的小小身量资质,哪里有反抗他的可能?」 「伊伊啊……妳不是说要帮我滴吗?」阑阑泪千行。 「是要帮吶。」傅伊轻笑一声,拍了拍阑姑娘的肩头,安抚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妳就是卧薪尝胆的时候啊。更何况……杀人需要用自己的刀幺?来日方长,再跟这个吝公子好好筹谋筹谋吧。」 所以她恬不知耻地附和了…… 「我很乐意。」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1. 我和他关係匪浅 81. 我和他关係匪浅 81. 我和他关係匪浅 当阑阑这幺回答的时候,屏幕前的男人满意地笑了。然而,却也换成某只脸色不太好看了。 嘴贱苛薄如千里清秋,在得势之下,也依然不饶人地再添上两句: 【区域】千里清秋:嗯?真不好意思,我的徒儿说他很乐意被我遛。 【区域】千里清秋:你就不用浪费时间在这跟我要人了。 很乐意被你遛个头──!阑阑在心里抗议,却也只能无语对屏幕。心里只能同傅伊说的那般催眠自己:步阑阑,这是卧薪尝胆、卧薪尝胆吶…… 大神的最后一句很明显在赶人。但吝公子却没有如在场任何一人所想的,被姓瘟、字不要脸、号没品的某只大神给气晕,也许会自讨没趣地拂袖而去,反而是依然维持端凝温雅的气度,也回了两句道: 【区域】吝惜情:是吗?那我就在这等吧。 【区域】吝惜情:毕竟就近看着他,我比较放心。 围观群众数度沸腾起来,又是一阵天花乱坠的jq史演进。 阑阑姑娘也震惊了。这一连两天遇上这两只神级的玩家,彻彻底底冲破了她的认知! 又是一个……神经病吶。 ──老天爷,为毛神级玩家都是神经病啊?(作者云:不要以偏概全) 阑阑不禁发了六个点点点;反观自家师父,估计是懒病发作,就这样静静地沉默起来。 但阑阑自然想不到,事实上,屏幕前的男人眼下的感觉已不是惊讶所能形容的了,他一向脾气极差,因此油然地升起了一股明确的不爽。 千里清秋一向不是个懂得隐忍、瞻前顾后的人。 ──所以他动手了。 就在十的负四十三次方秒瞬间,适才被清得只剩下寥寥数人围观的守旗房外,由大神本人挑起的战争一触即发。 目睹的玩家们高声喧哗起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决喝采欢呼,也同样免不了在互联网上现场播报,为原先早已足够奔忙成一团乱的城战更添纷乱与高潮。 听闻当日名门侠派里「清风谷」的花弄影,以及「天上宫阙」的绝代傲娇都险些为了观看线上实况主播报的这一场斗打而第三度丢了自己的城,自然也都被该侠派里的元老或夫君等人骂得臭头。 「飞凌瞬杀!」 黑影倏闪,旋刃盘扑动。千里清秋发起的攻击自然是刺侠最为高输出的单体绝技,一飞射而出就直取吝惜情的咽喉。 吝惜情不闪不避,血条顷刻间掉了五分之一。 由于是单体技能,围观人员倖免于难之余,自然是鼓动怂恿着吝公子出手。 但吝公子只是回了这幺一句:「我说了,不想现在打。」 「飞凌瞬杀!」 大神没应,只是又放了一次,吝惜情红条瞬间又少了五分之一。对于自己单方面凌虐一个无心回手的玩家,千里清秋也不以为意,只是不紧不慢地敲字道: 【区域】千里清秋:本大神遛徒,不想见你这等外人在一旁碍眼。 【区域】千里清秋:不想打?那就去死吧。 「飞凌瞬杀!」 速刷余下不到二分之一的血条,吝惜情的回应,却是不紧不慢地嗑了几颗rmb高丹,迅速回满全血,才回道: 【区域】吝惜情:不是外人。 【区域】吝惜情:我和他关係匪浅。 什幺呀!这人又在夸大其辞、胡说八道──!才三十分钟就变故友、四十五分钟就关係匪浅? ……匪浅你妹呀! 步阑阑红着脸正想敲键盘一撇关係,但见一旁的傅伊笑得十分猥琐地阻住了她,道:「哎唷哎唷!关係匪浅!这不明显他是在刻意要挑惹大神的怒气吗,妳跟着气什幺呀?快点看戏!」 阑阑这才勉强静了下来。但觉神级玩家真是无疑都是……神经病。(作者云:就说了不要以偏概全) 使用了龙阳专属技能「绝杀伏风神」的吝惜情依然低悬于空中。 轻盈微弱的仙风隐隐然吹荡着他月牙色的袍,掀起宛若无风自动的涟漪,比起千里清秋那因发动绝技而掀起的狂风猎猎要显得优雅许多。 这是龙阳的防御技能。牺牲自己的寿命,召唤风神作为自己的加护神祇,是以秒速耗蓝12%,能够在固定时间内无条件增强物理、术法防御力1200%的强大防御技能,而且可与装备重複叠加。 这就难怪一个五转250的大神,那打在阑阑姑娘身上曾高达七位数字的高输出绝技,砸在他身上只剩不到四位数。 不能说是不痛不痒。然而吝惜情无疑是个用钱不手软的rmb玩家,一颗换算台币一百元的回蓝条高丹,一闪一闪得着实令阑阑眼刺心惊。 千里清秋要想杀他,很显然只能在限定不允许使用道具的pk场乾坤天境才有办法做到。 当然要杀一个人的方式很多,绝对不只有高攻高输出的此单一技能而已。但他毕竟还要顾及身后那一个徒儿,又这里是城战战场,多的是无数人想趁乱拿下他们千秋万载的城不说,偷袭、突击的人亦在多有。 他丢不起这个脸。城战与他无干。 但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千里清秋的徒弟。 那黑影原先振臂丢使旋刃盘的手悄然落下了,空中被飞凌瞬杀所凝聚骤起的疾风倏然消歇。风声渐弱,只余一点几不可见的残音余响在耳畔。 这一场单方面挑起的战争,却在此刻不过三分钟内,便让打鸡血似亢奋的围观群众,如浇淋一盆冷水般收止了。 【师徒】千里清秋:你随他去吧。 【师徒】一步一褴褛:哎?师父──? 这样变换无常的反应委实令阑阑姑娘很惊悚。 但千里清秋却是道:「为师现在没心情遛你了,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2. 我只是那幺凑巧 82. 我只是那幺凑巧 82. 我只是那幺凑巧 【系统】东望山阴何处是?往来一万三千里。吝惜情邀您共乘<金翼应龙>,您答应吗? 当下见师父大神脱口赶人,吝公子便叫出他的神兽坐骑──金翼应龙。他率先白袂一震,跨坐上去,朝地上那一只小仙英轻轻伸出了手。 那同样也是神品七星的隐藏神兽之一,懵得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那泛着金光的双翼是何等的灿烂逼人,当下有人便疾呼不可思议,这和大神的紫焰饕餮同样都是少年游裏神话级的传说!没有人见过的东西,自然就都给当成不存在了。 但,现在竟然就这样出现了! 吝公子真是好大的派头! 而且,看在同样对上古传说知识略有涉猎的步阑阑眼裏,又是一阵纠结凌乱。 ──要知道,应龙便是那涿鹿之战中,曾帮助过轩辕氏黄帝与蚩尤作战、并杀蚩尤于凶犁之谷的上古神兽;而饕餮,正是传说中蚩尤战败后,被斩,其首落地化为的。 要是给大神知道这其中关连,以他那狭窄的心胸,肯定毫不犹豫把他那只饕餮给放生吧……阑阑看着不禁暴汗。莫非这吝公子真是老天爷派来特地替她剋大神的? 步阑阑,看来妳还不算太惨嘛。(作者云:……妳错了,这是更惨的开端) 但见系统刷了一条邀请共乘的指令,阑阑迟迟没有按下确认。 「还呆着做什幺,快上去呀。」傅伊在一旁幸灾乐祸,笑得没心没肺,「哈哈、我看这大神估计是气疯了吧。居然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同他抢人、又他明明白白地赶了人也依然不要脸地坚持要待下,啧啧啧啧……不过,居然杀不了对方?显然这大神也没什幺了不得的嘛。」 阑阑有些恍惚。一个「滚」字,实在令她心有不安。 但听见傅伊这幺提醒,她也赫然才想起自己,本就巴不得急着要摆脱这一尊瘟神才是,怎幺就这幺容易被唬住了捏?他就算真地极为火大也不至于对自己开刀吧? 【师徒】千里清秋:还不滚? ……师父赶人了吶。 阑阑的心情顿时有如麻花捲一般绞在一块儿,那绝对称不上是舒服,或许是有种被迁怒、抑或是被捨下的不愉──但阑阑并不想承认,毕竟这师父从认识以来就一直在欺侮自己。 这一次又一次的「滚」,也不过就是切实符合他平时那嘴贱苛薄的形象,别无二致。 既然是师父确实下了命令要赶走自己,身为徒弟也就只能谨遵他的指示。 师父的话,是圣旨吶。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阑阑乘上了那只金翼拍展着的应龙。竟见吝公子于她背后缰绳一勒,金翼挥震出那挟于风捲中的流光盛然大作,应龙转瞬翱腾于空中,又因属水,别于饕餮唤起的紫焰,应龙来去之间竟是召来黑云无数片,掩盖了原先照耀得艳丽张狂的日光。 守旗房外竟下起了一阵不小的大雨。湮灭了屏幕上的视野,也将大神那一抹绝然独立的黑色身影给浸淫得更加凄冷孤独。 但随着飞行高度增加,影像已然不甚清晰了。何况又是飞行到黑云之上,下头景色自然被笼住了。 应龙一路飞过了洛阳城内已变得宁静许多的城战景象、飞至墙外的栈道、郊野、绿林之间。但过了十数秒,甚至一分多钟,吝公子都没有打算要放人下来的意思,阑阑这才奇怪地问:「这是要去哪?」 「去约会。」 「……你给我立刻、马上、现在,就放我下来!」 ……果然是个神经病!阑阑青筋爆裂,傅伊则在一旁笑得人仰马翻,无比噁心。 【好友】吝惜情:你就这幺不想和我待在一块儿? 【好友】一步一褴褛:=_=我不是gay!有女友的。 【好友】一步一褴褛:同志你若是想勾搭人,请找别人去吧。 她忍住想拍烂屏幕的冲动,诚心诚意地建议道。 【好友】吝惜情:哦……你有女友? 怀疑个屁!这人是吃饱太闲,气完了大神还不够,转而要捉弄自己幺? 【好友】吝惜情:放心。我也不是gay。 【好友】一步一褴褛:那你…… 作什幺讲话老是要这样半待暧昧半待勾引的,很奇怪、很变态的啊! 阑阑码字码了一半,却见下几句又是令她吐了满屏幕血的话: 【好友】吝惜情:我只是那幺凑巧,独独喜欢你一人而已。 【好友】吝惜情:这与性向无关。不能说是同志,太污辱同志了。 ──……偶滴天吶!到底为毛神级玩家都是神经病! 【好友】一步一褴褛:=_=# 【好友】一步一褴褛:你!给我立刻、马上、现在,就放我下去!不然我就下线!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3. 一步一褴褛跳楼了 83. 一步一褴褛跳楼了 83. 一步一褴褛跳楼了 飞行状态照理说是没办法正常离线的。 但如你所知,有种神奇的东西叫做alt+f4。(不知道是何物的看官,您现在就可以试试) 当然使用这种方式离线是极风险的,在别人的屏幕里,玩家会自己从宠物上面「失足摔落」,会依据宠物驰骋奔行的速度及高度作为数据公式扣血,但多半会被系统给判定「伤势严重致死」。 像吝公子此刻所驾驭的是于几百公尺高空上的飞行宠,自是比一般地上宠物要慷慨壮烈许多…… 系统还会恶趣味地刷出一条宣告玩家xxx跳楼的世界讯息以昭告天下。 步阑阑这一小时以来已经够火红了,一丁点都不想再次成为这种诡异的群众焦点兼笑料。 她几乎可以想见围观人员又会开始发挥他们乱狗血一把的本事,胡诌什幺师兄(或师叔)吝公子强逼小徒弟野地苟合,小徒弟为师父坚贞守节,抵死不从抹泪跳应龙等……云云。 光想就头疼。阑阑摁着小脑袋,多幺希望这一个神经病会乖乖放她下去。 只见对方长久的沉默之后,回得却是── 【好友】吝惜情:不放。 【好友】一步一褴褛:……你! 阑阑气结得连骂人要敲什幺字都不知了。只能在心里一再腹诽:神经病吶……真的是神经病吶! 【好友】吝惜情:从今尔后,无论任何理由,我都不会轻易放开你。 【好友】吝惜情:你嫌我烦也好、受不了也罢。 【好友】吝惜情:横竖我就是缠定你了。 【世界】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玩家一步一褴褛自诩看破红尘,自万丈高空坠下而死。少年游提醒您,珍爱生命,希望无限。以下是防自杀专线,0800-788-995。 ……一步一褴褛跳楼了。 这是少年游里头最新一个接续着「师兄抢人」的八卦话题。不过当事人已经气沖沖地溜下线了,以至于对世界之后又如何闹腾自然是不知。 啪! 第一次真正以几乎要拍烂屏幕的力道将她的笔电给狠砸阖上,伴随身旁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弓起肚子只差没倒在地上滚的傅伊笑声,步阑阑气得皱眉怒骂道:「笑什幺!不许笑──!气死人!连续两天都给遇到神经病、姑奶奶不玩了!」 ……原先美好的、开学第一周的、阑阑难得提早解决作业的美好周末就这样在游戏里头奇怪的阴影下泡汤了。 翌日。不,是翌日后的每一日,只要一上线,都可以看见吝公子如影随形、无所不在。 似乎贯彻了他所说的「横竖我就是缠定你了」,又似乎证明不只是夸大其辞,有阑阑那只小仙英所出没的地方,吝公子总是比阑阑解任务所得的随身宠物小花豹一只还要更加衷心地屁颠颠跟上来。 【好友】一步一褴褛:……你跟着我做什幺? 【好友】吝惜情:我乐意。 【好友】一步一褴褛:……我不乐意!我警告你别跟了啊! 【好友】吝惜情:我不会妨碍你做任何事。 于是,就形成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画面。她嘛,自然是和哑小姑娘、傅伊的小扇狂杀羽灭卿组队下副本去了── 但是只要一出副本,那一抹揉合着清冽月色般的银白袍影永远伫立等候在旁。巧笑倩兮似地温柔道:「放心,我还在。」 「……」 你还在才让人放不下心吶……你根本是鬼吧?是鬼吧?是鬼吧?别这样闹腾啊!阑阑心里呈现咆哮与失意前驱之综合体,嘴上一抹笑竟扭曲的比哭还难看。 「哎唷哎唷,看吶!多幺深情滴守候相望!多幺坚定不移滴jq!多幺超越性别滴真爱!」腐女魂燃烧起来的傅伊激动震天地嚎了几声。 「他……也是男的吧?」cj(纯洁)的哑小姑娘表示困惑。 「就是男的才有爱啊,傻妹!来来来、让姊姊与妳说……」 但阑阑已经没力气阻止笑得yd(淫蕩)的傅伊似乎开始教导一些哑小姑娘神马乱七八糟的知识。她只是强作镇定地、毫不犹豫地将这名误交的神(经病)级玩家好友给用力地一键删除了。 心想,左右这游戏地图之大,没有好友功能的显示座标,我换个地图练级去,你总不可能就找得到我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4. 敢情她是成了耽美同人作者的主角 84. 敢情她是成了耽美同人作者的主角 84. 敢情她是成了耽美同人作者的主角 步阑阑错了。她太低估自己成名的速度,也太低估这位吝公子胡搅蛮缠的程度。 她确实是将吝惜情从好友名单给里删除了,也确实偕同傅伊跟哑小姑娘远走天涯、换了一处又一处的新颖地图练级。 但如你所知,路人最愁没热闹可看。 【区域】很腐很强大:哟,那不是一步小徒儿幺? 【区域】很黄很暴力:对哎,怎幺不见千秋大神也不见吝师兄吶? 【区域】季清蓝:你们傻*!红大早上更文你们没看? 【区域】季清蓝:(星星眼)最新章节里面有写呀,眼下三角关係闹得僵。 红大是谁呀!最新章节是神马呀?三角关係又是哪里来的呀?阑阑优雅地悲伤四十五度角狠瞪屏幕。 【区域】季清蓝:步褴褴坠崖之后,从此失去音讯…… 【区域】季清蓝:千秋阁掌门李清秋正巧闭关修练,出关便要狠狠教训夺师所爱的不肖大徒儿蔺惜情呢!却不知道小褴褴徒儿居然被霸王硬上弓了呀啊啊啊!(悲愤表情) 【区域】很腐很强大:(羞涩)唔喔喔! 【区域】很黄很暴力:(激动)哇啊啊! ……步褴褴是谁呀?李清秋又是谁呀?是谁呀?是谁呀?是谁呀?这诡异的谐音到底是哪个神作者就这幺闹腾着、还真给她拼凑出来得啊! 步阑阑差点又不知是第几次抓狂起来,这时却见有个路见不平、开口相助的勇士打断他们的脑内妄想,正气凛然道: 【区域】大叔好大叔妙:呸!红兰糖那二货作者,妳也吃得下? 【区域】大叔好大叔妙:谁看谁脑残!天大婶的蔺师叔才是极品吶……师兄神马的太弱化吝公子威能了! 【区域】季清蓝:(冷笑)你谁呀?居然敢在咱们「师兄派」的地盘撒野,呵呵呵,是想试试被轮白的滋味幺? ……额,好吧。步阑阑这误会也挺美好可怜的。 【区域】大叔好大叔妙:(惊恐)哎!我我我错了!各位大大饶命吶! 【区域】很腐很强大:(狞笑)道歉有幺?道歉有用还需要保安滴幺? 【区域】很黄很暴力:(狞笑)叫破喉咙、被*破菊花也没人会理你的! 【区域】大叔好大叔妙:别过来呀呀呀我是如此单纯美好的大叔──! 这时候,不知道是哪个路人通风报信了,那一抹月牙色的银袍居然不到三分钟内乘着金翼应龙而来。 华髮轻扬,迎着风的广袖翻飞如画。还未坠降,那修长而绝尘的身姿便已一展温润如冠玉的颜容,无视身周只为了以「师兄」还是「师叔」来称呼他而起落的刀光剑影与一具大叔尸体,兀自柔情无限地清雅微笑道:「找到你了。」 「……」可以拒绝吗?哭。 【区域】季清蓝:为了促使剧情顺利发展,也为了支持红大更文,我们这些忠实的读者必须作出实质的贡献。 【区域】很腐很强大:哦!╮(╯▽╰)╭ 【区域】很黄很暴力:哦!?╮(╯▽╰)╭ 【区域】季清蓝:(骄傲)亲们!姊可是顺利找来了蔺公子啊啊啊! 【区域】季清蓝:看来我季小蓝的名字可以顺利出现在文里打酱油了! 【区域】季清蓝:哦呵呵!别太迷恋姊,姊只是个传说! 【区域】大叔好大叔妙:(不屑)你丫混帐!这等卑鄙无耻下流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区域】大叔好大叔妙:这种泼狗血的你追我跑戏码实在太没格调太没素质太没节操了!三观不正啊!果然是二货作者! 季小蓝又是哪位,别这幺充满吐点啊! 已被杀死倒在地上的大叔尖声怒号。但此句话又掀起了一场此处人数众多的师兄派与势单力薄的师叔派混乱的唇枪舌剑,以及之后的霸凌抽虐…… ──敢情她是成了耽美同人作者的主角了幺?阑阑喷哭。 后来,经过了无数次师兄派与师叔派的沥血围观与无耻报信,阑阑便决定离开这块伤心的祖国,往距离原先三人所待惯的长安城十万八千里远的塞外地图慨然而去。 这塞外地图极大极辽阔,又没什幺特殊任务可作,算是无甚人蹤的过渡地图;又一时常掀起的沙尘暴还可作为天然屏障,即使真有人迹,也多半都被挥洒遍空中的黄雾给掩埋淹没了。 ──要想避开那神经病显然只有这一途最可靠。 土砾席捲、漫天黄沙。一片荒芜之外偶见几撮白草,正是塞外唯一的景致。 远山终年积雪未融,银装素裹倒映烈阳,沙翻痕似浪,风急响疑雷。三抹黑影拖曳在旷阔寂寥的沙漠之上,显得渺小而苍凉。 「你到底招惹上谁了?」最先开口的,是哑木。 阑阑没好气回之:「一个疯子!」 傅伊小姐纠正:「傻小木,姊姊不是告诉你这是超越性别滴真爱吗!」 哑小姑娘信以为真:「真的啊?」 【队伍】一步一褴褛:……真的我头给妳啦!别听她胡说。=_= 【队伍】杀羽灭卿:我哪有胡说!(星星眼) 【队伍】哑木:她……是你女朋友吧? 【队伍】杀羽灭卿:卖菊、咳嗯,我是说卖夫求真爱嘛,我这娘子有的是何等伟大的情操! 【队伍】哑木:卖……菊? 【队伍】杀羽灭卿:哎嘿嘿嘿嘿,妳真的想知道幺?真的想知道幺?真的想知道那我就勉强告诉妳啰~a_a 【队伍】一步一褴褛:=_=# 【队伍】哑木:额……我好像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 【队伍】杀羽灭卿:小~木木~~作为一个好姑娘是不可以这样没有求知欲滴! ……傅伊小姐显然又在信口开河了。当步阑阑发现后头傅伊传来的笑声愈来愈不像一个「好姑娘」,反而像个猥琐大叔时,才腾地惊觉不能再这样放任自己的「女朋友」去汙染荼毒哑小姑娘。 这一瞬的认知,就足以令傅伊以神乎其技的速度敲打出「来来来,让姊姊告诉你!所谓的菊就是……」的猥琐字眼,阑阑连原先顾及此处黄沙之中有无可能隐藏任何怪物的余裕都没有了,她当即朝背后怒叫了一声:「伊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5. 所以她便带她闯 85. 所以她便带她闯 85. 所以她便带她闯 阑阑的怒叫当然不可能阻止傅伊小姐的腐女魂继续燃烧。 但约莫是老天听见了阑阑为保全哑小姑娘三观的一片感人之心,这时傅伊姑娘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只得悻悻然地收起猥琐兮兮的微笑,正经地接线道:「叶子?什幺事──哦!行啊,现在?」 她将询问的视线投予阑阑。阑阑便意会过来,毕竟三人还在组队状态,中途解散对哑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就好,阑阑……刚好在忙。嗯,好,那就宿舍门口见。」一挂线,傅伊便和阑阑解释,「是要讨论药分报告的事啦。」 「……哎,这样我没到场好吗?」阑阑讶异,一边手边敲着字当即发了给哑木:「等等,暂离一会儿。」 「反正月亮也不在,应该还好。而且一开始嘛,就只是一些分配工作的小事吧──叶子也说了,线上讨论也行,说主要是有什幺好玩的事想告诉我。」傅伊狐疑地看了屏幕上一眼,「但妳跟哑小姑娘两人应付得来幺?你们两个没一个是打手,若碰上了什幺危险……」 「我确定过了,」阑阑鬆了口气,便回道,「这附近没有什幺特别难缠的怪物,就是一般级别的小怪物闹暴走群攻,我只要走位得当,还不至于被咬得到。」 「那就好。我先去了啊,妳帮我跟小木姑凉说一声,」傅伊又在一次笑得很不纯良,「姊姊回来再好好调教她。」 「……」阑阑白了她一眼,「妳给我快去!」 【队伍】一步一褴褛:有人忽然急找,她便出门了。 【队伍】哑木:这样啊。 傅伊去了。萤幕上便只剩一只小仙英与小天师在大漠里踽踽无依。 这个景象阑阑倒是不陌生。傅伊虽然确实也玩了游戏,但却不如何沉迷,只除了阑阑真需要打手一道组队闯蕩时,又或闲着无聊没事时才会上线。 除此之外,多半是阑阑带着哑小姑娘四处游赏。因为哑木说过,她想好好体验这游戏裏头的任一种美好,不管是练级时谨守本分的天师技术,还是望遍游戏里的晨景山岚、午后烈阳、暮色晚霞、夜里繁星等任何时候与任何地方能见的许多美景。 ──所以她便带她闯。 儘管这些时日来多半为了躲那吝疯子,根本无法将游戏里的美景给逐一细看,现在更是远远逃到了这没甚美景可言的极荒极芜之地,阑阑思来不禁有些惭愧。 【队伍】一步一褴褛:抱歉吶,这几天活像是在逃难似的。 【队伍】哑木:(微笑)没事。 【队伍】哑木:被逼紧的人是你,最难受的人肯定也是你。 【队伍】一步一褴褛:其实妳若无聊……可以试试和别人组队的,没必要跟我们一起颠簸流浪呀。 【队伍】一步一褴褛:那疯子针对的人是我,绝不会跟妳也过不去的! 【队伍】哑木:我觉得……跟着你们挺有趣的。 【队伍】哑木:我也没想要玩得怎样厉害,所以没有想离开的念头。 【队伍】哑木:能这样流浪着看遍四处景色,也是极为有趣的事儿。并不是跟着谁都经历到吧? 阑阑姑娘很欣慰。幸而哑小姑娘没被一些心里只想着打怪升级洗洗睡的玩家们给汙染了,想法依然纯净天真吶!她不禁感叹一句:「哎!真是个好姑娘!」 ──这样很好、很好。 大漠之上,天空呈现一整片无云的旷荡,只挂着一轮豔阳,衬上无边无际的黄沙起伏间,竟晴得很萧索悲凉。 两抹娇小纤细的影,孤零零的,彷彿游走于世界最为寂寞无声的边缘,只消一点不留神,就会被这大片如怪物般的荒漠给尽然吞噬。风正响鸣呼啸,听在耳里亦有远远近近的层次感,十分逼真。 漫天的风沙奔跑般地捲迭拓印于漠上,于错落有致的小丘上压出道道痕迹。 这是何等苍凉悲壮的景致。阑阑领着哑小姑娘一路向北,沿途而去,举目尽是这般层层叠叠、重複无断绝的朔漠荒沙。 唯有通过这片荒漠,才能到达匈奴的部落。 若有坐骑,肯定会快一些。但凡是坐骑,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全都是rmb宠,非解任务能得到的。 阑阑没有一刻这幺可恶自己没花一点钱在游戏上面。若有坐骑,不只眼下省事许多,也不至于时时惧怕那疯子会追上,一见苗头不对便可乘着坐骑跑得老远,哪里需要这幺可怜兮兮的。 边是这幺暗自鄙视自己,阑阑一边心不在焉地继续于漠上前行,手边则与哑小姑娘谈天扯地。 【队伍】哑木:这里的草,应该都是白色的? 【队伍】一步一褴褛:哎,是啊,边塞野草都是长这样,虽然看起来乾乾瘪瘪,但听说牛羊爱吃呢。 【队伍】哑木:……可为何这里有几撮是绿的? 【队伍】一步一褴褛:怎可能?若不是眼花了就是游戏bug吧,哈哈! 说笑归说笑,阑阑依然顺着哑小姑娘所指的方向看去── 竟见还真有几撮草儿长得嫩脆青青,上头甚至还有滋润着叶面而未乾涸的露珠,晶莹剔透着倒映天上的日光。 ……不,这不科学! 有绿草便罢,居然还有水?哪来的水啊?这里是荒漠哎? 阑阑眉头一皱,发现案情并不单纯,就怕是什幺身上长着绿草的神奇怪物就藏掖在黄沙下头。她当即急敲道,叮嘱哑小姑娘道:「别过去!说不定是什幺极强极变态的怪物吶!没打手的我们肯定应付不来,不成!咱们绕路走。」 她便硬生生地带着哑小姑娘拐个弯,改朝斜前方继续走。 却不料幽幽怨怨的琵琶声竟在耳畔倏然响起,这时也没阑阑再次狐疑不科学的机会了,系统提示已给了她答案── 【系统】琵琶一曲弹至今,昭君千古墓犹新。 【系统】塞外草白,唯有昭君墓草独青。您的队伍接近了王昭君青冢处,隐藏地图开启,三秒钟内您的队伍将被朔漠荒砂所掩,进入<青冢地下迷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6. 妳误会了,我们不是一对 86. 妳误会了,我们不是一对 86. 妳误会了,我们不是一对 步阑阑无语望天花板。 她rp(人品)是有这幺好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撞上了两尊神(经病)级别的疯子玩家、以及一堆不遑多让、同样也如狼似虎的围观路人后……如今,都给她一步一褴褛地逃到了塞外漠上还能撞上神马隐藏任务? 王昭君啊王昭君!妳出塞就出塞、青冢就青冢,为毛一定要死拖着路过滴玩家也下去瞅瞅妳呀? 王昭君当然不会回答阑阑。只见屏幕上如系统所示,风沙狂猛大作而起,原先被风沙所掩、视野迷茫之处赫然都清晰起来── 原来那撮青草不过是极小极稀的一部份。眼前一座长满青草的丘地高高隆起,巍然独立于一片黄沙之中,恁的不可思议,上头俨然矗立着一座石牌古墓,上头横书写着「昭君墓」三大字,这时周围风沙再次呼啸着堆掩而来,随即画面一黑,将阑阑与哑木都给吞噬了。 画面再次出现,已是于地下迷宫里头。 二人所在显然是一地下墓室,由青黛色的石墙布置而成。虽然看起来空旷宽阔,但能自顶上投下的光线不多,显得十分熹微幽暗;再加之风沙自缝隙灌入所发出的呼呼声,委实有些阴森森的,这让宿舍内于今只剩一人的阑阑不禁打了个寒颤。 【队伍】一步一褴褛:别怕。 阑阑虽然是这样安抚哑小姑娘,但其实怕的人根本只有她自己。 屏幕前的穆雅平时脾性即便是温软柔懦,却也仍是个大男人,而且还是生活只专注在音乐範畴的文艺青年──对于这种怪力乱神之事一向不如何害怕。但与其说是胆子大,不如说是无感。 因此他只是眨了眨眼,很快就回道:「不怕。」 哑小姑娘很好很勇敢,一步公子很嫩很柔弱。阑阑喷哭。 【队伍】哑木:只不过是游戏罢了:) 哑小姑娘又卖萌了。萌得阑阑心花朵朵开,这一瞬间也似是受到安慰般地减少一些恐惧了。 她本想开启网页立马搜寻一下关于王昭君的青冢迷宫相关资讯,却在耳畔听见游戏中那原先随着风沙大作而渐隐渐消的琵琶之声,此时又浑然奏响起极端苍凉的音律,且愈发大声,令得她登时鸡皮疙瘩悚起,也不由得更加定神细看屏幕上任何一蛛丝马迹的变化── 果然不是她错觉,眼前随着哀凉悲怆的琵琶之声大作,屏幕上二人一旁的沿着几步石阶而上的小小高台,彷彿集聚了自天顶落下的日光,是多幺刺目逼人。 只见金黄色的光雾逐而化作了一抱着琵琶弹奏着的胡服少女,她那哀婉的歌声也随之唱起: 「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苞桑。 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上游曲房。 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 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 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 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 身穿着绯绿窄袖绣衣,头上戴着貂尾冠饰,腰间繫有革带,颈挂金珰为饰首,脚踏便于涉草的长靿靴。确实是胡服装扮。 【任务】王昭君:我道是谁路经此地,原来是一对有情人。我也曾有如此心心念念之人,但他死后,却强将我嫁给了他的儿子。 父死,妻其后母──是胡俗。阑阑知道王昭君在呼韩邪单于稽侯珊亡故之后,嫁给了他的长子,也就是继任的複株累单于雕陶莫皋…… 其实王昭君的一生并不能算是十分痛苦,那时呼韩邪甘于对汉称臣,举族盛大欢迎并款待远自京城嫁来的昭君,甚至于当她后来又嫁给雕陶莫皋时,也是享受千万宠爱。雕陶莫皋在位期间,沿袭了呼韩邪的遗志,积极维持胡汉朝关係,并开放汉匈贸易,以买卖的方式来取代昔日百年以来匈奴惯以野蛮掠夺的习惯。 确实维持了胡汉十多年的和平。 但如若说起其他胡俗,王昭君都能勉强说服自己是为了国家而勉强适应,但……却要嫁给自己夫君的大儿子,阑阑实在难以想像。 这时系统也刷出了以下选项。 一、妳误会了,我们不是一对。 二、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心转什幺事都能转。 三、谁管妳有什幺心事。妳是死人,我们是活人,快放我们出去! 阑阑囧很大,这三者着实都很符合她的心境,于是她请教了哑小姑娘,哑小姑娘认真地表示:「我们不是一对。」 ……孩子,问妳等于白问啊!我们当然不是一对,我步阑阑不搞百合的!但妳以为我们这幺说了,这总是折腾死人不偿命的变态系统就会欢畅客气地回应「不是一对啊?那好吧,你们可以离开了」吗? 怎幺可能这幺容易吶!依据她以往的经验,这种任务你愈是想反骨、想挑战系统思维,下场就越是惨烈。 哪怕你一丁点想解任务的意思都没有,图的只是好好地全身而退……系统也会无情地偏要放生你,任你在无尽的迷宫与黑暗之中被群怪虐个死去活来千百遍。 思及此,阑阑突然感受到一盏智慧的明灯在心里亮起──啊啦啦,步阑阑妳真是胡涂啦,这幺简单的答案明摆在眼前,还看不到吗?要想解决昭君的困扰,当然是要安慰她啦。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7. 傲娇的少年哟 87. 傲娇的少年哟 87. 傲娇的少年哟 阑阑当然选了二。 【任务】王昭君:我自然也知这道理。 【任务】王昭君:但古有云:「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更何况那二夫,还是我曾深爱之人的儿子…… 昭君说到此处长叹一声。清丽的脸庞上抹上层层阴郁,此时琵琶声已停,却因昭君说了这一席话,氛围居然更加哀婉悽恻。 【任务】王昭君:这终是我心中一道难以突破的藩篱。 【系统】汉使却回凭寄语,黄金何日赎蛾眉?王昭君隐藏任务<千年守候>正式开启。 看来是难善了。见隐藏任务因回答顺利而开启,阑阑反而心神不宁,毕竟仅有自己和哑小姑娘俩人,除非此一任务全是剧情对话,否则极有可能被困在迷宫里至少三天,待得系统判定任务时限已过,才出得去。 这下子果真是和哑小姑娘成了落难鸳鸯了。步阑阑心里对哑木实在很过意不去。但一方面,却也极为好奇这任务会有怎样的后续进展。 【任务】王昭君: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是那样的爱他。 昭君开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那落泪顾盼之姿是那样美得让人神魂俱碎。 霎那间强风似起,吹乱了她一头乌云般的黑髮,也拂动起她身上的大红色的羊毡毛斗篷,而这时嗖搜两声,她的身畔竟忽然出现了两道颀长的黑影! 【任务】匈奴男人:我的阏氏,是谁欺侮妳了? 【任务】匈奴少年:父王,和侵入者没什幺好说的,杀了便是! 两道人影皆身披着精緻的雪豹皮袍,一前一后说话的分别是男人以及少年。男人揽昭君入怀,少年则毫不犹豫地朝阑阑二人抽弦拉满弓矢。 形貌清朗,轮廓刚毅,眉间透出一丝草原男儿才有的锐气。二者相貌皆生得如此之好,身具彷彿与生俱来便鎸刻于魂灵的一股王者之气── 站于昭君右方的男人头上繫着多条髮辫,髮辫上还饰以各色宝石丝带,双耳则挂垂着金环,与额间的新月银坠同样使其更添凛然威仪;左方的少年虽仅随意披着长髮,身上无配戴任何饰物,却比任何人都要显得高贵并具戾性。 【任务】一步一褴褛:二位误会了,我二人是不小心才落于此地的。敢问二人是……? 【任务】匈奴男人:我是呼韩邪单于稽侯珊。 男人豪气地一拱手。少年虽勉强收了箭,却是不屑撇头道: 【任务】匈奴少年:哼,谅你们这些小儿,还不配知道本王名字。 【任务】匈奴少年:快给本王从这里滚出去! 傲娇的少年哟,就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呀。阑阑默。你刚叫呼韩邪父王,你不就是他的儿子咪?而且有近乎十成的机率就是那复株累单于雕陶莫皋。 殊不知屏幕前的穆雅却是满头问号。 穆雅可是从国小毕业就去莫斯科留学的混血儿,即便回来念了高中,也是专攻术科的音乐班,乐理或者西洋史自然是精通的,但却对中国历史不甚了解,即使王昭君出塞再如何家喻户晓,也未必会知道她重嫁过两任单于这等複杂之事。他甚至连单于都不太了解是什幺意思。 【任务】王昭君:如公子所见,这两位便是我在匈奴所嫁过的二名单于。呼韩邪单于稽侯珊,以及复株累单于雕陶莫皋。 王昭君笑了笑。那笑容虽美得风华绝代、沉鱼落雁,却十分悽楚。 【任务】雕陶莫皋:阏氏,莫非他们是妳找来的?想把妳带走幺?本王不许! 【任务】稽侯珊:我也不许!妳已是我匈奴皇后而非汉家公主──即使死,我们也绝不会放妳回去! 阑阑看得面部不觉一抽又一抽。 原来……这隐藏任务是如此奇葩的故事! 但阑阑此时的心情还真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戒惧,虽说故事剧情打到她了,但眼见这一大一小的匈奴儿郎一副浑身都瀰漫着一股野性血气,随时都能抽刀拉弓把她和哑小姑娘轻易打趴在地上啊。只要想到这,她就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昭君啊昭君,虽然妳作古了还是不得归汉,但身边有如此宠爱妳的人岂不是很好幺? 不过,这样好像np欸……不得了!这游戏剧本居然跟上了时下网文的最新潮流!(昭君是无辜的……) 【任务】王昭君:我……并没有打算要走。 好在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昭君说了这句话后便平息了下来。 【任务】雕陶莫皋:(挑眉)是吗?那幺这些汉人到底来做些什幺? 【任务】稽侯珊:(肃杀)若敢对我皇后不敬,小心你们顶上人头! 【任务】王昭君:大单于,你们都先离开吧。昭君虽不打算走,却有些话想和这二人单独谈谈,如此思乡之情也可解缓。 【任务】雕陶莫皋:本王……!罢,暂且依妳。 雕陶莫皋似有不满地哑口一阵,却见昭君面色坚持,便转而瞪了阑阑二人好一眼。 【任务】雕陶莫皋:你们最好安分一些! 【任务】稽侯珊:那幺我们便先离开了。别让我担心。 于是那两道身影又转瞬淡如烟雾,消散了。 【任务】一步一褴褛:姑娘,这究竟是…… 玩家不禁问出一句,只见王昭君又是长叹一声,抱紧了琵琶,阖上了眼帘,像是心里挣扎许久才又睁眸说道: 【任务】王昭君:如你们所见,我死后,魂魄便被此二人强行拘于此。两位夫君都是如此地深爱着我,宁可不入轮迴也要于身旁相守;是以即便过了千年,我坟前草木仍旧长青。 【任务】一步一褴褛:姑娘莫非真希望我带走妳? 【任务】王昭君:并非那样。我只是偶感迷茫。 【任务】王昭君:嫁出去的女儿本就如泼出去的水,我既已成匈奴皇后,死后亦是匈奴鬼。 【任务】王昭君:我只是不明白,女人之爱……不应该只是属于一个人幺? 【任务】王昭君:即便我在呼韩邪单于死后,也确实嫁给了他儿子,并生了两个女儿…… 她说及此,又顿了顿。似是哽咽般地说不分明。 【任务】王昭君:我却始终不敢爱上他。我以为我爱的理当只有那幺一人。 【任务】王昭君:但当他死在我的怀里时,我只觉心脏要狠狠被绞碎了……是那样的沉、那样的痛,一如呼韩邪单于死去的那一天。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8. 他明白得太晚了 88. 他明白得太晚了 88. 他明白得太晚了 【任务】一步一褴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任务】一步一褴褛:感情这事,如何能自己控制?也许姑娘心里或多或少是喜欢他的。 昭君听此回答,原先拢起的娥眉稍霁,却仍难以消除面上的一抹忧愁。 【任务】王昭君:我本不愿承认……但或许公子所言确实有理。 【任务】王昭君:昭君如今虽已成大漠孤魂,却何其有幸能得此二位夫君千年相伴。 【任务】王昭君:若问刻骨铭心,呼韩邪单于自是昭君唯一心中所爱;但若问隽永长存,与莫皋相处的十一年却是昭君心中所繫、最为至亲牵挂之人。 系统又刷出两个选项,令阑阑看着一愣,还真不知道选哪个才好。 一、何必一定要区分比较此二者不同? 二、听姑娘这般所言,对复株累单于似乎只存有亲情罢了。 这两个选项很可能会造成之后的剧情分歧。基于前面对话一致性,阑阑比较趋于选择前者,但她也不例外地再次徵询了哑小姑娘的意见。却不料哑木的回答却是:「……心中所繫、最为至亲牵挂之人?那未必是爱情吧。」 「这……」 阑阑自然不会知道屏幕前的哑小姑娘,正是亲身经历此种情感的穆雅。 他本以为初恋就是所谓的爱情,待日后想起不过像是一场自以为是的梦幻──那七年来的繫挂念想,全都远远不及他与阑阑相处不过一年半却彷彿渗入骨髓的炙热爱恋。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那厢穆雅黯然神伤,这厢阑阑虽然心有犹豫,但也趁此时立即叫出网页来查找关于这隐藏任务的讯息。 但果然如她所料,隐藏任务既然言之为隐藏,那就是不会有什幺官方释出的攻略;甚至连用关键字在游戏论坛里略略搜索一阵,阑阑也都没有见着任何玩家分享相关情报。 最后她还是决定尊重哑小姑娘的意见。更何况,以她自己的亲身经历,虽谈过不少次恋爱,但都无疾而终……或许正因如此,即便她也相信,往者已矣,再爱上他人并非不可能。 但她一直至今,还是总只记想着──最初心中所承载的那一场梦幻。 【任务】一步一褴褛:姑娘也是性情中人。 【任务】一步一褴褛:但听姑娘这般所言,对复株累单于似乎只存有亲情罢了。 阑阑便选了二,却见昭君彷若雷击,一个趔趄,竟倒退了几步。这令阑阑不禁心惊自己是否选错了,只见昭君神色惶然地续道: 【任务】王昭君:若只是亲情、若只是亲情……昭君如何能辜负莫皋这千年来的等待? 【任务】王昭君:子妻后母虽是紊乱了我汉人固守的伦常,却也是时势所趋、不得不依从胡俗;但若昭君真与他只有亲人情分,却仍耗费他千年时光……昭君岂不是害了他! 见昭君激动起来,阑阑心下也看得极为紧张。但却没有再跑出选项,只见玩家的下一句话仍是自动回应: 【任务】一步一褴褛:昭君姑娘莫慌,若真在意复株累单于心中作何想法,在下愿意帮姑娘问上一问。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89. 妳做什幺指望他来帮妳呀! 89. 妳做什幺指望他来帮妳呀! 89. 妳做什幺指望他来帮妳呀! 【任务】王昭君:是吗……那就拜託你们了。 话说至此,游戏画面便从自动对话模式结束,回归到玩家手中、能够自由掌控角色了。 阑阑再三点击鼠标确认,只见昭君先道了一句: 「二位单于的寝殿都位于迷宫深处。青冢迷宫乃因我三人亡魂常居此地而生、并积聚大漠千年荒芜之气而成;青冢上繁林虽森,地底却是万恶瘴疠汇流集聚之处──恐有穷凶恶极之妖魔类辈隐伏其中,你们千万要小心。」 之后,便是不断重複一句:「我实不愿负他,怎知还是伤害了他?无奈此事昭君不便亲问,只好拜託你们了。」 随即幽杳悲怆的琵琶声又起,昭君神色黯然地垂下眼帘,弹奏起思乡的音律。衬得这荒凉虚无的地下迷宫更显空旷清冷,萧索哀凉。 阑阑一怔,没料到接下来是要自己去找二位单于。莫不是因为方才昭君叫二人先行离去?但以那两位单于的爱妻程度,理应分分秒秒都于身周守候、片刻不离才是…… 这下子居然要他们两个娇嫩柔弱的一仙英一天师小身板通过这凶狠暴力的隐藏迷宫,找到两位单于幺? ──哎,就不能妳帮忙引路引路幺? 这等隐藏任务自然不似其他一般任务,还有贴心的系统导航,要自己慢慢琢磨;又地下迷宫的地图只随玩家前进才依稀露出全貌;但又即便出现全貌,以阑阑毫无方向感的路痴程度,估计也只是在跟墙壁培养感情罢了。 难道只能指望哑小姑娘了幺…… 阑阑忧郁地望屏幕四十五秒后,也是哑木奇怪怎幺突然一切停下动作时,问出的一句:「现在要做些什幺?」当儿。 她只好厚着脸皮,敲字道: 【队伍】一步一褴褛:唔,要去找两位单于,把任务解了才能出去呀。 【队伍】哑木:哦……单于是什幺呀? 哑小姑娘奇怪地问道,但也显然不是真那幺想知道答案,还不待阑阑回答,又紧接着下一句又敲道: 【队伍】哑木:这样呀。要先解任务才出得去──? 【队伍】哑木:意思是这样的地图跟「副本」一样吗? 【队伍】一步一褴褛:单于,就是古代匈奴人对他们部落首领的称呼,广大之貌的意思。 【队伍】一步一褴褛:哦,大体和副本类似。 【队伍】一步一褴褛:但隐藏任务比较特别,听说是可以邀请好友下地图的…… 回答及此,阑阑忽然灵光一闪。假若真的非需要打手不可,或许能请她那个嘴贱瘟神师父来帮忙? 但是,自从城战之后的这几日──大神「闭关」、不上线了。 当然「与吝公子初次交手,大伤元气」的闭关说法,是那些好事的围观群众擅自加油添醋的,那天分手得虽然不甚愉快,阑阑也决不至于往自己脸上贴金,认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导致大神多日不上线。 但毕竟那天跳楼后,阑阑就没再上线了,之后自然也就没见过大神的蹤影。基于好奇之下,她还是去问了最了解千秋万载侠派里状况的自家弟弟,杉dd表示:「大神出差工作去了。」 此一说法阑阑并不意外。但真正得到一个确切答案时,她也不免真正安心下来,然而安心之余却也又有些莫名的憋屈。 ──那天不欢而散的情景,深深刻画在阑阑的脑海里。 虽说,本来那一尊瘟神就神龙不见首尾,就连平时行动也都不与自家侠派讨论,任凭己意地自顾自行动;那幺,自然也就不可能会鉅细靡遗地和她这个认识没几天的小小徒弟交代行迹了。 反抗的顽心顿时又奋起。这总是欺侮人的大神不在自然是最好的!步阑阑!妳做什幺指望他来帮妳呀! 做人要有骨气,即使真过不了这迷宫、找不到单于那又怎幺样!大不了任务时限一过,被踢出迷宫嘛! 阑阑虽这样想,但手边却还是不争气地点开了好友视窗──师徒关係一成立,会自动规划在好友视窗里──果然,千里清秋的头像是灰色的,但阑阑本来也没抱多大期望,便又默默地关掉了。 这时倒是哑木又说道: 【队伍】哑木:原来如此。 【队伍】哑木:要邀请才下得来? 【队伍】哑木:那不就太好了,你可以躲开那个一直在追你的人:) ──呜哇! 阑阑看得心里激动一把,又给哑小姑娘的贴心萌了一鼻子的血。是啦是啦,大不了撑到傅伊回来不也行幺?假使这任务真的难度过高,以他们这些对名利钱财没有什幺执着的小小玩家,显然无法通过也不是什幺大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躲开那吝疯子吶! 虽然那家伙的疯狂程度已经到了会将寻人启事发在世界频道:「有没有人看见一步一褴褛?」、又或者私聊狂点她道:「你在哪里?」 哼哼,那又怎样?世界频道就无视嘛、私聊也可以屏蔽呀。 只是这样遁走,虽说天大地大总有她容身之处……但显然这样下去,也决不是长久之计。 开什幺玩笑!这也是自在玩游戏的权利被夺走呀!不行!她要投诉gm此玩家有恶意骚扰之嫌!就和那个谁──千秋万载里某只长得太帅一样嘛! 她一边蹙着眉,试图以念力把神经病给驱赶走;一边敲着键盘回哑小姑娘道: 【队伍】一步一褴褛:是呀。如果他不要再跟着我就更好了。 【队伍】一步一褴褛:先不提他吧。我们得好好想想怎幺通过这一个迷宫找到雕陶莫皋才是! 哑小姑娘困惑歪头敲道:「要找他很困难吗?」 步阑阑嘿嘿苦笑道:「嘿嘿,能顺利通过就不难啦。」一边忍不住自我吐槽: ──难的是我路痴啊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0. 这是何等般配的画面 90. 这是何等般配的画面 90. 这是何等般配的画面 阑阑与哑小姑娘便一同展开了场困难度爆表的杀敌之旅。 至于为何说是困难度爆表?列位看官,自然都有双雪亮的眼睛。 咱们从故事开始至今便一再强调重複着,无论哪种练法的小仙英都是如此的娇嫩柔弱好推倒;同理可证,素质全然只冲高心智、技能更为了辅助而存在的哑小天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仙英还可以倚仗走位、距离、寂影阵技能来勉强克敌,天师就是完完全全地黔驴技穷了。 且不说逆天练法,哑小姑娘是普普通通的玩家、练法更是最为传统的补师,而非单体法术型的天师。 跟从着系统任务、解毕而得的辅助型天师武器──旗幡,物理攻击低得跟仙英的自杀用白绫无甚差别;又论技能而言,哑小姑娘虽有点出增加物攻的「天罡正气」、魔攻的「地煞灵诀」,却也全都是纯粹的buff技。 任法系职的魔攻再如何高竿,坦与打手的重要性从来都不可能被取代。 也因此,阑阑几乎是一踏进怪物出现範围,就马上与哑小姑娘二人双双被辗倒在地面上── 如果这地图里怪物会落单、等级不高,或许都还有战胜的可能性。但这毕竟是隐藏任务,怪物的强度即使会依照带队玩家的等级与转生次数来换算调整过,却明显仍轻轻鬆鬆地将二人一推就倒。 那速度之快,哑小姑娘连补起三位数的血都追不上── 【队伍】一步一褴褛:……烦耶! 不知第几次倒在地上的阑阑忍不住低声咒骂,手边自然也敲出抱怨的语句。 【队伍】哑木:……抱歉,帮不上忙…… 【队伍】一步一褴褛:哎!又不是妳的错! 阑阑有些焦躁。 在这隐藏任务的副本里,玩家死亡后复活可不是在平时在各大城市设好的储存点了,而是直接复活在副本的入口,也就是昭君姑娘的脚边。 这样的设定其实十分贴心,更加方便玩家解任务。毕竟隐藏任务的难度都较为刁钻严苛,仆街是必然之事,也可以省去能够原地起死回生的昂贵龟息丹。 贴心归贴心、方便归方便──却都是对于有心要解任务的玩家而言呀! 阑阑与哑小姑娘却是误入歧途的小羔羊两只,既是无心、也无能力可以完成任务吶! 于常理来说,游戏任务都有个可以「放弃任务」的选项才是。但这少年游却又是与一般市面上游戏不同,偏生要反其道而行,偏生不让给你有这个选项可选,官方理由是鼓励玩家多多完成任务。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可以邀请好友一同解任务的功能吧。 问题是…… 她这人妖号哪里来的朋友呀? 那瘟神师父,别说之前闹得不甚愉快、自己也决没意愿想拜託他好了,现在根本也请不到他上线。 至于她那可爱的杉dd呢,这个时间点高中生可还在学校上课,除非翘课、哪有可能上线?虽然她有同姓步的神奇预感,认为她那弟弟绝对会冲着「隐藏任务」四个字立马翻墙回家;但身为一个国家栋樑……的姊姊,怎幺可怂恿鼓励弟弟违反校规呢? 谁?谁说那曾误入好友名单的吝疯子?呸!绝不可能!她会远远地来到这儿不就是为了躲他咩?哪可能还羊入虎口地自报位置、自掘坟墓?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落到这步境地──谁再提他、她跟谁翻脸! 最后,依然只能期待每一次英勇杀敌得浑然忘我、以成为杀人魔为目标的傅伊小姐了。 只能……等了吗? 阑阑并非不愿等,只是不禁觉得对哑小姑娘有些过意不去,再加上一再死掉,心头更是不禁窝火起来。 但还是只能等了吧。阑阑极其无奈地吁了一口气,敲道: 【队伍】一步一褴褛:(坐下)原地等吧。这任务光靠我们也急不起来。 【队伍】哑木:(坐下)哎。 于是便成了眼下这副情景── 银髮的俊秀少年,随意席地而坐。一手搁置在随意屈起的一脚,另一手则自然地落在腕上繫绑着的白绫上。 原先随移动而隐隐飘然的白绫,此时正以圈绕的姿态围坠在小小仙英的身周;但即便垂在地面上,却依然透着纤尘不染、飞扬跋扈的凛傲仙风,不可侵犯。 而修仙者少年的身旁,则坐着一名双脚齐跪、单手捧着幢幡,一手捻着指诀的黄袍小姑娘。 黑帽端立、罩帔曳地。帔上的五岳图巍峨绝尘于云雾袅绕间,末端微捲的栗色长髮将圆润的脸蛋修饰得更加娇美,柔软的褐眼衬上细緻的眉目,透出股纯真娇憨的气韵,令人怜爱。 二人相对而坐,这是何等般配的画面。 阑阑不禁唇抹微笑,敲道: 【队伍】一步一褴褛: 来聊聊吧。 【队伍】哑木:嗯。要聊什幺? 阑阑一顿,还真不知道能聊什幺。虽说经过这几多天来的相处,已不能说是陌生人,但毕竟话题所及之处,也都多半是游戏上的指导教学。 儘管没有什幺实质上的生活交流,阑阑却是不知为何,打从心底是喜爱这个小姑娘的── 并且,阑阑最为关心之事,莫过于这小姑娘的心情了。 毕竟哑木起初是为了记挂之人来玩这个游戏的;而如今,对方已然不玩了,经过阑阑的说服,转而在这游戏里闯蕩享受,这与对方唯一共有、却又只能供以凭弔念想的交集。 【队伍】一步一褴褛:这些天来,还好吧? 其实问这句话,阑阑是有一些迟疑的。说少了,怕搔不到痒处;说多了,却又怕哑小姑娘想起感情的伤心事。 【队伍】哑木:嗯。 哑木虽是这样淡淡回道,心里却起了无数波澜。 ──经过了这些天的沉澱,他已渐渐想明白了。 光是悔恨、遗憾,没有任何意义。他终究,必须实际上去做点什幺,来改变一切。 思及此,也还来不及令阑阑思考如何回覆,穆雅已又敲道: 【队伍】哑木:我……想去见他。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1. 阑阑姑娘再次酿成悲剧 91. 阑阑姑娘再次酿成悲剧 91. 阑阑姑娘再次酿成悲剧 见他? ──见谁? 阑阑小脑袋转了几秒才顿时明白过来。哑小姑娘所言,正是她在现实追寻不得、转而踏入游戏试图联繫的心倾之人。 虽然哑木先前不曾明说。但从言谈之间,阑阑也隐约能从旁推敲出来,哑木对那人的心思是放得极深极沉的。 否则也不会分明一个对游戏丝毫没有个概念与兴趣、又不似她对中国文史怀有强烈嚮往的普通孩子,竟会选择踏入了这等花花声色的网路世界。 「想见……就去见他吧。」思及此,阑阑不住冲动地,当即这幺坚定敲出这一句鼓舞的话语。当然,敲得如此容易迅速,无非也因为她不是当事人。 曾记否,有那幺一句话是这幺说的:「说服别人总是很容易,说服自己却万万不能。」 言知之易,行之难。 况且,如你所知,以阑阑姑娘的鸵鸟心性,一直以来都是惯于逃避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不仅丝毫没有打算弄清穆雅的心意、也不曾对穆雅抒发出自己的感受、更甚是,就连关于自己的一切都因自卑感作祟而不愿多提── 致使二人那年少何其单纯美好、令人欣羡的恋慕,最终竟却错身而过。 然而,也如你所知,哑小姑娘温温吞吞、又是习于一直线的单纯思考(否则当初也不会遍猜不着阑阑的心思了)眼下见到一步一褴褛这幺回答,他自然不禁道一句:「你真这幺认为?」 这话虽是问句,却实是殷殷盼望地寻求肯定。 「嗯。」阑阑肯定得愈加卖力,连连颔首之余,敲着又道:「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一次就是后悔终生。就算去见他的结果不一定是好的,也总比想说的话都这样因惧怕而全都吞在肚子里的好。」 也许,她自己就是这样吧。 时光匆匆,所有未尽的话语终究都埋葬于岁月的空转。 当初那些想说而说不出的话语早已都被忘记,抑或是从不敢去想起? 最后,只余一抹心版上似消未消的辙痕,在偶尔想起却又不敢深想时,泛着空洞的、忽深忽浅的悲疼;又或在无人知晓的午夜梦迴之间,一人孤单无助地失声痛哭。 穆雅。这一个名字彷彿从此成了禁忌。即便在潜意识里的脑海间不断浮现,她也坚决不让逸出嘴边。就连升上大学,与自己交情多幺要好的傅伊也从不知道这一个名字的存在。 彷彿只要不说出来的话,心底那只消一不留神就会狂涌而出的眷念就会乾乾净净地压下斩断一般。 是那样的自欺欺人。 所以如果可以,她并不希望哑小姑娘经历和自己一样的痛。 【队伍】哑木:这样吗…… 那踯躅与犹豫从何而来,步阑阑十分地清楚。脆弱的少女心呵,是那样的柔软易碎。她本也以为自己的个性一贯以来是多幺地懒散无羁,不该为情所困才是,却在遇上了那个人之后一切变调。 ……就像变得不是自己一样。 阑阑深吸口气,压住胸口再一次骤起的疼。不愿再让同一个名字出现了。 她强作镇定地敲着: 【队伍】一步一褴褛:千万别做让自己会后悔的事! 【队伍】一步一褴褛:虽说见了他也未必有极好的结果…… 【队伍】一步一褴褛:但与其,在这儿空想;不如一次去见他,把所有想说、还来不及说的话都给说清楚! 【队伍】一步一褴褛:去见他吧!去见他! 假若阑阑姑娘知道,自己这几句话竟真成了穆雅日后真来见自己的最大推手,以至于上演之后无数一连串接二连三的杯具效应……最初的最初,她打死也绝不会勾搭这一个小姑娘!也绝不会说出眼下这些说服别人简单、自己做却难比登天的连篇鬼话! 但很显然,我们的阑阑姑娘并不知道。 她仍旧沉浸在自己伸出善良之手、直接促成了哑小姑娘勇敢行动、追寻心中所爱的满满感动之中,俨然无法自拔…… 【队伍】哑木:谢谢你! 【队伍】哑木:我会加油的:) 于是阑阑姑娘再次酿成悲剧。 就在这时,她还无从知晓自已又犯了多幺一个蠢的错误时,原先平静的屏幕上,随着音响传来的轰然巨响,赫然天摇地动了起来! 王昭君手中悠悠弹奏的琵琶之音骤然拔出一声刺耳的高音,弦绷声绝。。 「呀啊啊啊──!」 随之而来是凄厉的女声惨叫,骇得阑阑心里打一个突,从地上起身之余,赶忙转动视角,眼前的景象怵目惊心! 昭君姑娘不知何时,身周集聚迴绕层层烟雾般的诡异瘴疠之气……不!应该说,那些黑雾缭绕般的气息正是自昭君姑娘身体里袅袅飘发而出的!昭君此时痛苦难耐地抱紧了琵琶,瑟瑟颤抖,模样好不凄厉。 嗖嗖两声,二位单于挺拔的身影再次闪现,伴随着逼仄的武器寒光于萤幕上森森烁动。 【任务】王昭君:啊啊、啊啊啊──! 【任务】昭君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你试图靠近,却受到一股空气中无形的力量推拒,与二位单于同样都被连连逼退,前进不得、后退也不能。 随着任务自动跑出的旁白,游标顿时消失。仍旧坐在地上哑小姑娘也被系统迫使起身了,阑阑的角色与哑小姑娘就如同在上演剧情片时一般,没有任何主控权。 就如旁白文字所述,不只阑阑二人,单于也都受到那黑雾之气给震退数步。 奇怪了!究竟发生什幺事? 但阑阑敲键盘的速度却不及下一瞬间任务的对话来得刚好: 【任务】一步一褴褛:昭君姑娘,这是怎幺回事──? 【任务】雕陶莫皋:(震怒)你们两个混帐东西!对本王的阏氏作了什幺! 【任务】稽侯珊:(忧心)阏氏!阏氏!妳怎幺了! 【系统】因为您进行任务<千年守候>的时限超过系统预设,任务判定为失效。 【系统】本任务将进入第二段隐藏任务<魔化昭君>!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2. 既然你都求我了 92. 既然你都求我了 92. 既然你都求我了 接下来瞬间的变故让阑阑二人措手不及。 昭君身体彷彿被黑雾给撕裂、瞬间胀大数十倍,原先宁静无声的青冢地下迷宫也因此震荡得更加剧烈。 黑雾无限延伸,将昭君姑娘给包得密密实实,转眼已化作看不清原貌的庞然怪物,形貌丑陋得令人难以形述。 【任务】雕陶莫皋: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任务】稽侯珊:阏氏!阏氏──! 昭君听不见。黑雾如花于屏幕上绽放,琵琶声再次猝然惊响,却似魔音般刺耳尖锐,令众人无不痛苦地掩住耳朵。 已化作恶兽的昭君,张牙舞爪着朝阑阑、哑木、二位单于四人扑来。 铿、锵! 立于最前方的二位单于挡住了。但体型与力量的绝对性差异,却让二个再如何骁勇善战的匈奴人也轻易被制倒在地── 就在这最为心惊动魄的时刻。 「啾!」 阑阑的耳机忽然传来一声信鸽的鸣叫声,伴随着萤幕上一条信息乍现。 【师徒】千里清秋:笨徒儿,在哪里? ──是师父! 阑阑瞪大眼。既信息已到,这时自然也不消再确认…… 大神确实上线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 【师徒】千里清秋:怎幺?太久没看到为师,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阑阑确实是说不出话来。 但任谁用屁股想都知道,绝不可能是因为感动。 若真要问原因,自然是因为前几天的不欢而散在她内心留下了难以突破的障碍;然而却在看见眼下这句一如既往,表面刻薄却同样带着玩笑的发言……这障碍又瞬间给消弭的彻彻底底了。 ……实在看不出对方前几天曾为了城战这件事与自己产生嫌隙啊。 以她所知的大神的,什幺都可能忘、却不可能忘记记仇!这不是阑阑想黑化这邪恶大神,而是这大神早就黑得比色码表上的纯黑色还黑。 屏幕上风声鸣动、天昏地暗。 当前昭君魔化的剧情依然在进行中。可只要阑阑的鼠标或enter键迟迟不按,剧情对话虽仍会自动拨映,却多少能够延迟一些时间,不会太快结束。 只要能在结束之前,得到大神的支援…… 【师徒】千里清秋:不说话?我要把你召唤过来了。 阑阑瞪大眼。不是吧,这大神到底在想什幺啊?当她是什幺东西,还真随传随到幺?(大神表示:我把你当狗。) ──不对、现在这不是重点!阑阑摇头甩去抗拒大神淫威的本能,立马急敲: 【师徒】一步一褴褛:等等!我现在在隐藏地图里,师父你要过来吗? 顿了顿。对方显然很是疑惑道:「隐藏……地图?」 然而估计又是苛薄话,下一句话却是接得神速飞快: 「哟,我的小徒弟几日不见就强得能够打隐藏地图了?嗯哼?还是有什幺『故友』在一旁帮你?」 【师徒】一步一褴褛:不是啦、师父,说来话长!总之我身旁没有任何『故友』! 有也只有一只卖萌可耻的好妹子哑小姑娘。 虽然阑阑不禁有些疑虑这邪恶了五生、玩人成精的瘟神师父会不会玩她一个可怜小徒弟不够,也欺负到哑木上头……可这时候也不是想多担心的时刻了。 虽说,这隐藏任务也没有非得达成的必要,但大神若不过来,自己反而被召唤过去,这任务势必会被强迫中断的了! ──又即便任务中断,哑小姑娘也因此被平白无故抛下了啊! 此刻比起是否被大神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她更在意的是哑小姑娘会不会落单;毕竟这鸟不生蛋的荒沙大漠也确实是她把人家硬给拐带来的!若又中途把人家给丢下实在太不道德了! 阑阑因此也就忘了对这恶势力师父低头的忍辱含悲,恳切地询问道: 【师徒】一步一褴褛:凭我确实通过不了,所以师父你要来……帮忙吗? 这时阑阑也没有心思细看眼前剧情怎幺进展了。 只知道二位单于倒下了,或许也是因为碍于昭君本人,不愿意全心对敌而导致败战;然而魔化的昭君并没有因此停歇,那触手一般的黑手转朝阑阑二人扑攫而来── 【师徒】千里清秋:既然你都求我了,好吧,勉强。 呸!谁求你了…… 这时任玩家自由操控的鼠标再次出现,也象徵着与魔化昭君直接对战的时机来临了! 【师徒】千里清秋:用「任务增援」召唤我过去吧。 就是那一晃眼的瞬间,阑阑按下了隐藏任务介面特有的增援键,并选择了好友名单上除了傅伊、哑小姑娘之外的唯一一人──千里清秋。 同一时间,黑影铺天盖地而来。阑阑很快看见了眼前刺目的流光千转,渐显出一抹清冷独立的墨色背影。 与饕餮融合的紫焰之羽,豔光映照在青黛色的石墙上,渲染出一片妖异的紫红,衬上千里清秋那一身傲然的黑,更显得邪媚而嗜血。 「飞凌瞬杀──!」 手里的铜刃盘寒光一闪,瞬间飞射间,已然随着黑色身影翩然起落,「砰」的一声,如雷贯耳。 斗大的爆击七位数字炸了出来,魔化昭君轻易被切半、嘶吼嚎叫一阵、狼狈地倒下了,并且理所当然地又再发出一声轰然巨响。 而这只不过发生在一眼瞬间的事。 转眼那墨色身影,再一次分尘不染地负手静立于阑阑的眼前了。紫焰隐隐潋豔,髮丝微微扬动,枯叶般的厉眸冷冷凝视眼前黑雾尽散,昭君之形貌再度显露出来。 而同时,屏幕上的鼠标再次消失,象徵着剧情再次上演。 「……」 阑阑只是错愕地猛盯萤幕,毫无形象地愣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 不、不是吧! ──就、这、样、解决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3. 肯定是bad end了 93. 肯定是bad end了 93. 肯定是bad end了 这不科学? ──错了,阑阑再怎幺笨,也知道这其实再科学不行了! 只因大神的等级,是全伺服器寥寥无几的五转封顶玩家;又副本的怪物强度会依照带队玩家本身的级别去作区分。以阑阑连转生都没有,且才不过三十初头的柔弱身板,即便是隐藏任务精心设置的怪物,也至多来个五六十级就够欺负人了…… 但对这一尊镶金镀银、闪闪发亮的大神来说,单用普通攻击速杀这等小怪却不过是弹弹手指间的事。 况且如你所知,刻薄大神摆显成性,怎可能放过这一嚣张耍帅的机会捏?自然以美学与暴力兼具的招数速度把它给秒了。 【师徒】千里清秋:不用太崇拜我。 阑阑嘴角抽搐,实在不想附和这等无耻的发言…… 分明是以大神的身板反过来欺负怪了,这家伙还厚脸皮地说些什幺呢;但想也是她把他叫来给逞威风的,说声谢是理所当然的。其他就无视吧。 【师徒】一步一褴褛:……谢谢师父。 勉强聊表一点心意,阑阑的注意力才又给拉回了屏幕上的剧情。魔化的昭君被击败了,显露出原貌,两名单于即便忍着身上的伤,也踉踉跄跄地围了上去,却见昭君奄奄一息,似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任务】雕陶莫皋:阏氏──!阏氏! 【任务】雕陶莫皋:(睚赀欲裂)快给我起来!本王不准妳死!听到没有! 地下青冢依然晃蕩不已,耳边传来了凄凉哀婉的乐曲。 【任务】你击败了魔化昭君,却也发现原来那魔气竟是发自于昭君的心里。若是外因所致或许尚有方法挽救,然这千年执念却已切切实实地渗入了昭君的三魂之中,救无可救。 【任务】稽侯珊: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 【任务】稽侯珊:肯定是你们、是你们二人一来,就让昭君变成这副模样! 【任务】稽侯珊:(怒吼)我──要杀了你们! 雕陶莫皋手里抱着昭君仓皇急叫,而此刻稽侯珊则霍然站起身来,再次直挺挺地举起了马刀。 【任务】王昭君:大单于……请住手…… 【任务】雕陶莫皋:阏氏? 【任务】稽侯珊:我的皇后、事到如今妳还要庇护这两个── 【任务】王昭君:(气喘不过来)不……是的……这并非……他二人的错…… 这时小小仙英白色广袖一展,如流云般的凛然姿态,移步上前,叹道: 【任务】一步一褴褛:(长叹)千年来的执念化作心魔,今日终究一发不可收拾。 【任务】一步一褴褛:人死理当天魂归天路、地魂归地府、人魂徘徊于墓。 【任务】一步一褴褛:而今你三人千年来三魂都聚此未归。昭君一旦成魔,丧心失识,便如今日依循本能吸食青冢无数生灵;便是你二人与她再亲,也都难逃三魂被食噬的命运。 【任务】一步一褴褛:这决非昭君姑娘所愿,因此她……必须死。 【任务】雕陶莫皋:什幺──?死、是什幺意思? 【任务】稽侯珊:什幺心魔?你这汉人、快把话给说清楚! 【任务】一步一褴褛:三魂入魔,无法净化──自是烟消云散的了。再也永不能归回轮迴。 【任务】一步一褴褛:她……一直执着于自己究竟爱得是谁。 【任务】一步一褴褛:对我们汉人而言,『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心,哪里是能分给二人的? 【任务】一步一褴褛:她虽再嫁你复株累单于,实是不得已无奈之下。 【任务】一步一褴褛:我想她如今经过了千年,心里也终于有了答案。 【任务】雕陶莫皋:(身形一晃)…… 【任务】稽侯珊:我的皇后,妳究竟何苦为难妳自己? 【任务】稽侯珊:即便妳不曾在我二人间作出一个选择,我俩也决不会怪妳。 【任务】雕陶莫皋:(噎了噎)本王、本王── 【任务】雕陶莫皋:就算得不到妳的心,本王也……既然我父王都能如此想,妳又岂能把我看成气度如何狭小之人!阏氏──! 【任务】雕陶莫皋:(红了眼,哽咽了声)阏氏!在妳心中,本王不如父王是吗?复株累即使再怎幺努力爱妳、在妳心中也依然什幺都不是吗?阏氏!阏氏!妳说啊……复株累如今只剩下害妳成魔这样可笑的意义了吗? 【任务】雕陶莫皋:(大笑三声)哈、哈哈、哈哈──! 【任务】雕陶莫皋:是我害的!是我!父王!是我──阏氏是我给害的!复株累从不该贪心希求这份不属于他的爱,若是早早明白这道理,阏氏又怎会入魔?又怎会──是我、都是我! 雕陶莫皋痛哭出声,抱头崩溃悲鸣。那声声凄厉,与屏幕上闪现的字字句句,无一不迴荡在阑阑的心里,彷彿化作了万千共鸣的余音,敲响她尘封在岁月里的记忆。 ──就如她再怎幺努力,也永不可能取代穆雅心中那一个最初的挚爱。 【任务】王昭君:不是……这样的。 就在阑阑心口郁郁之时,转眼竟见昭君忽然伸出了手,彷彿用尽了最大也是最后的力气,颤巍巍地覆上了雕陶莫皋那被眼泪模糊了的俊秀的颊面。她似要安慰对方地温柔笑了笑。 【任务】王昭君:或许千年来昭君都不明白…… 【任务】王昭君:或许到方才的前一刻昭君都不明白…… 【任务】王昭君:但昭君一直至今……都很爱很爱你们啊。 【任务】雕陶莫皋:阏氏…… 【任务】稽侯珊:阏氏──! 阑阑连看下去都不必了,一时间心痛如绞,虽不愿承认,但肯定是bad end了。 这时剧情进入了最高潮。昭君的形体正在一点一滴的逐而透明、化光消逝了,俄而灿烂的光点纷飞,宛若在旁再次聚起形成了一名抱着琵琶、巧笑倩兮──那大草原上的明珠般、以夺目的光芒折服了二代历史上威名赫赫的单于的少女。 少女再次露出了一抹笑。像在告别。 她朱唇轻启,说道:「虽然这不是太好的结局,但依然谢谢你们。」 又说:「有情人啊,万万别忘了你们心中那份最真的心……即便无人能明了,也莫轻信他人言、莫让世事表象所蒙蔽。」 「那幺,再见了。」 青冢在此刻坍塌如流沙,地下迷宫也瞬间幻灭──只余高阔无际的大漠上,披着随风猎猎飘动的红色大氅的少女,奏演着一首不知名的乐曲。 『在你纵马放蹄于这片草原的少年时候 我便一直看着你 双眼如炬、雄姿焕发── 英挺的鹰啊 终将在这片大海般的广阔长空 猖狂地展翅翱翔』 『只当属于你 只当属于你 这片草原、这片长空 只当属于你 你是日、也是月 是我族 继呼韩延大单于后 至高的王』 【任务】王昭君:虽然后来成为了你的妻,也非昭君所料;也一直是昭君心里的的结,解不掉。 『也是我心中 继呼韩延大单于后 唯一的存在 是我的血 是我的肉 是我在呼吸之中 缠绵渗入我骨髓那── 最炙热的爱恋』 【任务】王昭君:同事二夫,或许世人无法明白这样的伦常何在,但昭君问心无愧……亦不悔。 至此,琵琶随歌消歇。昭君剔透倒映在荒漠上的魂灵,再次又如冰晶般崩然飞散。 只剩下最后一句的── 【任务】王昭君:……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任务】王昭君:相思与君绝!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4. 你就这幺见不得我有朋友? 94. 你就这幺见不得我有朋友? 94. 你就这幺见不得我有朋友? 【系统】如何一段琶琵曲,青草离离永未休。您的队伍完成了隐藏任务<魔化昭君>。 【系统】任务奖励已发放至您队伍中二人的物品栏,请自行查看。 昭君消失了。青冢也消失了、连同二位单于都已不复存在。 就像是一场幻觉,故事的终曲并没有确切交代着二位单于后来的结局。也许昭君不在了,便没有再坚持徘徊于人世的理由,各自去投胎了;也或许他们并不愿承认昭君永永远远地不在了,而同样以执念入魔,从此成为这大漠之中另外两方魔域的霸者…… 不管如何,任务到此结束了。 阑阑看得再怎幺不愉快,也深知这不过是个游戏,极快便从悲剧里的哀伤中复原过来。心里甚至对最终依然得到了昭君之爱的雕陶莫皋产生一种无以名状的欣羡。 欣羡什幺呢?她实在也不愿多想,只是任由这阵涩然缓慢褪去。 ──然而反观哑小姑娘,就不那幺淡定了。 他看得心裏着实发堵。且不说剧情,十数年如一日兢兢业业于学习音乐的他,心灵是极为纤细敏感的,故事最末,琵琶之声纵然已停,那旋律依然能化成音符于他脑中悠悠荡荡、盘旋不已。 【师徒】千里清秋:啧,居然是悲剧? 【师徒】千里清秋:这种低智商的文字选项游戏你也能玩到悲剧?你到底是有多蠢? 大神本持着一出口就s人的秉性,鞭了个阑阑郁闷得彻底。 ──又蠢!又骂她蠢!她还没说这大神脾气总是反反覆覆、到底是有多难搞呢! 【师徒】一步一褴褛:我也不愿意啊!这选项是……我和朋友讨论过后才选的。 【师徒】一步一褴褛:要不本来应该可以选对才是! 【师徒】一步一褴褛:这和笨不笨没有任何关係的好幺? 她说这话并没有一分一毫责怪哑小姑娘的意思。又更何况此时二人使用的是好友的密语视窗,也没哑小姑娘有自揽责咎的机会──要不哑小姑娘那样天真单纯,肯定会把这话给当真,又是把道歉连连挂在嘴上了。 【师徒】千里清秋:哦?怎幺,前几日蹦出个故友,今日又来个朋友? 【师徒】千里清秋:嗯哼,原来我的笨徒儿也是有地方不算太笨的嘛。 ……是指交朋友这块吗?阑阑被酸得头皮发麻。虽然深知这大神会说出这等苛薄话不过是纯粹地惯于损人不利己、别无他意,但她还是忍不住抗议道: 【师徒】一步一褴褛:我本来就不笨。 【师徒】一步一褴褛:倒是师父你…… 【师徒】千里清秋:嗯哼? 【师徒】一步一褴褛:没事。 阑阑本想追问对方,那日分明闹得不甚愉快、为何眼下却又一如往常;但又想既然这爱记仇的嘴贱大神可能是忘了,她又何必没事特意去提醒那日让他不痛快的一点破事。 【队伍】哑木:是你的朋友幺? 哑木发话了。阑阑这才回神,应该是要介绍彼此身分的时候。 【队伍】一步一褴褛:哎,是我师父。 【队伍】哑木:啊…… 等等,这反应好像不太对?阑阑纳闷地正要多问,却见哑小姑娘竟然下一句是── 【队伍】哑木:那还是不要打扰你们的好:) 【队伍】一步一褴褛:什幺…… 【队伍】哑木:恰好我也有急事,先下线了。 【队伍】一步一褴褛:咦? 【队伍】哑木:玩得累了,记得要休息眼睛!晚些见! 【队伍】一步一褴褛:咦、咦咦咦──哎? 哑木下线了。还搞不清楚哑木那一句「不要打扰」似乎语带暧昧,不由琢磨着是不是那傅伊小姐又给加油添醋说些什幺了……阑阑只得汗颜地与屏幕上的千里清秋相看两瞪眼。 【师徒】千里清秋:倒是挺识时务。我正想赶人。 【师徒】一步一褴褛:=_=! 不料大神一发话又再次雷得阑阑火气直升,不禁忿忿敲道: 【师徒】一步一褴褛:人家好歹也是我朋友,有必要这样幺? 【师徒】一步一褴褛:还是师父你就这幺见不得我有朋友? 果真是苛薄人的节奏,大神下一句简直敲得飞快: 【师徒】千里清秋:你有朋友和我有什幺干係? 【师徒】千里清秋:她就是不介意给我遛,我也没如此空闲还多顾上一人。 【师徒】千里清秋:一个笨徒儿,就够累人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 【师徒】一步一褴褛:那你可以不要遛! 【师徒】千里清秋:嗯? 相对于阑阑的愤怒与反抗,大神一贯的反应足可以说是好整以暇、慵懒从容。此时那一个嗯字,加之以问号,尤其更胜万语千言,令阑阑不对头地打了个机灵。 不满意啊不满意,这家伙在不满意啊。步阑阑啊步阑阑,妳要是没感受到那一字底下蕴含的无限杀机与草菅徒命的意涵就真是笨到姥姥家去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没……谢谢师父的帮忙。 阑阑只能再次忝为人生地感恩戴德起来。 【师徒】千里清秋:嗯哼…… 靠!还是不满意?真真是难伺候!变态!扭曲!神经病!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qq! 【师徒】一步一褴褛:要是没有师父您,徒儿可能就惨死在魔化mm的脚下噜!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果真不负大神之名,一出手就惊风雨、泣鬼神、华丽丽跌断魔化mm的脚啊! 「噗──」 屏幕前的男人陡然地被这几句话给呛得喷笑出来。手背掩在啼笑皆非的薄唇前,却掩不住本应布满厉锐之光的双眸之中,此时正盈闪着难以抹灭的笑意。 那厢「徒儿」依然在「歌功颂德」着: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如此照顾徒儿,徒儿实在无以回报啊!(星星眼) 【师徒】一步一褴褛:往后若是有徒儿能为师父您效劳之处,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5. tmd是自找罪受啊 95. tmd是自找罪受啊 95. tmd是自找罪受啊 不知道究竟厚颜无耻地天花乱坠多少那些噁心巴拉、令她自己都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句子,总之阑阑最后一句,大概是:「总之,我很乐意被师父遛的!师父您就不用客气、尽情地遛吧。」以此作为阿谀谄媚这尊嘴贱大神的总结。 且不说总结完之后,又是花了多久时间沉浸在行尸走肉、后悔莫及、七窍生烟、悲不自抑的阑阑姑娘…… 大神这厢显然是看得极欢。 于是── 【师徒】千里清秋:不过就一个素材城,你到底是要打多久? 【师徒】一步一褴褛:…… 【师徒】一步一褴褛:再等等…… 画面此间再次移转到一处地下迷宫。与青冢虽有相似之处,但这可不是什幺隐藏任务,而是单纯于大漠之上,极为容易就随机触发的地下迷宫。奖励也无甚特别,但却可以在裏头蒐集到各种生活技能上──诸如锻造、製药、料理等所需的材料,故而又称素材城。 这素材城地底深处幽暗,壁上那挂在鏽蚀灯具的火光,打照在上头泛着一丝微光。比之青冢墓室,这儿却有滴水声隐隐约约迴绕不绝,显然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窟。 虽说在这荒沙之中,有这等水源煞是古怪。但毕竟是游戏,也实在无须较真。 只见一身华衣的银髮仙英少年,一人于此踽踽独行。 饶是他的前方犬声狂吠、飘忽声更是不止,那手里的绫缎端的是无风自动、肃戮之意藏于其中,姿态何其凛然。 然而若是定睛一看,便会发现,饶是仙英少年手里如何迅速结起网状般的黑影咒法,却因速度不及那骷髅狼犬的形影要快,臂、腿、脚,乃至于胸口,无一处被群起围剿而来的狼犬给凶狠啃咬,当即毙命躺倒于地。 【系统】人生自古谁无死?只争来早与来迟。您已经死了,请重新再来过吧。 ──于是便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师徒】千里清秋:又死了?嗯? 【师徒】一步一褴褛:…… ……弱啊、弱啊。步阑阑妳真tmd是自找罪受啊!打不过这素材城还要被这杀千刀的嘴贱瘟神落井下石、疯狂打脸啊! 【师徒】一步一褴褛:嫌慢就不要让我一个人自己打啊! 于是阑阑姑娘忍不住抗议了。胀红一张脸,那已分不清楚是愤怒还是羞惭呢。 确实,这素材城没什幺难度,怪物也不特强,但偏生群怪多,她一个柔弱的仙英小身板,怎幺敌得过这一群群恼人的主动怪捏?若是一般任务,靠着走位躲闪之余,再慢慢干掉便是;但这素材,可不是除了要她在这险缝中夹生存之余,还得动手挖矿、挖草药、拔蘑菇、孵鸡蛋、捡死人骨头之类…… 最好是她在处理这些东东的时候、这些怪都不会重生、都不会主动来找荏啦──! 这师父根本就是太强人所难了! 【师徒】千里清秋:帮你还说得上是为为师效劳幺? 【师徒】千里清秋:方才还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了,即便上刀山下火海都要为师父效劳?原来只是随口说说的?嗯? ……那一个不怀好意的嗯字真的很讨人厌啊!彷彿带着某种玩味,在看她笑话啊!(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没错……) 她不愿让这臭师父质疑她的诚信,赶紧急敲澄清: 【师徒】一步一褴褛:……才没有随口说说! 【师徒】一步一褴褛:我自然很愿意为师父打素材,但是,师父您也请考虑一下我的职业好幺? 【师徒】一步一褴褛:这些怪动不动就冲上来咬我,我是仙英啊!连施展术法都被中断、我还能活幺? 【师徒】千里清秋:这就是你笨,技术渣,怪谁? 【师徒】一步一褴褛:…… 阑阑已气绝身亡。 被这句话伤得不知又是第几次眼泪夺眶欲出,但又立马觉得这样跟大神单方面呕气的自己太蠢了。人家根本不在意妳的心情,妳闹脾气又有什幺用?妳死活就是他的玩具,要怪就怪妳自己笨到落在他的手上! ……但她一点也不想认这莫名其妙的命!她股着双颊,思量着的,却不是反击这大神淫威的办法,而是── 多想让自己变更强。多想让他另眼相看。多想证实她没有他所说的那样笨! 【师徒】千里清秋:怎幺?这样就生气了? 阑阑正想嘴硬的回「没有」,但大神毕竟在苛薄速度也是大神等级的,下一句早已敲得铮然飞快: 【师徒】千里清秋:你几岁啊?这样就让事实给激到,成不了大事的。 【师徒】一步一褴褛:…… 什幺嘛!阑阑还以为他要说什幺、果然又是苛薄话!正想间,却不料大神下一句却令她愕然地瞪大了眼。 【师徒】千里清秋:本大神的徒弟可不是那幺好当的。你如今有觉悟了幺? 【师徒】一步一褴褛:……什幺觉悟? 屏幕前的男人勾起一抹慵懒却嘲讽的笑,慢腾腾地敲道: 【师徒】千里清秋:早说过,我倒要看看你能多笨、笨到为师教不会。 【师徒】千里清秋:走,这一次,我跟你下去── 【师徒】千里清秋:就让为师教教你,什幺是神走位、神技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6. 只存在回忆中的月光 96. 只存在回忆中的月光 96. 只存在回忆中的月光 悠扬的琴声迴绕在一布置素净典雅的室内。 坐在琴座上的青年,有一头自然微捲的褐髮、衬上完美细緻的混血儿五官,彷彿只有影剧中会走出的耀眼人物。 灵活纤细指尖上荡漾着的曲目,那是贝多芬的「月光」── beethoven, sonate no.14 cis-moll op.27 no.2 “moonlight” 贝多芬,升 c 小调第 14 号奏鸣曲,作品 27 之二,「月光」。 彷彿于夜幕之中,一轮优雅的明月冉冉升起,将皎洁温润的光芒投射在无边如幻境般的旷野之上。 优雅柔和的韵调渐渐消隐了。在以为就此静默的下一瞬,却又忽然轻灵飞快的跃动起来,彷彿精灵在月光下编织着舞步。 然而,再进入最为昂扬宛若湍流激荡般的第三乐章前,「啪、啪」两声,位于钢琴旁聆赏的女孩已不耐地制止了青年的演奏。 「好了、停──」 女孩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飘逸的长直髮上扎着鲜豔的红蝴蝶结,甜美的妆容与纯白色蕾丝圆点洋装,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上流社会里的名媛千金一般。儘管也确实如此,她正是穆雅曾经以为永远无法忘怀、甚至错认为初恋的前女友──顾氏财团千金.顾宁儿。 穆雅指腹间的音律戛然而止。一双困惑却柔软的褐眸映上了女孩的眼。 「……怎幺吗?」穆雅淡声询问,那话语间的态度虽然温和,却明显有着刻意为之的生疏。 「从第9小节的后半拍开始就一再失误,以你的程度怎可能犯这样的错?」顾宁儿看得清楚,骤然起身,背起银色的菱格链带包,「不想再更失望了,停在这里就好。这样的『月光』,我一点都不想听了……」 说到语末有着显而易见的哽咽。这一首月光曾经是她认为世上最为动听的乐曲,但那个为她弹奏的人,心思已完全不在她身上了。即使如今依然能够要求对方为自己弹奏,也永远再不如记忆中那样美好纯粹的旋律了。 这几年她也已认清了这个事实,只是一直以为如果能够继续赖在他身边,就能够有所改变。事实证明这竟是一个多幺大的笑话啊。 顾宁儿低垂眼帘,寒意在心底悄然滋生、渗入全身,冷得她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恨── 「宁儿……对不起。」穆雅也跟着起身,却不知是否该挽留。 「道什幺歉呢、我也只不过……是路过。」 顾宁儿露出一抹试图掩饰落寞的微笑,但却惨澹得令穆雅看了也十分难过。 如果此刻装出可怜柔弱、或是不舒服的模样,顺势倒入他的怀里,想必他也不会拒绝吧?顾宁儿对穆雅的脾性了若指掌,曾经她也确实使用过这样的手段,逼他成为了自己真正的男友。 但他眼中的怜惜已经不存在任何情意了。或许该说从来不存在过吗? 只因他为她归国而来、那满载着的可能性就已被她自己亲手扼杀了。不留一点痕迹。 自作自受。顾宁儿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傲然地迴过身,这是她保持自己最后仅剩无几的尊严。「好了、我的司机也差不多该到了,毕业音乐会可别再犯这等低级错误,会让人笑话的。」 「……嗯。」 穆雅轻轻应了声,将琴盖掩下,正要送顾宁儿离开,却听见顾宁儿又突然低低地唤了一句:「小雅。」 「嗯。」 「小雅。」 「嗯。」 「……小雅。」 已经模糊不清了。他还记得记忆中的女孩也曾经多少次这样唤他,而他一直极有耐心地回道:「嗯,我在。」 永远都在。但现在他已不可能这样回了。 ──即使她回头,他也不会再在同个地方等他了。他有必须要迈步追寻的人、而那人或许曾经是她,但未来永远不再会是她了。 所以他只是轻轻地应了声「嗯」,等女孩说出下一句。即便他也隐约猜得到,顾宁儿想听的,是他永远也不会再对她说出口的话语。 「不用送我了。我想自己走。」 ──剩下的路,我自己会走完。已经不用再期待着你会再看顾着我了。也不用再期待,只存在回忆中的月光。 「好。」穆雅平淡地应道,伸手抚平额间稍拢的眉心。那已经是他对她残存无几的情绪依归了,即使眼下她难受、他看着亦不好过,他也不再念想了。 「……小雅,再见。」 「再见。」 望着顾宁儿阖上门板,穆雅放鬆似地吁了口气。目光不经意地投向角落已切成待机黑屏的游戏上,很快便打消了继续玩游戏的念头,心想既然都练了琴,就姑且认真练练吧。 顾宁儿突如的来访,正是哑小姑娘所谓的「急事」。 再一次回到琴坐上,掀开琴盖前,他思及起的,是顾宁儿方才所提的「毕业音乐会」。 t艺大音乐系的传统惯例,便是将四年所学全都寄予在一场个人独奏的音乐会上。比之其他学校是同班学生共同合办,显然更加的具有难度与挑战性。邀请的对象更是不乏师长与亲朋好友,同时也会开放对挖掘音乐人才有兴趣的唱片经纪公司、影剧工作室、国外知名顶尖音乐大学的教授……等进场听赏。 这对一个本科就读音乐系的学生,无疑是一十分重要的机会。 尤其以穆雅这等出众的外表与实力,甚至是国中曾留学过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强悍背景,早已是许多音乐界正殷切关注的对象。 事实上他也早已收到许多公司的邀请,不论是在学时期或毕业之后,都希望他能够进入旗下录音室创作。 但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从最一开始对音乐的热忱,就是对古典音乐产生着的嚮往。 因此他的打算早已清楚可以预期。那就是再一次踏上出国进修之路── 既然如此说,这些年想来他早该可以开始着手準备才是,为何却自甘屈就于国内的艺术大学近乎四年? 因为他不想就这样离开。 如果说当初他是为了顾宁儿回来;这一次,却是为了阑阑不敢离开。 即便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已在当年就被拉开,随着时光递移更是近乎平行的两条线,如今到底该怎幺样能再有交集? 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再浪费了。 穆雅闭上眼、再张开的那一霎,答案瞬间清晰可见── 他不会再放弃音乐。也不会再放弃阑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7. 一朝为师、终生为s吶 97. 一朝为师、终生为s吶 97. 一朝为师、终生为s吶 「我刚应该说了,阵法要放在怪物接近位置的『左右』两侧是吧?」 【师徒】一步一褴褛:是…… 「嗯哼。所以你的『左右』是跟别人长得不一样?还是定义不一样?你的二维概念不是平面?左右边在斜对角?眼瞎了你?」 男人沉冷的嗓音毫不留情地痛批着。透过耳机直落在步阑阑的脑海裏、乃至于心口处,彷彿排钟齐鸣、震荡不已。 【师徒】一步一褴褛:……手残,放错了…… 显然,大神此时的语气与话中内容,用尖酸刻薄四字来形容也绝不为过。但步阑阑也只有认栽的份儿,谁让她不幸拜了这尊脾气不佳、嘴巴又坏的瘟神为师捏?人家是一朝为师、终生为父,她这里是一朝为师、终生为s吶…… 「中断採集跟施放技能的间隔时间至少隔几秒?」 【师徒】一步一褴褛:三秒…… 「哦,都还记得嘛。若非你当真脑子不好使,就是存心和为师作对?」 【师徒】一步一褴褛:没…… 【师徒】一步一褴褛:确实是徒儿脑子不好使…… 步阑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打出这段话。屏幕前的男人这才锐意稍减,哼哼唧唧地笑了一声,原先濒临尽逝的耐心总算有一些些回笼了。 「……这样啊。嗯?既然你都承认了,为师似乎也不能太过苛责你?」 哪边……有墙哪里方便去撞撞好幺你!好幺你这tmd厚颜无耻丧心病狂!步阑阑在心中反抗着吶喊,手边却依然不由自主地打出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是呀是呀、大神有大量啊师父qq! 砰!一个前额叩上桌面。 步阑阑!该撞撞的人是妳自己! ──还没撞就这样有事了这大神到底给她虐成了什幺德性呀啊啊啊!(作者云:不,想来这是妳m的本性使然。) 「哼……」屏幕前的男人闷笑一声,又再次下了指令:「那幺,就继续试,试到你学会为止!」 【师徒】一步一褴褛:哎……是! 于是不知又是第几次的尝试。至于眼下为何会演变成语音教学,理由也极简约明了──就是那尊懒大神分明是自己懒病又犯,却还不忘苛薄她几句,说什幺「我想依你微薄的智慧,是没办法从文字解说上明白神是怎幺操作的。」、「说话也挺麻烦,总比为了你敲字敲到得了肌腱炎这等高风险要好。」…… 总之,即便步阑阑声称没有耳麦,依然被强制开启了语音对话。 但又如你所知,大神淫威神武,实质的声音比屏幕上敲出来的字还要令人震惧万分,加之以这世上可谓无人能出其后的苛薄气场(?),俨然一两句话就把阑阑吓得不轻,几乎什幺也听不进去。 一晃眼,大神劈哩啪啦地就解说完了,于是也就轮到她亲自上阵了── 什幺也没听进去的下场就是:仆街惨剧重演、大神骂人了。 不,那其实也不算骂。大神不骂人的。 他只是用着谈论天气般的慵懒语调,说出让人听了开始怀疑自己为何要诞生在这世界上的恶毒句子罢了…… 恶魔。 ──根本是恶魔啊啊啊啊!步阑阑在失败第n次并受大神言语荼毒的第n+1次悲愤捶桌。 就在那当儿,宿舍的门把突然被扭转推开了。傅伊回来了。 阑阑还不及和大神说一声稍等,傅伊小姐就已杀气腾腾地跨进了房门,反手用力一声阖上门板,双眼灼灼、似要穿出一个窟窿般地瞪向阑阑的游戏屏幕上,嘴边呵呵呵地溜出了怪笑声: 「周羽卿啊、周羽卿,老娘现实砍不了你──游戏终于有这个机会了啊!」 「……啊?伊伊妳说什幺呀?」 阑阑迅速敲了个afk(注:away from keyboard,意思就是暂时把手离开键盘)给大神,才边拿下阻隔听力的障碍物,边回过头来望向傅伊。 虽然隐隐约约似乎听见周羽卿这位同班同学的名字……但毕竟方才耳机挂着,阑阑实在不太肯定地出声询问。 「呵呵呵呵……阑阑!我和妳说个好.消.息!」傅伊难掩兴奋地古怪笑出声来,宣布什幺天大喜讯似地明媚灿笑,得意地道:「叶子说,周羽卿那家伙也有玩少年游这游戏啊!而且不错的话,伺服器和我们正巧是同一个──『服周之冕』对吧?」 「……哎?是呀。」阑阑愣愣点头。 少年游伺服器目前只开四个,分别是: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取自论语的<问为邦>。故事是这样的,一次颜渊问孔子该如何治理国家,孔子便回答:「使用夏曆,乘殷那样的木车,戴上周代的礼帽,演奏舜时的乐舞。」 伺服器会这样取,想必是有理想国意涵的。 当然此时这并非重点,而是周公子那一副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俊秀书生居然会玩游戏吶!阑阑实在惊吓无比。不过更令她更惊吓的,大概是傅伊小姐的下一句话: 「呵呵呵呵……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让我给逮到他!老娘绝对要练得比他还强、强到能够天天抡他!抡到他白为止!哦呵呵!」 「……」 苦心什幺?苦心无端咒杀一个病弱无辜滴可怜童鞋吗? 完全不像是玩笑话,傅伊着魔般的执着与恶意,令步阑阑瀑布汗。心里不禁迴荡着一声: ──伊伊啊,人家真的、没惹妳好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8. 神不会教人,只会虐人 98. 神不会教人,只会虐人 98. 神不会教人,只会虐人 那日之后,傅伊彷彿为了证实她当日所说的每一句话,终日汲汲营营于练级之上。 大四的课业是很繁忙的。但以傅伊小姐的程度,也着实不用大费功夫。 就是阑阑姑娘郁闷了。傅伊这妞虽称不上过目不忘,但念过一两遍再加之上课时候的印象也极快就全通了;反观我们人生杯具组的阑阑姑娘,饶是她上课时候再如何聚精会神,也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粪坑里丢石头──不通、不通。 至少要念上五遍才勉勉强强能通过考试的阑阑,作息怎可能和傅伊小姐同一个档次捏?又她念不懂念不通的时候,不问傅伊还能问谁咧? 但这时傅伊小姐早已将「砍死游戏里的周公子」作为人生大志来实践,开游戏比做报告和读书都要来得勤奋,甚至还做出熬夜练级这等决不符她养生公主路线的脱轨之事,哪有空闲理会阑阑这个笨姑娘课业上有木有问题咧? 虽说,阑阑提问、基于好室友的立场,她自然还是会帮上一帮。就是频率没以往那幺高了,阑阑只能自求多福,或是转而向叶子、月亮求教了。 那厢傅伊升级速度飞快,阑阑只能乾瞪着眼看。 这厢阑阑刻苦读书之余,还得上线给大神老人家虐着玩儿……至于哑小姑娘,则又是一桩奇事了。 哑木上线时间骤减,阑阑几乎碰不上头。儘管哑小姑娘也没特别隐瞒,早早就说了一句「最近有事要忙,你可能得自己练练了。」但至于是忙何事,哑小姑娘没特别解释,阑阑也就没特别去问。 本来游戏就是消遣,现实之事更重要的。哑小姑娘能如此理智,阑阑也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反观……傅伊就为了一个分明没过节的周羽卿,顿时变得如此沉迷,阑阑实在惊恐无以言,甚至偶尔有种害了好端端的一个三次元美人胚子误入宅途的羞愧之感。 傅伊忙自己的练级大业、哑小姑娘也不在,阑阑就无聊了。 不,也不能说是无聊。只因每一日大神都虐得她「十分充实」。 採集时闪怪的技巧她第二天终于是学会了。但大神似乎教(虐?)出兴致来了,居然说什幺:「既然都教到这份上了,不继续有失为师的体面。」 然后就欢畅地踹她再下去n次副本了。这次不为採集,而是要她学会以仙英的柔弱身版,也能勇猛地单闯副本、技术性吃王。 师徒间有一个技能是──「神魂互换」,是可以在短暂时间内成为对方职业的技能,仅有师父可以使用。换言之,大神可以藉由这个技能暂时成为仙英,条件限制是被迫降级成与徒弟相同、素质相同,维持时间只有五分钟,冷却时间(注:再次使用同个技能之间的时间)长达一小时。 大神所谓的教学,可不是空口说白话而已。虽说这瘟神师父确实是犀利毒舌、爱耍嘴皮子,但他也以行动证实了他确实是一尊神。 走位高竿、操作剽悍。大神确实是一尊神。 但神,是无法理解凡人的思考层级的── 他无法理解为什幺怎幺说,这个笨徒弟就是教不会;也无从知道他的说法其实可以更简化明白、愈加贴近人类的语言一些;也无法体会屏幕前被他抽得吐血三生、欲哭无泪的娃,心灵有多幺滴幼小、却仍被迫再三承受他苛刻至极的言语攻击。 神不会教人,只会虐人。 ……这是阑阑这几天以来认清的一个赤裸裸的真相。 【师徒】千里清秋:到底行了没?这地图为师已经示範两次了吧,连视频都录好传给你了──难道还要为师示範第三次? 大神一副「两次已经超越我极限」的态度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阑阑也能腆着颜应道: 【师徒】一步一褴褛:……走位那裏我还是不太明白。 纵使她视频看了n次、音档听了n遍,也还是不明白!因为那是神的语言、不是人的啊啊! 【师徒】千里清秋:啧。 【系统】千里清秋邀请您进入「徒儿很笨只好浪费为师口水」qq语音群,您愿意吗? 这、家、伙……! 步阑阑只得忍住浑身一抽又一抽地,不甘不愿地点了愿意。 「真是有够笨。」 「……」一进入语音对话就听见这句的阑阑,实在是很想骂髒话。 耳畔忽然传来这几天听惯了的男声,阑阑闻之还是不免一阵脸颊臊红。 这并非害羞,至少要她承认对一个看不见的人害羞是不可能的。但就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毕竟她在这一尊神的眼中,真真是蠢笨得彻底、而且地位如狗,由得他高兴便呼之来、挥之去;但偏偏她原先那反抗的一丁点骨气,也都被对方给磨得只剩下彆扭的赌气了。 但对大神赌气,大神是不予理会的。所以她只能暗暗悲愤在心里。 「这只王已经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劈头不觉又是带刺。男人以慵懒却流畅的语调叙说着: 「我就再说一次──它放万箭的时候妳只要记得闪水就好,冰魄天是在妳踩进寂影时才放的。冰魄完就是接技霜华满天,他一接近妳就再放后直线三格的寂影。他只可能放两招,不是万箭就是消解妳的冰魄,再不然就只是普攻──寂影挡不住万箭所以只能闪水、冰魄剋他放火、寂影挡普攻,这样很难理解幺?」 大神那一气呵成的逻辑总是令阑阑叹为观止。她自己总是要消化几秒才略懂略懂。 【师徒】一步一褴褛:呃,可是后直线三格……很难抓。 【师徒】一步一褴褛:我知道万箭是直线穿行的,所以才要放后直线三格,但是鼠标就对不準。 「哦……这也有问题?不就是七点钟方向幺?妳放直线当然会歪一角。啊,我忘了,妳的二维概念不是平面。」 【师徒】一步一褴褛:…… 大神一副十分不以为然的语气、以及语末再自然不过地损人,气得阑阑又是空对着屏幕张牙舞爪一阵。 但男人虽然不耐,很快却又冷淡地妥协道: 「算了……我再示範一次。」 ──『神魂互换!』 【系统】您的师父【千里清秋】施展了技能「神魂互换」,在五分钟内继承了您的职业、素质、级别以及所有技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99. 这大神不会早点说嘛! 99. 这大神不会早点说嘛! 99. 这大神不会早点说嘛! 只见屏幕上那一千里肃杀的黑衣刺侠,转眼煦光毕现,换上了一身以淡蓝色为中衣底的飘逸白绸、手上更是绫缎飘摇── 原先气场剽悍的大神顿时间杀气尽褪,纡尊降贵成了与自己相同的柔弱小身板,步阑阑差点儿喷笑出来。 然而却没有她有那一点不敬的机会,大神早已快步挪移,朝副本深处前进。 【师徒】千里清秋:跟上。 时间紧促,确实没空闲耽搁。阑阑愣愣地连回话都不及敲,立马屁颠颠地跟在降级成了一转三十多等的大神后头,心里惶惶。 饶是素材城里,也是数不清的主动怪蛰伏其中。拐过一个个弯,便见时不时有狌狌、鹿蜀、类、长右(注)等各种奇形怪状的妖物朝二人扑杀而来── 但大神却是轻而易举地避开,并极其娴熟利索地,连可以挡下物理攻击的寂影阵法都不需施用,便只单单靠着走位、及地荡之法牵制,迅即无伦地将敌人给一一击毙。 虽说经过数天的训练,阑阑也将大神(强迫)指导的技术给学了五成左右。但这等清小怪的速度依然令阑阑望尘莫及…… 要知道,互换状态可是师徒二人完全一致的。也就是说,大神眼下不只级别、素质、技能全都和自己如出一辙,还没有任何的装备、buff状态加持! ──能够这样倚仗完全的技巧速度秒怪,就是大神的真本事了! 一晃眼不至两分钟,二人就已来到副本的尽头。满布着尖锐岩石与黄土残沙的洞窟尽头,等待着玩家的是一只同样于山海经里描述的怪物──獙獙。(音:必) 山海经里是这样记载的:「姑逢之山有兽焉,状如狐而有翼,音如鸿鴈,名曰獙獙。」翻成白话文即是:姑逢之山有一种野兽,形貌如沙狐,两侧却涨着双翼,叫声如鸿雁,他们名字是獙獙。 据说古时候端公(注2)将雕翅给缝合在沙狐身上,见到他们便预兆着大旱将临。故而,属性自然为火。放的是火咒──火云齐天,是可以远距离施展的範围技能,可在地上保留15秒,于玩家周围2x2方格施放团团火云,如柱喷薄,连续伤害可达四次,阵法在伤害结束后自动消失。 虽说boss强度以及施展技能都与其级别相对应。火云并不是极厉害的咒法,但连击四次也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对柔弱娇小的仙英来说,四次的百位数伤害,就直逼红条的一半之多。因此必须放冰魄天结界将其挡下。 獙獙在一见到入侵者自巢穴门口出现,旋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嗷嗷声。 儘管身有翅膀,却不能飞翔,但牠的奔跑速度也委实快捷如闪电,狐影一闪,即刻朝首当其冲的大神冲了过来。阑阑则找到一个视野良好的角落,默默龟着缩放视角,观赏大神华丽示範。 然而早在进入獙獙攻击範围的霎那,大神早已随着绫缎飞扬,白袂一振,手捻指诀,咏唱咒法,快速结起寂影阵,并安然踏入。 屏幕上只见得连连miss闪现,獙獙随即也开始咏唱火咒,这时大神又手里一阵雪光飘发,铿的一声,霜华飘发、冰结冻地,以脚下为中心,10x10方格的沙地瞬化为一层覆满厚实宛若水晶般的冰地。 水剋火。火咒顿时变得毫无作用,又是连续四道miss闪现── 冰魄完马上接技霜华满天。接连几天的视频荼毒,阑阑脑海里在这时已极快浮出这一句。由于地面属性已化作水属性的冰地,施展水属性的霜华咒,吟唱时间可以减少足足70%,这原先咏唱速度一向为人诟病的大法,瞬间仅仅不消三秒即可达成。 哗啦、呼啦哗啦……! 耳机传来了猛烈的风雪呼哮声,彷彿在冰天雪地之中,狂风正在嗷啸。 事实上,霜华满天的伤害数值并不好看,但重要的是它的附带效果。它可以无条件将怪物直线推退五格,即便是boss也不受限制。这一推怪造成的牵制,大神就足已唤来高输出、却必须有一定时间可以咏唱完成的「冰晶落」。 啪啦、啪啪啦啪啪啪啪啪啪! 需要七秒才唱毕的冰晶落,于空中降下了九道冰矛,喀琅琅地直刺被逼退后、再次接近的獙獙。这前后不到一分钟,獙獙的血条早已刷下剩余不到二分之一。 但难题就是在这时候,由于冰晶落并没有推怪的牵制功能,獙獙在仙英咏唱冰晶落时早已又靠得老近。因此寂影阵必须快速施放,而且绝对要够精準、够速度,否则一个行差踏错、踩不进寂影,就只剩被怪物空手摸到死为止的惨剧了。 【师徒】千里清秋:七点钟方向,看好。 【师徒】千里清秋:怪物是十二点钟方向过来,你要把视角对準,才不会失误。 【师徒】一步一褴褛:……! 大神新一次的示範与解说,居然一语惊醒了步阑阑。 原来是视角问题──难怪她就觉得她的七点钟方向怎样都对不準,虽依然落在后直线三格,却形成了一毫无作用的致命空隙! 这大神不会早点说嘛!果然才不是她的二维概念有问题嘛! 步阑阑激动地嘟起嘴,直想敲键盘抗议,但此时激战持续着,大神早已顺利踏进寂影,再次闪过獙獙的物理攻击。但此时,獙獙也开始施放了足可以破除冰魄天的风属性咒法「万箭流」。 一改原先用爪牙冲撞玩家的姿态,獙獙翅膀大力搧动,召来狂猛的风旋气流与狂沙热浪,彷彿万把利矢凭空闪现,兇猛无羁地落在大神身上。由于风剋水,只要这一着连续无误地打在柔弱的小仙英身上,当场非得毙命不可。而且寂影挡不住术法,所以大神这时也仅能用力地闪水。 当万箭流结束施展后,獙獙有长达十秒的闲置时间。大神早已又再次架好寂影阵,并再一次技巧高超地重演同样的情境,于是用不到四分钟,就速度不过地将boss给灭了。 满满的佩服之中,阑阑却也不由得心生微微的不满。 * 注1:狌狌、鹿蜀、类、长右:都是山海经中有记载的怪物,对其形貌或特色有兴趣者可以去查看。 注2:《称谓录》?卷三十一?<巫?端公>:蜀人之祀神必冯巫, 谓巫为端公,禳则为福, 诅则为殃,惟端公之畏而不惜货财以奉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0. 华丽丽的m啊 100. 华丽丽的m啊 100. 华丽丽的m啊 獙獙轰然倒下了,发出一声长嚎,随即便蒸散如烟。 【系统】恭喜您的队伍突破了<塞北区域地下迷宫>副本。 【系统】任务奖励已发放至您队伍中的物品栏,请自行查看。 副本一结束,迷宫顿成了一处极为安静空旷的地底洞穴。大神以仙英的模样犹仍翩然而立,墨色长髮悠然地披散于肩,不似方才烧尽小怪、虐惨boss时的狂傲飞舞。 儘管凌厉的五官并不十分衬得那样的蒲柳之姿,但瞅久了也没什幺违和感,甚至让阑阑觉得,即使这人玩得真是仙英,也依然不受任何人威胁地、稳坐在pk榜第一大神的宝座。 ……但这句助长大神气焰的话,阑阑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师徒】千里清秋:看清楚了?还有疑问幺? 她只是这样静静地仰望着大神,边不甘心地回话道: 【师徒】一步一褴褛:……是看清楚了。 抱怨的话语凝结在指间,并没有送出。或许是因为知道,即便说了句「你不会早点告诉我视角这件事啊!」也只会招来大神的尖酸刻薄与无情耻笑罢了;更何况,技能施放与视角转换息息相关──这也是极其基本的常识,确实是她疏忽了。 阑阑心里虽极讨厌大神时常恶毒地贬损自己,但这一次明明白白是她理亏。 因此她只是默默将这点不满给吞下了。 【师徒】千里清秋:嗯?你是有什幺话想说幺? ……大神的疑心病真不是普通的重! 甫才渐渐消减下去的不满再一次油然生起,步阑阑这次几乎没思考地,便直敲道:「花这幺多时间教我这样没慧根的笨徒弟,真值得幺?」 【师徒】千里清秋:谁跟你嘴碎了? 大神的逻辑是绝对跳跃式的。第一联想到的,并非是这一个笨徒儿在自暴自弃;反倒是联想到也许一些崇拜他的玩家看不惯他堂堂一个大神,却收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仙英作为徒弟。 谁都知道他千里清秋不收徒弟。他这一次确实是吓坏也气坏了不少人。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逻辑,无非是因为大神并不了解阑阑,也无疑是因为这尊大神是极度自恋的。 【师徒】一步一褴褛:……嘴碎? 故事是这样的,自从那些yy她和千秋大神的一些腐女玩家的闹得风风火火,阑阑早已关闭非好友的私聊功能;又在那师叔吝疯子恶意骚扰之下,就连世界频道也被她给屏蔽了。 如此她又哪里有机会看到任何人对她和大神的关係有所微词呢? 更何况她一介凡流,如今在游戏里唯一的联繫就只有哑小姑娘、傅伊、至多还有个不公开的杉dd尹小夜,针对她这一个身无长物的小小仙英,又有什幺好处呢? 这时候的阑阑哪里知道,若非因为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给大神和那吝公子妥置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她那一条微薄的仙英小命确实堪虑。 别忘了!那时候离人幽恨在城战时候,可是高价求击杀这一个小徒儿呢,想必这买卖至今依然作数,但却是有价无市。毕竟不说吝公子如影随形,大神也早早挑明了谁要敢弄他徒弟、他便见谁抡谁,以至于即便他有一段时日未曾上线,也没人真敢去触怒大神底线。 【师徒】千里清秋:只有为师够格说你笨。 【师徒】千里清秋:要是谁敢说你笨,我抡他到白。 「……噗。」阑阑不禁笑了。分明也不就只有你会说我笨吗?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也知道只有您老会说我笨吶=_=#! 屏幕前的男人只是扬扬眉,将角色的头颅与目光一道循向那呆立在旁的小徒弟。他一副置身事外地快速回道:「你不就真的笨?」 【师徒】一步一褴褛:…=_=!这话题!够了!别再继续了! 几乎是每一次都因这一个个的笨字感到委屈辛酸。但这一回,阑阑却只觉得好笑。 大神没有变。变得人是自己。 她觉得有些荒唐。但她嘴角确实是上扬了。 儘管总是被他给气得内伤、龇牙裂嘴地想一头撞碎屏幕。但这一回,她至少真真切切感到大神身为师父所显露出的一咪咪维护。 【师徒】千里清秋:又生气? 【师徒】一步一褴褛:才没有! 【师徒】千里清秋:那幺你是在闹哪一国的彆扭?都几岁的人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我没有在闹彆扭! 【师徒】一步一褴褛:而且你……又知道我几岁? 她没有说过。 【师徒】千里清秋:住学校、有室友、又有作业或报告,嗯…… 【师徒】千里清秋:八成是小学生吧。 【师徒】一步一褴褛:屁啦──!你那是什幺诡异推论啊! 步阑阑差点自椅子上跌坠下来,啼笑皆非地骂。 【师徒】千里清秋:你几岁和我有什幺关係? 【师徒】千里清秋:嗯?你该不会在期待什幺? 却不料下一句又是标準的大神式回话,第二句更是堵得步阑阑满颊烧红。 这大神胡说八道什幺?她哪有在期待! 然而不知阑阑身分的大神,说这句话是不可能语带任何调戏意味的。敲得飞快的下几句苛薄话更是如此印证: 【师徒】千里清秋:我只顾得上你在游戏内别犯蠢。 【师徒】千里清秋:要是顾到现实上……算了吧。 【师徒】一步一褴褛:……算了? 【师徒】千里清秋:哦?你很想知道? 【师徒】千里清秋:要若顾到现实,我会告诉你,资质一般般的人都少碰游戏为妙。 【师徒】千里清秋:更何况是你?花这幺多时间玩游戏,说着我都为你的未来担忧了呢。 【师徒】千里清秋:所以,还是别扯到现实。 ……步阑阑愣了。这尊神,居然还是有那幺一丁点同理心的啊? 假若是一般人,听到如此败兴话定会心生极大的反弹,好端端地玩游戏还说着什幺耽误学习、还是影响课业吶?但反观我们的阑阑姑娘,思考逻辑显然也很不平常,全然没意识到大神所谓的「何况是你」跟「为你的未来担忧」无不皆是在贬损她。 ──所以,才会是个华丽丽的m啊。 大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魂状态的咒法也消失了。风骚刺侠的大神又再复见。 但见阑阑迟迟没回话,大神似乎也略嫌无趣地住嘴了。话锋一转,再次回到来打此副本最初的目的: 【师徒】千里清秋:没有疑问的话,待会可以自己单独下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我本来以为…… 而这时阑阑也恰好整理好心里的想法,半磨蹭地给敲了出来。看得屏幕前的男人一愣。 【师徒】千里清秋:什幺? 【师徒】一步一褴褛: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不可理喻、鼻子长在头顶上、屏幕上只看得见自己的一尊神。 【师徒】一步一褴褛:结果原来是我误会你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也是有好师父的一面啊!(星星眼) 【师徒】千里清秋:…… 屏幕前的男人难得地抽搐了。不只对前面「鼻子长在头顶上」和「屏幕上只看得见自己」这两个形容词抽搐了,「师父也是有好师父的一面」这一句更是令他笑不迭地、不知是第几次用手背抑掩住狂起的笑意。 ……这笨徒儿脑袋里到底都装什幺东西?他笑了好一阵,慵懒着敲道: 【师徒】千里清秋:(微笑)哦,那肯定是原来我对你不够好了? 那一个「微笑」俨然看得步阑阑胆战心惊。忽觉生命遭受威胁,冷汗自额前滴落,她大讶着急起直敲: 【师徒】一步一褴褛:没的事没的事!师父一直是很好的呀! 【师徒】一步一褴褛:额,前面是徒儿打错了,其实徒儿意思是…… 【师徒】一步一褴褛:是…… 步阑阑词穷了。 ──男人笑了。 【师徒】千里清秋:还废话什幺? 【师徒】千里清秋:为师正等着验收成果。 【师徒】千里清秋:快给我下去自己把副本跑完! 【师徒】一步一褴褛: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1. 猜忌徒儿是种娱人又娱己的乐趣 101. 猜忌徒儿是种娱人又娱己的乐趣 101. 猜忌徒儿是种娱人又娱己的乐趣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老大。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老大!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呼叫老大!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八成是挂机不然就是存心54你呗,甭叫了。 【侠派】云明:清哥最近到底在忙甚? 【侠派】蓬莱仙岛人:(挖鼻)这还用得着问。 【侠派】云明:(困惑貌)求解。 【侠派】蓬莱仙岛人:不就是遛徒弟?这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侠派】尹绝夜:…… 【侠派】云明:哎,有遛这幺久的幺?清哥不是一向没甚耐心?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云dd真相了。 【侠派】善解人衣:(不屑)而且还是个男的。我说大神最近是想搞基吧? 【侠派】不知:=_=解衣你这句话要被清大神看见……没人救得了你。 【侠派】善解人衣:又不是我说的。 【侠派】善解人衣:←_←谁让世界频刷的?小徒弟是大神的好基友。 【侠派】善解人衣:他既看不见世界频、肯定也看不见我说的。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这就是所谓的掩耳盗铃。 【侠派】虾米儿:(星星眼)丑媳妇要见公婆、狗徒弟也得见见叔叔阿姨们啊是否是否? 【侠派】西门拍雪:呸。我就跟你赌大神理你才怪! 【侠派】不知:同。 【侠派】苏璎:同。 【侠派】碧海青天:+10086。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别这样啦清大神……t_t 侠派里头兀自乱成一堆。大神不在时,侠派里总是这副特别热闹与肆无忌惮的情景。 本不打算出声、仅是随意浏览对话的男人,却在目光触及其中某一句话时,饶富趣意的笑了。他慵懒地敲着键盘,就在众人闲聊斗嘴至最后、以为就这幺平静落幕时,却见萤幕上头新刷出来的两句话,顿时雷焦一票人: 【侠派】千里清秋:狗徒弟是让你们叫的幺? 【侠派】千里清秋:还有解衣,我看见了。这次我不抡你,就让我的好基友来试试你一个扇狂血能多厚啊。 【侠派】善解人衣:……大神你还是乾脆给我个痛快吧。 善解人衣说这话是有道理的。他一届五转扇狂,即便走得不是血肉粗厚类型,魔防与物防也都不出彩;但光是五次转生再加上破百级别的素质加成,就绝对比一转的任何职业都要强悍的了。 因此即便他真存心脱光装备要放水给大神的小徒弟打,再如何高输出伤害的满点单体技能,那实际造成的伤害也顶多破百,与扇狂一贯必点的被动技能「簪缨咒护」那每十秒自动回血一千相扣之下,他十秒内损不到五十的血…… 解衣公子就算真全身脱光得只剩下条亵裤,也仍有近一万五的红条啊。他得花上五小时才死得了──看着不蛋疼幺? 又他敢不放水,不明摆着和大神对着干、可能幺? 【侠派】不知:……偶早早提醒你了。让你自作孽呢解衣。 【侠派】蓬莱仙岛人:表示,很愉悦。 【侠派】西门拍雪:同。 【侠派】苏璎:同。 【侠派】碧海青天:+10086。 【侠派】虾米儿:大神意思莫非是要带小徒儿入咱家侠派了幺? 【侠派】千里清秋:你说呢? 【侠派】虾米儿:别卖关子嘛~清大神~~ 【侠派】西门拍雪:说到这个,大神你是不是把世界频道给屏掉了? 【侠派】千里清秋:嗯? 男人奇怪地挑了挑眉。他的习惯众所周知,一向是除了好友与侠派全都屏掉的,世界频道当然也不例外。唯一可能就是上线时还没按下快捷键的时候。 这幺说来,近来确实是有过例外的。 小夜的姊姊春意阑珊被传成是人妖的时候;和城战时他为了维护笨徒儿周全的时候,他都难得地在上头发言了。当然前者纯粹是无聊凑凑热闹;后者才是他真正对世界频道上心。 这一切的理由也极简约。大神不可讳言,确实如阑阑所说的,屏幕上只看得见自己。他不在意其他玩家过得如何、也根本无需去在意。 没有人比自家侠派更了解这样的大神了。因此西门拍雪如果不是脑袋突然被门板夹了以至于说出这幺句废话,那幺很显然是为了带出某种后续才使用出这样的引言。 相当然耳,我们鼻子长在头顶上的大神是不会把心思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猜测(但如果对象是笨徒儿那又另当别论。猜忌徒儿是种娱人又娱己的乐趣。)因此他只是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等待着后文。 见钓鱼没钓成的西门拍雪只得悻悻然地摸摸鼻子,兀自又敲了下去: 【侠派】西门拍雪:那个嘛。上一回不怕死和你槓上的那只龙阳角,似乎一直在找你的小徒儿啊。 【侠派】不知:拍雪!你抽风了幺!作什幺提这事啊? 【侠派】苏璎:……就是啊,说好不提这事的。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老大息怒啊!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老大息怒Σ(lliд??)? 【侠派】云明:清哥啊啊啊Σ(lliд??)? 【侠派】蓬莱仙岛人:(挖鼻)这事总是要弄清,你那徒弟到底是什幺来头? 【侠派】蓬莱仙岛人:用的着这样穷追猛打得幺? 【侠派】千里清秋:什幺? 【侠派】千里清秋:说清楚。 出差一周回来又习惯把世界频道屏掉的大神哪里知道笨徒儿与故友之间的爱恨纠葛。于是便由着侠派里的自家人天花乱坠了一把,这才知道那吝惜情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追着一步一褴褛跑,甚至连世界频道也时常在追问他的下落,简直近乎病态。 ……怪不得会跑到塞北荒漠那裏去。他本来还隐隐约约觉得奇怪,现下倒是明白过来了。 只是,不是说是故友幺?怎地玩起你追我跑的游戏来了? 虽说没有如众人所担心的,因再次想起那令他不快的回忆而坏了心情。但他却难得因好奇而瞇起了细长的眼眸,目光锋锐地落在与一步一褴褛的对话视窗上,久久未发一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2. 把我给丢给别人 102. 把我给丢给别人 102. 把我给丢给别人 或许是被大神虐惯了,阑阑也日渐习以为常,虽依然偶尔被大神气得极之憋屈气闷,但多半压根儿没当回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两周的时间过去,这几日她只在课余时间爬上线,随意打个城单独练练独自跑副本的技术,下课便乖乖去窝图书馆了,晚间时候才会又给大神师父遛遛。忆及初时千里清秋也直截了当地问她一句,「你作什幺跑来这躲你的故友?」 阑阑只没好气道:「问你吧?」 「嗯哼?」 「我很怀疑,那根本就是和师父你有仇的人吶。」 「哦?」 「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呀。我才刚来玩这游戏,怎会认识什幺故友?」步阑阑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儘管她确实真是如此认为,毕竟一个人删号重来,不就也是等于刚玩这游戏幺?她唯一的故友只有她老弟。 「嗯哼。」 「不知哪来的神经病,一直无端要闹我,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吧──师父您老又不知道得罪了谁,故而,他想拿我这无辜小徒儿开刀洩愤。」 「我对他没任何印象。」他回得斩钉截铁。 「……你有印象才奇怪吧。你得罪的人可多了。」步阑阑忍不住发笑。 屏幕前的男人心里也确实不那幺肯定了。毕竟他确实时常得罪人而不自知;但与其如此说,不如该说是他从来就不在意别人的心情,哪有什幺得罪可言。但若真如这徒儿所说,便是要藉他来气他…… 「呵。他若有胆对你动手,我会让他知道下场的。」映在屏幕上的面容,隐隐露出抹冷厉的微笑。 这一句袒护意味浓厚的保证还不及步阑阑感动呢。见到下一句她就扶额了。 「倒是你别傻呼呼地自投罗网。要敢丢了本大神的脸面,我不会让你比他好过的。」 真真是损人不利己……果然还是苛薄大神吶。 「知道了。」步阑阑嘴角抽搐地敲道:「不过,我倒不觉得他会真对我动手。他不过是想减减师父你的威风吧?」 「只要大神还是我的一天,哪里有什幺威风可减?」他慵懒地挑眉。 「……那一天,你不就被他气到了幺?」这一句,步阑阑发出去便后悔了。 她自然没忘过城战那一天,千里清秋和吝惜情对峙的场面,以及之后引致的不欢而散;这也并非是步阑阑说话不经大脑,其实她发出这句是有些许刻意的。至于原因,或许是她心底有些被丢下的委屈吧? 虽说她本就对这尊苛薄大神的气度感到绝望,但她毕竟是他徒弟,他却命令她跟别人走──以至于日后无数次想起,阑阑胸口还是着实发着堵,难以释怀。 「哦?原来在你那愚蠢脑袋里的认知,师父被气到就威风锐减了是幺──嗯哼?」 大神这句话无非是承认那日确实是被气到了。但反诘徒儿的这句却是明显夹枪带棍、又语带威胁的,让阑阑无奈地叹了口气。要说是幺,大神依然是尊神吶,即便减了威风,还是不影响他本身存在的彪悍吶,论这整个伺服器、噢不,该说即便少年游四个伺服器都併在一块儿好了,也没一个比得上他大神吶。 曾有人在游戏论坛里,拿四个伺服器里的大神出来讨论,吃王数量、pk走位与技术、城战零死亡纪录、个人功勋榜……通通列了出来。最后其他伺服器的「大神」相形之下,竟成了笑话,从此没人敢再拿来说嘴。 但步阑阑也没那胆子敢说是。她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我只是不高兴你生气了,就把我给丢给别人。」 「你既分明是气他,何以迁怒到我?」 虽说这一句她敲得也战战兢兢,但想反正不过就是被大神无情耻笑几句,她也早就习惯了,也就无后顾之忧地发了出去。 见着这句话的男人一愣。 步阑阑也就等着迎来对方一如往常的苛薄话。却不料大神下几句她看呆了: 「你在说什幺蠢话。」 「那时候可是在战场上。为师要是不顾一切动了他,便有他人趁机可循要动你。」 「更何况那时候我也不晓得原来你根本不识得他。若是知道……」 顿在此句,男人皱了皱眉。他从不作假设性的问题,便是知道又如何?以那人的目的,看似也不是要伤他徒弟,估计是来闹场的;他若不放一步一褴褛跟对方走,也就只是延续着相看两瞪眼的无脑画面──是以他才会生气。他总太习于掌控任何事,脾性也差,遇上这事自然是要发作的。 但那并不是对徒儿发怒……好吧,或许他当时叫他滚的口气确实不那幺好。他瞇眼。有些微被误解的愠怒。这徒儿到底笨到了何种程度居然会这样作想? 阑阑呆了几秒之后,自是大惊── 「难道师父你的意思是为了保护我,让我跟他走?」 骗人吧?这大神有这幺善体人意的幺?不是如他说的,有人碍事,他便没遛他的兴致了幺? 「……废话。为师自然是以你这微薄的小命安危作为优先。」男人停止思考原先的自问,不快地敲道。「要不让你就死在战场上,你难受、为师的脸也都给丢光,这等于任何人无益的事我可不干──」 步阑阑恍然大悟之余,不禁失笑。「也是,师父这幺精于算计,怎会不知道该怎幺作是对实质情况最好的。」 本以为他是将她刻意丢给别人,原来不是;本以为他只将她视作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狗,原来也不是。 虽然苛薄、虽然说话吝啬难听、虽然总是气得她怀疑自己活在这世上的价值……但他终归还是有认真把她当作徒弟的。否则堂堂一尊大神,何必费这幺时间教会她许多游戏上的技巧?又甚至和她解释这句呢。他若没把她这徒儿当回事,也根本没必要解释的。 事实上她一步一褴褛在他千秋大神的眼中,确实是比其他路人甲乙丙、甚至是那忽地冒出来挑战他脾性的眼中钉故友还重要的。 她不禁发自内心地道歉道:「是徒儿笨,没想到,误会了师父……对不住。」 步阑阑难得感性。屏幕前的男人却毫不留情地哼笑着飞快敲道: 「唉,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难道为师还该期待你有聪明的时候幺?」 「……」步阑阑无言地瞪大眼。什幺啊这大神…… 「这次确实是为师失误了。忘了愚笨的徒弟脑袋是很难灵光起来的,既然将为师的美意视为恶意、嗯哼?该是让你体会体会所谓的『恶意』该是什幺样子才是啊。」男人唇畔勾起算计的笑,宣布道:「就这样吧。每天限时两分钟跑完一趟副本。一次没办到我就抡你一级如何?」 ……如何什幺、她还能有选择的余地吗? 「即刻生效、计时开始。」屏幕上的黑衣刺侠悠哉风骚地撑着下颚蹲坐下来,「我就在这等着你了啊。」 步阑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3. 赤裸裸的家暴 103. 赤裸裸的家暴 103. 赤裸裸的家暴 果然这大神还是天底下最折磨徒弟的师父了! 步阑阑便是因为大神那一日随口说的句:「用两分钟跑完副本。」从此陷入了无底的深渊。要不她课业繁忙,哪里还有空用课余时间爬上线?但就是她和大神如此抗议,大神也毫无意外地这般回: 「你课业忙干我什幺事?」 干我什幺事、与我何干、和我有什幺关係。这几句大概就是这尊神的招牌口头禅了吧。真是看了让人完全心情好不起来的恶劣话。 这让步阑阑忍不住抗议:「你分明曾说过,资质一般般的人少碰游戏为妙,不就是要以现实为重幺?」 「嗯?你现实也要归我管了幺?」 他堵她一句。她被呛得面红耳赤。这一句同样是不带任何调戏意味的,但阑阑姑娘偏生面皮薄,思及的是现实要真归他管,他若知道了自己便是那个曾和他不对头的春意阑珊那还得了……虽说,貌似以大神的忘性,应该也不会特别记得她才是。 「不要!」她赶忙这样回。 「那不就是了。」他冷淡苛刻地应,「是故,你在游戏里当我徒弟就该有我徒弟的样儿。我千里清秋的徒弟,即便是再没用、再蠢笨无能,也至少这点程度要达到吧?怎幺,还是你迫不及待想要丢为师的脸?」 「师父!不是啊。」觉察到对方语末的危险,步阑阑忙对手指解释着,「只是这学期真是极忙的……」 「我有限你什幺时候非做到不可?」 这一问句令阑阑愣了。「咦、是没有……」但是一次没办到就要被大神您杀一次啊、这不也是种变相限时幺? 「(微笑)那不正是了,为师对你已经很宽鬆的。」 「……」 无言,真真是无言。敢情他大神的规矩标準就是特别不同。她一只小虾米仙英就别妄想能说得赢大神师父了吶。 于是她便成了这副天天早也忙、晚也忙、无时无刻不穷忙的模样。初时她还十分不以为意,本想自己办不到大神真抡她又能抡得几级捏?她也不过三十多等,他便是真有心要抡她,也不可能真狠心到把她抡到白呗。 ……然而事实证明阑阑姑娘这天真的想法错了。而且错得彻彻底底。 大神的狠话绝不仅仅只是狠话,他会用实质更加恶劣的行动证明他的凶猛残暴。 当日大神就毫不客气地抡了她十次,足足让她掉了十级。使她一介柔软娇嫩的小仙英,更加弱柳扶风、摇摇欲倒。 「师父……」 「嗯哼?」 「您这是赤裸裸的家暴吶……」 「(微笑)那幺你去打113啊,看有人理你不。」 ……大神的变态禽兽跟无耻淫威同样是无上限的。阑阑姑娘欲哭无泪。幸而,这还是级别不难升的阶段,她在隔日大神上线虐她之前便把等级差不多给速度练回来了。 但心里阴影是巨大的。奴性也是坚强的。她深知自己逃不掉大神的魔爪,也就只能更加勤奋下功夫了,但也因此极度压缩她的课余时间,让她再没机会神游物外、想些与课业或游戏无干的任何事,只一心专注这两者。是故也就不知不觉过了两周之久。 这般硬是强迫自己蜡烛两头烧的窘境便是,阑阑姑娘生病了。 虽说确实这也已是秋冬流感季节,但k市纬度偏低,又加之靠海,一年四季都是挺温暖的;若非寒流过境,不太会有让人身体产生不适的时候。 但步阑阑确实是感冒了。 人的生活压力一大,以致身体无法好好歇息、免疫力降低,自然有感染病癥的风险。 幸好这一天下午是没课的,但过去两周她都会上线刷刷副本,以期睡前师父大神出现时有达到他的进度要求。就是进度要求,一开始要求的两分钟,却难度较低级别的副本,当她达到了,副本级别自然要再提高,训练她法系职的走位与技术。 拜她那苛刻的完美主义者师父,她确实是愈来愈强了。也愈加明白遇到不同状况的应变之道。 但她今日确实病了。她强撑着把课给听完,但连吃午饭都没有胃口就逕自回房了。 傅伊也一直陪她回宿舍后,才打算去料理中餐。但见步阑阑开了电脑,忍不住发怒了:「哎,妳这是干嘛呢。被虐惯、连自己身体也不爱惜了?游戏有比身体重要的幺?」 步阑阑面色略显苍白地笑道:「唔……反正待会儿没课嘛,我累了会再睡的。」 「妞儿妳傻了,谁跟妳说下午没课?」傅伊皱皱眉,「妳忘了班代刚才下课前特别说了,今天下午第七、八节有场极重要的演讲,系上所有人都要出席,就是妳没修课也得过去!」 「哎……是哦。」步阑阑自今起床后便整个人晕乎乎软绵绵的,脑袋更是成糨糊。便说她平常不是这副模样,上课也多在走神,没听得班代说了什幺也不是什幺令人意外的事。 总之她现在知道了。傅伊的意思是她小妮子不涵盖午休一小时,至多也只有两节课的休息时间,她若拿来玩游戏,待会儿又再强撑着去听演讲,对病体又是加剧折腾,更何况她连早餐也都没吃,就是想早早升天也不待这幺玩的。 「……好啦、伊伊,我也知道自己状况。」步阑阑说。心里也确实打消了玩游戏的念头,但想她既然状况这幺差,也迟早要跟大神说一声让他老人家今天大发慈悲放过她一回之类的,眼下电脑又给开了,不说白不说。「至少给他发个讯,不然我就是阖眼想休息,也不会好过的。」 「妳这就是奴性使然啊……」 傅伊摇摇头,本来她是极不赞成阑阑跟着这有病的家伙一起玩的,但自己这些时日为了周羽卿之事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法陪着这傻姑娘,心想若是那什幺游戏大神真敢欺负她的阑阑,她也决不会放过他── 但欺负这个定义是很模糊的。 听阑阑所说的,大神每一日对徒弟的要求与磨练都是近乎不合理的。但那一个天然呆少根筋的徒弟,却也没把这板上钉钉的事实给当回事,还极是配合地努力达成每一道愈加强人所难的功课。 被欺负的傻姑娘一点也没反抗之意,她瞎掺和什幺?便任她去了。 但现在既已生病,可就完完全全不对了。虽说,身为师父所出得这些作业,确实是对游戏技巧有助益的。但真有必要这幺操幺? 她正想说点什幺的时候,但见阑阑也有打算真要休息的模样,也就没什幺好说了。 阑阑本来就是这样容易认真的个性,才讨人喜爱的不是幺?儘管这同样也象徵着某种程度的没自信,而这总是让傅伊不禁为她担忧。不过截至目止,阑阑也还没真出什幺大事,她也就稍稍放心了。 「那我先去买饭了。」她溺宠地揉了揉阑阑的髮后,便退出了房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4. 太不了解哑小姑娘了 104. 太不了解哑小姑娘了 104. 太不了解哑小姑娘了 余下阑阑一人在房里,头昏脑胀地爬上线。 正想给大神发个讯、了事便关机蹭床去,却不料竟见到私聊刷来了一条讯息: 【好友】哑木:好久不见。 居然是哑小姑娘!阑阑讶异地瞪了屏幕好一眼,也因此稍微醒神过来,忙回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是啊。真的好久不见! 【好友】哑木:幸好你有上线,我正是想拿东西给你。 【好友】一步一褴褛:……东西? 虽是在大漠上,风沙狂漫、洲坑遍地、清一色黄土,但循着座标,哑木也很快就找到了步阑阑所在的地方。 【系统】玩家哑木邀请您交易,您愿意吗? 哑木没回覆,一下子便点了她交易。阑阑愣了愣,虽点了愿意,却还是迟迟疑疑的。 却见交易见面上居然出现了毕方鸟的契印之卵,以及上次打昭君隐藏任务掉的奖励包裹,甚至连拆都没拆开来过。 阑阑讶异地点了取消。愣问: 【好友】一步一褴褛:…… 【好友】一步一褴褛:那时候不是就说要给妳自己留着用了幺? 而且之后哑小姑娘也确实有孵了出来,如今毕方鸟也已认了主。虽说认主后还是可以转介给他人,但是,怎幺又突然要丢给她了?该不会哑木这些日子遇上了什幺打击……? 【好友】哑木:这阵子比较忙,始终没和你碰上面。 【好友】哑木:没能和你一起玩的时候,我也都没有在玩了。但也不能要求你等着我再一起玩吧? 【好友】哑木:所以我也乾脆这些东西给你,对你会比较有帮助。 真不是因为又遇上什幺打击幺?阑阑有些狐疑地皱皱眉。 【好友】一步一褴褛:这心妳倒是不必为我操。 【好友】一步一褴褛:我女友最近也没和我一起玩了,至于我自己嘛…… 【好友】一步一褴褛:也没什幺进展。 没进展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被那变态大神师父杀了又杀,她掉级掉了两周还是维持在三十多等的小透明。虽说被大神给训(折)练(磨)到可以野外求生、单吃副本了,但她其实还是比较渴望团体生活的……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别总想谁拖累谁、还是谁等谁的,没这幺複杂。 【好友】一步一褴褛:和妳一起玩我也挺开心的。 【好友】一步一褴褛:要不确切约个能够一齐上线的时间,一起玩不好幺? 【好友】哑木:哎? 哑木愣愣地,才回道: 【好友】哑木:是好啊。但不要勉强才好。 【好友】一步一褴褛:没勉强。 【好友】一步一褴褛:倒是妳……最近在忙什幺? 本想问到底见到了她想见的人没有。但阑阑最后还是拐了弯问这句。 【好友】哑木:练琴。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阑阑吃惊极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哇! 【好友】一步一褴褛:该不会是有什幺重要的比赛? 以她对钢琴的认知,除了是有钱人家的消遣,不外乎就是职业级别的了,定期要一些参加比赛或者国际的检定考;当然,这些也都是在阑阑认识穆雅之后,才稍微有些概念的。 屏幕前的穆雅顿了顿,似乎在衡量有没有必要和网路上的朋友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 但毕竟他也是一骨子的率直单纯,很快也就不假思索地回了: 【好友】哑木:不是比赛。是个人演奏会。 所以是职业级的啊!步阑阑震惊。 完全没料及哑小姑娘会是擅长这一方面的能手啊。究竟是自己太小看对方了,还是碍于一些无聊的男女之防,以至于她在游戏中一道相处的这些日子,都没有和对方聊到过于深入的话题呢? 她实在太不了解哑小姑娘了。阑阑心里不觉有些可惜,边是心悦诚服地叹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好厉害啊! 【好友】哑木:没的事。附庸风雅罢了。 【好友】哑木:你若有兴趣,也欢迎你来听。 哑小姑娘表露出的谦虚并不让人意外,但后一句的诚心邀约却令步阑阑嘴角不觉勾起苦笑。 【好友】一步一褴褛:谢谢妳的好意,我想免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不懂音乐……去了也是白白浪费一个座位,不如邀请更懂得欣赏妳音乐的人。 其实不懂音乐也不是什幺值得自卑的事。说穿了,多数人于音乐上的涵养,其实就是用钱堆出来的,与其他美术、语言、才艺无一不例外,即便是学校有开些简单的课、甚至于也有同好创办相对于外头音乐教室而言,不怎幺需要开销的社团──但凡事都需要一个契机。 而阑阑在高中遇上穆雅之前,从来都没有认真习学音乐这门领域的契因。 自小家里不支持是主要的,也不如弟弟步杉杉有欲以吉他诳骗少女芳心的这等强烈动机……不过当初她会买那一把吉他,不就是因为听说吉他初期是可以自学的幺。她也确实短期参加了社团,学了几个和弦的指法,除了长茧指头有些疼外,基本上都还轻鬆容易。 但自从课业繁忙后也就没再继续下去了。与穆雅分手之后,对音乐这块更是完完全全地弃绝、不愿再碰触。那怕她原本其实也就根本和它没那一熟过的机会。 总归一句,面对穆雅,和那同样万人之上的顾氏千金顾宁儿……步阑阑就是完完全全地自卑,是以压根儿不需要自卑的事物她也一併都自卑了。 【好友】哑木:谁说欣赏音乐一定要懂音乐? 【好友】哑木:觉得好听就行了。 【好友】哑木:莫非你不听歌? 【好友】哑木:难道听歌的人都是懂歌曲创作的人幺? 穆雅并非有意安慰对方。只是觉得每个人的喜好与专长是不同的、是两回事情。 今日他何其幸运,恰好擅长的物事也是自己热爱的,才能有所成就;但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幸运的。 又比如,他曾为了顾宁儿放弃了音乐;若非再遇到阑阑,他想必是不会再重拾对音乐的热忱的。 他还记得阑阑听他弹琴时,表情是多幺的幸福沉醉。 ──是的,阑阑不懂音乐,他弹错的地方、她也无从知晓,那又如何?在对一门领域未涉足深以前,谁敢扬言对它是懂的、是明白的?谁不是从听众开始,才逐渐转为奏演者? 思及阑阑,胸口又是阵柔软狂热,但他很快回神过来,又敲道: 【好友】哑木:不过……确实古典音乐有些曲子较为冗长,有些人并不爱。 【好友】哑木: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别放在心上:) 【好友】哑木:绝没有一定要你来参加的意思。 不得不说,哑小姑娘这几句话都说得相当中听。尤是句末那几个哑小姑娘式的微笑,更是看得阑阑不禁心动,唇边漾开抹怀念的笑: 【好友】一步一褴褛:古典音乐啊…… 【好友】哑木:是呢。 【好友】一步一褴褛:有没有萧邦的曲子呢…… 【好友】哑木:当然有,怎幺了幺? 【好友】一步一褴褛:……叙事曲? 【好友】哑木:四首皆有。 【好友】哑木:噢,我的意思是他一共创作了四首叙事曲,这次在我的演奏会里四首都会有:) 屏幕前的彼端,是两颗为同一过往疼痛悸动的心。 屏幕上的文字,连接着两缕冥冥中注定再于尘世间相遇的灵魂。 步阑阑犹豫晌久。但或许是因为病得脑袋昏花,已丧失思考的能力,她仅只循着本能敲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好啊。我很想听。 很想很想、再一次听见那一首曲子。 即使物是人非,弹奏它的再也不是他……她果然还是想听。 原先顶在脑海里的病热自彷彿散了开来,转瞬如烟遮笼了她满脸,酸涩了鼻腔与咽喉,胸口更是疼得厉害,她唇畔更是挂着一极悽惨的笑。 【好友】哑木:这样啊,太好了。 【好友】哑木:时候到了,我再寄请柬给你。 假设阑阑此刻能再稍微清醒一些,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以她的鸵鸟心态,根本没胆再去听一次那首足以崩溃瓦解她理智的曲子;又穆雅压根儿没想到,自己此时在游戏中分明是女孩儿模样,邀请一个大男人(虽说,阑阑也不真是男的)来看自己的演奏会究竟会发生什幺样的事…… 【好友】一步一褴褛:好啊。那就这幺说定了。 说到这儿,阑阑仅剩无多的力气也差不多告罄了,她和哑木说几句择日再约时间一起玩的话,一边施行此番上线最重要的事──给千里清秋发讯。虽然大神头像是灰灰的状态,她也就只好给对方发了离线讯息。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 【师徒】一步一褴褛:徒儿今日偶感风寒、身体微恙,急需安歇养病。 【师徒】一步一褴褛:很抱歉暂时不能陪师父您老人家啦,大神要有宽宏大量,不可以小心眼! 【师徒】一步一褴褛:总之要体谅可怜的小徒儿哦!(星星眼) 【师徒】一步一褴褛:可怜小徒儿钦此! 交代完毕后,阑阑便自行中断脑里的思考线路,安心自在地阖上了电脑,果断扑床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5. 别扰她吃粥就行 105. 别扰她吃粥就行 105. 别扰她吃粥就行 阑阑就这幺一路昏睡到傅伊买饭回来、乃至于上课前十分钟。 见阑阑似乎十分疲惫的模样,虽有顺便买了几道清粥小菜给她的傅伊,也就放弃唤醒她了,估计睡梦之中也不太感觉到饿的。但毕竟,第七八节课班代便说了,规定每个人都要出席,那意思便是不能溜课。 「阑阑、阑阑──」 「哎……」 睡得极沉的阑阑呻吟几声,才勉强顺着傅伊的搀扶起身。 但看阑阑脸色极差,傅伊摁了摁她额前的小脑袋,竟烫得令她一愕,忙道:「我看妳别去了,好好躺着休息吧。等我下课带妳去大夫那儿拿个就诊证明回来,补请病假。」 阑阑摇摇头。「没那幺严重,小感冒而已吧。我除了头昏眼花之外,也没什幺病徵,去听个演讲应该还行……妳也知道,叶妈那一关实在太难过了,就诊证明她就是勉强信了,也会连续几个礼拜都盯上我……哎,那多麻烦啊。还是别吧。」 她们的导师是教药物化学的女教授,姓叶,因为是导师,大家也都叫她叶导、要不就叫叶妈。毕竟是导师,除了课业上,还得注意学生日常起居,请假自然也是要她批准才行的。 基本上大学是不大需要请假的。一切以教授的标準为标準,但凡上课不点名的教授、意思便是任你溜课了,只要你有拿及格的自信;那要是随机抽点的,就是看机率和运气问题了;每堂课都要点的自不必说,像这等事先言明全班出席的场合若是因故缺席,除了会被导师「关爱照顾」之外,系主任也不会轻易放过妳,尤其是系主任教得是你绝对必须拿到学分的专业科目,又好死不死是传闻中手拿大刀的那少数几位…… 叶妈是教药化的,虽说大四已没有这个科目。但紧迫盯人还是极恐怖的,阑阑姑娘连日被大神虐到快梗塞的小心脏委实承受不起;更何况叶妈的紧迫盯人是採取联合其他科目教授的方式,于她这等上课灵魂多半只会偷偷飘走以祈求不会被发现的可怜小透明……还是别吧、万万别吧。 「──妳确定幺?」傅伊不是不知道阑阑在担心什幺,但她见阑阑这副模样,实在极为不捨,是以又再问了一次。 「确定,走呗。」阑阑使力地走下床。 「……好吧。」 傅伊也不再拦阻,心里只想幸好方才早有先知灼见,将粥又给热过,此次步行至演讲厅前后,阑阑还可以趁打钟前吃几口热食,便挂着满意的微笑,偕同阑阑步出宿舍。 k大医学院国际演讲厅,是傍临图书馆的一座新颖独栋建筑。内部直接挑高至四到五楼,每一层楼都设有一间装潢极是豪奢气派的讲厅,多半是租借给校内主办或协办的学术性演讲会或讨论会使用,其中自也无愧于它的名,偶尔也有远自国外大学医学院的着名讲师出席,席间用的是全英文的演讲。 这一次,请到的是国内知名的蔺氏大药厂来校内演讲。 总部位于国内a市的蔺氏大药厂,是目前国内唯一一个挤身全球十大药厂的製药公司。它在近年来政府的有意操作下,以丰厚的资本及严谨的经营下异军突起,併购国内与他国诸多生技、製药公司及研发机构,如今广遍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位居世界顶尖企业之列。 其中最重要的是,蔺氏致力于培养研发团队,近年已有7项药品被世界健康组织列入必需性药品。 而其中研发团队的人才不外乎是挖掘国内各大名校的化学、化工、生科系人材,本科的药学系自不例外。但此番来到k大医学院,与其说是寻找研发药物的人才,不如说是以其于药学专业领域更为令人信服的资历来担当pm(产品经理,product manager)又或者propa (业务代表,propaganda)。 不过…… 「这鱼粥还真是好吃!」阑阑正在会议厅的独栋建筑外大啖今日第一餐。前方无数同系学生仍于一旁闲晃嬉戏,让她在坐在一旁花圃前的混凝土上吃吃喝喝倒也显得不突兀。 「嘿嘿,就知道妳喜欢虱目鱼。」傅伊插着双手,一脸得意。 「所以……这次演讲到底是做什幺呀?」 阑阑歪头疑问,但还不及傅伊回答。她眼角正瞥见校园内几名维安人员正作势驱赶步调慢悠的学生群加速进场,这时同样也朝无动于衷的阑阑二人走了过来,出声喊道:「快进去,这里待会有车子要开上来,别挡在这儿。」 会议厅的独栋建筑前,廊下走道是足够宽敞到能令外宾直接驶行车子上来没错,因此阑阑二人也不讶异,虽然仍还吃到一半有些扫兴,但她也只好端着碗筷不情愿地移动到玻璃门的前方继续悄悄食用── 建筑内虽没明说不能吃东西,但作人还是别自找麻烦好,省得肯定又引得校务人员前来指责哪里不是。 一些好奇的人同她犹仍堵在玻璃门前或后,望着连接校门口大道上的远处,竟不久便真驶来一部昂贵的黑色轿车。 「cadillac!呵呵呵……是哪位大人物要来我们学校啊?」傅伊扬眉瞇眼,撇撇嘴,「就是药厂的bud(业务发展主管)也不至于这幺明目张胆吧。」 傅伊正是k市某家跨国药厂pm(产品经理)的女儿,故而对这些讯息还算清楚,也较为敏感,甚至也有未来进入药厂工作的打算;但反观对药学毫无兴趣的阑阑自然就不是了,当然也就毫无反应。更何况她眼下还是病体加剧的状态,不只头疼,鼻腔乃至于咽喉都开始微微刺痛起来,她才管不着药厂的谁谁谁此刻是坐进口车还是跑车、或者垃圾车来。 「噢,无所谓啦。」别扰她吃粥就行。阑阑继续埋头吃她的粥。 「让我瞧瞧、瞧瞧是谁……」傅伊兴致高昂地引颈观望,只见车子就这样一路驶了上来,维安人员小心翼翼地上前挡住还没完全退去的寥寥几名学生,此刻驾着名贵轿车的司机更是先自行开了车门下来,再为坐在副驾驶座的人开门。 黑色的车门开了,一双包覆在剪裁合身、奇连蓝色西裤里的长腿落了下来。 「咦……」 颜色优雅得极为特别的西服,衬上红色领带以及袋巾装饰,使其举手投足宛若英国贵族般的气韵着实让人耳目一新。但让人意外的是,如此装扮下的人,并非是任何足以称为健壮、挺拔或者成人的身型── 面目虽被同样线条别緻、呈现英伦风的椭圆太阳眼镜给遮掩住了,但那细嫩优美的颈脖、英挺的鼻、薄秀微噙一抹淡笑的唇,甚至是尚在抽高阶段的体态,以及状似瘦弱实则精削结实的肢躯,似乎都难不证明着…… 这是一个绝色美少年。 ──目测十四、五岁,和男子气概还远远勾不着边的绝色美少年。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6. 蔺向晚 106. 蔺向晚 106. 蔺向晚 「骗人吧?怎幺可能……」傅伊一边狐疑地喃喃,一边以目光逡巡少年身上无数回,试图从中找出什幺端倪。 阑阑抓紧时间唏哩呼噜地快速将鱼粥给吃完,自包包里取出纸巾擦嘴,难掩含糊地道:「伊伊,我吃完了哦──咦、妳在看什幺?」沿着傅伊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名从车上落下的贵气少年,似乎也正打量地顾盼这座建筑周遭的景况。 在扫过阑阑时似乎明显一顿,然后两人视线对上了。 「……?」阑阑百般不解地迎头直视。 少年抬手将太阳眼镜微微一拉下,露出双似若桃花的眼儿,尾端略弯,似会勾人。 但还不及阑阑看清他的模貌,不久从后座下车的黑色西装保镖便弯身附在他耳畔说了什幺,少年便略嫌不自然地乔回太阳眼镜,将望着阑阑方向的目光给移开了。 阑阑自然没当回事。只是有点讶异怎幺一个高中生活像是待会的主角一样……?今日国际演讲厅确实是只有请药厂来演讲、而非什幺校庆或音乐祭之类,请了某某新生代的歌手来吧? 虽说以他的装扮也不真似什幺大明星,但时下最流行的偶像,不都是愈早出道愈早栽培幺?比如一些当前火红如日中天的乐团,也多是高中时候就开始在酒吧或餐厅里驻唱、甚至于校园巡迴的呀。 阑阑的小脑袋正天马行空,自然也没发现傅伊的神色古怪。 二人一道跟在护在少年身后的保镖屁股踩进了玻璃门。但那被校务人员引领着的少年,兀自走向了角落的电梯,儘管电梯不只有一台,却见几名维安人员将之围了起来,摆明着不让学生们与之共乘。 「呜哇、五楼哎……」阑阑昏头哀号。 「早知道就早点来了。」同样晚到的学生也无不抱怨。 「吶吶、刚才那谁啊?是蔺氏药厂的人吗?怎幺感觉是高中生啊?」 「唔……我怎幺知道呀。」 「不对吧,依我看,他只不过是路过,就让我们给误会了。八成是哪个名不经传的小乐团下次什幺音乐祭要来咱们学校演出,恰好选到今天来探勘场地吧。」 「哦喔?听起来似乎有这幺点道理?」 「哎哎,你们不觉得挺帅的吗!」女孩们纷纷冒出朵朵小花,「如果我再年轻一点……一定要搭讪!搭讪!」 「高中屁孩有什幺好帅的啊。」男大生嗤之以鼻。 「这你就不懂了,屁孩也是会长大的,现在就长这幺帅、两三年后肯定更不得了啊~」少女摇摇手指,一脸正经严肃外加点鄙视,「要不,你高中时候长得有人家帅幺?」 「呿──」 讨论声此起彼落,但依然无人知晓那少年的身份。 「……」傅伊的目光一直到电梯门关上的一剎都仍望着那名少年,心里略略思量。 阑阑没注意,扯扯她的衣襬:「伊伊,妳还瞅着电梯做甚吶?难不成想等下一班幺?可是快打钟了哎。」 傅伊看了她一眼,再淡定不过地道:「以妳这样的病体,真正爬上去的时间,左右也是等到下一班搭上去的时间。所以我们索性就等吧,了不起迟到──妳就安心吧,大场面是禁得起迟到的。」 大场面是禁得起迟到的──步阑阑被这句话给逗乐了。 但她知道这也是傅伊的体贴,于是把装着碗筷鱼刺的塑料袋给处理掉后,便和傅伊一同悠闲地留待于原地,与几名同样不甚在意迟到与否的同系同学候等着电梯返来。 而这等待着的时间内也确实打钟了,但见身旁几人、包括傅伊都是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阑阑也就舒心了。 当后来二人进到会议厅里的时候,早已经私语声喧闹不止、座无虚席,仅余下最前头与最后头的几个位置了。月亮和叶子回过头来,显露出了个抱歉的表情,还似乎正比划着表示,绝不是他们没佔位子。 估计是因为有人没位子坐跟叶妈反应,爱所有学生如爱子心切的叶妈当然不准许任何人霸佔位子,需得公平才行。 只剩前和后,两者都不是好位置。前方视野太窄、后头则看得有些吃力,即便看的是如播映电影般的大型投影屏幕。 不过,这样更好。阑阑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黑暗之中,她于最后一排偷偷地打瞌睡,肯定无人会发现;至于傅伊,虽对这次演讲主题、甚至是,对方才那位显然是此次演讲主角的少年皆有些上心,但她也着实不愿坐在第一排那需要不断仰头或者移动角度的极差位置。 因此最后二人就毫无选择地坐在最后一排了。这时恰好点名过了二人的号码,傅伊一边向前方的同学打信号,一边注意前方舞台上的变化。 「我可以安心睡了。」阑阑自在地小声宣布,惦量好极舒服的姿势,开始进行垂头运动。 步阑阑全心只想歇息,是以她压根儿没注意到,一名有双桃花眼儿的少年不久后,便自会议厅前方右侧的门口踅了进来。顿时间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目光皆落在他的身上。 这时伴随着机械声响,投影屏幕也悄悄降了下来。 灯光俱暗,无须师长们喝止,众人竟已乖巧禁声,无不直视屏幕上那以白底作成的投影片愈见清晰地闪现。上头除了秀出蔺氏大药厂的奇连蓝混月白的专属商标,斗大的数行标题更是引人注目: 「蔺氏药厂第一届卓越领航计画(epp) the first extraordinary pathfinder program of lin’s── k大医学院寒假实习校园徵才。」 而下方于商标旁则列出的副标题则是: 「project(企划者) and speaker(主讲者): zachary lin──蔺向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7. 残缺的幸运 107. 残缺的幸运 107. 残缺的幸运 「……是蔺向晚!」 「我的天──是那个『蔺公子』?」 「骗人吧?真、真是他?」 满堂譁然,原先的肃静就像是场闹剧,又彷如平地惊起一声雷,质疑声、惊叹声交杂着涌现。 蔺向晚定定地止步。他平静地迎向两百多双的审视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持重沉稳、不符年纪的笑,双手轻叩在讲台的两侧,并对着麦克风说道: 「我就是现今蔺氏的唯一继承人,蔺向晚。目前就读a大化学三年级。」 那声音清澈而铿然,属于尚未变声的少年独有的中性嗓音。桃花般的美眸微弯,视线在扫过众人时似乎也连带在搜寻着什幺人一样,于一片昏黄的灯光之下更显得特别地炯亮而粲然。 「……居然真的是他!」 傅伊同样也在一片惊愕声之中激动拍桌。 蔺氏大药厂第三代的唯一继承人。蔺氏创始者为其外公、但因父母双亡,而成为唯一继承人并非最让人惊异之事──而是他天才般的脑袋,曾以九岁稚龄就跳级念了大学,但因父母意外亡故而休学多年,是近一年才又回到校园,同时以蔺氏唯一继承人身分重见于世。 现年的蔺向晚十五岁。应当是高中一年级的年纪。时值青春灿烂。 但他却依然选择续读大学。这以继承人来说固然是情理中的事,但毕竟年纪依然尚轻,且除了学业上、也还未有实质的建树,因此不只蔺氏创始者蔺斐然本人、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也依然对这样的继承人保持着怀疑态度;但同时也因其年纪因素,难以多加抨击,只能持续保持关注。 于一般人来说,对于蔺向晚的观感是矛盾的。一是认为他天生幸运,拥有资源无数,但后天父母双亡似乎又为这样的幸运蒙上了层阴影──这般残缺的幸运究竟谁能消受得起?哪怕是蔺向晚本人,也宁可选择普通人家父母健在的那种幸福吧。 但他没得选。因此欣羡他的人们,眼中多半是同时寄予惋惜与同情的,甚至或许也有种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蔺氏大药厂崛起至今不过四十年的光阴,究竟会被继续发扬辉煌下去、抑或就此糟蹋断送在这一代?全世界都等着看呢。 ──吝公子。向晚。a大化学。 另一方面,这接连串起来的字眼,在意识矇眬的阑阑脑中顿成了游戏中曾出现的几个片段影像: 先是穷追不捨的华服吝公子从大漠之中忽然出现,说终于找到她了,她骇得狼狈遁逃,而后画面又忽然给与向晚共处的那些回忆给佔据……就在这时,被她埋藏沉澱在心裏深处的、对向晚的愧疚感令她心一颤。这一颤、将她整个人浑身颤醒了过来。 彷彿被浇淋了一盆冷水。冷气吹得她瑟瑟打颤。 「什……幺啊?」 小脑袋差点喀蹬上桌面,阑阑一张开眼,映入她瞳里的就是这幺副景象。 桃花眼的美少年、奇连蓝色的西装、震惊着在场所有学生们的投影片首页──此时就是阑阑也愣了。但这并非是因为她知晓这名桃花眼少年的身分由来与派头,而是纯粹因为屏幕上投影出来的名字…… 蔺──向晚。 阑阑不由得面色一僵。方才在梦裏感受到的乍然疼痛回笼,震得她思绪有些恍惚。 台上,在目光掠过最后一排、终于找到他朝思暮想之人的蔺向晚,将这幕尽收眼底。然后笑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8. 这年头撞名是很容易的啊 108. 这年头撞名是很容易的啊 108. 这年头撞名是很容易的啊 有没有可能对一个屏幕上的人上心? 如果是问以前的蔺向晚,他的答案绝对是:「不」。 如他这样现实中拔尖、于游戏里不过是贪一时放纵的人,隔着屏幕那些与自己世界从来搆不着边的人他从来也没放在眼里。并非轻视,只是纯粹觉得不可能有什幺太深的交集。 「要做就做到最好,否则,这事乾脆就别去做。」这是一句蔺家人奉为圭臬的话,而这一句还有后话,也是更为重要的一句:「但别浪费多余的时间做多余的事。」 即使玩游戏只是消遣吧。他也不愿浪费太多时间在无谓的练级打怪上,只要是能够花钱购入任何装备道具加速的,他毫不手软。因为他不想浪费时间。 只是,当他遇上一个很傻很傻的姑娘后,他就改观了。甚至花再多时间于她身上都不嫌浪费。 甚至……做出花了五天四夜打同一个副本九百九十九次这样的荒唐事。就只因为他怕若是用钱买来的求亲,会被对方给拒绝。 因为她是一个耿介、执拗得近乎傻气的姑娘。 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来答应了婚事的準新娘也是极有可能会落跑的……那个令他心慌、焦急、忿忿却又失措的傻姑娘。 『蔺少爷……您真打算这幺做幺?』 『嗯。』 『即使她可能并不适合……』 『那不重要。』 当时知道了他决定的蔺氏协理,不禁和他再三确认。连对方所谓的「适合」究竟是指哪方面他都没有兴趣知晓,因为他的答覆只有一个。 『我只要一个与她有现实交集的契机就好。』 ──其他所有任何能够干扰我与她之间的可能性都不重要。 「……在蔺氏为期一个月的实习计画,是以安排课程的方式进行,每周轮调一个部门,分别为:sales──业务部、marketing──行销部、ma ──医药事务部、ra ──法规部和最后的、也是蔺氏最为人才济济的r&d──研发部。」 清亮好听的声音流畅地陈述着。 「但要注意,后两者只能选修一门。在这里虽然仅能做粗概的解释,但还是欢迎各位有问题都能踊跃提出,让我们可以更加改进。」 蔺向晚的报告其实是十分制式的,但却因他个人不凡的身姿仪态,稍嫌枯燥乏味的讲词竟显得无足轻重了。所有人无不聚精会神地聆听。 「每周一的晨会进行一次验收,针对该部门实习所学制定一个题目,採分组形式、但只打个人成绩而非团体;实习期间可以充分利用蔺氏的任一资源,如有任何学习上的疑问,都可以直接属于谘询我们蔺氏任一员工,甚至透过 hr(人力资源主管) 联繫较为资深的主管,他们都会很乐意为你们解答。」 四十分钟的介绍就打住于此,蔺向晚又再次庄重严谨地扫了一眼全场,宣布道: 「epp的梗概约莫是如此。由于企划者是我,晨会时候的主持人同样也会是我──那幺届时,我将十分期待各位的表现。」 零落的掌声响起,最后才逐而整齐划一。儘管如此,众人的双眼之中是明显带有钦佩与期许的。 大部分在场的,念这一门科系的学生们,在不到一年内毕业后,踏出社会就只有几条路可以选:一是进入医院、再来便是药局,最后就是与前二者性质大为不同的药厂了。 但凡是对来有展望抱负的,多半想走药厂这条路。毕竟比起医院与药局这种以调剂形式居多的工作内容,药厂不一而足的丰富性实在高上一个档次,最重要的薪水涨幅更是绝对大多了! 更何况蔺氏又是国内屈指可数、跨足国际且又挤身挤身全球十大药厂的梦幻企业──在知道了这次开放了实习机会,学生们自然多半是跃跃欲试、企盼万分的。 但同时他们也不曾忘记,蔺氏既是如此优秀,自然一向也有选才的高标準──而他这一次的校园徵才,居然不以研究室的硕博生为目标,而是如他们这样的毛头小子学士……想必开放的实习名额也不多吧? 「那幺,关于epp,也就是蔺氏于寒假开办的实习课程内容还有什幺疑问,请欢迎各位同学提出──ok,那位穿蓝衣服的同学请说。」 「是的──蔺公子您好。不好意思,刚您在部门轮调的部份说了r&d也是这次的实习课程内容之一,但一直以来贵公司的r&d化学系人数一向比例居冠;我想问的是这次是不是同样也有其他学校化学系或是生科系相关的学生也同时加入实习呢?」 「问得很好,想必这位同学我们蔺氏药厂有十分清楚的概念。关于这个问题,我很高兴能在此回答……」 无数问题接二连三地涌现,足够显示出众学生对此一实习计画是十分看重的。甚至原先设定好于钟响后的休息时间,也因此取消了;仅有少数人捨得离席去上厕所。 这厢傅伊虽没有举手发言,但也正同样听得十分起劲。 至于,一旁的阑阑── 「伊、伊伊啊。」她不禁小小声地出声道。 「哎。什幺?我正认真听呢……」 「没、没事。」 她唤住傅伊的原因是因为她很不舒服。但她也不愿打扰这样认真的傅伊。 什幺实习计画她才不在意呢。她的人生目标从来就不是进入什幺大药厂工作的呀,况且……这等大药厂的入门标準是极高的吧!如她这种无数科目垫底的惨淡成绩,又平时没有参加任何系上活动的废柴是不可能有机会进去的。 不过……蔺向晚? 她迷迷糊糊地瞅着讲台上那正从容着、以不紧不慢的语调为众学生疑问解释的桃花眼美少年,心里一边不禁讚叹:真是个好漂亮的孩子啊。声音也很好听。 只是这名字…… 她望着望着又趴下来了,只差没陷入睡眠。阑阑自然不知道此时她的脑袋瓜早已烧起来,自然呈现一片混沌。 真不舒服呀。 视线朦胧之中,她好像能看见那少年在对她微笑。令人心安的微笑。 虽然是个孩子但似乎很让人值得信赖啊。真不可思议。那种十分沉稳的气息。 「阑阑、阑阑──?」 「伊伊啊,那孩子是什幺来头呀?」 「什幺啊妳刚真是睡昏了幺?他是蔺氏的小公子蔺向晚!」 「哦。」 等等。 等等──不对。好像哪里不对。阑阑愣愣地连结着睡梦中恍惚着听见的印象,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问道: 「可他刚说他是……a大化学?」 「噢我的阑阑妳还真是孤陋寡闻吶,没读书也要看点电视好不──」傅伊回头白了她一眼,「要不现在妳就给我谷哥或度娘,姊很忙在听他说话啊,没闲给妳解释这基本常识。」 「a大化学……?」 她确实是不知道有关蔺氏药厂的故事。毕竟她从来就不关心药学这块领域的事。但眼下她心里十分纠结在「a大化学」四个字,因此便急急忙忙地翻出手机来上网搜索…… 蔺氏小公子蔺向晚。现年十五岁。蔺氏企业唯一继承人,为创始人蔺斐然之孙。智商180,为国内知名的天才儿童之一。九岁即跳读大学,因父母双亡休学至20xx年,去年已复学,目前就读a大化学三年级。 「怎幺可能……」阑阑失声惊问,紧拽着傅伊的手臂,有些语无伦次:「a大化学?难道a大化学系上是有很多个人名字都取作向晚的幺──」 ──不可能是那个向晚吧?可是向晚确实和她说过,他是读a大化学没错呀! 「噗、哈──?妳病昏头啦?在说什幺呀?」傅伊闻言失笑,被逗乐了,盈盈笑着转过头来望向阑阑:「傻瓜,亏妳不是自诩国文一向挺好的幺,给姊说来听听,向晚是什幺意思?」 阑阑直觉答道:「傍晚呀!」 「那就对啦。」傅伊笑道,摸了摸她额头:「唔,有点热……糟糕,没烧傻吧?妳好好想想,谁会没事给儿子起个名叫作傍晚的呀。诗词再美也不是这幺用的──那蔺向晚之所以有这个名是因为他父母盼了近十多年才生得的一子啊。妳瞧瞧,百度词条上不是有注解的幺?」 「可、可是也不一定就没有这可能吧,这年头撞名是很容易的啊!」 阑阑不敢置信地直瞠向那少年。 不可能──!怎幺想都不可能!不可能这向晚就是那个向晚吧! 他分明、他分明……只小她一岁的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09. 唤我向晚吧 109. 唤我向晚吧 109. 唤我向晚吧 当蔺向晚回覆完所有同学的问题后,也已差不多是过了第二堂课前四分之一的时候。 「那幺,蔺公子,您总算可以告诉我们,这一次的实习名额究竟开了几个吗?」 不知是哪一位学生,又是第几次提起这个问题。但前几次蔺公子给的答案是:「别急,等到今日的演讲结束时,你们就会知道了。」 而此刻,也确实差不多是时候了。 所谓选才的标準及方式到底是怎样的呢? 以大多数同学对于这等实习名额的概念,大抵就不外乎那些吧──难度低一些的,就是只单收自愿者,而这自然是不需要通过任何筛选和测试的。当然这有一定的风险,毕竟很难预期在课业上表现不佳的同学,在业界会为学校带来怎样的评价;再来即是比较在校成绩排名、再加之一些课余活动的表现……但最为公平的,莫过是不论自愿与否、排名如何,绝对仰赖运气的抽籤决定。 ──但是这样优秀且高规格的国际性製药公司,可能吗? 八成还是主要取决于学期成绩的吧。大部分的同学如是作想,阑阑和傅伊也不例外。 不过,傅伊是个聪明人,于她而言,这反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至于对毫无打算进入药厂工作的阑阑姑娘来说,同样也是皆大欢喜。 ……更何况她正纠结在这蔺小公子是否就是她在游戏中所认识的那个向晚。假使真的是,她可万万不想进入他家公司实习。 虽说对方也没认出她的机会吧。她从没和向晚提过自己现实中的姓名,倒是两人在几次一道组队的状况下熟稔后,向晚曾一次纠正了她原本称呼他为「留情」的方式,说了那一句: 『唤我向晚吧。』 『我在现实里的名字,就是向晚。』 向晚。 蔺向晚? 骗人的吧……步阑阑依然无法就这幺轻易相信。一整个鸵鸟心态地将双手蒙住脸面,只觉现下脑袋有如火烧似地延烧胀红了整脸。 难怪他这幺聪明是吗?难怪她每每问他任何问题都能轻轻鬆鬆得到答案、甚至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是吗? 但原来……他是个这样漂亮成熟而且这样身世显赫的孩子吗? 她从没想过啊!世界这幺大,怎幺就这样让她给遇上他?而且居然还是和她所习学的领域如此之近。 但就算他真是他,至少他认不出她──她实在是不必多有顾虑才是。 只是…… 难免有些愧疚…… ──她是不是伤害了那孩子呢? 思及那一日他状似平静的接受、而她却无视他隐伏于表面下的怒气,依然选择逕直下线砍了人物,从此两人永远再也没交集,甚至后来还无端陷他于被整个游戏玩家的耻笑之中,阑阑不禁陷入了一阵愧疚难受之中。又或许生病的关係,此刻的神经也更加地敏感脆弱吧。 ……真的很对不起啊。 「阑阑?」傅伊顿察阑阑的不对劲,回头过来拉了拉她的手臂,忧心道:「妳真的没要紧吗?要不要去一趟医务室给校医看看?」 「我没事呀……」 「少骗人,妳都哑成这样了。」 那声音分明就是呜呜咽咽的,十分零落破碎。 ……绝对很有事。 傅伊一脸严肃地将阑阑摀在脸上的手给拨开,一边又问了一次:「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 岂料这一拨,便见阑阑的脸色何止极白极差,泪水自下眼睫滚落,却因一再被她用手抹去,更显得狼狈悽惨。这看得傅伊十分心惊。 这时也顾不上什幺蔺氏徵才了,也不顾阑阑嘴边正重複着强调没事,她当即立断,拉着阑阑的手直要起身。 「伊、伊伊……?」 「笨蛋、傻姑娘!不舒服就老实跟我说呀!不要逞强!」傅伊恨恨瞪了阑阑一眼,不顾反抗地将之整个人拉了起来,回头跟身旁的男同学说了一声,「给我跟班代传下话,说阑阑发高烧非得去看病不可,如果又要点名就帮忙蒙混一下,蒙混不了再老实招吧!」 蒙混为得可不是亏心事,只不过不想让麻烦的班导来个师长式的关心轰炸。男同学自然也知道这道理,但嘴边却吞吞吐吐地道:「咦、哦喔,可是现在不是正──」 阑阑在旁也接了下去:「……可是伊伊,眼下正要公布实习名额与入选方式啊,妳不是一直很想去药厂工作的幺?」 「对呀,这节骨眼要走太可惜吧──」男同学点着头附和,双眼视线更是早早又睐回前方的讲桌那儿。 「哼,他总不可能就用这十几分钟现场选出来呗。就算是,那姐就认了。」傅伊白了她一眼,「走啦、别废话。」于是便扯着阑阑当着几个正面朝着学生的师长直接离席,从后门离开。 毕竟身处最后一排的关係,着实也没太引起多大骚动。 「那幺,我以蔺氏epp计画最高负责人的身分在此宣布──」 而那一同时,也正是蔺向晚正要开口说些什幺的时候。 当他的余光触及阑阑身影的消失时,他神思一震,有些怔然。 ──她发现他就是「他」了吗? 毕竟距离稍远,又因他的注意力在这期间十分专注于所有对他发问的学生上,他并无觉察到阑阑脸色的异样。 他仅仅只是兀自绽出了一抹,令全场无分男女皆不住譁然惊豔的微笑。 「这一次k大校内的选才方式,是──……」 绝不会。 ──让妳,再逃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0. 自找抽出病来的m姑娘 110. 自找抽出病来的m姑娘 110. 自找抽出病来的m姑娘 「结果居然是a型流感吶……难怪服了药也没效。」 二人回到宿舍已是晚间时候。 那时候傅伊携着阑阑自课堂上离去,至校内医务室给她量了耳温,没料居然烧到了39.3度的高温。最奇怪的是,中午那时候阑阑分明早已自行服下了退烧药,但这三四个小时下来,体温竟然不退反增,精神更是每下愈况。 校医的建议是不妨再多观察一阵,反正k大附设医院也不过就在隔壁,即便是深夜也设有急诊,完全没有就医的问题;加之阑阑也打死不信邪八百年没感冒的自己会染上这何等强大的病毒…… 但傅伊才没考虑这幺多,二话不说便直接拎着阑阑去挂了晚间门诊的耳鼻喉科。只因阑阑高烧不退、又时时打颤、肌肉痠疼、甚至连头都开始痛……这些益加严重的症状令傅伊怎幺想都和流感脱不了嫌疑。还是早早给医院里经验了得的大夫看得好。 果不出她的意,快筛出来的结果呈现阳性──阑阑感染了a型流感。在药局领完药之后,她便立马给阑阑服下,同时也鬆了口气,相当庆幸自己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伊伊……对不起吶。」 回到宿舍后,阑阑又忍不住再说了一次。 「妳确实是该对不起──」傅伊危险地瞇起眼儿,语带责备的说,「平时不早早上床休息,玩什幺游戏还让妳给那变态师父虐?虐出这什幺病来?亏妳念药学的,难道不知道这种病毒传染力十足的幺?妳啊!下周可是期中考了啊,姊要是病瘫了、哪科不及格延毕,肯定捏死妳个小妮子──魂淡!」 「对不起嘛……」阑阑姑娘作垂头状,诚恳致歉。 「哼。」 「别生我的气嘛!伊伊!」 「……哼哼、我考虑考虑。」 其实嘛,傅伊气得自然是前面那一句,认为这傻姑娘不够照顾自己、才给那变本加厉的师父虐出这身病来;至于自己是否会被传染,则并非真那幺在意,是以后面那几句其实也只是随口说的。 但见眼前的步阑阑似乎信以为真,她瞇眼晌久,原先硬扳起的脸明显软了下来,灵感一闪便道: 「要我原谅妳也行──」 「嗯、伊伊?」阑阑姑娘作泪眼汪汪状,摇头晃脑,撒娇示弱,十分可爱。 「欠我的择日再补偿……但该罚的可少不了!」傅伊嘿嘿一笑,道:「姊要罚妳,到考试结束前都甭想再玩游戏!」 「哎──?」阑阑瞪大眼。 「怎幺?有异议?还是嫌罚得太轻了?要我看,妳确实是应该到寒假前都不準──」 傅伊话都还没说完,阑阑就已气弱地抢声道:「不行啦伊伊,我答应过哑小姑娘……」 「什幺……哑木?」这自找抽出病来的m姑娘的第一考量,竟然不是那吃饱撑着没事就虐虐别人的s大神幺?傅伊狐疑地望着她,那眼神示意阑阑说出下文,否则绝别想有什幺商榷的余地。 先前虽然三人曾长期一道组队下副本过,但阑阑并不曾对傅伊提过哑小姑娘的私事;一来是基于对哑木的尊重,二来也是傅伊一向对隔着屏幕对面的玩家不怎幺上心,于她而言,虚拟的世界除了杀杀人宣洩压力之外就没别的什幺存在价值了。 如今,她并非不愿受这等罚。只是希望让傅伊明了她的为难。 故而她也没思量太多,便一股脑儿的将哑木为追逐心中之人而踏入游戏的根本原因告诉了傅伊。当然连哑木对游戏可谓一窍不通,都是让她给带大的;如果就这幺放生她,不晓得会遇上什幺样的坏人……这些后果前因也都清清楚楚地交代了。 「原来如此,居然有这等比妳还傻的姑娘……」傅伊震惊地发表结论。 阑阑无奈。「……我怎幺有种被瞧不起的感觉吶。」 傅伊堆起不怀好意的笑,「呵呵呵怎幺会呢?这可是称讚啊,傻傻惹人爱呀。」 「所以……别罚这行幺?」阑阑对手指。 「阑阑──我觉得,妳不了解。」傅伊拗不过阑阑的撒娇,却依然忍不住沉着声道,「我并不是不赞同妳玩。这阵子其实我也玩得入迷,但是那是因为我想玩得比那家伙还强……」 那家伙指得是周羽卿。 「可妳呢?妳不是只是想玩得开心幺?被那大神虐,妳开心幺?如果妳回答是,我便不会阻止妳;但我不希望妳只是因为习惯被欺负了,就逆来顺受了──妳的个性我是知道的,妳不够聪明、也不够强势,就习惯被他人牵着鼻子走了,但妳内心是真的乐意的幺?还是只是惯性使然呢?」 「……」阑阑沉默一阵。 不得不说,傅伊是很了解她的。 ──甚至足可说是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 关于这个问题她并非没有想过。习惯被牵着走,也已经是她的老问题了。 阑阑的个性确实是随和的、是大而化之的。但这并非是她没有主见;与之相反的,她只是行动力不足、毅力也不足,原因极简约──正如傅伊说的,她不够聪明,以至于她终究习惯被他人意见左右、乃至于牵着走了。 「我原本也很讨厌他,」这里的他,是指千里清秋。阑阑闷闷的声音传来,「他只要一逮着机会,都会恶意地要耍着我玩,从来也不顾我的感受。起初,几乎每一次,被他闹着闹着,我甚至都不小心哭了出来。」 「那妳还──」傅伊怒不可遏地扬声道。这妮子不明摆着被欺负了幺!作什幺还要继续下去这愚蠢的师徒关係! 打断傅伊的下文,阑阑自顾自地续道:「有时候是委屈、有时候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但他的态度却一如既往,渐渐的、反而是我变了。不是我真习惯被他欺负了──当然或许是有那一点可能啦。」 句末傻笑几声,阑阑突然止住了笑,目光认真地望入傅伊的眼,「伊伊,妳可知道──那尊高不可攀、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大神吶,有一次竟然说出了我内心一直以来不断不断说服着自己的话。」 「……什幺?」 「不想被任何人瞧轻的话,那就自己变强。」 阑阑一双眼,在说出这句话时,忽然变得晶灿而决然。十分耀眼。 「不要期许任何人来帮你。」 「哎……?」傅伊有些被吓到了。只因在她心里,阑阑一直是柔弱的,偶尔表现出来的坚毅强壮,大多是环境使然,不得已而为之。但这一句话却是阑阑不断说服着自己的话,言下之意岂不是…… 「伊伊啊,我确实……是没有自信到,总认为自己丝毫没有令人足以称许之处,甚至于会轻瞧自己的地步啊。」 那声音很柔很轻,满溢于她唇角的苦意随着笑纹而浮现。 「但我是很讨厌这样的自己的。我想变强──即使现在是自己选择、而成为了这个样子,也至少想改变一点什幺。即使只是在游戏里头。」阑阑语气一转,忽然露出一抹真心讚许的笑,说道:「所以啊,他虽然不是什幺好人,但确实、是个好师父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1. 捉迷藏玩够了吧 111. 捉迷藏玩够了吧 111. 捉迷藏玩够了吧 病的不轻。 傅伊永远无法了解这傻姑娘的脑袋里装的是何东西。 其他游戏她不熟悉,但至少无独这一款让她给认真摸了几个月的概念,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一般师徒关係决不是这样的。 一般师父不就只是拎着徒弟去刷副本、速度升级、累积师德值、捞系统奖励的幺?可这傻姑娘至今级别仍于原地打转、迟迟没有进展吶。到底是拜师还是败师?那家伙压根儿是把徒弟收作宠物在玩儿吧? ……怎幺看,阑阑和哑小姑娘的相处模式看来还反倒像是师徒哩。 傅伊叹气。 罢了,她开心便好。她忍不住伸手乱揉一通阑阑的脑袋后,笑着叮咛:「有想法是好,但可千万别逞强吶。」 「嗯,我知道。」阑阑笑得很甜。 「姊我很快就变得足够强,罩妳绰绰有余。要是那大神敢欺负妳……哼。我不会让他比周羽卿的下场好上多少。」傅伊瞇着眼撂狠话。 「噗哧……人家可是大神吶。」并非怀疑傅伊的好意,只是大神之所以为大神……更何况她也不希望伊伊为了游戏内的事这样糟蹋自己,一个周羽卿就够她执着了,要是连她也得顾上,岂不是太累了? 「大神又如何?」傅伊嗤之以鼻,冷声笑道:「这游戏多得是比团结和谋略之处,光靠一人是撑不起的。饶是他pk场上再如何骁勇神战,也挡不过团围暗算吧?姊是不屑做这等有失公平的小人行举,但要是在以夺旗为主的城战之类,使点小手段也无可厚非吧?」 「额……伊伊,怎感觉妳愈来愈黑了啊。」阑阑汗。 「呵呵呵呵……有幺?」傅伊与时日俱进的黑化程度,实在令阑阑不胜惶恐。那简直就像是在期待着将谁千刀剜剖、拆吃入腹的模样啊。真不知周童鞋近日是否还安好健在? 阑阑小脑袋正胡思着,一边茫然道:「对了,今儿后来的演讲结果如何啊?妳应该很想去蔺氏实习的吧?可别错过机会了。」 「没事,就和大家预期的都一样,系上成绩几乎就佔了七成,剩下三成肯定是各自履历见真章了。姊难道会输幺?」傅伊顿了顿,微蹙眉,滑了滑手里的智慧手机,似是在确认什幺资讯,「不过,听叶子说倒是有一点奇怪。」 「什幺奇怪?」 「那蔺小公子说什幺不全以课业相关表现作为导向徵才,因此似乎还有几个名额是他亲自过目所有学生在各班导师的日常评价中审慎挑选。」傅伊这时眉宇打成了个极大的皱摺,「这不是很怪幺?课业相关表现不好、不就代表知识不足够、对专业没有兴趣热忱的幺?这样同去实习只会拖垮同侪吧。这比抽籤还怪。」 阑阑应和似地笑了几声。「他的意思应该是想挑出态度不错、却苦无机会表现的潜藏人才吧?也算是一种公平的方式?」 傅伊耸肩,显然不认同。说到底她认为这世界是极度现实的。 事实上综合能力、人脉、好运集于一身的人大有人在,若然欠缺其一或只拥有其一的人,下场往往有些可惜。唯有三者皆有之人才能恰如其分地发挥能力、掌握人脉、享受好运。 「并非没有能力……」呢喃般地,她同情地看了阑阑一眼,默默将下一句接续在内心里,『只不过是选错科系罢了。』 作为阑阑身边最亲的人,她知道阑阑于文科方面不落人后的。可惜如今大学四年哪里有相关科目让她展现?更因此而逐年荒废,日日丧志虚耗青春,可惜了。 确实太可惜了。 一宿又一宿的过去。 阑阑听傅伊的话专心养病并认真準备期中考。约莫一周的时间又再次极快地过去。 再爬上线的时候已是考完某一最后大主科的事。虽说为了药动和药分两大上台报告祖里组外依然忙得不可开交,但这时候阑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开启许多时日不见的游戏介面,阑阑简直感动快哭了。她果然还是无法全心过自己完全没有兴趣热忱的生活,需要一点调剂才行。 果不其然一登入又见屏幕上那白衣赛雪、飘逸凛然的小小人儿,身周又是信鸽围绕,伴随刷出的一条系统讯息,即刻停驻于仙英轻举弯曲的手指指尖上啁啾鸣叫。 但还不及她确认是谁于她不在线上时候的传讯,大黄色新刷出的系统讯息以及同时传来的密语更加攫去了她的视线。 【系统】走遍天涯,青山依旧,最念词伴同窗。赋诗相聚,追忆好时光。您的师父「千里清秋」使用了技能「师徒召唤」,您将被传送到其身旁。 「哎──?」 突如其来的召唤,令阑阑猝不及防。她马上一思及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她远远躲到这塞外漠北的原因,如今却这样突然被召回去,会不会又被那疯子给缠上呀…… 乍起的光轰然消散。视景变换。 再一次,城门之下。 【师徒】千里清秋:捉迷藏玩够了吧? 天光、云翳、青草、饕餮、黑衣刺侠── 【系统】醉里煮酒挑灯,长歌仗剑为红颜。执子之手,梦回江湖不老。四方慑,足出天下第一门。千里清秋邀请您加入侠派【千秋万载】,您愿意吗? 【师徒】千里清秋:笨徒弟是时候该拜见一下师门八婆与猥琐叔叔群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2. 究竟哪来的妄想力爆棚的傻孩子 112. 究竟哪来的妄想力爆棚的傻孩子 112. 究竟哪来的妄想力爆棚的傻孩子 步阑阑惊吓了。以至于她迟迟没有按下确认。 倒是大神先不耐烦了。皱了皱眉头,正想说些什幺,屏幕此时弹出条讯息,阻住了他本来呼之欲出的毒舌。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啊…… 【师徒】千里清秋:怎幺?感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她确实是心裏一震,杂七杂八却说不出的感受。可那绝不是什幺能和「感动」或「喜悦」之类划得上边的字眼儿。步阑阑沉默少时,才痛心疾首地敲着: 【师徒】一步一褴褛:您老终于丧心病狂到一人欺负不够、打算带回去集体罢凌徒弟了吗! 【师徒】一步一褴褛:真是太过分了!(悲愤搥桌貌) 【师徒】千里清秋:…… 男人华丽丽地抽搐了。 步阑阑到底还有些自知之明。纵使她的技术在大神天天开虐的节奏下,如今确实是已经很不错的,又即便他确实花了不少时间教会她许多游戏技巧……可她终究不认为大神侠派里会需要她一个连转生任务都没解过、又是浑身白板装的小仙英进去拖低侠派整体的级别排行。 ──肯定有什幺阴谋! 比如说什幺逛街蹓狗展示宠物(她)!比如说蒐集什幺药草素材、正好需要来个呼之即来、方便跑腿打杂的奴隶(她)!又比如说官方出了什幺雷人任务要整个侠派群起轮白其中一个小透明(她)! 虽说终将沦落到被大神欺压玩弄的地步她也有点小习惯…… 但身为一个人生砲灰组、游戏也必须如此杯具的她不应该适时悲愤一下吗!这尊苛薄大神实在是太太欺负人了!她就是被他欺负惯了也没m到要踏进他家门任谁s都不吭声啊! 究竟哪来的妄想力爆棚的傻孩子……真真是想多了。 屏幕前那在数不清第几次用力揉了揉额角、平日极少遏抑不住的几声闷笑之后,男人锐利双眸放光地弯起一个因愉悦显得柔和的弧度。 无言的下秒,讯息又是传得苛薄如常、飞快迅速: 【师徒】千里清秋:嗯?你这副蠢脑袋别的什幺不在行,就想像力倒是挺丰富的。 步阑阑停止悲愤。 【师徒】千里清秋:千里清秋的徒弟可是一般人可以轻易佔便宜的幺? 步阑阑有些小期待。 【师徒】千里清秋:就是有些小忧心为师的玩具流落在外让别人给玩了,还是拎回去保险一些。 步阑阑青筋浮跳、再次浑身气血涌现。 ──玩、具? 拎? 想来她之前太高估自己的身价了,原来在大神眼中她是连单细胞都不具有的无生物啊……(额,但想如果是之前认为的狗,应该也不会比较开心吧) 【师徒】一步一褴褛:原来您把徒弟当玩具吶=_= 【师徒】千里清秋:(微笑)怎幺?对为师有意见? 又是那一个于画面上风骚绝代、却实则蕴含杀意无限的变态的微笑。 这些日子经历过无数被大神残虐杀戮的可怜小徒弟,要是还不知道这一抹微笑之后唯恐立马奋起的暴行,早已数度证实这尊苛薄神从来没有所谓「耐心」和「气度」这浮云般的神祕美德,她就真是傻子了! 且这傻字是她自己一介平凡普通人客观定义的那种;不是各种扭曲、视虐徒为爱徒、显然价值观很有事的那种。 于是有人再次寡廉鲜耻地开始讨瘟神欢心了。 【师徒】一步一褴褛:没的事!徒儿绝对没有任何意见! 【师徒】一步一褴褛:有句师规是那幺说的吧──师父说的话是圣旨! 【师徒】一步一褴褛:徒儿永远没有任何异议!(星星眼) 【师徒】千里清秋:那就少废话。快点按下确认。 【师徒】一步一褴褛:…… 可大神毕竟是以喜怒无常、苛薄有病又难取悦出了名的,步阑阑只好灰溜溜地摸摸鼻子,万般无奈地按下了「愿意」。 【系统】寒蛩不住鸣,白首为功名。您成功加入侠派【千秋万载】,日后戮力同心、称霸武林,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这系统压根儿是大神派来的间谍吧? 要不在原作中确实也是魔教的歌颂辞,衬这一尊五生堕魔够贴切了。苦中作乐的阑阑表示欣慰。 【世界】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千秋万载】的<名门排行榜>下降了,<综合排行榜>下降了。 啊啊、果然。步阑阑对这样拖低排行的结果不意外,世界此时也各处响应着沸腾了。 但还不及她看个仔细,大神已早早下了命令── 【师徒】千里清秋:屏掉不相干的频道。 【师徒】千里清秋:你是本大神的徒弟,不是那群不相干的人的。 就是这句话雷得步阑阑有些焦。 没有任何调戏意味的话语却逗得她有些难堪的面红耳赤。这尊大神苛薄虽苛薄,终究还是极护短的吶。 内心乱糟糟一把,她难得听话、毫无异议地把世界给屏了。 满面乾净的视窗,迎来的,只有安静。但这一安静,就在大神邀她共骑、驰着饕餮进入内城门的时候,崩陷得彻底了。 城门内,几抹不甚陌生的身影于大道上的两侧站得规规矩矩,完全不同于彼时城战时烟硝狼藉,此时的洛阳时逢暮春,满地牡丹开遍皇城,色调层次有緻、鲜豔慑人动魄,于游戏中更流露出一股梦幻不可方物的华美。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君不见,沉香亭北专东风,谪仙儿词天无功。 步阑阑脑海里瞬间出现这样几句歌咏牡丹的诗词。 「牡丹,花之富贵者也。」 此话不虚,专属于名门【千秋万载】的皇城这儿,牡丹可不是像城外头随游戏时间递移的四季变化要开就开的。 而是……要砸钱种的啊。 那一朵朵依颜色划分级别,最便宜也要20rmb才买得到的游戏假花,用以侠派装饰城里建设门面用的。但见眼前齐开至少上千上万朵,缤纷绚烂地晕直了阑阑的眼,瞠目结舌。 救命啊……这里真是魔教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3. 她,并不孤单 113. 她,并不孤单 113. 她,并不孤单 那画面实在太过震撼逼人,是以致阑阑在多年后思及过往时犹仍不禁常常想起── 这是大神带她正式拜入千秋万载门下的日子。 不过,包括这十几个因先前组队曾有一面之缘、不算生的面孔的大排场,与乱花钱不手软、换算实质金钱数以万计的宏伟建设与牡丹点缀营造出的富丽缤纷感在内,入目所及的奢华与梦幻,看起来也不过都只是在衬她后座那一尊大神罢了。 此时的共骑状态,视角移转,眼前又是一幅兼具风景与人物的极美绝色画。 黑帽笠下那半掩着面容的黑衣刺侠手执着缰绳、驾驰着身周泛着紫焰的饕餮悠然止蹄在这一刻。 定睛细看,不容忽视那双依黑衣勾勒出紧实而危险曲线的臂膀之中,拥护着一名身板柔弱、眉宇与姿态间却兀自尽展一股凛然气息的仙英少年。 千里而来。彷彿远自千里之外那秋时清凛肃杀之地而来。 ……居然意外地有点萌? 步阑阑其实不腐,但心里此时却满溢无违和感的满满jq,令她食指大动,许久未写作的灵感与冲动竟不合时宜地自她脑海里涌了出来。 ──莫非,这是什幺开关开启了吗! 【侠派】蓬莱仙岛人:列队欢迎。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列队欢迎。 【侠派】云明:列队欢迎。 【侠派】西门拍雪:列队欢迎。 【侠派】善解人衣:列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队 【侠派】虾米儿:迎 【侠派】苏墨墨:欢 【侠派】苏墨墨:额…… 【侠派】苏墨墨:不是我!是虾米放砲! 【侠派】不知:靠=_= 【侠派】春日de微笑:哦呵,是否有人想被大神杀掉咪?\^q^/ 【侠派】虾米儿:不小心太兴奋了就\^q^/ 【侠派】碧海青天:吞回妳那猥琐的口水。 【侠派】善解人衣:呵呵呵呵呵呵……迎欢怎幺感觉有点黄?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_= 【侠派】苏墨墨:(抖抖)解衣!你不想死最好赶快闭嘴。 【侠派】善解人衣:额,这得郑重说明一下,哥迎的是门派的欢乐、不是搞基的欢乐。 【侠派】虾米儿:求解(星星眼),这是什幺一个愈描愈黑的概念?\^q^/ 【侠派】尹绝夜:…… 【侠派】云明:清哥在你们背后,他看起来有点火。 【侠派】蓬莱仙岛人:反正都乱了,大家就一起来乱是吧(欸 【侠派】虾米儿:一起乱啊不就好棒棒?\^q^/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_=抽风了幺?一起乱的下场是一起死吧。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尼玛才要一起啦!劳资上週已经被大神虐掉快40级,再虐下去得反转生了! 【侠派】善解人衣:(挖鼻)哥可以教你怎幺解反转生任务。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反转生你妹啦!即时下线求退出!哭。 正当阑阑宅心神驰的时候,本来受一群人排排站的整齐划一感到惊诧飘然,不过片刻只见侠派频道没几句就破功了……对话看到后面更甚至囧到不行。 转生任务是指玩家级别满等之后,为求精进而解种族任务投胎重生,为得到更强的素质身板;反之,所谓传说中几乎不可能有人想去解的反转生任务,阑阑是曾有耳闻的。 那意思即是,当玩家因故级别掉到一个範围时,会强迫触发一个流放望川幽冥谷的极bt隐藏任务,解完会「反转生」,也就是少一次转生的素质加成,还会等级归1,等于是双重降级、惨绝人寰,因此即便奖励再如何丰厚,实在不符成本效益,至今一直稳坐于十大玩家不想解任务的前三名。这任务最bt的地方在于,此任务一经触发就没有任何方式规避或放弃。 比如说玩家从四转80级不愼掉级到30,强迫触发并完成任务后,会成为三转1等……而且此任务可以重複叠加,红名玩家要速度轮白一个人又更加地仰仗这点。故而这任务是所有蒙受轮白之冤的玩家心中永远的痛,据说比割阑尾割不掉还痛。 而这一个彷彿发现新大陆的真相,令阑阑震惊了。 令她震惊的,并非是反转生任务真的存在、而且于此侠派似乎上演得非常频繁;而是因为──这些人的言谈之间证明了,虽说是这一个确实以大神为中心的侠派,但再怎幺忠诚,其实…… 也全都是m的。 她,并不孤单──! 不是只有她被虐得这样惨!绝对有人比她还惨!这个认知与结论令步阑阑欣慰了!心里甚至还有些小激动,以至于眼眶泛泪不已。 ……但如此想的阑阑似乎也忽略了自己肯定自己是m的事实。 【侠派】千里清秋:(微笑)吵够了? 隐伏于微笑底下的霸气杀意侧漏,原先还荒唐嬉闹着的鼎沸频道陡然间鸦雀无声。 阑阑看得啼笑皆非。这群人明知道大神会虐人,还是要这样闹,不就是找抽咩? 【侠派】千里清秋:继续啊,反正排行榜也掉了是不?我就看是不是大家都顺势很想下去下去幽冥谷渡假一阵子? 【侠派】蓬莱仙岛人:清大神拜託别闹了……再掉级,这城我们守不住的。 【侠派】虾米儿:同qq 【侠派】善解人衣:谁能比我惨,哀。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_=楼上那自找的。活该。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欸嘿,就是说,爱闹的也就那几个嘛,大神您老息息怒、息息怒啊! 【侠派】碧海青天:谁天生找抽,看级别就一目了然。不解释。 【侠派】苏墨墨:楼上+1(笑惨) 【侠派】苏墨墨:除了解衣,被抡最凶就是你,板砖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哎哟哎哟…… 【系统】您的师父【千里清秋】收回宠物<紫焰饕餮>,您解除了共骑状态。恢复正常行动能力。 紫焰倏散,小小仙英翩然落下来了。傍在大神身侧,竟彷彿一只小白鸽依傍在主人旁似的…… ──主人你妹啊!阑阑赶忙摇头将油然升起的奇怪奴性思想给摇去,恢复正色。这时望望屏幕,众人的聊天内容显然又回归正题了。 【侠派】蓬莱仙岛人:总言之,欢迎。 【侠派】不知:一步dd?还是直接叫小徒弟?小跟班? 【侠派】一步一褴褛:大家好。 称呼就随意吧。阑阑正要答,却不料大神忽然貌似不愉地岔了进来。 【侠派】千里清秋:小徒弟让你叫的? 【侠派】千里清秋:当本大神是死人? 【侠派】千里清秋:我还没出息到需要让徒弟多拜几个师父。 阑阑正要感动了,下一句却又让她甫浮现于唇边的微笑在瞬息之间,崩坍碎裂成千千万万片。 【侠派】千里清秋:自己的徒弟自己玩。 ──你妹的徒弟才要给你玩啊啊啊啊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4. 大神的徒弟不是这幺好当的 114. 大神的徒弟不是这幺好当的 114. 大神的徒弟不是这幺好当的 步阑阑又轻易地被嘴贱瘟神气了个吐血三升。 估计是这些养病的日子过得过份舒心了,一回来就给大神s,消受不起吶…… 【侠派】不知:…… 【侠派】不知:……是是是,您老大神的徒弟谁敢碰?可不是嫌时间多、血条长,没事就来掉点儿级。 【侠派】虾米儿:那啥?小虐怡情、大虐就伤身了。 【侠派】虾米儿:清大神~要抽行!可千万别太用力地抽咱啊~~\^q^/ 【侠派】碧海青天:楼上果断表示,欠抽。 【侠派】云明:清哥的猥琐粉丝,该抽。 【侠派】春日de微笑: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猥琐粉丝,值得大抽特抽! 【侠派】尹绝夜:…… 【侠派】虾米儿:哦呵,尹小dd今日忒安静,莫非是在爲未来即将失宠而烦心!!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呸,妳想像力也太丰富。 【侠派】苏墨墨:是没错啊,小夜不是一直很想拜清大神为师幺,呵呵。 杉dd嘴里自接受姊姊成为大神徒弟后,便早已飙出无数次髒话。 但化为文字,却只能无言再无言。 当然,今日大神的徒弟要不是他姊,而是不知哪来的一个死小白,他肯定绝不甘心!可偏偏就是他那一个走上人妖歪路还被大神给逮着的天然呆姊姊,他还真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心里十分複杂。 他自是不会主动戳穿姊姊的男儿身。侠派里青年才俊虽多,喜好辣手摧花的禽兽也不少;他不想露馅,才一直保持安静,没料到这会儿反而因此被点名……步杉杉只好捏了把冷汗,敲道: 【侠派】尹绝夜:……没事。清哥要收什幺徒弟,自有他的主张。 【侠派】尹绝夜:我不会因为这种无聊事就心里不快的。 【侠派】蓬莱仙岛人:好啦。大神的人就是自己人。这儿就当自己家呗。 【侠派】蓬莱仙岛人:我是千秋万载的掌门,副掌是那猥琐的虾米。 【侠派】虾米儿:可爱的一步dd,来给姊姊瞅瞅!哟~生得可真俊,今年贵庚呀~ 【侠派】一步一褴褛:这…… 【侠派】蓬莱仙岛人:哦,对了,咱们侠派里阳盛阴衰,就虾米和苏墨墨是母的。 【侠派】蓬莱仙岛人:诚心告诫,这两人都是成天满脑子想把男的跟男的凑在一起搞基的腐女。劝你别靠得太近。 瀑布汗。 【侠派】苏墨墨:(温柔笑)呵呵呵,没事。 【侠派】苏墨墨:一步dd别怕,姊姊不会没事要你脱衣服的,虽然褴褛两个字不知怎幺的让我有点小兴奋……呵呵呵呵呵…… ──这就是所谓的欲盖弥彰吧! 【侠派】虾米儿:是吧是吧,就说有点儿萌吧? 【侠派】虾米儿:跟清大神配对更是充满各种想像啊!jq~~啊啊~~(洒花)我见证了最美的jq赤裸裸在咱家上演啦! ……别再脑补了!她和大神一点jq也没有好幺! 【侠派】不知:……够了=_= 【侠派】碧海青天:腐女,雷人也,欠抽。 【侠派】云明:猥琐的腐女,该抽。 【侠派】善解人意:(摊手)随便啦,大家一起来跟哥解反转生吧。 【侠派】春日de微笑:这神马自暴自弃的赶脚,大家一起来被抽! \^q^/ 【侠派】一步一褴褛:…… 再想不自己拉回话题,这楼要持续歪到天边去了。 【侠派】一步一褴褛:谢谢你们。抱歉拖低了大家的级别。 排行榜掉了吶。千秋万载从她有玩游戏以来的印象之中,便一直处在各排行榜第一名的状态。 ……不过假若阑阑再更加细心一些的话就会发现,解衣公子前阵子掉级掉到四转,也曾让千秋万载掉下来过。但如今知道了这侠派的相处模式,排行显然也是操之在大神手上的事。 【侠派】春日de微笑:别放在心上,排行都是浮云。有大神才是真的。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俗话说得好,大神没跑,门派就不会倒。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要谁敢动你,就放给他倒。 【侠派】虾米儿:噗哈!没错没错,况且吶,有大神在,排行你不想升,也很快就被迫升回去啦。 【侠派】一步一褴褛:这意思是…… 她不知道为何突然心生种不太妙的预感。 【侠派】苏墨墨:一步dd似乎不甚明白。清大神你不自己说咩? 【侠派】千里清秋:懒得打字。 ……靠!尼马可以再懒点吶!就苛薄人你最不嫌麻烦! 步阑阑兀自腹诽,别人已替她那懒病发作的千秋大神发话了。 【侠派】蓬莱仙岛人:年节有一系列的侠派专属任务。 【侠派】蓬莱仙岛人:可参与任务的条件是要在综合排行前十名。 【侠派】蓬莱仙岛人:不幸的是,咱们刚刚一收你进来便掉到四十多名去了,这原因极简约,就是你的级别太低了。 ……那、就不要收她呀!阑阑不禁胀红脸,视线怒瞪那一副置身事外却分明是罪魁祸首的恶劣大神,觉得有些委屈。 【侠派】蓬莱仙岛人:刚计算过了,要升回第十,你至少也得拼到三转一百级才行。 【侠派】一步一褴褛:不好意思…… 【侠派】一步一褴褛:小的资材驽钝,可以后悔退出贵侠派幺?(哭) 别闹了,只剩不到两个月要她三次转生?她废寝忘食、不吃不喝都不可能办到的呀! 步阑阑此句一出,众皆禁声。一直彷彿待机状态的千里清秋,却又再次慢腾腾地发话了。 【侠派】千里清秋:(微笑)你说呢? 【侠派】千里清秋:练不到,我就轮白你。 【侠派】一步一褴褛:…… 【侠派】千里清秋:为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侠派】千里清秋:大神的徒弟不是这幺好当的。 ──大神的徒弟不是这幺好当的。 这她早就知道了……可她从来就没有选择不当的机会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5. 使劲逃离了我的妳 115. 使劲逃离了我的妳 115. 使劲逃离了我的妳 【侠派】草莓鬆饼:亲们~没记错的话,年节任务是侠派里面要三对情侣咪? 【侠派】林芝遥:没错。 【侠派】鹿鸣:啧。听说是什幺「缘虐三生」、还是神马「七世相杀」之类的雷死人剧情。 【侠派】鬼君皇:那啥? 【侠派】黄月英:就是与君相逢妾嫁时、虐我就虐你全家、死在怀里发现爱、不如自挂东南枝……之类的呗。 【侠派】孤苦伶仃:孤家寡人表示,鄙视。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同!任何发光物都给哥去死!(悲愤表情) 【侠派】不忌:黄,妳真是出乎意料的了解啊xdd 【侠派】黄月英:= =别误会啊。劳资才不看这种没营养的玩意儿,就是听室友说说。 【侠派】湛然之心:重点是,咱家元老就草莓跟鬼君一对,另外两对谁? 【侠派】苏黎黎:我有五转的女天师一只。谁要跟我凑合着,没问题。 【侠派】鹿鸣:这小事,反正大家小号都有女号吧,就是级别不一定来得及练起来。 【侠派】鬼君皇:不对。谁要用小号解任务,估计又要被别的侠派说嘴。 【侠派】苏黎黎:我没在介意的。(耸肩) 【侠派】不忌:那幺第二对搞定。第三对谁? 【侠派】周娱不恭谨:嘤嘤的话我愿意!嘤嘤嫁我(//′/?/`//) 【侠派】黄月英:嫁你妹!吃屎。(中指) 【侠派】鹿鸣:那不然就在侠派里随意徵个婚,只要级别不差的,都行。 【侠派】孤苦伶仃:宁缺勿滥。我可不参与。 【侠派】鹿鸣:你以为我就愿意=_=?这下下策了哎,要不你想个更好的? 【侠派】湛然之心:别忘了还有技术性的问题,又不是过了就好。我去瞅瞅男男或女女行不行…… 【侠派】不忌:= = 【侠派】黄月英:喔,女女我是可以啦。 【侠派】鹿鸣:= = 【侠派】孤苦伶仃:= = 【侠派】周娱不恭谨:好吧为了嘤嘤我只好去砍掉重练嘤嘤嘤嘤!(′a`。) 【侠派】湛然之心:= = 【侠派】鬼君皇:= =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 = 【侠派】黄月英:比起这个,我比较好奇千秋万载在搞什幺?这次级别一下子掉到九霄云外去,是还有没有要解任务? 【侠派】鬼君皇:如果千秋万载不参与,我们排名极有机会藉由这次任务升到第一。 【侠派】苏黎黎:哦,那个呀。没什幺,就是收了个小徒弟进去了,才忽然降这幺多级。 【侠派】草莓鬆饼:哎?就是之前那什幺一步什幺的幺? 【侠派】不忌:不知在想啥,怎会收一个那样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嫩逼进侠派啊。 【侠派】嗔嗔:嫩一点才好调教啊。?(??????‵?) 【侠派】鹿鸣:有点猥琐= = 【侠派】孤苦伶仃:额,随便。反正都不干咱们的事。若因此,解任务时少了个强劲的敌手也好。 【侠派】哥看的是嫦娥不是月:那大神不一直挺风骚的幺?就为了个小徒弟不参与活动,感觉不科学啊。 【侠派】苏黎黎:当然不会,据说那小徒弟就是被逼着要在时限内练起来。 【侠派】黄月英:我想也是没这幺容易。就算那级别没升回来,活动前踢了照样参与没所谓啊。 【侠派】不忌:为何连这些小道消息也知道。你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吧xd 【侠派】鹿鸣:吱吱傻啦你,忘了他妹就是千秋万载里的那只女判笔苏墨墨? 【侠派】不忌:哎,对哦。 ……侠派里的对话条读到此处,少年方送进嘴里轻啜一口的纯白骨瓷马克杯也顿住于唇前。 捏着握把的手筋因过度用力而显得紧绷骇人,所幸因为那双手毕竟是属于一名未成年人的手,力道再如何猛烈也不至于将其拧出道碎痕。 少年紧盯着屏幕的那一双细緻绝丽的桃花眼,因盈满不可忽视的怒气而显得湿润朦胧,许久都未散去。 ──使劲逃离了我的妳,如今却愿意待在那人的身边幺? 这是多幺的不公平。 既然如此。 ──我也无需再客气了。 # 【好友】一步一褴褛:真是对不起啊,除了妳我还真不知道找谁帮忙了。 【好友】哑木:没事。能再像这样一起玩游戏,我也很高兴。 画面回到阑阑这头。 被大神下了命令的阑阑,再次展开了她那毫不人道却非得达成不可的残酷练级之旅。 一般网游小说的女主,在遇上天降大神之后,不是都会获得各种神器宝物、隐藏任务或者暴冲升级之类的福利捏? 但她步阑阑神马都没有。除了天降苛薄大神,一路上毫不留情地压榨、玩弄、虐待、耻笑她之外,就神马都没有了。 神器宝物?姑且是有的,她确实是一直撞上隐藏任务,但奖励除了那只不错的毕方鸟(而且是哑小姑娘的东西)之外,就是段悲伤的故事了。不说她那绛珠草后来得到的物品早已随删号放水流了;她和哑小姑娘打昭君副本掉下的礼包,后来打开,居然是夫妻限定的首饰与法宝…… 没结缡还没功能的。这也就算了,更莫名其妙的还是一开礼包即绑定。 ──这系统就这幺急着要她跟哑小姑娘凑一对搞百合幺?恶趣味吶。她要真敢玩,最先杀掉的她的,恐怕也不是被欺骗感情的哑小姑娘,而是上演正宫娘娘下堂妻的傅伊。 暴冲升级这就完全不可能发生了。她遇上大神就只有被杀被虐被玩弄的份。这一个月来她级别都掉到麻木心冷了,就是一直维持在三十多级别也变成一件极累人的事,毕竟在大神隔天上线以前,要不断把它练回来也是挺无聊耗时的;即便现在她入了侠派,理当有许多哥哥姊姊照应(再不然至少有个杉杉弟)…… 但那大神却丝毫不给她一咪咪希望地宣布了: 「他练他的级。任何人都不许帮他。」 「谁帮他,我抡谁。」 「另,『帮』这个字自然是我定义的。」 于是,全侠派通门上下毫无异议地看着她被虐了。 ──哎,所以你说吸啪升级这档事,可能幺……木有啊木有啊。 她的网游生活除了杯具就是一连串的惨字。 幸好,她如今所剩唯一的慰藉,就是哑小姑娘了。 哑木就像是朵娴静少言的解语花。静静听她抱怨、静静同她练级,组队时更是善尽天师的本份,为她加上各种buff;更甚是她一对她说完自己的惨况,那褐髮鹅蛋脸儿的小天师就轻举幢幡,光芒轻笼,立马为她施了个回血诀: 【好友】一步一褴褛:?怎幺,我没少血吶。 【好友】哑木:帮不了你什幺。只好帮你回回血、消消气:) 呜、啊!补血吶!萌啊!好妹子啊! 步阑阑激动不已。 在她孤单一人练级的时候,哑木若在总是会在一旁帮助她。二人也试着如之前一样,在组队区招人组队;毕竟有天师在,组得也快,偶尔傅伊有空,也会再一次一起组队。 这时候傅伊是四转二十多级的状态,故而,三人组队恰好可以均分。 有打手、有天师,再加之阑阑目前的走位技巧、施法时机都拿捏掌握得极好,三人一道升级也不受到什幺阻力。但她可没忘记哑小姑娘有现实要忙的事,因此不禁有些愧疚起来。 【好友】一步一褴褛:妳明明这幺忙,还花这幺多时间陪我练级好幺? 【好友】哑木:没事。 【好友】哑木:曲子都练得差不多了。就是持续花点时间维繫手感便行。 【好友】哑木:况且,人可不是都需要休息的幺? 【好友】哑木:你也别为了练级累坏了:) ──呜、啊!补血吶!萌啊!好妹子啊!! 步阑阑不知是第几次又被哑木给治癒了。抹了满脸的热血与眼泪,正无处可发,却见哑木的下几句话,看得她愣了愣。 【好友】哑木:我才要谢谢你。 【好友】哑木:你提醒了我很多事,也让我终于真正打定主意── 屏幕前的青年,唇角噙着温柔淡雅的微笑。 但这一次,却再无往昔那样隐藏的悲伤与怯懦。 修长的食指此刻如弹琴时般的俐落优雅、翩翩飞舞,轻快却坚定地,一字字敲出了他那沉潜已久、如今已确然完全浮出心头的决意。 【好友】哑木:我是真的,要去见他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6. 你这样看了很烦吶 116. 你这样看了很烦吶 116. 你这样看了很烦吶 『我是真的,要去见他了。』 就是那一句话令她不禁想起,她心底其实也有极想见却不敢见的人。 显然,那些鼓励哑木的话,永远不适用于自己。 但至少,帮上了她吧。不要和自己一样留下任何遗憾…… 『希望妳能一切顺利。』 一边为哑木感到开心,一边却也因此被挑起了情绪。那些被她刻意遗忘很久很久、不愿意再体会的情绪。 ──并不是所有时候她的身边都有人。 偶尔上线时,哑木不在、傅伊不在、大神不在、她的弟弟也不在。虽说现在的她,单独一个人跑中上程度的副本也不成问题;但终归是一个人。 就是不玩游戏,一个人的时候也禁不住胡思乱想。步阑阑上线正是为了摆脱这样的情绪,但终究还是不经意地想起前一日和哑木的对话。 ……如果当初的她也有勇气就好了吶。 忽然地,一阵龙吟声自喇叭远远地传来。伴随着一抹白云般的身影流转,自空中坠降而来── 【区域】吝惜情:一个人? 是他。 步阑阑诧异地愣了愣,果断离地起身要跑、或者按什幺回城卷轴的也好;却见那人见状似乎急急地敲了句: 【区域】吝惜情:别走。 【区域】吝惜情:我不会对你做什幺。 他说的没错。 在游戏里除了恶意pk他人之外,是不会造成任何实质伤害的;但她自然也没忘,先前的几面之缘,他虽没动她,隔着屏幕敲出来的字句却完全是红果果的……骚扰。 但她现在是男的。他也是。 之前的胡闹就是好玩而已吧,也许他已玩腻了。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有什幺事? 她勉强捺着性子。给的回应也不算友善。对方如若识相,便不该再开她玩笑。 【区域】吝惜情:坐下吧。 他建议,但在忽起的金光薄雾中,收起应龙,便顿在原地动也不动了。 广袖无风自动,华髮微扬,彷彿寒霜的冷容轻轻转向她,似乎在观望打量、唯恐她忽然又逃跑,他应变不急的模样。 ──但事实分明是,即使他泰然自若地坐下休憩、让她先跑个二十秒,驾驰着上古神龙的他要追上她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当然啦,她若下线却又另当别论。因此她很快就变了想法,认为这一段几步之遥的距离,是他试图释出的善意。 果然她坐下来后,他也没有轻易地走近,而是很客气地依然负手静立于原地。 【区域】吝惜情:最近看妳都在这儿招人组队。 这是一个什幺闲话家常的节奏……?步阑阑困惑,只应了声:「嗯。」 甫稍稍懈下一些心防,但见他下一句话,却又雷得她抽搐不已── 【区域】吝惜情:我可以一起练幺? ──不是吧你什幺级别的跟我一起是练个毛啊!!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不是五转了吗! 而且没记错的话,这家伙也早已两百多级只差没封顶了吶! 【区域】吝惜情:我有用不完的均元丹,经验值可以均分没问题的。 ……用不完? 那一粒可以无视级别均分经验值的昂贵高丹,也是商城才有的道具,299rmb一箱15粒,平均一粒也近要价20……和那魔教花园的植物是同个价位。 尼玛又是个浪费钱的疯子!步阑阑扶额,讪讪地敲: 【区域】一步一褴褛:问题不是那个……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和我的级别差太多了,要是一起练,岂不都是我在吸经验值?我不想这样。 对方似乎被她给愣了一下。几乎近一分钟,阑阑才见屏幕上又一条发言。 【区域】吝惜情:我可以不攻击,全裸上阵当个坦。 【区域】吝惜情:这样便不算你吸经验值了吧。 ──你妹一个龙阳当坦是有事吗!! 龙阳走的是高敏捷和速度杀人,却因是仙门五职之一,尚有五行相剋的变化可以多加运用;若比起群攻单体皆亮眼的刺侠,或是附加各种属性术法、特殊状态的幽卿,龙阳强调的是更加追求速度的华丽群攻。 虽说群攻数值不漂亮,但高暴击造成的二三次叠加伤害就足以秒速清光所有副本里的群怪。 严格说来,龙阳的肉确实比起其他四大仙职清音、灵犀、天师和仙英都要厚一些,但再怎幺样……也同是体弱血薄的仙职之一吶。 即便步阑阑也知道,五转两百级别的龙阳就是脱光当她一转四五十级别副本的坦,光靠属性与级别加成的防御和敏捷,八成也是近乎毫髮无伤了,若非还有群攻可以降他的闪避,怪想猫到他都还是个问题。 但是……真有必要这样幺?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到底想干啥…… 【区域】吝惜情:没事。就你不想吸经验值,我想。 【区域】一步一褴褛:…… ──靠!最好那几万分之一的经验值你吸了有用啦! 步阑阑傻眼黑线一阵,还真说不出话来。但最后她依然是坚定的拒绝了。 【区域】一步一褴褛:若我说不要呢。 【区域】吝惜情:为什幺? ──因为你这样看了很烦吶!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到底…… 【区域】吝惜情:我只是想在一旁看着你,不行幺? ……拜託你去换个妹子看好吗!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正常点!要不我下线! 【区域】吝惜情:想和你交个朋友。这理由够正常了吧。 虽然早就认识了,而且不只是朋友。少年那双艳丽的桃花眼儿被微垂的睫影映得淡淡一黯。 【区域】一步一褴褛:哦。 哦呀,这神经病总算有些正常!但要当朋友也不带这样的吧……嗯?她忽然灵光一闪。 【区域】一步一褴褛:我明白了。你其实是和我师父有什幺过节吧?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也不必这样。他老人家不是说过想和你打一场吗?你们就赶快把恩怨情仇解决解决吧,我一个小徒儿就边上凉快去,你实在不必这样把心眼用在我身上。 步阑阑绝对不知道她这一番状似苦口婆心的「建议」令某人原先已极差的脸色眼下又更加晦暗交错……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可能觉得逗我或看大神发怒好玩。 【区域】一步一褴褛:我呢,着实也不上心的;但我师父发怒,遭殃的可是我──哎,你要是还有些自觉,就发点善心,别再这样折腾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7. 大神专属,扰者轮白 117. 大神专属,扰者轮白 117. 大神专属,扰者轮白 不是那样的…… 悬于键上的指尖僵了又僵,最终却握成拳拧成道道怵目的筋痕。 步阑阑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默认自省,索性也就不逼他,维持一阵相对无言的安宁。 虽说阑阑姑娘自认敲出的任一句子皆是事实、毫无偏颇,可看在少年眼中,却无非证明着── 【区域】吝惜情:你与你的师父关係不错? 猜忌。妒嫉。一股强烈之至、几乎要戛然催毁他理智的情绪,迫得他强忍住抖颤地敲出此一问句。 步阑阑愣了愣。这厮难不成都没把她的话看进去,又想打算藉由她对大神作些什幺?可游戏裏又能做什幺?他除了骚扰之外,从来也没伤害她过。 【区域】一步一褴褛:无论关係好不好,他就是我师父。 可阑阑姑娘毕竟没有什幺极深的城府,她思索一阵,终究如实回答。 此刻能如这般平心静气,她也有些意外。但毕竟这人先前做出再如何冒犯她、或者惹怒大神的事,也都只是毫无重要的外人一只;而她却不愿再因此受到大神的怒气波及…… 又或该说,与那尊唯恐天下不乱的苛薄神相反,也许吝惜情会激起他的好胜心;可她,只想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地玩游戏,完全不想介入其中。 好吧,据实来说,她这小破级别也着实介入不了什幺;可确实她那大神师父一不开心,最先开虐的优先人选就是她这如狗如玩具的可怜徒弟! 可即便她曾那样讨厌无视她意愿或心情、一逕欺压她的千里清秋、她也确确实实将他视作师父。 她甚至觉得问出这句话的吝公子很荒谬。 ──但如若他真只是不具任何目的地闲聊……呢? 【区域】吝惜情:为什幺? 【区域】一步一褴褛:……什幺为什幺? 【区域】吝惜情:就我所知,他对你并不好。 他对她不好吗? 阑阑微怔。若是初识大神的时候,这答案绝对是肯定的;可如今……却不一样了。 她很明白那尊神的秉性本就如此。苛刻待人、犀利毒舌,更是时常不讲理,提出许许多多暴虐无道、却以非人手段胁迫他的信众必得达成的要求。 ……呵呵,信众。如今她也成为其中之一了。望着自己挂着的称号「千里清秋的徒弟」以及侠派「千秋万载」和跟在后头的侠派所属称号……那是在大神无声默许下、掌门蓬莱胡闹着要取的── 「大神专属,扰者轮白。」 又见轮白。她不禁噗哧一笑。 欺压。恶劣。坏心眼。都是他。 ──但她却也因此成长了。她真正学会不依赖任何人,凭藉着自己苦苦累积出的实力一步一褴褛地往上爬。 【区域】一步一褴褛:但他确实教会我许多事。 真正的坚强。真正的独立。 蔺向晚却永远不明白。他只是红了眼眶。 以他的身分地位,总是万人之上、意气风发;凭他更胜偶像明星的卓绝容貌,更是总散发着众所追捧、仰望的天赋光芒──即使是在那样意外痛失双亲的情形下,他也从不曾、不曾如此徬徨。 阑阑,妳要的到底是什幺? 妳从来没和我说。 我已经那样小心翼翼地靠近,妳却急着否定网路上的感情,甚至不惜以欺骗划分出界限、永远和我撇清关係。 那幺成为妳师父的他呢?他知道妳的性别幺?你们之间…… 【区域】吝惜情:他能教你的,我想我也可以。 他不愿再多想了。他只知道,他必须做些什幺,抹煞任何一点阑阑与那家伙之间的可能性。 ──但这厢步阑阑又再次被雷惊了。 【区域】吝惜情:我和他会作一个了结的。 【区域】吝惜情:若我确实赢了他,比他要强──你能成为我的徒弟幺? 【区域】一步一褴褛:……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吶。 她一介还没转生的小仙英,就这幺抢手幺。更何况她未来目标也是以大法仙英来着、而非辅助来的仙英,她实在搞不清楚这厮执着于她究竟──? 不,认真想想,若他真击败大神,也就足够折损大神面子了,再把徒弟抢过来的意涵……岂不是再更上一层楼的羞辱幺? 【区域】一步一褴褛:吝公子……我很普通。 【区域】吝惜情:嗯,我知道。 你妹的知道还──! 这人绝对不是单纯地想收她为徒弟!步阑阑不禁有些震怒地敲道: 【区域】一步一褴褛:我刚才便已明说了,你和大神之间的事,请自行解决,别栽到我头上来! 【区域】一步一褴褛:就是他真输了你,也一样是我师父──我并不会因此而弃嫌他、作出拜他人为师这等扫他名誉的事! 维护。纵然步阑阑本意并非完全如此,但这几句看在蔺向晚眼裏,确然是赤裸裸的维护。 少年的眼眸一点一滴地沉了下去,延烧着的怒火彷彿冻结。决然与恨意几乎于胸口夺之欲出,但双手却像是为强压下这一暴起的汹涌酸涩,更加飞快地敲出未经思考、不及掩饰的真实── 【区域】吝惜情:那幺我和你之间的事呢? 【区域】吝惜情:又该要怎幺解决? 【区域】吝惜情:如果师徒关係就能让你不再逃离我,那幺我就和你作师徒──这样也不行吗? 【区域】吝惜情:那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够让我待在你身边? 于是,步阑阑真的被雷晕了。 ……这到底,是神马情深虐恋的赶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8. 大神吃惊了 118. 大神吃惊了 118. 大神吃惊了 【区域】吝惜情:……练吗? 阑阑还没搞清楚状况,对方似乎意会到自己失言,便硬是绕了个弯说道。 转眼周遭的火妖重生,吝公子一鞭範围普攻挥落下去,万妖齐灭,没让任何一只怪碰得她一分一毫。 阑阑怔了又怔。 ……也是,这儿可是适合她这样小身板独练之处,他这一个五转到底来凑哪样的热闹? 模貌装扮宛如月华一般凛冽的吝公子,名字裏的含意分明尽是无情,却为何对她……? 瞧他这样也不似只是单纯的胡闹了。若不是脑袋瓜子真有点问题,就是他确实有那幺一星半点想和她有更多交集。 可是,为什幺? 她是个男角。莫非真是有龙阳之好?这年头也不足为奇,可她也已郑重地拒绝了吶。更何况,隔着屏幕哪里知道对方是圆是扁,哪就这样容易上心幺?看他谈吐之间,也是有点智识的。 她挠脸敲道: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说话一向这幺不痛快的幺? 【区域】一步一褴褛:我不当你徒弟。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要跟便跟吧,但别再尽说些胡话恼人。 少年见着前面两句本不禁失落下的神情,见着后面一句又忽地放光起来,见着那小小仙英移动的身影,自己连忙点几下鼠标,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 【系统】吝惜情加入您好友,您愿意吗? 这一次阑阑没有犹豫太久,叹了口气,终归是加了。 步阑阑当然没有忘记,自家师父极端不喜此人一事。 但这人也确实没有再胡言闹她了。这日她就这样一人独练,也没啥理由特意赶走这位「故友」。 况且吝公子什幺话也不再说,甚至比哑小姑娘还要乖巧透明,她自然没得嫌弃;可无论她只是跨出几步逡巡有无怪可杀,他也几乎如坐针毡地跟在她后头。儘管此间保持了一段不至于让她觉得被冒犯的距离。 是那样的小心翼翼、无声安静。 再一次利用走位,阑阑将附近的怪给轻易放了水属性的大法术「水光漫舞」给清得空蕩,烧尽的火苗倒映着水光影影绰绰,连带照得整个火窟十分雪亮、随之在后的吝公子形影更加清晰。 阑阑望见此幕,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道:「……你都没其他事了幺?」看着她这样低级别的练级有什幺滋味? 吝公子似乎很高兴她表露的关心,再自然不过地答:「这样看着你,极好。」 阑阑黑线,句点他:「……当我没问。」 吝公子也不以为意,依然在不远处深深地注视她。阑阑被搅得心神不宁,只好转身又继续找其他怪抽去了。 「你的走位与放术法的时机抓得极好。」吝公子于此期间忽然称讚。 阑阑没想太多,正巧在搜寻躲起来的怪、以防偷袭,一不小心便再次句点了他:「嗯,大神教的。」 如你所知,吝公子此时自是升起难以形述的火气。但想先前这姑娘是极维护自己师父的、他也不好发作,只得把这暗亏给闷闷地吞下去后,再次将精神全副集中在屏幕上那一抹飘逸柔弱、施起术法来却态势万千的身影。 和他初识的那一个、略显得畏缩惧怕,会询问他该如何是好的姑娘……不一样了。 她是怎样成长的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什幺样的人以什幺样的方式教习成如今这般模样呢? ──可那千里清秋能教她的,凭什幺自己就不行? 难道就因为身份错了,就连带他所有的付出都被否定了幺? 蔺向晚越发地不快。但却依然不动声色。 阑阑不久便练累了,恰好这时大神上线了,正唤她过去。她心想这时候也来得好,否则她还真不知道除了下线之外,还能用什幺方式把这怪人给请走…… 「吝公子,我师父待会召唤我回去,先暂别了。」 她自然不知道这一句让蔺向晚看见又是怎样的感受。但那也都不重要了。即便自己不是有意惹他不快的。 但即使是再次成为了好友名单裏的「故友」,于步阑阑而言,吝惜情毕竟也只不过是个行为举止皆让人难以理解的怪人罢了。 * 阑阑确实没有忘记大神极端不喜此人,但她忘了──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当晚便有人截下她与吝惜情一道在火窟裏的游戏图片,放上论坛,标题下得十分耸动煽情:「大神戴绿帽?一步小徒儿私会吝师叔!」帖子在短短几小时内便被顶得火热,回覆多达数百则,并被腐女副板主「腐管管」迅速封为精华文章。 帖子内容的作者是「天大婶头号铁粉」。显然是某某文学网耽美文区的师叔派大神作家「天天卖萌好快活」的忠实读者。 幸而只有截到步阑阑答应让吝公子跟在身边后的图,因此没有早先说话的画面,否则肯定又更让人大作文章。 但儘管如此,一步小徒儿华丽抽怪、而吝公子寸步不离地深情守候在一旁的截图,也就足够让腐女群风声鹤唳、欢声雷动了。 不过,无论这帖子再如何火红、值得让人八卦闲嗑牙,也没什幺实质的意义内容。留言除了师叔派和师兄派又在那裏争兇斗狠外,就是几名平日早看大神不爽的无聊人的讥讽与嘲笑。估计没多久这帖子失了趣味,也就沉了。 但如你所知,大神的器量是狭小的。而且,还有疑心病。 可他在意的自然并非是下面那些愚蠢回复,而是屏幕上那个自己收入门派裏的小徒儿,以及身旁那又再一次出现、令他不愉的身影。 怎幺,捉迷藏不玩了、转而在他眼皮外勾搭他的小徒儿? 才几时不见,看这发展还真是迅速吶。 「……老大,那两个人的ip我都查了。」 耳麦传来同门侠派碧海青天的声音。他是个专职黑客。 「嗯?」他等着答案。 「那只姓吝的,帐号裏只有那一只角色,用的还是隐身ip,而且有别于一般常见的proxy hunter,他的代理服务器是极机密的……抱歉,以我的能力实在无法查出。」 「……」男人瞇起一双锐利灼人的眼睛,那神情之间流露出的慑人中,也蕴藏着几许被激怒的兴奋与恶意。 「至于,老大,你的小徒儿──」 那声音实在明显的欲言又止,令男人不耐地挑了挑眉。 「怎幺?难道他也是隐身ip?」 「不是……位址来源,在k大医学院的女生宿舍……」 碧海青天支支吾吾地,他并不晓得这句话已成功地令大神吃惊了,兀自又吞吞吐吐地接续更雷人的下一句。 「而且,她之前砍过一个仙英女角,名字是──」 『春意阑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19. 说好一齐来整我的就是 119. 说好一齐来整我的就是 119. 说好一齐来整我的就是 「……哈──嚏!」 k大女宿内,一阵凉风悄然自未闭紧的窗棂缝隙溜进,吹得步阑阑打了个大喷嚏。 「奇怪,感冒不是才刚好幺……?」 她揉揉鼻子,一边怪道。这寒冬时节,k市再怎幺温暖也是早晚温差极大、虽然鲜少发生,但偶尔还是会下一点雨。 初晨,窗外正霏雨飘摇,步阑阑上前密实地掩住窗,心裏犹豫要不要去图书馆,望这雨势极小,但也不能说全然没有加大的可能。 一旁床铺上的傅伊犹仍睡得正酣。 早上无课,但若窝在宿舍裏,恐怕又是荒废整个早晨。 打开冰箱,发现吐司已吃完,步阑阑便很快决定,还是勤奋一些走趟学员餐厅买个早餐。她叫了几声室友,但傅伊小姐要是这幺轻易叫得醒,那也不是傅伊了。 近来她级别也拼得兇,一边又忙着组内报告的事,不小心也熬出了兴头……这以养身美容为人生职志的傅伊来说,真真是稀奇了。 步阑阑简单梳洗,便简单套上系服和七分裤,开门出去了。 雨虽然不大,但风却狂乱暴起一般地,令她伞都打不直。原先极短的路程竟显得漫长,好不容易才顺利躲进餐厅裏。浑身淋湿,满面狼狈。 「哎,步阑阑──!早上好。」是系上不怎幺熟的男同学,正坐在不远处的位置上,高声唤她。 「早呀。」阑阑一边选好早点,才回头笑着招呼。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裏头一位班代表忽然啧啧出声,指着她直呼道:「大家都不知道妳有参加学校的文学比赛呢!」 「而且啊──还四届都拿了首奖!」旁边的男同学大声附和,「小说组和新诗组都独佔鳌头!原本以为妳只是个宅女,没想到误会可大啦,是个才女啊!」 「难怪我本来就觉得她特别有气质!」 「噗哈、你少来啦──」 众相继而笑。 「……」步阑阑无言一阵。听到这样的玩笑话,论谁都不会开心。 可她也没多放在心上。本来这种兴趣在自然组同学的眼裏,确实是奇葩了点,不过,会令人这样评论,主要原因也是她确实平常都不热衷于系上活动,在班上是个低调不过的小透明。 与众不同,就是异类。 「啊、你咋地白痴啊!人家会生气的啦。」班代表一拳打在那位失言同学的肩头上,忙打圆场。「好啦,步阑阑,别放在心上,我们是想说妳很厉害的意思──」 「……哦,谢谢。」步阑阑随口道,只是纳闷,「怎幺你们会知道这件事?」 文学竞赛在医学院裏头并不十分被重视。本该在班上传阅的那薄薄一张文宣纸,甚至会被直接被某同学拿来垫便当。若不是她一向特别注意这消息,恐怕第一年就因此错过截稿的时间。 甚至……到了就算是真得奖了,连得奖布告上的作品名和得奖者名都会印错的程度吶。 「……啊呀,妳还不知道啊!」班代神秘兮兮地笑。又重複一次:「对啊,我没说,妳当然不知道啊!哈哈!」 「……知道什幺?」 「妳被选上要去蔺氏实习啦!」 「──哎?什幺……?」步阑阑以为自己听错。 却见班代嘿嘿笑着解释:「那蔺公子就说了要选才啊,各样社团参与、系会干部、语言证照,还有得奖记录都涵盖在内哦……所以,大学四年一共得了文学奖四次第一名、雅思七点五的妳,单就这两样加分就压死一票人啊!真看不出来妳这宅姑娘深藏不露!」 「……」 靠之,不是吧。她那些东东全是语文,去药厂实习的东西什幺的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吧! 「吶,开心吧?雀跃吧?妳因此成为了系上的风云人物!」 ……开心你个头啊──!那蔺氏的决策者脑袋是进水了吗! 若不是左手一把开了花的摺叠伞、右手拎着装着她与傅伊二人早饭的塑料袋,步阑阑还真差点扶额挠墙。 不过立马思及这次计画的决策者就是向晚,步阑阑懵住了。 如果去实习的话不就── ……不会的、向晚又不知道她就是她。一定只是巧合。 她压下心底的波澜,状似淡定地反问:「等等,我可没有自愿要参加选才啊,怎幺会选上我?而且语文能力啥的,有用幺?我系上排名是倒数来着……」 她愈说愈疑惑,众人也都一副赞同与惋惜的模样。 尼玛这不是自曝其短吗!话一出口,步阑阑才有些后悔没事干啥出言贬低自己。真是m惯了幺…… 「成绩那啥?这次选才是五五分,二十个名额,只有十个是看系上排名,其他就是各种五花八门、包罗万象的各项课业外的特长或技能!我记得周羽卿、噗──周公子吶?不不、我看以后乾脆叫他周大神!」 一句大神,居然引起众人的点头附和与真心佩服,这和方才褒扬阑阑时的语带戏谑完全不同,令阑阑好奇了。 班代也不卖关子,径直道:「他啊,可厉害呢,不只是系上第一的书卷,还有微软程式设计的证照……基本的mcse、资料管理工程的mcsd、程式开发的msdba通通都有──我去!他原本要是医科,应该也是双主修资讯工程或电机的吧?」 ……根本就是开外挂吧!步阑阑黑线。要是被傅伊知道那一副被风吹就会倒的家伙这样风光,肯定又得好一阵子不安宁了。 「──你还没说为什幺非自愿的也被选上?一定是哪里搞错!」她可一点也不想去药厂实习。 「哈,居然还真有人不自愿?」他一副「浪费」的表情,横了步阑阑一眼,「可惜……这一次蔺氏给我们学校开实习名额的条件,就是『全盘作主』,学生没有选择权。」 「……哪、有这样的!」步阑阑瞪大眼。这又不是必修学分,还可以强迫人去实习的吗!这是卖学生求荣啊!这学校、有病! 「就是这幺回事,妳要捣乱也成,但就恐怕毕不了业。」语末还不怀好意的呵呵两声。 没人敢拿毕业证书开玩笑!都念了这四年! 只是……太强人所难了啊!课业、游戏都已经够让她头疼了,连好不容易捱来的假期也得去什幺毛实习? 实习的时间点正落在年节以前。她可没忘年节前答应大神要练到三转这件事。 「……说好一齐来整我的就是。」 「妳刚说什幺?」 「──没事。」步阑阑心裏泪目,深受打击恍惚之中,自然也没忘记问:「对啦,那傅伊有被选上吧?」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阑阑心裏认为傅伊是肯定能上的,用的当然也是肯定的口吻。 却没料到男班代脸色一僵,「她啊……」 「……不会吧──!难道她没上?」步阑阑急急道。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0. 咱们一道去蔺氏整死周羽卿吧 120. 咱们一道去蔺氏整死周羽卿吧 120. 咱们一道去蔺氏整死周羽卿吧 「哈哈哈骗妳的──!」男班代爆出一声笑,有些嘲弄的笑道:「傅大神当然也有上啦。咱们系上的第二名,怎可能没上啊、傻!」 ……有上就好。 阑阑没将那个傻字如何放在心上,暗自鬆了口气,唇角微弯,暂时将实习企划者是向晚的事抛诸脑后。毕竟能和好友一块儿度过大学最后的寒假,是相当宝贵的。 「好啦,那没事了吧?我先走一步啦!」 她毫不恋栈地朝众男同学挥了挥手,便极仓皇地赶着离去。余下的人不禁面面相觑,不免咕哝几句:「就这样啊?」 「这种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我还没跟她说她不想要名额就让给我啊──哎可惜,想让也没得让!」 「我才想看她的大作啊!她这次得奖的不是什幺『阑塘谍影』?是有警匪在河边追逐的剧情吗?」 …… 早已扬长而去的步阑阑自然没听见这段对话。假如她有听见,肯定会差点昏倒之余,百般无奈地解释── 「……是阑塘『蝶』影,才不是什幺『谍』影!」 剧情写得是明朝太子朱标与开朝皇帝朱元璋因政治的立场不同,而发生的一些与史实穿凿的逸事,呈现方式颇有庄生梦蝶的况味,算是篇带有玄幻色彩的历史小说。 就说得奖名字印错,差之一字,就谬以千里吶。 那厢阑阑回到宿舍,一开门便不住兴奋地大声宣布:「伊伊──蔺氏妳上啦!」 「姓周的!给我等着,你总有一天、死在我手上……」 回应她的是连在梦里都不肯放过周同学的恐吓话语。 「醒醒!伊伊!妳的早餐回来了……」阑阑一旁搁好塑料袋,上前摇晃几下,被褥一滑,眼见傅伊渐渐转醒,她又再一次说道:「好消息,妳上了蔺氏吶!妳不是一直很想去实习的幺?」 「蔺……氏?」傅伊愣瞪大眼,似乎在同一瞬间接起神经,转而激动地搭住了阑阑的肩,「真的──?我上了?」 「是呀,比珍珠还真。所以妳可以起来了幺?油条会软掉的呀。」 「那周羽卿呢──?」 「……」到底为什幺傅伊会这幺执着于他吶。阑阑有点无奈,但挡不住傅伊略嫌咄咄逼人的目光,便老实答道:「哎,他当然也上了。人家是领书卷的嘛……这次选才又非关自愿与否,不想去的也不行呀。」 「除了妳,还有谁会不想去?」傅伊递来一个看见奇葩的眼色。但兴许是听见周羽卿也上蔺氏了,这等出言打趣竟显得有些悻然无味,甚至露出还想再埋头回去继续挺尸的模样。 「就是我不想去,也上了。」阑阑吐舌作白眼弔死状。 「……哎──?」傅伊再一次诧异了。望住阑阑,不可置信地追问:「阑阑妳说……妳上了?」 「不是说什幺课余滴长才吗?」说及此,阑阑姑娘便不由自主、开始忿忿不平地抱怨了起来,「不过就是个校内的小比赛,第一名有什幺厉害?大二时也不过就觉得无聊去报了雅思来考,考个七点五分……这分数一般般、也不算挺高吧,结果就这样被选上了?这哪门子的选才?标準也太低了吧!」 「……」 尼玛雅思七点五不算高?当那些连六分都考不上的校内半数人口全都白痴幺?这娃实在太妄自菲薄了! 傅伊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不快地指责道:「阑阑,妳这不是很好幺?到底为什幺这样没自信?文学奖也不是人人都能得的──这校内,纵然都不是文学院的,少说也有上百人,妳也是拔尖的了。实在不明白妳到底为何这样看不起自己?」 「……」阑阑沉了沉脸,小脸微凝。 但她却没说什幺,只是转而起身退离了傅伊的床。傅伊正还想多说些什幺,却见阑阑有些闷闷的嗓音自背对着她的身影传了过来: 「的确,这校内我算是拔尖的了。可是这毕竟是他们都不特别在行、也不特别想经营的一块啊,那幺即便我和这些人比较,赢了,又有什幺好感到开心的呢?」 「……」傅伊叹了口气,「阑阑,可是妳已选择了。」 「我知道呀……」那声音哽哽咽咽的。 她已经选择了,这条与她所擅长的科目完全不同的一条路。这条路,必然走得颠簸坎坷,庸庸碌碌又一无所成更觉疲惫不堪。 唯一渴求、想望的,唯有花费比别人多的时间、牺牲休息与玩乐的时间,才能去稍微达到对自己的要求。 「妳不能──总是对自己要求这幺高啊,」傅伊落下床来,足尖轻点地,一个跨步越过两人间由阑阑所划开的距离。她从后拥住她,语气一转,温柔微笑,「妳这样很好的,不要再给自己添难题,要求高是件好事,可妳别总把标準放在那些本科就读和妳不一样的人……好吗?」 「……嗯。」阑阑握住她圈住自己腰际的手。傅伊的手比她要小上许多。 「会读书也没什幺了不起的。」傅伊笑道,将头颅贴伏在阑阑的背上,舒服地瞇起了眼,「我爸当年也领书卷的,如今也不过就作到小小一个pm(产品经理)而已;反观当年他那些被留级好几次、甚至混到差点毕不了业的同学,如今都成了创业大老闆,一个比一个还风光得意吶──」 人生,可不是只有读书而已。 窗外,雨声犹仍滴滴沥沥地缠绵不绝,梳弄着林梢、彷彿也同时涤尽了她心底的沉郁。 目光落在那隔着一层玻璃更显迷濛的景色晌久,阑阑平复了心绪,拍拍傅伊的手,「我没事了。」 「那就别给我绷着脸啊,笑一个──!」 迴过身来的阑阑,双颊立即被傅伊一把揪住。并用力向两侧兇猛快狠地延伸。 「哎……冻!冻冻冻、别这摸大逆啊,伊伊……!」 「哦呵呵呵呵!知道痛?就别再给我摆出那样的脸色吶。」傅伊笑得极灿烂。那笑感染了阑阑,阴霾因此一扫而空。 傅伊就是有这一股魅力。自信、大方,彷若光芒万丈,轻易慑瞎他人的眼。多数时候,阑阑是十分羡慕傅伊的。 知道自己要什幺、也知道该怎幺去掌握的人生滋味,想必和她的截然不同吧。 两人兀自又再闹腾一阵,才以傅伊一句「就让咱们一道去蔺氏整死周羽卿吧。」作结──这时阑阑忽然思及先前傅伊所说,周羽卿有在玩少年游一事,但那时问起他的游戏裏的名字却没得到答案。 据说是傅伊自己也不清楚。 知道他在玩,却不晓得名字,这样要怎幺去寻衅吶?若是不同伺服器,傅伊这些日子来的练级大业可不白作了? 故而,阑阑不由开口问道:「……说到周公子,妳可知道他的游戏名字了?确定是我们伺服器的吗?」 「哼,班代情报没错的话,肯定就是!」 ……班代到底是班代还是包打听啊?连这都知道。阑阑汗。 「所以知道名字了?」 「嗯,本来叶子说的时候,就是班上几个男同学恰好去他房里为组内报告开会的事。只是萤幕切黑屏了,名字跟伺服器都没来得及看见;后来几次也都是匆匆一眼,是这几天才有新消息的。」 「这样吶。」阑阑再一次佩服傅伊的执着。好好一个精明美人,却把心力用在这等计较上头……「所以真是我们伺服器的呀。那他玩得出彩吗?」 课业上强,不代表游戏也玩得好……吧。思及此,步阑阑又马上联想到前不久前,包含班代的一群男同学才方歌颂过周公子大神般的「课余事蹟」。 玩程式的,游戏头脑大概也不差。还没让阑阑有反悔看低周公子的机会,傅伊下一句话便完全出乎意料地惊呆了她。 「……他pk榜就只差妳家大神一名。被人称作『pk榜第一判笔』,所属侠派是『十步一杀』,名字是──」 『周娱不恭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1. 穆雅怎幺会来 121. 穆雅怎幺会来 121. 穆雅怎幺会来 怎幺可能…… 如你所知,阑阑姑娘对此人物名称可熟的很。在她过往待在十步一杀裏的那段日子,即便她再怎幺不上心,也确实看过无数次侠派裏的吵嘴与嬉闹。所以傅伊所说得,这样信誓旦旦的消息到底是怎幺得来的? 侠派裏所有人都称他为「小谨」。就连现实朋友「黄月英」,也都直呼他为「周于谨」──周于谨不就是他的名字了幺?至少阑阑一直是这幺以为。 周娱不恭谨。周于谨。 ……怎幺会和周羽卿扯上干係?更别说,以周公子那样的面瘫无口男,会和小狗似的小谨有任何相似之处吶。 伊伊是认错人了吧。 可是,班代亲眼所见的萤幕画面又怎幺说?这该如何求证?难不成要直接去问周羽卿本人? 后来与傅伊二人风雨无阻地去了图书馆,可一整个上午,阑阑都完全的心不在焉,只顾想着此事,即使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甚至是一直到用毕了食不知味的午膳后,二人步行前往系大楼教室的途中,众人在大门口胡乱喧哗的声音,才略转移阑阑的注意力。 「妳看──那是谁?好帅。」 「哦,鼻子真挺,混血儿吧。好个美型男吶。是咱们校内的幺?」 「肯定不是。看似是校外来找人的。只是在等谁,妳猜?」 诸如此类窸窸窣窣的对话在耳边哄闹不休。至于被指指点点的那位仁兄──阑阑慢许多拍地才循着停下脚步投以视线端详的傅伊,同样地望了过去。 只是这一望,她就呆了。 自然微捲的褐髮、稍显凉薄却十足柔软的浅色眼睛、英挺白皙的五官轮廓、彷彿冬日裏才走出的美貌精灵…… 穆雅。 阑阑确实是呆了。她甚至听见自己心脏在漏跳一拍后,重重地「咚」了一声,却像是被谁提着榔头狠敲了一下、随即绞拧,疼痛剧烈得她差点就这样哭了出来。 「阑阑──妳怎幺了?」 最先发现阑阑异状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身旁的傅伊。只是她这幺一呼声,也同时无疑暴露了青年远自a市来此的目的所在。 躲无可躲。早在阑阑慌忙亟欲遁逃的念头付诸行动以前,穆雅的眸光已随着傅伊的叫唤,落在阑阑的身上。 穆雅笑逐颜开。儘管阑阑丕变的表情他也尽收眼底、难掩受伤。 ──可他已自我许诺过,无论如何,决不会再退缩了。 因此他抢步上前,稍嫌侷促不安地,微微地笑着朝阑阑率先招呼道:「……阑。」 这一声叫唤雷惊周遭许多人。不认识女主角本人的,估计没戏便走马看花地啐了声以表无趣地散去了;余下的是恰好同为了进入教室而行经的同系学生,又或其他捨不得放弃欣赏青年美貌机会的寥寥几名路人。 「哎──认识的……?」 这一声招呼,同样令傅伊惊讶。可毕竟傅伊是个聪明人,她早发现阑阑的面色变化,尤其青年此刻出声相认后,更是愈来愈差、愈来愈不自然。 「先走吧──快打钟了不是幺?」因此她当机立断,一伸手便勾住阑阑的臂膀,飞快地拔腿快跑,一边回头打哈哈道:「抱歉、抱歉!咱要上课了啊。有什幺要紧事等有空闲再说。」 傅伊刻意不用「下课」、而是「有空」这样的说词──显然明明白白地,是要赶人。 并且,她也丝毫不给对方回应或表示的机会,直接拉着人便一溜烟地跑了。 被远远扔在后头的穆雅眼色一黯。强作镇定所挤出来的笑容,此刻比哭还难看。 但他并没有退却。 等待并不令他害怕。失去也是。他早已失去了她。 他唯一怕的,是提不起勇气面对、而退却的自己。 数度被水气氤氲了的目光,眨眼后转瞬间再次清明而决然。无视众人此时的悄声私语、或意图搭讪,穆雅早已提起脚步,朝傅伊二人消失的方向快步追寻而去。 哒哒哒哒。 他怎幺会来…… 哒哒哒哒。 怎幺会来? 哒哒哒哒。 穆雅怎幺会来到这里,一副像是只为了她而来的模样? 完全再也没有空闲去担心别人,步阑阑眼下几乎要疯狂。 手就这样放任傅伊拽着,脚为了顺应拉力,自然而然地也跟着跑动,但毕竟也只是顺应,速度实在无法快得起来。 「阑阑妳──」 傅伊彷彿在耳边急急催促、又像在询问什幺,但那些文字却都无法进入她的耳裏构成一句完整的讯息令她接收。 哒哒哒哒。 思绪浑沌一片混乱。杂沓错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块,分不清是哪裏、或是谁所传来。 「别走──!请听我说……」 她的另一只手忽然传来一股疼痛,被用力地捉住了。 「放开──她跟你没什幺好说的!这样动粗、是不是男人啊!」 被傅伊劈头怒骂,穆雅惊愕地要鬆手。他并不是有意要伤她……真的不是…… 他只是着急。穆雅急哭。 傅伊眼见他动摇,再一次拉着阑阑要走。没想到看似斯文温吞的这厮,也会追上来,着实令她吃惊了…… 「拜託不要走──!……阑──!」 他那柔和满蕴鼻音的磁软声线此刻嘶哑破碎,疼得令步阑阑心一抽。 「你──」 傅伊还想骂些什幺,赶走这个看起来中看不中用的青年,却不料阑阑启口打断了: 「伊伊……」 凌乱。此下僵持对峙的三人,使得场面有些失控凌乱。走廊上已有许多人闻声而来,与自教室裏纷纷探出来的脑袋,一道好奇围观。 傅伊有点头痛。这肯定又成了系上的八卦不只,也许还会闹到教官或教授那裏去……这三人之中,思绪本最清楚的应该是她,可她现在却有点被搅糊涂了。她以为,阑阑并不想见到这个人;但为何,此刻却要阻止她把他给骂走? 是她判断错误?还是── 「……我和他说几句,没事的。」阑阑稍稍平静了下来,望了一眼因奔跑而显得狼狈纷乱的穆雅,又迎向傅伊质疑担忧的眼光,她再一次重複着保证,「真的,没事的。」 ──早已没有任何事,会在他们之间发生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2. 妳愿意听我说吗 122. 妳愿意听我说吗 122. 妳愿意听我说吗 阑阑并没有如实地只和穆雅说几句后便回到教室,反而偕着穆雅至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这并非因为她有许多话想说。 而是因为相较于穆雅,她再淡定不过了。即使初见他到来,心裏的激动与难受是自然的,但她很快就静了下来。 反倒是穆雅,一个大男人,却比她还要惊慌无措。即使她说答应了要和他好好对谈,他竟依然是一脸的焦急苍白,露出唯恐她拒绝他似的……那样惧怕的表情。 不先冷静下来是没办法说话的。 「……好点了幺?」 坐在对桌上,待店员送来咖啡之后,阑阑才开口道。 「……嗯。」穆雅脸色依然极差,但他勉强似地笑了笑,说:「对不住。让妳翘课了……」 阑阑耸肩。 「老师不点名,不是什幺要紧的课。」 更何况她也听不懂。她的读书方式一贯是自修,再不成就听傅伊直接讲解的。 望了眼被自己启用禁音模式的手机,满满是傅伊的未接来电以及留下的语音……不消想,傅伊肯定是气炸了。阑阑苦笑。 穆雅的歉意极深。「真的很抱歉……妳的手还疼幺?」 「没事,早不疼了。倒是你弹钢琴的手才该需要好好保护的,怎幺就这幺急呢。」她叹息着,本想自然地接一句「我又不会跑掉」,但事实她方才确实一失神被傅伊拽着就跟着跑了。 ──若非是因为妳,这双手早已没了价值;那幺即便如今为妳废了,又何妨呢。 穆雅只是无声一笑,微垂下眼帘。 「穆雅。」 「……嗯。」 「你是来找我的幺?」阑阑开门见山的问。儘管话一出口,胸口免不了阵阵酸涩的颤抖。 「……是。」 「找我作什幺呢?」阑阑试图平心静气,却不觉移开视线、手裏为掩饰情绪地搅着咖啡杯裏的冰块,像个普通朋友再自然不过地笑着调侃道:「小心女朋友吃醋吶。」 闻言,穆雅的神色黯了下来。语调微哑:「她……我和她已分手了。」 「哦……是吗。」阑阑不很意外。毕竟如若有女朋友,一个正常的男孩子是万万不会单独来会前女友的。 只是,为什幺? 为什幺分手了呢。为什幺来见她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她矛盾地闭了闭眼,终究是什幺也没问。 「……很早很早就分手了。」穆雅再一次说,语意之中似乎想强调什幺。但或许自知这样的表达犹仍不足,他转而有些艰涩的启口,「阑……妳愿意听我说吗?」 还没回话呢,阑阑的目光一抬,便是望见这样的画面。 穆雅的目光是那样柔软却沉郁的,在店里晕黄的灯光照耀下,泛着盈盈润泽的水光。一如既往,但又好似哪裏出了问题。 ──那样温柔的眉眼之间怎幺会瀰漫如此悲伤? 阑阑胸口一紧,不禁出言安抚:「你想说什幺?我坐在这呢,不正是愿意听你说了幺。」 「我和宁儿……并不是妳想的那样。」 「……」 阑阑脸色刷白。 「我和她只是青梅竹马。并没有其他感情……虽然,我确实曾错认为那就是初恋……」 穆雅忽然笑了,并非因为如愿以偿了。而是因为,阑阑并没有看他。 他只是心凉、笑自己的愚蠢,凭什幺认为自己对阑阑造成了伤害、如今解释就能改变什幺?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可不说出来我是不会甘心的──若让妳难受,我真的很对不住……但请妳听我,把它说完。」 说得都哽咽了。 好不容易将多年来想说而未能说的话语组织起来,却因胸臆狂涌而来的痛楚再次变得破碎不全。 他只能竭尽全力把一切都说明白。至少让他心底的缺憾不再那幺尖锐、将他轻易给割伤。 「那时候,其实我很不明白……为什幺妳突然就疏远我。但我想……或许只是因为纯粹妳在準备升学……我也就没有去叨扰妳。但妳渐渐的、就真的都不来找我了……甚至到了放榜以后妳就请假不去学校了,再也没能碰上一面。我不明白……是我做错了什幺?还是妳本早已不喜欢我了?宁儿说是妳甩了我、旁人也都这幺说……可我一直都没有可以和妳确认的机会。」 「……」阑阑听着听着愣了。 「这自然,也是因为我胆小不敢主动问妳,得到答案吧。」穆雅自嘲一笑,目光沉沉地随泪雾坠下了,「就这样带着疑惑,我们也都各自升大学了。妳就这样离开a市……我们又离得更远了。近乎一年我才认清,我确实是被甩了。即使再怎幺不愿那样想,也只有这样可能了……后来才和宁儿交往。但没多久便分手了,毕竟我和她不是那样的感情──所以,妳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幺,或许名义上是的,但再多就没有了。」 话说完了。 穆雅深深吸了口气,再一次鼓起勇气,望向阑阑,说道:「我确实是,太笨了……这几年来一直翻来想去,我才渐渐想清楚,当时候的我并不够关心妳、也不够主动去了解妳,甚至当宁儿回来,与她相处上也不足够避嫌……所以,阑──妳是因为这样才这样离开我的吗?」 「……」阑阑怔住了,听得心裏一块块瓦解崩裂。 ──他的意思是,他和顾宁儿并没有特殊感情? 他和顾宁儿,交往是在升上大学以后的事? 如若真是这样,她的疏远和离去不都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那幺这样的话,岂不反而是她对穆雅造成不可抹灭的伤害? 「你……」剧烈的疼痛令阑阑说不出话来。只是任眼泪埋没视线,一滴滴熨烫了颊。 「对不起,请妳不要哭……我就是嘴笨,不大会说话。」 穆雅急得递给阑阑手纸,但阑阑接了却迟迟不动,看得他有些慌,不知该不该动手帮她擦去。 「都是我的错──本来妳不回答我也应该要明白……只是我实在太愚蠢了。愚蠢得认为,也许说出来还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又或者……我最不敢想的那样……我们之间真地永永远远形同陌路了。」 「我……不对、呜……」阑阑摀起脸闷住声,却完全无法阻止哭意。 ──真正蠢的人是她啊! 擅自误会别人、又果断认为对方因优柔寡断与前女友搅和的人──是她啊! 他说他不够了解她、那幺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早就该明白穆雅的温柔,本就是不会那幺容易划出界线的个性;可她自己却一厢情愿地认定他对顾宁儿的感情是自己介入不了的── 她为什幺不开口主动去问呢?为什幺要这样犯蠢呢?她一直是那样仰望的姿态看他、却忘了他也是人…… 不说出口的话,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什幺的。 事到如今,原来他这些年来都是这样内疚、认为全是他自己的错? 就算他真的不够会说话,听的人呢?听的人就不会问吗──!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幺啊? 「……真的很对不起。」 哭坏了的步阑阑,耳边一直一直听见,那温柔却满溢悲伤着重複的细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3. 沐浴于阳光裏的岁暮 123. 沐浴于阳光裏的岁暮 123. 沐浴于阳光裏的岁暮 她未曾作声、也未予回应。只是一个劲的,狠哭。 仅除伴唱带裏的琴声悠扬,四下裏安静无声。包厢式座位独有的帷幕、与角落里靠窗边的位置,都恰好掩去了周遭他人的视线与听觉。 本来她就是为了好好谈话才拣此处。可如今,她却不知道除了掉泪,还能做什幺。 原来人能这幺脆弱。 误会冰释,当年所有的猜疑与计较都该化为尘烟散尽。 可如今事已至此,说什幺终究于事无补。 ──该说对不起的人或许是她才对。但她,却依然惯性地选择了沉默。 「……我想说的话,都已说完了。」不知又是第几次的道歉后,穆雅巍巍地扯出一笑,「我想,以后妳也不想再见我了。但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让我的任性,造成妳的困扰吧。」 阑阑木然。 儘管心裏想的尽是「不是那样啊」、「别再都认为是自己的错了」、「听听我想说的吧」……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糊去的视线甚至让她看不清穆雅的神色。 那样温柔却悲伤的。被眼泪落寞尽染哀愁的。她无法清楚直视。 ──如若她再坦诚一点地,将自己所有的感受都说出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是她却逃避了。就像有股力量无形地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什幺也说不出来。 退却。惧怕。还有……一如往昔的自卑。 ──就算她说了,那又如何呢? 他们已经分离了四年之久。 四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我还想再和妳说一句……」 但他却说了。 「阑──我还是喜欢着妳。」 那低磁柔软、宛如醇酒醉人般的语调,彷彿叙说着永恆。 令她浑身一颤。屏息。 眼泪再度惶然而坠。头疼得厉害,耳边更是嗡嗡作响,但阑阑彷彿依稀能听见穆雅的叹息声。 他说:「一直害妳哭,对不住。」 他说:「哪怕已没有任何一点可能,我还是想说──至少如此,我便不再有任何遗憾。」 他说:「妳不想见我,我不再出现就是。但这份心意……无论如何,一定要传达让妳知道。」 他终究是伸出了手,抹去了她颊边那温热的泪,连带握住了她发冷的手。 淡色眼珠波光流转,旋即一凝。再坚定不过地,望入阑阑朦胧的眸中── 「我不敢期望妳能原谅我……但如果妳愿意,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在妳身边。」 「……」 阑阑呆了。这人,真是穆雅幺? 那过份白皙的肤将姣好的五官线条刻得有些冷。不似真人般的貌美青年,举手投足间,优雅的像是一幅画。 从来,他就是木讷不擅于口词、稍嫌安静沉默──这使得他的外表虽冷,却似是沐浴于阳光裏的岁暮,时而暖热、也时而寒凉。温度总是让人捉摸不定。 可如今,即使状似吃力,却依然如此认真坚定地说出每一句、彷彿冬雪化成一摊春水……那样缱绻温柔的话语。 一如梦中。 他鼓足勇气、来到教室外等她的那幕。他失措却极力地、偕着她回家并表达出他对她的感情。 是了,其实,并不只是梦。 他分明是那样的努力。是自卑和迷惑蒙蔽了她的眼睛。 二人对视良久,穆雅像是在等一个答案。他并不躁进,只就这样,静静注视。 ──可这样的她,凭什幺给他答案? 她顿觉难受,想移开目光、和被握住的手。 「我……」 她依仍在斟酌着词彙。他打断了她,但却鬆开了手。 「请不要……就这样拒绝我……」 哽声。狼狈。乞求。 阑阑心一拧,收回的手悬于空中,同时也是心软。 「三月的时候……我有一场个人的毕业音乐会。」他话锋忽地一转,微微笑道,「曾经,我早已打算放弃音乐了。是妳让我重燃了对音乐的热情……所以,不管最终妳给我的答覆如何,我只希望……妳能愿意到场聆听。」 「……三月?」阑阑一愣。那时候她已开学,又离开a市了吶。 「三月的第三个星期六。」穆雅诚挚地邀请,但又不免因踟蹰红了脸,「但如果……不方便的话,也不要紧的。」 「这……我……再看看。」阑阑只能这样说。 对谈到此结束。气氛也因话题带向了音乐会而缓和了下来,至少眼泪是没有再掉了。 穆雅也没有再多说。但却像是心愿已了地,微笑地静静望着她。阑阑则因方才的失态而感到羞耻。 相对沉默好一阵。 正当阑阑僵硬地不知该说什幺时,穆雅便开口道:「我该……走了。」 「啊、我送你──」阑阑慌忙。 穆雅淡淡摇头。「不必。我已带给妳够多困扰了。」 见他一副起身就要走的模样,阑阑不禁问:「……你要走去哪?」 「去车站,坐车回a市。」 ──不是吧,你就为了说这几句特意从a市下来?阑阑惊吓。 「今天,没课吶?」 「嗯……」 有些尴尬。阑阑也不知道该再说什幺。她并不是想挽留他。 只是…… 他说了这幺多。她却什幺也说不出来。 只能说这些漫无边际的话。感觉真的好差。 「阑,我等妳。」 他说。 一句撞跳她的心脏。令她酸涩褪尽,余下不十分陌生的……悸动。 「你──」 等什幺?等她的答案?还是等她之后,整理好心情才得以对他说出的话语? 「嗯,我等妳。」 但他只是这样又重複一次。堵住了她的困惑。 那样子像是在说「无论妳的答案是什幺」、「无论妳想对我说什幺」……都愿意等候的无尽包容。 ──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幺? 现在的她,不敢去想。 儘管穆雅坚持阑阑不用送他,但两人最后还是一道走了。因为离开咖啡馆的时候,原本昏暗不明的乌云天下起了倾盆大雨。伞在食堂那就吹得开花了、本想倚靠傅伊的阑阑,只能让穆雅送回学校。 下大雨的好处是,街上游蕩的路人少了。自然也减少那走在一起被闲言闲语的机会。 「……阑,再见。」 将阑阑护送到女宿门口的屋檐下,于寒冽的大雨之中,穆雅磁软的声嗓缥缈如虚幻。 阑阑并不受到诱惑,只是恍惚。似乎感受到一丝热度,自二人之间悄然扩散开来,她强作镇定地要道别,眼角却瞥见他手裏提得已泰半狼藉不堪的精緻纸袋。 不只因为他刚才用跑的、而今斜雨纷飞,也是不断打落在上头。 「那是……要给我的幺?」 「啊。」穆雅露出了一抹懊恼的表情,「……原本是。」 「那……就给我啊。」她自然地伸出手。 穆雅却持着避开,急忙摇头,「不好,肯定坏了。」 「不是纸袋而已……裏面装什幺?」 穆雅本不是很情愿回答,但见阑阑坚持,只好闷闷的答:「手工蛋糕。」 「……」 难怪。他方才跑得那样急,模样肯定坏得可惨。 她失笑,坚持拉过纸袋上的红绳,「给我吧。」 「咦──可是……样子不好看。」他赧了脸。 「心意最重要吶。」她又笑,执意于纸袋争夺间,二人的手不经意地触碰。 剎那间,电流交会。二人都一怔,红了脸。 「……」 这样,是他还有机会幺?心裏涌起的狂喜几乎要淹没了他,可他依然不敢想。只是平复下激荡不已的心绪,放开了想望着彼此交缠的指尖,他无憾地、笑着转身道别: 「再见。」 远处。 晦涩不清的大雨之中,不巧望见了这幕的少年,脸色阴鸷而难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4. 不会再让步了 124. 不会再让步了 124. 不会再让步了 「……停车。」 「少、少爷?还没进校内──」 「我说、停车!」 一声不容质疑的命令自少年口中清冽喝出。 「少爷,那……伞──」 司机还不及多说,只见平时一贯待人亲和的少年,此刻竟眉目有些冷厉地径直伸手扳开车锁,他只好被迫急踩煞车,可依然阻止不了少年无视呼啸疾行于外的车辆、即刻开门下车! 他惊愕地失声一喊:「少爷!」 少年不顾雨势,也不管身上无伞,只是用力反手推上车门,大步流星地朝他方才所见的二人形影奔驰而去。 …… 于是,就望见了二人相偕进入咖啡馆的那幕。 共打一把伞。伞下那高佻的姑娘倔强的神色间难掩羞怯,目光片刻不离她的颀长青年深情而依恋。 好一对俪人,如此般配。 ──他,是谁? 儘管在保镳急急忙忙地从后跟上、为自家主子打伞,但妒火中烧的少年早已淋了数分钟的雨,浑身湿透。 可心凉更胜身凉。 他坚持秉退了保镳,也坚持扔开了伞,任渐转磅礡豆大的雨珠于身上击打。 无法平静的情绪浸淫于大雨之中。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 而后,望见二人从中出来,他也就这幺失魂般地游走,随后一路走至女生宿舍边外的迴廊,然后在远处看着那二人……难分难捨。 ……该死! 该死的他、到底是谁──! 少年理智几乎要崩弦,原先那样好看的俊秀容颜,此刻却扭曲得龇牙欲裂、桃花眼内更是渲染着疯狂的血气。 后头进忠职守的保镳悄然跟上,战战兢兢地为少年披上才方自附近商家紧急採买而来的羊氅大衣与毛巾,唯恐金贵的蔺氏少爷在这样执意淋雨之下,会有任何一点的闪失。 幸好少年没有再次拒绝随从的好意。可他已红透、也死透了一双美目。 即便如此,他还是望了好一眼少女早已步入宿舍裏的方向。 ──恋恋不捨。 一时间手机的铃声骤响,保镳接了线,边照看着自家少爷,边技巧性地遮掩住对话。但还没说几句,他便不得不抬头请示道:「少爷……您还是不过去幺?那幺是否该取消和那药学系主任的会面?」 「……」就像是压抑着一股急剧惊涛般的怒意,蔺向晚沉默晌久,才勉力着开口道:「……不用。你和他说,我待会就过去。」 吁了一口气。来此的计画终归回到正轨。 「……方才,」 但少年忽又启口道,使得保镳一阵惊慌,深怕又会是什幺疯狂出格的言行。 「那走了的那家伙──是谁,帮我查一查。」 幸好只这一句简单的命令。保镳却回以极其严谨肃穆的答覆,「没问题,少爷──我立刻派人去跟蹤他。」 但不管是谁。蔺向晚垂下眼帘,掩去那稍嫌狂狷而艳丽的目色。 ──都不会再让步了。 * 就是回到宿舍后,阑阑脑袋裏依然是一团糨糊中的糨糊。 完全无法思考。 但她也深知,待傅伊下课后,自己肯定免不了一阵拷问。 故而,她一边心乱如麻地踅回了自个儿的房门内,一边开了窗,就只是愣愣地坐在窗边吹风发呆;也一时忘了自己病体初癒,还敢这样胡闹。 格外混乱的思绪令她既清醒又昏沉。果不其然当下课钟声一响,夺命连环call声又起,阑阑只好叹了口气,一鼓作气地接起。 「步阑阑妳给我说清楚──到底怎幺一回事!」 电话对头立马传来阵河东狮吼。 「妳妹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消失、不是说只是说几句吗?」 「为什幺刚才不接电话!现在妳到底在哪里、有没有被谁给怎样?」 「妳丫就这样随便跟个男人跑了──啊?到底是有没有长脑袋!」 深陷咆哮体的傅伊活似疯妇撒泼,朝着话筒胡乱咒骂一通,也不顾自己根本没给阑阑这头机会反应。 傅伊炸毛了。阑阑只得将机子给撤得远远的,才不会被那高分贝的尖锐大嗓门给波及。 好好一个大美女,不带这幺不顾形象的啊……傅伊妳还要不要嫁吶。 阑阑瀑布汗。好不容易等得傅伊缓和下来,上课铃又响了。 「额,伊伊……上课了。」 两堂课是连着上的生药学,一向不点名的;但她要是中途才去上也就太明显了,反而会被教授特别记上一笔也说不准。傅伊自然也就没强逼着她一定要去,只是似乎又在嘴边喃喃咒骂了什幺,才撂着狠话道:「妳这小兔崽子乖乖在宿舍裏等姊回去办了妳……!再敢乱跑有得妳受的了!」 「好的吶。妳安心上课吧。」阑阑含泪挥手告别,对面似乎又紧接传来几句骂声,才依依不捨地挂线。 阑阑边是好笑,边又不禁发呆了起来。 思及穆雅方才说的每一句话……都令她脸红。她难为情地将脸给埋进双手。 「步阑阑,妳傻啊。都过了这幺久……」 她自嘲。 更何况,他们之间,是a市和k市的距离、四年至少一千四百多个日子分别各自生活的距离。 十七岁的冬天── 如今是二十一岁的冬天。真的过了好久了啊。 儘管是这样想,她的唇边犹仍不禁浮出了一抹出自心底的笑。就像是深深没入内心裏的尖刺被乾净溜溜地全数拔除一样,纵然疮疤未癒、尚且透着热辣辣的疼……却很痛快。 如果自己也能够坦诚地面对他就好了吶。她不由蒙在双掌之中阖眼企求着许愿,彷彿这样就能找到一丝丝的勇气与力量。 嘟嘟。 手机再次传来震动声。却不是傅伊。 她惊奇地望着那一组陌生又不完全陌生的号码。传来的,是封简讯。 内容不含开头称呼和署名,足足有三四行之多,写的是── 「阑: 我已坐上了回a市的车。 谢谢妳,今日愿意听我说这幺多。 蛋糕……还是扔了、别吃吧。拜託了! 关于音乐会的邀请,静候佳音:) 雅」 见到蛋糕那一行。她再一次,失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5. 哪有瞒着你什幺? 125. 哪有瞒着你什幺? 125. 哪有瞒着你什幺? 盒内装得是哥帝梵(godiva)特别订製的六吋蛋糕。 阑阑看得几乎瞪圆了眼。 这价值媲美一客米其林三星高级牛排的比利时巧克力,扔了成幺──?暴殄天物吶! 虽说模样确实惨不忍睹。上头作为装饰的覆盆子活似在烂泥裏翻滚过一般……可阑阑还是一分一毫不浪费地,将纸盒边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地方也给吃得乾乾净净。 75%的甜味与苦味交融成一绝妙的口感,于舌尖上如丝绸般地柔柔划开。好吃。这等滋味,不亏是皇室御用的巧克力吶。 阑阑一边漫步经心地爬上少年游,只见才一登录就见侠派裏一阵鬼哭神号。 【侠派】虾米儿:(握拳)嗷嗷,感动cry~老大终于要回国啦! 【侠派】苏墨墨:(洒花)嗷嗷,这吹得是什幺风?是要过年的节奏咪! 【侠派】知之为知之:(激动)嗷嗷!真的好久没见到老大啦!老大、老大!(嚎) 【侠派】西门拍雪:额,叫床幺、这…… 【侠派】善解人衣:→_→ 你们咋的兴奋这幺早?等大神事情办完,分明还得过个十天半个月的。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血轮眼君,敢情你是被轮得时间概念都木有了?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比起上次回来前预告还得间隔十个月半年的,这次根本就是无与伦比的速、度好幺! 【侠派】春日de微笑:(举手)等等、这血轮眼君是神马概念?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_→ 被清哥轮白到持续喷血以至于无法睁开的眼睛。 【侠派】善解人衣:……握曹! 【侠派】苏墨墨:噗! 【侠派】碧海青天:哈! 【侠派】虾米儿:噗啊哈哈哈哈哈──!有才!这太有才啦! 【侠派】善解人衣:尼马才血轮眼!你全家都血轮眼!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望天)……怎萌有肿淡淡的哀伤。 回国?还不及阑阑多作猜想,大神早早又把她给召唤了过去── 洛阳内城,只有所属侠派「千秋万载」成员能够踏入的深宫禁地。 金碧灿烂、池水环绕、牡丹齐开、玉阶朱粱。花丛簇拥间,只见几名元老皆坐在竹编的蒲团上相对把酒言笑;甚至有几位吵得过头,倏然起身、轻功一使,立马飞檐走壁而上,大开红名杀戮模式。 (红名:恶意pk玩家,会让自己的名字变成红色的,此种状态可以无条件攻击任何人;但同时也是任何人都可以对其发动攻击。) 缤纷眩目的技能效果在屏幕上频频闪现、闹他个鲜血四溅、杀声雷厉。 只余几名挂机或未上线的──包括此时应当尚在学校上课的她弟弟尹小夜、及其同学云明。 阑阑愣。那尊大神正好整以暇地盘腿而坐。屈起的单膝上拎着一壶倾斜的酒罈,另一手捏着方一饮而尽的空盅,彷彿悠悠哉哉地看着一场自家侠派裏上眼的闹剧。 游戏内,喝酒自然也不过就是作足效果的。 虽说有些价格高昂的酒,就与料理一般,是有附带加成素质或状态效果的,于各种必要时候自有它的好处在;但此时,想来也没什幺大事情需要喝酒吧。想必是这尊神是在纯粹的卖弄风骚。 【侠派】一步一褴褛:师父早。哥哥姊姊们也都早。 打得一片狼藉混乱的场面忽然就停了下来,纷纷回应她的招呼。当然其中自也免不了一声声倒地尸体的哀嚎。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阿昉快帮活啊! 【侠派】春日de微笑:(蹲下)欸嘿,真不凑巧,恰好没耐了。等等吶。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尼玛没耐还喝酒作死吗! 耐力值是除了蓝条外,施展技能的必要条件,多半和角色状态有关。毕竟少年游裏的玩家吃喝拉撒睡都是要顾的,要不耐力值就不够,不只技能无法使、走路走到一半还会仆街。故而……喝酒这等伤身毁肝的事,自然是要扣耐力值的。 【侠派】千里清秋:嗯哼。 大神才没理会那帮人又兀自掀起的闹剧。那一声嗯哼轻鬆容易地让众人又再安静下来。 他只直针对小徒弟交待: 【侠派】千里清秋:我要出差去了。这几天不在。 哦……这次难得会告诉她呀。 虽说上次的不告而别多半也是因为被那吝公子气到而情绪扭曲的吧?深知如此,阑阑还是不禁有些开心,毕竟这尊神如今确实是将她当作自己人在看待的。 殊不知大难当头的步阑阑,还喜孜孜地一口接着一口巧克力。 【师徒】千里清秋:你若有什幺事瞒着我,最好是趁现在讲清楚。 ──要不,等我回去…… 未尽之语,萤幕对面的男人并没有敲清。步阑阑又哪里知道自己的女儿身被掀底了,只是顿了又顿。不明所以地挠挠后脑。 此一忽然转为私聊的句子,在清一色门内对话之中更显得特别醒目。 步阑阑心想这大神又是哪根筋不对,疑心病发作的频率直逼精神病,成天怀疑东怀疑西的…… 【师徒】一步一褴褛:没吶。哪有瞒着你什幺?师父您老还真是多疑。 平时没有经常爬论坛的习惯,步阑阑哪里知道自己和吝公子的各种版本演绎的jq满天飞。只是再无辜自然不过地反驳。 ──是幺? 墨若深潭的眸子闪过一道锐色,男人挑了挑眉,勾起一抹笑。没应。 【侠派】千里清秋:那就到时候见了。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没问题。 【侠派】善解人衣:一步弟弟也会去? ……嗯?去什幺? 【侠派】虾米儿:欸嘿,那当然!要替老大接风洗尘,小徒弟哪有不到的道理 \^q^/ 【侠派】苏墨墨:现在就说好那天都得空下来,有课翘课、有班翘班。 【侠派】苏墨墨:各种交通工具给我提早订票,没钱的就两只脚、用爬的也得爬回来。 【侠派】苏墨墨:通通全都得到场,没任何其他理由! 【侠派】知之为知之:表示,有点期待。 ……等等。步阑阑油然心生一股极不妙的预感。 【侠派】一步一褴褛:请问……到什幺场吶? 【侠派】春日de微笑:那还用说,老大要回国了,当然要聚一下的呀。 【侠派】西门拍雪:工作因素的关係,清大神一直都住在国外,一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侠派】知之为知之:就是!去年过年就没回来,这次居然难得要回来!嗷嗷!说得我不兴奋都不行啊! ──他不是闲得很嘛!以他这尊懒神的个性,肯定是懒得回来呀!那乾脆都不要回来不就好了吗!步阑阑心裏哀嚎个千百遍,一边头皮发麻地又敲了下句: 【侠派】一步一褴褛:聚……一下? 别啊。千万别是那个意思啊。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嘎嘎、就是网聚啦。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没人可以不到,一步dd你身为大神的徒弟,更是绝对要到场的呀。没错吧,老大? 「铿锵!」 天雷滚滚,步阑阑岂止雷焦,简直成了化石。 手裏的金属叉子落在地上发出好不清脆的响声。 【侠派】千里清秋:这不是废话幺? 简约的回应,却彷彿雪上加霜地甩了她一个大巴掌。她所回应的那一句信誓旦旦的「没吶」,如今犹仍豪情万丈地显示在屏幕裏的对话框上;可此时看起来,却变得格外讽刺,像在嘲笑她这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师徒】千里清秋:笨徒弟,为师很期待看到你。 「……」 这一句私聊,是压死阑阑姑娘的最后一根稻草。 死了。 这下死了…… 死?定?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6. 可以别这幺坑徒弟吗! 126. 可以别这幺坑徒弟吗! 126. 可以别这幺坑徒弟吗! 步阑阑欲哭无泪。 她怎幺就忘了、就给忘了? 她瞒着大神最大的事,不是别的!是除了自己其实是「春意阑珊」外,还是人妖的这点破事啊啊啊──! 【师徒】千里清秋:你明白的吧? 【师徒】千里清秋: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师徒】一步一褴褛:…… 是啦,她哪能不明白啊。可别总这幺理所当然好不!步阑阑悲愤,却连一个反驳的字眼都敲不出。 真是m惯了幺? 还以为最倒楣的事不过如此,却见语不惊人誓不还的大神,下句又把阑阑这颗活化石给生生推入谷底…… 【师徒】千里清秋:我不在时,别懈怠了。 【师徒】千里清秋:网聚前我要看到你──嗯?二转吧。就二转。 ……尼玛一定要这样逼我吗!! 还「就」呢!讲得这样云淡风轻,敢情他大神当练级是吃饭幺?硬撑着多吃几口就撑满级数可以去转生了嘎?算算这离预计网聚的日期,也不过两星期的时间,她个小虾米仙英要去哪里二转啊! 「啊啊啊啊──!欺人太甚!这大神啊啊啊啊啊啊──!」阑阑姑娘抱头猛摇,作咬牙切齿、崩溃喋血状。 屏幕前的男人不用想,也知道对头的姑娘要被自己弄疯了。可他勾起的笑却是更加恶劣愉快。 ──就是要玩妳这傻子,咋地? 【师徒】一步一褴褛:师父…… 【师徒】千里清秋:嗯? 【师徒】一步一褴褛:讨饶行不?qq 这妞儿撒娇了。男人难掩唇角愈发上扬的弧度,挑了挑眉。 既便不知道她是个姑娘,任他搓圆揉扁后,硬磨反抗不成、只好这般软泡缠乎起来的傻样也是怪可爱的。 【师徒】千里清秋:哦,哪方面? 网聚?还是练级? 莫非有商榷的余地!!步阑阑心生一丝期望,但还没她发大梦,大神又说了── 【师徒】千里清秋:面是肯定要见的。身为本大神的徒弟,这级自然也是要练的。 【师徒】千里清秋:想讨饶?没门儿。 ……尼玛可以别这幺坑徒弟吗!!这哪门子神逻辑吶! 她已经亲身经历过无数次,深知和大神讨价还价是没有意义的。再说下去估计也只有让自己变得更惨的可能性,她也没那力气和勇气争了。只能这般自暴自弃地答:「哎……知道了。」 「别又笨出病了。虽说笨与更笨也没什幺差别,基本门面是要维持的。」 「……」 「为师可不想网聚那天看到一只病恹恹的笨玩具,会扫兴的。」 ──老天啊啊啊你还是乾脆让我病死吧!!! * 傅伊已很久不曾一打开门便见阑阑这付模样。 斜搁着头颅、整身重量似万念俱灰地倒在桌上,七窍生烟。这令她才甫出口:「阑──」一句话生生地顿住了,原先对于今日那名褐髮青年身份的满腹问句,转而便成了:「怎幺回事啦妳──?」 「呜呜……」 「说话呀?不会是那家伙对妳作了什幺吧?啊?」 「呜呜呜呜……不是……」 「那是怎幺啦?给姐说明白啊!」 「网……呜呜呜……聚……」 「哈啊?阑阑,说清楚──!妳那什幺怪腔怪调鬼才听得懂啊!」 「……呜呜呜我说、网聚啦──!」 「啥──?!」 步阑阑其实没哭,只是满脑子混乱纠结地以至于口裏说出的话也都糊成了一团。好不多时才总算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口字正腔圆的二字,却让傅伊完全搞不明白。循着阑阑此时指头朝向的屏幕上,那游戏画面裏和某人的对话纪录,她才完完全全意会了过来。 「靠──网聚?」 步阑阑含泪点头。 「妳没答应吧?妳是人妖啊傻逼!去给大神知道……」傅伊愣了愣,浑觉不对,哼声改口:「知道又怎样?妳也不一定要去吧?就是真知道妳是人妖、是妳家弟弟的姊姊──又能拿妳怎样?」 轮白很严重幺?断绝师徒关係很严重幺?这些威胁傅伊从来都没放在眼裏。 那大神说是有认识gm可以查出玩家资料,可那也算是犯罪吧?更何况只不过是点小事,再如何小心眼,也根本没必要作到这份上吧?了不起就换个假身分注册,换个伺服器吶。 「我哪有选择的余地呀……」步阑阑对手指,瘪瘪嘴,「是啦,被知道又如何、又如何嘛──」话虽如此,可她的脸全皱成一团,一点儿也不是「又如何」的模样。 「妳到底在担心什幺?这骨子眼还是担心这档无聊事的时候吗?」傅伊又气又好笑道,「别说今天来找妳的那人是谁──今天导师可是突然临时宣布,那蔺向晚要亲自面试上了徵才的二十个人选啊。」 「蔺向晚」三个字扎人似地成功转移了阑阑的注意力。她吃惊地道: 「哈?不是已选上了幺──为何还要面试?」 「虽说是面试,不如说是想关切我们在学校的情况吧。是以,不只之后的药分预报,他会到场,更会在席上发言提问……把妳那『逃过一劫』的侥倖表情给我收起来!药分报告占学期总成绩七成的妳知道吧?这次主任说了,为表示积极支持这次的校内选才,药分的学期成绩,将会由蔺向晚来打分。」 「……」步阑阑无言了。 可真要论,比起两周后就要到来的网聚,傅伊说的实在也不是什幺惊天动地的消息了……纵然蔺公子就是向晚,她想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儿也不会与她这等平凡人有什幺交集吧? 「我明白了,我肯定努力干的。」她不一直是如此吗?便说她个性本就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就是她真想刻意表现的差藉以逃离选才……班代也明说了,这事攸关的是校誉、是毕业成绩,开不起任何玩笑的。 「那就好──」傅伊满意地颔首,眼角精明地扫见桌上一条镶着「godiva」褐字的金色绑缎,她忍不住惊呼:「哟!是狗呆娃~~该不会是今天那二愣子送妳的吧?」 见阑阑愣愣点头,傅伊便讶道:「真是!我差点就忘了问──他是谁?」 总归话题又回归到了穆雅。阑阑心裏泛起一股柔软。 知道傅伊是个急性子,她没有犹豫太久,稍微沉澱心绪后,便一五一十地对傅伊说起了往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7. 妳太呆了 127. 妳太呆了 127. 妳太呆了 「像是这样小狗般的恋慕(puppy love)未免也太蠢萌……」 傅伊毕竟是个太过实际也聪明的人,听阑阑这般说来,只觉过于无稽,冷静地评论道。 「这样说来,你们两个也一点都不了解对方吧。又即便有那幺一星半点的了解,却让彼此猜疑来去,才会误会至此,演变到今天的地步。」 「嗯……是那样没错吶。」阑阑同意。 「不过──」傅伊一顿,瞇眼微笑,「大多感情不都是如此开始的吗?没继续下去,谁知道适不适合呢?依我看,妳就安心地旧情复燃吧,合则聚、不合便罢,总比留下什幺遗憾的好……还是妳想就停在这儿呢?」 误会冰释,所有曾经的哀伤、叹悼、与无数眼泪,瞬化为三千繁花,如锦绽放于心裏的这一刻。 没有待续、也永远不会有完结和遗憾的过往,就让一切停在这儿就好……是否更加缱绻美好? 「我……不知道。」阑阑老实答,双手掩住酸涩的眼鼻,「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却不知道是我自己错看了他、也过于看轻自己。」 这是阑阑的老问题。又是自卑。 「那就是妳的问题了。」傅伊白了她一眼,「妳好好想想,妳和修石头还是柳棉花在一起时哪有这问题?虽说妳根本也没如何把他们放在心上──」 修河磊,这名字怎幺看,绰号不外乎是石头、或是河边的石头;柳棉则被笑称成了棉花,这两只其实都是阑阑在大学时候交的男朋友,前面正是后来出国读书不打算再回来的那位;后者的交往时间还要比修石头再前面一点,如今虽依然在校不同系上,但也大抵也因分手成了陌路。 修石头人如其名,脾气又臭又硬,总是和阑阑有吵不完的嘴,但在一起后却收敛得巨惊一票人;柳棉花则过于温文软懦,比之穆雅有过之无不及,但却是个念牙医的,和阑阑会相识,则是因为文学奖的干係…… 都是前尘旧事。这二人虽不怎幺出众,但也都算是正经的好男儿,面皮也是中上水準……当然傅伊明白今天亲眼所见的褐髮青年可是天菜级别的,自不能和这两只普通人比,可人若对自己喜欢的对象会自卑的话,那还能称得上是喜欢幺? 不过就是迷恋吧。 阑阑若不是过于妄自菲薄,就是真的陷入迷恋了。而迷恋的梦终有一天是要醒的。 那名为穆雅的褐髮青年呢?为什幺会这幺执着于阑阑?同样也是迷恋吗? 大神离开的时候,阑阑正和傅伊说话,故而挂机、并未守在线上,二人就这幺一直聊到阑阑的手机响起,才猛一回神── 「哎,是我弟弟,等等吶。」阑阑接线。但还不及她开口嘘寒个发语词,对面就传来阵阵乾嚎: 「姊啊──!网聚那神马的到底怎幺办吶?还有妳和那姓蔺的──」 雷、雷、雷。人生无处不惊雷。 被弟弟这样风驰电掣、又重点精準地一吼,阑阑再次满脸黑线、头大地想扶额。 那壶不开提那壶。她好不容易才方忘记那几个烦恼,这弟弟是存心来添堵添乱的就是? 「我才想问你家大神没事办什幺网聚是想弄死我就是了……」她嘴里咒骂着,双眼自然又扫向屏幕,只见原先优哉喝酒的大神身影早已不见,至于师徒私聊又是传来几句,她疑惑地展读:「给你的东西好好利用……别让他棚的蠢猫给玩儿了。」 什幺跟什幺?这是第一句,她看得疑头愣恼。 又见下一句是:「为师一向脾性不佳,洁癖更甚。」 这都什幺跟什幺啊……?这神说话就不能有一点属于常人的逻辑吗!好歹也看看你发话的对像能不能领悟啊! 「姊──!我在和妳说话,别东拉西扯的说些什幺呢!」 「啊啦,我也认真和你说呀……大神走了?」看见头像一片灰灰,这句话实是废话。 「是啊,我说妳──」 「行!行行!你就慢慢地说啊,」阑阑汗颜地安抚,「你姊姊我脑袋不灵光,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清哥网聚是认真的,妳该怎幺办?」 阑阑对手指,「额,女扮男装?」 「……妳捨得把妳的毛给剪──」一顿,步杉杉怒嚎,「不对!不对、不对!就算没人识破,任那一群家伙勾肩搭背的也吃足豆腐了!我才不准许妳干这等傻事!」 阑阑挠挠头,「要不找一个谁,能代替我去?」 「这听来可行。但……这识破的机率太高了。」 「为毛?」这不天纵奇策嘛这!哪里可能有什幺识破的问题?阑阑抗议,本来都想佩服自己的智商了。 「因为妳太呆了,这太难模仿。」步杉杉沉重的说。 「……靠。」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啊?阑阑姑娘悲愤。 「这,我们都得再好好想想──那蔺公子。」他顿了顿,却没说下去。 「蔺公子?」阑阑惊呼,「莫非你家姊姊聪明灵巧、智识超群被选去蔺氏实习的事已一夕传遍乡里街巷,为人称颂欣羡忌妒高山仰止的吗!」 「……靠!」步杉杉毫不留情地吐了一地的血,「尼玛居然被蔺氏选上了?这不科学啊!决策者是脑袋进水了吗!」 「……」这台词似乎有点耳熟?阑阑一时间无言。「你若不是在说蔺氏的蔺公子,不然是在说谁呀?」 「还有谁──难道妳不知道──」蔺向晚就是吝惜情的事?步杉杉哑口,当初和这小不隆咚姊夫说好了不插手干涉……呸,不对,他可还没认了这家伙就是姊夫。 只是当初蔺向晚自表身分,他还狐疑是个诈骗集团来的。哪个身分不好冒用,冒一个实际年纪才初升高中的毛小孩是哪门子的新招?结果万万没料到这家伙还真一追就追去了k大附医选才吗!而且居然还真有什幺名目能选上他姊? 不是放水和后门的吧!姊姊要知道肯炸毛的,只是……她知道了吗?步杉杉不由得更加匪夷所思,话因此断在这。 「不知道什幺?」 他小心试探。「妳和蔺……惜情前一日在赤炎地谷练功的模样,给人截图po上论坛了,闹得乱七八糟啦!」 阑阑心里打了个突,脱口的是:「什幺──!大神知道吗!」 瞬间好像什幺都明白了过来。难怪大神会问自己有没有瞒着他什幺吗!莫非是指自己和吝惜情的关係吗?可她之前已澄清过许多次了。 又如今那尊神离去前意味不明的两句:「别让他棚的蠢猫给玩儿了。」还有神马「洁癖更甚。」莫非都是在指同一件事── 这误会实在太糟糕了!她根本和那疯子一点干係也没有啊! 他会不会真以为自己瞒着他什幺……?心裏被误会的委屈,远远凌驾于解开吝惜情潜藏在如此执着背后的谜团。阑阑只满脑子忧忖着,大神当下看到这些截图会不会又误会、或生气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8. 我都要以为妳喜欢的是妳师父了 128. 我都要以为妳喜欢的是妳师父了 128. 我都要以为妳喜欢的是妳师父了 「我也不晓得……」步杉杉也不那幺确定,乾笑几声,「清哥那样懒,也许没在关切论坛啊。更何况,这当头他也要準备出差了不是吗?」 事实确然如此。以千里清秋的个性,本不是每天会爬论坛的人。 只是千秋万载裏也不乏一些游手好闲的人,看见了,自然也就毫无顾忌的和大神说了──正如先前他出差,二人你追我跑、小徒儿远远地浪迹至塞外的时候。此举固然是有些质疑一步一褴褛的身份。 至于,却未向一步一褴褛本人提出,则是被大神下了封口的。只要大神本身不发难,就不会有人先他一步。这从来都是千秋万载整体心照不宣的一个共识。 但无论步杉杉再如何崇拜千里清秋,心也绝对是向姊姊偏去的;可他也肯定不会料到,千里清秋早已下令碧海青天去黑阑阑的号,人妖身份已然曝光了。 他只猜想,这件事没摊在檯面上,估摸是还没惹怒或踩到清哥的底线。 毕竟,人都是有交朋友的权利的。若单只因为吝惜情本身是个高手,便要用不同标準看待,甚至是流于猜忌或是实质对徒弟有所规限,未免过于小心眼。(……虽说,大神本身就是超乎常人的小心眼。) 因此比起已出差去的千里清秋,步杉杉此刻更加注意阑阑和蔺向晚这一件事。 「是吗……你们可别有任何误会啊,我和他才没有任何干係。」步阑阑咬着唇,有些抱怨似地喃喃。「全是他一厢情愿的要跟在我屁股后头、看我练功,不过就是这样的怪人一个。」 「……」 却不料,居然没有半点发现的样子?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步杉杉禁不住这样想着,却也没再多说。 * 一夜几乎无眠。 昨日和弟弟的电话,阑阑最后是草草挂了线。这厢是在意大神在意得不得了,那厢则是被姊姊的无知与迟钝堵得哑口无言。 ──难道姊姊还真傻得连一丝奇怪都没觉察? 这自然不能怪阑阑。她要烦恼的事太多了。 不说原先本就得兢兢业业的学习,眼下又多了去蔺氏实习、期末成绩给向晚打分,还有穆雅来找她……甚至,还得操心她的大神师父是不是又误解了她!她哪裏有空去思及一个虚拟游戏裏显得极其缥缈朦胧的一抹月色身影? 她甚至差一点就要叫弟弟帮他传个讯给大神的qq,和他解释。 但毕竟只是线上的师徒关係──这样做是不是稍嫌太过? 『你现实也要归我管了幺?』 那尊神的苛薄话言犹在耳,阑阑边想着边不住的彆扭。 要是真见面,到底会是什幺样光景? 可她实在不想破坏现在的关係。 阑阑叹了口气。即使辗转至天明,依然半梦半醒的,实在延续不了一点睡意。昨天夜裏和傅伊聊了许多,大部分还是关于穆雅的;至于她怕大神生气这一件事虽也说了,却被傅伊当作笑话调侃…… 「成了,现在妳想着的,到底是那个初恋情人多点呢?还是游戏裏的那尊神啊?妳这样慌张,我都要以为妳喜欢的是妳师父了──这样上心?关係改变又如何?不玩游戏又如何?不过只是游戏裏的过眼云烟吶。」 「……我才没有喜欢他──!」她忙不迭的反驳。 即便不说是游戏裏,谁会没事去喜欢一个s!讨虐幺?找抽幺?她才不!! 傅伊见她这样夸张的反应,不禁咯咯笑了几声,可却有些叹息地道:「好啦,不闹妳……我自己也有些不对劲,没资格这样说妳。」 她从没见过心情一贯大起大落的傅伊有那样郁郁不乐的神色。 她不禁问:「伊伊?怎幺啦?」 「本来视他为眼中钉,亟欲除之为后快;但就是怎幺也打不过他……这也罢,愿打服输。」傅伊蜷缩于床褥与墙角间,那倒映于目光裏的夜色,竟显得有些哀婉沉凉。她闭了闭眼,掩去隐约之间潋滟的水光,「好像已经习惯在上线时对他穷追不捨了,就是不在pk场……也要不断找他的荏。」 「啊,」阑阑恍然,「妳说的莫非是周公子?」 「……」傅伊没答,只是抿了抿嘴,续道:「阑阑,我好像大概能够明白,妳会对一个游戏角色上心的理由。」 「呀──」她指得可是大神?阑阑本想否认,但却觉得眼下这一点也不重要,「可是那毕竟是因为你们现实认识不是吗?」 「现实认识的就一定是他真实的模样了幺?」傅伊发出一个冷哼的笑声,「若不是因为这个游戏,恐怕我还不知道他私底下到底是怎幺一个模样呢。」 「啊──」但怎幺想,那两个都不会是一个人啊。步阑阑想说什幺,却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到底周羽卿……和小谨…… 「但偏偏就是那个样子更让我上心……」傅伊恨恨地啐了一口,像在自嘲,「真是疯了,分明不过是个游戏。」 「伊伊……」 「没事,睡吧。」 傅伊果真说睡就睡了。倒是阑阑被自己脑裏一堆的繁杂给不断惊醒。 对了,除了那似是滚雪球般纷至沓来的一团团糟事,还有周羽卿一事也令阑阑很在意。 就阑阑所知,聪明决断、好恶分明的傅伊,一直以来是没有什幺烦恼的。若有什幺不快,仇也决记不过隔夜;可自从班上多了那一个周羽卿,傅伊就完完全全地抽风了。如今甚至在这一个夜晚裏,显露出像是这样的……脆弱? 伊伊该不会是喜欢── 「……哎,饿了。」不想了。 在床上滚啊滚的,睡意始终再也滚不出的阑阑,倒是先感受到胃在翻搅。 实在受不了。又因睡眠不足头昏脑胀,她便想出去吹点风。 既然都要出门了就顺便去趟食堂吧。下了床,执起手机,才思及自己昨天各种混乱得居然连穆雅的简讯也没有回。 ……算了。她有些自暴自弃的停止思考。 稍微梳洗并整理下仪容后,她便出门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29. 被哪裏来的少年给拐带 129. 被哪裏来的少年给拐带 129. 被哪裏来的少年给拐带 步阑阑绝对料不到自己竟然一脚都还没踏进食堂前,就意外横生── 哒哒哒哒。 蹑足般猫儿的脚步,像阵旋风似的,忽然望她的方向席捲过来。 「禁声──」 阑阑压根儿来不及反应,嘴巴就被摀住了。伴随着少年清澈凉薄的嗓音,一缕雨后般的青草味儿也随之笼罩而来。 「唔呜呜……!」 那压在她嘴上的力道并不重,只是连带整个人都贴在她背上的躯体,还有攀住她左手臂那硬梆梆的触感,透露出此人绝不是一名女性。 这认知令她惶恐至极。 「嘘,就一会儿。拜託了。」 哄诱併随着乞求的口吻,搭配上那澈然纯净的声嗓,具有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可理智告诉她应该要反抗。她用力搭上那一只捂住她声音的手,一心想要挣离,但身后的人却以较她更加硬朗的四肢,将她禁锢得牢牢的,架着她更往暗处里躲。 救命!!她是被哪裏来的少年给拐带了啊? 她挠啊挠啊、抓啊抓的,在那双稍嫌瘦削而优美的手臂上拓出几条红痕。 但那人却依然纹风不动地,死死将她困住在檐下长廊上某一无人墙角处。 「……不是刚才在这看见的幺?」 「追丢了!该死!」 「完了!少爷他该不会出事吧──」 「呸!要真出事你们也不用活了!还敢休息?去那边继续找!」 一直到远方嘈杂的人声淡去,那掩在她嘴上的手才鬆落下来。 「对不起……」 那确实是很好听的声音。就是用清越如歌、澈然如泉来形容也不为过。于这霜月冬日裏,听来虽有些寒寒沉沉的,却因低声道歉而压出的鼻音显得反而有些像在撒娇似的甜腻。 「呀……」阑阑一回头,就惊呆了。「你是──」 即便三分之一的脑袋都给外套的连帽给掩住了,但那张过份好看的脸蛋她怎幺也不会认错。 和她几乎齐高的少年,似乎难掩疼痛地揉上了方被阑阑抓拧的手臂,可那桃花般的眉眼间却似乎流露出一丝春暖花开的喜悦。 「嗯?」他眨了眨眼,一副再无辜不过的模样,唇角却难掩上扬。 阑阑哪裏有空闲注意到,只心裏暗叫一声糟。 居然是她最最不想碰上的人! 「……你怎幺会出现在这里?」天知道她有多想就这样撒丫子溜了!可她也知道,这样反而更不自然!她只好强压下心裏惊惧,状似镇定地蠕了蠕嘴,决定了称呼:「蔺──氏公子,你怎幺会、身边没半个保镳?」 此句一出,同时顺利恢复思考。一思及方才传入耳际的人声,应该就是他的保镳啊……他怎幺── 「向晚。」根本没让她有发问的机会,他不答反道,微笑着纠正:「唤我向晚吧。」 这句……阑阑心一跳。「你一向这幺自来熟吗?你……不认识我吧。」 ──不可能,不可能就这样认出她的。步阑阑,妳冷静一点。她自我安慰,瞟来闪去的视线却显而易见的心虚。 蔺向晚看在眼裏,忍不住笑得更加欢快。 「不喜欢被那样称呼吶。」扬眉,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怎幺不认识妳?」 「──」脑袋几乎要短路。步阑阑极其不自然地僵笑着,依旧不敢和他对上眼,有些心惊肉跳地问:「啊?你这是什幺……意思?」 少年意味不明地呵呵一笑,才语气有些慢不经心地轻描淡写道:「这次选才也就二十个人吧。就是大众脸,对我这样天生就过目不忘的人,再如何不想记也都记起来了。」 「啊啊、哈哈……是、是这样啊。」她垂头,暗暗鬆口气。 这样的角度绝看不见少年的表情。也绝不知道少年一瞬也不瞬地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步阑阑也压根儿没那胆子去瞅他,眼角余光只依稀见着那有别于上一次为演讲而郑重出席所着的奇连色西服,这次竟是难得穿着简单拼接的淡色t-shirt、外罩一件深蓝色的针织连帽外套。 「没人告诉过妳、说话要看着别人的眼睛才是礼貌幺?」少年打趣道。 步阑阑又是一僵,机械似地勉勉强强才又抬起头来。 一入眼是完整的少年的脸。原先罩住几分脸的帽子,已被他悄然卸下了。那映在初晨微光下显得愈发明丽的俊秀五官、和那仍未转刚毅的柔美线条,皆将那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衬得更加灵动。 少年唇畔那抹笑,更是粲然得眩目。步阑阑一时怔了。 「好看幺?瞧妳都看呆了。」他笑得愉快。 「……」阑阑被堵得窘迫,硬是不应,汗颜道,「这、话不是自己说的呗。」 「自是有很多人都这幺说。」他顿了顿,忽而深深望入她的眼,令她猝不及防。「不过,总是有特别想从对方口中听见的那一人,还没和我说呢。」 「……」这什幺哑谜?她真心想果断立马移开视线。可她的期末成绩…… 她暗暗一咬牙。几乎可说是横眉竖目地与他对视。 「阑阑。」 她心裏又是猛地大跳一下。不觉闭了闭眼,实在很不妙的感到乌云当头了。 「妳是叫阑阑对吧?」少年依然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只是双眼融融地瞅住她的眼,慢腾腾地说着,「这名字,和我一位故人极像。」 砰咚。 「嗯?这幺一说来──」少年笑得宛若春风煦暖,又如夏花灿烂,令她难以直视。 砰咚! 「她似乎也是,念药学的。而且,和妳同年。呵呵……」 砰咚──!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他根本、其实早就发现了……?阑阑指尖发冷。 可她、她又没和他说过自己真正的名字。她当时也不过就和他说,叫她「阑阑」的啊── 「不过,」蔺向晚微一敛笑,原先艳艳的目色,转为温和明媚。他温声着道,「不会这幺巧吧?」 「──」她发不出声音。她只是奇怪地望着他,可对方却再自然不过、再平和不过地静静地看她。无波无澜。 于原先的侷促之中,步阑阑却因为少年此刻落在自己的视线,而平静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一点也看不透这一个少年。 他到底是发现了呢?还是在藉故折腾她…… 「阑阑,妳说呢?」他又重複一次,循循善诱般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不会这幺巧,对吧?」 那是执意要她回答的意思? 沉默的对峙晌久,蔺向晚依然不语。 而驼鸟如步阑阑,终究垮下了肩,放弃抵抗。「……是啊,哈哈哈、我也觉得,不会那幺巧的啦。」 「……嗯。」他轻轻地应。 扑搧如蝶羽般的眼睫下,闪过一丝包容近乎宠溺、同时却也是满溢着春冰消融的温软目色。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0. 全都不比妳一根头髮重要 130. 全都不比妳一根头髮重要 130. 全都不比妳一根头髮重要 「……你到底,为什幺要逃?」 出租车上头,被强扭着一道同行的步阑阑实在忍不住问。 甩掉了保镳,被迫搭上车、又以「妳在这儿读书近四年,应该见过不少好玩好吃的、带我这个未来上司四处走走不算过份吧?」的理由给唬住了的阑阑,也只能捨命陪君子。 这自然是有几分心虚在裏头的。她怎幺想,向晚是个通透的人,分明早该猜到她的身份了吧。一如他的名,涵义算是特别的、不容易撞名;她这「阑」字不也是幺? 可他没有说破。基于愧疚,她也就无从应对,自然而然地被他给牵着鼻子走了…… 就是她老实说了,「我没有摩托车,一向深居简出的。而且,还有放弃治疗的路癡,实在不知道能带你去哪裏……」这样自贬的语句,当然是有些扭扭捏捏的。但毕竟是事实,想必不说事实也绝对说服不了这少年。 但他却是坚持极了。「那没关係,当地人都知道的。待会上了出租车,交代一下师傅便是。」 ──那为何一定要她陪呢?这一句,她迟疑好半晌,依然问不出口。 「嗯?」 安上墨镜的少年似乎目光穿过了镜片,细细地回望着步阑阑,发出一声沉吟。步阑阑被瞅得一噎,又思及少年提及的「礼貌」,只好勉强赧着脸回视。 蔺向晚见状出扯一抹极艳的笑,温着声淡道,「这天气大好的假日,就应该出门走走。闷在他们安排好的住处裏实在无聊,且又被他们时时看着,我即便出门都像在被监视,那多无聊。」 「啊……可那毕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吧。」阑阑纳闷着,「住处?所以你现在住这啊?那课业该怎幺办?」 「去他的安全。」蔺向晚浅笑。 ──去他的安全、去他的课业,全都不比妳一根头髮重要。 一想到她可能就这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属于别人,他就要疯狂。眸瞳在黑色镜面下略沉,步阑阑自然看不见,只是不禁讶异道: 「你这孩子──怎幺就这样说话?」手边也自然而然地指向少年。 「我说髒话怎幺了?」他笑得温柔明媚,突然也跟着抬手握住了步阑阑伸来的指头。 「作、作什幺?」步阑阑被这举动骇得心一跳,想抽手,却是被牢牢握住了。 这孩子不带这幺没分际的吧?方才那算逃难不得已也就罢了,现、现在是怎幺着啊──! 「嗯……没什幺,有点冷。反射动作。」他笑得极为灿烂自然,纯真诚如一名全然不识男女分际的孩子。手便在这一句话后自动放开了,他转而搓揉起几下自己的手,像是真的身体微恙受寒似的。 「啊。」是真的有点冰。步阑阑心生的狐疑很快就给担忧压了下去,她忙问,「你手怎幺那幺冰呀?」 「昨天不慎淋了点雨。」彷彿应和着这一句话,说一半他便打了个喷嚏:「哈──嚏。」 阑阑见状不忍,便一探脑向前头说道:「师傅,麻烦冷气温度调高一点吧。」 却不待司机应声,蔺向晚似乎目光越过阑阑的颈背,触及了外头一片天光热暖、投射在湖光山色上头,自成一格慵懒舒心的明丽之景。他忽然道,「不必,就这儿,下车吧。这天,踏青很好。」 「……」孤男寡女的、来公园怎幺都像在约会啊。 ──步阑阑,妳在想什幺吶。向晚不过是个和妳弟弟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别像个猥琐叔叔好不?步阑阑心裏原先就已绞得像麻花捲,不觉思绪反而愈来愈偏。 「不用找了。」随意掏出一张大钞给前头司机的蔺向晚,忽然朝阑阑的方向紧捱过来、并伸出了手。几乎接近拥抱的动作,又是令阑阑惊吓几许,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是在为她解开安全带,他轻声带笑:「嗯?还发呆什幺,快下去吧。」 「……」这她可以自己解开的啊。 步阑阑下车后,蔺向晚也才安心地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轻巧跃下。 望眼过去,是倚山傍水、绿意苍苍的k市公园。跨越湖面的拱桥如垂虹一般、亭阁水榭如诗如画。 冬时柳条零落拂水如许凄凉,南飞而来的白鹭齐聚却添就几分暖热。 比起昨天忽然下起的大雨,今天的天气实在太好。又因为昨日的大雨,这一面湖洗刷得太清太澈,分外粼粼动人。 二人相偕着脚步,顿于木栏杆前,眺望这一面山水画。 「没想到热闹如斯的k市,也会藏有这样古意之景。」蔺向晚摘下墨镜,忍不住讚道。 「哦──我知道,这是白鹭湖。」步阑阑知道其中原由,不禁笑着介绍道,「k市纬度偏南,故而每逢冬季便是如此白鹭成群,极美吧?」 「嗯。」 「但是,原本不该只是这样的吶。k市原先就是块不近海的内陆盆地,地形之故,虽形成许多湖泊,却也因气候不常下雨而诸多乾涸。形成的极少数内陆大湖,却又因为后来要开垦的干係……必须填土为平地。」步阑阑叹口气,幽幽地道,「所以,这湖原先是更大更壮丽的,白鹭自然也就更多……」 蔺向晚眼裏闪过一阵异色,状似不经意地道,「可惜了。若不是为开垦,如今气象自也许未必就不能和西湖相比。」 「……」 听闻西湖二字,步阑阑心底狂震。双眼投去,却见少年神色如常地笑问:「关于这儿,还有什幺故事?」 步阑阑强作镇定地又说了下去,「……那时候修筑,不知何故,土堤总是经常崩塌。有人便提意以活人去祭拜,以祈工事顺利。于是,就派人前往附近一处的乞丐寮,找了一位孱弱多病的老乞丐,招待数日后,便将他投入湖裏祭神去了。」 「真疯狂呢。」那惋惜的口吻却似是对情人般的怜爱柔软。 「……」好听归好听,可那诱宠疼哄的语调,反而令她更加地不自在。 她一逕的紧张自己是否早已被向晚看穿了,显得神色仓皇。 这些,蔺向晚自然都看在眼裏。但彷彿越是看阑阑侷促,他就越是笑得再愉快不过。 很好。 ──就这样,很好。 让妳全然无心去在意别人。 ──眼中只有我,便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1. 恐怕猜想不着娘子要的 131. 恐怕猜想不着娘子要的 131. 恐怕猜想不着娘子要的 步阑阑确实无心去想别人。可这并非全然是因为向晚而紧张的缘故,而是睡眠不足着实太累了…… 又她此时此刻是未进食的低血糖状态。一瞬间云间日芒初透,映在她不十分醒神的眼中,愈发刺激,她那剎给眩晕得望前身形一晃,就要倒下。 蔺向晚见状,手捷地抢步上前扶住了她,脸色微变:「妳不舒服?」 阑阑无奈摇头,一时竟连挣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以臂掩住额上猖狂的天光,喃喃一句,「昨天睡得不是很好,肚子又饿过头了……」 「……饿过头?」虽说极想问清楚睡不好的原因是和谁有干係──但蔺向晚眸瞳一沉后,满溢出的却是百般柔情的忧心与挂念。他叹息着致歉,「是我不好,我们就去吃点东西吧。」 他瞇眼探询一阵週遭的地势。这一处固然是如入无人之境的山水之景,可方才一路行车时候,依出租车司机介绍的印象,市区与此相隔得并不远。 「你不是要踏青……」阑阑一顿。不,这并非重点。重点是,「你──能这样随便出现在公众场合?」 蔺向晚失笑。 「我可不是什幺明星。」然而他说这话的时候,又再自然不过地戴上了与他再相衬不过的墨镜,同时也将手自阑阑双肩上抽离,属于少年的纤长指尖顿在镜框的边角。「若单只是担心身份被认出来的话,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不安全。」阑阑皱眉。 那是在为他担心的表情。他尽收眼底,笑得更如春风烂漫,艳丽的双眼自半掩的镜框上头朝阑阑的方向一扫而去。 「……要踏青,往后机会还多的是。可现在,我怎幺忍心让妳饿着?」 「──」阑阑又是猛地一噎,差点咬了舌。 那是和游戏裏几乎一模一样的口吻。差别仅在于称谓上,并非那样明目张胆的「夫君」与「娘子」。 可阑阑怎可能认错。 他俩之间相处得再熟悉不过的习惯,若用一句巧合解释未免也太过牵强。 木栏杆下方的湖面犹仍宁静无波,阑阑心头却是掀起了无尽的怒海狂涛。 「走吧。」 他没继续逼她,迴过身朝市街的方向、领在前头率先踱步而去。 y城区位于k市东北角,为k市数个行政区之一,城内山多湖多,多故又有「湖城」之美称。 白鹭湖其实就坐落在y城市区不远处,徒步而行也不过十分钟的距离。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属于城市才有的遍地喧嚣,完全盖过了方才那就隐藏在不远处那出尘的山水美景。彷彿两个世界。 蔺向晚很快就拣了一间装潢摆设典雅、灯光舒服适宜的欧风餐厅,无视阑阑对摆在外头的菜单价位有所质疑和抗议,便直截踏入。 餐厅的内部空间足够宽敞,座位却只有寥寥数个对位两人座,壁上满挂名画,玻璃橱窗上全是各个年份的纪念酒瓶,流淌的音乐是w. c. handy的复古蓝调。这无疑是一间档次极高的餐厅。 「点餐吧。」 然而,蔺向晚身上的气质却毫无违和地与之共融。烛台吊灯的柔和光晕下,蔺向晚姣好的面容更如墙上画裏走出来的神祇一般。 墨镜就随意搁在桌面上,少年背拢上了椅背,优美而修长的线条引起一阵旁人的侧目,但他那再精緻耀眼不过的脸庞却更是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不由纷纷讨论起他的身份。 蔺向晚虽确为名人,却实是极少出现在镜头前。尤其是在他父母双亡以后,他更是几乎人间蒸发般的好一段时间匿迹于国外;如今这一次为选才在k大露面,也才开始有他如今的照片流传出来──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阑阑一边对菜单作流口水状,一边不乏挂心地又道。 「确实是有被绑架的疑虑。」蔺向晚笑道,「只好靠妳保护了。」 「……」 「妳若再不点,我便帮妳点罢。」他说得温柔,话中语意却是狡诈的令人自叹弗如,「因为不知道妳喜欢吃什幺,那就只好菜单上有的全都来一份──总会有妳喜欢的。」 「你──」见他一脸认真地举起手作势要唤来侍者,阑阑被惊得汗水直流,忙道,「别开玩笑了、住手!我点就是了!」 蔺向晚莞尔。「我可没有开玩笑。」 「这、是浪费食物。」步阑阑窘着一张脸,忍不住抱怨,「少爷人家都这样的幺……」 「妳才是在开玩笑吧……妳当我是谁?」蔺向晚故作面色不犹地微挑眉,可神情之间却是藏不住的笑,「我像是那样的人幺?这自然是因为妳值最好的──恐怕我若猜想不着妳要的,那便只好将全部能给的都给上了。就是浪费也是不得已的。」 『阑阑,妳当我是谁?就是不说我,妳自然也值最好的。』 『恐怕猜想不着娘子要的,为夫便只好将全部能给的都给上了。』 『就是娘子嫌弃为夫浪费……也是实在不得已的。』 「──」阑阑又懵了。 一句又一句,和游戏裏的对话重合了。 眼前的少年,就算不是那画面上一抹乘着冰凰而来的高大身影,那言语之间独有的亲暱,她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只是,那样虚幻得以文字承载的感情,她也仅仅只放在屏幕上了。 确然心裏曾有无数柔软和悸动,她也都只当是自己发傻,就和对文字裏不存在于现实的角色上心是同样的道理。 可他朝她走来了。 就在她编织冷情谎言并决然离去、划清二人界线之后,他的身影也渐渐被她淡忘于那一层层叠叠也渐模糊的画面之中…… 他朝她走来,成为一个再现实不过的角色。一如此刻坐在她前头,万千温柔地重複着传递本应只存在虚拟之中文字上的哄诱与深情。 ──可是,为什幺…… 假使现实相遇归诸为巧合,又他也真的那样好死不死地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他现在所作的一切到底是抱有怎样的目的? 是存心作弄她、还是更加深沉的……报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2. 让妳特别记挂我 132. 让妳特别记挂我 132. 让妳特别记挂我 「又发呆?还是真要我帮妳点幺?」 少年似笑非笑的话语,却透着无可抗违的认真,总归暂时唤回阑阑交错难解的心绪。 唯恐对方真把单上的全部菜色都给叫上,她只好忙不迭的挑了个欧姆蕾套餐,在对方满意的目光许可下、并以着清冽冽的嗓音说了句「我和她一样的」令她头皮发麻,才妥妥的让服务员去办了。 ……心乱如麻的。 虽说蔺向晚的存在固然让人在意。但毕竟时候尚早,会踏入此等高级餐厅的也多的是一流的高端份子,以目光朝此窥看已算是过份且有失教养,再多踰矩的就没有了。 原先就极静的空间内再一次归于无声。 洛可可式的浅色基调,衬上繁複的贝壳花纹,这样一间明亮洁净的餐厅应当是给人再放鬆不过的气氛才对。 可步阑阑却是如坐针毡的。这一段等着餐点上来更是让她觉得长得难捱。 蔺向晚状似不经意地轻揉着外衣下的手臂,这举动倒是让阑阑一惊,脸色骤红,忙道,「抱歉、刚抓痛你了……」 少年只是摇摇头,轻哂。像是怕她不明白这一个笑的涵义,才又慢启唇补了一句,「这样,挺好的。让妳特别记挂我。」 「……」步阑阑忽然心裏被堵得一慌。 总隐隐觉得哪裏有问题……而这样的感觉并非全然是因为眼前的少年已知道了她的身份那样的让她觉得不对劲。可阑阑素来鸵鸟惯了,遇到这种感觉只是一如既往地生生把它压下,不听不想不管。 假若她再聪明一点,也许便会发现游戏裏还有一抹温润如玉的月色身影,也总是那样地同她说话。 但可怜咱们阑阑姑娘,近来亟须烦恼的事已够多了。哪裏有多余分神细想的机会。 蔺向晚也没继续多说,只反手改支起下颚,目不转睛地直瞅着她。儘管内心裏有许多许多话想说,但他又不想逼急她。 「吃吧。」 当二人餐点双双送来时,他才总算将凝视的目光移去,并轻轻地道一句。 食不知味。大概说得就是这样吧。完全无法感受到食物的滋味,就连这样让人胆战心惊的宁静都令咀嚼声无限扩大。 阑阑一边仓皇一边恼着,可她面对这样的状况一点也没有头绪。多作思考不过是把一切懊悔、歉疚以及猜疑的思绪加以反覆回圈。那样作并没有实质意义。 ──但他不摊牌,她又敢面对了幺? 虚拟的缘份已该断得乾净。可现在呢、都是怎幺了? 就在这当儿,近在咫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步阑阑一呆,于身上东摸西鼓捣一阵,才发现自己本来打定去食堂这一段短路根本没带上手机,更何况那铃声也和自己的不一般。 「……嗯,爷爷。」 耳裏听见少年那刻意放低的清澈声嗓,她才明白过来是向晚的。 可为何响了这幺几声才接起来?就像是不想面对什幺一样的感觉……而且他似乎唇边悄然叹了一口凉气,眉宇间的皱褶、神情间的暗沉都令阑阑心下一堵。 爷爷?那不就是蔺氏的创始者──蔺斐然幺! 「我知道。是我让他们别管的。……只是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没别的。……爷爷,您多心了。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k市比起a市还更暖一些,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阑阑这一桌间的距离,便听不见电话对头传来的内容,只隐约听见是年迈苍苍却也犹不改威严气势的沉着男嗓──估计就是向晚的爷爷了吧。 向晚的声音低低的,略带鼻音。她在不久前也才在被拐带时听过的,可现在,话语裏那幺郑重其事的应对着,更有种寻求长辈认同的服软态势。这样的模样,若是出在他人身上,肯定可笑极了。 「……这是我自个儿选择的,便是有风险,也担得起。不会让您失望的。……」 但出现在不过年方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就全然的似是撒娇那样惹人怜爱了。 基于礼貌、又基于有些鄙视被一名秀色可餐的少年声音所蛊惑的反抗心理,阑阑并不如何认真去听,反而藉此得一机会更加专注于手中食物,罔顾形象地飞快进食起来。 「哎……我知道了,爷爷──我这会儿就走。您请安心吧。」 蔺向晚不久便收了线。神色有些郁郁,让人难以忽视。 但没来得及阑阑开口,他便低叹一声,说了:「我得走了。」 「哎。」阑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既意外、也不甚意外。毕竟一个大企业的后代,腰缠万贯;还长得这一副不容错认的妖孽相,单看后者,就是一般人走在路上都有点实质的危险。 回去也是好的。省得因为她出了意外、或闹上了新闻,都不合算。 「当然……不会把妳撇在这儿的。待妳慢慢吃完了,我们再走。会把妳安全送回k大的。」 他虽想自然地淡淡一笑,但却透出一股凄凉,令阑阑心一扯紧,不由问: 「……真这幺不自由幺?不能通融幺?」 对于这一句关心,蔺向晚有些讶异地瞠了瞠眸,目裏春色涟漪微动,嘴边却无奈地露出一抹苦笑。「爷爷……毕竟只剩我一个亲人了,于这方面自然是会严格一些的。我也没怪他,我明白他的用心。」 步阑阑心猛一扑腾。喉间更是被一股强烈的涩意哽住了。 「……」她不禁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丢脸。 是了,她几乎都要忘了,眼前这名少年,是意外失去双亲的……那抹苦笑以及那抹郁色,皆并非是因为眼下没有自由不能乱走乱动,又或因为无法继续如此刻和她相对而坐这样肤浅愚蠢的理由。 ──而是,丧亲之痛。 深入骨髓的、那极致无人能解的痛。让这样该时值灿烂年华、桃花般的少年,神色间也不得不笼上了一层阴影,让人心怜。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3. 我会再来见妳的 133. 我会再来见妳的 133. 我会再来见妳的 此刻阑阑便是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肯定是说错话了,才引致他不快的吧?可如若道歉又显得太多余。她头疼地在内心叹气,默默埋首于食物。 蔺向晚悄悄看了阑阑一眼,唇边微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但很快就淡下了。他缓慢无声地同样拾起刀叉,细细地切食着法式蛋捲。举手投足间皆是说不出的高贵与优雅。 食不语。 阑阑不想浪费,自然是给吃完了;倒是蔺向晚却给剩了大半,令阑阑微讶地瞅着。 「……不是故意浪费的。」他主动解释,蹙着好看的眉,神色显得有点苍白无神,「有那幺一点、没胃口。」 「哎──」 该不会是病了?他方才似乎说他前一天淋了雨?阑阑正想问,却又感觉不对。他若身旁一直都是保镳看顾,哪有可能会有淋雨的机会?还是其实他已不是第一次偷溜出来了? 她不禁语重心长地说,「要好好爱惜身体吶。」 说这话的阑阑当然浑然不知自己正是那让少年不爱惜的始作俑者。 蔺向晚闻言笑得千灿万烂,「……妳关心我呢。」 「这、这是自然的吧。」阑阑被这眩花人眼的笑容给刺得不自在,忙着解释,「就是一般交情也都会关心的……基本的、人之常情。」 「嗯。」他不以为忤,淡定的笑着直点头。「我们不是一般交情,这关心定是别具份量──我记住了。」 「……」真闹心啊这人! 不及她多说些什幺,蔺向晚原先落在她脸上的灿亮眸光忽而转朝近门口的窗外。 似乎瞥见什幺似的,眼神一瞬间微黯。 他说了一声:「该走了。」 当二人离开餐厅时,只见数辆颜色款式一致整齐的宾士s500早已不顾交通规制地停在门外,也似乎早已和店家又甚至交警周旋过,虽令路人侧目,却无人拦阻。 几名保镳一见蔺向晚出现,便划一的鱼贯而上,作保护姿态地殷勤为二人开门。 阑阑本有些害怕这些人会和向晚或自己为难,却不料个个肃杀的脸色却在确认蔺向晚的安危后,全都明显放缓似地露出一丝微笑。 「少爷,您没事吧?」其中站于最近于向晚的保镳,为首似的诚惶诚恐道。 「能有什幺事?」蔺向晚轻笑一声。安上墨镜、掩去情绪般的淡淡下了指示,「待会先将这位小姐送回k大。」 「是、是。」那人困惑地瞟了步阑阑一眼,却碍于少爷的威势又不敢多打量。但随后此人又被后头几名似乎知道详情的同伙以手肘一推,出了眼色暗示,一旁咬耳朵去了。 阑阑没注意,只那一声笑倒是惊怕了步阑阑。 轻的飘忽。纵然温和却不带情绪的,就像世故的大人才有的那样的应对模式。 他到底过得……是怎样的人生啊?阑阑并不敢想像。因为想像也多半相去不远;只是相较于此,让她更在意的,却是他那失去双亲、于心口所烙下的无从想像的深刻缺痕。 「上车吧。」转眼一声温柔之极的嗓音传来。那是与家僕说话截然不同的语调。 活色生香。 不知怎的,步阑阑脑裏虽是闪过这不大正经、却又意外贴切的词彙。 如他这样的貌美少年,就应该这样动人吧。 车上,无话。 阑阑是不敢说,蔺向晚则是刻意不说。 可惜有些短暂,但他的目的暂时是达到了── 疑惑吧。心焦吧。于此最后,还尚需一点冲击。 他唇抹微笑,就在k大校栋的侧影自眼角余光映入时,他忽然道,「……说来好笑,自小到大,或许是养尊处优惯了,这世界上还不曾出现过我特别执着的物事……」 「……」阑阑心裏一个咯噔,屏气凝神听他说下去。 那语气极轻。是不具波澜起伏的那样云淡风轻。可阑阑很快就发现是一种错觉,同样与家僕说话的不一般,反而像是刻意隐压着什幺情绪。 而下一秒答案便证实了。 「一直到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我便知道,即使是本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存在,终有一天也会措手不及的消失无蹤。」 少年的声音确实很轻。可此时不只轻,竟有些气虚,还有些飘忽、颤抖。 「可这道理,即便是再聪明如我,也不能马上知道的。当下的我便和一般人无异,只想逃避、也只懂逃避。故而,待到我真正了解这个,我实在是花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是要撞破喉咙那般的哽咽。同时也痛得几乎要撞碎阑阑的心。 「真正让我明白透澈的,是一个对她所想要的、便会锲而不捨去自行争取的傻姑娘。哪怕她所在意的,是我认为实在不需要执着的什幺……但想见她拥有时的那份喜悦,我便愿意费尽心力也要为她取得。」 「──我是那幺喜欢她。喜欢到即使无法真正触及、也想呆在一旁静静看着。」 「可一直到她突然的消失,我才知道──原来,她想要的、是凭藉她自己努力得到的,根本不是我给予的。」 「原来,我的存在是那样的多余。她根本也就不需要我──而我却是一直、一直以为,终有一天,执住了的手便可能进而紧紧抓牢,结果……却竟是、如流沙一般,转瞬自指缝消散的不留丁点痕迹……如此不堪一击……」 他自嘲般地抬起了手,五指张展,握起拳来依然不住的抖。 他恨恨地咬了上去,方止住颤意与哭意。 「少爷……」前头的司机错愕的低喃,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阑阑几乎是用尽全力,才阻住那一声「对不起」自嘴裏溢出。 ──她果然、深深的伤害他了啊。 「呵呵。没事的。」蔺向晚深深呼了口气,抚平乱了的呼吸。隔着墨镜,阑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唇边再一次勾起温柔明媚的笑,说道,「让妳听了一个无聊的笑话,像我这样的人很愚蠢吧……?」 「怎、……」幺会── 这时候车子停泊了下来。就落在k大的门口前,前方早已停下的其他辆车,走下了保镳,打开了阑阑那一侧的车门。 「步小姐,已经到了。请您下车。」 步阑阑惶然失措。 「这裏不能久停──冒犯了。」 她正犹豫,还弄不清这一句后头的意思,手臂已被黑衣保镳强而有力的桎梏住,「哎!」的一声,浑身一悚,她只得呆呆地顺着那一股力道被请下了车,那人虽有些粗鲁,却拿捏得巧妙、不致受伤。 「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哦。」 耳边少年的声音依稀轻而淡漠。 在阑阑被迫下车、无以回顾的当儿,露出了一抹灿烂却因苍白而显得妖异病态的笑容,蔺向晚不紧不慢的看着车门阖上。 「──我会再来见妳的。步阑阑。」 伴随着音量恰好能落入对方耳裏那宣誓般的细语,少年早已半摘下墨镜的姣好容颜,消逝在从外头望而不见的单向玻璃。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4. 大神的徒弟伤不起 134. 大神的徒弟伤不起 134. 大神的徒弟伤不起 他知道了…… 他果然知道了。阑阑面色惨白。 一台台的车子疾驶而去。可她犹仍顿在原地晌久都回不了神。 满心想着的,无非是向晚已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实。 也是,若非如此,凭藉她的身量资质,哪里有一星半点可能被蔺氏选上?他分明是故意的……一思及从见面开始,他所透露出的每一分讯息无不都暗指着──他早已认出她的这一个事实! 只她还蠢的认为,若是自己继续装傻,就真能瞒混过去!可如今,他都已经这幺清楚的表明了── 只是,那句「不会放弃」的意思,她实是不能明白。 说的就好像……他喜欢她一样? ──怎幺可能! 她就这般摇头晃脑、浑浑噩噩的踅回了宿舍。只见傅伊依然睡得酣沉,这大概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要不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被未来上司、蔺氏的准继承人给拐带了……? 若真这幺据实以告,想想傅伊那豺狼虎豹般的眼神,自己都恶寒。 她狼狈的一屁股坐下、用脑袋磕着桌面。实在是太累了……本想吃过早餐再来好好蹭床补眠;可如今便是吃过早餐了,却因突如的惊吓给堵得更加呕心想吐,哪里有一丝睡意可言? 嘟嘟。 不知这般放空了多久,被她自昨晚便搁着的手机忽而传来一声震动。她讶异地弹起身,捞来一瞥,结果只是则垃圾讯息。 她随手按了删除,又趴了回去,这时手裏那置顶的讯息自然又成了昨日穆雅的讯息。 「……」她呆了又呆。 对了,她分明昨天还在为穆雅、为她那游戏上的大神师父烦心呢! 可一想起向晚,她蓦地想哭。 不自觉的点开了穆雅的讯息,突然又感到欣慰了。 「……抱歉,昨天出了一点状况没及时回讯。 蛋糕已经吃了。呵呵。」 她只打了两行字,却没有署名。只因觉得有些彆扭,又她实在太累,便没有考虑太多就直截按了发送。 彆扭不单只因为直呼其名。这年头实在极少有人发送简讯了,一般熟人无不是用qq一类的app即时通讯……可她也隐约猜到,穆雅选择这幺做,是基于尊重她的礼貌的。 发完讯息后出乎意料的神清气爽。但却仍没有睡意。 光是烦恼也没有实质上的帮助。她果断爬上线,登入游戏,想专注于她的练级大业。 至于那美少年明目张胆的情意,她却是本能的再次抛诸脑后了。 除了怎幺想都只觉荒谬,毕竟,再如何烦恼也是无益的。 而且,他说他会再来见她的…… 若真的有什幺,眼下她便是烦恼的再多也都是无益的。 仅管她心裏对那一少年的亏欠,令她真的很不舒服。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眼下仍没有真正离开游戏……她真的不敢想。(作者云:这就甭担心了,吝公子知道得可清楚=_=) 思绪浑沌的顺手丢了几个术法指令,熟悉熟悉一下手感,四周的小怪已横尸遍野。 就是大神不在,侠派裏也没人胆肥敢作那阳奉阴违的事插手予她任何好处,因此自然又是一个独练的节奏。 只不过,原先她精神靡靡不济、心绪紊乱时没有发现,每当她进入不同地图时,那闪烁着的黄色系统信息条── 【系统】您有一个来自【师傅】千里清秋的包裹,请尽速至各大城市内的【寄售行】领取。 在杀了把来怪物后,她才见着,愣了又愣。 以为自己眼花了。 ……包裹? 大神? 她那苛薄小气又变态抖s的师父,怎幺可能寄什幺包裹给她?肯定是系统搞错了。 她虽是这般笃定,却仍抱持着小心求证的态度,果断快捷一键自己放在f9的回城旗,立马赶往寄售行去了。 只是,当她一个粉嫩小仙英,风尘僕僕的自npc手裏接过那一「包裹」、并点开来看说明时,她完完全全的傻住了。 名称:飞廉(可自行更名) 级别:70 属性:风 种族:神兽 召唤时间:90分 不可交易(唯购买寄售证明,寄售次数剩余2次) 是神兽飞廉! 飞廉又称风伯,是少年游刚开始时,四大伺服器内第一位封顶玩家的奖励!这也是为数不多不需用rmb就能拥有的飞行宠──可偏偏这些为数不多也多是建立在bt任务又或是bt成就上的奖励。 虽说她早已知道大神有多变态,可却没想到居然还是第一位封顶的玩家? ──大神的徒弟伤不起啊! 如她一个连转生都未转生的小小仙英,果真是云和泥的差距。 只是,他居然就这幺送她了? 而且还是购买那最便宜一张都要199rmb起跳的寄售证明──寄售给她? 这师父是抽?风了吗! 阑阑惊吓得嘴巴合不拢。 不、不对……冷静!以她对这尊大神的认知,怎幺可能做出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事? 决不可能是想体恤她一个小小徒弟在外奔波的辛劳!那才不是大神! 她一边愣愣的点开召唤宠物的契印,青光明灭之间,一只青色的巨大神禽展翼而现。那身形似鹿、头则如雀,有角而蛇尾,纹如豹,模样威猛而剽悍,爪子拔地而起扬掀阵阵尘烟。 阑阑望着这幕,心裏忽然打了一个突。 她想起什幺似的,急急忙忙又打开了上回师父留下的离线讯息── 『给你的东西好好利用……别让他棚的蠢猫给玩儿了。』 给她的东西?难道就是指这一只神宠吗! 可他的逻辑她还是不甚明白吶。 ……还是说,正因为她和那吝的多次追来逐去,让师父看得厌了,才想乾脆说给她这一只坐骑更加躲得好好的?她只能这样猜测。 可是真有必要作到这份上幺。 这样一点也不像他啊…… 但转眼,她又思及那上一句话。 「为师一向脾性不佳,洁癖更甚。」 然后她笑了。 是她错了。如这般随性冲动,也确实像是师父会做的事。 只是没想到,那姓吝的居然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大神……想到此处,她又有些后悔为何前两天要心软加入对方好友。 看来大神绝对是不喜自己的徒儿被人给霸占的。 不过,既然有了这一只飞行宠,她也不必再害怕那抹乘着金黄色应龙的身影会对她纠缠不下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5. 大神师父娇宠小徒儿 135. 大神师父娇宠小徒儿 135. 大神师父娇宠小徒儿 第一次拥有飞行宠,阑阑自是十分兴奋,赶紧便忙着上谷歌搜寻操作的方法。 一看才知道,这驾驭坐骑是一件极之有趣的事。不只高度可以调整,飞行的平衡、角度、方向也都是同时利用几个按键掌控;若是操作的不好,角色还有一定机率从天空失足坠落。 操作的好坏与否,系统的判定自是不会如走位那般严苛──但这也着实让游戏添增了更多乐趣与真实性。 她浏览几分钟,在心裏默背许久,才完完全全记起来,鼠标一叫回游戏屏幕,自然是迫不及待要尝试的了。 可她却没有预料到,这一个神兽的召唤、以及如此不经意的任意放置play十分钟──便是在这早上线上人数还不多的时候,也足以吸引了十数名路人围观!区域频道早已闹得不可开交。 【区域】萝莉必须推:哟,发现一步小徒儿! 【区域】睡睡平安:路过。原来这就是一步小徒儿?我还没亲眼见过! 【区域】非主流90后:路过+1。 【区域】百分之二百五的美貌:哟哟哟!真是一步小徒儿! 【区域】北方俏佳人:幺幺哒!幺幺哒!小徒儿快入我的碗裏来! 【区域】千秋王子我爱你:(鄙视)切,不过就是个小透明喳呼什幺? 【区域】千秋王子我爱你:大神!人家要看大神!(飘爱心) 【区域】萝莉必须推:就妳想看大神?有大神我早说了! 【区域】非主流90后:没大神小徒儿也挺好的嘛! 【区域】卜卦的:此君丰神姿秀,顾盼藏戾,还带上一个凶兽,肯定是个傲娇的。 【区域】萝莉必须推:欸等等……我嚓!风廉!这是风廉神兽! 【区域】睡睡平安:嘎嘎? 【区域】睡睡平安:推萝莉的,你说什幺风廉神兽?哪一个神兽我没看过呀。 【区域】红大铁粉q群收人:(冒泡)哼哼,这都不知道? 【区域】红大铁粉q群收人:这是举目望穿本伺服器,也只有千秋大神才有的唯一神品飞宠! 【区域】红大铁粉q群收人:但大神嫌长得丑,只召唤过那幺一次就再没露面过了~自然没你看过的机会吶。 原来……是被嫌长得丑? 阑阑瀑布汗。难怪这只神兽的级别和素质看起来会这幺「纯」。 她本来还以为大神师父小气苛薄到,为了不让她有仰赖宠物的机会,便用洗髓石刻意把这只练过的宝贝洗白白了。 ……敢情是她误会了,她这不如狗的玩具徒弟果然只有接受垃圾的份儿。阑阑黑线。 虽说她浏览个网页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一呼百诺的人潮却已说了几十句的话。她看到这裏后,便没一一细看了,只因中间多半是在歌颂大神的品味如何如何的,也应当只有紫燄饕餮才衬他的起之类的讚叹词彙……她看得蛋疼,就直直往下拉了。 【区域】孩子笑笑生:所以,大神把神宠给了小徒弟? 【区域】千秋王子我爱你:真好!人家也想要!大神!大神!嗷嗷嗷! 【区域】cj美少男:楼上的,作你的千秋大梦去! 【区域】天大婶q群xxxxxxxx:截图截图!大神师父娇宠小徒儿──红果果的最新进展! ……娇宠你妹啊!分明是他嫌丑不要的! 那一句「娇宠」阑阑实在看得有点不自在,便也不管后头人群又说了些什幺,当即摸起键盘上的乘坐及起飞键。 风廉脚底腾的一阵旋风升涌,那银紫髮的仙英少年,赫然一振,白袂如羽。 随着手裏缰绳一紧,脚下的神禽震天尖锐的嚎了声,风廉那青蓝色的翅膀强而狂的扑动起来──仅一瞬的时间,两只钢爪便猛一拔跃而起、顷刻捲迭起飞沙走石,撩乱众人的目。 高飞而起。 第一次的飞行操作,实在新鲜的很。纵然只是萤幕上的视野变换,可耳机裏传来的音效中──是空气因不堪承载着一人一兽的重量的频频下坠划开之声、以及风廉为了增加飞行高度而愈见强烈的翅膀律动。 真是极有趣。她虽也乘坐过他人的飞行宠,可原来自己操作起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再也不理下方越见渺小的人群,持续增加飞行高度,转眼便穿过稀薄的云层──来到了云层上空。 正自得其乐间,桌上的手机似乎传来「嘟嘟」一声。 可阑阑正玩的开心,便也没急着去看。倒是不久游戏裏的好友上线提示令她更加注意,她笑着给对方传了信息。 【好友】一步一褴褛:小哑木!妳在哪儿? 哑木顿了好一会儿才回: 【好友】哑木:哎,早上好:) 【好友】哑木:我在上次一齐下的副本,幻湖底域前的入口。 可能手边刚巧正忙些什幺吧。阑阑也没特别在意。 【好友】一步一褴褛:没事吧?我去找妳。 【好友】一步一褴褛:有个好玩的东西想给妳瞧瞧吶! 【好友】哑木:好,我等你。 有了坐骑,行进速度不可同日而语。原先要走上十多分钟的地图,驾着风廉不过三分钟便到了,真真是神宠! 阑阑笑得眉不见眼,一见到即将到达幻湖的信息提示,她便操控起降落键,缩减高度下了来。 圈绕在仙英少年身周的白绫因风势瞬息下压而剧烈的翻飞。 那日在幻湖底域的玩家们,永远不会忘记看见的这一幕── 率先穿过云隙的,是一只巨大鸟禽的利爪。还不及众人细看那神兽的模貌,划开的云层间,天光也投映下来,落在那有着栀子色肤、蓝褐色鹰眸的白衣少年眉目微冷的容面上。 还未完全坠降,刮起的风已吹皱一池幻湖的涟漪,缥缈粼粼。 少年顿时仙气逼人。散发出的气场是如此的强大慑人。 这一空前的出场,再一次雷惊不少蹲点在副本入口前的人群。不只是这前所未见的神宠,还有上头所载负的、传闻中的「一步小徒儿」…… 可这些时日,阑阑便早已看得烦了。 她能这样备受瞩目,也不过就是承了她那大神师父、还有那吝疯子的光环。她本人切切实实是个小透明。 她没一点犹豫,便将区域频道给屏蔽了。 左右她这次来的目的,并非马上要练级。更何况有了坐骑,地图的选择又更多了,而且怀裏共骑一个小天师,要去再遥远的地图练级都是非常容易方便的。 「……找到了。」 阑阑对着屏幕,露出一抹微笑。 队友的座标显示功能,让她极快在人群裏找着那一袭身着黄色道服、有着栗色捲髮鹅蛋脸儿的小天师哑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6. 人妖是可耻的 136. 人妖是可耻的 136. 人妖是可耻的 穆雅对稍早的简讯有些在意。 当他回神望见屏幕时,也是同让众人惊呆了的这一幅画面。那破云而来、长毛有翼的青色神兽上头,载负的是他放眼这游戏中,唯一最为眼熟的身影。 【好友】一步一褴褛:嘿,我来了! 鸟羽渐狂的扇动,就为稳住落降的平衡,同时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流。不顾周遭紧接乍起的喧嚣,待到一步一褴褛广袖翩翻、真正来到他的身旁时,他才愣愣敲道: 【好友】哑木:原来是你? 【好友】哑木:真是威风极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哈哈!可不是嘛! 【好友】一步一褴褛:便是要让妳一瞧咱的英姿呀! 【好友】一步一褴褛:而且,威风还不是最叫人高兴的。 【系统】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一步一褴褛邀请您共乘<风神飞廉>,您答应吗? 黄袍的小天师随即被仙英少年揽入了怀裏。穆雅未作他想,只觉那画面与动作十分细緻可爱,不禁微微一笑。 【好友】一步一褴褛:起飞啰。 【好友】哑木:要去哪儿?不再在这练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这几天也把这副本的地图给走腻了吧。既然咱们有飞行宠,就该好好利用,到处逛逛先吧。 他没特别去问那能飞的厉害宠物是哪裏来的。虽说游戏已玩了一段时日,他还是不相当清楚所有装备、道具乃至于宠物的取得方式,这自然也是没多上心的缘故。 而且,他此刻是极其心不在焉的。只因早上阑阑传来了简讯,他回讯之后便没有再得到消息…… 二人一路自靠近洛阳的幻湖周边野外地图逛起。期间一步一褴褛利用走位屠杀小怪,他则被护在身后,望着状态栏、随时补上应有的buff。 一步一褴褛的进步──他约莫算是看得最清楚的人。 儘管他对怪物强度的判断力不十分敏锐;可他记得,从最一开始自己被对方所教导的:「天师组队时都应儘量躲闪、别让怪有摸着的机会」……但到如今,他就是不闪不避,一步一褴褛也能用简单的技能将靠近他的怪都给推得老远。轻易将仇恨值拉回他自己身上。 初见对方施展这样的技能时,他其实相当紧张。不说仙英也是娇嫩柔弱的、给怪一推就倒,唱咒若是中断,什幺戏也不用唱。 可现在的一步一褴褛,对于拿捏与怪的距离、以及施放术法的时机都深谙得没一点失误。就是真有那幺一时不察给走岔了,也丝毫不惊惶,稳稳当当的放了个寂影阵,安然踩进;随后又是轻易的轰杀虐遍群怪、玩弄其于鼓掌间,英武的极之霸气。 想曾经在昭君青冢里时,二人那样慌乱无谋的样子再也不复见。 现在二人甚至有十足的余裕可以闲聊。他边是欣赏游戏内的景致,边是时时察看手机有无得到回信。 【好友】一步一褴褛:有这宠物真是方便极了。之后我们想去多远练级都没多大问题! 【好友】哑木:嗯,真是太好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唉……要不是我那师父故意折腾人! 【好友】一步一褴褛:居然要我在两周之内练到二转,有病吗真是! 【好友】一步一褴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想想就气人! 这几天聊下来,穆雅也知道对方会这般进步神速,也算是他那无良师父折腾之外的好处。加之又给这样一只宠物,估计也算对一步一褴褛不真那幺差。 因此穆雅倒也没帮着骂人,只在心里略作思量,便相当认真的给予正向的鼓励: 【好友】哑木:别担心,一定可以做到的。 【好友】哑木: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一步一褴褛的群攻大法咒语「绿萝千蔓」正咏毕。此既能虽说咏唱时间极长,却可以自土壤唤来绿萝,在7x7的範围内,极高机率完全禁锢住敌人,并能强制转换妖怪的属性。 伴随的叶落风拂的声响,鞭状般的叶蔓具生命般的自地忽然抓挠而出,将才方再生的湖水女妖给一一抓缚住。 有别于高伤并造成晕眩的「天女花落」,绿萝千蔓的草叶纷腾同样也形成一极之华美的画面。 下一秒,对方使出「火云齐天」将女妖给灭光的时候,也敲了一句: 【好友】一步一褴褛:(微笑)……小哑木!! 【好友】一步一褴褛:幸好有妳吶!妳真是我唯一的安慰了~~求埋胸! 本来穆雅不是一个对自己在游戏上性别特别在意的人。但他看到这一句「埋胸」却难得的愣了。 分明有了女友,还这样不慎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轻浮的话,没问题吗? 他这才恍然大悟,对方似乎这几个月来都将自己当成真姑娘了……果然还是澄清一下也好。要不对方的女朋友因此而当真,又或自己不慎造成这一对情侣间的误会可怎幺着。 穆雅哪裏知道人妖是可耻的。时不时卖萌的人妖更是可耻。 他只一心将对方视为真正的朋友,要想坦承自己的男儿身,并义正词严的建议对方,不应该这样随意调戏一个姑娘── 可当他正将手指移上键盘时,对方的一句话又令他失神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对啦。我忽然想到上次妳说的演奏会呢! 【好友】一步一褴褛:恰好我有个朋友也叫我去听他的演奏会啊! 演奏会……他还等着阑阑回覆呢。他神色一黯,但见一步一褴褛的朋友也办了演奏会,基于对音乐同好的友善,他也挺好奇的。 【好友】哑木:真的?这幺巧? 【好友】哑木:难道也是音乐系毕业的发表会? 【好友】一步一褴褛:也?妳今年毕业?原来小哑木跟我同年吗? 【好友】一步一褴褛:没错,我朋友是t市艺术大学音乐系的学生! 「……」穆雅微微一惊。 同校?这幺凑巧啊……居然是同届的、会是哪个同学? 【好友】一步一褴褛:啊、正好!赶紧和妳确认日期! 【好友】一步一褴褛:若是撞期就不好了。三月的第三个星期六是我朋友的演奏会,若妳有兴趣也可以来听,他很厉害的:) 三月的……第三个星期六? 穆雅呆了。 那一天,只有他一个大学部的参与音乐会独奏啊。 【好友】一步一褴褛:虽然我也还没确定要去。但他是真的极厉害! 【好友】一步一褴褛:他以前中学时,还去过莫斯科音乐学院留学啊! 「……」 放眼全校,虽不乏杰出校友。可也只有他一个中学时去过又回来…… 确定要在那天举办音乐会的事,在请柬没印出前,他也只对那幺一个人说过。 ──那幺一个令他心房热烫已久之人。 穆雅心悸的颤了颤。 脑袋的空白、和指尖无法止住的抖意,都让他无法敲出一字半句。 他惶然的望着屏幕上那一纤尘不染、飘逸凛然的仙英少年,正对他发出关怀为何许久没回复、是否掉线的问句…… ──一步一褴褛,究竟是谁?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7. 组队啊傻妞! 137. 组队啊傻妞! 137. 组队啊傻妞! 那一天的后来,哑小姑娘对于自己演奏会的日期,只回答一句「还不确定」、「知道了再告诉你吧」;至于对她提及极具才华的穆雅,却意外的没再过问。 她好一会儿才想到,大抵同个领域的人,多半是相轻的、不那幺轻易折服于人,是以也才有那「文人相轻」一说。 虽然她对哑小姑娘的印象,也不似是个会因此心存芥蒂或多想的人……也许只是恰好没上心吧。 但若是阑阑再心细一些的话,便会觉察在那一个话题之后的哑木,安静得诡异非常。但她毕竟终是没有发现。 估摸是和哑小姑娘相处得极其放鬆愉快,她再没聊几句便滚回床上去挺尸了。与傅伊一道睡到下午才醒来,同时捞起手机一看时间,也才发现穆雅回传的讯息。这一次他亦没有署名,裏头除了满是让她吃下坏了的蛋糕的歉意之外,意外的和她要了qq。 阑阑没犹豫的太久便发了一串q号过去,很快屏幕就弹出信息视窗,收到了对方的邀请。不过,二人除了客套的几句问好之外,也就不意外的辞穷了。 但阑阑却不如见面时的那样紧张了。她想,或许是因为知道穆雅其实比自己还要侷促不安的关係吧。因为他是那样认真的把想传达的感情都告诉自己了。 反观她呢,却依然是什幺也不敢说出口的鸵鸟一只。 她甚至觉得直想笑。 那样温雅美好的青年究竟喜欢着她什幺?他若是知道她心中暗藏那幺多的看自己不起的自卑,还会那样喜欢她吗? 不想面对。至少这一刻还不想。那幺还是只能置之脑后的吧。 【队伍】一步一褴褛:你们说,究竟该如何才能在两周之内二转呢? 【队伍】杀羽灭卿:这有什幺?把不周山地图逛遍,就差不多了。 【队伍】杀羽灭卿:姊就是这样过来的。 周末晚间。三人组队的休憩时段,阑阑忍不住抱怨似的问。但看背后的傅伊讲得一派轻鬆,阑阑黑着脸敲: 【队伍】一步一褴褛:妳忘了妳是打手吶=_=#? 就算是再怎幺厉害的操作,法术系的职业素质依然和战系有着一大段难以望其项背的落差。这大段落差,便来自于那一个闪避率和防御力、及施法受到物攻时会强迫中断的致命伤。 仙英流传着一句「寂影万能」,正是称颂寂影阵此一技能与走位搭配的无穷妙用。 可它虽挡得过所有物理攻击,却万万挡不下挟带属性的术法一类。至少在如她这般一转时期,还暂时修习不到可以克服这一大关卡的技能。 而此游戏的怪物,正是级别越高、施展法术的机率也就越高。是故至今强度与自己相去不多的怪物,阑阑尚可应付。 但以杀人魔为职志的傅伊,走得自然是越级打怪的路线──这不周山的每一层地图怪物级别都是三级跳,施展出的各种术法也是出了名的难缠。强度自不在话下,那经验值自也就肥厚的跟什幺一样。 【队伍】杀羽灭卿:组队啊傻妞!谁让妳要单独去跑的? 这句傅伊敲得是极其自然,看在一向被欺负惯了的步阑阑眼中,也未马上发现不对。 【队伍】哑木:……傻妞? 可在下秒,因着哑木的一句质疑,她才猛然一惊。 【队伍】一步一褴褛:…… 【队伍】杀羽灭卿:噗哈哈哈没、没事!打太快了敲错字鸟~ 步阑阑回眸狠狠瞪了傅伊一眼。傅伊直乾笑道:「反正都认识这幺久了,让她知道又怎幺啦?会怎幺样吗?」 「还是小心为上!」阑阑哼了一声,嘀嘀咕咕,「要是不小心被不该知道的人给知道,我还能活吗?最近意外已经够多了。」 ……可怜我们的阑阑姑娘还真不知道所有「不该知道」的人,已全都知道了,还坚信自己对于守口如瓶的意志的强悍,是一种良好的美德。 傅伊正想亏她几句,说是「反正都要网聚了,让妳师父知道也是必然发生的事,妳还有什幺可惧的?」 但一个「反」字才正呼之欲出,二人的耳机裏却同时传来一阵阵轰然的落雷声。傅伊猛的一怔,屏幕的死角陡然闪现出「天雷破」三个大字,一道七级雷咒就这幺朝傅伊顶上落了下来。 七道天雷,劈得本端跪在地上女扇狂惊跳起来,并发出一声游戏配音的尖叫。原先摺束于手裏的紫绢巨扇赫然张了个大开,广袖翻飞、一个腾跃,转眼杀羽灭卿已翩然落地。刺目的雷光亦被扇面给生生挡驾了下来,余音却是不绝于耳。 血条遽然刷了一大半。 【区域】一步一褴褛:是谁──! 一旁看呆了的阑阑比起傅伊还要率先大骂。 哑木赶紧为杀羽灭卿补上血。 只见树林裏几个身影也不躲闪,纷纷簇拥着出现,约有近十个,各色职业都有。都是阑阑不如何熟悉的名字,唯一的共通点,便是此刻都殷红得要滴血──是杀戮模式,要恶意pk来着! 她心头一惊,尚不知所措,却听得后头的傅伊冷笑一声。 【区域】杀羽灭卿:又见面了啊。敢问诸位有何见教? 「……伊伊?」阑阑大讶着直接开口询问。 但傅伊却似是全神贯注于游戏之上,没有回应。 【区域】你是疯儿我是啥:杀羽灭卿妳这不要脸的!还不将给冰宫扇交出来! 【区域】一硝三盐泼你全家:就是! 【区域】霸气小仙英:这次只是七级天雷给妳个警告,下一次我可不会客气的了! 【区域】妹纸多少元一张:小杀…… 【区域】妹纸多少元一张:咱们合作也算愉快,何必为了个武器闹僵? 【区域】厨你妈:少和他废话! 【区域】厨你妈:一句话,你妈个死人妖到底交不交出来? 看这发言,阑阑差点喷了。这几只的名字取得都特有才……阑阑默默的将鼠标一一滑过,赫然发现居然是名门侠派榜上前十的「青青小阁」,裏头青一色元老,名字头两字都有个「青青」。 可这几个角色倒是没有。不知是真小号……还是分身来的。 【区域】一步一褴褛:你们敲字放乾净点。搞这种偷袭的句当还敢说人不要脸? 【区域】一硝三盐泼你全家:呸!没你这小白脸的事! 【区域】霸气小仙英:哟,小徒弟?你是有大神罩,我们是不敢动你。 【区域】霸气小仙英:但警告你,最好少管闲事!你现在代表的可不是你自己还是那大神! 【区域】你是疯儿我是啥:没错,千秋万载还丢不起这个瞎掺和的脸! 【区域】你是疯儿我是啥:最好闪边上凉快去,要不我也有办法让你无伤无损的、只得呆着原地看这场戏! 阑阑看得雷霆大怒,正要发作。但见他后面那一句却又犹豫了。 傅伊气定神闲的冷冷敲道: 【区域】杀羽灭卿:骰子掷完这东西确实是落在我身上的吧? 【区域】杀羽灭卿:当初答应和你们组,我也已提前三番二次的重申「落到我身上的东西归我」。 【区域】杀羽灭卿:既是彼此都点头的事,便是一翻两瞪眼──我为什幺要把到手的好武器让给你们? 阑阑这才明白是发生什幺一回事。在副本以极低机率才得以刷出至好珍稀的道具或武器,多是由掷骰子的方式,看数字大小依序决定落在同一队伍的某人身上。 只是,为求公平起见,但凡太过贵重的东西,当然是採变卖平分的方式处理;若是有人急着索讨,也可以彼此同意的市价作几个等分后直接给与报酬。 就如她和哑小姑娘那一次在无声树洞遇上的。虽说最后那二人,约莫是不缺那点钱,就自主放弃的了。 可这一次,还没有阑阑有机会叫出其他视窗一览那「冰宫扇」的价位,那几个红名玩家显然已被傅伊一席话激怒了,他们甚至没有再回一句话── 众影已再不客气地同时扑动而来,瞬时间技能齐发、直针对傅伊发动了围剿般的攻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8. 傅伊的作风 138. 傅伊的作风 138. 傅伊的作风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傅伊眼明手捷的以迴避技能「柔舞化刚」轻巧退了开来。 冰紫色的绢扇在空中划出道霜雾,眨眼间身着猎猎红衣的杀羽灭卿身形迅速一闪一避,朝身后无所阻碍的直退五格距离。 这一退也同时与后头朝她攻来的几个玩家擦肩而过,安全的遁到无人的一角。 攻击範围一拉开,技能与物理攻击全数无效,造成一连串的miss。这让众人更是光火,开始叫骂。 【区域】你是疯儿我是啥:切!不是很会说幺?那就别逃啊! 【区域】厨你妈:你妈以为能逃到哪? 【区域】霸气小仙英:死人妖再不把扇子给交出来,我们全侠派轮你到白! 阑阑手也没闲着,她一见到那小仙英开始咏唱起术法,急忙先发制人的在杀羽灭卿的脚下铺了一道「化外仙境」的光罩。 仙英少年白袂一展,连带着手裏缠绕的白绫飘摇,细碎的白色鹤羽忽尔纷飞似雪,织就而成的光罩,朦胧的闪耀在红裳女扇狂的脚下,衬得杀羽灭卿更加冷豔而华美。 化外仙境可将光罩内2x2格的距离,所遭受到的所有术法类攻击全都无效化,坏处便是损人不利己,自己也唱不了任何咒法。故而阑阑一直以来从来没派上过用场。 这只是某个大法的前置技能,她也没料到会有真用到的这一天。 【世界】杀羽灭卿:原来青青小阁堂堂一个名门侠派,底下的人却是如此不辨是非,以多欺寡? 【世界】杀羽灭卿:呵,我今天见识到了。 看火红的信息一瞬间刷上世界频道,阑阑呆了。 敢情傅伊小姐採取的,是硬碰硬!分毫不为那些话语所动,这蒙受轮白威胁的闷亏她也绝不吃! 果然像是傅伊的作风。阑阑紧张之余却是扯出一抹兴奋的笑。 那些还想追击上来的几个红名玩家,果然也愣了。全都杵在原地一时不敢造次。 看来不管他们是真小号还是假小号,根本就没闹大的打算。就算他们这番大动作是得了元老的首肯,也没料到傅伊选择玉石俱焚的作法吧。 经傅伊这幺一喧嚷,他们再如何有理,以多欺寡的罪名也是担定的,名声注定臭了。 【区域】妹纸多少元一张:小杀妹纸妳! 【区域】一硝三盐泼你全家:靠*****,你个人妖还能再贱一点!想黑谁? 【区域】霸气小仙英:讲那幺多废话还不是孬的只能躲在小白脸背后! 【区域】霸气小仙英:带种就给我出来! 阑阑根本没空顾得上他们说些什幺。在键盘上的手指冒着汗在抖,就怕战事一触即发。 【世界】疯疯傲傲:哟?吹哪儿的风? 【世界】疯疯傲傲:杀妹妹难得会在世界上发话,是谁惹妳了呀? 【世界】渔夫卖包包:青青小阁? 【世界】公子十二:额,这群疯女人又在75哪个无辜孩子了? 【世界】绝代傲娇:(嗅嗅)有八卦的地方就有傲娇儿!快说快说! 【世界】青青子思:诸位,这实在是个误会!我们青青小阁怎会作那等不名誉的事? 【世界】青青子思:这起因都是杀羽灭卿实在忒的自私!刷冰宫副本获得了神器冰宫扇,罔顾他人、据为己有! 【世界】青青子思:请各位评评理。我们不过就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世界】青青子芯:就是,况且,这是本侠派的个人恩怨,还望诸君勿要干涉。 【世界】青青子烟:哼!此等小白,人人得而挞伐之! 【世界】等寂寞到夜深:哦? 【世界】等寂寞到夜深:组队刷到神器据为己有确实是不应该啊。 【世界】蜀道难:真刷到了冰宫扇?不敢相信!那掉落率只有0.00001吧? 情况不太妙。风向转了。 毕竟均分任务所得的财物是游戏裏的潜规则,更何况这一次的冰宫扇,从众人对谈间得知是个「神器」,肯定更是价值不斐。纵然傅伊已再三言先,还是那一个理亏。 果然原先稍停的众人,再一次的又要发动攻击了。 虽然阑阑还维持着化外仙境的结界,只能暂时保证那霸气小仙英的高伤术法暂时无可作用。但她也知道这挡不住物理攻击……系统也自然是公平的不让与寂影重叠。 与阑阑同样身娇体弱的哑木,还是那不擅言词与人争执的个性,即便手边再有空闲,也只能不断给二人安上buff──除此之外也是莫可奈何的。 【区域】一硝三盐泼你全家:呵呵,再说啊!不是很能说吗! 【区域】厨你妈:就看你这人妖装腔作势! 【区域】厨你妈:到头来还不只是无人可依靠的丧家犬! 「伊伊──要不下线吧?」阑阑紧张的道。她现在也是分身乏术,抽不出手来为傅伊于世界上辩解。 傅伊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很冷静,很冷静。对于阑阑自脑后传来的惊喊,一声也不吭。 但这毕竟不能阻挡任一人即将紧接而来的攻击!柔舞化刚虽能直线后退迴避,但若遇上障碍物就会失效反弹,还会附加晕眩。 ──阑阑这才豁然明白那一句「无人可依靠」的涵义! 一个玩家玩得再如何出彩,若是背后没有足够强的靠山,遇上这等糟事也只能任人打杀! 阑阑心焦如焚,正想不顾后果的直接对千秋万载裏的人们呼救,但就是一瞬间,措手不及的一瞬间,众人早已再次朝傅伊猛然发动各色技能席捲而来! 「双燕离!」 耳裏传来声声琴音乍响,隐隐听得二只飞燕相应似的鸣叫一声,随着屏幕上一抹陌生的身影腾步而来,技能三字立显,忽然间,二只燕子于杀羽灭卿身周迴绕一阵,泛起道诡光,倏忽即逝,彷如虚幻。 下一瞬,众人击打下来的招式,落在杀羽灭卿的身上,叠合在一道的七八位数字,怵目且残暴── 「……」 可神奇的是,不断受到各种技能重创的女扇狂,却始终屹立不摇! 以紫绢巨扇接承住所有攻击的杀羽灭卿,狼狈挨打过后,竟只微微偏离了一点位置──她甚至还在「化外仙境」的结界庇护里! 事实上,透过组队得知队友血量的阑阑更是简直懵了!她发现傅伊居然一滴血也没掉! 但在她想起那「双燕离」技能的效用前,她已看见了、众人也都同时看见了──那一只不知从何处蹦出来、奏响这以己之身代他人承受攻击的牺牲技能的男清音,下秒「轰」的声,倒在了地上。 包括傅伊,众人全都呆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39. 不繫之舟 139. 不繫之舟 139. 不繫之舟 双燕离,是清音的一个辅助技能。效用是能代替施术所指定的一名玩家,吸收时间规限内的所有攻击,如双燕双飞,至死方休。 又游戏内若是在极短时间内受到的伤害数值远大于生命值,并不会马上死亡,因此虽然那些技能同一瞬间叠加起来的伤害力十分惊人,却也被系统计算判定成无效。 男清音倒下了,还没让阑阑鼠标移至上头、确认该人身份,她已听见傅伊自身后传来极之不屑的低啐声。 【区域】霸气小仙英:靠…… 【区域】伊人不依:…… 【区域】明月何皎皎:坏了。 信息栏除了些惊叹及语助词外,竟是一片的鸦雀无声。 地上的一具死尸,彷彿让在场一个一个更是全都看呆了,根本也都忘了,他们不惜被安上臭名,也要围追堵截的共同目标,一根头髮也没掉的、犹仍高冷的兀立于原地。 这时地上的男清音,发话了。 【区域】不繫之舟:大家都看得可清楚了? 【区域】不繫之舟:我,被青青小阁的人给集体欺凌了。 【区域】不繫之舟:已截图。 居然是天上宫阙的御用锻造师──不繫之舟! 人称「第一有钱人」的不繫之舟,不只是全伺服器财富榜第一的玩家,更是名门侠派综合排行第二名「天上宫阙」的元老级玩家之一。这一个极赫赫有名、绝无人可及的生活系玩家,人称生活系的大神!其所打造的装备全都是无价亦无市的珍稀宝贝。 原因简约的很,他老人家看不上的人,哪怕是散尽家财也不够资格使用他所打造的任一极品! ──而得罪了他、自然也等同于得罪天上宫阙!在场众人自都吓尿了,哪里知道会就这样突然半路杀出来这厮! 【区域】杀羽灭卿:你这是作什幺?少管闲事! 【区域】不繫之舟:还能作什幺?帮妳。 【区域】杀羽灭卿:不需要──! 男清音说毕,在哑木举起回魂旗的前一剎,便已自己使用了原地复活的高价龟息丹,自地上挺立了起来。只见不繫之舟的眉眼温和雅气,一袭青衣飞扬似能融入林绿,有点超然于物外的况味。 有别于原先被扫趴的惨样,黛蓝色髮已整齐高束起来,他不紧不慢的弯身捡起方才被爆出落在地上的箜篌。确实是个拨弦弹琴的清音没错。 但就是武器喷出来了,也无人敢捡。可见众人很是忌惮此人的身份。 【区域】一硝三盐泼你全家:现在是怎样?这和你有什幺个毛关係! 【区域】霸气小仙英:呸!天上宫阙的插手管什幺闲事啊! 【区域】妹纸多少元一张:霸气天真小同志。这不,简单易懂的很? 【区域】妹纸多少元一张:人家小杀妹子的靠山来了! 【区域】厨你妈:你妈是被这人妖灌了什幺迷汤?今天分明是他犯的事! 【区域】不繫之舟:一群呆子。 【区域】不繫之舟:有图才有真相。 【区域】不繫之舟:选择一,此番闹剧就此收场,通通给我滚。选择二,要吵要闹请继续,不过之后难看的肯定是你们。 他说的话确实句句切中要害。比起他们找杀羽灭卿麻烦的原由,他们意外将不繫之舟给放倒已成既定事实,就算假使并无动到他一根毫毛,他会出现在这裏,也已清清楚楚传达出一个消息── 那便是:「杀羽灭卿不是无根浮萍的人,天上宫阙是可以当她后盾的。」 他们若仍强要争下去,不繫之舟肯定是要找人出来帮忙的了。原先理由确实是再正当不过了,不论杀羽灭卿先前说过些什幺,他们大可像方才一样,仗着人多,把黑的说成白的。 但如今呢?那张绝对引人误会的截图,不论情由,他们确实是波及到不繫之舟的了,真要闹起来,天上宫阙不会罢休。 ──还说什幺给他们选择,其实根本选无得选! 【区域】你是疯儿我是啥:欺人太甚! 【区域】一硝三盐泼你全家:……咱们青青小阁也不是吃素的!这帐先记下了! 【区域】伊人不依:……算了!走吧! 【区域】明月何皎皎:晦气! 【区域】厨你妈:tnnd──****! 众人一哄而散。傅伊忽然间怒火滔天,气得自失大骂:「──坏我好事!这人每次都坏我好事!」手边更是急急敲道。 【区域】杀羽灭卿:下副本前两方对质说过的话,我早都截图了! 【区域】杀羽灭卿:不繫之舟,我根本不需要你帮忙!少来跟我攀交情! 这几句话又是看得临走前的几人呆了。一连串的无言或怒或骂,也都不重要了。 真像是场闹剧。阑阑这才明白,傅伊方才会那样冷静的关係,是因为早已胸有成竹,可以完全逆转此事。 会那样沉住被诬陷、被围剿的气,全都是为了想做得更绝、更狠一点!让得罪她的人全都没好下场──要臭,就整锅一起臭!在她傅伊的字典裏,没有大事化小的道理,敢做?那就要敢千百倍的担! 可是现在,全都给一个不请自来的蠢货搞砸了!她怎能不气! 【区域】不繫之舟:我自然知道妳有妳的方法。 【区域】不繫之舟:但我就是不忍看妳受伤。 ……哇、啊!阑阑给这句话帅红了脸。 莫非──这就是赤裸裸的告?白?! 【区域】杀羽灭卿:你忍不忍干我什幺事!难道每一次的找荏,你都能这样即时出现能帮我挡下? 【区域】杀羽灭卿:一个生活玩家说这话不会害臊吗! 【区域】杀羽灭卿:蠢!蠢到家了! 不繫之舟没有被激怒。下颚微微朝向红衣扇狂的角度望去,坚定不渝。 【区域】不繫之舟:是不能。 【区域】不繫之舟:但若妳加入天上宫阙,便无人再敢找妳麻烦。 【区域】杀羽灭卿:我说了不下百次──不?需?要! 【区域】不繫之舟:那换个说法。 【区域】不繫之舟:妳自始至终的唯一目标,是打赢第一判笔吧? 【区域】杀羽灭卿:……那又如何? 【区域】不繫之舟: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区域】不繫之舟:妳若加入天上宫阙,身上所有装备我会一手负责。门内所有元老,也都供妳pk教战差遣。如何?够合算吧。 正当此时,屏幕上隐隐一道金光与火光同时挟来,是两只飞行宠。一个是阑阑这些时日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另一个不能说从来没见过。 【好友】吝惜情:……来晚了。你可有事? 阑阑呆呆的,固然意外,却也没特别将此人放在心上。此刻,倒是另一名陌生又不陌生的身影,更加攫住了她的目光── 【区域】周娱不恭谨:看来无事?便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0. 情深意绵的疯话 140. 情深意绵的疯话 140. 情深意绵的疯话 假使前面一场闹剧没让不繫之舟给收场,此刻看到这两个来人,恐怕也是会被吓得不敢执意要动杀羽灭卿的吧。 便是无门无派的吝公子。以及,十步一杀的第一判笔……全都是五转能够以一敌十的高人── 他们就是仗着人多,可这决定性的实力差距,也足以能逆转整个局势。 【区域】杀羽灭卿:……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幺? 比起考虑不繫之舟的邀请,一见到某人便惯性浑身长满刺的傅伊,立马即敲。 只是,本来以为小谨会用她所熟悉的口吻、笑闹着四两拨千金的阑阑,却被下一刻对方的反应给弄得蒙了。 比之吝惜情毫不犹豫的自应龙落降来,悄然飞至一步一褴褛的身边,那一身着黑白儒服、有着张扬火红色长髮的男子,冰蓝凤眸似是睥睨了一眼针对他开口的女扇狂,苍白的脸旋即移开。 风声大作。 才方骤急着缩减高度的红鳞腾蛇,转眼已再次高飞离去。 【区域】杀羽灭卿:周──羽──卿──! 【区域】杀羽灭卿:你有种就不要只会逃!! 没有回音。 对于傅伊此刻于游戏裏直呼班上同学的姓名,阑阑虽觉不大妥当,可更奇怪的是──小谨究竟是没看到呢?还是,对此一称呼……并不否认? 不管是前者或后者。这二者反应,都不像是她所知道的「周娱不恭谨」。 「可恶……可恶──!!」 她可以感受到身后的傅伊,如今已不是单指「炸毛」这个纯粹的情绪了。她隐隐能听见那怒极而逼出哭意的喘息。 「伊伊……」 屏幕上再一次闪现出不繫之舟的信息。 【区域】不繫之舟:妳的答案呢?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傅伊笑了出声。 【区域】杀羽灭卿:我答应加入天上宫阙。 * 「阑阑,对不起……我有我的目标。不能再只单纯陪着妳练级了。」 那一天的傅伊,对她说了好多次的对不起。 但她其实并不十分在意。 本来一开始,伊伊就是为了宣洩对周公子的不满进入这个游戏,后来知道周公子也在同个伺服器,也才更是全心投入于钻研游玩的技巧与操作。 阑阑自然也不会怪她。而她,其实也很清楚知道,那声声对不起,有几句其实都只是为了平复她自己那波动过大的心绪所说出的、无意义的话语。 她曾问过傅伊到底,在游戏裏遇上了什幺事── 但总是换来沉默。 傅伊并不是一个轻易将心事说出来的人。因为她是个极端自傲也自信的人,纵然是再怎幺和阑阑亲近,她也不会轻意托出。 那样子就像是──只要不说、就不存在似的。 翌日,下午放课后,傅伊抛下一句「我和门派裏的人有约」,便一溜烟,不见人影。 阑阑吁了口气。是忧心、也是羡慕。 忧心的是她到底和周羽卿之间,发生了何事,至于到这样走火入魔般的执着幺? 羡慕的则是,怎幺她好歹也是入了一个排名第一的侠派,却根本像是被放生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实质感受吶? 抱着这样的想法,阑阑留在教室自习至肚饿了,才漫不经心的拾掇起课本要走出教室。 只是她一出教室,就呆了。 花圃前的白净砖瓦上,端坐着一名以外套连帽半掩住容貌的少年。 和昨日一样的休闲打扮。 就是第二次见面、昨两日才见面,她也已再熟悉不过了。 「你……」 听得阑阑的声音,少年抬起原先专住在手中书籍的脸,黄澄澄的夕光映照在轮廓上头,沿着帽的边缘投下一痕痕斑斓变幻的影。 一见到她,他展颜灿笑。一手阖起书本、另一手则随意的扯下帽子。 「要吃饭了?」他自然而然的闲话家常。 「你──」一个个问号忽然间满是充斥在脑海。诸如担心他身无随扈的安危、他出现在此的原因……阑阑一时间思路打结,最后冲口的是:「你刚就这样看书?光线很少的……对眼睛不好。」 少年眨了眨眼,没预料到会先听到这句,轻声失笑起来。 「笑、笑什幺!在问你啊──!」阑阑微恼。 他狡黠的止住笑,认真道:「非也。我只是『看着书』,而非『看书』。」 「……这有什幺不同?」 「看书自是认真要把内容看进去了。」他将书本随意揣在怀里,眉眼温和柔煦的望着她。「看着书只不过是如盯着一件死物──发呆罢了。如此,只是发呆,又怎会伤眼呢?」 原先想接续着问下去,可一瞬,阑阑就自觉不对的闭上嘴了。 他这回答,虽是回答,却答得很巧妙、而且刻意。就像是为了要引导她问出「那幺为什幺要在这儿发呆呢?」的一句,不算回答的回话。 恐怕又会听到什幺情深意绵的疯话,阑阑索性不问了。 比如说,等妳等得书也看不下了,自然只能发呆。 比如说,因为心裏不住惦念着谁,看书也看不进。 比如说…… 「我是发完呆了。怎幺换成妳在发呆了?」少年尽览她那青白交错的神色,却故作无事的笑了笑,站起了身来与她相对而视。「走吧,我们一齐去吃饭──妳,不会拒绝吧?」 「……」 阑阑并非不想拒绝。只是要想出能够说服这厮的话,实在不容易。 心裏想着反正今天傅伊也不在,少年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也就乾脆颔首应了。 「随你高兴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1. 陪妳去一遭 141. 陪妳去一遭 141. 陪妳去一遭 本来以为,蔺向晚又会拐带她去学校附近的餐厅裏用晚饭;却不料,他却往食堂的方向走去,此举俨然吓坏了步阑阑。 「等、等等──你,要去食堂?」 她忍不住的出声询问,令蔺向晚停下步伐,歪过头来不解的望她。「嗯?有什幺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难不成你一个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蔺氏大少爷,要去跟人家排队打饭?……就是瞅着违和不说,要是因此上报或落人口舌什幺的,也太让人恶寒了! 想当然尔,这些话阑阑想是想到了,却基于某种彆扭,她也只能直盯着少年发愣而说不出口。 饶是他此刻身着再简便随意不过,他那媲美日辉星映的美貌,也足够醒目了。可若去了食堂什幺的…… 平民食物。排队。打饭。一次性餐具。汤汤水水的油腻。 拜託别啊──!光只想想,阑阑又是不自觉的脸色精彩变化一阵。 「……噗呵,」隐约猜中对方心思的蔺向晚失笑,再认真不过的看入她的眼,喣声道:「妳又想哪儿去了?我就是以前没在食堂吃过,陪妳去一遭不行幺?」 ──看吧!果然!没吃过啊!阑阑忍不住道:「既然没吃过,就别勉强自己去吃啊!不可能会合你的口味吧?」 「妳是在担心我?」满目的春色融融,蔺向晚笑得更欢了。不及阑阑胀着脸想反驳,他又道:「犯不着担心……这事儿在我打定要来k市前,爷爷就为我想过了。本来此次与k大合作就少不了投资,多了一个『食堂品质』的名目,想来也是极其合情合理的──如今食堂裏的每位厨子都深知我的口味如何,所以这心妳是不必担的。」 「……」 坑爹啊!有钱人!你还能再夸张一点吗! 阑阑登时哭笑不得,不由得嘴里喃喃:「难怪,我就觉得这几天食堂的食物特别好吃……」 还想说是食堂大妈的手艺精进了。敢情是连食材、洗碗剂、锅里的油无一不换过了吧?要不,怎幺敢让「蔺公子」给吃下肚?除非是想牵连校董会全体同仁提着脑袋去见阎王吧。 阑阑暗自摇摇头,笑了笑。 「……我本不想说的。」 却听得蔺向晚忽然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她纳闷着:「怎幺啦?」 「就怕妳认为……过于小题大作了。」少年的脸微红,透出一丝丝惧怕被误解的狼狈,「或许在妳眼中看来,我确实是娇生惯养了些。我也不否认,但那毕竟是家境使然,我也不愿意。」 「……」愣了愣,阑阑笑着摇头。「是有些讶异,但也不算意外。」 更何况,她一思及他爷爷会这样娇惯他的最根本原因,心裏便一阵发涩。 这时一阵冷风吹拂而来,她轻颤着唇齿而笑:「我没想什幺。你也不用想我认为什幺。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可能完全的彼此相互了解与接受──你能舒心坦然的作你自己,不轻易受他人影响那就很好了。」 「……」 她会说这番话的本意,固然是希望少年能够别将他人──亦包含她的看法搁在心上。可这一说出口,却是不经意的自然而然以年长者的角度自居。这毕竟也是因为她确实是大上蔺向晚几个年头。 这令少年美眸一瞇,原先春暖的目色蓦的闪过一簇恼怒。 阑阑只当对方同自己一样,皆因忽起的朔风而感到不适,她不由催促道:「很冷吧──待会天完全黑了之后,恐怕又要更冷了。赶紧走吧。」 于是,二人便一道进了食堂。 哪怕阑阑本也有考量过,蔺公子的出现,会在公众场合造成怎幺样的一个轰动。 可毕竟,她到底还是太嫩了一些──也太小看少年显赫家世及招摇美貌的影响力。 这个时候的食堂虽还未至高峰时段,却因着少年的到来,引起一阵譁然与围观。 「那、那不是!」 「居然!是本人吶!看来传言是可信的──」 「什幺传言?」 「蔺公子来咱们学校选才?」 「那是事实,才不是什幺传言。传言是他身边的那个女生……」 似乎知道公然议论是不可取的,那些人窸窣而起的声音顷刻间便消了下去。儘管步阑阑十分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成了话题的主角,但她也不可能冲上前去质问那一群陌生的同学们在说些什幺。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她如今和蔺公子一道出现在食堂──估计是注定要成为今晚k大论坛上被顶得最火红的热帖。 「我真是……太笨了。」步阑阑不由头痛的低吟。 「什幺?」相反的,少年的笑容却是再灿烂、再耀眼、再灼瞎人眼不过。 这令步阑阑不禁猜想,他──难不成是故意的? 可只一瞬这念头便被她自己给唾弃了。就是故意,于他有什幺好处?他虽猜出了她的身份,可也没真正戳破她、为难她……况且,她所知道的向晚,一直以来,也从不是那样的人。 「……没事。」是她多心了。(不,妳没多心,某人就是故意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才要离开,反而才是奇怪。步阑阑秉持着阿q精神,蛋腚的搜寻了个角落裏的空桌,和蔺向晚比邻而坐了下来。 可当她正要起身拿着饭卡去排队打饭时,蔺向晚却制止了她,「不用过去。」 「咦、不用?」 这话才说出来不到两秒的时间,食堂裏平时忙得不见蹤影的几名师傅早已抹了抹手,千恭百敬的朝二人的方向快步过来。 于走道规规矩矩的排成一列,以为首的那人作代表问道,「蔺少爷,万分欢迎您的光临!今儿想吃点什幺样的菜色?若是要平时吃惯了的家常菜,这就马上为您去準备。」 这景况活像皇帝微服,被知了情的地方官给围绕着谄媚讨好。步阑阑嘴角抽搐,几乎可以感受到一旁无数双目光正齐刷刷的往这裏望来。 比之阑阑,蔺向晚丝毫没有一点不自在。依然端的是贵气飒爽、眉眼如春明媚,就像是早已习惯了倍受瞩目一般。 「今儿个不必了……入境随俗。」拒绝后,他偏着头朝向阑阑询问,「你们k大学生都喜欢吃些什幺?」那姿态极之的亲暱熟稔、且再自然而然不过,令得周围投来的目光又更加的火热。 「……每年都会作票选,喏,墙上还贴着布告呢。」说到吃,早已饿得慌了的阑阑不禁作流口水状。「小炒、生煎包、酱鸭饭、刀削麵、土豆烧鸭块、麻辣香锅……都是我们这裏最受学生欢迎的。」 「嗯,」轻应一声,蔺向晚不禁唇抹溺宠的微笑。「那妳喜欢什幺?」 「百吃不腻,」步阑阑两眼放光,嘿嘿一笑,「萝蔔牛腩──!」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2. 是妳欠我的 142. 是妳欠我的 142. 是妳欠我的 撇除他人不断朝二人观望来的视线,着实有些让人不快之外,她和蔺向晚这一顿饭,吃的倒还算平静。 完全不似前二日那样的奇怪气氛,少年给人的感觉完全是舒服适宜的。在k市乾冷的冬天裏,却是煦然如春。 饭间无话,被蔺向晚揣在怀的那一本书,直到他再次收拾起来的时候,阑阑才隐约从字首字尾,猜出来大概是本关于商企管理的原文书。 「……真是辛苦吶。」踏出食堂,她才忽然忍不住的感叹。 「辛苦?」他不解。 「以你的年纪,实是不该浪费时间在这等无聊的书籍上。」 「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他打趣的引用庄子的话。 阑阑呆了呆。 怕她没听得出他话的意思,蔺向晚笑着道,「若是一般人,念这等无聊书,事倍功半,亦无拳脚伸张抱负之处,自然就是浪费时间了。可我,却是从来都念得无阻无碍──而且以我的身份,不愁日后没有地方供我实践施展此间知识。这样读书,就是再艰涩枯燥,于我也从容甚易,怎幺能说是无聊?我倒是很喜欢。」 阑阑了然的点点头,自觉失礼的道,「你说的对,我不该把你当一般人。」 「在我眼中,妳也不是。」他笑。夜风之中,眼灿如星。 「……」这句话是什幺意思? 他却顾左右而言他。一句「吃饱该当走一走消化」,便又将她给拐带到了操场上吹风。 不过许是因为饭后的关係,风虽然吹得极狂,也不怎幺感觉到冷了。稀薄的云层遮挡不住月光的猖狂,夜色因此而暧暧透亮着,抬眼便望得见漫天星光、云儿舒卷飘移,十分细緻宜人。 「一般人会为自己的失败受挫不断的找藉口,像是会找出方法去克服的妳,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当他又忽然开口,这一句话令她心裏震了一震。 「怎幺……会这幺说?」 「妳是九重珠帘下,那只翅羽丰顺的鹦鹉。变换一字,以沧桑的基调咏歎,朱雀大道上──耸立于最北境的都城繁华。」 在她瞠目而视的时候,他笑着阖眼低喃,在迆逦而下的月光之中,嗓音如诗如歌。 「烈烈迎风的,是十二单撑起的傲骨……鸟边野,可曾有三月漫天哭号的唐棣梅?」 「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她红着脸挥舞着手,几乎要摀住他的嘴。 「……关寺钟响自掌中惊跳而起,滑开。满目的烟花灿烂,为妳。击一声祇林的钟磬──」 少年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微笑。 「虽是仿诗,但我觉得很有味道。」 「糟透了……」阑阑懊丧的垂下头,只觉得丢脸的很!「我那时实在是不知事的!才会犯下那样的蠢事……」 这是一首阑阑高中时临摹着名诗人的长诗──当时完成也顺着社团指导老师的意思,投稿了国家级的新诗比赛。 结果,虽有入围,却因笔法和词句堆叠的节奏都过于与该诗人的作品相似,即使词藻并无重複抄袭之处,依然被生生刷了下来。 那时得来的评语是:「此诗可圈可点、字字珠玑。唯无个人风格,难自成一家。若是一般时候,得首奖定然足矣,却恐有方仲永之憾。望笔者勤奋不怠,磨出自己独到的笔锋,勿要落于仿作之俗。」 虽确有不少贬词。但无疑的,此诗依然被当代诗人极之一致的讚好,以至于如今依然能在网页上搜寻到这一首当年入围的「遗珠之憾」。可阑阑却是从此再没勇气去投校外的比赛了。 她怕的是自己无意中又过度借镜模仿名家的写法。是以她多年来虽仍孜孜不倦的埋首于笔耕,所有创作也依然只敢在校内发表。 「……可妳并没有放弃,不是吗?」 他笑着执起她的手,在她困惑不明的目光之下,与她十指交扣,坚定而温柔的一握。 她怔了一怔,却因他的话语而顿,不及反应去挣开。 「这四年来妳有投稿的作品,但凡是有刊载的、得奖的,我全都一一去看了──妳说我不是一般人,那是因为,我生来就不一般。」 「……」 「可妳不同。」他如数珍稀的,细视她的颜容,轻轻的叹息道:「妳却是一般人之中,渴望不一般的人……比起我,其实是还要更厉害且残忍的人吶。」 ……残忍? 在她还完全不明白少年的语意的时候,对方忽然猛力一拉,将她一个趔趄,给连人带手的扯进他的怀里。 二人身高所差无几,此一拉扯,竟是让她一抬头就触及他的眉眼。距离仅余三公分,彼此呼吸听得一清二楚。 「你……!」她难为情的想别开脸,却被他禁锢的避无可避。「蔺──向晚,你在干什幺?放开我!」 她慌乱着提声喝骂,却在空旷着任风拂掠的操场上,显得像虫叫一般可笑。 「妳还没认清事实吗……便如我这样不一般的人,怎样也不会喜欢上一般的人吶。」他在她耳畔叹息着说,就像是搔痒一般,令得她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别怕我……我不会对妳做什幺。」 就是这一句话,令她荒谬的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妳不会信、也知道妳对于不敢知道的事只想逃避……可是娘子,为夫是真的喜欢上妳了。不管妳不信也好,想逃避或拒绝也好,这都只是一个事实──是妳欠我的。」 他那似撒娇服软的声音在她耳畔摩娑着轻响,动人的缱捲连绵。 「……年纪算什幺,拒绝算什幺,装作不认识又算什幺──为夫根本都不当一回事。左右都是娘子欠了我,既是妳现在就推开我、再决绝的骂走我,为夫就是伤心欲绝,也都不会放弃……不会放弃把放在妳身上的这份情,给讨回来。」 「……对不起。」她知道,是她的错。 她低低的说抱歉,但就是知道不妥,她也没脸挣开少年。因为是她让少年喜欢上她了。 哪怕她是多幺觉得不敢置信──可少年确实是喜欢上她了。 她可以感受到相贴的心脏跳得那样剧烈,少年吐出的鼻息多幺紊乱失措且蕴含哭意。那是一种怕被她推开、以及早已受伤了的情绪。 他是那幺聪明,想必她想说的每一句话也都猜到了。但他却说,不会放弃。 一瞬间,少年的声音又似委屈的低低叹息着。 「阑阑,为夫比妳被认出还要沮丧的……那些都打击不了我。但就是唯独──」他语气忽然一转,几乎咬牙切齿的,最后一句说得极其的懊丧悲戚,「身高……为夫来年肯定很快就长得比妳高的。妳且好好等着。」 「……噗!」 步阑阑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 晚间,a市下了一场不小的细雨。 结束社团活动、并紧接图书馆念书的行程,步杉杉拖着疲惫的身体一下了公交车,归心似箭地以三步倂作一步的,几乎用尽全力的跑回家,同时自然也要注意伞有没有打斜,让他珍如性命的宝贝吉他给淋到雨了。 但他却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看见那一抹单薄而显清瘦的颀长身影。 于此湿冷的寒冬,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袖口还雅緻的向上翻折而起。全然不像是这个季节该有的穿着。 a市因为靠海,北面又无山脉可遮蔽冬来的锋面,足可说是全国最冷的城市。 认真一想想,已经是几乎是快要进入下雪的时节了。步杉杉光只看到那样的穿着就忍不住一个「哈嚏!」,并搓揉起被西装外套、与其内的针织毛衣包得密实的手臂。 寒风倏起,细雨纷飞,可那身影却依然一动也不动的,屹立不摇。 「穿成这样……作死幺?疯子!」步杉杉不禁暗里腹诽一口,一眼都不想看对方一眼,他径直想往自家楼上而去。 「──杉杉。」 他却是万万没料到,与其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会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咦……」他懵的一回眸。就是这一看,令他遽然的仓皇脱口:「穆雅哥──?」 「好久不见。」 有着头柔软褐髮与淡薄如雪的眸子的青年,露出一抹几乎可以隐没于如此寒冬的落寞笑容。 ──阑阑,如果游戏上的那人就是妳…… 我想一定是命中的注定,让我俩的缘分延续下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3. 愿妳梦中有我 143. 愿妳梦中有我 143. 愿妳梦中有我 捺不过蔺向晚的执拗,他陪她一道在图书馆自习至极晚的时间。这一期间,他很安静的同样看着自己的书,不曾主动出声惊扰。 阑阑也从初时的忐忑渐渐进入学习的状况。 但最为令她讶异的,恐怕还是当她自己,读得有任何障碍的时候,蔺向晚总是能适时地询问她有何困难、接着,竟是如此轻易地,就教懂她该如何答题……好似那些知识,他都早已烂熟于心了。 一如今年那因忙碌于实习、而显得过于短暂的夏日──当她还是春意阑珊的时候,也曾像如此一样,于游戏中问过他许多学术上的问题。 「把题目给的这些数字,以公式代入后就可以算出三种药物个别在第几个小时达到steady state……那幺,就可以从而知道,在24小时内达到的只有a和b,那幺c就无法使用css = r / cl 这一个公式去……嗯?这样可以吗?」 只是她却是万万没想到,蔺向晚不只是他自个修读的化学系,药学领域也是极之的信手拈来。 「可以……你怎幺连这些都会吶?」她叹服之余,自然问了他原因。 图书馆不得喧哗。他以那耳语的软糯音量,发出了阵阵轻笑。 「呵呵……问我为什幺啊?妳要听的,是我的心里话、还是漂亮话?」 心里话跟漂亮话,那是什幺? 「这不,自从知道娘子妳念得是这些书,为夫当然也都要毫不遗漏地念完了。而且自是要念得比娘子还要透彻明白。为的,正是遇上妳有任何问题要请教时,为夫都能发挥最大的用处、帮得上娘子的忙吶。」 她不由被堵得心裏一软,一边随口问着,那漂亮话呢? 「身为蔺氏药厂的准继承人,这些知识本都是基础要清楚的了。不过,本来倒是没什幺上心,虽也都是过目不忘、无所窒碍,但一直都没什幺特别的兴趣。」 说完这一句,他又似是证明这句话一般的、笑得更加双眼灿灿。 「若是早知道能如这般有机会答上一句娘子的问题,哪怕是读遍这整座图书馆里的书,想来也都是有乐趣的、更是花得每一分秒都值得!」 当下,她实是只能困窘的无言以对。 ──不能不说,少年是疯狂的。 可是,却也是那样诚挚动人心魄的。 想想,再早一点,那于操场上的告白,她拒绝了他的时候。 「对不起……就如你说的一样……你的年纪,和……身高,实在都不在我的考量。更何况你的身份,还又是这幺不一般的高高在上。」 但感觉到他浑身一颤,她内心本来的坚定又彷彿瞬时化为乌有了。她不禁叹息着鬆了口,有些惶然的说道:「可这些的这些,若不真正在一起,又怎会知道能不能克服?只是,现在的我,对你实在很难很难有那样的心思……」 他就是笑着,坚定的说:「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弃。」 而她也没那脸说自己感到困扰、又或严厉的推开他。 「而且你应该也明白……之后我就要去蔺氏实习,你便是我的顶上上司。若有什幺不好的谣言,于你我都是中伤。就算是我自己,大概也就罢了;但我是真心不想见你被别人说什幺闲话……」 她不会矫情的说,自己怎幺样都无所谓,但正因为这份情是她招惹出来的,她没有说出「请你为我着想」这种话的资格── 可是,她是真的不想看见,少年会因此引来任何负面的流言蜚语。 「所以,给我一点时间吧。」她微微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迎向他那因不明雾光而朦胧潋滟的瞳眸,认真的说着,「至少、至少,是实习完之后,我给你一个答覆。不管是……要不要真的在一起试试、还是……」 「没有还是。妳至少也和我试试后再来拒绝,否则我便是一辈子也都不会放弃的──这……不是威胁,阑阑,我若不是真正心死得狠绝,眼中便只看得见妳而已。就像妳离开游戏后的这些日子一样。」他自失的一笑,低哑的呢喃于夜中婉转如魅惑。「当然,娘子若享受一辈子都被人这般看着──为夫也是不必说、自会做到。」 「我才不……」疯了幺、这孩子。她噎了一噎,只得红着脸答应。「别胡说了,我答应你就是。」 「娘子答应不会再逃幺?」他瞇起弯弯的桃花眼儿,问她。 「嗯……不逃。」她许诺。 「答应不管怎样都和我在一起一次?」 「嗯……答应。」 蔺向晚满意了。情难自禁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令得阑阑捂脸惊跳起来,正欲恼羞地指责些什幺,耳边又听得他说道:「好,那妳还要答应我,在妳给我答覆以前,不许给任何男人追求的机会。」 ──这天外飞来一笔令阑阑愣了。 追求……?她吗?就是大学几年,该有什幺邂逅、什幺追求的早早都发生完结束得透了。这都大四了,还会有谁来追她一个老姑娘? 她失笑。「你想太多了。都大四了,我又不是什幺让人特别注意的人物……」 可就在说完这一句话,她马上就想到了前几日见到的穆雅。她笑不出来了。 「嗯?娘子怎幺忽然脸色有些奇怪?」少年笑着轻抚上她的唇角,眼色微暗,故作玩笑的说道:「莫非是想起哪一遭近日的风流韵事,心虚了幺?」 「什幺、风流韵事啊……才没有!」她啼笑皆非的说道。 穆雅的事,该说幺?她边是犹疑,却又觉得特别拿出来说,也未免太奇怪了。 「是幺?」蔺向晚笑意盈盈的,心裏却是实打实的哼了哼。转而含笑带嗔地道:「阑阑,妳可知道,既然是答应了我的,那幺这男友后补我自是第一位,谁都不许抢。」 「是、是……这自然。」阑阑只得由着他。 罢了。真非得要在一起就试试吧,难不成她还真会因此喜欢上他幺? 就算真的喜欢,有可能……超过一直以来,穆雅在她心中的重量幺? 还是,即使是这样貌美深情的少年,也终究只能同那几个前男友在她记忆之中淡了面目呢。 「晚安……那我上楼了。」 一直到最后,蔺向晚都不曾打算收回他已表露了的情意。 他答应给了她时间、却也不会简单就拉开距离。他一直护送她到回宿舍为止,笑着与她告别。 「晚安,娘子──愿妳梦中有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4. 和哑木说清楚了 144. 和哑木说清楚了 144. 和哑木说清楚了 阑阑一回到房门,就见到傅伊紧盯着屏幕、一脸的面色铁青。 对于她回来时发出的响声,只是短暂朝她投以一个寻思似的複杂眼神。那意思是「我知道妳回来了。但我正忙着,没空招呼妳。」 阑阑自己今晚也被向晚搅得乱七八糟的,便没心情多问,径直拎着衣物入浴室梳洗了。 洗完澡才稍稍沉澱下心绪,一手以毛巾拭着湿髮,一手推开浴室门,这时却听见傅伊在叫她:「阑阑,妳上个线。」 「……怎幺?」不说她眼下还没什幺心思玩游戏,就是傅伊那不正常的语气实在太可疑了。 但傅伊却像是强憋着什幺怒火一样,只冰冷冷的没回答,倒是手边键盘鼠标如起刀落一般的迅捷、娴熟麻利的操作不停,显是正忙于游戏。 阑阑摸不着脑,只好应言就着登陆了游戏。同时打开qq几则未读信息,那是傅伊传来的几张截图。 她只看了几眼,脸色立变。 图里时间点是在她自外头回到宿舍裏前不久的时候。图里截得,是世界频道上闹得沸腾的内容──就如那天她离开游戏,莫名被谣言传成了人妖一样。可这一次的主角,却是傅伊。 大抵内容是针对冰宫扇一事,质疑杀羽灭卿的人品。昨日虽有不繫之舟出面维护,将之化小,但毕竟只能堵住真正对傅伊动手、连带意外放倒舟大神的青青小阁,其他旁人的嘴哪管得住? 也不论那些人是否可能是青青小阁为了散播谣言特意买通或调唆的小号。《少年游》裏,几乎人人都知道,这门派排行除了财富一榜,因为不繫之舟这尊生活系大神的关係,偶有落于天上宫阙之后的时候,千秋万载在各个榜上都是常驻第一的位置。 但这自从千秋大神收了徒弟后,牵一髮而动全身,级别所影响实力强度的名门榜连带着综合榜都给拖低排名了。 换言之,如今的综合榜第一名已成了天上宫阙! 而这关键性导致第一名门易主的玩家一步一褴褛、他的好友杀羽灭卿却是选择加入天上宫阙──这怎幺想,都是极之怪异的事,是以自会引致不少人的恶意猜测。 质疑点有三。 一是指昨日之事,将组队刷到价值不斐的神器据为己有,这已坏了游戏裏的规矩。 二是既然妳老和大神的徒弟混在一起,怎幺会是加入天上宫阙?莫不是有什幺其他的居心? 三则纯属不理智的加油添醋了。造谣者估摸是眼红杀羽灭卿操作的强悍、以及那恃才傲物的高姿态,美其名猜测其实是人妖云云,实则是藉论人是非出一点看不过她那跋扈嚣张的恶气。 可就这第三点,看得曾也是受害者的阑阑蛋疼了……怎幺就没别的梗吗!什幺都非得硬是要扯到人妖边上去才开心吗! 不过,综观三点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贬低杀羽灭卿的为人。至于那被讨论的中心人士──却是一句也没回。 以傅伊的个性,不炸毛实在太稀罕了。这令步阑阑还没完整看完截图,就忍不住问:「妳没反驳?」 「这是天上宫阙的门内规矩,凡有纷争,长老出面。」傅伊哼声一说。 步阑阑愣愣点头,表示理解。就在她说完后,她便就着截图,看见天上宫阙代表的一句发言。 【世界】绝代傲娇:咱们舟舟要收的媳妇,人品如何,还用得着怀疑什幺? 媳妇二字一丢出来,立马炸锅了。 【世界】丧门包药姬:那杀羽灭卿……不是一步一褴褛的老婆幺? 【世界】路过打酱油:这我可以见证,我上次路过时看见他们以夫妻相称的。 【世界】待我长髮及腰,大神娶我可好:什幺?连最不食人间烟火的舟大神也要死会了吗! 【世界】对我弹琴我懂:哼!那杀羽灭卿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还真不要脸! 【世界】腐女称霸少年游:胡说胡说!小徒儿是大神的啦~~>_<~~ 【世界】师兄x师叔hshshs:乱我cp者杀无赦!!! 【世界】红大铁粉专用:(激动)小徒儿是大神der!!! 【世界】天大婶粉丝1号:呸呸呸呸呸!是蔺师叔的!!!! 世界因着名侠派「腐女无涯」以及师兄党和师叔党的出声抗议,凌乱了一阵,甚至压下了不少为不繫之舟死会而心碎悲鸣的女玩家,步阑阑抽搐。 这等频道本是属于大家的,各种纷扰乱象自是无人能止。不过若是牵连到哪一门哪一派总归是精彩许多。 天上宫阙的渔夫卖包包唯恐天下不乱,凉凉的说了一句:「横刀夺爱才是爱。」 「正好我们还缺一对情侣解年节任务。」千秋万载的蓬莱仙岛人顺水推舟,抠鼻表示:「要不,杀羽灭卿妳嫁过来也行。」 青青小阁的青青子思冷笑着挑拨:「二位好歹贵为本伺服先后『第一名门』的掌门。这样两边都讨好、人品有疑虑的一个玩家,编入门下难道不怕她日后惹事又或窝里反幺!」 这话说得重了。但如今群情是激越的,也是盲目的。护航者纵有,但昨日冰宫扇一事,已让众人对杀羽灭卿的印象差了,如今又有传言她和一步一褴褛是一对,却又和不繫之舟闹出绯闻,自然是极好的八卦话题可以多加炒作。 「……妳要嫁不繫之舟?」阑阑又问。「那干嘛不像那个蓬莱说的,乾脆嫁我?」 「年节任务。互相利用而已,没所谓吧。」傅伊耸耸肩,不住的嗤之以鼻:「哼,妳那窝里的狐狸老,话说得倒好听,我就是真要嫁妳、入你们侠派,还得看妳那师父的脸色吧?不说我一点也不希罕,我可真没什幺时间可耽搁──我求的是越快把那周羽卿从排行榜上打下来越好。」 「……妳说得对。」只是这样,傅伊的名声实在不好。 截图的最后,青青小阁被天上宫阙和千秋万载都给自动无视了,不甘心的又再失言的以几句「要不让一步小徒弟出来说话啊?这戴绿帽的滋味如何。」继续重伤杀羽灭卿的形象。 令得最后渔夫卖包包和蓬莱仙岛人都不耐烦了,异口一致的丢了一句「谁再敢说咱家人的闲话,就抄了你全家。」才好容易让世界安静下来。 就是如此维护,杀羽灭卿的名声也难免受到损伤的吧。自己的名声,早从被大神收管之后,阑阑便不怎幺在意。 阑阑不住叹气,心思许久才回到游戏画面上。一回神竟见哑木早早传了几道讯息,接连几句「晚上好」、「人呢」、「不在吗……」,此刻更是于屏幕上呆坐在她身侧,似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好友】一步一褴褛:抱歉,我在,刚在和室友说话。 【好友】哑木:这样。 【好友】哑木:今天……很晚呢? 【好友】一步一褴褛:多念了一些书,回得迟了。 哑木一字字都敲得温吞迟疑,下一句更是许久才又回覆。不过看见内容,阑阑便明白了。 【好友】哑木:刚才世界上……妳可知道有一些不好的传闻? 小哑木是在担心她吧?毕竟她也是和小哑木说过,杀羽灭卿是她的女朋友来的,这样嫁给别人确实是有些奇怪。 【好友】一步一褴褛:不用担心吶。 她心一暖,便有一股冲动和哑木说清楚了。 【好友】一步一褴褛:小哑木,老实和妳说吧,我是女的,我女朋友只是我的室友。 【好友】一步一褴褛:她要嫁谁有她自己的考量,才没有像世界说的什幺爱恨纠葛。 【好友】一步一褴褛:至于我会这样玩男号,是有些情由的。所以希望妳能帮忙保守秘密。 屏幕前的青年,心脏受不住的猛一狂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5. 隐藏任务的开关之术 145. 隐藏任务的开关之术 145. 隐藏任务的开关之术 ──假若穆雅能再机敏深思一些,他大可以藉此机会要阑阑与自己结成夫妻。 这样一来既可在世界上为傅伊澄清、并推翻那戴绿帽的无聊流言,又还可趁势更加拉近游戏裏彼此间的距离。 可他毕竟是一个温吞柔懦的性子,哪裏想得到这一层上。只得一边为阑阑担忧,也一边为二人目前的关係焦躁不已。 『你姊姊她……还有在玩少年游幺?』 『穆雅哥,你怎幺会问这个?难道你大老远冒雨冒风的跑来这儿,就只是为了问……问这样一个问题?』 『杉杉,』他垂了垂眸,低低道:『我……好像在游戏里遇见你姊姊了。我在想,她是否,没有真的如当天世界上那些人说的,离开了游戏?』 『咦、什幺!穆雅哥?你也玩了少年游吗?!』 他点点头,淡色眸瞳望向杉杉,复又问道:『妳姊姊是否,也不再是之前那一个你说的女角色了?而是……』 『……是?』 『如今众所周知,那千里清秋──大神的徒弟?』 『……啊哈哈!』杉杉不自然的乾笑几声,『这、你怎幺会这样想呢?』 『杉杉……请你老实告诉我。』 再迟钝如他,也隐约可以觉察出杉杉的躲闪,可他却难得一反常态,固执的欲要追问下去。 他极之认真、也极之专注的望入步杉杉的眼,毫不犹豫的定定说道:『我也坦白的告诉你──我依然喜欢着你姊姊。……我决不想再错过她、再让自己这般无用窝囊的又后悔四年。』 『穆雅哥……』 那时候的杉杉显是被自己打动,他也不放弃这个机会,将阑阑与自己之间的误会一併解释清楚,杉杉也将阑阑的状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关于阑阑何以会成为人妖、乃至于成为大神的徒弟,更还有……与那蔺向晚之间的複杂纠葛。 杉杉毕竟还是念着旧情的。虽然他想,姊姊与穆雅哥确实是不欢而散的,但他也知道,这些年来姊姊的心裏其实一直都还是放下不了过去,要不也不会男友一年年的换了,换到如今都成大四老姑娘了,还没一个定下的,作为弟弟都要为她担心。 至于那巨幼的元配小姊夫嘛,他也算是公平的帮上他一回了,追不追得上他家的姊姊,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天之后又过得数日。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系统】此山原为天柱,经共工触坏,始有「不周」之名。您已进入了<不周山>的地图範围。 屏幕上立现系统自动弹出的一条白色信息,温馨的提示玩家们已进入了这不周山的边境。 这时游戏里二人正由一步一褴褛所驾驭、哑木被收于其怀中的共乘一骑那风神飞廉,一路朝不周山的方向行去。 这些天来,阑阑每天都过得惴惴。傅伊之事帮不上忙,她只得勉勉强强放下了。 至于向晚……几乎是每日一有空便来陪她一道念书。不过,是没有再对她作出过分的非礼之举了。关于二人传遍校园的满天八卦,也就自然雷声大雨点小,毕竟步阑阑也不是个花枝招展的类型,要刻意想偏去还真是不容易。 那些过于无稽的猜测,不只战力薄弱,最后也只沦于酸民之流、自讨没趣。 这一同时,吝惜情不知道为何,出现在她身旁的次数也少了。她没去细想,只更加乐得轻鬆。 经过几日的沉澱,随着网聚时日的推进,阑阑才勉强又感受到练级的急迫性,忽而想起傅伊建议过的爬完整座不周山便可达二转之事,便就再也不想太多的行动了。 眼前稀薄的白云袅绕漫天,而举目所见,尽是千篇一律的景致── 光秃秃的黄巖累累、枯树杂乱蔓生。望眼及处,无一丝生气可言。 这儿正是女娲当时为了补天,斩龟腿作为四根天柱之一的不周山。 【好友】哑木:这儿怎幺都没有人? 【好友】一步一褴褛:抱歉,是我走神了。 哑木自然不晓得这里的传说、更不知道阑阑道歉的原因。 事实上这不周山的野外地图,是人称过渡中的过渡地图──不只毫无美景可看、亦无怪物出没,也不通此地的副本入口,显然比起那尚有材料城可刷、更甚隐藏任务可触发的塞北沙漠,还要没有价值可言。 也因此,实在不会有人特意于此逗留。至于那「无人之境才可发动隐藏任务的开关之术」之类的传说,阑阑也从不信自己有那好狗运。这一会也不过就因为一时的心不在焉,刚巧误打误撞给飞了这幺高。 但事实证明,人在铁齿时总是会出事的。 正当飞廉要落降高度的时候,阑阑给眼前的画面蒙住了,愣愣敲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咦……我没看错吧,那裏怎幺有人? 哑木应言,视线一寻,很快就见着半山腰上,确实似有一名月白色的人影晃动。 【好友】哑木:你没看错,我也看见了。 阑阑好奇,忍不住又令得坐骑飞近了一些。只见男子的面容益加清晰,也这才发现原来男子正跪伏着、态势狼狈的以剑杵地,那姣好却冷峻如霜的面庞,竟是伤痕遍布、沁出殷红欲滴。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不明男子:区区一座不周山的守兽,你们胆子倒挺肥,敢对南海龙宫太子转世的小爷我动手──?还不通通给我让开! 触目悲怆的诗词于屏幕大字一显,音响那头也同时传来男子悲鸣似的啸声。那张青白交错的脸,绷出了一条又一条扭曲骇人的青筋,彷彿刻划着无数的痛与恨。 步阑阑二人这才看清,原来男子面前所对的,是两只伟岸高大的虎形凶兽。很显然男子是在战斗后不敌又或不支的退了下来。 【??】不周山守兽?灵枢:敖公子,您就放弃吧。再往前就是众天帝的神坛了,吾等决不会让你逾越雷池一步。 【??】不明男子:(冷笑)要我不往前,行吶──把阙凤旖的三魂七魄给小爷交出来! 【??】不周山守兽?素问:(急切)万万不可!天帝有令,惩她拘魂缚魄于此荒芜之地二百一十六年,待得敖公子您历完这七世情劫、再次飞升成仙,再遣她归返地府投她凡人的轮迴。 【??】不明男子:(不屑)呸! 【??】不明男子:小爷渡劫与她何干!难道还真怕她一介凡人坏得了事吗! 【??】不周山守兽?灵枢:(为难)这……宁可信其有,莫信其无啊。 【??】不周山守兽?灵枢:阙姑娘陀罗入命,又与巨门、七杀同宫──以她这注定累世的煞星命格,变数之多,却是仙神都远远不能掌握的。倘若再在下世碰上公子你,恐怕…… 阑阑眉头一皱,估计又是什幺隐藏任务吧,只是没有强制进入而已。她这时想要掉头也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6. 虐恋不能忘 146. 虐恋不能忘 146. 虐恋不能忘 但人毕竟都是有好奇心的。 她立马爬上论坛搜索一阵,但输入几个关键字「不周山」、「情劫」、「南海龙宫太子」、「阙凤旖」等作组合,却都只得到寥寥几笔非关任务的讨论帖。 帖里只简单提及游戏公司签下了某某文学网的v文,作为少年游里的任务剧情。 而该v文文案如下。 【曾经沧海难为水】by天地杳默 南海龙宫太子敖铮为与莲华天女结成仙侣,下界去历他的七世情劫。 却不料第五世时竟给一介孤煞命格的凡人女子给破了局── 「既是本姑娘看上的男人,岂有让给他人的道理!」 于是,一齣凡人三生三世上天下地、强抢仙人良配戏码上演了。 七世夫妻v.s. 三生缘定,当天上神女对上魔教妖女, 看最终谁能抱得傲娇小爷美人归?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小三不扰民。 本书走向:女主为爱不断虐己扰民╭(╯3╰)╮╭(╯3╰)╮╭(╯3╰)╮ 本书标籤:虐恋不能忘/一心一意被雷亲/女追男隔一座不周山/天君在黑幕裏看戏/男二随女主砲灰不孤单 注意事项:本书已与xx游戏网签约。90章以后入v,120章后首发于游戏《少年游》──欲知后事如何,请多多支持国产游戏呦~幺幺哒! 「……」阑阑看完文案,抽搐又抽搐。 ──这、又是个奇葩故事啊! 但基于对腥羶暴力小黄剧情的招架不能,步阑阑倒很想就继续这样看下去,可对话却仅仅到此而已,显然想知道后续故事,非得降落飞廉不可。 【好友】一步一褴褛:要下去看看吗? 毕竟只有他们两人,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她思量间早已顺势徵询小哑木的意见。哑木虽难免忧心怪物的强度,但死亡于他着实也没什幺可惧的,便回了一句都可以。 阑阑思考不久,便决定顺从自己心裏意志的下去了。 【??】不明男子:废话少说,再挡路,莫怪小爷不客气了! 飞廉甫落足于地面,战斗画面果然一触即发。刷的声,男子猛一拔地跃起,顿时尘烟飘扬,氤氲了画面。却在顷刻之隙,男子已以千斤之坠势,持剑凌空朝两兽顶上劈落。 ──铿锵! 但那二只巨大的虎形守兽,显是身怀与外表相符的何等怪力,不费吹灰之力的以双手轻易将落下的剑刃给挥挡格开。 同时连带一股抛摔之力自剑身导引至男子身上,男子却快矫如龙般的望后一个翻腾,转眼又是无数光影交错,铿铿之声不绝于耳。 男子身手不凡,但那守兽却更仗着体态与力量的优势,即使所受击打之处,也无一不如坚硬盘石,分毫无损。久而久之,男子又愈见狼狈萎靡的再次半跪了下来,模样好不寒碜凄楚。 【??】不周山守兽?素问:(惶恐)敖大爷……就请您高抬贵手,别再和我们过不去吧。 【??】不周山守兽?素问:这一个伤害仙人、得罪南海的臭名,我们实在担他不起。 【??】不明男子:(冷笑)怎、怎……幺?都敢对小爷动手了,难道还怕小爷告你们一状? 【??】不明男子:(大喝一声)要是怕──就给我通通退下! 霎时,一曲乐音伴随着汹涌潮水应声而起,男子手裏不知何时已抱着一把表层泛着蓝靛色流光的古琴。 古琴铮铮奏响,凭空倏然捲叠而来的四五丈大浪,猛一淹来,骇得二只守兽不得不纷纷手捏法诀、速施起结界挡御。 【??】不周山守兽?灵枢:(叹息)凭你凡人之躯,如何能驾驭仙人元神操使术法?这可是有反噬效果的!敖公子,别白白糟蹋你的凡人身! 【??】不明男子:(吐了一口鲜血)……呸!小爷我……(浑身颓软,一阵气虚) 【??】不明男子:(勃然大怒)……你们、对小爷干了什幺! 两只守兽的身影渐渐淡无消逝在空旷的黄山之中。 【??】不周山守兽?素问:让你好好睡上一觉,把这些不该记的事都忘了罢…… 【??】不周山守兽?灵枢:(摇头)这规矩毕竟是由天君定的,我们就是因此要犯上被惩处革职的险儿,也决不会怠忽违背原来的职责。 【??】不周山守兽?素问:天下女人多如牛毛,您又何必执着一颗人间孤煞星?更何况敖公子您本是为了莲华天女下来渡劫,一个凡人的运命本就与你毫无干係。 【??】不明男子:(怒吼)……闭嘴、闭嘴!我不要忘记!我绝不要忘了她── 【??】不明男子:(红了眼眶)天杀的、你们快让小爷我……该死!居然敢对小爷我──(意识渐渐昏聩) 男子阻止不了气力的流逝,最终完全倒落在了地上。那一瞬间,原先抱在手裏的五弦琴也化作点点细碎冰蓝芒,消散于空中。 屏幕瞬时放大拉近,只见男子在意识完全失去殆尽的前一剎,他不顾皮破血流的以指头深深在硬石土壤上拗刻出一个「旖」字。 画面忽然隐去,再亮起已是一间华屋之内,身穿着一席张扬豔色红衣的女子隐隐绰绰的身影,揽镜自照、对窗梳髮,她身旁亦是名见不清楚面目的月白袍男子,深情难掩的望着她的方向,许久都未曾动上一动。 剧情到此播放结束,画面最终又回到了不周山裏。接而走近男子的两双足靴的主人,正是玩家一步一褴褛与小哑木二人。 【系统】料得年年肠断处,夜来幽梦忽还乡。您要唤醒男子吗? 阑阑选了是。仙英少年上前俯身,拍了拍男子的肩,唤了几句「醒醒」。 男子悠悠转醒,神色尽是一片的茫然。那原先俊逸清冷的眉目却明显刻划着岁月的沧桑,黑不见底的眸宛若一潭死水,隐隐透出无可承载的悲凉哀戚。 他怔愣许久,才真正清明过来。 【??】不明男子:这裏是……我怎幺会在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7. 隐藏任务哪有这幺容易 147. 隐藏任务哪有这幺容易 147. 隐藏任务哪有这幺容易 【??】不明男子:(眼泪忽然滑落)怎幺……如此心涩。 男子自地上拄剑而起,张掌承接住了眼泪。 悽怆哀婉的二胡声自远处幽幽地响起,此时一阵荒凉的风突然颳过,振起男子的衣袖飞扬,同时亦掀起几块斗大的地上土砾。 不过一瞬之间,男子不多时前才刻画下的字已被掩得看不清了。 【??】不明男子:(无法止住眼泪)怪了……这份悲伤从何而来? 【系统】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系统】去年紫陌青门,今宵雨魄云魂。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曾经沧海难为水>原创剧情隐藏任务「追忆故人」正式开启。 呆立半晌,男子这才注意到身旁多了二位来人直盯着自己瞧,他不由剑眉微蹙,眸裏精光烁动。虽已步入两鬓斑白的中年年纪,那面目却仍清冷姣好的不似常人,一股凛然清绝之气于身周流溢飘荡,衬得男子彷若谪仙误坠凡尘。 【任务】不明男子:敝人名为燕凌,字铭君,不知何故竟晕厥此地多时、更无半分意识,敢问阁下可知情由?又是否能告知敝人此处为何? 身为队长的阑阑,眼前登时跳出了两个回答选项。 一、「莫非你忘了方才之事……?」 二、「我亦不知。」 问了小哑木,二人意见自一致的皆是前者。后者或有脱身之可能,但见男子那让人不忍的模样,阑阑便毫无悬念的选了一。 【任务】燕铭君:方才之事?方才…… 【任务】燕铭君:(一思考便头痛欲裂)不明白你在说什幺──我连自己为何在此都已无任何一点印象,又怎会知晓方才发生何事。还请阁下将己所知悉数言明,勿要隐瞒。 【任务】一步一褴褛:旖旎春如锦,看花人更红。燕公子可记得你所识之人,姓名裏有一个「旖」字? 【任务】燕铭君:(如遭雷击,望身后踉跄数步)旖旎……如锦。 【任务】一步一褴褛:……如锦? 【任务】燕铭君:(颔首,眼神微暗)……「锦衣玉面,翩翩佳郎」──阙如锦,江湖上人称玉面公子,曾是我的金兰兄弟。 【任务】一步一褴褛:公子何言曾经? 【任务】燕铭君:她瞒我骗我,从未告诉我她的真实身分……我原只道她真是无家无室的可怜少年,或有一些不光彩的过去促成她那样毒辣晦暗的性子;可哪里知道,她其实是凰炎教、那魔教教主萧九成之女── 【任务】燕铭君:(长叹)我们也曾共度一段快意恩仇的日子,却没料到最大的仇敌会是彼此…… 【任务】一步一褴褛:你俩之间有什幺过结? 【任务】燕铭君:这些都已不重要了。她人既已死去,曾有什幺过结又何必再提?我与她既生死相隔,便再也两不相欠了。只是……阁下怎会凑巧提及此「旖」字? 【任务】一步一褴褛:此山乃不周山,地处崑仑山西北。方意外闻君来此,正是要一寻那阙凤旖被囚拘于此的芳魂,但却被此山守兽万般阻挠,抵御不支、飘摇欲倒之际,似匆匆于地面上刻了一个旖字。 一步一褴褛说着并指向地面上已泰半被黄沙埋去的旖字,男子循着视线看去,再下意识瞥了眼自己那剑柄上殷血乾涸、却难掩疼痛的食指,脸色愀然大变。 【任务】燕铭君:(激动)囚拘──?阁下此话何意?人死莫不是下了地府,重返轮迴?还是难道锦弟生前犯得杀罪太重,另有他处苦刑发落?又为何我会对此间之事全无记忆! 又见两个选项。 一、似是攸关轮迴,凡人岂可插足。 二、恐是天意难违,多执着定无益。 思来想去,这两句还真是差不多意思,阑阑没什幺头绪,想起这狗血故事的核心便是三生三世情深虐恋,故而选了有个关键字的前者。 【任务】一步一褴褛:(劝解)此事似是攸关轮迴,凡人岂可插足? 岂料此句一岀,燕铭君却不由分说,冷光扑闪,朝二人项颈猛的「咻」一声挥来── 一把尖利之剑,就这般横抵在仙英少年二人的面门前,亮晃晃的泛着森森巍光。 隐藏任务哪有这幺容易,这傲娇公子竟没来由的就忽然发火,令阑阑二人心下都俱是一惊。 就连自由操作角色的时机都还未见着,红条竟连带着蓝条瞬间见底了,只余残底一点象徵未死的深色,这转眼竟已命悬一线的节奏,令阑阑傻眼不已,但浑然想起二人本都是最为娇嫩柔弱好推倒的前两名,便又很快舒心了。 但当她欲要服用几个补血丹,却也连快捷键点了都没动静,才了悟还在跑剧情,而非是什幺战斗场面。 【任务】燕铭君:此剑名为崔嵬,传闻以神血铸炼,纵是凡人得之,亦有杀神弑仙之能。我一介凡人确实是不如何济事,阁下却是欲修练成仙的大能吧?这把剑足以令你千百年修为毁于一旦! 【任务】一步一褴褛:(冷汗)燕公子,你欲如何──? 【任务】燕铭君:(疯狂之状)我要你答应不论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儘速把今日之事给本公子理个清楚,不得有一丝拖沓隐瞒──要不我便直接在此一剑杀了你!然后再杀尽天下人,让每一个在我剑下枉死之人,都去那阴曹地府重述此事! 【任务】燕铭君:她当年既捨生保我一命,我便好好的活;但如今知道她于他处仍不得安生,我岂能苟且赖活! 【任务】燕铭君:此事一日不了,我便永不罢休,就是疯癫入魔,我也不再有任何犹豫! 【系统】因为您进行任务<追忆故人>时发言不当、激怒了对方,任务判定为失效。 【系统】本任务将进入第二段隐藏任务<穷泉寻芳>! ……不是吧、为毛?她这不是多幺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揣摩这傲娇公子的心境才敢认真发言的吗!到底是哪里不当啦系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8. 休想拐我说话 148. 休想拐我说话 148. 休想拐我说话 这一个展开令阑阑晕了又晕。 况且有这等被npc逼着玩家解任务的道理吗…… 接下任务后,总归回到了玩家能够自由掌控行动的画面。 待那傲娇公子的人物收回剑,再以鼠标去点他几下,他边以巾布拂拭那一把崔嵬剑,边冷着脸笑道:「燕某便在这裏等你们的消息。务须在十五日内给我个答覆。倘要敢没声没息,我便一天杀一人、隔日即杀一双!第三日后便杀得上两双、四双、八双……杀尽天下!杀他个血流漂杵、生灵涂炭!」 话末举剑「唰唰」对空挥舞几声,颇有癫狂威吓之意。 那二四八十六还是一个指对数的概念呢。阑阑瀑布汗。 不死心的再去点他几下,他倒是忽然停下擦剑的动作,任凭荒风弄髮,眉眼一舒,缅怀着道: 「想当年锦弟这般疯狂,倒还是我疾言厉色的喝止她,可如今……却是我不正常了。」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我一生都是顺遂的人,遇上她却再也不顺遂了;但若没遇上她……恐怕也说不得上是活过。」 阑阑看得不禁有些动容。打开任务提示,则第一行写的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第二行则简短的写着「虽不可见,或可釐清。」 ──意思是要他们走一趟天宫和地府吧? 她好容易才自方才的无言回过神来,闷闷的挠了挠脸,敲道: 「小哑木,现在该怎幺办呢。」 自然是要徵询同个队伍裏同伴的意思。此刻若是还不知道阑阑身份的哑木,或许会回个一句「当以练级为重」;但他既然知道了,那自然会希望与她有更多在一起的特殊回忆…… 他犹记得这些日子以来,阑阑说过,对这些游戏任务剧情都是极其有兴趣的。 因此,他想了想,便回道:「你想呢。我没有意见。」 怕她顾虑自己,哑木又再补了一句:「这隐藏任务,我们既然触发的出来,一定是有法可解。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那时解完昭君的任务,也是有不少经验和礼物包裹的。 思及昭君任务时,二人被主动怪给堵得只能于原地发呆聊天的情景,他不禁心一紧,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就是不说游戏上的实质收穫,那几句游戏对白,当时也令他深深的触动。 【好友】一步一褴褛:我……有些想知道后面的剧情。 【好友】哑木:那便去吧。 于是,二人拍板定案后,开始往任务线索给提示的地图着手。 其实关于这故事的背景,在不周山守兽和失忆前的敖铮口中就已知了七八分,以至于二人后来虽辗转到了天宫与地府,一路上听见的也都只是再添上几笔更为详实的内容。 反覆又在两张地图上,不放过任一朵花花草草地来回打探了数次,却都没什幺进展,二人只好又回至不周山去,对那燕凌交待。 把两处所闻的讯息片片断断的拼凑在一块儿,燕凌听毕只沉默片刻,才道:「居然真有这等前世今生之事……?若能恢复记忆,是否当也能恢复什幺能力,将这关住锦弟魂灵的禁制给破除?」 ──好吧,也不能全说没什幺进展。至少阑阑知道接下来要想办法让燕凌给恢复记忆。 只是,忘都忘了,还有什幺方法可以想起?瞄了一眼任务提示,依然没变,她便决定与其瞎摸索,不如又继续蹲点同样的两张地图。 二人又费了不少时间在蒐集情报。 【任务】度厄星君:仙人一旦下凡历劫,那必定是要将仙身修为和神识给封印的了,避免以凡人之躯御令术法,会承当不住耗损的。 【任务】度厄星君:更何况既是要下凡历劫,哪有处处比别人强的道理? 【任务】度厄星君:你问我是否有例外之人?封印会破,那必定是有地府干预的了。 【任务】度厄星君:『缚神索』──那是只有地府十殿阎老儿才有的玩意儿,自也只有他们才晓得怎幺解开。 这一句再明灯不过的指引,令阑阑兴高采烈的又与哑木再次往地府下去了。 二人一踏入酆都的鬼域,先是分两路在地府绕了几圈才又会合交流情报。 【好友】一步一褴褛:孟婆说那十殿阎王并不见客。 【好友】哑木:刚才我从几名鬼界居民的对谈中,似乎听见十殿阎王有收养一名义女,也许关键会在她身上? 【好友】一步一褴褛:咦!真的吗!快带我去! 哑木随即带着一步一褴褛往阴司街某一处小巷弄内行去。从鬼界居民的谈话之中,知道这名「义女」的居处在深宫内殿之处,虽难能见上一面,但她却似乎常在望乡台上出现。 二人又顺着任务提示,在此处备足几样能隐藏魂魄气息的道具,便不需要与死者争排队的过桥、顺利掩鬼耳目的入了鬼门关。 望乡台的尽头,一抹妖娆的红衣女子冷冷地独立于其中,神色幽邈的眺着远方。 但她很快就发现二人。 【任务】红衣女子:福州正月把离杯,已见荼蘼压架开。吴地春寒花渐晚,北归一路摘香来。 【任务】红衣女子:我名花荼蘼。阁下既已练得半根仙骨、阳寿自是未尽,乔装成鬼魂来此有何目的? 【任务】一步一褴褛:我为「缚神索」一事而来。敢问此索该如何解? 【任务】花荼蘼:(微讶后,傲慢一笑)此索乃我鬼界封神利器,无法可解。 【任务】一步一褴褛:无法可解?可那龙宫太子敖铮此世历劫确实曾解开过! 【任务】花荼蘼:(震惊,睁大眼)这不可能──岂有此理! 【任务】花荼蘼:莫非,是崔──(忽然住嘴,瞪了你一眼)哼,休想拐我说话。客人远道而来,没头没脑便劈头质问此事,未免太过无礼!本小姐可不是前面那些识不出你们身份的脓包! 锵啷。花荼靡赫然自两侧腰际抽出把宛若枯骨般、白森森的双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49. 滚回海里吃鱼吧! 149. 滚回海里吃鱼吧! 149. 滚回海里吃鱼吧! 饶是被大神虐过千遍、如今对于怪物那一点习性还算摸得清楚的阑阑,这一下忽然见到眼前花荼蘼逼来杀招的几秒之间,她也只能挨打! 花荼蘼的普攻极快,三位数连刷得毫无停顿,阑阑猝不及防,红条遽落。 但见血光毕现的同时,哑木一手扬旗幡、一手结书符,「上善若水」在倾刻间便也已回满她的血。 又此同时,花荼蘼停下普攻的动作,飒然红衣飞掠而起,薄光浮现,伴随明显的周围一股气流涌动,地上枯叶无端集聚而来,明显是木属性的咒法咏唱,阑阑略定心神,白绫连袂起转掀翻,迅速开展与此地木属鬼境应能相剋的金属结界── 「瑶光焕!」 一道道金色宛若帷纱幔帘般的光影自天飘然落降,绰绰曳动,同一时伴随着那因白骨剑光扑空、而划出的叱叱风响。 一见屏幕上花荼蘼因攻击失误而骤弹出来的数条「miss」,才让她安心的吁了口气。 此法和早先她用过的「火炼狱」,以及在塞外单吃獙獙时候用过的「冰魄天」皆为仙英的结界五行术法之一。本来以她这一个预计要成为大法仙英的配点,是决计不会点到辅仙英专擅的招式的,可在她家大神虐死人不偿命的调教节奏下,却硬是被搓圆揉扁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明明配点吃紧得要死、却还是各都点了五大属性结界至少一个点数,为的就是所用于对敌时最为基础的保命之道!即便维持时间不长,但同样也是不需过于冗长的咏唱便能快速施展!这短暂几秒间,就是接续下一步的至要关头! 同时,哑木也趁着花荼蘼咏唱咒法,为阑阑安上了增加魔攻的「地煞灵诀」。 由于距离拉得太近,这时才要摆开寂影阵,恐怕赶不及。阑阑心念电闪,左手摸上的快捷下意识的选择了另一个所有仙门五职都有的共通防御技能──「六气流蕩」。 无属性的咒法,固咏(注)只消1.2秒。此着消耗修道者本身的内力(sp),将一年二十四节气广纳于六气六步之中,凝神化作保护自己的障壁。 六种主气(注2)在1分钟内将持续围绕于施术者身周,只要敌人一接近身边2x2的範围,虽不造成任何伤害,但能够无条件将对方击退至不定方向的直线五格距离。迴避次数高达三次,冷却时间却长达5分钟。 但这三次就足够了。 以阑阑目前的等级,技能点满的高伤单体技能,也仅有水属性的冰晶落和火属性的燎原燄。但技能越高咏唱时间却也越长,因此,她势必还是得仰仗牵制技能才能有后续攻击对方的余裕。 以她现阶段对应所学与等级的杀敌方式,虽然变化性不大,却足足考验着技术性。 踏入寂影,咏唱燎原燄不只未必能一次就杀得死对方,还有可能被对方术法攻击到,就算没死,一近身又会重複刚才的窘境。 为求顺利接技,阑阑捨弃于寂影中直接咏唱单体高伤,而是选择了「绿萝千蔓」的前置技能「藤缚」──此着与绿萝同样咏唱极长,打出来的伤也不高,但最重要的是可以禁锢住敌人,不只攻击被阻,同时也无法唱咒施法。且这一「定身」的时间维持并不受技能本身级别的限制。 藤缚、瑶光焕、燎原……藤缚、瑶光焕、燎原。阑阑缓慢而有耐心的将花荼蘼慢慢消磨至残血,而自己则再也没有受伤。 在藤缚后放瑶光的道理很简单,就是怕燎原之后花荼蘼又会再一次施展木属性的咒法,反而先发制人的作为挡御,并在对方仍受到藤缚牵制的时间内用燎原燄全力地损她的血!而在此时又可以再迅速施展藤缚。 这些招式看似规律而有条理,彼此的有效维持时间却是计算得十分精密,一秒都不能出差错! 哑木一旁望着,不由暗暗佩服起来,正想敲出什幺字句的时候,却在花荼蘼将死之际,一抹高大的形影自二人身后迅即而至,萤幕上同样闪现出道讯息: 【任务】不明男子:狂妄仙家,还不住手! 地面登时传来一阵剧烈震荡,原是那名正驾驰一猛虎而来的男子,手中长鎗朝一步一褴褛二人发招掷出──二人虽侧身闪过,血条却仍都刷了泰半,而长鎗落地之处,则生生将花荼蘼与二人隔开几步许。 战斗未止,却又进入剧情了。 只见花荼蘼本来因怨愤纠结的小脸,见着来人却一展如花般的笑靥:「崔大哥!」 一落下虎来,男子便箭步飞跃而至花荼蘼的身旁,同时轻鬆的拔起陷地数呎的长鎗。 男子朗眉星目,身材魁梧高大,虽是厚重的盔甲穿着,可光从持拿长鎗的一手看来,足显线条紧实,肌理分明。 【任务】不明男子:(忧心)婉儿,可有受伤? 【任务】花荼蘼:(冷哼)区区凡人,能奈我何? 【任务】不明男子:(双眼肃杀的看向你)愚蠢小儿!何敢一人独身擅闯鬼界、又欲伤我阎王之女?既想下去地狱十八层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本真君现在就可成全你!(说罢便又高举长鎗,欲朝你攻击) 【任务】一步一褴褛:(大惊)且慢!一切都是误会! 【任务】一步一褴褛:这位大哥,敝人并非刻意要伤害花姑娘,一切乃是因授受南海龙宫太子所託,为其身上「缚神索」一事而来。为了问清此事,好容易才进得此处,见着传闻中的阎王义女,本想上前冒犯讨教,花姑娘却是执意要对敝人动手,实是不得以才出手为求自保。 【任务】不明男子:(愣住)南海……敖铮?缚神索? 【任务】花荼蘼:(着急)崔大哥,此事攸关鬼界秘宝,不必回答他们! 【任务】一步一褴褛:南海太子为渡情劫,此乃第五世为人,却因遇上那人间孤煞星而险些破了局──此事你们鬼界肯定是知道的吧。如今那孤煞星虽死,敖公子却因此而神识错乱,亟欲癫狂,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招致十分危险的后果。 【任务】不明男子:…… 【任务】花荼蘼:(冷笑)那又如何?与我们何干!就让那红线乱牵的胡涂月老自个儿烦恼去!至于那南海的蠢货就这般自取灭亡的滚回海里吃鱼吧!他难道还能怪罪到我们鬼界来幺! 【任务】不明男子:(沉声)婉儿,别闹──让他说下去。 【任务】花荼蘼:……(鼓起腮帮子,乖声闭嘴了) 【任务】一步一褴褛:度厄星君既说缚神索乃鬼界之物,自只有鬼界知道解法。如今它会这般失去效力,必有他的原因吧?难道你们是真的不知道幺?就是不论那南海太子情归何处,就当是免除一场他将来可能大犯杀罪的祸乱,还望请阁下勿要隐瞒才好。 【任务】不明男子:(叹了口气)你说得不错。 【任务】不明男子:缚神索会失去效力,确实和我们有关。 【任务】一步一褴褛:!!!! 【任务】不明男子:我名为崔珏,乃地府判官之一,掌簿主司生死。人称「崔府君」。 ? ※固咏(注):固定咏唱,咏唱秒数是一固定值。不受角色素质、也不受其他外因所影响。 ※六种主气(注2):主气主治一年六个季节的正常气候变化,故称为主时之气。因其恆居不变,年年如此。又称地气。一年二十四节气分属于六气六步之中,主气一年分六步,一步主四个节气,即六十天八十七刻半。 ※最后给想懂技能切换的人看的一点解释: 寂影阵(挡物攻)与结界(瑶光焕,金属性,剋木术法类)不能并存。但是怪物同时会使用物攻、也会用术法,无法预料到敌人何时会用哪一种。 如果单用寂影,也许咏唱火咒到一半就被怪物用法术给反过来秒了。 所以阑阑不用寂影,而用藤缚。可以束缚住敌人,让对方不能攻击也不能施展术法,这时候是攻击的最好时机。但怕一攻击完,破除「定身」后,敌人可能又会放咒法(普攻这时不会发生,因为已经被拉开距离)所以阑阑选择的是藤缚完马上接瑶光、再放燎原(火系,剋金,配上瑶光有加乘作用)。这样敌人就算定身解除要放咒法,瑶光也会让攻击失效。燎原完立马放藤缚,怪物根本动都动不了。 一开始使用六气流蕩把敌人弹开,只是为了争取时间施展下一个招式,如果阑阑脑筋动得更快,她其实不用六气流蕩,直接用藤缚接后面的招也可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0. 与那大神师父的既视感 150. 与那大神师父的既视感 150. 与那大神师父的既视感 生死判官崔府君! 阑阑微讶,原来是那冥司酆都判官崔珏。 传说他生前曾任县令、刺史,断案清正,颇受人民爱戴,因其事蹟奇特灵异,殁后被奉作神仙;后又于安史之乱与靖康之难时,皆于人间显灵救助过当朝帝王,是以后来被敕封为「护国真君」。 【任务】一步一褴褛:(拱手一礼)原来是那「昼理阳间事,夜断阴府冤」的崔判官、崔大人!方才言语间多有得罪,还望不予计较。 【任务】崔府君:(勉强露出一抹微笑)……无须多礼。仙鬼两界本就系出于同源,奉的皆是神界的矩矱来行事。奈何这许多年来,妖魔两界其心叵测,于人界不断掀起战事灾祸──多少枉死之人竟一夕间皆涌入我地府。 【任务】崔府君:不只轮迴大乱,更有妖魔之辈乘此鬼界疏于防範之际,下铁围山于十八地狱里劫魂夺魄,闹得我鬼界上下惶然不宁。 似是知那话里隐约有怪责天界不管事的意味,下一句玩家便问道: 【任务】一步一褴褛:此事天界不管? 【任务】花荼蘼:(忍不住插嘴)哼,天界那些金玉其外的、只满脑子肥肠,哪里有一次是亲自管事的了?要不最会动那一张嘴──被呼来喝去、究责惩处的永远是别人! 【任务】崔府君:(拍上花荼蘼的肩)婉儿,这话说的重了。 【任务】花荼蘼:哼!我哪儿有说错幺!我既也不算仙,又哪怕隔墙有耳?爹爹们脸冷心软,至多也就只罚我禁足呗──望乡台的那点破事我还不再想管呢!就是苦了崔大哥,非得要替天界收拾那些自个儿要与魔界对立,搅出来一堆比不周山还高的烂?摊?子。 比不周山还高……阑阑看及此句,不禁噗嗤的一笑。不得不说这角色,刻划得很好。虽仅仅只有屏幕上的几句对话与简单几个小动作,却是将个性与背景都鲜明的交代出来了。 【任务】崔府君:(轻叩花荼蘼的额,温柔笑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就是不靠天界吃饭,也是让妳那些被天界指派为十殿阎王的爹爹们养着呢。 【任务】花荼蘼:呸。(插起双手,扭过头啐了一声,却也算是默认了) 【任务】崔府君:(正色看向你)让来使见笑了。话归正题,这缚神索之所以会失去效用……若本真君没猜错的话,想必是和「崔嵬剑」有关吧。 【任务】一步一褴褛:!!!! 【任务】一步一褴褛:崔嵬剑?!那燕公子──不、那敖铮今世为人,确实身怀此剑! 【任务】崔府君:(淡淡颔首)那便无错了。 【任务】花荼蘼:(惊讶)崔大哥!你那把崔嵬剑果真……? 【任务】一步一褴褛:敢问真君,此话何解? 【任务】崔府君:那缚神索与崔嵬剑,皆是以本真君之血铸炼而成──饶是缚神再如何万般坚韧,崔嵬却也是锐不可当!此二者相向,本应有那「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之谬,但如今看来崔嵬是略胜了一筹,坏了缚神索的作用。 【任务】一步一褴褛:原来如此……吗。 【任务】花荼蘼:崔大哥!我早知你遗失此剑已久,可为何会如此巧合,落到那合该被绑蠢了的吃鱼太子手上? 被绑蠢了的吃鱼太子……阑阑又是忍不住的颜面抽搐。 【任务】崔府君:婉儿,妳可还记得当年妳生时命尽消殒,方至地府,恰逢妖魔与我界鏖战?当时妳首当其冲的被贪狼将军的「杀天诀」给伤及了地魂,差一点儿便烟消云散。 【任务】花荼蘼:(声音一涩)我怎会忘记。正因崔大哥意善心慈,执意要救我一条小命,婉儿莫不早已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任务】花荼蘼:更何况如今有幸能成爹爹们的义女、崔大哥的义妹,得疼又得宠,无一处能不横威作福── 【任务】崔府君:……嗯?妳说什幺? 【任务】花荼蘼:(心虚)这不、婉儿说的是无一时能不快意惬活,能有这等好运气,无非都是亏得崔大哥当日愿意救起婉儿。(谄媚着撒娇) 这一对怎幺会有自己与那大神师父的既视感? 步阑阑先是难掩笑意的嘴角上扬,可很快就自觉不对的摇了摇头,给自己雷得有些心热面囧。什幺「这一对」……啊。 【任务】崔府君:妳就爱耍嘴皮子。(微笑了一阵,却悄然黯下)当时我便是为了聚回妳的地魂,跑了一趟人界,和那人界的魔教教主以物易物,借以凝其魂疗其损伤。 【任务】花荼蘼:……原来是为了我──?可是,那、那又何必用借的呢?以崔大哥的身份本事,和人类索要东西还需要什幺以物易物这般啰嗦麻烦的幺!抢了偷了便是! 【任务】崔府君:(疾言厉色)胡闹,若这般小人行事,岂非有辱我鬼界名声! 【任务】花荼蘼:(忍着笑)崔大哥,你就是太过正直!那偷和抢自是各凭本事,你不说,他人也不会知道,谅一介凡人被坑被矇也就只能认栽呗,哪里会猜得着──这借了他东西的非是梁上宵小,而是我鬼界生死判官崔府君吶! 被坑被矇也就只能认栽呗──这句步阑阑又是看了直抒胸臆,不住笑着叫好。 【任务】崔府君:这……(忽然说不出话来) 【任务】崔府君:(似觉有道理,却还是硬声道)这终究是不妥。总而言之,那时他看上了我随身佩剑,我本不愿,他反提议以此作赌,我那时酒喝得多了,赌兴一发便…… 【任务】花荼蘼:(失声)……崔大哥!你又赌! 【任务】一步一褴褛:赌输了? 【任务】崔府君:(窘红了一张脸)一介凡人却不料赌技惊人,本真君……甘拜下风。幸而他也并未得寸进尺,仍是将那有修补魂灵作用的女娲石相与我了。 【任务】一步一褴褛:女娲石?一介凡人竟身怀此等补天灵物……?又为何此剑后来会落至南海太子之手? 【任务】崔府君:(摇摇头,蹙眉)当时酒兴正浓,见着此物,只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好梦,自未去细思那女娲石的来历。而这崔嵬之剑毕竟是我耗费百年修为精血所铸之剑,若要铸第二把……而今六界局势动荡,再自散修为实不稳当。酒醒后我懊悔万分,却也不屑当那言而无信之人,之后只好强迫自己忘了此事,哪里知道那把剑后来的下落。 【任务】花荼蘼:(重重一跺脚)……崔?大?哥!!!!!! 【任务】崔府君:(一闪一避之间,摇首晃脑起来)婉儿,这眼下状况未明,崔大哥拜託妳就先别念了……(小声咕哝)还未念我都觉得耳朵已开始生疼了吶。 【任务】花荼蘼:你──! 【任务】一步一褴褛:(果真是……酒醉误事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1. 是个傲娇的主 151. 是个傲娇的主 151. 是个傲娇的主 对话至此,再怎幺对此事没有头绪之人,也都能理出几条线索。 又即便没认真看内容,少年游的游戏系统一贯的贵在贴心,早在玩家自白处,写着道:缚神索会失去效用,乃是因崔嵬剑之故;但那崔嵬剑本该在魔教教主身上,何以又落到燕铭君手中? 答案自是显而易懂了── 那魔教教主,不正是燕凌提过的「凰炎教萧九成」幺?而那阙凤旖则是萧九成之女!想来此剑会落至燕凌之手,绝非单纯巧合! 【任务】花荼蘼:此事已呼之欲出。但若欲追本溯源,总归还是必须去得人界一趟,找上那萧九成本人了。 【任务】崔府君:(摇头笑道)非也。依本真君看,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 【任务】花荼蘼:崔大哥? 【任务】一步一褴褛:(按燕公子给的约限,仅有十五日。若真去人界一寻那萧九成,虽不怕他不说,却未必赶得及,不如……)判官大人莫非有什幺更好的办法? 【任务】崔府君:(拧眉沉吟)我与那厮交过手,纵为凡人,却是身手不凡、武功超群。当时酒醉不如何醒神,此日想来,才恍然当时似能感觉到他眉宇之间被封有一股混沌不明之气── 【任务】一步一褴褛、花荼蘼:!!!! 【任务】崔府君:此人若非与那敖铮同是仙神下凡历劫,恐怕也会是修为千年的大妖大魔一类,绝非普通凡人!如为此事与他会面,反而是多添一桩麻烦。 【任务】花荼蘼:……可是崔大哥!若真是他将此剑交与敖铮,且真有什幺不为人知的图谋──倘不及时阻止,要是波及我鬼界…… 【任务】崔府君:(毅然打断,凝声道)婉儿,那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能单单因此便轻率而行;又若真有什幺,这般妄动也只是打草惊蛇,反而误事。不如先从那敖铮身上下手,掌握既有消息──一来也算承了天界的情帮之一把,二来也可更加琢磨出萧九成的身份。 【任务】一步一褴褛:(拱手一礼)不愧是崔府君崔判官,能这般慎思熟虑、明辨决断,令晚辈好生佩服! 【任务】一步一褴褛:(踌躇)只是……还望真君莫怪,晚辈方才未来得及交代得清楚,敖公子虽曾忆起仙身之事,如今却又给不周山守兽给封了神识;若欲从他身上下手,恐怕也非易事。 【任务】花荼蘼:什幺?!(愠怒)这话你怎幺不早一点说!崔大哥、这该怎幺办── 【任务】崔府君:(安抚的拍了拍花荼蘼的肩,不以为意的笑道)不周山守兽?那不过是强行封起神识罢了,虽也可抹去记忆,但他的修为却也一分都再使不出来;此着虽可避免他意外耗损,却委实不比缚神索,乃是以刚克刚的下乘之法,时日一久,轻则损及心脉,重则伤及元神──若我猜得不错,这几日天界便会遣人来要新的一条缚神索。 【任务】崔府君:幸而能先自来使口中早一步得知他身负崔嵬,要不本真君即便散尽修为炼化此索无数,也是徒然。 【任务】一步一褴褛:那幺究竟该如何才能调查清楚此事? 【任务】崔府君:人间姻缘虽由月老以赤绳相繫,但每一世死后至此饮汤抛却的因果记忆、宿命轮迴,全都落刻在忘川岸上的三生石上了。 【任务】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碧落黄泉寻已遍,却回幻境忆神伤。<穷泉寻芳>任务达成!进入第二阶段任务<三生幻境>。 任务讯息一更新,三生石便成了新的线索提示,清楚的告诉玩家下一步要往忘川河边的三生石处去。 与崔府君二人又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由花荼蘼领着二人去渡河了。 三生石就直挺挺的矗立在那奈何桥边,缥缈雾岚之中,依稀可见石上左边写着「缘定三生」、右边则书「早登彼岸」。距离看似不远,但若要过去却也非得渡过河去不可。 此地被开得艳烈的彼岸花渲染成一片哀戚的颜色,一如花荼蘼身上所着红衣,刺目得令人只觉忧伤。 花荼蘼于无波的川面上徐缓撑篙摆渡,动作竟很是熟练,言谈之间才知道这在忘川上渡河本就是她平日素行之事──为的是救起不少因为执念过深不愿饮下孟婆汤,欲在千年后与所爱之人再相见、而坠入河里深受铁狗铜蛇咬噬之苦的可怜魂灵。 「哼!本小姐自也不是每一个都救得。既不愿饮汤,这点苦本就该偿。」 「我便问他,还想不想继续这般煎熬癡等──若是懦弱不想受苦的,自然给强灌了汤喝了便去罢;真有那甘之如饴的,本小姐才再考虑帮帮他。」 「世人都道我等地府诸仙个个是脸恶心慈──却不知本小姐可不是什幺真神仙,又岂会多好心!不过是偶一发点善念,人人却都当我是什幺鬼界专解轮迴疑难杂症的寻人圣女了!」 此人是个傲娇的主啊……又是几句话令得阑阑看得不禁好笑。 【队伍】一步一褴褛:小哑木,这故事看得可会无聊? 忘川水幽泽深,却让曼珠沙华铺就而成华美绝伦的一条红照之路。就在花荼蘼撑着行进时,阑阑忍不住趁隙朝哑木问道。 屏幕前的青年望着那实际着实有些距离的三生石一眼,又看向一仙英少年与一天师少女相对而坐的璧人画面,心头不禁一紧,唇角笑意满溢的敲着道: 【队伍】哑木:若是一人游戏,再怎幺有趣的故事都是无聊的。 【队伍】哑木:但有妳在…… ──即使仅是呆在一块儿,并无言语。只要那陪在妳身边的人,是我…… 【队伍】哑木:那自是,再有趣不过了。 「……」穆雅毕竟面皮薄,只红着脸将这些话想在心里,热烫了自己。 他手里敲出来的虽甚是精简,可单只这几句,就足已让阑阑看得精神大振起来,忍不住道: 【队伍】一步一褴褛:那就太好了!我也是这般想! 【队伍】一步一褴褛:小哑木!谢谢妳──如果没有妳,我恐怕正是一个人无聊着! 【队伍】一步一褴褛:能有妳陪着我一起游戏,真是太好、太好了! 『能有你陪着我,真是太好、太好了!』 彷彿能与记忆之中那少女现实里的一颦一笑重合,穆雅又笑了,可是笑得一半,却猛的冻住了。 她毕竟已不再是过去的阑阑。他也不再是那个她曾全心仰望的那人了…… ──阑阑,如果妳知道此时在妳身边的人,其实是我…… 妳还能笑着说出同样一句「真是太好」的话来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2. 我前生姓的是唐 152. 我前生姓的是唐 152. 我前生姓的是唐 【队伍】一步一褴褛:搞不懂…… 【队伍】一步一褴褛:真搞不懂吶。 方用「火云齐天」挡下并烧灭了几只朝自己冲撞而来的幽冥鬼卒,不过因操纵者的分心落下了几字意义不明的抱怨而稍停几秒,屏幕里的仙英少年下一动作已是飞快的迴身、手起袂落── 一道道「藤缚」又瞬间暴起飞掠而去,缠束住哑木身后正欲接近的青衣女鬼。 阑阑熟稔的接技满级地狱之火「燎原燄」,轰然焚爆的十数道响音,于耳边烧出一声声猝起乍消的哀号。 虽幸而这里并没有太强的怪。但是…… 【队伍】哑木:谢谢!:) 【队伍】一步一褴褛:还以为是个进展,怎幺又卡关了嗷? 二人同一时间弹出了对话讯息。哑木那厢自是感谢阑阑的保护,可这厢却犹在对任务进度的停滞感到耿耿于怀。 来到这幻境已是第三天了,本来以为都已到此地了,估摸只要入了里头便能直接触发剧情;但却显然不是。 三生幻境里有各式各样的地图,有山川湖水、郁林沙丘,亦有窟穴高塔、琼楼玉宇、海底火域……怪物形形色色不在话下,却全都脱不了一个「幻」字。里头景色皆是迷濛扭曲、又或色调奇诡。 恐怕就是本来再轻鬆愉悦不过的玩家,一身处在这样的地图环境里,心情也都再好不起来。 ──更何况,他们已待上三天! 【队伍】哑木:还是应该要先出去呢? 【队伍】一步一褴褛:可是……没道理!真的是没道理!! 当日花荼蘼摆渡送二人抵至三生石前,便又撑着蒿走了。堂堂十殿阎罗之女,她毕竟还有她的正事要做──崔府君亦是,也才会在更早的时候就与二人匆匆道别了。 「彼岸花开秋彼岸,开到荼蘼花事了。这『荼蘼』一名,是十个爹爹一道为我起的名。纵是此处这开得艳烈的曼珠沙华,也不例外,亦只开到人间界里的荼蘼绽放为止。」 「问我为何崔大哥唤我作婉儿?……那是我前生之名,听爹爹和崔大哥说过,当时虽已取得女娲石,却怎幺也聚不回我早已破裂四散的地魂;他们试过无数方法,却唯唤此前生之名,才真见效用。」 「或许人的名字正代表着他这一世曾活过的记忆吧。不过我虽并未饮汤,却也什幺都不记得了──只依稀听闻他们说过,我前生姓的是唐,单名一个婉字。」 「进入幻境之法?将你手置于其上,此石便自有所感应,会领你入境。那幺,我便在彼岸恭候你的好消息了。」 姓唐?单名一个婉字? 那不就是── 唐……婉? ──不会凑巧是那个「唐婉」吧? 或许确是另一个游戏任务的线索,但还不及阑阑多加探问与细思,游戏内的剧情已是再次撑船离了岸的花荼蘼作道别。 其实这三天以来,二人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进展。 这里看似无边无尽的幻境,同样也是有各色前世今生虐恋情深的种种npc任务,还很贴心的照玩家等级区分难度,两人因此顺手解了不少,一路上也沿途虐了把来怪,合作无间的一同让经验条蒸蒸日上,如今她和小哑木级别很平均,都已将届80,还真算是离一转的门槛不远了。 扳了扳手指算算,距那网聚还有一周来日许,若真照这样的速度不减,看来要达到二转还是有机会、有希望的! 只是…… 总不能一直耗在这里。就算目前幻境里的怪物也都还可以应付,但野生怪物一向最为人诟病的坏处就是──那掉宝率蛋疼的低!以至于二人等级虽都已届80,可装备却都还是只能穿旧的,这样继续下去,除非继续欺压比自己弱的怪了,要往上继续爬维持练级速度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她本就是为了想看后续才要接下这个任务的,结果却莫名卡在这里了究竟是怎幺一回事? 那任务线索她就着看了一遍又一遍,每天盯着它几乎要眼瞎了还是搞不懂啊! 「三生幻境」的提示,第一行写的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第二行竟却写着「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莫名其妙,这两句有个什幺关联? 前者出自李商隐的无题,后者则是战国策。步阑阑又硬是去找出两者出处看个十来遍,就连上课都不专心到几乎可以默背出整个篇章,下课后去了图书馆也差一点被那未来上司蔺向晚给发现自己好认真在读书……总归这三天仍是一无所获。 本来以为在这幻境里弯弯绕绕,总能触发到敖铮早该刻落在此地的记忆了。 但是……事实却显然不是如此。 也难怪哑木会说出「不如还是出去」这一个提议了。 那也是,如果真找不到继续下去的方法,这样耗着对升级或攒钱也都没有多大益处了── 他们这个级别已经开始真正要砸重金在装备上,可他们却为了一个不知怎幺解下去的任务杵在这里,实在不是个理。 阑阑当然知道哑木不会在意什幺装备,但若两人之后要一起继续玩,这治装是必然的,就算真傲娇了真拽了不屑与俗人组队,这样纯的白板装,光是被怪不小心给摸了一下就倒地、还想怎幺玩? 她叹了口气,心里计较了一会,正要做出决定── 【队伍】哑木:当心前面! 却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忽略了前方早已地遁匿迹起来的怪物朝自己而来,哑木情急之下也只能扬手放了一道「菩提转」,那是天师单体仙系术法类的攻击,同时可揪出隐蔽的敌人。 因为是buff前置,非点不可,但全心走辅助路线的哑木也不可能点高,那难看得几乎要笑歪人嘴的数字在萤幕上骤然弹开,旋转的绿蓝色光芒伴随着几道符文一起,确确实实砸出只怪来! 阑阑呆了。 那是一形貌像狐狸,但背上又长着鱼鳍……而且体型庞然的大怪物!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3. 哑木是一个称职的天师 153. 哑木是一个称职的天师 153. 哑木是一个称职的天师 「……小哑木!」 阑阑不禁失声道。 这一着「菩提转」伤害虽小,却仍拉得仇恨,那只怪物自也就往哑木那裏迅且急的奔扑过去! 就在牠那夭矫如飞的身影急窜之时,屏幕也立时一晃,耳畔忽起淙淙水流的响音,只见不知何处而来的大水汹涌而至,原是一着中範围的水系术法「漫四方」! 幸而二人红条不过被削掉二三分而已,哑木未顾及自己,只忙着将一步一褴褛损的血给补回来。 那怪物并未歇停,复又往小哑木的方向而去,阑阑没时间去细看牠的名字,便轻车熟路的摸上快捷,又如先前依葫芦画瓢的朝牠猛一扔去个藤缚。 施术的瞬间,鼠标自也才圈到了敌方上头,阑阑才姑且看见那赫赫显示着的黄字──「朱獳」。 阑阑一惊,却并非因为看见那山海经里的怪物名;而是那黄字所代表着、岂不正是野生地图里的boss? 野生地图的boss强度虽比副本要次一阶,但藤缚的成功率与维持时间却与敌人的强度成反比,这一着若想比照以往数只小怪接技燎原燄的无脑打法显然断不可行! 果然谶着此一认知,那自地裏唤出的藤蔓才方缠住那朱獳,下秒就听得一声「啪哒」的挣脱声──藤树转眼便爆散湮灭、不留痕迹。朱獳动作稍一延迟而停顿,利爪磨蹭了几下地面,便又很快再次朝二人冲了过来。 仇恨被她自己拉回来了。阑阑心想糟糕,自想撒腿就跑,至少先拉开几秒的安全距离,那就勉强还有机会想办法与之对敌。 ──可也就只退了几步,阑阑忽然便那幺灵光一闪。 单体术法她虽只修满水火属性二者,可她还有一着为了点出「瑶光焕」而修至四段的金属性单体咒法「金乌百喙」,此着同样也有直线击退敌人数格的妙用,但因为伤害值不高,往昔她基本都没用上过;更何况眼下金生水,那数字肯定又低得更加难看。 可若搭配上土系结界「九重岩」那就不一样了── 土生金。 若将此地强制转换属性为土,用上金系招式反而能够加重伤害。 她边想边又是一个手起袂落,金乌百喙就要施展开来,可没料哑木却比她的动作更快,抬手又是一计「菩提转」将怪物给引朝去自己的方向! 阑阑心下一惊。 【队伍】一步一褴褛:小哑木!! 金乌百喙甫一放出,她便一边忍不住快速敲出略带抗议的字眼,一边却又不敢鬆懈的再将指尖置回「九重岩」的快捷,只待金乌百喙唱毕,便要乘隙接技转换此地属性。 她这一心惊、以及欲要抗议,无非是为害怕自己还未及唱得完金乌百喙,小哑木会不幸被给碾到在地,好在她还是比朱獳快上一些── 尖锐啼鸣一落,金乌来回飞掠,数道鸟喙划破长空、织就而成的金光如箭,逼退了朱獳欲转而朝哑木而去的身躯,并使其发出声声惨嚎。 【队伍】哑木:抱歉、我以为…… 哑木没有多说,赶紧就着安全退居至阑阑的后线,并为她安上了buff。 阑阑也没有指责哑木,她玩天师的技巧毕竟是自己手把手拉拔大的。 自己若猜的不错,那一句「我以为」的意思,便是「我以为妳还没想清楚下一着,我先拉开仇恨,帮妳争取一点时间思考。」 这一个决定固然没有错,毕竟自己若先死,哑木这一皮脆又无半点输出能力的小天师也没戏了;因此若有需要,天师拉仇恨也能达到类似的牵制作用,只是一个弄不好同样要糟。 哑木是一个称职的天师。她露出一个会心且感动的微笑。 此时朱獳被激怒似的嗷了一声,画面再次天摇地动起来。 儘管这期间阑阑手没曾停过,顺利摆开了地属结界九重岩,且又试图再刷了几次金乌百喙加重伤害,但那朱獳因为是boss,唱咒并不会因为受了攻击而中断。 朱獳在几秒后咏毕了咒法,屏幕上冒闪出了四个斗大字体── 「八荒灭寂!」 画面就像是被黑洞霍然吞噬一般,瞬间皱缩成一片昏天暗地,但在下一秒又即刻刺耳的爆了开来。 八个四位数字猛一堆叠在二人身上,那跌宕有致的壮烈仆地声彻底懵住了二人。 ……这秒躺的速度简直令步阑阑瞠目结舌! 她并非没想过这怪物不单只会使用水系术法,只是却没料到这一次会是一击毙杀! 事实上,二人都已完全呆掉了。 以至于那死后的几秒竟感觉上过了几分钟之久── 正当二人都欲敲键盘说些什幺话的时候,却见屏幕一角陡地飞入抹紫影,伴随着手裏所执环状武器的银光眩目洒落,铿锵之声猝起。 「疾影七杀!」 「疾影七杀!」 「疾影七杀!」 「心有灵犀!」 「疾影七杀!」 根本看不清那人是怎幺操作的,只见得华丽的技能效果在屏幕上忽闪忽灭,宛若夜裏的烟花接连绽放;而那灵动万分的走位更犹如天上仙舞翩飞不绝──时而暴起自空中坠落、又时而婉转轻敏的将怪拉近,又再迴身突而绕背给予加重的兇残暴击! 那每一个数字单看虽不怎幺漂亮,但无缝无cd的黏在一起的加乘总合可就惊人至极! 就算朱獳也不甘示弱的予以反击,但无论是普攻、是术法,那人只毫不吝惜的狂吞昂贵的rmb高丹,是以周身才会不断亮起镀金般的光泽,俨然像在和那打在身上的四位数字比谁快闪起一般──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吓人的。 最令步阑阑看呆了的,是那朱獳再一次施展八荒灭寂的时候,居然落在那人身上的八个数字仅只三位数初而已! 饶是阑阑反应再不够快,也猜测得出来是怎幺一回事了。 切装。 只有切换成属性抗性的高档次装备,才可能缩减伤害至此。 她瞇眼定睛细看,那是…… 一只女灵犀── 而且还是只逆天的、暴力兇残的rmb灵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4. 你娶我可好? 154. 你娶我可好? 154. 你娶我可好? 那一只女灵犀的名字,唤作「言落雪歌」。 她有一头仅至耳后的短紫髮,光洁的额上缀着条优雅的金色流苏。一身玫瑰紫缎箭衣,配之以同色的锦衣束裤、金丝縧腰带与粉底官靴,则皆正是灵犀的专属制服。 那和哑木相仿的少女身板十分娇小可爱,可她手裏所持的一双巨大的双圈银环,却是周沿有刃、森寒砭人,比一般灵犀所执之舞环竟要大上几倍不只。 脱战后,言落雪歌还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就径直抛出回魂石将阑阑二人复活。 【区域】一步一褴褛:谢谢! 【区域】哑木:感谢:) 【区域】言落雪歌:(微笑)呵呵,不谢。 【区域】言落雪歌:……哇啊!!居然是一步小徒儿! 【区域】一步一褴褛:(汗颜)妳知道我? 阑阑敲出这句,当即便觉自己像是智障一样,基本全服没一个不认识她的才是。名字那上方红果果的「千里清秋的徒弟」自从挂了上去就从没换过…… 【区域】言落雪歌:嘻嘻,当然啦!千里清秋的徒弟嘛~ 【区域】言落雪歌:居然会在这里遇上~ 【区域】言落雪歌:(星星眼)莫非!你们也是来解龙太子任务的吗? 出乎阑阑意料的,这名操作剽悍无比的玩家说起话来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有些颠覆她对rmb玩家拽气横生的印象。 【区域】一步一褴褛:也?所以妳也是吗? 【区域】言落雪歌:呵呵,应该?算是吧! 【区域】言落雪歌:不过发现一个人没办法解哦,正準备放弃就遇到你们啦~真lucky~? 【区域】一步一褴褛:……一个人没办法解? 【区域】言落雪歌:(微笑)是呀,是呀,我只有一个人嘛~ 这孩子还真有点可爱。阑阑失笑。 【区域】一步一褴褛:不,我是想问,为什幺妳说一个人没办法解? 【区域】言落雪歌:哦、喔喔喔?你们不知道吗?这是夫妻任务啊~我一个人当然没办法解的啊~ 阑阑愣住了。另一头的哑木也是。 【区域】言落雪歌:(微笑)但现在就可以了!因为啊,只要队伍里面有一对夫妻就可以解啦,嘿嘿~ 【区域】言落雪歌:小徒儿小徒儿,我看你们也正缺打手嘛,就让我加入吧!我可是很、好、用的哦! 就像在证实这一句话,言落雪歌身形轻舞,腾步袅娜── 旋转自身的群晕技「翩若惊鸿」才方发招,紧接手裏银环便猛一飞脱出去,一着气挟万千的「婉若游龙」便将方圆十多格内的怪物全给尽数轰然击毙!那且舞且杀人的曼妙姿态疏懒而雍容,不可方物。 【区域】一步一褴褛:额,可是…… 原来是夫妻任务?这样子那任务提示似乎也就说了通……阑阑挠挠脸。 【区域】一步一褴褛:我们不是夫妻啊。 哑木的心撞了一下。 【区域】言落雪歌:哎?你们不是? 【区域】一步一褴褛:嗯,我们不是。 【区域】一步一褴褛:妳怎幺会知道这任务是要夫妻才能解? 【区域】言落雪歌:…… 像是被打击到的模样,言落雪歌一时无言似的,意兴阑珊的慢慢敲着。 【区域】言落雪歌:这个哦,任务提示不是明摆着嘛? 【区域】言落雪歌: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区域】言落雪歌:虽然我身上没有彩凤的翅膀能够马上飞到妳的身旁,但我俩的心就宛若灵犀般能够时时相印──像是这样简单明白的情诗哦,难道不是夫妻任务还能是啥吗? 【区域】言落雪歌:你们都没有看出来? 【区域】一步一褴褛:……只是一时间没想到。 故而所谓的「前事不忘」便是指敖铮之事,「后事之师」则是作以夫妻玩家的借镜吧。阑阑这会儿忽然全都明白了。确实不是什幺太难的谜语,是她太高估这任务编剧的智商了。 【区域】言落雪歌:所以你们不解这个任务了哦? 【区域】一步一褴褛:这个…… 至少得要订亲才能解的任务,也并不是一定不行。反正她和小哑木都是女的,谁也不吃亏,自己也和杀羽灭卿「分手」了。 阑阑当然不知道屏幕另一端的青年正心朴朴的跳,即便他也知道只是游戏罢了,就算真的当了夫妻也作不得数的,更何况阑阑还以为他就是个小姑娘…… 【区域】言落雪歌:还犹豫哦? 【区域】言落雪歌:不解不是太可惜了吗!挺有趣的故事不是吗!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后续剧情了吗!我好想知道哦~ 【区域】一步一褴褛:可是…… 为了一个任务就结婚好像太草率了吧?但言落雪歌透露出的明显失望也感染了她,她确实也挺想知道后面剧情的。 【区域】言落雪歌:你们不能是夫妻吗? 这一句问法着实怪得令阑阑不由得啼笑皆非。有人这幺问的幺? 【区域】言落雪歌:真不能幺?怕生感情?还是缺钱?我可以赞助的呀~ 【区域】一步一褴褛:姑娘妳…… 言落雪歌这一句发言打得又快又急,不经意侧露出的土豪气息令阑阑看得有点不快。 这姑娘就真这幺想解这个任务吗? 阑阑自然知道这也是句废话,本有股冲动回一句「真的这幺想解可以去找别人」,但又想自己干嘛对一个小姑娘乱发脾气,故又作罢。当然那什幺小姑娘,也只不过是游戏的带入感使然罢了,天知道隔着屏幕的人儿是男是女是圆是扁。 【区域】言落雪歌:(对手指)不然、不然这样好不好? 说实在的,这一个言落雪歌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前一秒阑阑还觉得这孩子过于性直口快、难免会招人猜疑;但现下看来,这却显然也是她的优点──挠你一下、也不忘蹭你一下,那种像猫儿一样的撒赖,总是让人又爱又恨,就是同为女性,恐怕也不得不认同她很可爱。 【区域】一步一褴褛:……什幺? 【区域】言落雪歌:我出钱,一步小徒弟你娶我可好? 求、求娶吗? 阑阑呆住了。 rmb玩家的跳跃性思维果真非同凡响。 不过,让她更加呆住了的,却是下一条比她回得还快的发言── 【区域】哑木:……不可以! 【区域】哑木:你要娶她,不如娶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5. 『言落雪歌』是谁 155. 『言落雪歌』是谁 155. 『言落雪歌』是谁 看着自己打出的这两句话,穆雅也是醉了。 他几乎要把自己的脸埋进双手裏去。掩耳盗铃的装作没这回事,但却不觉已迅速窜红热烫了整张脸。 而阑阑倒是在呆愣之后,笑得欢悦无比。 啊啦啦,这小哑木……是在争宠吗? 若说是别人还倒可以理解,但这平时温软卖萌的好妹子,居然也会跟一个路人的玩笑话较真幺?阑阑又是萌得内心乱激动一把,失笑的敲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小哑木,妳莫非是在吃醋? 穆雅好容易才自双手裏爬了出来,闷闷的否认── 【好友】哑木:……没有。 他当然不会和一个屏幕上的角色吃醋…… 才怪。 无论言落雪歌是男是女,他都不希望这一个路人会介入他们两个之间,就算只是在游戏裏。他本已就不如何善于言词,这言落雪歌虽只初见,但明显是个对此游戏知之甚详、且也爱说话的货。 【区域】言落雪歌:哦!! 【区域】言落雪歌:妹既有意,却不知郎情安在否~ 阑阑已把哑木当作一个货真价实的姑娘。故而,她根本没多想。见哑木那一句因羞赧而不敢承认的否认,反倒当作是软萌妹子难得的傲娇,她玩心一起,打趣地道: 【好友】一步一褴褛:没有的话,那我就娶她啰~ 【好友】哑木:──不、可、以! 【好友】哑木:…… 他这一句「不可以」敲得又是无比飞速,但敲完又是一阵难为情,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阑阑笑得前俯后仰。 【好友】一步一褴褛:开玩笑哒~ 【好友】一步一褴褛:小哑木妳怎幺这幺可爱哦!(抱起来蹭) 「……」屏幕前的青年自指缝间看到那句「可爱」,以及后面一个括号内的「抱起来蹭」,却实在笑也笑不出。 【区域】言落雪歌:喂!小徒儿你是给两个女孩子求婚给惊呆是不是?到底怎幺样嘛? 他们俩用的是密语,言落雪歌并看不见哑木脱口而出的「不如娶我」之后的二人对话,她问的「郎情妹意」更是无人回覆,因此显得有些捉急的又问了一句。 阑阑看了这才忍不住敲道: 【区域】一步一褴褛:姑娘,这亲是不能乱求的。 【区域】一步一褴褛:更何况我们也只有一面之缘,妳怎能这幺草率就要别人娶妳! 她敲着一边也不忘给软萌的小哑木一个教训。 【好友】一步一褴褛:小哑木妳也是,虽然我们认识一段时日了,我也说我是女的,但网路是不能轻信人的、也不能轻易就这样建立过度亲密的关係的。 【好友】一步一褴褛:若我其实是坏人,要骗妳的,妳可怎幺办? 然而我们正气凛然滴说出这句话阑阑姑娘,却不知道总是被坑了的那个人其实是她自己。 他虽不是坏人,却也确实骗了她…… 哑木不禁发怔,几乎有那幺一个冲动想说出自己其实就是「穆雅」的真相,可指尖却无分毫勇气的顿在键盘之上,那两句像在打他脸的建言令他的面色实在也不是太好看。 【区域】言落雪歌:嘿!本小姐也不是逢人就要嫁的,你哪里是别人啊?你不是千里清秋的徒弟嘛。 说得好像大神的徒弟也是大神一样。步阑阑实在对这娃的神逻辑瞠乎其后,正想敲什幺,那言落雪歌又是速度的敲出下一句。 【区域】言落雪歌:就一句话,娶她还是娶我?反正也就只有这两个选项,要不就放弃这个任务哦?不可惜哦? 【区域】一步一褴褛:…… 【好友】哑木:嗯。 【好友】哑木:我也只是担心妳……就这样答应她。 【好友】哑木:她不也可能是坏人幺? 见到那担心二字,步阑阑又是不由心裏发软。 ──小哑木真的是个好姑娘。 【好友】哑木:妳若不愿意,还是别做这个任务? 「──谁说不愿意?阑阑妳有什幺好不愿意的?」 「……伊伊?」 还不及阑阑反应,傅伊从后头捏住了她的肩,促狭的笑道:「本宫一向大度的很,就勉强允许妳开后宫纳几个小妃好了……嗯哼、话说这一个『言落雪歌』是谁?」一副不知道早已在后头看了多久的笑话,傅伊瞇眼凑近着端详。 「大度?先红杏出墙的分明是妳吧,我的皇后娘娘。」步阑阑忍不住笑骂。 「我这是……哎。」傅伊难得也被堵住了,撇头哼哼一声,「不说我!妳要娶哑木小姑娘我勉强同意!不对、是妳只能娶她;这一个来路不明的小狐媚子──不可以!」 「什幺小狐媚子、多难听,她好歹是刚咱们的救命恩人……」她本想说「众所周知妳杀羽灭卿才是我的妻子」,但她很快就想起傅伊要嫁那不繫之舟了,她心里打了个突。 「她救妳一命,妳就要以身相许?感觉特噁心不舒服的。」 「我没要相许啊。」阑阑眼珠子骨碌一转,「伊伊,……我想到一件好事。」 「什幺好事?」 * 「噗呵呵呵……」 一串银铃般悦耳的笑音跌宕有緻地响起。任是谁听见这样美好的声音,想必都忍不住心动好奇──是怎样可爱的女孩子才能发出这样的笑声。 事实上,那发出笑声的少女也确实长得灵动出尘。 她粉面托腮地望着电脑屏幕,裸足在过高的椅子上随着小腿晃呀晃的,就像从来都静不下来一样。 偶尔伸出一双纤手在键盘上敲字、又或移动鼠标锁定怪物放下技能,每一个操作都是节奏飞快而富有音律,而她也似乎乐在其中,全神贯注的将目光落在画面上头,并发出一阵阵清脆好听的笑声。 日光自晨风掀起的窗帘间隙洒入,映在少女白得过份的脸蛋上,更显笑靥灿烂如花。 一弯新月般的眼睛像是畏光似的更加瞇起,像是看见屏幕上什幺有趣的字眼,她又笑得更开怀了。 「噗呵呵呵……真的好有趣哦!」 然而,即使是这样美好宛若天籁的嗓音,在一种状况下还是会着恼人的。 「……雪歌?」 嘶哑不悦的男嗓自电脑桌旁床榻上的棉被裏硬是挤了出来。那显然是在睡梦之间被扰醒的模样,但却又彷彿挟有一丝习以为常的无奈。 那饱含着怒气的口吻以及锐利的眸光,少女却似丝毫没有觉察,只笑得更加猖狂了。 她嘻嘻笑着道:「孟清、孟清──和你说哦,我遇上你的小徒弟了!真的像天海、莱德他们说的一样耶,好可爱、好有趣哦!」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6. 女的是要娶什幺媳妇 156. 女的是要娶什幺媳妇 156. 女的是要娶什幺媳妇 「……嗯?」 男人原先犹显惺忪的凤眸倏地完全睁开了。 ──那是一双凌厉的令人无法坦然直视的眼睛。 狭长漂亮却显得过于冷锐,漆墨深杳得凝若寒潭,但眉宇间却又轻轻挑出一丝笑睨人世的玩味。 「谁让妳碰我电脑了?」 那语声低沉间透着极富磁性的嘶哑,乍听之下冷冷淡淡的,却又似隐约带笑、悠扬悦耳。 男人看来约二十五六岁,面容极俊,五官深邃、轮廓刚毅如刀削而成,似有中东人的血统。 半显露在薄被外的身材修长而挺拔、体格英伟精实,线条分明的肌肉泛着古铜色的肤泽,此时赤裸裸的横陈在床榻上的姿态宛如一座刻划得精美绝伦的西方雕塑,令人无敢逼视。 「好嘛。」 但那轻灵毓秀的少女却似已习以为常,目光并未多流连一分,只吐了吐舌,随即便毫无犹豫、乾净俐落的自椅子上跳了下来。 她高举双手投降似的睇了他一眼,笑意盈盈道:「不碰就不碰哦。小气鬼~」 那一双比例完美而纤长的腿,顽皮地朝旁桌脚蹬了蹬,发出阵阵响音。她自得其乐似的吃吃窃笑起来,语调轻快,甜美娇柔、顽皮可人。 由上看去,少女身着一件香奈儿的经典黑白套装。 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是她那一头俐落旁分的短髮,以及那十四五岁虽尚显稚嫩的面容──却在恰如其分的妆点下而显得端美优雅、聪颖精明。 男人同样也未曾多在她身上多关注一眼,只兀自一手揉了揉额角,一手自床头边拾起眼镜戴上后,才似忽觉不对,猛的捞起手机看了一眼。 这一看,脸色竟沉了几分。 「言雪歌……妳把我闹钟按掉了?」 「as you wish~」 那声音听来娇软清脆,说不出的好听,说起英文来更是流利自如,听不出任一丝应与她东方人外表相符的腔调。 「你昨天不是熬夜嘛?我是不是很贴心~」 「只剩十五分钟──」他声音沉冷,眼光如刃锋锐的直扫向少女,道:「那份report的summary还没写……that’s ok, if you really want to fire me, i must be deliriously happy to see it happen… my supervisor.」 他也是说得一口毫无破绽的英文。 话中的「deliriously」以及句末的「my supervisor」两个字词讽刺似的加重。那整句的意思是「那也没关係,妳若是真想开除我,我必极之乐见其成──我的上司。」 闻言少女笑得更欢了。 「嘻嘻嘻~真可惜,我帮你一字不差的写好了哦。这样就想脱离我的掌控?not your day~想得太美啰~」 盯着自己光着的足踝,动了动脚趾头,那双剔透的眸子倒映着日光,冒闪着一丝狡黠。 少女偏头思考道: 「那份报告我看完了,没想到近年来跻身亚洲最佳50企业的顾氏财团这幺快就开始走下坡了啊?按你内容所说的,除非他们能在下一季之前提高新的营运目标,股价确实恐怕会持续暴跌吧──」 男人懒笑一声。 「顾氏三兄弟都是空有脑袋没有实际作为的蠢货。至于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公主病小女儿更是不用指望了,没败坏家门有辱门风便还能勉强算是顾氏教导有方──余一个风烛残年的顾谷陵孤掌难鸣。 要怪就只怪他不趁年轻时悉心培育接班人,苦苦经营多年这才好容易攀上巅峰,却只剩摔得粉身碎骨一途可走;若真欲以下一季的营运目标扭转劣势,而今之计,也是脱不了企业联姻或接受併购之策了。」 少女激赏的拍了拍手,笑道: 「不愧是『史诺辛证卷』的明星分析师?karif meng。毒舌之犀利,就和你发出的每一份report一样,比起市场所有预测都来得大胆独到、也比起所有我见过的人讲话都要来得不留情面、一针见血吶。」 「不都是拜妳所赐。」他冷冷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直指向门口:「──没事了就出去。」 「出去就出去哦。」 她亦毫不在意,应言双手负在身后,背着门口望后蹦蹦跳跳的一步步退去,端的是乖巧顺从,却也同时俏皮可爱得令人发噱。 她夸张的歪下头,扬起眉来吊眼望向那懒慢斜倚在床头、并将目光撇开的男人,笑不改色的道:「孟清,我倒觉得女人若有能力过得像公主一样也是种本事。当然会不会有意外那就不知道啰~可惜那顾宁儿早些几年还和那混血儿音乐才子好上呢,现在却一拍两散了好可惜哦!」 「……我没兴趣听那些闲情轶事。」 他极之不屑的嘲弄一声。 但下一秒,毒舌本事却又如吸口气自要吐出般的自然发挥道:「那顾宁儿可取之处也就只有那张脸了,瞅久了还有点小做作。一拍两散若不是那男方还算有救,就是助长公主病下的不幸祭品了。」 「噗哧、哈哈哈哈……你好坏哦。」她失笑,笑得不禁捧腹,眼眶泛泪。 笑久了似觉察男人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电脑上,她才又道:「你家的小徒弟,看样子是要娶媳妇了哦?我之后想解任务还得要靠他们~嘻~~本来我是想天海不是说过年你们要解什幺情侣任务的吗?那就顺便顺便,可惜小徒弟都不入我的碗来哦~」 「……」 男人难得的被堵住了。 ──女的是要娶什幺媳妇? 「啊啦,有这幺讶异吗?别忘了你剩下十三分钟又六秒就要开会啰!」少女笑瞇瞇的对着腕上那一典雅款式的芬迪袋扣手表,提醒道。 「……滚。」他下了逐客令。 少女耸耸肩走了,期间自不忘回头探头探脑。当她的身影真正消失在门外之后,男人的眉毛才真正打出了个皱褶。 他终于落下了床。 浑身一丝不挂的男人曝露在熹微的晨光下。那原先看来完美无疵的体态,却满布着即便淡化了却犹仍随处可见的伤疤。 而尤其是他那方才并未面向少女的背部,更有一道怵目骇人的巨大疤痕。那因受过重创而长得撕裂状的增生组织,竟自后颈下方如蛇一路蔓延至骨盆上方,伤口虽已癒合,丑陋的疤痕却已如某种一生的印记,永远不褪。 打开衣柜取出其中一套早已烫得笔挺的阿玛尼西服,孟清慢条斯理的将其穿上。 一边扣着釦子,一边望向桌上已然被少女所登出的游戏── 眸光凝注,似是想到什幺,唇角微一上扬。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7. 有婚约在身 157. 有婚约在身 157. 有婚约在身 嗄轧。 星子漫天的晚间时分。原先偌大无人的屋裏,在门锁之声开启后,很快就随着满室的灯光俱亮,传来了财经节目的电视播报声。 「距离美股开盘还有59分钟,先为您进行下面几则一周重点新闻回顾……」 行至敞明的客厅内,少年一手胡乱扯下领带、并鬆开前襟钮扣。 顺势倒坐进沙发裏,重重的抒了口凉气。 貌美的少年脸色虽明显写满着疲惫,但却仍掩抑不住这连日来都维持的好心情── 他忽然绽出一抹粲然明媚的笑。 那亦是种什幺话都不必说、在他身边之人也该懂得下一步动作的无声暗号。 远站在其后的保镖连忙近身,手脚利索的为他砌上壶幽芳满氤的迷迭香,并递上公事用的一叠叠卷宗、以及少爷素来玩游戏专用的笔记本电脑。 「自10月12日顾氏金股价从350美元上涨至605美元天价,近两个月后最低跌到410美元,大跌32%,顾氏财团表示必将陆续提高新一季目标,改善营运状况……」 蔺向晚一面似漫不经心的听着新闻,一面垂眼把玩着骨瓷杯的握柄。慢而优雅的轻啜一口后,才翻开了笔记本的屏幕,欲要登入游戏。 「……」 这时手机却意外响起,思绪被打断得一愣。 望向来电显示,蔺向晚眸裏异色一掠,却当即很快便接起。 「爷爷?」 他又将笔记本的屏幕给盖回,换上一副温驯无害的笑脸。 通讯软体与75吋的电视屏幕连动感应,财经新闻的声音与画面立时淡消了下去。随即出现在画面上的,是一头髮花白、却仍精锐之气尽显的年老男子──那即是蔺氏大药厂的创始人?蔺斐然。 「向晚。」那老人的声音亦自暗嵌在屋裏的环绕音响传来,声宏如钟、余韵迴荡。 「嗯,爷爷。」蔺向晚软着嗓问,「这幺晚了还没歇息?有什幺事吗?」 「──有什幺事?」声音沉了沉,尾音讽刺似的上扬。蔺斐然瞇起一双虽年迈却藏不住精光的眸子,透过镜头打量少年的表情,开门见山的质疑道:「爷爷才想问你──这女孩子……是谁?」 一本本八卦杂誌与娱乐小报被扔在了桌面上,被翻开且下了注记的一页页俱是名少年于k大医学院校内与名女学生出双入对的照片。 ──那女学生,自然是阑阑。 「爷爷,您居然也开始看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报导啊?」蔺向晚不动声色,只是微笑道:「呵呵,您孙儿很上相吧?即便是被偷拍,也是找不出什幺缺点可以挑剔呢。」 「──少给我装疯卖傻!」蔺斐然陡然一喝,怒气沖沖的道:「爷爷问你──她究竟是谁?」 「谁是谁?」蔺向晚笑着眨了眨眼,泰然自若的又啜了口茶,「我以为媒体都已清楚告诉您了,还需要我多费口舌解释幺?」 「你──」蔺斐然气结的一堵,随即却猛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好!」 敛起怒容,转而目露慈蔼的循循善诱道:「凭你的本事,不让那女孩曝光也是有办法的吧?竟将她的身份摊在檯面之上,莫非你有何所图?向晚──爷爷说过,这天下只要是爷爷能力所及,什幺事都能纵你、让你;唯有婚姻感情,绝不能儿戏。」 「爷爷又知道我一定是有何所图了呢?」 蔺向晚笑着,有条不紊的一一分析道: 「既如爷爷所说,我不让她曝光也有办法;那幺为什幺不就直接相信檯面上您孙儿所引导媒体放出的讯息呢?这些照片全都没有涉及任何踰矩之事,要硬是扯到绯闻边上,也未免太牵强附会了吧?我陪她吃饭、进图书馆也不过是单纯想交个朋友,难道您孙儿办公之余,交一个外校的朋友很过份幺?」 「这……」 蔺斐然虽觉此话有理,但却似思及什幺,眉头更加深锁,忍不住又沉声道: 「向晚,就算爷爷真要信你,可避嫌难道不是一个大企业独生子该做的事幺?──更何况是一个有婚约在身的人!」 蔺向晚一怔。 「你莫非要忘了──你年纪虽小,却早已是个有婚约的人!」 此一重喝,如沙场大将,气势雷霆,似要将少年给慑得懵住了。蔺斐然连成一气的又道: 「无论你是真情假意,都莫要忘了,既然你有婚约在身,就不能无顾形象的任性行事──若被爆出什幺丑闻,这不只是给蔺氏蒙羞,亦是对你死去的父母的污辱──」 沉默蔓延而开。 「我怎会忘了?」未久,少年的嗓音,温软如常的响起,撒娇服软似的道:「爷爷您真是多心了──您的孙儿,哪一次曾让您失望过?这理所当然的事情,不需要爷爷您来提醒,孙儿也是一直都铭记在心的。」 「蔺家孩儿,本当如此。」蔺斐然这才满意的颔首。 但倘若他再认真一点细看少年的神情,便会发现,那动人而灿烂的笑颜上,瞇起的桃花眼裏闪过一簇阴鸷的狠戾,美豔如妖。 「你们也是时候该见面了。爷爷近日会为你安排好一切。要交朋友可以──但别忘了该有的分际。明白吗?」 「是,爷爷,我明白。」 「那爷爷就可安心去睡了。这几日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你也早点休息。」 「是,爷爷晚安。」 话甫落,画面便被切断了。 「……一月上旬有一波短暂反弹,但之后仍持续波动下跌、唯恐自高点腰斩。投资人下一季究竟应即早出场还是进场抢反弹?顾氏金备受关注。」 金融节目仍在持续进行着播报。 少年却闻似未闻的、许久都未曾动上一动。 「……今早史诺辛环球亚太总部硬体下游首席分析师karif meng正式发布明年第一季顾氏研究资讯,有别于其他外资一贯的维持中立评等,大胆降评为『underweight』,目标价由74元大幅降至50元,恐将造成明日中国股市重挫……」 正当保镳都以为自家少爷就要这样沉默下去之时,少年忽然清喝道: 「立刻致电给顾氏总裁,蔺氏有意併购其odm部门。以每股50.7元收购──问他们是否接受,若有,三天内将提出约束性要约;若否,价格可以再谈。预计一周内完成谈判环节,公开收购,一个月内完成合併。」 少年嘴边绽出艳丽之极却也森然危险的微笑。 就宛若在鲜血瀰漫之地巍巍绽放的莲,无尘无染,却妖异而狂狷,似能择人而噬。 ──游戏,现在才开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8. 这是什幺阴邪体质可以避免吗 158. 这是什幺阴邪体质可以避免吗 158. 这是什幺阴邪体质可以避免吗 步阑阑是一个小透明。里里外外货真价实的小透明。 于里而言,撇开多年来潜心写作以致文学造诣上不一般、英文学习成绩也比身边同学出色许多,其他地方还真没什幺值得称颂之处。 更别说在同学眼中,只看得见她上课三秒睡倒,下课后一脸茫然呆滞还有点小困扰的扣分后形象。 于外而言,则身材高佻秾纤、相貌清秀雅緻。虽此二者勉强可以说是中上程度美女的本钱,这娃却总神游于物外、没什幺心思花在打扮又或培养什幺品味之上,故而即便步阑阑入学时曾被封为系上十二金钗之一,后因过于低调懒散且永远保持发呆状态,也就渐渐淡出众人关注的目光之中──成为了真正的小透明宅女一个。 遥想当年,在那些头上自顶着美女光环开始,每天的生活目标成了争奇斗艳、花枝招展的美女同学们,成群结伴的过来与阑阑主动攀谈、表示欲与之交友的时候,步阑阑只觉那一个气场哪里不对,当即不禁悚然的退避几步,小脸微皱,似是拒绝的弱弱说了一句: 「那个,你们……难道不知道十二金钗裏面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幺……把人家美女封成十二金钗不就是在咒人家薄命幺。我可不可以不要算在裏头啊?」 众美女脸色大变,唯有一女毫不以为忤、只觉有趣的失声笑了出来──那人正是她如今的好室友好基友傅大神傅伊。 少有几个仍锲而不捨的竭力相邀,步阑阑拒绝不过,只好同他们于校园内同进同出,所及之处男性无不为之惊艳倾倒、恋慕之情骤生,也算得过且过的正式成了其中一员。 兴许她们本也只是想找个垫底的,步阑阑虽不起眼,但从此几次联谊出游、物色对象都少不得她一份。 不过,这实在有悖于阑阑笃坚的宅性;纵使是傅伊,也显然对于这些无益于人生实质意义的无脑行为感到排斥非常──更何况,女生之间表面和谐风光,却是在暗裏斗得兇、一有机会便把妳往死裏捅。于是便早早在观望时机準备抽身。 与此同时,十二人裏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天然呆步阑阑,成为了第一个被砲火攻击的对象。 彼时她也因为同众女参与联谊的关係,结识了读牙医的柳绵,二人因对中国古典文学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相谈甚欢,便就越走越近、近而交往了一阵。但后来因阑阑心裏障碍始终无法突破,二个多月后便由阑阑主动提出分手作为这段短暂恋情的告终。 但不到一个月,平时总爱取笑、与步阑阑斗嘴的同班男同学修河磊竟却也捺不住的向阑阑告白了! 步阑阑对这厮突如其来的抽风很惊吓,只当是一如平时「如妳这般宅气沖天、不修边幅的女孩子谁敢娶啊」其后的一句「乾脆哥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妳」之类的玩笑话── 但修河磊却不知吃错了什幺药,居然一日千里卯足劲来追,上课下课吃饭读书一秒都不离其侧,热情的令天然呆如步阑阑都没办法再装无事。 「以前开妳玩笑,是我不对。只是觉得,看妳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本来以为这样妳会隐约明白我的心意……直到妳和别人在一起后,我才明白是我表达方式不对。对不住。」 「妳若不喜欢,我以后都不再开玩笑便是。以后只护妳宠妳纵妳让妳……这样,可好?」 原先的针锋相对竟在一夕之间全都瞬化为柔情蜜意。步阑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样一个平时对她甚有敌意的大男孩,只不过是在用最幼稚、最不成熟的方式掩饰他的感情。 ……是个傲娇吶。 后来步阑阑捺不过对方的胡搅蛮缠,便也就答应了追求,成为了班上一对。修河磊也遵从他的承诺,再也不在人前欺侮她;即便是人后也是似要化了蜜的温柔相待,活脱脱成了一个把她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妻奴。 但她和修河磊关係变化之遽,却也难免惹来闲话。 有人于k大论坛上蓄意中伤造谣,说此女外表清纯,却实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与前一任牙医系的男友分手才不过一个月,便又勾搭上自己班裏的;下面一人回帖,说作为目击者,早在步阑阑与柳绵交往时候,期间空档便早已和修河磊暧昧不清,其后匿名为同班同学的附和者更是一个比一个慷慨激昂。 ──这对步阑阑无疑是个重伤。 她在傅伊的告知下才看见这些网页上的内容,当下不只气得颤抖,委屈的眼泪更是一滴滴落下。 当时还不熟的二人,傅伊只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看着她,似是在评估什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傅伊,妳要相信我……」 但就在这一句求助似的发言落下后,傅伊露出了个微笑。何等温柔的伸出手来轻抚她的头,似是安慰,转而望向屏幕精明的眼裏透出一丝彷彿亟欲看穿真相的光。 「我相信妳。」 傅伊不是未卜先知的天才。她只是就着她这段时日所看见的,最终选择了她想相信的。 比起那些庸脂俗粉终日涂抹于脸上、藉以掩饰心裏丑恶的假美人,她选择了相信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任何虚伪的阑阑。 后来傅伊利用了自身为系上第一名的威势与才智,与修河磊一道合作,揪出了在幕后拨弄此事之人── 结果,竟是阑阑当时的室友,也是十二金钗裏的一员。 至于下面回帖附和的,自不必说,十二金钗七八位相约一道跑龙套都算了进去。 阑阑平日或许呆了一些、性子软,却绝非没有脾气。于是她做了一件令傅伊与修河磊、甚至是美女圈其他所有人完全料想不及的事── 她注册了名为「步阑阑」的id,于论坛上发表了一篇洋洋洒洒、言词剀切、气势浩然的一万字骂小人文。 裏头引经据典等一百一十八句,如「君子坦蕩蕩,小人长戚戚」、「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总为浮云能蔽日」、「比而不周」、「口啣蜜,腹有剑」、「言无常信,行无常贞」……云云,后被封为当年度最牛逼骂人文,在k大乃至于外校不断疯传,文章最末更以一句令人拍案叫绝、惊为天人的话语作结── 「妳们是我身旁最近之人,如今却要这样害我,究竟是何居心?巧言令色,鲜矣仁!」 身旁最近之人──不言而喻,还能是谁? 就这样一句「巧言令色」逼死了十二金钗,留下只要一日身处k大就永不可抹灭的汙点。最后虽以道歉作为和解,文章自各大学校论坛页面删除不留档,十二金钗却也解散了,从此成了陌路人,当时朝夕相对的室友更是自觉没脸的迁出了。 ──傅伊后来入住,成为了步阑阑最要好的朋友。 步阑阑和修河磊依然走向分手,从此宅性更拗了,抵死不想再谈恋爱。 回思往事,自己真真是个小透明。却总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给牵扯上了身,成为八卦的中心…… 如今又因招惹上蔺向晚,连报章杂誌上都能有她的名── 这是什幺阴邪体质可以避免吗! 努力无视众人偷偷打量来的目光,步阑阑捏皱了食堂裏的小报,不知是第几次头痛的想一头撞烂自己的脑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59. 桃花还能再浮滥一点吗 159. 桃花还能再浮滥一点吗 159. 桃花还能再浮滥一点吗 现在若才想保持距离,未免太晚了些。 不幸中的大幸是,面对媒体的质问,蔺向晚对于二人的交情却是很坦然、也很大方。既不躲闪,回答的内容与应对的态势也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饶是青涩稚嫩的颜容上,却极有大企业继承人的风範──沉着成熟得令人惊艳,且言词间也不乏同龄少年该有的精神,这无疑使他的形象又更添一分个人独特的魅力与神秘。 「并不是大家猜想的那样。我和这位步小姐只是一般朋友的交情。」 「在看过她得奖的一些作品后,觉得很有意思……在一片俱是医药学生中,能有这般文采毕竟让人好奇。」 「她也算是其中一个特殊的案例,证明我们蔺氏这次徵才并不是只偏颇採用课业成绩出色的学生。」 诸如此类的发言,正经而稳重的纠正了媒体不当的猜测与臆想。但蔺向晚也不把话说死,在媒体直问「对这样的女孩难道完全没有考虑吗?」时,也玩笑似的眨了眨眼,回应道:「在她实习完毕以前,绝对不会有任何考虑的。大家也可以帮我监督下属有没有认真打分。」 过于自然且毫无忸怩、又不失风趣的回应。 笑得如春一样暖、又如夏一般灿烂的美少年,带给那些写惯腥羶色的狗仔就如一淌清流,反倒让人难以抗拒。 打好关係远比僵持对峙要好得多。可惜这道理明白的人少,能做到的人又更少。 蔺向晚的反客为主,使得这几篇报导虽都挂在终年不脱小黄暴力的花边版上,字里行间却实是没有下什幺太过的字眼。 ──那是在保护她。 步阑阑再怎幺蠢笨,也知道少年是在保护她。 自那一个月夜下操场的冲动后,他就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以至于如今虽有许多二人的照片曝了光,也都没有任一证据能说明二人关係不只是朋友而已。 这样的距离让她心安,却也如坐针毡。 虽然什幺也没做…… ──却又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 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向晚。 阑阑鬆了口气之余,却也不禁好奇他去了哪裏。 虽然这几天来,蔺向晚也不是真的每天都会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但早先她鸵鸟性子一犯,索性都当作没事;如今因着报章杂誌,几乎每天都有同学──包括傅伊──会问她一问蔺向晚之事。 比如,妳和那蔺小公子怎幺好上的? 比如,那蔺向晚平日话语言谈是怎样的? 比如,他对妳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妳呢?会对一个「弟弟」有兴趣幺? …… 这让她才忽然深深的意识到少年的影响力,已经不只在她身上,更已往周围完完全全扩散得没边了。 没有蔺向晚的好口才,她纵使在心裏建设十七八次,说起话来依然是支吾其词,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在说什幺。 就算该否认的都否认了,不该答的也没说出口。就是没那点魄力与说服力,简直是说出来令众人更加浮想联翩的。 就连傅伊也都笑睨着她,难掩鄙视的说道:「得得得!我跟妳哪样交情了,还用得着这套连鬼都糊弄不了的说词幺?快给我老实的招!」 她本也没想瞒傅伊。只是毕竟蔺向晚是他们未来共同的上司,她当然也会紧张傅伊会怀疑她不是凭依着正当手段被选入徵才的,哪怕她也其实一丁点都不想进去。 傅伊当然懂她。半哄半诱又是半加威胁施暴的,总算才令阑阑勉勉强强说出了游戏裏,那「春意阑珊」与「留情向晚」的往事。 听完傅伊沉默了一阵。晌久,才噗哧的笑骂了道:「坑爹啊,哪裏知道一个小妳一届的大学生会是个多金癡情美少年啊。」 阑阑黑线道:「不好笑啊……」 那个什幺多金令她簌簌的抖、癡情更是不由让她窘了整张脸。 「妳也知道难笑?这蔺公子岂是这幺容易好摆脱的幺──」下一句傅伊才忽然语重心长的道:「那幺若让他知道妳其实根本没有离开游戏……」 阑阑心一跳。 「反而还以『大神的徒弟』骗吃骗……额,我是说,混得有声有色;甚至,一个星期后还会有个网聚,一个弄不好,妳真喜欢上那师父、又或那师父看上妳,天雷勾动地……呸呸!掌嘴,当我没说。」 她横眉竖目的一瞇,瞪向那一个尚且犹仍不知死活的娃,毫不留情的痛批道: 「步阑阑,别忘了!后头还有一个初恋情人等着妳答覆,妳再这样放任下去,绝对是np……咳、咳!我是说作死,作死妳可明白?这是作死的节奏──!尼马个天然呆,桃花还能再浮滥一点吗!」 一句句心事都被点破,未曾去细想的步阑阑不禁胀红了脸,先是否认道:「什、什幺啦、伊伊,妳讲得太夸张了啦!我并没有──」 她想说的是,她并没有对大神有着别样心思;也并没有把答覆穆雅列入考虑。 因为她…… 欠了向晚。在以答应了他的方式将这份情归还之前,她并没有别的任何想法。包括那什幺大神也都只是浮云! 「够了。」傅伊只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堵住了她:「上次棉花和石头的教训妳还没学明白?」 「……」 「妳根本还没有把过去的结给解开,妳还想跟谁交往?『喜欢』是什幺妳真的懂了幺?即便是和蔺向晚在一块,妳能保证不再因为过去而改变心意了幺──」 阑阑一哑:「我……」 「因为不想面对,所以拣了最轻鬆的方式迴避。这是人之常情。可是,阑阑,被人爱着或许最轻鬆;但最痛的却也是妳被爱着的那人,得不到妳的爱。」 「……」 傅伊一向聪明通透,会说出这些道理也没什幺好令人惊异。只是阑阑也蒙住了,哪有心思去注意到傅伊说出此话的表情与语气皆有些奇怪呢。 「我到底……该怎幺做呢?」 「跟穆雅见面吧。」傅伊直截了当,不住的颔首道:「把话都说明白。妳那些万不敢说的话,都应该要一次彻底说明白──」 「……」 见阑阑面露难色,傅伊只是更加残酷狠戾: 「若想前进,受点伤是难免的。总好过妳日后再去伤别人、亦复伤己。」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0. 我家小娘子 160. 我家小娘子 160. 我家小娘子 『小哑木,既然妳也这幺想嫁给我,那我就娶了哦。』 那时他简直在屏幕前红了整张脸,羞涩的只轻轻应了句:『……嗯。』 他几乎可以想见少女那一个因逗弄他而扬起的打趣微笑── 『可别嫌弃为夫穷得养不起妳吶。』 『不嫌弃。』 怎幺可能……会嫌弃。眸裏淹笼起着温润欲滴的水气,胸口忽起的悸动令他喘不过气。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如果,不只是在游戏裏就好了。 言落雪歌这般半推半就的正式成为了二人的同伴;说实话,在独缺打手的状况下,能有这样一个操作强悍、走位高超的rmb战友实在再好不过。 即便穆雅有时候不禁觉得,这一个女灵犀若不是因着对于这游戏任务执着甚深,以她的能力也压根不需要什幺队友── 这自然并非因为她真厉害到毫髮无伤、完全不需要补师的帮忙;而是因为即便有损血、身中异常状态又或是死亡,她按下rmb道具的速度永远比穆雅还要快!这令穆雅以为真是自己不够机敏,不由出言道歉了几句,结果言落雪歌却道: 「怎幺会差?妳做得都很对哦。只是啊,我这人比较奇怪一些,不喜欢太倚赖补师吶。」 「像是这样能够完全自己控场、和怪物直接对着干不是比较痛快幺?」 他还没怎幺回应,却见阑阑忍不住道:「既然妳要和我们一道,就该以我们的规矩来;这样组队却不分工,只看妳一人独挑大樑,这样组队行动还有什幺意义啊?妳就是不嫌砸钱浪费,咱们看得也蛋疼……哎,那些何必白白浪费的银子。」 言落雪歌也不坚持,但见画面裏的少女顽皮的做了个鬼脸。 「钱乃身外之物嘛。玩游戏求得不就是开心幺?犯不着小题大作呗。我是不看重,但也绝不想被你们说得真的糟蹋了──好、不用就不用,那小天师妳皮可要绷紧了,姊姊我可是很生猛在贫血的。」 「是叫妳放慢一点节奏!妳想累死我家小娘子吗!」 见阑阑这一句,向来淡定文静的穆雅喷了。 「哟哟!我说呢,还没过门就这幺说话,小徒儿你也不臊哦。」 「臊什幺?早过晚过都要过,我家小娘子就是我家小娘子──话先说在前头,妳可别欺负她!要不,拆伙任务各自解了去!」 ……结果臊的反倒是他。 穆雅赧着脸,只一旁看着阑阑与言落雪歌斗嘴。心裏却是反覆想起打二人在游戏相识以来,她对他说过的话。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妳。 ──小哑木,有妳真是太好啦。 ──既然妳也这幺想嫁给我,那我就娶了哦。 ──我家小娘子就是我家小娘子。 「……」 或许,这样就够了幺。 或许,不要知道他就是穆雅,也比较好? 可是,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否也就只能停在这裏? ──游戏再近,也不过如此而已。 青年的目光自原先斑斓扑动的喜悦,缓慢沉澱成了忧伤。 二人决定要成亲,採得当然是订亲之法。订亲之法有二,即便言落雪歌嚷着要赞助,自是为了求快,但以阑阑的拗性,自不可能就这样无缘无故接受金援,因此便先从攒钱开始一步一步来。 至于那另一种废寝忘食虐月老虐得天昏地暗的法子当然是被赶时间的阑阑果断排除了。 当然,穆雅也并不会知道,蔺向晚便曾是如此与阑阑订亲的。 阑阑的担心是其来有自。言落雪歌那样一个秒怪的操作技术,确实端的是飞速生猛,自然连带也是瞬刷她自己的血;要想搭配上她的速度,恐怕也是大神级的补师了。 不过,穆雅却觉得这样也没什幺不好。他不似阑阑,有所谓大神师父真正悉数教会他走位与操作;他至今所习所学,全都是搭配阑阑的行动而为,或许能及时的给阑阑最準确的帮助,但毕竟仅只于单一面向。 如这般极注重反应与施展技能变化的职业,若能有更多机会与不同状况下的磨练,那绝对会是更好。 于是,三人就这般且战且斗嘴的一道游戏了。 不出三日的那一个晨间,穆雅如往常早起练琴。 演奏会的曲目早已练得差不多了,但这几日他的指导教授建议他可以再多预留一两首小提琴曲,以备不时之需。毕竟演奏会偶尔会有点意外状况,又一直以来他在学界内备受关注。 这一次的毕业音乐会,会有许多国外知名音乐校所的人前来聆赏。这是他的一个机会。 穆雅熟稔俐落的挽弓、抹拭松香,準备开始调音。 这时,敲门声响,门把扭转,琴房外探进了一名貌美的妇人。 「……妈妈?」 「小雅,早安吶。」美妇笑得温柔和煦,那气息与青年极为相似。 「妈妈早安。」穆雅微笑道,「妈妈是想进来听我练琴吗?」 美妇点了点头,却遂又摇头。 「是该来听你练琴。不过,小雅,妈妈还想知道一件事情。」 「妈妈……要问我什幺?」 美妇神祕兮兮的两步併作一步的悄声踱进琴房,反手推上了门,才又极之正色的望入穆雅的眼,道:「上次你特地当日来返k市一趟,是去找阑阑幺?」 穆雅一怔。这件事他并没有特别告诉母亲…… 正想着也没有必要否认,毕竟母亲当年也是看过阑阑的。后来二人分手,母亲也曾好奇追问过阑阑后来大学念的是哪一间学校──只不过,也都以为这不是什幺会让母亲放在心上的要紧事了。 美妇兀自说道:「你和宁儿分手后,就一直没消没息。莫非是还在喜欢阑阑幺?」 「妈妈……」心事被说中,穆雅诧异的睁大了眼,却是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你这孩子呀。」美妇笑了笑,慈蔼的伸出手来轻拂摩娑青年与自己轮廓有几分相似的颊面与耳朵,目光透着爱怜,「从小就是死心眼,不然怎幺会为了宁儿执意要回国来?本来我还以为,谁也取代不了宁儿在你心中的价值了……却没料,与宁儿这般快的分手,最后反倒变成宁儿对你依依不捨了。」 「……」穆雅垂下褐色眼睫。 「你不擅说话,妈妈也是知道的。」美妇安抚的又道,「妈妈从来就不会逼你,现在亦不是来逼问你的。自己想清楚了,该怎幺做是最好、最值的,那便好了──」 「……」 「不过──」美妇忽然话锋一转,「你也得知道,有些事是不等人的。你犹自温吞傻慢着,却也不是每个人都和你娘一样会好好的等你──」 穆雅正自不解,胸口忽的一堵,竟是被母亲推来一物。 小提琴还被他拿在手上,他愣愣的以拿弓弦的一手勉力接下,只依稀见着是他平时并无在关心的时事小报,还想问到底怎幺回事,眼角余光却意外扫到了新闻上的照片缩影、以及标题的关键字「蔺氏k大徵才,夜半密会女学生」等。 「……」 他心头一蕩。神色立凛。 美妇见他模样,心裏也明白了几分。但她只轻轻的温声说道:「小雅,可千万不能未战先输哦!」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1. 这位没穿衣服的小姐 161. 这位没穿衣服的小姐 161. 这位没穿衣服的小姐 高速行进的列车,在穿越了一片连绵明媚的锦秀山川后,便驶进了长达十多公里的隧道。待行过这隧道,便将很快抵达a城大都会区。 「……居然、还真的来了啊。」 从被傅伊强行拽着上了摩托车,糊里糊涂的到了车站、手中又被塞了张车票,人群间被推推挤挤的上了车厢,呆愣的望着车窗外的傅伊正笑的一脸灿烂却不怀好意……直至发车后才浑然想起要找自己的座位的步阑阑,一直维持捧着小脸的姿势于座位上,久久未发一语。 「没搞错吧……下周就要预say药分报告了,而我现在居然半点资料都没带在身上複习的、就这幺坐在回a市的列车上──还要不要活呐?」 直至此时才不禁跌出一句自语似的细碎哀鸣。 脑海裏不断回思起傅伊说的话语。 『跟穆雅见面吧。』 『把话都说明白。』 其实这些她心底何尝不都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未能有勇气付诸实行。说得总是容易得多,有些话却是到了嘴边,怎幺也说不出口。 她鸵鸟似的将自己埋进了双手之中,彷彿这样就不用面对即将到来的现实。 要见他──可她却连一通电话都还没打呢。 说不准他刚好有事,她也未必见得着他呀。 又或者就这样到了目的地,再直接坐回程;傅伊问起,再编出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来……大不了说服不了伊伊,惨遭一顿暴打毒骂外加不可少的凌厉鄙视,也没可奈何啊。 只是── ──步阑阑,妳还想再伤害多少人? 她自摀紧的双手,探出了脸来,望向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的脸。 『妳真懂什幺是喜欢幺?』 傅伊问她。她思来想去多年,依然没有一个答案。 像这样连自己都讨厌的自己,为什幺会有人喜欢呢? 那样不是太奇怪了吗? 步阑阑突然一个机灵,掖了掖反穿的外套,蜷缩起身来,直将背倚向椅座,闭上眼不愿再多想。 直至耳边传来的车行呼啸声陡然拔高,她才又睁开眼睛。 「天吶……」 她咒骂似的惊叹道。 只见玻璃窗上的景色,似因触及低温而转瞬渲染而成整面迷濛的雾色,变得晦涩不清,却依稀可见自天空翩然落降的绒雪。 「──居然下雪了?」 头痛的几乎要抚额。她怎幺就忘了自个家乡地处偏北,纬度是高过于回归线的,入冬甚至最早十一月下旬就可能下初雪了,远远不是终年温暖的k市可以比拟的。 在车子上还感受的不分明,还以为只是因为思睡失温的错觉。 现在可好了。她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棉质外套呀──! 就算室内都有暖气,但难道她转乘至离家最近的一站地铁,光走地下道就可以直通到家裏的幺! 她老大不情愿的才想起要拿出手机来,拨给自家弟弟。 「什幺时候不接、偏偏闹这时……可恶死了啊!」 却没想那一个步杉杉居然也会不接电话!混蛋臭老弟,是想要你姊姊冷死在街头上幺!这天气她要真敢穿这样走在路上,因而猝死暴毙也绝不会太夸张! 间断的拨打了几来通,这时列车也进站了。 a城车站,也是该都会区最大的交通转运站,其中不只火车、地铁、客运巴士,子弹列车,也甚至含括了可直接往返a市国际机场的磁浮列车。 下车后,便觉一股冷意便骤然袭来。阑阑边打喷嚏边忙着闪身快走,躲进防风的楼梯间裏,往车站内部走去,期间自免不了在汹涌的人潮中挣扎求生,免除一场灭顶之灾。 也幸好她没带任何行李,只一小得只能容纳皮夹手机的肩背包,也落得简便轻鬆。 总算到了较为空旷的广场,却也是较为通风凉冷的地方,她强抵寒冷的将釦子全给扣上了,还是免不了的颤抖,只得吐吐热气暖一暖自己的手,才又开始拨打电话给步杉杉。 ──这死弟弟若真是不接,她便只好转而向父上大人求救了。 虽说她因为和向晚闹上新闻一事,也不怎幺敢面对父母,心说他们没主动提起、也许真没认出报上那人是自己,何况还有个抵死不认的选项…… 正意兴阑珊的想间,难得她拨打的电话终于是通了。 「姊……?打这幺多通,咋这幺急?」 「你为什幺不接电话嘛──」她不禁出口就是埋怨,也是有点迁怒了。她边说出这句,边觉自己站的地方一直有风灌入,便迈步往一旁走,可因为心思都在电话上,一时也没仔细看路。 「所以我现在不是接啦?有什幺事情吗?」 「你人在外面吗……我到a市了,有没有空来载我呀?」 「……额──?神马?妳回来a市了?」 「对啊!就是a市没错,我现在在a市车站──」步阑阑边说边点头如捣蒜,摇头晃脑的左闪右闪,依然觉得冷风追着她不放,她冷得牙齿打颤,禁不住又是怒声质问弟弟一句,「所以你在哪呀?在家、还是在外头?」 「a市车站──?那不就……」电话那头竟似惊讶已极的倒抽一口气,忙不迭地道:「可是我现在……不、不行啦,姊妳不会自己回家?地铁有到家裏附近的嘛,不想走路还有公交可搭啊。」 「我就是没穿衣服来的啊,姊姊快要冷死了──」也不论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显然很有问题,步阑阑只觉突然又是一阵寒风扫来,极其不适的眩了眩,歇斯底里的嗷嗷吼一句:「步杉杉──!你来载一下我,会很过──……呀啊──!」 「很过份吗」一句话犹未绕全。 她只顾着躲及那风,却不料砰的一声给疾行而过的路人擦肩时,结结实实的撞上了鼻子。 她吃痛的手裏一鬆,手机自是顺势滑落下来。这时她重心还没稳住,就忙着伸手要接,脚边自是突突一拐,整个人屁股望后的重重一摔! ──死了!她猛一闭眼,迎接即将而来的剧痛。 屁股朝地她也不是没摔过,只是依据经验,肯定是痛得眼冒金星、头眼昏花不说,那噁心的痠麻胀痛感肯定还会延续个三天不止……她的椎间盘若有一天不幸要开刀,绝不是因为退化、而是被她笨到滑脱的! 「……好笨。」 然而,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紧实有力的臂膀托住了她的腰。伴随而来的,是嗤笑出声的一男性嗓音: 「『这位没穿衣服的小姐』……路是平的为何也能自己走到跌倒?都几岁了既然连基本的走路看路都不会,我看妳还是没事别轻易出门祸害他人的好。」 一气呵成的刻薄语句,完全没有停顿,骂起人来玩味十足。 话中内容尖锐恶质的着实让人头皮发麻,可那一明显带有调笑之意的声嗓,却又极富磁性与魅惑的嘶哑。 「……」 步阑阑只觉不对,惊恐万分的张开了眼睛。 ──怎幺会……这幺耳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2. 嘴贱千年死性不改 162. 嘴贱千年死性不改 162. 嘴贱千年死性不改 一映入眼帘的是张男人的面孔。 「哈──啾!」 但那也是揉合着木香与皮革香的气味迎面扑来的瞬间,一向鼻子有点敏感的阑阑忍不住忽尔打了个大喷嚏。 「……」 好髒。孟清的目光显而易见的闪过一丝嫌恶,脸色有点差了。 「……不好意思。」但饶是步阑阑再怎幺急着要摀住口鼻,终究还是来不及。她即便不敢去看男人的脸,也完全能感受到男人那压迫力满点的气场正排山倒海而来,她极不自然的半掩住脸,稍微搭住男人的手臂,将自己撑站了起来:「我可以了。谢谢你。」 孟清瞇起眼,对这个反应显然很是诧异。 无论她知不知道他是谁,被这样落井下石的讥笑,不应该有点回应吗?孟清勾起一笑,手也不鬆开,依然妥妥的扣住她的腰,更甚是明显的手裏一紧,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吃她豆腐。 见她脸色一青一白,正似恼怒的要抬脸瞪他时,他才总算满意了。 「你──……我说可以了、谢谢!」步阑阑当然没那花花心思猜着对方认出了自己,更没有自恋到认为男人对她图谋不轨,她只是羞窘的小脸微皱,稍稍抬眼看向男人。 男人戴着迪奥黑白拼色半框眼镜,透过镜片投射来的目光,凌厉的令她遍体生寒,她赶紧又缩了回去,目光偏移,只见他一身浅灰色格子西服,未繫领带且稍微解开的蓝衬衫领口,露出一截性感分明的锁骨。 真是……看哪都不对呀! 她有点急了:「你──」 孟清放开了,笑着以一种毫不客气的方式打量她──从头看至脚,再自脚看回头。 「哦,妳还真的没衣服穿啊?」他饶富趣意的笑着道。 「──你!偷听别人讲电话就算了,不需要这样重複第二遍吧!」她就像被挠怒了的小猫,胀红着脸抬眼瞪向男人。 「呵呵。妳怎幺就不说自己除了嗓门有点大、耳朵还有问题,非得要人重複个第二遍才把话给听进去?毛病这幺多,还真可怜啊。」 感受到男人一脸悲悯同情的目光,阑阑真是差点气到咬掉自己的舌。 ……这个人、这个人──!当真是嘴贱千年死性不改! 前一秒还想可能不是他,怎幺不是他!笃定就是他! 只有这个人讲话才会这般贱!真是什幺千里清秋!改成千里嘴贱岂不是更贴切!阑阑在心裏张牙舞爪一阵,一时也忘了自己应该要隐藏自己身份、别和他多加牵扯;此时只一把怒火在心里燎原,烧断了她的理智线,她气势兇猛的朝着男人怒骂道: 「我就是嗓门大、耳朵有问题那又怎样!总比你这人──出口成贱、没礼貌的好!」 「……噗──哈哈哈哈!」 暴起笑声的是男人身后的一名少女。 笑音跌宕有致、清脆宛若银铃,听来十分悦耳。即便一时忍俊不住,却依然极有修养的掩起嘴来,那有着新月般眼眸的少女,身着价值不斐的范思哲大红色套装、手裏雅昵斯比的全牛皮单肩手提黑包更显得贵气慑人却亦不失典雅大方。 若不是因那五官轮廓实在稚嫩,端看那装容、美髮、一身行头看来实在多成熟个十岁也不为过。 少女笑意盈盈的道:「好啦,我说呢。孟清,我们不是还有要事在身幺?暂时改掉你嘴巴坏的恶习──别连在路上也要拉路人的仇恨,那不累哦。」 男人耸了耸肩。 也不管阑阑用简直恨不得能在他身上钉穿出几个窟窿的眼神,他有些意味深长的微一笑道:「……那是。有事呢。」 他在说此话时,蓦的举起臂来,把阑阑给吓得一退,还以为他要做些什幺,却见他毫不犹豫的将外罩在衬衫上的浅灰色格子西服给脱了下来,下一秒,那男人热度与香水味道一同自背后袭来── 越过她的头顶,男人把西服外套披到了她的肩上。在她错愕与惊疑的神色之下,他笑着凑近了她的耳畔,哑着声说道:「好好穿着,别病坏了脑袋。已经够笨了。」 「你──」 她红着脸一呆,外套差点要落下地来,她一手拉住、一手则摀住耳朵拂来的温热。但男人已经退开,背部面着阑阑,毫不在意的便直朝少女的方向走去。 「喂……!外套?」他们又不认识,难道是要送她吗? 男人单手插着口袋,另一手随意朝空气中一摆。 「也算是被妳弄髒了。怎幺处理,随妳高兴。」语调几无起伏的声线却透出一副玩味的嘲弄,像是在指责她的不是。 「我──」弄髒? ……她只打了个喷嚏好不!这样就嫌髒?至于吗!这人真是该死的有洁癖!! 原本的意外惊吓瞬间又给横生的恼意所取代,但没有步阑阑说话的机会,只见男人脚步停在少女旁,微俯身下来,方便少女附耳说了几句,二人相视相谈之间,似已有多年的默契与亲暱。看得令阑阑心裏莫名一堵。 ……她是怎幺了。肩头的热度不真实的让她又拉了拉男人所穿的西服,风这时又再次自四面八方吹拂而来,她却心头胀热的扑腾狂跳。 她艰难的移开投往男人视线。许久,她才颇不自在的将男人的西服给套上。 鼻间是他的气味。上身是他的热度。 「……等等、我为什幺就要这幺听话的穿上啊?」 步阑阑倏的又打一个突,此时却是目光横扫,没她多去考虑脱与不脱的时间,便意外在车站门口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讶的忍不住直踏步伐上前,朝那人嚷道: 「杉杉──!」 那人正是她今年刚满十八的高三的弟弟没错。 ──是来接她的!那就太好啦! 但愚蠢天然呆如步阑阑却一时全然没有想到,既然方才遇见的男人确实是千里清秋没错,那幺又怎幺可能不认识杉杉呢;更何况杉杉还是比她要更早认识大神的。 要论交情…… 少年身影僵了一僵,显然不怎幺情愿的犹豫一阵才转过身来。步杉杉在望见自家姊姊的时候,心裏先叫不好,目光在触及姊姊身后的男人身影时,简直脸色如大便,想直接把自己或者姊姊给埋了。 阑阑腾步迎向步杉杉,直想逃离这裏。 一时也就没注意杉杉身后还有其他四五个她没见过的人,她走至杉杉身旁,却见自家弟弟一脸的不寻常,朝她挤眉弄眼了一会,而后又不自在的左顾右看了起来。阑阑启声问道:「你这是怎样了、干嘛这幺慌慌张张?」 「额、啊……」步杉杉心裏捏着冷汗,不觉哀号出一声。 姊啊、拜託妳懂得一点眼色好不!快点先装作不认识我呀。 「哟,杉杉,这位姑娘是谁啊?」步杉杉身后正有人问,却也有一人忽然出声嚷道: 「清哥──!」 「清哥!!」 「大神──!」 「哦喔喔喔!果真是大神──!」 四五个此起彼落的呼声,令阑阑才登觉苗头不对。 孟清这才不疾不徐的走至阑阑身旁,瞥了一眼惨白了张脸的小徒弟,很是愉快的扯了扯嘴角,笑道:「──大家,好久不见。」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3. 她步阑阑岂是轻易折服于人的货 163. 她步阑阑岂是轻易折服于人的货 163. 她步阑阑岂是轻易折服于人的货 ……现在才逃,来得及吗? 无论你怎幺想,反正步阑阑是觉得来不及了。或者该说她已全然无法思考。耳畔响着男人意味不明的笑音,她听着何止是头皮发麻?眼下心裏一喀噔一喀噔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坑爹啊……! 她久久也才回来a市一次,怎幺就好死不死挑上了今天! 她紧皱眉头、双眼半闭,几乎是靠意志力忍住扶额的冲动、并坚持挺住早软掉的双膝。只于原地任由簇拥大神的魔教教众们在一旁喧闹: 「老大,这一次回来怎幺就提早了?是为了错开过年的人潮幺?」一个看似是大学生的朗目青年笑问。 另一名分站在旁的笑面男人却是翻了翻白眼,调侃道:「板砖,说你蠢还不是真蠢──你说头等舱有什幺人潮差别!」 「这样。」那朗目青年也不生怒,竟只认真无比的道:「我以为大神是包机来的。」 「唷唷,那不然阿昉你说,到底是什幺原因啊?」有着狐狸眼的男人笑得不怀好意,却没等对方的答案,径直把眸光睐向了身上穿着明显与大神西裤同式样颜色的外套的阑阑,挑了挑眉,「该不会,嘿嘿,这一位是空降大嫂吧?」 阑阑红着脸一怔,立马忙摇头。 事已至此,她再想逃跑也确实不及了,除非她方才在接过大神外套的第一秒,便果断扔地上然后朝着反方向奔逃回家,否则也不会如眼下这般作死了……果真是人莫作死就不会死,她最近到底是都被什幺东西给附身了? 听那一声「板砖」,与其人熟悉的大男孩音,阑阑心裏更确定这些都是千秋万载的人了。 ──只是,分明还不是网聚的时候呐。也所以板砖才会说「提早回来幺」? 她此刻心有千千结,一时间也没对那声玩笑的「大嫂」两字上心。 孟清见状颇觉无趣,不由恶质的弯唇一笑,扬声道:「怎幺?你们不知道她谁?」 「她谁?」 阑阑又觉不对,下意识的又转过头来瞪他。就是步杉杉也差点「啊」的一声惨叫。 孟清被她瞪得高兴了,笑得更加愉快。凤眼轻瞇,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那是双既漂亮又锐意满布的眼睛。步阑阑给那对眼楮堵得心下一慌,可又倔得不想再一次心虚的避开──那太气弱太没骨头了!大神又怎样?她步阑阑岂是轻易折服于人的货! 反抗的心愤起,阑阑一时也忘了自己多少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自也不知道,孟清正是喜欢看到这样的小徒弟。 会恼会怒、会令他意外。 ──却总归不脱他的预期与掌控。 他舒心了。吊足大家的胃口那是其次,见着小徒弟脸色晦暗交错、怒气隐忍不发,比之游戏裏的文字对话无非更加鲜明生动、也更加的有趣──他笑得也就更欢快了。 「不就是春意阑珊幺?也是好久不见了。」 他说出这一句,令大伙儿才恍然大悟过来,忙着叫道: 「哦──」 「喔!」 「原来!是春意阑珊!」 「不正是小夜的姊姊?怪不得会忽然出声叫住!」 也是。他怎幺可能认出自己就是一步一褴褛? 听及此,步阑阑姊弟二人心裏俱是一个石头放下,鬆了口气。儘管此时的二人还未想起,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的这个道理──纵是眼下逃过一劫,一个星期后的网聚,「小徒弟」仍就是得要出现的。难道除了毁约不出现,还能有其他隐瞒之法? 孟清却是透彻这个道理。故而他一点也不急。 他很期待。亦是在赌。 ──赌这个小徒儿,最后会逃还是不逃。 若是要逃,他便犹且从容懒顾,那逃跑时的半顚半簸。一如猎人欣赏着小鹿忙于脱身时的那种慌忙与失措。 可他不会让她逃远的。她若学不会面对,他便是惹怒她、弄哭她,无所不用其极也要迫她成长。 就是狼狈摔倒、狠狠受伤,也只能在他眼皮底子下。 ──妳只能让我一人欺压。 # 被名为「虹色(nijiiro)」的,是a市本地着名的一间日式高级餐厅,就位处在a城车站大厦的三十七楼。 与榻榻米不相协调的,是足以环伺整间餐厅的落地窗,坐收整片a市最为繁荣之景,是个极讲究气氛排场的高价位餐厅。 任是跨过了双十年华、理应称为「女人」的步阑阑,却是一次也没有踏进如此高级的餐厅。事实上,步阑阑也不过就是再一般普通不过的女孩子,更何况她从未对自身外貌上心、加以多作文章。 是以她的穿着打扮皆仍与大学一年级时无所差别,年纪也就显得小了许多,若有人说她是高中生,恐怕也没一人会去质疑。也因此,大神才会语带双关的说出「还真的没衣服穿」──步阑阑并非没有听出来,只是心裏的自卑早已将她自己与大神划开了一个自认安全的距离。 里头的装潢与摆设,简单中却见高雅俐落。用餐区是黑暗的,柔和的灯光却恰恰打在桌面上,映得每个人都要好看许多。 尤是装容精緻的少女,更显仪态万千。一看便是出自于名门的千金小姐,只是她却分毫没有那样娇纵无理的高傲气息,反倒是优雅大方,极其自然的与众人谈笑风生了起来,那举手投足间的神闲气定端的是游刃有余。 有这般冠绝群芳的丽色,平凡如步阑阑自也只有被忽略的份。可再怎幺不适应如此场合,她便终已是捺不过众人的邀约,才会一道过来聚餐。 特别的是少女似乎有意避开谈及自己的身份,这更为她甜美的容貌与气度更添增了一抹神秘。 步阑阑坐在角落,漫不经心的听着被围在中心的大神和少女,与众人的聊天。除了一开始的寒暄与打趣,也并没有她多说几句话的机会。毕竟主角本就不是她。 ──大神会长年不归,那是因为工作。 ──此番会提早回来,也是因为工作。 ──正是提早回来了,是故众人也才会提早来为他洗尘接风。 ──也因为是临时更改的计划,所以眼下人数并未凑齐,届时网聚还是要聚的。 这些都不是让阑阑意外的事,倒是在侍者上了前菜、并为各位斟酒后,少女便忽然款款站起身来,言笑晏晏的朝众人敬上一杯,笑道: 「给大家赔个礼呀,方才一路上可不是我不愿意多介绍自己。只是实在不喜欢同样的话说上两次以上──还请大家不要见怪。」 众人自然笑着说不见怪,忙着要她快介绍自己是谁、和大神是什幺关係,一边那狐狸眼的男人,便似是善解人衣,又在嚷嚷一句:「总不可能大神这幺禽兽,吃这幺嫩的吧。」 闻言,阑阑心裏不知为何又是莫名的一慌。 则少女却不见丝毫羞赧,像是听了什幺笑话,兀自笑得琅琅有声、一边将手裏酒杯尽数饮下。然后才又泰然自若的迎向众人亟欲求知的目光,说道: 「我名雪歌,姓言。大家唤我雪歌便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4. 不是滋味 164. 不是滋味 164. 不是滋味 「哪个言、哪个雪、哪个歌呀?」 「言语的言、落雪的雪、歌声的歌。」 众人皆不由一致的讚道:「哦!真是好听的名字!」 「真是巧啊!我恰好名字裏有个拍、还有一个雪字,这肯定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缘……哎呀!好痛!谁踩我的脚?罗──板──砖──!」 「拍你妹的缘份!要是雪歌真是大嫂,你是想被削成生鱼片待会一起上桌吗!」 「草……开开玩笑也不行?你乾脆说和游戏裏头一样,大神还不允许说话、让我闭嘴就好啦。」 众人哄笑出声。 「可惜了、可惜。」 一人此时却忽然明媚四十五度角忧郁望天,长叹一声: 「我还正想说我很帅来着,雪歌妹子有木有考虑牺牲小我、解救一下社会的啊。」 「……」 「呕!」 「噁心!!」 「你丫还真好意思你──」 喧闹聒絮不休。 除了杉杉一旁同样是高三生年纪的高个儿少年「云明」之外,另外五名男人分别是那朗目青年「板砖」、狐狸眼男人「善解人衣」,还有此刻一脸哀怨悲愤的「拍雪」以及一直都挂着极自然的笑容的「春日de微笑」,最后那一个装忧郁小生则是那「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 这样的场景多幺熟悉,就像是她第一次遇见他们时候的一样。只不过这会被调笑的主角不是她。 阑阑一愣。 言……雪歌? ──「言落雪歌」? 真是好巧呀。但想毕竟世界这幺大,可能只是单纯的巧合。 更别说没道理大神的朋友没有和大神的同伴一起玩儿,他们也都一副不识得她的样子。 那张白如瓷的雪色颜容绽着令人怦然心动的笑,与其发出的嗓音皆如歌一般──有所谓人如其名便是这样说的吧。 这犹是含苞待放的年岁,成熟端庄更衬得少女的美是多幺的不真实。就是连在场唯一女性的阑阑,一时间也移不开视线,见她曼起朱唇,笑音有如珠玉相击,又清又甜: 「噗哧,你们真有趣!但我和孟清啊……呵呵,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虽然家母确实一直有意招赘,当然他要是愿意,我自然也高兴的很!──但如你们所想的,这位高高在上的清大神怎幺可能愿意屈于人下哦?」 她打趣的笑道,边亲热的拉住孟清的臂膀,无疑留下一大想像空间。但孟清却是一副毫不在意、也似不打算否认的模样。 这般话听在众人耳朵裏,一半当成了玩笑,一半却又不住较真了。 这年头自然是已极少听说有人招赘了,但又想如果少女真出自于什幺名门大家、企业之后,那也不无可能呀!大家边是暗暗惊叹、又边是对这少女的身份更加好奇,在在追问着。 虽透过少女口中好几次的说出「孟清」二字,阑阑眼下却才将之与少女身旁的男人、以及屏幕裏那总是风骚得过火的大神连结在了一起── 阑阑也没有当真。可依然忍不住的一阵心裏发涩,只觉这说来便来的情绪实在太荒谬了。她几乎要坐不住。 她也心知,这股不是滋味,不应该是出于忌妒。 她虽并非从来没去想过,自己可能会和大神发展出什幺其他的关係── 只是,光是要追上他的脚步,不愧于身为他徒弟的称号,她就已几乎用尽了全力。 又因她那根深柢固的自卑,从来也都不曾允许她去多想。 会这般在意,也许只不过是觉得,人与人的世界果真还是有差距的啊。 ──有些人,你只能仰望。 或许,可以试图接近吧。 ──但若然真靠得太近,只会更加毕露彰显出彼此真是云和泥的差别。 思及此,阑阑也是舒心了。左右都是不同世界,难道还真以为彼此连现实都能有交集不成? 『难道妳连现实都归我管了幺。』 可这时她的脑海裏却又居然浮现了这幺一句,令她为之失了神。 「──那幺,到底是什幺关係呢?」 见有人不死心的追问,言雪歌不答但笑:「你们猜呀。」 「不会是妹妹之类的亲戚吧?」春日保守估计。 言雪歌俏皮的眨了眨眼。「我不姓孟、他也不姓言,我们毫无血缘关係呐。」 「那……难道是未婚妻?」板砖搅尽脑汁的答案。 「就说了不是那种关係的。」 「难不成,会是同事?可是妳年纪这样小……」善解人衣摸着下颚认真思考。 「嗯!这倒是很接近了呢。」 「啊哈──!我知道了,老大的小?秘?书──!」拍雪一边说一边猛拍自己大腿、感叹自己的才智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呵。」在一片的惊愕声之中,竟见那一直漫不经心的孟清的轻笑出声来,锐眼一扫,冷厉的直令拍雪打了个小哆嗦。他神情淡淡的道:「都别瞎猜了。她是我老闆的女儿。」 众人皆瞪大了眼,却也不是那幺意外。 「欸──所以才说要让老大入赘的幺!」 「真的是白富美啊!老大你要出任ceo、走向人生巅峰了吗!」 「妥妥人生胜利组!真是羡慕忌妒恨!」 「……我真是为你们和想像力成反比的理解力感到汗颜。」孟清瞇起眼,推了推鼻樑上眼镜的同时,瞟了瞟神色似有些僵硬的某人,一副事不干己的淡然说道:「老闆的女儿是指她身为大小姐的身份,实际在公事上则是我的直属上司。这你们就放心好了,基本我对入赘和办公室恋情皆丝毫不感兴趣,雪歌也完全不可能嫁给我──」 说及此,他刻意停顿一阵。在确认这句话确实成功引起了小徒弟的注意力后,才又接着说了下去: 「因为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5. 唯一玩过的游戏 165. 唯一玩过的游戏 165. 唯一玩过的游戏 「哎──」 「才十几岁居然有未婚夫了啊。」 「果然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众人纷纷讶声道。阑阑也不由抬脸看了一眼言雪歌。 「是没错啦,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见未婚夫的哦……孟清!你怎幺就把我的秘密给说出来了哦。」只见少女状似不满的嘟嘴抱怨,却依然巧笑倩兮、安然自在,哪裏有真在意被掀了底的模样。倒是那只本来搭在孟清身上的小手,略嫌无趣的挪开了。 「我只是想安静吃饭。」 自认结束了这个话题,孟清说罢便最先动起筷子来,看也再不看他人一眼的吃了起来。 那一副懒得起鬨的模样,果真是很有大神风格。阑阑不禁笑了笑。 「啊啊啊!孟清──!这时候要说『我要开动了』,才能开始吃的啊、真是!」言雪歌软哝的斥责一声。后便双手合十,再认真不过的轻垂羽睫,以一种恬静婉约的姿态,轻声吟道:「いただきます。」 那标準流利且婉转优美的日语自她口中就如音律般流泻而出,让众人都一瞬间呆了。但言雪歌也是同孟清一样,毫不在意的兀自全然专注在食物上头了。 「……日文好标準啊。」 「该不会,是日本混血儿?」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因被大神二人用餐时的安静所感染了,声量不觉渐小而没,疑问吞肚裏,也皆开饭了。 「……」 这对阑阑反倒是件好事。她暗暗在心裏鬆了口气。 不过,也没她轻鬆多久的时间,言雪歌那清甜如歌的声嗓便又忽然响起了。 「所以,大家都是有在玩『少年游』的幺?」 听此一句,大伙儿最是兴致勃勃。 「没错啊!大家都是和老大一起玩的,雪歌也有玩幺?」 「嘻嘻~游戏刚出来的时候也确实疯狂着迷了好一会呢。」 她笑得开心极了,眉眼间透出一丝属于她年纪应该有的孩子气。似是突然思及什幺,那更是笑得更加得意了。 「一起玩啊?我可是比你们早跟孟清一起玩的唷,那时候孟清可还是个连副本是什幺都不知道的笨瓜呢──呵呵呵……」 「哎──?」 「骗人的吧!」 「老大以前没玩过别的游戏?」 「是啊!」言雪歌直点头,说得兴致来了,青葱般的纤指搭在下颚上,一晃一晃的,精美的指甲彩绘在灯光下更显得耀眼迷人。「他唯一玩过的游戏只有这一款呐。而且啊,还是被我逼的啊……哈哈哈哈!」 孟清有点不悦了,横了她一眼:「……雪歌。」 「唔,好啦好啦、不翻那些陈年旧事~」在众人转而失落的目光下,言雪歌乖顺却仍难掩俏皮的吐了吐舌,改口说道:「不过啦,我现在实在已极少玩了,甚至还曾有一段时间都没上线过,你们当然是不认识我了。」 「极少玩──?为什幺啊?」 「因为我可是很忙的嘛。」少女神秘的眨了眨眼,语带保留的作为这次话题的终结。 这便是出自于名家企业之后的少女说话的方式。 习于被众人瞩目追捧,且善加利用话术藉以吸引众人目光。并非刻意,也无须去造虚造伪装──只因那是一种出身高贵自带有的锋芒。于她而言,举手投足间光华尽放,难以掩藏。 那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和她一个小透明还真是完全不一样。阑阑心想。 「那……那边那一位朋友呢?也是和你们一起玩游戏的幺?」 本以为总算能够真正鬆懈下来,但随着那好听的语声一落下,四周所有目光都朝她投了过来。 阑阑猛的一呆,只见包括大神,少女更是正双眼融融的直盯着她瞧。才知道那言雪歌是在对自己说话。 「哎──我?」 「妳叫什幺名字呀?听他们叫妳『春意阑珊』,那是妳游戏裏的名字幺?」 阑阑一堵,还想要怎幺回应,却已有人抢着她帮道:「她是小夜的姊姊哦,那是不同侠派的。不过我们曾经组过一次副本──噗呵!」像是想起什幺有趣的画面,板砖失笑道:「那时候老大也在啊。不过就仅有那一次碰面而已,后来她也就没玩游戏了。」 「怎幺就没玩啦?」言雪歌失望的说,「我最近才要回去,还以为我们能够碰上一面的!」 阑阑呆了呆。 她要……回去? ──意思不就是,回到大神……的身边吗? 「……」阑阑心裏吁了口气,应对道:「现实总是有一些必须要忙的事,没办法沉溺在游戏裏的嘛。」她那是气虚的笑笑。 「也是哦。」言雪歌认同的点点头,却又灿烂一笑:「不过啊,如果有机会,还是可以跟我们一起玩唷。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强的哦!」 那一句「我们」却是不知指得是她和谁。如若不是指包括千秋万载的众人,便是单指她自己和大神了吧。 后者表露出的交情程度,虽让人难以不在意,但若是前者……这融入速度未免也实在太快了些。 「……谢谢呢。」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呀。阑阑不由一边讚服,一边又是唾弃自己的自卑引致的一连串胡思乱想。 「那幺,妳的名字是什幺呢?」 「阑阑。……步阑阑。」 「哗!好可爱的名字!」言雪歌嚷嚷一声,众人也是跟着附和的笑。独孟清那藏在镜片后的眸光流转,唇角则是勾起了实在不能称之为好意的笑。 ──步阑阑。一步一褴褛。呵。 再一次席间无话的用餐。偶有几次话题则又落在大神和雪歌之上,或又偶尔提到网众彼此最近各自的生活、游戏裏的趣闻以及社会时事的境况。 网友便是这样吧。像是家人的一种特别的存在。 ──不过也仅仅是如此罢了。永远不会有任何人会一直驻足在自己身边的。 也永远不会有人会去记得一个不特殊的存在。比如她。 对他们而言,她就是只是一个曾经一道组队过、和大神槓上的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仙英罢了。 即便如今她成了一步一褴褛,也不会多出什幺改变吧。充其量也就估计是笑闹几句「哎,原来妳玩得是人妖」。即使是大神知道了,也只是把她当成他那瞻仰他崇拜他的众多网众的其中一个吧……就是特别照顾,也只是因为是徒弟罢了。不带其他意义的。 ──是多幺的毫无价值。 她意兴阑珊的想间,边是翻开了包包裏的手机。本来只是想注意一下时间,却没料一点开屏幕,她就呆了。 『未接来电(7)』 ──七通? 『傅伊(4)』 『向晚(2)』 还有最后一个令她意外的瞠大了眼的…… ──『穆雅(1)』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6. 妳去了哪裏 166. 妳去了哪裏 166. 妳去了哪裏 虽然穆雅让她有些心神不宁……但与此同时,她也不能不承认,几天没见到向晚,却能在眼下这骨子眼看见他打电话来,居然神奇的感到心安了。 至于七通都给漏接,那自是因为她在列车上基于礼貌便已调成了静音。虽保留了震动,但毕竟从她走下车、到达餐厅以前,人也都在忙活兼且脑袋不够清楚,是以才会都没发现。 「……不好意思,我回个电话。暂离一下。」 一时没心思去注意其他人的反应,阑阑只急匆匆的起身、自柜中取出了鞋着上,便直往无人处走去。 「……喂?」 她第一个回电的,自是傅伊。想这打了四通,以傅伊小姐的急性子,便是不炸毛,估计也是早已暗咒她个几来回了。 「步?阑?阑──!作死了妳!!」 果真是一接通,骂声便如雷贯耳、振聋发聩,光只一句便轰得她脑门生疼。阑阑急忙将机子一捞,瞬间撤得老远,却仍是将傅伊紧接暴出的连珠炮吼听得一清二楚: 「胆肥了敢不接我电话?连续四通都不接啊?妳说!是不是又给我躲回家裏当妳的宅神了、啊──!?」 那语调愈加高亢而激动抖擞,骇得阑阑居然对着一只手机毕恭毕敬、畏首畏尾起来,模样十分可笑。 「哪、哪有啦……」 虽然她本来是这幺打算来的,唉。人算不如天算,谁就让她遇上了瘟神本人?想逃还逃不掉的。她真真是委屈之极、又满腹哀怨的否认。 「那妳说!妳找那初恋情人说清楚了没?吭?」 依然是用吼的,步阑阑简直了。 几乎可以感受到餐厅裏用餐的人们都要因此闻声而自纸窗木棂的隔间裏探出脑袋,阑阑边是窘着小脸更往角落裏行去,边是凑近手机忙遏止道:「嘘──!我人在外面啦,拜託妳小声一点!……我这会吃完晚餐肯定就一股作气联络他了好不。」 这周休二日休得是二日,过了今天周五也姑且还有两天,又不是世界末日!下周的学术演讲都比这个还急的! 「妳……是吗?」对头总算语气稍缓,却是明明白白透出了狐疑与不信,傅伊质疑的咕哝:「说到可会做到?」 「会的、会的,就是没做到也不带现在就骂人的啊。求妳啦,别急着现在折腾我──我现在已经够苦了啊!」 「妳在苦什幺?」傅伊很是奇怪。不过就吃个饭有什幺好苦的?难道不过就是打个电话给初恋情人真这幺痛苦好挣扎的?没听得阑阑回答,她诚心诚意的建议道:「……本来偷翻妳手机、记好他的电话是準备用来要胁妳的──啊,不过如果妳真不敢打,我就勉为其难帮妳打好了。妳放心啊,我这就打。」 「──」步阑阑脸一抽,不由失声骂道:「放心妳妹啊!!快给我住手啊!」 哭笑不得。 「……我是好心来的嘛。」傅伊那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也不想逼急阑阑。只叹了一声,「哎。好啦,就不折腾妳了──先放妳去吃饭。……阑阑,都已经走到这步了,妳可千万不要又缩回去了啊。」 「……」 嘟嘟。她被傅伊挂电话了。 她垂下脑袋。 瞪着自己的双脚好一会儿。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已经走到这步了啊。可是。 ──好可怕。 望向屏幕上的穆雅的未接来电,步阑阑迟迟没敢回拨。果真还是不够有勇气吧。 眸光逃避似的自穆雅移去,落在另一同样醒目的赤字──向晚。 哎,打了两通。莫非有什幺急事? 她心一动,便点了点回拨。 铃声不过响了一下,便似被急着接起── 「……娘子,妳去了哪裏?」 属于少年独有的温软嗓音,立刻便暖了她的心。她鼻子一涩,闷闷的道:「向晚……」 她毕竟没有听出少年最初一句强抑着仓皇以及微愠的语声。 不过步阑阑这一句不自觉带有一丝依赖意味的呼唤,却也瞬间软化了少年原先因焦急而渐趋尖锐失控的气息。转眼便又一如平时的温和明媚,蔺向晚柔着声道:「怎幺了,撒娇呢。妳在哪儿?要和为夫一起吃晚饭幺?」 「……」 就算她再怎幺笨,她也能从声音裏听得出少年对她的感情。 可是她自己的呢? ──忘记过去,从今以后只要注视着我就好。这一句话,不管是柳绵、还是修河磊都曾对她说过。 想必就是让向晚知道了穆雅,他也会笑着说出这一句同样的话吧。 ──其他什幺都不重要。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在感情裏,谁不希望是这样呢。 只要现在就好。只要我们一起走过就好。 可是,她就算如今闭上眼睛。脑海裏一瞬间清晰勾勒出的人影,还是那多年前在教室裏、为她弹琴的少年。 纵然早已糊了面目,那一个冬日裏为之疯狂的悸动却像已刻划了永恆…… 「……阑阑?」 如果,一直活在回忆裏的话,她也知道不行。 如果,只是像梦一样的爱情,她也知道虚幻而不实。 更何况回忆早已如琴音戛然而止,画面中与那人相依偎的再也不是自己。所以她强迫自己遗忘、也强迫自己和他人交往── 但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对不起,向晚……今天不能和你吃饭了。」 「……」少年状似一如平时的轻鬆笑道:「那幺,一起读书可好?」 「我……不在k市,回老家了。」阑阑努力让自己语气不要颤抖,可听来却像是在飘。「因为有不得不说的话,必须和那人见上一面说清楚。」 那头一阵沉默,才轻声问道:「……那一个人,是谁?」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向晚,我不想你因此不高兴……」阑阑有点不安了,那是因为她怕自己又再次伤害少年,她几乎有些哄诱的温声说道:「等我回去,再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 盛怒之下的蔺向晚,只差一点就要崩坏发狂。 他怎幺会不知道那人是谁?早在上一次目睹女生宿舍前的那个画面,他便已牢牢将那人记上心。在令人调查过后,也完全摸清楚了那人的身家背景、甚至是往事曾经── 包括,他曾和阑阑交往过。 思及此,他的拳头几乎都要给他握碎。指尖已深深扎入了掌心,竟渗出一条条怵目惊心的血痕。 可是他最后,却将无尽张扬的怒火湮灭成一句无声的长叹。 只因他实在是……太喜欢她。 于是阑阑耳畔所传来的,犹仍是那春煦风拂般轻软的笑叹: 「呵,娘子……妳还真把为夫当孩子了幺?」 「……不是那样的。」她只是,怕又伤害了他。 「妳心裏想什幺,我也是清楚的。为夫等就是了,正巧手边也有要事忙呢。」他软着声笑道,最后只说了一句:「只希望,妳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管如何,妳都只能是我的。 就是用尽任何丧心病狂的方法,也都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谢谢你。向晚。」她诚心的感激道。 「a市很冷的,记得要穿保暖些。」他不忘叮咛,那声调似是划开了春日湖面上的涟漪,轻柔荡漾,「……还有,早点回来。不然我便追去见妳了。」 「噗哧──好的,知道呢。」 「那……再见,娘子。我会很想妳的。」 「……再见。」 挂了线,她呆呆癡癡的望着手中屏幕,久久不能回神。 ──砰咚。 却在这时,一只手陡地横越过她的肩头、压上了她面前的墙,熟悉的男性气味揉合着香水味便忽然自脑后直扑而来,薰得她心脏慢了半拍,整个人突突跳了起来。 几乎可以感受到男人的胸膛要贴上她的背脊,随之一声慵懒却显冷峻讽刺的嗓音传了过来: 「……春意阑珊,妳电话讲得可真久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7. 用嘴堵住妳的嘴 167. 用嘴堵住妳的嘴 167. 用嘴堵住妳的嘴 这……都什幺状况啊? 步阑阑呆住了,但自己的身体却是比脑袋更早反应过来。她完全无法受控的摀起了嘴── 「哈……嚏──!」 男人的脸黑了。 她这才茫茫然的朝墙角益加缩了过去,方洽能容她转过身来。只是她一转过来,就见一脸怒意难掩的男人正蹙着眉直盯着她。 「额──你走开呀,不然我又……哈嚏!哈──嚏!」 她那一副嫌弃之至的表情加之以再诚实不过的本能反应,大神已经脸黑到不能再黑了。只得收回手,望后退了一步,压着声线,危险的道:「妳现在是要我连上衣都脱给妳就是了?」 阑阑打喷嚏打到脑袋晕乎乎的,根本没法思考,只困惑的抬眼看他:「你在胡说什幺啊?全身都是香水味好重的啊!不要凑那幺近──很臭!」她好理直气壮的抱怨。 「──」很臭? 很臭?? 孟清难得的一堵,凤眸狠瞇,简直恨不能捏死这不识好歹的蠢女人! ──我都还没嫌弃妳动不动便口水纵横製造空污,妳倒是先拿翘了?! 「大神您老怎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啊……谁得罪你了?」应该不是她吧?她左顾右盼一阵,才惊觉原来她以为的角落不是角落,左侧转弯还有一条宽敞的长廊是通往厕所的。哎呀!莫非她挡到他去厕所了?她赶紧迈开步子,伸手让道:「哎,这就给您方便,大神息怒──请!」 ……方便妳个头! 咚!! 男人的回应是更用力的再一次抵上了墙,逼得阑阑再次退回角落。这会背抵上了墙,男人俯下脸来,伴随着一股更加馥郁的香味袭来,呛得阑阑又欲再一次打出了喷嚏,可男人却说话了: 「妳要敢再一次对着我打喷嚏,我就用嘴堵住妳的嘴。说到做到。」 「……唔──!」步阑阑猛的用双手把自己差点失控的口鼻皆给掩住,同时一副看见鬼的眼神扫了过去。 蛇……精病啊! 有蛇精病!这大神果真是蛇精病跟她不是同个人种吶! 见到她总算乖乖的了,孟清才满意的笑了。但见她那显然又不知想到哪裏去的呆头愣恼,同时也一双鄙视眼神回敬了她:「……较真了?想到哪儿去了,笨蛋。我闹着妳玩呢。」 闻言阑阑脸一红,拉开手便想要骂上几句,却不料男人犹自笑得一脸奸邪,堵得她又不敢完全放开手,隔着手叫嚣道:「清大神!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讲个电话讲再久碍着你了?就算真是挡到你这不让你路了,还开这等猥琐玩笑是闹哪样啊?」 他不答反笑。 「春意阑珊,我初时见妳就觉得妳这人有趣,现在嘛……」嗓音低低哑哑的,盈满笑意,孟清直直望入那双倔意十足却又胆怯羞赧的眸子,玩兴大起,悠悠的笑道:「似乎又更有趣了。妳弟弟说妳现在没有物件,我姑且看妳还算是人模人样可以雕凿的,不如──」 阑阑心一跳。不如什幺? 「不如当我的小跟班,为我歌功颂德扬名立万之余也顺带潜移默化一下自己,兴许自感形秽之下能记得修下边幅、装扮装扮一下──以后要待得嫁了出去,妳和妳父母都会感激我的。」 「你──!」 步阑阑瞠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幺。只见男人一脸的「难道妳在期待我说出什幺」的怜悯模样,简直气得那叫一个战慄。 忽地,她刷红了整张脸,腮帮一股,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一涌,猛的推开了他,怒极骂道:「你这只……妄尊自大的猪──!!」 她痛踩了他一脚,却见他假作吃痛之余却仍是一脸慵懒自若,彷彿在看戏台上的小丑,惹得她火气更炽,她气吼吼的又是撂下一串骂词: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贱千年不厌倦!你要做你的嘴贱千秋瘟大神便自个儿去、我才不跟着一群白痴当你是神膜拜你!去你的小跟班!你全家都是小跟班──可是那裏头绝对不会有我!!」 步阑阑骂罢,便一溜烟闪身跺着脚怒气奔腾的走了。 独留孟清一人于原地晌久,才「噗」的一声失笑出来,手背全然掩不住狂起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很有趣啊!」 他笑得双肩遽震,原本幽深宛若寒潭的鹰眸也因笑意映出了一片难得清明柔润的月湖。 不过这笑意很快便止住了。 眸光闪过一丝锐利如炬,男人似是寻思般沉吟了一声:「初恋情人……和『向晚』幺?」 ──不会这幺巧,便是那个「向晚」吧? # 步阑阑逃回家了。狼狈的。 也不管正下雪呢,不管饭也还没吃完呢,更不管见她怒气沖沖的回来众人的一脸惊愕,她便是直拎起包来,霸气的宣告说有事要走了。 『我的那份钱你可别忘记先垫了。』她走之前还不忘叮咛一脸莫名害怕的杉杉。心裏却是恨恨暗道:死弟弟,又再乱发消息卖了我!我有没有物件又干那个嘴贱大神何事!你到底是向着你姊姊还是吃裏扒外的胳膊往外弯呢! 她就是修不修边幅、嫁不嫁人也完完全全不干他的事! 一思及那双狭长的比狐狸还奸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瞅着她,就像在看笑话一样,她就一阵心乱胸堵、乌烟瘴气,当即直想在下着大雪的街道上抽了风的奔跑咆哮:「我才没有期待什幺啊啊啊──!」 混帐大神!以后绝不要再遇上他! 然而这般信誓旦旦赌咒的阑阑姑娘也是醉了,完全没意识到下一週的网聚在即。 本来餐厅内便有暖气,便让她急急脱下了大神的西服外套,用餐期间亏此是自在了许多。本想就这幺扔着不管不顾,可却不知是因为见了外面风雪害怕,还是其他心思作祟什幺的,当时她走至车站出口觉察的时候,手裏便已鬼使神差的拿了。 ──拿都拿了,岂有不穿让自己冷的道理? 便是觉得晦气,她果然还是穿着走了。一路浑浑噩噩的总算回到了家裏。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8. 这不是穆雅的台词 168. 这不是穆雅的台词 168. 这不是穆雅的台词 「说什幺姑且长得人模人样……这个死大神讲话果然没一句中听的!嘁!」阑阑兀自气愤难平,一边讪讪的关进了自己房门,一边恨得咬牙嗤声。 背倚房门,忙不迭的脱下了大神的外套,给随意的扔在了床上。一思及父母亲意外着她突然回来之余,更对那件披在身上的男性西服感到无比惊讶奇怪的模样,以及紧接而来的疯言糟语,她就恼得直想撞墙。 『怎幺身上穿着件男人的外套就这样匆匆赶回来了,哎呀,这不正常啊……』 『孩子她娘教出来的好女儿!快给我说清楚这件西装外套的主人姓谁名甚、家住哪里,什幺来历──你们已进展到何等关係?!』 完~全没有关係的好吗? 『行了,不过就是杉杉的朋友见我穿得单薄可怜,把外套借我罢了。你们就别担心了,我也是第一天认识他而已,完全没有言语以外的任何肢体交流!什幺关係也没有!』 那个洁癖大神就连她打个喷嚏都嫌髒了还能有什幺正常交流!但想他就是香水罐子一个,她小鼻子承受不能,最好巴不得他能识相的再滚远一些! 她比了一个无内幕无八卦的坚决手势,本以为能这样简单潦草的带过就没事,却不料听及此句,她家俩老居然一副中了彩票的模样,登时双眼放光,贼头鼠目的转而沖着她嘿嘿一笑: 『哎哟!我的乖女儿,该不会正是那个杉杉在游戏裏面认识的青年才俊吧~』 『你们……知道他?』 你妹的青年才俊?在说什幺笑话?就是人生胜利组也可惜是神经病一只! ……还莫名其妙壁咚人。她又是腆了张脸。 『当然,那不正是杉杉这一年来的偶像幺!还说什幺乾脆便不考三类组的科系了,想直接拜那一个前辈为师,走后门进金融业裏学会钱滚钱方为上策哟。』 『……』这样的人生目标没问题吗?为人父母不阻止他一下可以吗! 步杉杉!这幺小就看透了人间险恶,不务本踏实选择投机取巧,实在太可耻!姊姊鄙视你! 哼,一定是那个邪魔歪神玷汙了我家弟弟!可恨!步阑阑心裏痛骂。 『乖女儿、小心肝,我们家的未来前途就靠妳了可千万要好好把握啊!』 ……把握个毛! 她绝不会跟那气死人的大神有瓜葛的! 绝、对、不、会──! 几番闹腾后,阑阑才安然回到了房裏。这一回到熟悉的地方,不禁呆然了半晌。本来这一个学期她估计是不会回来的,毕竟这学期含括实习的缘故,无论是週数还是实质的学习考试进度都缩减的极为短促而繁忙。 这一晃眼却居然便又要到了期末,距离寒假也不过就剩三周的时间。 下週预say、下下週便是学术报告正式上场,最后一週便是迎来期末考试,便是真放了假,她也还要去蔺氏实习。 蔺氏…… 想起向晚,她便蓦然心安,彷彿一切不好的感觉均能瞬间化解。真的是神奇的令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平静令她舒坦了,将大神抛诸脑后,才又浑然想起穆雅的电话。 老天,她回来的目的……怎幺能忘?步阑阑!妳真是足够蠢的! 「──」 心一横,她便猛一闭眼的按出了拨打。这一通电话,就连制式的拨打响声都显得极其漫长。 约响了五六声,未久,电话通了。 那头的声音与她竟是同时响起:「阑。」、「穆雅……」 她不由噗嗤的笑了。 他的声音显然有点急切:「抱歉……我方才在练琴,才没有马上接起。妳那裏有网路幺?我打语音给妳?还是──」 她知道他在紧张啊。语无伦次的,比她还紧张。真不可思议啊,像是因为发现这个事实,她又突然不紧张了。 「穆雅,你缓缓点、缓缓。」 「……?」 「你找我……吗?有事?」其实是她要找他才对。只是太巧了,不知道他原本打给她是为了什幺呢? 「……没事。」那声音闷闷的,像是不太开心,令她有些惊讶,但却没来得及她反问,穆雅又道:「只是……只是……」 他停顿许久,才似费尽全力的小声吐出: 「想妳了。」 「噗──!」阑阑喷了。 错了吧、等等等等──这!这不是穆雅的台词吧? 那满蕴的懊恼与紧张、那因说出最后三个字而感无地自容的徬徨与难为情,可爱的令她直想痛快的大笑一场。 「……别笑啊。」他有点恼了,溢着叹息的说道。但那如雪缥缈轻落的嗓音却依然清雅温柔。「我们……距离这幺远。我不打给妳的话,我们就像完全没有交集一样……虽然──」 虽然游戏裏,我们这幺近。这句他却说不出口。 「虽然?」 「……虽然我明明说过了,那个时候我只要把话都说清楚我就满足了……」 他想起母亲塞给自己的娱乐小报,一种无形的力量就这样扼在喉咙,哽咽了他,几乎要令他窒息,心脏更是搅拧得发疼、快要崩碎。 他很伤心,他不善说话,他性子温软也从来很少所谓动怒的情绪,可他不想就因为这样表现出来的只剩下软弱。 他知道有些话不说不成,他必须一定要表达。 即便已太迟了……是吗? 「可是,果然还是不想只是这样啊。」他语带乞求,哭意瀰漫,却仍决心给自己一个痛快。「阑,妳至少……给我个答案吧。就算是拒绝了我也好,让我便这样死了这条心吧……妳……早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吗?」 ──早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吗? 步阑阑笑不出来了。穆雅的疼痛,透过电话也清晰的藉由话语,一句句如雨点击窗,打落在了她的心上。 好痛。 开什幺玩笑…… 像是这样即使到了现在也依然只想保护自己的她,根本从来都不懂什幺是喜欢! 她也没有资格喜欢上任何人!! 「……没有。」 她说。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要吐出那些曾深藏在心底的话再也不艰难。她不再隐瞒了。 「穆雅,你听我说。我……回来a市了。我们见个面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69. 何不秉烛游 169. 何不秉烛游 169. 何不秉烛游 约了翌日见面的时间地点,她只安慰了几句穆雅别多想的话,就没再多说。 决心是足了,但晚上却睡不着了。 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太乱七八糟,着实令她心累。累到……甚至自家弟弟分明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她也没力气去跟他计较,步杉杉自是乐得轻鬆。 可在床上磨唧近有二三个小时却仍未睡得着,阑阑决定放弃,起身来打开了旧电脑,本想稍微看看下一週报告要整理準备的东西。 但睡不着是一回事,要耗费精神力气做功课那完全又是另一回事。最后她选择了放弃,要回去继续蹭床发呆的时候,却见屏幕桌面上的少年游主程式,忍不住心一动点了进去。 许久没使用这旧电脑,自然是要跑一下更新条的。不过她也就是无聊杀时间罢了,期间无聊逛逛文学网补一补这阵子没空追的连载进度,待登陆游戏后也已是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后的事。 却没料她一登陆,就见一人发了讯息过来── 【好友】哑木:…… 【好友】哑木:妳? 居然是小哑木?!她才要吃惊的吧! 【好友】一步一褴褛:小哑木!妳这时候怎幺会在线上? 【好友】哑木:……睡不着。 【好友】哑木:妳呢? 原来那厢的穆雅也同阑阑一样心神不宁、辗转许久未眠,但大半夜的总不能练琴吧,静不下来的他也是只好爬起床来,打开游戏漫无目的地看看赏赏裏头景色,也总好过不断胡思乱想。 ……阑阑要和他说什幺呢?听那语调之严肃,想来是要郑重拒绝他的吧? 思及此,他便止不住的心脏一缩。 【好友】一步一褴褛:真巧啊!我也是! 阑阑获得一丝安慰,又问了几句确认他手边无事,便叫出飞廉去寻他。 风声呼啸,衣袍猎猎飞扬,长空划出道青蓝色弧形。拍振着翅膀的神兽上载负的二人形影,最后落降长安城外一处星稀月明的湖畔──正是二人初识时一道打怪练功的宁心湖畔。 会停在这裏无非别的,除了是阑阑最熟悉最喜待的故地,也是因为游戏裏的时间恰逢夜晚,与现实倒是相合了,光线也不会那幺刺目。是个聊天休憩的好所在。 夜里枫林在月光掩映下竟如晚霞漫天,在飞廉掀起的旋风拂过之下,更如一团团的火光跳跃,虫鸣依稀。 翩然的白衣少年自青蓝色的神兽先下了来,仰眸朝向原先坐于怀中的黄袍少女,舒臂一展,二人足尖点地、裙襬髮丝无一不张狂飞扬,仙气隐隐敛下,端看那情状神态俱是说不出的灵动绝尘。 收起了飞廉,二人便席地而坐。空明的湖泊倒映着枫林簇拥的月光,那画面如诗如画。 少年右手拢入广袖间,翻取出只青铜烛台,指诀一拈,火光乍现。笑道:「真真是『苦昼短而夜长,何不秉烛游。』」 哑木呆了一呆,只道这裏景色入了夜与日间实在相差甚远,一边更是暗讚阑阑的文学涵养之深,便是在游戏内也能随意一句出口成章。 「那是当然了。就是不说游戏,我们日常所见也都是如此啊,只是看到一件事的某一面。」便是用在人身上也是说得通的,阑阑不禁感叹。 哑木从不知道阑阑的心事。只当她是有感而发,没说什幺。 倒是阑阑沉不住气,忍不住问:「小哑木,难不成妳有什幺心事啊?要不要跟我说说?」 他想了很久。假若他不知道眼前的角色便是阑阑,他或许说得出口。可现在他却只是摇了摇头,回一句:「没有。妳呢?」 「小哑木谈过恋爱幺?」 「……嗯。」 「会有那种会让妳感觉到自卑的人幺?」 「……自卑?」为什幺是自卑?穆雅不解。 「我啊,很平凡很普通啊。喜欢上一个长得好看、又有天赋长才、甚至是家世不错的人,难免要自卑的吧?」 穆雅愣了愣。这是……她的心事? 难道是在说那一个蔺氏的小公子蔺向晚? 见他没回,阑阑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总有那种会让妳想仰望、却无法企及的人吧。就算是被他喜欢上,也会觉得『怎幺可能』、『一定是哪裏弄错了』、『他一定只是还没看见真正的我』……」 已经喜欢到会生出这样的烦恼了幺?穆雅心口痛的几乎神思错乱,忍不住问道:「那想必妳也是很喜欢他的吧?所以才会这样想。」 「……」 是默认了……吗。穆雅闭了闭眼。 「妳……」嘴裏是苦是涩,他已分不清,泪已糊满视线,指尖的剧烈颤抖让他一个字也再敲不下。 「我本来也是如此以为。」但是阑阑却突然这样说了,「但我后来发现完全不是那样。」 「小哑木,我曾和妳说过,我有多幺喜欢文史吧?」 「可是我却选择了八竿子打不着的系。人生确实兴趣和工作是两回事,我本来也想只要能够认清事实,就不至于有什幺遗憾。」 「可是我错了。这些年来我一点也不快乐。」 「如果我能专注在自己能及的事,就算做得再差、跌得再痛……我也能骄傲的说我尽力了。」 「可是看看,现在的我成了什幺样子?」 她说这些的时候,忽然想起大神和她说过的一句「想要就自己挣」。她笑了。 总怨怪现实不如人意,总不甘心自己什幺都不如别人,可是难道──自卑难过就有用了幺?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一点也不。」 正因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怎幺可能相信别人喜欢自己? 「所以才会自卑得连别人的心意都不敢相信──可是,这样是不对的。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也不能保持现状去回应任何人的感情。」她笑道,一种豁然开朗也是一种破釜沉舟,「小哑木,我啊,当然总不可能念到大四了才说要重新选择,要脱胎换骨喜欢上自己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但是,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人生啊!」 就算跌跌撞撞、有挫折也难免悲伤。可是她知道,她一定会前进的。 「──等到我喜欢上自己的时候,我也才有可能会真正喜欢上别人吧。」 翌日她和穆雅见面的时候,也是这幺说的。 「所以……」 决然的目光,轻轻落在了她多年以来不曾忘却的身影。 但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放下了。 「对不起。穆雅。」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0. 完全给搞错了 170. 完全给搞错了 170. 完全给搞错了 她拒绝了他,可却不是因为她喜欢上了别人。 ……她说,她恐怕从来不懂什幺是喜欢。 他曾经是她一心仰望的人、却也是最亟欲逃避的人。 她没有同他一样的才华,容貌家世更是无一样匹配得上他。故此,她自卑,在那课业繁重的高三时,对自己的未来毫无信心,当顾宁儿出现后,她更是自觉什幺也比不上她,于是擅自便认定了他终究会回到她的身旁。 可事实却是,她那丑恶的心不只合理化了自卑,更也伤害了他、蒙骗了他。 ──这样的她,有什幺资格说喜欢? 她对他说了抱歉,而他则全然的怔住,说不出话来。 他肯定是对她失望了吧?她完全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 但那…… 其实也已与她再无干係了。 『你很吃惊吧?也许你从不了解我……但又有谁是真的了解谁呢?这绝不是你的错,而是我自己实在太过愚蠢,总是因为自卑,反而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最喜欢自己。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她逃避了很多年,也自弃了很多年,甚至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就是这样了。或许永远的只知仰望他处,永远的自觉惭秽,永远的被自己所困,然后不知所谓的活着。 但所幸,她终于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居然能够那样平静的将自己心裏最隐密的心事像告诉小哑木那样的网友一样,全部都向着穆雅本人说了出来,她自己也满是惊讶、更多的则是一种恬适的坦然。哪怕,今天睡去,往后的午夜梦迴间又或是秋冬递嬗时,脑裏还是不禁会浮现那一抹为她弹琴的身影…… 她却再也没有遗憾。 抱着这样的心情安睡后,她也竟然能够一整天稳稳妥妥的準备起来了下周的学术预报,并且带着一种万事开阔的态度回到了校园。 本来她想开开心心的与傅伊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加之此行不虚云云,却完全不料如以往骑着摩托而来接车的傅伊,表情沉默,浑身冰冷。 「伊伊……?」 她觉察到了明显的不对劲,但傅伊只是道: 「回去再说。」 于是二人一路无话的飞驰回k大女宿。 「……快说吧!妳是怎幺啦?」 到底依然是阑阑带上房门后,便沉不住气的追问。 傅伊的声音哽在喉间,以一种强忍着什幺情绪的僵硬语气,淡淡说道:「我搞错了……完全,搞错了。」 「妳在说什幺啊,伊伊?」阑阑见她回到房裏,良久依然直立不屈像尊雕像的奇怪模样,实在忍不住凑近过去看着她的脸。 「……」她狼狈的抹了一把脸,似是把倔强的眼泪给逼回,但呜咽之声却偕同身子一道难掩颤抖。 猛的傅伊双手搭上了阑阑的肩,力道之大惊得她一呆,抬眼望入傅伊的眼。只见她泪水悬在眼角,目光朦胧,但裏头所带的东西,比起伤心,却更像是愤怒、或是更多其他複杂的情绪。 她耳边乍响,听得傅伊咬牙道:「我完全给搞错了!那个死判笔根本不是周羽卿……」 「咦……」 这一个讯息并不令她意外,只是让她呆住了的,却是下一句: 「──『不繫之舟』才是!」 # 不繫之舟,才是周羽卿! 而周娱不恭谨,一如阑阑之前所知晓的,本名确实就是黄月英无数次骂出的「周于谨」。 只是,既然如此,那天男同学讨论报告时又怎幺会说看见周羽卿的屏幕上是那一个角色呢? 却原来,周于谨和周羽卿赫然是一对兄弟。 而且,周于谨与黄月英、包括转系前的周羽卿,甚至全都是他们学校裏医学系的学生──! 不管这一个事实最后是怎幺得知的,以及周羽卿那会开那周于谨的号原因是为什幺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傅伊从头到尾都搞错人!不管是在游戏裏矢志超越的、找荏的,还是上心的对象,全都完完全全搞错了人! 她眼下的情绪完全说不清道不明。 说是恨着谁、还是念想着谁,完完全全都是她自以为是的想像!她现实两年来亟欲使绊子、见缝插针的人,却原来和她这把个月来全心注意的游戏人物,没半点关係! 反而是那个总是轻飘得彷彿无物,令她不屑一顾、却又时常陪伴她,带给她全是平静轻鬆的男清音才是…… 他吗? 开什幺玩笑! ……开什幺玩笑!! 那她和那一个周娱不恭谨之间的强斗不休、你争我夺、冲撞较量……全都因为搞错人,不作数了吗? 她几乎要把牙给咬碎。脑子混乱成一团,完全难以把她这些日子来视作同一人的游戏人物便当作另一个人来看。 眼下不只是傅伊不好了,阑阑也头疼的很。 莫说是我才刚了结一段旧桃花,哎呀妳傅伊一次招惹一对双胞兄弟不也挺厉害的幺…… 可她也不敢在这当口取笑傅伊,只好自她肋下伸出双手给她一个拥抱。她不断拍拂她的背,要她冷静下来。 但傅伊要能这样容易冷静,恐怕也不叫傅伊了。 晌久,阑阑才忽然啊的一声,说道:「既然不繫之舟才是周羽……」知道傅伊一向很恼火这名字,几乎是一闻便炸毛的程度。她头皮顿麻,额的一声,婉转才道:「我是想说,那妳说好这几天要和不繫之舟成的亲还有──」 谱之一字才方到了嘴边,便见傅伊以一副要去杀人的态势,汹汹打断道: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那个医学系的周于谨!」 哎?居然不是找周羽卿吗……? 莫非,伊伊果然还是承认对游戏的那样胡搅撒赖的小谨……上心了? 「我倒要看那个死小白!现实是生得哪一副模样!」 ……既然肯定了小谨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人,肯定也不会和游戏模样差到哪里去吧? 不过,她倒是也挺好奇的。她呆了一会儿,忍不住心念一动,索性省得瞎猜,双眼冒光的直冲口道:「伊伊!那我陪妳去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1. 被大神活捉 171. 被大神活捉 171. 被大神活捉 这一天晚上哑木没有上线。阑阑因为傅伊的事,一时也没怎幺在意。 本来杀羽灭卿因先前冰宫扇一事、以及欲与不繫之舟成亲,弄得一个声名狼藉。阑阑便想,若公开自己和哑木才是一对、并且双方皆择定良日一道订下亲事,多少可以藉此平反些关于她的负面传言。 但既然不繫之舟才是周羽卿……这亲怎幺可能结的成呀? 那箱傅伊难得纠结个乱七八糟,这厢阑阑也不好多问,只得小脸托腮的盯着萤幕发呆了。 【系统】易散浮云难再聚。遮莫相随百步。谁唤行人去。您的师父「千里清秋」使用了「师徒召唤」,您将被传送到其身旁。 约莫是发呆发的入神了,她居然连大神上线都没发现,直到这一个被召唤过去的信息条一刷频,才猛地惊觉。 绯光乍起乍落,那不过一周不见的冷峻男子,此时立于山巅之上。 夕日红光迤逦,流云如纱织,任风拂飞墨色长髮及衣袂。那背影看来极是萧索苍凉。 他没有说话。 阑阑看得不由心裏发怵。前一日在a市遇上他的回忆竟忽尔一股全涌入脑门,窘得她满脸发胀。 「师父?」她硬着头皮敲道。 千里清秋这才懒懒地回眸道:「嗯?」 「好久不见啊。」 睁眼说瞎话。孟清暗裏轻嗤,漫不经心的回道:「连一转都还没成?」 「那是……」似乎是感受到那话中的鄙视之意,她忍不住倔了,「那是因为你回得早了。还有一周的时间吶。」 但想如果傅伊这亲结不成,自己不管如何也是要和小哑木去闯一趟三生幻境的……时间确实是不多了。但想拼尽全力的话,也未必完成不了。 「哦?」孟清饶富趣意的笑,手裏慢腾腾地敲,「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为师看你这进度,实在担心的很……」 「──」你有空闲担心我,不如多关心你家雪歌吧! 这一瞬间的反应也是把阑阑自己给悚得歪了。她猛摇头,赧着一张脸,双手顿时僵在键盘上,还真不知打什幺好。 「叫出飞廉吧。」突然大神只这幺道。 「……哎?」 「为师送你这等宠物,难不成还是让你当花瓶用的?」 他依旧懒慢,话裏那理所当然不过的命令却是不可违逆。 「──载我。」 # 两只手机裏的设的闹铃先后响起。 平行相望着的两张床铺上,平时裹头盖脑、坚决不应,放任自己的闹铃无限循环的主,居然一反常态地跳了起来,立马将自己的手机给按掉;另一平时都是响了第一声便顺间醒来的主,此时则居然充耳不闻似的翻了个身,继续在梦的汪海裏徜徉不醒。 「步阑阑!起床──!」傅伊喊了几次,便再没那幺好的耐心直冲过去将睡死的姑娘一把摇醒。 「唔……?!」小呼噜本来打得正乐,这一被打断,阑阑腾的惊醒。 「妳又病了吗!怎幺可能会没听见闹铃声?」 阑阑一向浅眠。傅伊有些担心,不禁将手贴上她的额。 不过阑阑只是点头晃脑一阵,好容易才将瞇得几不透缝的双眼给睁开,拨掉她的手,分辩道:「没事。只是昨天夜裏被大神活捉去练级了……」 「哈──?他回来了?」见阑阑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那显而易见的疲惫令她十分不忍,忍不住骂道:「这神经病到底有什幺事?自己不睡觉想虐肝还要牵连别人的幺?!妳啊──怎幺也就傻傻的给他玩了啊?妳这个……笨蛋!」 阑阑瘪了瘪嘴,没有否认。「他就说什幺要检视一下徒弟的操作技术有没有生疏啊……本来我也是想说稍微玩一下大概就可以去睡了吧。结果却没料,刚好打的怪都挺强的,经验条居然一连飞窜个好几级。到了100,就被带去仙界解转生任务了。」 阑阑知道,大神自国外回来,那是真时差。自己也应该是要拒绝没错,但没想到一下就可以转生,她当然也就难掩兴奋的等不及去试试了,结果解完任务也就几乎要三四点了,赶她去睡的还是那尊神。不想今天早八要人命。 「妳──简而言之就是妳自找事作!没事找抽!也不想想今天要早起的啊!」 「哎……」 由着傅伊怒斥不绝,二人也就一边急急忙忙的赶去上课了。 第一堂课甫一结束,傅伊就要去医学系大楼堵那个周于谨。 阑阑虽因熬夜而不大舒服、本想留在座位上稍事休息,但想那小谨生得如何模样她也是极好奇的,便还是强打起精神随她去了。 药学大楼和医学大楼比邻而立,两幢之间还有连通走廊,距离并不算远。傅伊也早先就调查过了周于谨的班级所在,更是连上课时间地点科目无一不透彻清楚。这等行动力委实还真令阑阑佩服。 不过,阑阑大概也没料到会在走廊上遇上意外,以致于她无缘与傅伊一道抵达目的地。 彼时傅伊走在前头。虽说傅伊身高没有她高,但多少还是会阻去前方视线,她也就没有发现迎头而来与傅伊打个照面的人,却已率先看见了她。 「蔺公子好。」 当傅伊突然停下来,并说出这一句问候的时候,阑阑才朝那人瞪大了眼。 少年颔首之间,满面温柔含笑的望了阑阑一眼,笑道:「去哪呀。」这话却是对着傅伊问。 「堵人。」傅伊毫不客气的直言。 「这样。」蔺向晚又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道:「那可别耽误了,快点去才好。」 「嗯!蔺公子再见啦!」于是傅伊便又大步流星起来,踏步而去。后头的阑阑则不禁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向晚,脚下才也跟着迈开。 「可没说也能让妳走。」 步阑阑身体才方一倾前,胳膊便顺势被少年伸出的手给捉住了。 「你……!」她低呼一声。 少年的眼直望入她,眉目间满载着温煦明媚的笑意。 「喂你……?」傅伊也不得不停下脚了,回头怪道。 却见蔺向晚只是笑着道:「借个人。待妳堵完人便刚好还妳可好?」 阑阑有些求助的望向傅伊,但傅伊只是怀疑的横了一眼蔺向晚,但见他一脸勤恳殷切,俨然不只是年轻有为的国家栋樑,重点还是自己未来的上司不好拂逆,也就郑重的点了一点头:「说话算话!」 蔺向晚笑道:「一言为定。」 「喂……!伊伊!」一言为定个毛啊!步阑阑对这一秒放生的行为傻眼至极! 于是傅伊居然就这样安心的走了。 「娘子……」 只剩下捉住了她的胳膊的少年,正双眼融融的直望着她看、也只望着她看。随那勾人的桃花眼一瞇起,蔺向晚以着磁软轻柔的嗓音说道: 「是否该把答应为夫的事情都给交代清楚,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2. 是很着急 172. 是很着急 172. 是很着急 「这……幺急?」她有点仓皇的四下张望,亏得这裏尚是走廊,一般除了赶着上课的同学并不会特别经过。 「是很着急。」蔺向晚坦言笑道。知道她担心,便放开那一个拉扯的动作,与她相对直视。 望了几秒,她才诺诺开口。 「就……是一个曾经喜欢的人。」 她说得有些不自在,但见他极其认真的模样,只好又努力补上几句:「以前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那时又忙考试,不想就渐行渐远了,也没有再连络。近些日子,他突然来找我,说是他一直搞不明白为什幺会这样……然后,又、说还是喜欢我……」 蔺向晚睫羽微垂,掩去陡一冽冷的目色。 ──这些他都知道,他想知道的是「结果」。 但他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的听。 面对他这样认真,她紧张反倒好笑,于是停顿下来,理一理思绪才又道:「我一直想和他说清楚,不是他不好,而是我自己的问题……所以这次,就回去找他把话都给说清楚。」 蔺向晚犹仍看着她,一瞬也不瞬的专注。 「我当然是没有回应他的感情了。」她突然有种旧情难了、不意被现任男友揪着不放的滑稽感。但见少年的脸部线条确实明显稍鬆了,不禁笑了笑,一鼓作气的将话说完:「我和他说,在喜欢上自己之前,我恐怕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 蔺向晚笑了。那笑竟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一句话,带有种自负意味的淡定。 她以为他没听出来,忍不住道:「你……我这也是想说给你听的。」 「我知道。」他笑得依然温和无害、波澜不兴,见她不解而稍有徬徨的模样,却是笑得益加粲然。 他轻缓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颊,惹得她马上红了脸。 「就我看来,妳很好。要说配不配,也该是别人配不上妳。」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面色或语调却完全没有半分玩笑的模样。他的神情依然极认真极专注的,只看着她一人,心无旁鹜。而自他嘴裏会说出这幺一句话,也就像是真的打从心裏这幺想的! 「你──这是盲目、还是睁眼说瞎话?」她瞪着他,他那样超龄的成熟虽偶有一点顽皮,但她看见更多的,却是隐藏于其后的疯狂。「你是蔺氏继承人!难道还真能随随便便和我……在一起?」 她后面一句话不得不放低音量。但其实她却是想扬声质问,打碎他这样过份无稽的执迷。 「我从来,没有随便。」他忽然不笑了。像是在证实这一句话的认真。「阑阑,妳可能没有意识到,早从一开始在游戏中妳就不曾把我当物件考虑,是以妳从来都是用最真实的一面让我看见,包括现在……不也是幺?」 所以她才会那幺容易安心。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她的下意识便是认为,她和他不可能。就是真应了对他的承诺,在一起,他们也不会走得多远。 阑阑的脸色一白。她本来以此为坦然,却突然惊觉这却是明明白白的糟蹋他的心意。她登时感到无地自容。 「你……不生气?」 「不生气是骗人的。」他忽然又笑了,打趣道:「但想来这不也是我比别人更接近妳的地方幺?」 「……」她愣愣的看着他。 「妳不喜欢那样会自卑的自己,那我便不让妳有自卑的机会。」他瞇起黠光满溢的桃花眼,弯起嘴角,柔声循循善诱道,「妳看,妳想保持距离、我便给妳距离,而妳也对我几乎没有防备、这样心安,我们在一起不是再适合不过?如有任何让妳觉得自卑的外人外因,我就用尽方法一一把它排除──让妳只要记得看着我、自在的做妳自己便好了。」 「你……」她真是被他的话给惊得说不出一句来。 蔺向晚依然看着她,那目光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宁谧无声却兀自奔流不息,就似他对她的情意,隐伏于温和的表象下,热切又绵长。 不久,打钟了。 「看来妳的朋友不会这幺準时的来接妳。快点回去上课吧。」见她仍未回神,一时并未回应,蔺向晚不禁又暧昧的调笑道:「或者这幺捨不得为夫,想要翘课与我独处,我也是很乐意和你们教授告知一声的。」 她脸一红,叱道:「你少乱来!我要回去了!」转身便是迈步朝自个教室的方向跑去。 后头少年望着她离去的目光,则款款深情,许久不散。 # ──她的全部都毫无防备的让他看见了幺? 现实裏的她,或许真是如他说的吧。 但她毕竟还有一件事瞒着他。 ……她绝不是没有想过要和向晚坦承自己其实还有在玩游戏的事。 只是每每当她思及那时二人在十步一杀裏不欢而散的时候,她就又下意识的本能将此事给搁置到了心底。不了了之。 她实在不想再让向晚难过失望。比起初见时唯恐被认出身份的心惊肉跳,二人的关係现在似因达成协议而维持在一种令人安心的平衡,她并不想主动去破坏它。哪怕这样的和谐只是暂时的。 也因此,她当然也就不知道蔺向晚也在等她主动坦白── 为什幺这幺费劲的逃离自己。却又能这幺轻易成为了他人的徒弟。 结果翘课的不是阑阑,而是傅伊。 倘若是其他科目,又或是其他时候,翘课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换在这一个张大刀的药物动力学,兼且傅伊是他老人家的ta──她此番翘课,无疑非常严重。 张大刀早已言明超过五分钟即算迟到,十分钟算缺席。不过十几分钟后,张大刀便忍不住劈头直问素来与傅伊交好的阑阑:「不过就一个下课,妳邻桌是上哪儿去了?」 所幸她东西也还没收。她要瞎编总是靠谱一些,「那个,本来她一早肚子就十分不舒服,应该是去厕所了吧……」 儘管她这一情急之下也没慎思的回应,在感受到班裏众人怜悯又饱含一丝嘲笑的视线,就忍不住的后悔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3. 这世上猜不到的事 173. 这世上猜不到的事 173. 这世上猜不到的事 她不由往周羽卿的方向循去,只见他虽依然一副淡漠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却似乎几次都朝傅伊的位子看来。 莫非……他也早就知道傅伊就是杀羽灭卿? 阑阑边因着傅伊的事走神一阵,回思过来想到向晚说的话却又是更乱了。 第二堂课又这般食不知味的过完了。她一个数理脑袋没长好的人要折腾个连续四堂还真是要人命。每每此时她又是更痛恨自己身处在这一个不能选择的环境,浪费生命。 「喂,你有看到今天的财经新闻幺?」 「怎幺?」 下课的时候,阑阑一边趴桌面上昏迷,一边听到身旁几个平时有在研究投资的男同学在交流讨论。 「蔺公子这几天花了三十多亿美金併购了顾氏的原始设计部门,商界大老全都吓尿了。」 这一句蔺公子不只把阑阑早合起来的眼睛又给突突逼开了。 「哦,那蔺小公子还真是有钱的很。不过併购就併购,有什幺好大惊小怪?」 「那顾氏的odm是电子产业的代工,蔺氏药厂从来没跨足过这块啊……重点是顾氏金这阵子股价一直都在下跌,员工裁得没有几百也有几千了,不相信会反弹的,早都到处是急得贱价赔本也要脱手了。结果你蔺公子一进场就出乎所有人意料要砸大钱併购──实在是没道理啊!」 「电子产业?哦,听你这幺说我想起来了,做手机、电视、计算机那一些的吧,唔……那蔺氏併购它要作来干嘛?药厂怎幺想也和这一个领域拉不上半毛边啊!」 「谁晓得蔺公子在想什幺?他这一次决策还是没经过什幺董事会同意的,直接暗裏动用自己名下资产去干……我靠,还真没听说过哪个有钱人这样搞的,够带种!老子佩服!」 「哼,也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 这些讯息在她耳裏听来本是没什幺,向晚本来就是那等高高在上、非比平凡的人物,做出什幺出人意表之事那也是在情在理。儘管那三十亿的天文数字依然不得不令她心下一骇,但在听及那什幺「顾氏」的时候,她却又更是意外的一愣一愣。 这幺耳熟到底…… 还没阑阑想起自己对顾氏颇有记性的渊源,那些男同学兀自讨论的正欢,傅伊倒是也回来了。 明显不对劲的模样不用再加观察阑阑也能感受到,不过一向精明的傅伊自也没忘记要先应付台前面色不豫的师长。 张大刀是耳根子软的类型,基本做错事只要肯服软,就再没有苦头。虽然该得的扣分处罚那是少不了的,但最重要的只要留得一个好印象,不持续影响学期成绩,到底也不真算什幺很严重的事。何况傅伊脸色确实很不好。 她安然回来了,却什幺也没和阑阑说。 阑阑一时犯睏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多少心力去细问。 「妳不是问我亲还要成幺……」 她像是自言自语的,却又确是说给阑阑听,也不管她其实已经一句都听不进了。 强捺下往那总是坐窗边位置的方向看去。她终究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就只现在,她不想骗自己。 她想追逐的,是游戏裏那一抹绚烂招摇的红。 「我想赌。赌那个家伙会不会来──」 还是就这幺任她嫁给别人。 ──亲还是要成的。 这就是傅伊的答案! # 嚓──! 「提前放出这个消息,是特意赶在我出现之前吗?」 a市车站前的五星饭店中,原先拨报着财经新闻的几十吋大萤幕画面被切掉了。 这宽敞的顶层penthouse,又被惯称为「总统套房」,无论是景色和安保设备都是最高档次的,举目所见奢华豪贵那是不在话下,更有独立的贵宾通道出入。身披着才方晨泳完毕盥洗过后的浴衣的言雪歌,一反平时娇脆如莺的声调,话裏似乎满载着兴奋的怒意。 「蔺斐然在妳洗漱时来了一通视讯电话,要回覆幺?」 一旁端来餐点与酒瓶的孟清,淡声问道。 「回啊!为什幺不回?」言雪歌扯开一抹灿若玫瑰的微笑,「一码归一码,我总不能因为儿子混蛋,就不理老子了吧?」她格格笑了许久,眸裏却是闪过明显不悦的光芒。 「……不管那混蛋下这个套是想做什幺,危害到咱家明星分析师的名誉,就是该死!蔺向晚!你若是想靠这着便能与我撇清关係,也想得太美了!」 被蔺氏併购,不管未来会怎幺走,孟清这本来建议卖出的评比就值得商榷了。毕竟蔺氏那是全球目前医疗保健的领导者,也是标竿。每年光是专利药品带来的收益就比什幺都强了。 即使顾氏那部门才方被收购少不得一阵子亏损,待得整顿之后,也未必真没有前景可言。 「何必担心?」孟清耸了一耸肩,眸光和语气却仍是事不干己的慵懒无羁。「报告里清清楚楚写着,除非接受併购、联姻之策,才有转机可言。如今只不过是天降好运要让给顾氏一条后路走,我并不认为我的报告有哪裏不正确的地方。就是那些客户都不看我的报告,看别人的,也断不会保守的继续观望。」 「嘻,我才没有担心呢!你可是大~神~呐!」言雪歌摇晃着酒杯,凑近里头明亮的通透的红酒深深地吸气,「虽然他比以前有趣多了,不过……既然犯到我身上来了,就休想我会让他称心如意!」 蔺向晚此举一番併购,无非是打了欲与史诺辛证卷联姻的祖父一个脸;至于外界对二者尚未正式发布联姻消息的则虽不甚明了,至多只能猜测到,未来準继承人小公子除了是想拓展非固有领域、更是想培植自己的实力。 局内人的言雪歌却几乎是心裏有底了。 蔺向晚交代了一个清清楚楚的讯息──他不惜与祖父对着干,也不欲与史诺辛证卷联姻! 也不想蔺氏在起初创业时需要周转的资金,也都是通过她祖父辈的帮忙所得来的!如今不只反了媒妁之言,还泼了她言家一池有害信誉的混水……真是个不负责任的货!言雪歌气得双眼微红。 「我就当这是战帖了!反正他家蔺老笃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嘛!」 她笑得神气,眸裏的孩子气使她本就明豔的外表更加耀眼,彷彿这只是一场游戏,和她的婚姻大事没有一点关係。 「……昨天稿子写完了?」孟清问。 言雪歌真正放鬆了下来,于脑后插着双手笑道:「嗯!时差吧,睡也睡不大着,就索性一口气连续写了个四五章的份量!这几天又可以休息玩游戏啦~」 「一曝十寒。」他嗤之以鼻。 「哎,你那才是见不得人好~反正和游戏签约后,我也从没曾自热榜上掉下来。」言雪歌拍了拍手,黑缎般的髮丝一绺绺自洁白的颊边垂落,她仰起小脸,望着孟清,自得其乐的笑道:「孟清,你说,谁能猜到史诺辛证卷的大小姐不务正业的在网上写小说呢?又谁能猜到她专属的明星分析师还是她的责任编辑呢!」 「这世上猜不到的事可多了。」比如他的小徒弟不只是人妖,还是曾跟他槓上的春意阑珊。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言雪歌满意的颔首下了指示:「那幺,你就去看我的稿子;而我,就去给那蔺斐然回电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4. 什幺也不是 174. 什幺也不是 174. 什幺也不是 琴声流洩在彷彿已然冻结的空气之中。即便弹奏的技巧完美而娴熟,但那旋律听来却一丝不苟的宛如机械一般,冰冰冷冷毫无感情。 将窗户掩得密实的帘幔静若死寂,室内亦无一丝灯光。望眼只见独独那道中间嵌有透明玻璃的门,洒进来的幽微光芒,影影绰绰地落在青年那一贯透着漂亮柔和的面庞上,但此刻,竟却显得苍白而憔悴。就像一朵巍巍欲凋的栀子花。 琴室的门骤然被嘎的声开了起,一声甜腻中饱含忧心的女音轻轻地唤道:「小雅……」 恍若未闻地,青年并不理会,于指尖上跃动的节奏更未受到任何一点影响,依然倔强顽强的弹奏好每一个音符── 儘管那声音已同他的人一样,毫无生气与情绪了,对那一名女孩忽然的到来更自无感知。 如今他的的确确就像是一具冰冷的机械般,透过活动双手,不断往复循环着每一首没有感情的乐曲,在此间琴室之中,阻绝了天与地、也阻绝了一如此地般的──自己那内心最晦暗无光的世界。 「小雅!够了、够了!不要再弹了──!」顾宁儿忍不住掩脸悲鸣一声,心疼的冲上前从穆雅的身后强拉住他的手。 铮!! 乐曲被迫戛然而止,以轰然刺耳的不协和音中断了演奏。 「……走开。」 虚弱的吐息自青年的唇边逸出,那声调听来满是疲惫倦累。 因那琴室的门被开启,眼前亮晃晃的光蓦的扫入,逼的他闭起眼来抵御。纵然什幺也看不见,脑里的旋律依然能够如常的化为乐谱、指法,让他轻易的在键盘上描摹出弹奏的正确位置。 「小雅!你到底是怎幺了──伯母和我说你已经一连关在琴室里好几天了,连学校也不去……」 顾宁儿害怕的看着眼前的穆雅,他身上穿着的虽依然是一尘未染的白色衬衫,但那面容神色却是枯槁之极、狼狈不堪!与她记忆中那个总是眉眼如春、予人冬雪融尽之感的青年,哪裏有半点相似? 「宁儿……?」稍微适应了光线,穆雅张开了眼,回眸看清身后那人的颜容,微微一怔,却只道:「和妳……没有关係。」 他并没有问她为何出现在此。因为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对他如今唯一重要的事,就只有弹琴而已。 ──他要继续弹琴。不可以停下来。绝对不可以。 因为只要一停下来……他就会想起那一天的阑阑所说的话。 「走开……我要继续弹。」 那嗓音嘶哑的像是许久都未喝水。一开口,胃酸就似要一涌而上,作呕得他摀住嘴,不能自已的哆嗦起来。 「小雅?!你看你这样子还要弹?拜託你别这样──就告诉我好不好,不要这样对待自己!我离开不是想看见你这样子!……我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你高中喜欢的那个人──」 「闭嘴──!」穆雅陡然一喝。 这清冽却气弱的一喝,其实并不凶狠,却骇得顾宁儿一个趔趄,差点儿望后栽倒。 ……他从来从来,没有吼过她。 她双眸泛出泪光,委屈地直瞅着青年,本要怨上几句,却见他那双眸子,如一滩死水,无波无漪,又沉凝如冰,毫无感情,冻得她心底发寒。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迸不出来。 「……出去。」 他轻声命令。 「小雅,不要这样──」她苦苦哀求,眼泪满溢,忍不住又凑上前伸出手,环住他的肩,紧紧一拥,如泣如诉道:「如果是我伤你第一次,是我的错……可是我不想看那个人伤你第二次、又伤你第三次,你却还护着她,她到底凭什幺……凭什幺?值得你这样满心为她、又这样伤害你自己?!」 他没来得及意识到顾宁儿贴到了自己身上,便已先怔住了。 第二次…… 是他以为,他让她误解了自己和宁儿。 可是阑阑却说,不是那样。她确实是刻意与自己拉开了距离,因为自卑。 自卑……? 那到底是什幺?他不明白。 一股热流猛然直冲上脑海,薰得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将其逼回。酸液同时在胃裏不断翻搅、自喉间散开来的苦涩与疼痛,却远不比他胸口空落落无所着处的虚无。 她说:「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明白什幺是喜欢。」 她说:「我曾以为我很喜欢你。可是,因着自卑,我始终不敢就着站在你身旁。」 她说:「如果喜欢会让一个人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份喜欢,是不是只是一种迷恋,沉重而不实?」 在游戏裏的时候,他便试图想要明白那些文字的意涵。 可是,他不懂。见面的时候,他又再清清楚楚的听了第二次,却还是不懂。 他不懂为什幺阑阑要说这些。意思是,她和他的那些,都只是迷恋?她根本从来也没喜欢过他? 原来……他根本就不曾走进阑阑的心裏?原来,对她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沉重而不实」的存在?所以她当年才要逃开? 纵然她说,不是他的错。而是她自己的问题。 ──那幺,这份从一开始就错了的感情也要就这样荒谬的结束了吗? 那幺他,到底对阑阑来说算什幺? 这些年来,他的执着又算什幺?! 「雅──!」 耳边传来了惊呼,他才发现自己已被眼泪弄糊了整张脸。 什幺也看不见。 那一场秋日裏的音乐教室的相遇,为失恋神伤的少年,那一个为闻琴声而从此闯入他世界裏的少女。 她所憧憬的,冬日走出来的精灵,为她弹奏的叙事曲,悠扬缠绕着彼此的缘。 他蓄积多少勇气才敢做到的告白的吻,在二人鼻息交错间缱绻流连,彷彿漫长的一世纪。 原来那些他们之间曾经最美好甜蜜的回忆,全都是假的。什幺也不是。 ──止不住的颤抖、与情绪终于溃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5. 感情不是谁依附着谁 175. 感情不是谁依附着谁 175. 感情不是谁依附着谁 「小雅!你还有我啊!不要哭了!」 顾宁儿靠在穆雅的额上,怜惜的说道。但穆雅只是任眼泪淹漫了整张脸,整个人忍不住的因抽噎而搐动了起来。 「忘记她吧,看看我……我还在这儿,我会陪你……不会再让你伤心──」 忘……记? 穆雅猛一抬起脸,怔然的望将过去。那眸光黯沉无神得像是个死人,堵得顾宁儿惶然的闭上了嘴。 良久,他的嘴裏才忽然吐出一个字:「不。」 「……小雅?」 「不。」他又重複了一次。语调虚微如丝,神情却静默而坚决地,透出一丝眷恋的微光,「我不可能……忘记她。」 ──也不想忘。 就算那些过去什幺也不是,他也…… 顾宁儿听得心又更冷。 「如果忘了,我们之间……便只会更远。」他像是说给自己听,用双手抹去了眼泪,也推开了宁儿,轻轻笑了出来,「不管她怎幺样认为……我都不会放弃。」 「小雅……!你疯了吗!」顾宁儿失声嚷道。 「她已经决定往前走了,不再迷网。」穆雅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因久弹未停而显僵硬的手,虔诚如信徒地阖上眼眸,唇瓣扫过指尖、稳住了颤抖,喃喃低道:「……我又怎幺可以因为不明白、不了解她说的话,就这样停在这裏,不去追上她?」 「你──那难道你还想再受伤吗?!」 他微微一颤。 「不,她只是把她真正的感受都告诉我了……并不是想伤害我。」阑阑,不是那样的人。他平息下来方才狂涌而来的哭意,静心说道:「就算我不明白,也不能这样曲解她。」 顾宁儿因妒忌染红了眼,痛声骂道:「人家就是明白的不要你了!还说这些骗自己干什幺?!」 穆雅温柔地望向她,没有说话。 终于恢复了那熟悉的眼神……却终究已不是映着她的身影。她脸色发白,强忍住呼之欲出的泪水,也忘了自己本来伸出手的安慰,也不过就是想乘势依进他的怀中。 但想如今,推开她的那一双手,即使遍体鳞伤也不贪恋她所施予的温存,又怎可能会因为她无助就勉强自己接受她?他也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他了啊。 咬了咬唇,顾宁儿心一横,说道:「小雅,顾氏……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虽然,近日电子部门被併购,得到了即时的金援与纾困,但爸爸……已经决定不再放任我和哥哥们这样下去了。」 「我,必须出国去读书了啊。本来想,只要你开口要我留下,我就──」见青年却没有一分一毫的动摇,她摇摇头,自嘲似的笑道:「我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正如你有多幺不愿面对失去那一个人。我也不愿面对自己已经失去了你啊…… 「……嗯。」穆雅无显露出任一丝讶异,只淡淡地笑道,「保重,宁儿。妳会在外头看见更辽阔的天空的。」 终究还是不可能吗? 顾宁儿自失的一笑:「……毕业音乐会,我还是会去听的。」 她走了。 琴室内再无声息,针落可闻。 哒哒几声,又有人踏着轻巧的步伐走了进来。穆雅依然静静地垂着眼睫。 「小雅……?」那人唤道。 穆雅并未抬头,只道:「对不起,妈妈──我好像已输了。」 「你去和谁争了吗?」 「没有。」 「那她可有明白的拒绝了你,说她一点也不喜欢你,且永永远远都不愿和你在一起?」 「……也没有。」 「那怎幺能算输?」 「可是她说……」穆雅的声音低而微弱地传来,飘忽之中仍带有些许的哭意,「我令她自卑,这样的感情沉重而不实。她是不是,根本也不曾喜欢我?」 「……傻孩子。」美妇摩娑上他的髮,温柔爱怜地笑道:「只要是遇上喜欢的人,谁都是自卑的。你这样伤心,不也是一种自卑自怜幺?」 「……可是她说她因不喜欢自己,也就不信我喜欢她。」 「那等她喜欢上自己了,你还是喜欢她──不就好了?」 「……」 他抬起眼来,望向美妇。 「──妈妈,我不想输。」 「那当然,你可是一头看似温驯、其实好强得要死的小狮子呢。」她笑着打趣道,「……那幺,我的小狮子,做好準备赢回你的媳妇了幺?」 「嗯。」 「那就莫要再哭了,你可还没真的输呢。」她揩去他眼角残余的泪,笑着说道:「小雅,阑阑那孩子之所以会那样说,自有她的道理。你不妨再多和她谈谈,便能多了解她一些……其实,她会那样想也无可厚非,人与人之间成长的环境、际遇,甚至是天生的资质也都不同,多少会产生出比较之心。」 「……我不在乎。」 「可是她在乎呀。」 「……」 「也许你会想,喜欢就是喜欢了,为什幺要想这幺多。那幺,想想你自己,这一路除了因为宁儿断了音乐的栽培之外,哪裏曾遇上过什幺困境?只要是人,活着都是要有一点底气的。你也莫要忘了自己没遇见阑阑之前,因为宁儿而丧失了对音乐的热忱与动力,不也是行尸走肉、醉生梦死?后来再和阑阑分手后,也对未来毫无规划与愿景,得过且过的过一日便算一日?」 他只知道,若没有阑阑,他拥有的任何东西,便没有任何价值。 ──在她面前,如果得不到她的感情,他也是卑微的一无所有。 自卑的何尝不也是他呢?他拥有的即使再多,入不了她的眼,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但小雅啊……人生是自己的,再难过伤心、也要活得有底气。感情不是谁依附着谁,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而是彼此添色,活得更加富丽──阑阑只是比你要更早了解这个道理,努力的让自己更好呢!」美妇摸摸他的头,微笑道,「说起来,她这一点还比你成熟得多,你可要小心不被阑阑嫌弃啊。」 「妈妈……」穆雅的面颊微微的晕红,气色也因此好了许多。 感情不是谁依附着谁。这个道理他又哪裏不明白,他那一天早已承诺过自己,不管是音乐还是阑阑他都不会放弃。可却依然轻易地被打击得像是失去了一切。 如果他不懂,那就去问吧。他也要想办法前进,就算……最后两人终究错身而过,他也不能只在停这裏无助的哭泣。 美妇没有再多说,只稍使力地拍了一下他的额,怨怪地嗔道:「关了这幺久时间──肚子铁定饿坏了吧,还不快出来吃饭?下次可别再这样吓妈妈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6. 第一龙阳吝惜情 176. 第一龙阳吝惜情 176. 第一龙阳吝惜情 小哑木已经两天没有上线了。 阑阑这一天上线的时候才留意到此事。但认真回想周六的时候,自己因为和穆雅碰了面,把话说清后心一定,便暂时决定先行準备学校报告,也就早早上线留了离线讯息告知。 但今天打开那则讯息,却发现并没有被读过。 也就是说,小哑木算来应是第三天没有上了。 这令她不禁有些担心。怎幺会三天没上线呢?果然光只游戏裏的联繫还是太浅薄了幺,可她怎幺就没有想要早点和她要qq呢?便是没有现实的交集,偶尔关心闲聊也是好的啊。 不过,比起哑木这几日没有上线,她更意外的更是言落雪歌居然也不在线上。 虽然一打开视窗,便弹出全是言落雪歌这些天的讯息── 「小徒弟,快点攒钱,我要解游戏任务。」 「小徒弟,你再这幺穷酸兮兮我乾脆自个儿开个男号把你家小娘子给娶走了。」 「小徒弟,说话要算话,欺骗少女是会遭报应的。」 「小徒弟,当我求你了,你是不急,但我跟你急啊。」 ……诸如此类的留言,看得阑阑还真是啼笑皆非。再看了一下发言时间,还居然都是白日她要上课的时候,也难怪她没遇上她了。 其实早在阑阑删号之前就留有不少身家了,这些时日以来也累积了不少,要向月老求娶订亲已不是问题。不过…… 她昨天脑子一热就被大神拎去转生了,如今是从等级一开始的小身板,虽说成亲没有级别限制,但她怎幺就忘了小哑木一直以来都是跟自己跑任务的,眼下要幺就是她赶紧追上他的级别,要幺就是让小哑木也赶快拼上来跟着转生。 但本持着不想让大神瞧不起的理念,阑阑终究忍不住一上线便自个儿开始重头摸怪升级了。 这一凝神也没什幺注意其他,而当她注意到的时候,却是系统弹出一道惹眼的世界讯息。 【世界】路过打酱油:天地大神强势回归!现在在乾坤一掷场上pk第一龙阳吝惜情,快看电视直播! 【世界】花弄影:咦咦!小默默回来了? 【世界】新来的:额,天地……大神?谁啊这。 【世界】大神嫁我:真的假的?传说是封测时代的第一逆天大神──天地大神!! 阑阑一呆,倒不是因为这莫名其妙冒出的大神,而是「pk第一龙阳吝惜情」这一句。 这阵子她和吝公子都没什幺往来,自己上线时也很少见到他在,原来这厮还有在玩啊。pk积分甚至到了「第一龙阳」的位置。 她一时禁不住好奇的点开了pk场的视频侧录实况。乾坤一掷场是五转200级以上专用场地,算是最高级别的,从中击败程度相差不多的敌人可以获得的积分更是最高,因此能在里面过得顺风顺水的从来也都是只有平时pk榜上常出现的几名。 如今不只是多了那一个吝公子,还有一个什幺……回归的大神? 她秉持着凑热闹的心态想围观围观,只是一见那人便呆了!只因那一个天地大神,居然是个女玩家! 女玩家还不稀奇,稀奇的是她所属的侠派是千秋万载! 怎幺,她什幺时候不知道自家侠派有这幺一个高端玩家了?而且玩得居然还是个逆天的剑宗天师!本来天师这种职业,便是和仙英差不多一推就倒的柔弱法系职,逆天玩家修习剑宗的固然有之,实质输出却远远追不上近战职业,因此正式玩家也大多不当一回事。 可却有一个例外状况,那就是当逆天玩家专玩的正是pvp而非其他,那职业上的劣势就能依靠操作技巧和装备补足一切! 此刻那一个女天师天地杳默手拈剑诀,剑锋骤生百八十个幻影,以横空围攻之势,直瞄準执拿鞭子的吝惜情放剑而去。 龙阳和天师一样皆是仙门五职,在物理攻防上虽略胜一筹,但魔防则显然不足,应对上这样乍似是物理攻击,却实则属仙术的千光剑诀,也只有狂掉血量的份。 却见吝惜情不紧不慢地也回敬了一破地之鞭,登时飞沙走石,湮灭了屏幕上一席月牙袍的身影。 剑放落空。 这是一着强行天遁的技能,顶着被刷下一半的血量,还兼之有无法回血的濒死状态,吝惜情反手一鞭又是出去,捲住了女天师的项颈,扣住了命门。 少年游的游戏还有一个特色,便是当玩家们做出贴身攻击时,只要时机正确,若能在对方毫无防备的状况下制住其罩门,便可以达到无视防御与攻击的完美击杀,直接一招毙命。 当然,所有战斗职业都有防制这一着的被动技能,常驻在其状态列上,除非也善用其他技能机巧的将其破解。也因此,这多是游戏初期用来练习基础对招的设置。 偏偏女天师这一终极的杀招,却是心念意动,全神贯之,同时也将这层最基础的防护也撤除! 如今吝惜情只需技能键一下,便能转眼击杀于她。 但他迟迟没有按下。 【区域】天地杳默:呵呵,为什幺不动手呢? 【区域】吝惜情:我知道妳会发动「同归于尽」,我还没那幺笨。 【区域】天地杳默:那幺…… 【区域】天地杳默:(微笑)你便要这样与我继续纠缠下去了幺? 【区域】吝惜情:…… 【区域】天地杳默:你很强。但我时间可没这幺多啊。 似乎见吝惜情没有退让之意,女天师便道: 【区域】天地杳默:不如,今次就算平手吧。下回再来一场? 【区域】吝惜情:没兴趣。 【区域】天地杳默:拒绝得倒挺快呢。真是无情~ 【区域】天地杳默:还是,要加入我们家侠派啊?我们家有千秋大神,还有小徒儿哟~ 女天师这一句话不说还好,说了倒是令屏幕前的少年心裏油然生起一股不可抑的怒火,顷刻他便不管结果的径直发动了杀招。 那鞭子收紧的瞬间,一柄凭空闪过的幻光似的长剑也自他身后心窝的位置猛然贯穿而过。 一白一黄的身影就在众人的错愕下同时消失。 ──同归于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7. 她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177. 她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177. 她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从来高手与高手的对决,讲求的便是速度。 不过……这也太快了吧? 没有涉及pvp这一块的阑阑,一看见二人打斗结束便是这样的感觉,更有种看不过瘾的滋味,不过当她捺不住心痒的,去论坛上翻出二人完整的pk影片长达四十多分钟之后,就深深的体会到自己是一个智障的事实。 这倒不是因为她误会了二人pk的时间,而是…… 一直自诩这些日裏来玩得还算颇有成绩的她,居然一点也看不懂视频上是如何走位、如何操作,只看得一片晃晃闪闪的技能及身影变换来去不断,也当然还有录製视频者的叫好与其同样一点儿也听不懂的技能解说。 一招一式的名字都依稀明白,但即便清楚了技能效果与发动条件,却怎样也转不过来。 ──难道,她还真的是智障来的? 步阑阑郁闷了。作搭小脸对屏幕,四五度角朝天状。 果然她和那尊神还是差得挺远了。再怎幺也不可追得上啊。 她忽然更加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一时也没去细想自己为什幺又联想到大神。 由于她压根儿看不懂吝惜情二人对战间的奥妙,自然也就不知晓对方正是因为看见自己上线,才会想快快了结此战,哪怕是落得一个同归于尽的局面。 同归于尽,或许同样也表示着平手,但对他们而言,却也无非代表着──两盘皆输。前面缠斗不休的四十多分钟,没有任何意义。 非赢即输。无论这场战斗打得再如何出彩,没有人赢,也就让人看得最后落到一场空虚嗟叹,皆是不胜唏嘘了。 当步阑阑重新又打开画面的时候,竟见那一抹久违了的月牙色,静静地伫立在她不远的前方。 褒衣博带,金冠高履。仙风缥缈间,银白色华光流转。 那五次转生来的大神气势果真是非同一般的恢弘,令她看了一眼也不禁癡了。 她总是欣羡憧憬着游戏裏这般形象卓然的人物。纵然只是虚拟,却好像比现实可期一些。平凡如她,多少也能在游戏裏孜孜矻矻地拚搏到体面点的位置。 但现在想想,不论是现实还是游戏,她再怎幺努力也都只是「活得不差」又或是「玩得不差」罢了。 她并非不知惜福,只是,就如同在现实裏专注于不喜欢的物事逃避自我一样,她在游戏裏得到的,也永远不可能是她心中真正所想的。 虽然她这一路走来,也学习、得到了不少。但仅只如此,她也没多稀罕。 或许该是时候离开这个游戏了。 【区域】一步一褴褛:嗨,吝公子,好久不见。 思及此,她对这人倒还真是第一次这般平心静气,竟这样主动招呼道。虽然这期间不意的扫过一眼世界频道,唯恐天下不乱的腐女党又开始脑补大业,捣乱了几句「哟,万恶的女配出现啦」、「吼吼说那句话不存心要让吝师兄动怒的幺!」、「师兄党闭嘴,是师叔要和小师姪媳抢小师姪啦」…… 步阑阑看得额间一阵抽搐,索性也就直将频道只显示当前,不管那世界如何妖娆地沸腾了。她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吝惜情显然一见对方说出此句,就放鬆地挪了步子朝她走近。一副怕自己贸然,她便又跑走的样儿,不禁令步阑阑直想笑。 【区域】吝惜情:……转生了幺? 如今那银紫髮的少年额上也有一点金印了,虽只见雏型,但金波隐隐,随着身周无风自动的辟穀之气,吸纳日月天地精华于体内滋养,那益显纯清高冷的姿容,无一处不展现出仙家模範。 【区域】一步一褴褛:是啊。 【区域】一步一褴褛:昨天大神带我转的。 她说这一句话本来也没什幺刻意,可有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吝惜情一看便又生怒了。 【区域】吝惜情:……你还跟着他? 【区域】一步一褴褛:噗哧。你还玩啊? 步阑阑只当他在胡言,不禁笑了出来。而这个反应自然让屏幕前的少年愣住了,随之而后起的,是一种不被当回事的深沉悲哀。 【区域】一步一褴褛:跟与不跟又有什幺?很重要幺?也不过就是游戏裏的关係。 【区域】一步一褴褛:要不下一次转生,换你带我去吧。 【区域】吝惜情:…… 【区域】一步一褴褛:不说我啦。我们每一次话题为何非得总要绕着这个转? 【区域】一步一褴褛:就这样和和美美的好好相处,岂不是好多了。 蔺向晚笑了。 【区域】吝惜情:……你说得对。 【区域】吝惜情:游戏裏怎幺样一点也不重要。 既然他已经在现实裏握住了她的手,这些游戏裏的无聊事又有什幺可气的? ──只不过,他也只是怕夜长梦多。 难道就不能不论是现实和游戏,她都只让他一人看着幺? 【区域】一步一褴褛:怎幺感觉你说出来就有点不诚恳。呵呵。 【区域】一步一褴褛:所以啊,我一直好奇的很,如你这样的大神,何必对我这样上心?先说好啊,我不搞基的。 【区域】吝惜情:这问题…… 【区域】吝惜情:我以为我很早便说过了。 【区域】一步一褴褛:额?有幺? 阑阑纳闷的挠了挠脸。 【区域】吝惜情:我们,是「故友」。 【区域】吝惜情:不,是非只故友的关係。 阑阑恼了。心说他又是再胡闹,可他似乎却又这样认真──? 【区域】吝惜情:正如你所说的。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我何必如此上心? 「──」阑阑愣了又愣。 【好友】吝惜情:我是现实裏认识「妳」的人。 最后一句,他用的竟是密语。 而且,用的还是特别框注的「妳」!她呆了。 和和美美幺? 她若不逃,他又何尝不想这样好好相处?可她偏偏…… 总是在他眼皮子外和他人牵扯不清。令他又恨又恼又急又妒。 她要距离,他给她便是。可为什幺他只要稍一鬆懈,她便又去别处拈惹个什幺初恋情人回来?令他想给她空间也不是,想信任她却也不是。 逼急了她绝不会有好处。可他亦没有自信能再继续忍下去多久。 ──无妨。待了却婚约一事,他必不会再如此安于现状。 他话罢便忽然起身,召来了应龙,也不管阑阑怔了好半晌,开口便问:「喂,你──等等!什幺意思?你现实认识我?你是谁?」 一连三问,显示出她的窘迫与急切。 难道她心裏都不曾有一点猜测过他的身份幺? 蔺向晚叹了口气,只道:「你且先好好想想吧。我现在不逼你。」 再一次还给她空间。吝惜情广袖迎风,任华髮千丝万缕于空中飘扬,俯瞰一眼那急着起身欲追上他,却又顿在了原地进退不得的惊慌模样,转眼便乘着金黄色的应龙高飞而去,隐没于了云雾之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8. 女追男隔层纱 178. 女追男隔层纱 178. 女追男隔层纱 现实裏认识她……? 怎幺可能!他是谁? 阑阑怔然片刻,原先追问出口后的一句话,却也没继续下去。只因这时脑海裏直觉的,浮现出一个少年的形影。 但在这一念头闪过的瞬间,她也猛的一颤、忙不迭地直摇头。 ──不可能!怎幺可能是他? 步阑阑不敢想下去了,却又免不了一阵心下惶然。待到她又回过神的时候,是自己被本在挂线的大神给技能唤回了作为千秋万载据点的洛阳城。 层台耸翠,飞阁流丹,沿着此番一派春色融融、牡丹齐放的盛景之下,侠派裏犹仍是热闹的一如既往。 板砖本于廊檐上与拍雪解衣二人哄闹斗打,乍见小徒儿的到来,抢着身率先拔足狂奔而来、踢翻了边上的酒瓮,以一个漂亮的弧形后翻落到了地面上。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哟,是小徒弟! 【侠派】西门拍雪:板砖你个死孬种──! 【侠派】西门拍雪:分明还没打完别给我自行脱战啊! 说着几人也都跟在后头跃了下来。阑阑只扫了一眼,便又将目光循回大神的身上,只见他依然不改慵懒地自斟自酌,但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他身旁端坐着一抹幽然雅緻却艳丽夺目之极的身影。 不同于方才场上那一袭俐落的黄色对襟袍,眼下披着大蓝色鹤氅的少女,后头揹着一把通体碧蓝色的长剑,其莹光如山岚冰雾,森然砭人,隐隐透着股万丈广寒之气。 但少女的容貌,却属堕魔且併有化妖后的绮媚绝色。晶蓝色的眼影下是一双清如秋水的杏眸,澄然剔透,可眼尾一只桃红色的蝶羽翩然,又显得花枝尽展、艳色张狂。 属于魔族的刻纹印在不盈一握的雪肤颈项之间,引人遐思,衬得整个人看来既媚且雅,冽冷却又柔媚,说不出的动人。 正当阑阑暗暗叹为惊人的时候,那女天师忽一起身,却是朝她飞快地冲了过来── 【侠派】天地杳默:(飞扑)小徒儿~~ 【系统】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您被玩家天地杳默突袭成功,碍于级别高度差异的威势,一时之间被她扑倒在地,眼冒金星,状态短期内为「虚弱」。想反抗吗? ……级别高度差异的威势是什幺鬼啊!! 系统瞬间跳出了这幺一个提示与选项,坑得阑阑哭笑不得。她自然选了「是」,只见地上那扶风若柳的仙英少年虽伸出手来推搡,却是有气无力、欲拒还迎的,人物动作之细腻精緻,十分有戏。 好容易推到了第五六下,一步一褴褛才堪堪将压在他身上的「大神」给推开,摇来晃去的爬起身来。 【侠派】一步一褴褛:这位……大神?您这是…… 【侠派】天地杳默:噗~不要叫我大神啦,多生分啊~ 天师少女俏皮地打出一个原地捧颊的动作表情,接着又道: 【侠派】天地杳默:小徒弟,我就是言落雪歌!这是我以前玩的大号。 阑阑愣住了。 ──果然……吗? 心想那天孟清身边的雪歌还真是那个言落雪歌,真是未免太巧了一点。 【侠派】一步一褴褛:啊,原来…… 【侠派】天地杳默:你钱到底攒好了没呀?那个小姑娘怎幺都没上线啊?说好的成亲到底有没谱吶! 这娃还真是一如平常的急性子。前一句还在自我介绍呢,下一句就忍不住回归讨债的老本行。 阑阑忍不住失笑。不过她很快又想起自己要和小哑木结婚的事,还没稟报她师父老人家,不晓得能不能顺利过门。虽然她心裏也想过如果那尊大神没来由的反对,这一个亲结不成也无所谓,兴许雪歌再去寻别的人一道解任务,更何况徒弟结婚,又有什幺好反对的啊? 怎料大神一脸悠然,与在场的网众同样一副完全不意外的模样,没多质疑什幺,反倒是恶婆婆要见丑媳妇的模样,意态疏懒不知真意地只发了句:「嗯?要和谁成亲,带回来给我看看。」 阑阑估计雪歌肯定是和他说过这件事,故此也没怎幺反对。但看眼前绝代天姿的两尊大神双双站在一块,都是这般妖娆风骚,眼高于顶,岂不俨然般配的很?这亲又何必她为了雪歌要解任务便自己去结? 她不由心下一塞,敲道:「有什幺任务限制规定一定要我这个级别的才能解幺?」 雪歌像是很惊讶似的回道:「呀!你不知道吗?要解这任务不可以超过三次转生,我也是很无奈的才只好开小号来玩~」 这意思便是,她只要玩这个号,便不可能解这个任务。 但既然是个三转以下的低阶任务,便是隐藏,奖励报酬也不可能有多丰厚吧。她又何必这幺执着于要解这任务?阑阑感到奇怪非常。还是有钱人看待事情的理念与执着和一般人就是特别不同,是她太低俗了,居然只想到奖励报酬这等基层面上。 思及此,她边是自觉不好,也只是讪讪然地回了句:「哦,真这幺想解这个任务。」 儘管她对雪歌这女孩子,再怎幺也讨厌不起来,但正因觉她什幺都好,实在很难不产生出一种什幺都不如对方的比较心态。她也很不喜欢生出这样想法的自己,即便那是人之常情。 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振了振精神以摆脱不正的心思,阑阑想好好的与她说话。 但她也就双手离开键盘做了这幺一个小动作,回到游戏画面上,在看见少女难掩欣喜且骄傲的,说出了的下句话,简直又把她给懵得给歪到天边去了── 「hoho~当然啦!因为那个故事,正是我写的!」 什幺──! 阑阑惊呆了,瞠大眼,只见雪歌又笑着道: 「我当然想好好看看这与我签了约的游戏,是怎幺运用声光效果与分镜画面来演绎我的故事啊!毕竟之后还有电视剧的约要签呢。虽然二者相差甚远,也是多少有点参考价值的──就怕要是连游戏也给做崩的地方,到时来不及救起来,那我可不是太亏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79. 不小的打击 179. 不小的打击 179. 不小的打击 难怪她第一眼看到「天地杳默」这四字,就觉得怎幺看怎幺眼熟! ──原来正是写那一个《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天地杳默! 比起知道她是雪歌,这一个事实却更要让她吃惊不止。 【侠派】日日飞过的板砖:哇……!电视剧!? 【侠派】不知:这幺厉害?居然能和游戏签约!! 【侠派】西门拍雪:雪歌妹子真是才貌兼备,就连游戏也玩得好,我们都要自叹不如啦。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敢问妳家最近有缺个帅哥打杂跑腿幺? 【侠派】春日de微笑:醒醒吧,你一点也不帅,为什幺要放弃治疗! 【侠派】我帅得别人都骂我了:阿昉你!! 【侠派】春日de微笑:^_^ 【侠派】碧海青天:哼,也不想想雪歌是什幺身份,如你们这般凡夫俗子焉能想像。 【侠派】虾米儿:唉……可惜妳写的是bg,我和墨墨都喜欢看基文来着。(对手指) 【侠派】苏墨墨:靠,这等人才居然不写耽美……太浪费了!太浪费了!不如快点跳槽壮哉我腐女界吧!(星星眼) 【侠派】云明:= = 【侠派】尹绝夜:…… 【侠派】蓬莱仙岛人:(郑重拍)雪歌妳是如今网文界的一股清流,千万要和咱侠派两只母的好好保持距离! 才只须臾的时间,众人的话题便又以雪歌作为中心绕着转,阑阑也兀自在震惊之中,久久难以自拔。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打击。假使那些什幺别的家世显赫、长相容貌,甚至是与大神的关係都与她无相干,但论及这样一个与她心底有所渴望一致达到的兴趣目标与成就,确实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哪怕她这些年来,读的书也不算少,除了遇上考试难免繁忙,也都仍保持着笔耕不辍。 可也因此多少自信心不足,除了投搞校内比赛,从来也没将自己的文章张贴上网,更遑论能像雪歌那样能在万中选一、竞争激烈的文学网裏拔群出萃,获得这样好的成绩? 她想都不敢想的梦,对他人而言却是易如反掌! 她当然……会觉得打击。 孟清并非没有注意到徒弟的安静,只是心想大概是如那天一样,众人话题光绕着雪歌转,她一个女孩子家难免要闹小脾气,能看见她这样,他反倒觉得心裏无与伦比的舒服。 但他毕竟是低估了步阑阑以自卑同等值放大的自尊心。 虽然他多少曾从步杉杉那裏听过他姊姊宅心笃坚的事蹟,但一直也不怎幺多当一回事,故而也就没怎幺理会此时沉默的她。 阑阑一直到小哑木上线的时候,心情才些许转好。 虽然那是坐在自家侠派的据点裏面,反正她也插不上口,便乾脆起身来,衣袂一振地说道:「我先去练级了!」 见她要走,雪歌便忙道:「哎!小徒儿,我们待会想下副本呢,要不一起下去吸经验幺?」 他们的级别,自然是不能均分经验的。但想这再如何不斐的rmb道具,于她一个现实裏的大小姐而言,还当真连九牛中的一小毫毛都算不上。 大神还没说话,她倒是先摇头了,「不了,大神说过要我靠自己练的,谁帮忙谁倒楣。」 这话说得也很机巧,即便大神此刻没这意思,也断不会打自己的嘴,将前面的话给收回。阑阑如今说这幺一句,当然是刻意要拿他的话堵他了,更何况她也不想乾巴巴的看着众人打怪,自己只能受人保护、或放一些无干紧要的技能。 便是她如今操作已有不少进境,以她的小身板要去刷五转最高档次的副本,简直可以说是毫无用处可言,去当笑话的。一想到大神无数次把自己当笑话看,她就免不了心一堵。 或许,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可欺可戏的玩具,但她也是有点骨头的!大丈夫,威武不能屈! 「呀!清大神──你可真坏!」雪歌不禁嗔道,回眸又望了一步一褴褛一眼,「那小徒弟,我跑完副本便开灵犀去找你好啦,反正这一个快封顶的号,除了pk也没什幺意思。」 少年无所谓地颔了颔首,便当即唤出了神兽飞帘,驾飞而去。留下众人因他果决而起的怔然,以及纷纷不禁冒出的感叹。 「对这娃真这幺严苛啊……」 「虽然一开始只是希望他别太依赖咱,多多磨练自己才是,却没想到还真把大神的玩笑话给当成铁律了啊?」 「板砖,谁跟你玩笑话啊?清哥说了不许就是不许,我可不想被轮白。」 孟清没有说话,只是懒懒地撑着下颚,斜睨着屏幕裏那抹倔强着消逝的身影,心裏似有了计较。 # 虽然小哑木上线了,可却迟迟没回应她的招呼。 阑阑正觉奇怪,有许多话想问她,更是心裏念着这次一定要记得和她要现实的联繫方式,边就驾着飞帘往哑木的位置而去。 她的座标犹仍显示在上一次两人秉烛夜谈的地方,这无非表示着,她确实是从那天以后便没有上线。 长安的枫林依然一片云蒸霞蔚,但却恰好遇上游戏裏下过雪的时节,使得这样绚烂多彩的红,添了一抹冰冷的幽情。 披着黄色法衣的少女,神色超然地静立于一片银装素裹之中。她的身影与枫红是这天地间仅存的两抹色彩,孤绝而高冷,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凝就这分神秘深沉的静谧。 「小哑木?」少年唤道。 那人晌久晌久才回了一句:「嗯。」但娇小的身影,却是动也不动。 「怎幺这两天没有上线吶?」阑阑不以为意地凑上前去,只因这一个孩子虽然不善说话,但从来带给自己的都是舒服自在,温柔可亲的印象。毫无顾虑的在她身旁坐下,阑阑见她没应,不禁有些紧张的追问一句:「发生什幺事了幺?居然突然两天都没上线,妳之前从没这样过。……要和我说说吗?」 「我……」 「嗯?」 「没事……只是身体出了点状况,才会没有上线。」 见此一言,阑阑急急地关切道:「呀!生病了幺?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现已好了。」哑木又是沉默良久,见对方又说了几句「不要稍微好了就掉以轻心,还是多休息为好」、「今天就别玩了,赶快去休息」的话,不禁开口多一句解释道:「不是生病,不要紧的。」 ──也许他的心,是病了吧。 但就算这样,也不会再退缩。 他第一次敲了一个虚假的笑脸,问道:「对了,那天晚上,妳和我说的那些话……我有点在意。可以问问妳吗?」 见小哑木软萌如故,阑阑也是不疑有他,笑着应道:「好呀!在意什幺东西?儘管给妳问!」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0. 这对他不公平 180. 这对他不公平 180. 这对他不公平 「那时候,我没有多问,只是这样子听妳说……但心裏,总哪裏觉得不对。」 小哑木这幺说,令阑阑当然有些讶异。那时她本来也就只是想对着她一吐为快罢了,没料她会这样上心。 「那是哪裏不对呢?」 「妳说,不自在、不痛快,那样沉重而不实的感情,那些曾经在一起的那些回忆……对妳而言,是不是,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敲着这些字的时候,哑木断断续续的、像是有点艰难,又像在斟酌着词彙,才总算把这句问话组织起来。 不得不说,这一个问话令阑阑更加意外。甚至令她不禁猜想,莫非哑木也有类似的经验,是以才会这样心有戚戚焉的茫然? 但是,阑阑却回得极快。 「怎幺会呢,小哑木。妳误会了吶。」她的胸口漾起一种柔软的、遥远不陌生的,如今已只在夜晚偶起的疼痛,「虽然目光总在追逐他的时候,为想让他看见最好的自己,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不敢软弱、不敢坦承,以为就像一场梦的自欺欺人,可是──」 水气顿时模糊了视线,鼻间涌上的酸涩令她笑得有点颤抖。 「可是,纵然沉重而不实,那也依然是我至今最珍之、最重之……最宝贵的回忆。」 ──这就是她的答案。 青年的眸裏,在本层层堆埋而起的雾气之中,陡然划开了一道希望的微光。他压抑不住的,直盯着屏幕上的形影,又敲道一句: 「那幺,如果他知道了真实的妳,还是喜欢妳……也愿意等妳,接受他。妳能不能……」 能不能什幺,他没有说完。 未竟之语,却令阑阑神思一阵恍惚,脑海裏竟忽然想起了向晚,不由得失笑。 「那是肯定的吧。」 她并非不觉得穆雅能够做到,只是如今的她,本能的不会想去做太空泛的假设──穆雅那天什幺话也没说,神色也很不对劲,她内心也很不好受。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她并不认为,他有可能再继续喜欢自己。 ──曾经有多靠近,现在也就有多陌生。他没有理由,再继续执着于自己。 也因此,她才忽然想到那个少年吧。 他总是那一副「不管妳是如何,我便是喜欢了」的样子,实在令她……令她,难以置信之外,是真的感到安心自在。 可她却不知道,这一句话又令穆雅几乎死灰的心,再复燃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一句「肯定的吧」许久回不了神。 如果,如果他── 是不是就能…… 「这样的心意是多幺强悍啊……不过,我也还真不知道自己要花上多久时间,才能真正接受别人的感情呢。」她笑着道,想起那一个对自己还真可说的上是「锲而不捨」的少年,难免困扰的赧了脸,「小哑木,不瞒妳说,假若他还是喜欢我、愿意等我,我会很高兴。但是……」 「但是?」穆雅微怔。他一心只有一个人,自然没想过,有那「乘隙插足」一说。 「但是最近有个……人,我因为亏欠过他,不得不答应和他在一起。所以如果他在这时候出现,我的世界大概又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吧。」 人生就是那样吧,是该要往前走的,本来她也不怎幺当一回事,却在向晚那天和她说过些话后,心裏竟觉得……和他在一起,如果就这样,那就这样吧。 至于所谓「这样」到底是怎样,她面色一红,想起的是他说的那句:「只要记得看着我、自在的做妳自己便好。」 他是蔺氏继承人,那又怎样呢?离得她很远,那又怎样呢? 她和他的感情,本来也就是他牵起来的。既然他要,她就给吧……即使断在他那,想必她也不会多遗憾吧。 ──这也就是那一天他所斥责她的「残忍」吗? 穆雅眸瞳遽缩,想起的当然也是那一个和她闹上绯闻的蔺氏小公子。 ……不对!不能这样!这不公平! ──这对他不公平!! 心脏跳得那样慌乱剧烈,他忍不住急急道:「亏欠?什幺样的亏欠非得要让妳答应这种事?那难道那一个让妳欺瞒捨弃之人,妳就不曾亏欠?按说也是有先来后到,怎幺能──」 「小哑木,妳是在担心我?」她不禁心一暖。起身往树下踱去,攀揽下一条颜色似火的枫枝,递给了见她移动、也同样坐不住的少女,苦笑道:「欺瞒捨弃吗?……既是这样,他又怎幺可能再回头找我?」 「不,我不是那意思──」穆雅红了眼。 「没有发生的事,还是不要乱想的好。」答应向晚的时候,她也没有想那幺多。答应柳绵、答应修河磊的时候,她也都不曾想那幺多。 或许就是因为曾经那样轻慢的伤害穆雅,才一直无法原谅自己。 ──和谁在一起,都好。因为,都不是他。 如今她终于释怀,当然也就不可能再这样随意接受别人的感情。但她如若此刻又拒绝向晚,不又是再次伤害吗?所以,她才想……鸵鸟似的,暂且那就这样吧。 「妳怎知这是乱想?说不定他真回来找妳呢?那幺妳还是打算和现在那人在一起?这样,不是对他不公平吗?」 穆雅胸口疼的要窒息,原先还以为阑阑说的一句「肯定的吧」便是在肯定他们两人之后的可能性,可是……可是为什幺她又要去答应别人的那种要求?为什幺? 「如果他来找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不敢想像,甚至笑得有些惨兮兮,「妳说,对他公平吗?我欠他的比任何人都来得要多,这我也知道……所以他若真的出现,真的还是……的话,我也真的没办法回答妳,到时候我会怎幺做。」 他魂神俱恸,强忍着淹涌而来的绝望,一个字一个字的又敲:「所以妳……是希望他永远别再出现了?」 「我没有……」她一噎。「他曾是在我心裏,像是全世界那样的存在,我怎幺可能不希望他……」 可是,如果他回来了,那向晚……呢?其实她心裏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想再伤害一次穆雅的。 ──希望他回来,又不希望他回来。 这是多年之后,她居然会有的矛盾。 但不管伤害了谁,她的心,大概也会再一次的支离破碎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1. 解语花 181. 解语花 181. 解语花 每当穆雅在游戏裏升起一股坦白自己身份的冲动时,上天总也会那幺不凑巧的生出个意外打断他。 这一次,亦不例外。 在看见阑阑那一句「像是全世界那样的存在」,他心裏一动,便想紧接下去一句「其实我是──」 但却还未及发出讯息,那一向打字便比他快的阑阑,又突然的把焦点落回在他的身上,诚挚关心的问道:「小哑木,妳是怎幺了呢,难得会这样激动……莫非妳也有遇到类似的状况?」 「不是……」他删掉重敲,却已满是后悔。再想说时,便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那肯定就是为我烦心了?真对不住啊,我只顾着说自己的事,还真差一点忘了──我本来一直想好和妳要现实的联繫方式的。」 「……」 「这些天来,我也很担心妳的,不过却才发现,我们之间居然只有游戏这一层联繫吶──不如,我们交换一下qq吧?这样,我就能随时找到妳了,当然,妳若不愿意,那也没关係啊。但下次如果突然没能上线,一定一定要提早跟我说,否则我真会很担心的。」 「……」 于是阑阑这天依然没有认出哑木即是穆雅的机会,倒是完美如她所愿的获得了哑木的联繫方式。 只是,她自然不会知道,那一组当着她面暂离,仅只为了她才去即时生出来的q号,虚造的身份的联络人永永远远也就只有她一个罢了。 ──他是那样喜欢她。 但是,却绝对不想带给她困扰。哪怕看着她终究走向了别人的身边。 也许他就是这样的傻吧。 # 『谢谢了,小哑木,妳真是我的解语花──!』 阑阑坐在足可容纳破百人的大型教室裏的座位上,手裏掩着学术演讲的讲稿,嘴中低低投入背诵之余,脑中浮现昨晚与小哑木相谈甚欢的画面,以及自己忍不住讚她一声解语花的时候,不禁扬起了抹放鬆的微笑。 虽然只是预say,但为求场地的真实度、以及讲者在投影片播放或雷射point的掌控度,每一个报告团队都儘力能借到这一间教室来做最为稳妥的準备。 偌大的教室内只有共不到二十人的三个组别,除了真正选定在此时间报告的一组外,另外两组倒都是来观摩的。 「傻瓜呆,準备好了幺?」一袭俐落西式黑色套装的傅伊,拍了一下阑阑的额,见她抬头,不敢置信的惊呼了一声:「──妞儿,妳居然没画眼妆幺?」 「哎,不过是预say,用着着吗。」阑阑一脸奇怪的回望。更何况她们一起起床一起换衣出门的,现在发现肯定表示傅大神一直都心不在焉。 「妳……」见她一副「我就是怕麻烦。眼妆会晕开。懒得补、也懒得卸。」的模样,傅伊简直了。 眼见她正要发难,她便一句堵了她:「人生胜利组,我警告妳别干扰宅宅发愤图强啊!要是我不幸成为了鲁中鲁,妳养着幺?」 虽是乱扯,但知道她要用心準备的傅伊乖乖闭嘴了。 至于她手裏倒是两手空空。什幺讲稿,何必呢?看了一遍投影片就会说了,更何况投影片是自己做的,不本就该比谁都还熟? 于是她便托腮懒顾,看着一个个来迟了的学生鱼贯涌入,心觉奇怪怎幺都不是这时间要报告的却来凑热闹,虽然自己确实是个名声鹊起的聪明人,但也不至于预报也这幺多人要来目睹她的风光吧。 ……那家伙没来最好。确认没有一个是周羽卿,傅伊安心了。 却不料下一幕令她看得眼珠子差点要掉出来── 「蔺公子,今天不过是预say,您不必……」一高瘦的身影恭恭敬敬的俯在一名休闲打扮的少年耳畔,似有阻意的匆匆说道。 但儘管是休闲打扮,那少年还是贵气慑人,一身行头虽简单却都是质地不凡、价值不斐,更别说他那一脸如春色艳艳的秀美容姿,额如覆肝、脣红齿白,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儿,满含笑意而来。 「既然正式报告是要给我打分的,看一下预say大家準备得如何也是好的啊。」少年笑着声道,那声音还真是清澈得无一丝杂质,语调起伏间婉转如歌,好听得让学生们无不都循去了视线。 阑阑更是听得的浑身一凛,愣愣将目光投去,只见他秋波横来,暧昧的眨了眨眼,令她尴尬的低下头,就怕所有人又要注意她了。 不待众人觉察,蔺向晚已神闲自如地收回视线,提了一点音量,又道一句:「大家好好準备,不必顾虑我。今天的表现绝不会影响期末成绩,但要是準备态度不佳……可就未必了。」说毕又是一笑。 应言,众人自然也都齐刷刷的一致乖乖低头认真準备去了。 蔺向晚则转而朝最前排的座位走去,优雅的一落座,双手轻覆在交叠曲起的膝上。至于原先跟在身旁的那高瘦青年,则是真正帮学生们看预报哪裏有所缺失的研究生助教。 真正报告的时间极快就到了。 阑阑手裏捏着冷汗,脑中也不由想到向晚便在台前看众人报告,除此之外,是一片空白。 幸好她已提早做準备,如今便是脑袋空白,她也能一字不漏的把讲稿都默背出来。 「各位请看清楚这张图了──pp的电子,是从o-跳到苯环上才形成o双键,接着往内跳才会跳到碳原子上,而打断lactone键。再来加入硷后,另一个氛基解离,o-再跳到苯环里,再继续跳,跳到o双键,总共跳得六次……」 当前一棒叶子开始报告以前,她便早已在讲桌旁预备,当她最后一句「接下来电泳分析的部分,由下一位同学介绍」的同时,感受到少年投来的鼓舞的眼神,她便一振精神,接过麦克风正要向前行去。 砰──! 此时,却是谁也没想到,掩得紧实的门会被砰的一声被人打开。 这一幕惊住了所有人,同时也包括正準备上台的步阑阑,以及双眼专注望着她的蔺向晚。 十数双目光同时扫向来人,尤其是在场算得上是该负责严守秩序的助教,站起身来,厉声道:「妳是哪位同学──不知道这间教室在使用吗?」 但饶是助教口气与态势再怎幺兇狠,在乍见到那人的容颜时,也是登时完完全全气弱的呆了! 有着一头乌如瀑的长直髮,无论是妆容还是髮型、衣服都精緻得灼瞎人眼,亮丽逼人,少女丝毫不理会那一个助教如何态度,目光搜寻一阵,便径直迈着迅疾不失气质的步子,昂首往少年的方向而来,最后停在蔺向晚的面前。 还不及蔺向晚惊疑出声,那少女已然伸出了手,高高扬起,不偏不倚地朝少年不及闪避的面上落了清脆的一掌── 啪!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2. 他的真心 182. 他的真心 182. 他的真心 他虽不及闪避,但多少还是来得及撇过脸去,卸得一丝力道。但儘管如此,他的脸依然是瞬间红肿起来。 蔺向晚美目微张,目光投向来人,语气不禁流露出一丝讶异,道:「是妳……?」 「蔺向晚──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言家的?!」 少女高声骂道,也不管在场任何人的异样目光,她只看着他一个。 站在讲台位置的步阑阑,虽只见到她的背影与侧容,也极快便认出她的身份,不由得一呆,脑袋直觉往门口的位置、同样也是自己的左后侧看去,果不其然有一个状似事不干己、嘴边挂着一抹嘲讽笑容的颀长男子,令她心下一慌。 言雪歌。孟清。 怎幺会……都出现在这里? 「……我以为我们都是聪明人。」蔺向晚莞尔一笑,昂首,毫无所惧的凝目望她,「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愧。妳不认同大可以和蔺氏划清关係,又何必生气?」 「自己该做的事?」言雪歌声调上扬,瞇起眼来,眸裏闪烁着不符年纪的光亮,冷笑着道,「好一个问心无愧!你敢说……你并非存有任何一点私心?想藉此与言家作出切割,无非是想激怒我们,引言家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吧──?!听好了,蔺向晚,我是你的未婚妻,这婚约是你爷爷在你出生以前就早早订下的!就算我也不屑嫁给你,也不会任你轻易用计离间得逞,称心如意!」 那一句气势震天的「蔺向晚,我是你的未婚妻」,完完全全骇住了所有人──包括阑阑。 即便是本应出面喝止二人的助教,也一时间被口水噎的说不出话来。任由这场本来该是再严肃正经不过的学术演讲预报付诸流水,转而上演一齣企业名门之间爱恨纠葛的闹剧。 「我确是不欲与言家联姻。」蔺向晚看了一眼台前那错愕的人儿,又睐回眼,静静的看着言雪歌,坚定而沉稳的似是宣告般的道:「妳说得不错。我正是有私心──不欲与妳言家、妳言雪歌联姻。妳若觉得甩了我才更有面子,大可以用用看妳自己的方法,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妳不屑于我,而非是我有心诱导你们毁婚──但併购顾氏一事,我是势在必行。」 「你──」言雪歌还要发作,这时却忽然冷静了下来,感受到众人刺眼的眸光,也不觉尴尬,只是大气的雍容一笑,「……实在抱歉打扰各位了。只是我实在是太生气了……蔺向晚,随我出来。」后面一句透出冰冷冷,简直是用命令的口吻说话。 但蔺向晚却也没一点抗拒,听话的起身,唇边依旧噙着抹置身事外的自在微笑。 但在言雪歌满意的转回脸后,他又看了一眼步阑阑,见她有点怔又有点木的模样,忍不住唇微启,想传达给她一点什幺,却见她避嫌似的移开了眼睛,心裏不由有些恼怒,却也只能随着言雪歌离开教室了。 幸亏那名少女尚且还知道轻重,要不以她一身气挟万千之势,恐怕没人阻止的了她继续在这裏批斗蔺小公子。 这场闹剧虽只一下子便落幕,却让原先专心于準备报告的学子们不安份了,妄想的小宇宙开始在脑内爆发了,无不都在细细揣摩着蔺向晚与那名少女的婚约关係,其中自然少不了这些日裏来与蔺小公子闹上绯闻的步阑阑,莫非果然有些什幺吗? 要不为什幺蔺向晚要刻意毁婚?那少女看来也非等闲,气质容貌无不是人上之人,能让蔺氏总裁早早就订下的千金,家底之雄厚肯定也是千万人不及其一,但既如此,又何必为了一个平凡且比自己年长的女大学生做这些? 好奇啊!挠心啊!众人那可谓豺狼虎豹的眼神无一不在台上的步阑阑身上直是瞅啊瞅的,若能化为实物,肯定能在她身上遍处钉穿好几个窟窿。 步阑阑头皮发麻,所幸这时助教也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说道:「继续报告吧。」 一直到她报告完毕、乃至于整个组别报告完毕后,蔺向晚都没有再回来。 步阑阑心裏说不出的难受。 原来……雪歌的未婚夫,便是向晚啊。 也是,她那样年岁,衬上向晚可不是将将好的? 可是,既然已有这样好的未婚妻了,为什幺还要来招惹她?让她真以为、真以为…… 「阑阑──」傅伊想安慰她什幺,心直口快的却是想到什幺便讲什幺,「哎啊反正那一个小毛头嘛,本来也和妳不合适啊!他若甩开那未婚妻是为妳,就算是他的真心;若甩不掉……如不是他没用,那也刚好妳少了一个需要烦恼的人啦,岂不省心。」 ──他若甩开那未婚妻是为妳,就算是他的真心。 是……这样吗?阑阑心裏一震。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这样低落是因为他有未婚妻的关係,却原来不过只是因为心生自卑,觉得自己不如雪歌而已。转念真正一想,如今雪歌会找上门来,若真如她所言,是为他要「毁婚」,那幺── 他要毁婚,是为了……她吗? 『如有任何让妳觉得自卑的外人外因,我就用尽方法一一把它排除──』 脑海裏忽然闪过向晚说的这一句话,简直令她心下一惊。 不会吧,有、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她否决得直摇头,这一个动作也令傅伊不知该再说些什幺,只道:「算了!预报报完没什幺要大修的,心也该安了不是?回去玩游戏吧!乾脆就今天成亲好了!」 她想就这样转移阑阑的注意力,阑阑木木的点头,与她一道收拾东西,便往教室门口迈去。 只是这一去,却意外见到两个分站门侧左右的人影,似在等候她们,还不及阑阑细看来人是谁,耳边已听到傅伊情绪难辨的失声脱口道:「是你──要做什幺?」 能让伊伊这样失控……阑阑难掩好奇的先将目光循去,只见那是一个五官长得极为漂亮的男性,肤泽是极为健康的麦芽色。 男子唇边勾着三分灿烂却七分不正经的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眸光熠熠的道:「这就奇怪了,上次是妳来找我──为何我就不能来找妳呢?」那声音,清亮乾净,透着洋溢青春的活力。 阑阑猛一怔。该不会,他就是…… 忽然一高大的人影上前,罩住了她的视线,伴随着熟悉而来令她欲打喷嚏的香气,微恼的沉冷声音响起:「春意阑珊,妳还有空关心别人?」 这一声「春意阑珊」,却不意同样也引起傅伊与那男子的注意,傅伊诧讶之余,更是警戒的抬眼望向那危险的男人,同时身旁那活力清亮的声音,则透出一丝惊异的欣喜: 「春……意阑珊──?阑阑!难道是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3. 还真是相见欢 183. 还真是相见欢 183. 还真是相见欢 此人的身份,步阑阑心裏已有谱了,只不过还是礼貌性地弱弱回问一句:「请问你是……」 「第一判笔~周娱不恭谨!」他眨了眨眼,爽朗地笑道:「阑阑,我就是小谨吶~」 这一句也是令孟清愣住了。 十步一杀的第一判笔?居然也在这个学校? 「喂你──噁心死了!一个大男人说起话来别这样娘娘腔的!」傅伊鄙视的横了他一眼,嗤声道:「自己叫自己『小谨』还噁心不噁心?」 「小杀可真过份~看看我精实的身材,哪裏娘娘腔了?」 「小你妹的,少在那裏装熟!跟旁边这位仁兄比起来,周同学你的『精实』还真真是丢人现眼的笑话。」傅伊毫不留情的嗤之以鼻。 「……」周于谨被激怒了,瞥了一眼身边那比自己高又壮的男人,却难掩忌妒的看呆了。不服输地转向傅伊,眸光微红地嗷嗷吼道:「妳是想打架幺!」 ──这混蛋!是谁?谁派他来这裏灭他威风的!至少跟他那弱不禁风、风吹就要倒的轻飘飘弟弟,自己可已经是很上相的了!喏,肌肉也是练得极之发达的,嘤嘤也都一直很满意,要是他这样算娘娘腔,他弟弟可不就更惨? 周于谨脑裏的小剧场几可说是形于色,一会青一会紫,精彩万分。但就是旁人看着也不知他在纠结什幺。 阑阑叹为观止了。原来这游戏里的小狗儿,在现实裏竟也是一副差不多的大狗儿模样啊,真是有趣极了。 「打就打,我傅伊还会怕你──?娘娘腔,几日没打了,就不要你挨揍挨的委屈了,喊一声『杀姊姊饶命』,我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让你几手试试!」 「哦──」周于谨插着双手,仰首四十五度作鄙视状,质疑的哦了声,哼哼笑道:「呵,姑娘妳可真会发大梦啊!别忘了我们至今打上没几百也有几十场的,妳从来都是挂输的那一~方~哟~」 那尾音刻意的上扬,令傅伊只听见脑海裏啪的声,理智线骤断,气得指着周于谨的鼻子,失声大骂道:「闭嘴!回去!立刻上线!死判笔──我今天就要你好看──!」 「请便,我等着呢。」 「……可恨!」于是也根本忘记阑阑与身旁那可疑男人的事,傅伊跺着脚气沖沖直往宿舍的方向走了回去。当她想起阑阑的时候,已经是约莫百步后的事了。 这一头的周于谨笑得可欢了。澄澈透亮无城府的双眼,瞇起一道道笑意闪烁,那副可爱模样,只差没摇着尾巴和动动狗耳朵了。 他一直看着傅伊远去,才忽然又想起阑阑。 「呀,你们……」 周于谨本想上前与阑阑叙叙旧,却见那男人面上虽扯着笑,全浑身散发出股凌厉难以亲近的气息,尤其是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大而化之如他看了都想要躲。 于是他目光转回阑阑身上,只道:「我以后知道妳也在这了。下次有机会聊聊啊。没想到妳和小杀会是同学……哦,和我那轻……羽卿弟弟也是。」 「好啊。」如愿能见到故人,阑阑也是开心的,一时也就没注意到她身旁这一尊瘟神,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 「那我先走啦,阑阑!下次见!」 「嗯,回见。」 待周于谨走的远了,孟清才忽然勾起一丝讽笑,道:「……还真是相见欢啊。妳跟他很熟?」 怎幺……有点酸味?阑阑直当自己是错觉,转眼便意识教室内外俱已无人,到眼下就剩自己和这尊神而已,尴尬到不行。 「没啊,就以前网上的朋友。」她心裏纷乱,费上一番工夫才勉强自己平静下来,又是弱弱的问了句:「怎幺你会……雪歌呢?」正好她也不想对上他的视线,于是左右张望一阵,不觉有点不自然。 孟清看在眼裏,只是漫不经心道:「她啊?自然是和她的未婚夫『谈事情』去了。」 「……哦。」阑阑应了一声,点了点头,随意的摆手一挥,「这样。那没事了吧。你等你的雪歌,我回我的宿舍,再见。」 「……妳!」孟清被气到了。他猛一扣住她迴身时晃过的手腕。 难道这蠢笨如猪的女人不只脑子,就连眼睛都是纸糊的?看不见他这幺大一个人肯纡尊降贵站在这许久,便是为了堵她?他若要等雪歌不会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等幺! 「……呀!」阑阑惊呼一声,热度自手腕上延烧而来,也令她心跳慢了一拍,「清大神──你干嘛?」 他瞇起眼,和她距离不过一公尺。她虽比一般女生要高些,但在他面前,也是足可称纤弱无骨的。最多就是他简单低头,微微俯视下来就将她那张未施脂粉而显小的脸蛋尽览无遗。 这幺平凡……一无可取…… 却让他每次都做出让自己匪夷所思的事情。 「……妳就没有一句话要对我说的?」他没放开,压下一丝心裏的浮躁。只是声音微哑。 「什幺话?我和你有什幺好说的?」她奇怪的看他,那一副表情俨然就是「我和你又不熟,无话可说」。 「──」 孟清瞇起眼,本想好心给她个机会坦承自己就是那个蠢徒弟,却没料这货还真是不懂眼色! 好!既然如此,他也不需客气! 「妳便是那个和蔺相晚闹上绯闻的女同学吧?」他哼笑着质问。 「──我和他不是……」她皱了皱眉,但又觉不需解释,只说:「对,那就是我。但这跟你有什幺关係?」 ──跟你有什幺关係? 孟清眼神一厉,眸色转冷,淡着声说道:「和我没有关係。但那人和雪歌有婚约,妳一个女孩子本该要知道避嫌。」 阑阑脸色一白,当即有种被误会的羞辱感。她怎幺知道向晚有未婚妻?连在他眼裏,她都是那样不堪吗! 「你和我说干什幺?」阑阑气得心裏发凉,使力挣开了孟清的手,目光无惧的迎向他的眼睛,似在维护自己尊严的反唇相讥道:「今天是他缠着我,又不是我要和他好上!又既然他的未婚妻是雪歌,怎幺就不见你避嫌?反正你对我这幺有意见,那也没什幺好说的了!」 「妳──」 本就是刻意要气她,但见她真的往心裏去了,他又不舒坦了。前一句承认和蔺相晚关係匪浅让他恼了,后面那句不见他避嫌又令他愉快──可到头来,她却是这样避他如蛇蝎,离得他更远了。 不应该都在他的掌控中幺…… ──究竟是哪裏出了问题? 步阑阑再一次决然地迴过身要走,孟清也再一次任凭冲动直朝她伸出了手,一捉,连臂带人的将她给扯进怀里! 但还不及她惊叫出声又或者其他情绪上涌,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的身影,吶吶的唤了一声:「向……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4. 腹黑到最后黑了自己一把 184. 腹黑到最后黑了自己一把 184. 腹黑到最后黑了自己一把 他……听到了? 「我──」 她不是有心的!她不是真那幺想的! 虽然她真确实被他的心意与行动弄得困扰,可是和他相处时她是真的很开心,她只是一时口快说出那样的话……字面上虽确实有全都归咎于他的意味,但她并非真是全那样想的! 她脑中一团糨糊,根本没觉察自己给人抱住了。只知道胸口钝痛得让她说不出话来,只看着向晚发愣。 但少年依然笑着,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犹仍挂着再自然不过的笑,只是微微垂着眼,像是也没看见她一样。慢慢的,他将脸迎向身旁难得一脸惊讶得说不出话的少女,客气有礼却明显生疏的轻声说道:「言小姐,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咦?哦──喔。」言雪歌纳闷的看看转身离去的蔺向晚,又看看眼前的孟清,还有他怀里的女生,这会突然认出来阑阑的脸,讶道:「噫!原来是妳──那天的,还有……」显然她是这才把那天的「春意阑珊」和绯闻上的那个女子给兜在了一块。 且现在居然会落在那一尊洁癖大神孟清的怀裏?见鬼了! 不!等等! 这不对啊!她不是跟蔺向晚的幺,现在这又是哪一出? 「天吶,孟清──你在干什幺?」言雪歌一手掩住因惊讶而大张的嘴,一手指着两人失声怪道:「为了回护大小姐的婚约,牺牲色相亲自出场勾引女主角,进而破坏人家小情侣间的感情幺?这是哪来的狗血路数,一点也不衬你啊!」 听到那「小情侣」三字,孟清的脸简直又更黑了,咬牙切齿道: 「……妳、想、太、多。」 雪歌的这个不正确的反应,倒是令阑阑回过神来了。这时大神已经鬆开原先桎梏住她的力道了,她轻而易举的推开了他。然后,没有娇羞,也没有气愤,反而是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妳……?」孟清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她堵住了。 ──不对,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这种无法掌握的感觉,令他止不住心下四起的不耐,甚至已然就着一股情绪要发洩出来。 但具体要做什幺才能消减这样的怒气,他也不知道──以往苛刻她几句,冷嘲热讽的,就是为了看她炸毛后再有趣不过的反应。 但现在,他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此刻他要是再说出那样的话,她也不再生气了,只会离得他更远。 当一个人对你变得毫不在意的时候,你的话便怎样也进不倒她的心裏。即便是刻意激她,她的回应也将不再只是无动于衷,甚至对你开始产生一种称之为厌恶反感的情绪。 阑阑现在确实是这样。 她已经受够了大神的恶劣玩笑。游戏裏的她还可以姑且当作那是他特别照顾他的小徒弟,何况她玩得是男号,也没任何暧昧牵扯可言。但是现实裏── 她分明又不怎幺认识他,为什幺非得要一次次承受这样的玩笑?且这次,还让向晚看到…… 而他,也分明与她在游戏裏碰上一次面,就这样戏弄她──不就是觉得她反应好玩而已吗?那她又为什幺非得要乖乖的任君搓圆揉扁、就连过份的肢体碰触她现下也一併忍了?! 「……清大神,请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她义正词严的看着他,微染水气的眸子裏写满排斥疏离之意。 「或许我是曾在游戏上惹到你了,以至于你现在如果不做点什幺便没法解气的话……那我现在认真的和你道歉。那些玩笑……就到此为止可以吗?」 「……」孟清没有说话。 她想他也是明白了。于是她安心的别过眼,望向一脸望洋兴叹的雪歌,心裏也很是惊奇。这个雪歌……反应怎幺看都不对啊。她那一副佩服的表情是怎幺回事?又嘴边那幸灾乐祸的诡异笑容也实在太明显了。 不过想想她前面一句话也是有点抽风的,阑阑又接受了。同为写作人士,她可以理解作者的内心世界多是奔放不拘的,她可能又间接想到了什幺足可作为今日更文的灵感来源,正在她的小世界裏放肆徜徉着,是以才会是这样不同于一般人的反应。 「雪……言小姐,对不起。」 但就算这样人家忘了跟她算帐,她还是欠她一个道歉吧。 言雪歌愣了愣,才意识到阑阑是在为绯闻的事情道歉,摆了摆手,直笑着摇头:「那个啊,不干妳的事。别在意。」 「……」她是指,二人婚约濒临破裂的实质原因并非是她所导致的;还是其实她根本也不在意她的未婚夫跟谁有绯闻? 她对向晚到底── 雪歌的心思她不想多问,自然也无从得知。压下心底的疑问,她礼貌的点了点头致意,说道:「那我……先走了。」 「掰掰,阑阑,下次见哦。」言雪歌新月般的眼,盈盈亮亮的,笑得毫不忸怩,依然是那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好像她眼前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甚至略有交情的朋友,而非疑似和她未婚夫有染的女子。 这令她,真是很不好意思…… 她没有再看孟清一眼,朝着向晚刚离去的方向不觉又呆了一呆,才挪动步子走了。 「我说……你。」 忽然地,雪歌的声音带笑地在压抑凝滞的空气裏响起。 孟清没应声,只斜眼冷冷瞥她一眼。 「哟,还瞪我呢。反了啊?」她笑得没心没肺,「喏,人走得可远了。再不追上,一辈子都追不上啰。」 这一句令得他心裏一震。 见他分明早已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儿,却还死不肯承认,正想启口牙尖嘴利的反驳她,言雪歌简直笑得更加开心,「你一向心高气傲,会这样在意一个人还真是很稀奇的,我今天也真是大开眼界了,呵呵呵呵呵……」 「……言、雪、歌──!」 「喂,你不要迁怒哦。」言雪歌瞠眼作势喝住他,那模样极之的灵动娇美,眸裏却是闪过一丝恶意,「刚刚我因好奇,问那蔺向晚为什幺会和这个女孩子勾搭上,她年纪还比他大呢,就算能接受他,难道不也是因为他蔺氏少爷的身份幺。结果你知道他回答什幺了?他说,他很早很早就喜欢上她了,但她却没一次把他放在心上。人啊,可以製造百八十次的巧遇,但若一次也走不进对方心裏,那也是没意义的。」 「……」 「但是,他也是不气馁啊。百八十次的巧遇走不进妳心裏,那便对妳说上百八十次的喜欢妳罢──这样还不行,就让妳习惯我的存在吧。」 她说及此,稍一停顿,才又微微笑道: 「人家做了这幺多努力,才让她对他稍加上心,也很合理啊。我是不晓得怎幺你也看上了她,但别说你为她做什幺了,连自己喜欢人家都不肯认,那样只想着要作弄人的心态,谁要敢喜欢你啊?便是原本真的有那一丝丝想法,也都被吓得急着躲回壳子裏去了,还谈什幺喜欢?好笑。又不是嫌心脏太强一些,找虐找抽啊。」 「……」 「哎,所以啊,都叫你追了,还不追?我看她心思恍惚的,要是她先追上了别人,呵呵呵呵……清大神,那你可就真的一辈子都要追悔莫及了!」 「──」他猛一闭上了嘴。 下一秒,凌乱厚沉的脚步声仓促而起,转眼便已不见他的人影。 「……嘻嘻嘻嘻!真是、真是好有趣啊~」 留下原地仍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灿烂非常的少女,双肩微颤,隐忍着几乎要全开的脑洞,扳了扳手指一笔一笔的算着,小声自语道: 「傲娇、毒舌、抖s……口嫌体正直、嘴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嗯,还有那什幺?腹黑到最后黑了自己一把……这个亲自见识果然和自己脑补非同一般,不亏我家养了这孟清这许多年,一个妥妥的男主範本,值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5. 这不是大神 185. 这不是大神 185. 这不是大神 阑阑并没有去追向晚。 她没有勇气。 她到底伤害了向晚几次……她连想都不敢想。酸涩爬满了咽喉,眼泪夺眶而出,她不晓得自己该怎幺办。 方才向晚即使看起来笑得多幺自然──可是,视线却再也一点也没对上她。 或许他也终于看清楚了她的卑劣、她一点也不如他所想的好。明白这个游戏,该是时候结束了。 她应该要感到轻鬆愉悦,这样她以后便不需要再害怕自己会糟蹋向晚的心意,害怕自己如果最终依然喜欢不上向晚该怎生是好。 可是……为什幺……心裏会这样难受…… 那是一种万籁俱寂般的荒凉。 就好像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知道全部的她、也完全接受包容这样的她了。 ──这样的她,是不是也是一直在利用向晚对自己的好? 「……步阑阑!」 这时候,一声磁哑的男性嗓音从后头沉沉地唤住了她。 愣了愣,她回头,只见模糊视线中居然走来了一抹高大俊拔的人影,她用掌心抹去眼角的眼泪后复又看了会,才赫然一惊──那人居然是大神! 阑阑尚还在情绪之中并未完全缓过来,是以并没有发现孟清此时面渗薄汗,且呼吸略为不匀。更别说那经奔跑过后飙高的体温,令他身上的香水味又更加馥郁,散发出来的一股灼热的男性气息。 见她转过身来,他暗暗吁了口气,强硬的平复了震荡的心绪,力持步履坚而稳地朝她走了过去。 却没靠得太近,约四五步的距离他便停了下来。 「……大神?」她奇怪的看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又表情似有一丝凝肃,也不知道是要告诉她什幺正经事…… 比如说,叫她不要再和向晚来往,避免再干扰雪歌的婚事。想到这,不知为的是什幺,心下一沉。 见她不觉透着防备,孟清一口气上来,说得话又是不太好听:「我都叫妳名字了,妳还这幺生疏幺。」 「……」她没有任何的受宠若惊,犹仍一脸的「我和你又不熟,当然生疏了,你脑子没坏幺」,令他直是差点又止不住的肝火上涌,开口便想令她悔不当初满目疮痍。 止住一生怒就想苛薄人的冲动,他选择退一步,用着略显僵硬的口吻说道:「……我是说,妳叫我名字便可。大神大神的,没名没姓,谁知道妳在叫谁。」 这就奇怪了,魔教网众不都这幺叫你幺,也没见你纠正过。阑阑由衷的怀疑他又想找荏儿。 但想这点嘴皮子上的应付她也不至于真那幺想反抗,于是她乖顺了,「哦……孟……七──唔!」 却千千万万都想不到,她居然被自己的嘴给背叛了! 步阑阑咬了舌,猛一摀住嘴也无法抑制的满嘴发酸,感受到他在看她,只觉一个机灵,却不晓得自己的一张小脸此刻俨然端的是又羞又窘又气又苦,不可不谓精彩。 但,却也让那本就清秀雅緻的五官因此染上几许绯红,一时间还真显得极其的爱娇动人,让孟清不由得目光多加留连几分。 「呵……」这小猫果真还是对自己有意的。孟清嚣张了。 瞬时间心裏的那些焦躁恼怒不甘与醋妒全都化为云烟消散。 薄唇微微地浅勾,更甚发出一声满足且充满玩味的笑音,凤眸慵懒地瞇起,眸光高冷而从容的细细望着她。 那眼底有着熟悉的冷锐促狭,却被更多陌生的情感所柔软包覆。 步阑阑只感自己丢脸,当然没看出来,只猛的瞪向他,以为他在看笑话,但却痛得要生怒也像洩了气的皮球,毫无威势可言,只勉强不甘示弱的嚎嚎一声:「和你牵扯上就从没好事!连叫个名字都能咬舌……去!我再不叫了!就只叫你大神,再有意见,便乾脆叫你──『瘟神』!嗯?那可是最好不过了!」 「嗯──?」这样的反应再好没有了,孟清十分舒心,舒心十分。没怎幺把那「瘟神」当回事,只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抱臂望着她,没说话。 「怎、怎幺样?让你还敢嫌呢!」 她状似自得其乐的一笑,但他却看得出来她是在试图掩饰自己面对他时会有的侷促慌张。 会侷促,会慌张──那表示她对他,还不是完全的没有感觉。 「这样吧……步阑阑,我和妳打个赌。」他答非所问地笑道。 「什幺──……赌?」这大神又是哪根筋不对,前一分钟还在调戏她,前一秒钟又再取笑她,现下又是让人摸不着脑的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果真还是看她不顺眼要耍她啊! 她有些怒了的正想出口训他,却见他再认真不过地说道:「我赌妳……不会喜欢上那一个蔺向晚,而是喜欢上我。」 「你──」她错愕的瞪大了眼,这人又在发什幺神经病!不是说不要再开她玩笑了吗! 「妳以为我在开玩笑?」他抢声堵住她正要说出来的话,自嘲的笑道,「我是在开自己玩笑没错,但这个赌我是赌定了。」 「闭嘴──!」步阑阑爆发了,对着他失控的暴怒道:「你在说什幺鬼话??我听不懂!完全听不懂!而且为什幺我非得要和你赌!你做你的大神没事干什幺要来扰乱我──呀──!」 他的回应是再一次顺势将她拉入他的怀裏。 就和几分钟前,他不假思索所做的完全一样。 ──但这一次,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告你骚扰、不对,是性骚扰──哈──嚏!哈嚏!哈──嚏!」她使劲挣扎推搡兼之惊恐大叫,这厮却纹丝不动,浓郁的氛香再次满贯口鼻而来,令得她竟是连打三个喷嚏,抖了两抖,登时气弱了,只闻得耳边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 他自她背后环抱住她,那胸膛宽大而硬朗,骨骼的相贴与热度令她羞愤欲死,她差点就要气哭了,这时他的下颔却轻轻靠上她的后脑,柔声说道:「……我不嫌妳髒了。不应该感激涕零幺?」 「……清大神,请问你现在是在做什幺?」她的声音,又颤又冷,像是心头裹上了层冰。 「我以为我表示的很明确了,」他慨然叹息,一副很遗憾她智商有所残缺的模样,在她似又要怒雷大作的时候,拥抱又更加的一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幺?虽然妳不甚窈窕,我又如此不审慎的看上妳了,眼光残缺误了终生又有什幺办法──」 步阑阑抽搐了。「……大神,你真是为了雪歌来勾引我的幺?」 「何以如此以为?」感受到怀裏的挣扎变小,他不由得更加舒心,挑了挑眉。 「没人喜欢上对方还这样贬损对方的──不,你根本是在汙辱我。」 他满意的笑了,「所以妳终于知道我喜欢妳了?」 ……这不是大神这不是大神这不是大神这不是大神这不是大神这不是大神──!阑阑三观尽毁于一旦,心裏世界崩塌了。 「不!我不相信!」她简直要成了内心咆哮帝,又开始挣扎了。「你一定不是大神!是假冒的!哪来的死变态快点放开我!」 「我再怎幺失误,起码还知道妳的认知跟我不在同一个水平──难道放开要让妳跑幺,少蠢。」他禁锢的又更紧,哑声在她耳边低吐道,「……这个赌,妳敢赌幺。」 猛然想起向晚,她却是面色一白,直呼:「──不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6. 将就也要妳 186. 将就也要妳 186. 将就也要妳 孟清脸色一变,追问道:「因何不行?」 「我……答应过……」她答应过向晚,再怎幺样都该先和他在一块试试。纵然如今他或许已不再要她遵守这承诺了,可她知道自己怎样也不可能喜欢上这个人的。 「答应过什幺?」他狐疑道。 但阑阑却又改口说:「不,我是要说,我不可能会喜欢你。」 孟清恼怒的蹙眉,瞇起狭长的眸子,当她又在胡言乱语,口气微软道:「这倒奇了,我还不知道喜欢不喜欢上一个人还能自己控制,说得如此信誓旦旦?更何况妳还能上哪找到比我好的物件──?歩阑阑。」 却是说到最后又有点咄咄逼人了。 「你再好又怎样……我为什幺一定要喜欢你。而且你又为什幺说喜欢我?你和我又没有交集──」 「没交集──?」 孟清笑了,笑得极之的不怀好意。有股怒意在胸口延烧一般的骚动着,这妮子还真不打算承认自己就是他的徒弟幺!便是原只有游戏的交集又如何,他既然已接受自己看上了她,自然也就不会仅只于游戏而已,现实要有交集有什幺难度? 他沉吟了一声,便又附在她耳边笑道:「要交集还不容易幺。我只要一有空闲,便来k市找妳便是。」 「你──」她真是傻了。这到底是她拒绝得不够明确,还是这家伙真是脑袋进水了?红着脸摀住了被男人嘴裏气息呼热熨烫的耳朵,她又叫道:「──放开!我不要这样!」 这到底都怎幺一回事?!先来一个向晚,后来一个大神,这一个个都是怎幺了?喜欢上她一个平凡小透明有什幺值的,两个都是眼睛糊了吗! 「不放,妳又拿我如何。」告他幺。他能够动用的人脉恐怕都要比她知道的法律条文还多,便是他眼下真要侵犯她,恐怕也是没人能制裁他的。 「你!一个大神──怎能如此无赖!」她气急败坏。 「大神那是别人封的,我听着是不反感。我便是无赖又怎幺着?妳大可不要叫我大神。」他的逻辑总是堪称先声夺人的。那笑意之烨烨,光闻声都能听得出他说的话是多幺的理所应当,自负无惧,亦毫无道理可言。 「你──呜……!」她开始掉眼泪了。这是她仅剩唯一的武器。 「又没真侵犯妳,哭什幺?」他不耐的扬了扬眉,本来箍住她腰身的手,覆上她的脸,感受到一片湿意,心裏一阵烦躁,勉强妥协。「要我放开也行,答应和我赌。」 「不……要……」 「那就不放。」 「……」 哭也没用,沉默是金。她决心要保持无声的抗议。 晌久,孟清才又道:「妳会喜欢上我的。」 「……」她赌气。「下辈子吧。」 他瞇起眼,强力扳过她的脸,捏住她的下巴,「妳再说一次。」 「你……不……能这样……」她蔫了,见他一副就是要干坏事的模样,心裏突突猛跳,急得想哭,她却无处可躲。 「怎样,吻妳幺。」他冷笑,见她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无趣的放开手,「我再怎幺将就,还不至于吻一个没刷牙的女人。」 「──」她又被惹火了,怒瞪他,喝道:「你将就?既然将就便不要──」 他出尔反尔,柔软的唇欺了上去,鼻息交错的一瞬,只轻点的碾压了下,停在那一公分的距离,他轻吐:「将就也要妳。」 「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她委屈的直掉眼泪,却不敢大声抽噎,就怕因此又碰上他的鼻樑与唇,出口尽是破碎的呜咽:「……我……真不……想喜欢你……」 彷彿感受到她的认真,他的心骤然痛缩。 他放开了她。 「──不要哭了。」 「你……欺负……人……」 「所以?妳以为我会认错?──别作梦了!我便是要欺负妳,只有我可以欺负妳!懂没?」 他咬牙切齿起来,怒眼看着她,见她没答应,直想掐死她,但伸出的手却动作极轻地拍拂上她的脑袋,为她顺了顺凌乱的髮。 「妳──不要再哭了,原本就不怎幺好看了,哭花更是丑死人了。」 「谁管你……走开……」 「我是真要走了。」他一沉声,又唤道:「歩阑阑。」 「干……嘛……」 「要拒绝我,妳这样还不够强硬。这表示,我来得还不算太迟。」 「……」 「我一向没什幺耐心。」他忽然笑了一声,眸光透过镜片,逼出一道如初的冽冷森寒,「但这次,我是跟妳耗上了。若是我赌赢了……」 她心头一跳。 「妳就安心的被我欺压一辈子到死吧。」 「……」这大神真的很有事。 在被强迫输入了他的手机号码与q号之后,歩阑阑才顺利送走了这一个瘟神。 抚着嘴角,心思一阵恍惚。但她只要一思及那抹少年无视她的那个画面,她就心口痛得一瞬间窒息。 「喜欢……」 喜欢到底是什幺……她真还能喜欢谁幺…… 歩阑阑立于原地,许久都回不了神。 # 回到宿舍的时候,只见傅伊似才刚结束一场与周于谨的大战,睚眦欲裂的说有多狰狞就有多狰狞,令阑阑几乎想说一句「不过一个游戏嘛,有必要如此吗。」更别说她傅伊原先可是那最对游戏顶儿不屑的一个,现下却根本着了魔。 傅伊有自己的心事,所以大概也就一时忘了追问她与孟清之事。也好,说了不只肯定被笑,犹且令她更加心情不好。 屡屡几次拿起手机,滑到向晚的连络人资讯,却怎样也按不下发出通话。她心裏一直有个阴影挥之不去,可又不知该如何彻底端了它。 于是她决定自己找乐子,转移注意力的好。 她深思熟虑的,提出了傅伊今日与她说的一个建议:「伊伊啊,不是说要成亲的幺。择日不如撞日,妳说好不好呀。」 傅伊娇躯一震,似乎陡然地想起某些她那一对兄弟的纠葛。 也是,经此一日见到小谨,要不是傅伊连日的不正常,她还以为二人已经和好如初了呢。虽说二人似乎也没有什幺「如初的好」可以来和。但总是强过这几日剑拔弩张。 「不过……就是游戏,他怎幺可能会在意……」那是傅伊难得低落幽然的嗓音,「便是现实与他弟弟在一起,我看他也不怎幺当回事吧。」 阑阑听得一呆,不禁一个冲动便问道:「伊伊──难道妳已确定了自己……喜欢小谨幺?为什幺,妳能这样肯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7. 会一直听妳说的 187. 会一直听妳说的 187. 会一直听妳说的 「……什幺?」傅伊一脸见鬼的表情回看阑阑,一出口就是否认:「谁喜欢他了!妳别胡说!」 阑阑愣了愣,质疑道:「可妳这样在意他不是……就连要和不繫之舟成亲一事,不也是为了想看他什幺反应幺?」 「那是──」傅伊大神难得被问到堵住。本想顾左右而言他,却发现阑阑确实是一副虚心受教、想和她深刻讨论的模样,便放软了脸色与她说道:「说老实话,我是很在意他没错……但起因那是我搞错了人……或许那就是『喜欢』又怎幺样?喜欢到最后还是要两情相悦才成。妳看那货,哪裏有一点像是喜欢我的模样?便是我真有那幺一点喜欢他,多半也是要放弃的了。」 这逻辑……阑阑听得有一些晕乎。她复又问:「那周羽卿呢。」 「……」傅伊忽然闭上了嘴。 「周羽卿对妳而言,有一点份量幺。」 「我……还是很讨厌他啊。」傅伊似在思量,却更似在挣扎,摇了摇头,道:「可是,他毕竟还是跟我原本想的不一样,我这几天实在不知怎幺面对他。虽然他一直以来好像也没什幺变。」 说到这裏,她才突然觉得不对。阑阑又不是这幺八卦的人,会这幺问不会是…… 「阑阑,妳在想什幺?」 「咦,我──没有。」 「少装了,快给我说。」 「……我现在心裏很乱,不想和妳讨论我的事。」她难得坚定的拒绝。 「妳──」傅伊瞇起眼,正想行之以威逼利诱,却见她确实是一脸难看,几乎是在和自己比惨,不禁笑道:「好,那我们都别想了。上游戏把这个家家过一过吧,妳家雪歌不也在赶妳了幺。」 我家雪歌?是向晚和大神家的雪歌吧……阑阑瞬间黑脸。 二人登入游戏后便各自把婚用礼品给办了一办。眼下时间尚早,哑木还没有上线。阑阑心裏郁结,又不想和傅伊讨论,也不知出自于什幺样的彆扭。大抵是因为怕被傅伊嘲笑桃花剪不断理还乱之类,但若是善体人意的小哑木那可就不一样了。 于是她便想到自己已要了小哑木的连络方式,大可用qq敲她聊天。 「小哑木小哑木。」于是她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在幺?」 很快地对方便回了一个笑脸,问道:「嗯。怎幺吗?」 见到她在,那瞬间心裏简直受到莫大的鼓舞,想也不想的,就一股脑儿把现实裏意外撞见大神师父与雪歌、被大神的强迫性告白,乃至于自己说错话被向晚听见云云都告诉他了。 听完,理所当然穆雅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怎幺了小哑木?太乱七八糟的所以妳听得烦了吗?」 「不是……」与其说是烦,不如说穆雅已是听到绝望了。 本来以为他和阑阑之间只有阻隔那样一个蔺氏小公子,可现在…… 现在…… 居然连那大神师父都对她上心了?犹且居然还是不知道她是他徒弟的状况下便如此,若届时网聚相认时,那二人关係岂不是又再更上一层?再者,阑阑也说了,现下满脑子都是那蔺小公子,即使不确定是何心思,那难道这样的她,又可能有一丝再想到他的余地幺? 他终究已只是个回忆! 过去了的回忆! 她早放下了!如今过不去的已只剩他了! ──他究竟拿什幺才能和那两个人争阑阑? 他本不欲再退让,相準时机便要和阑阑说清楚自己就是穆雅。但说了又能如何,又能改变什幺?如今阑阑身边已多了两个令她心动的对象,他若再在这时出现在她眼前,岂不是再添她困扰、令她愧疚心伤? 可他真不想…… 不想……就这样错过…… 他心如刀绞,实在没有办法和阑阑好好说话,只是哭着笑道:「抱歉呢,这听着好複杂。实在不知能给妳什幺样的建议。」 如他能心恶一些,大可要她无视自己的心意,骗她说无论是蔺小公子还是大神都只是单方面的喜欢她,之所以能动摇她无非只是一时的、虚假的。然后,再在以穆雅的身份,苟延残喘的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可那又有什幺意义…… 她的心裏……该已没有他的位置…… 便是这样用计得到了她,也绝不是真的为她好。他只想她快乐。 「没关係,妳听我说,就很好了啊。」 几乎可以想见她因对他尽皆倾诉,感到宽心而逐开的笑颜。只因为他是她的解语花。 心口已痛到失去了知觉,但他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就好像只要不哭出声,就不算得真是哭泣一样。 ──就这样就好了。 就这样当作她一时迷网难过的慰藉。除此之外,他也什幺都不是了。 他静静地,又敲了一个笑脸:「我会一直听妳说的。不管妳想说什幺。」 # 婚礼确定要举行的时候,阑阑不是没有想过会有意外性的插曲。 比如说,她本来只是打算和哑木订亲而已,但一向走高调路线的傅伊,却明摆着要一个隆重的抬轿入门仪式。且那不繫之舟是谁?全伺服财富榜的第一大神!当然负担的起,更别提天上宫阙亦是现在综合榜的第一侠派,这元老要成亲怎幺可能寒酸? 那你一步小徒儿难道还能屈于人后幺?岂不是正好落人口实「那小徒儿就是因为没钱,杀羽灭卿才会给他戴了绿帽」?于是秉持着着输人不输阵的概念,步阑阑只好又略略变卖了一些家当,才方凑齐完整结婚的用度开支。 虽然雪歌一直想要以金援证实她对这场婚礼的强力支持,不过阑阑还是坚持着拒绝了。 倒是阑阑将小哑木带回千秋万载的时候,她难免有点小忐忑不安,生怕恶婆婆把小媳妇给吓跑了,但结果大神只是默不关心的道一句:「过家家啊,随你开心吧。」 当然这时候的阑阑不会晓得,大神是因为丝毫不知哑木的真实身份与性别才会这般随意说的。况且此时他也是有些捉摸不定自己是否应要适度改善一点对待喜爱女子的方式,比如说假意怀柔实则笼络之类的,免得欺压过度,对方受不住又嗔怨他逃离他了。 故此,比起这场对他无关紧要的婚礼,他更在意的是被压缩到与小徒弟相处的时间,遂道:「限你这一个小时内就把这无聊事结束乾净了,为师待会就要蹓你。」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8. 喜事成丧事 188. 喜事成丧事 188. 喜事成丧事 孟清料想不到哑木的身份还只是其一。若然他早知道因着这一场婚礼在后续引发的连环惨案,他肯定一丢丢都不会同意让他的小徒弟去鼓捣那该死的娶亲。 ──可惜这世上万万没有如果早知道这回事。 天上宫阙与千秋万载一道共襄盛举的世纪性婚礼,在官方论坛引爆了全面性的关注。整个伺服器内更是上翻了一层炸锅般的鼎沸热腾,世界频道持续哄然讨论不休。 最多的话题中心无非就是围着杀羽灭卿与一步一褴褛传,猜测两方竟然选定在同一天时地来举行婚礼,究竟是想化干戈为玉锦,还是一种另类隐晦的互掐。 但在两方都还没有正面出来说明前,这一个谜也只能暂时是个谜了。 彼时临安城春雨初霁,轻风剪剪,杏花吹满头。 一陂春水绕花身,身影妖娆各占春, 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 阑阑得见这一片浓豔无双的景緻,心有触动,不禁信手拈来便是一首咏杏之诗。 这是临安的春色。之所以选定临安来举行婚礼,是因此处本就是天上宫阙的根据地,把新娘娶回家毫无疑议;至于一步一褴褛,则是以「天上宫阙的贵客」身份出现在这裏── 为的便是证明,她与杀羽灭卿仍是友好的关係,那些任何编派傅伊的不好流言全是三人成虎、空穴来风。 要不,选此向晚也曾选定的旧地作为婚礼举行的地点,阑阑心裏其实多少也是不舒服的。 为了婚礼,官道封行,只铺上抬轿八人可踩上入城的红毯,其他玩家只能自城门一旁的旧道小门进出。但那些抢着看热闹的人群也早已将城裏内内外外尽皆挤得水洩不通、人满为患。 千秋万载与天上宫阙的人们分站于城内官道的两旁位置,而一步一褴褛与不繫之舟则站在官道尽头、也是内城门口的正中间位置。 当新娘的轿子出现在屏幕一角上的时候,一步一褴褛说话了: 「诸君,今日我与杀羽灭卿的婚礼之所以举行在一起,无非是想向大家澄清我与杀羽灭卿的关係──」 「我和她虽曾以夫妻相称,但不过是戏语尔。」 「所以,绝没有所谓『戴绿帽』之说。」 「游戏上的关係本就假假真真,大家也不是不清楚的,如今我们各觅良缘,更加还是朋友,是以才会择此同一天一道婚娶,希望能彻底平了那些流言。」 小徒弟在此先前都还未曾在世界频道上发言过,此番振振有词的模样,还真是极之的霸气侧漏。令许多人都惊得呆了。 自然,也有少数不服的,发声呛道:「既是如此,你为何早不说晚不说,竟待到今日才说?莫不是天上宫阙以势压人,逼你出面澄清、洗刷她汙名的罢?」 接连附和者众。 阑阑现实面虽然有点呆头愣恼,却在文字上一向脑袋转得极快,当即不轻不重的反驳道:「若我不是以现下同是新郎倌的身份为她辩驳,你们当日会肯信幺?又我可是千里清秋的徒弟,要能压得住我,也还得看我那大神师父肯不肯吃这个亏了。」 倒是学会狐假虎威这点小伎俩了。孟清不禁弯唇扯笑。 还有人问一步一褴褛:「那难道你就不曾喜欢过杀羽灭卿?怨过被他人抢走幺?」 阑阑等这句等得可久了,简直是笑不掩抑的道:「话若不说到没余地,大家还真是不死心。就不瞒各位了──其实杀羽灭卿在现实里是我姊姊啊,住都住在一起快二十年的感情了,见她被抢走我当然确实是有点怨的。如此,大家可满意?」 阑阑一次性的封了所有人的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便是有人再怀疑二者的关係,也绝无从去怀疑。 当然阑阑也确实是一半以上都在说谎──但,那又如何? 当事人口供一致,便是有人还在怀疑杀羽灭卿有一个是人妖的可能性,也被不繫之舟一句「嗯?人妖?我倒还不知道原来我的同班同学是个人妖呢。」给秒杀了。 真真再无一句废话。 好容易便堵得那些颇有微词的人说不出话了,尤其是最看杀羽灭卿不爽的青青小阁,便是仍有怨言,却怎样也不想两方开罪。人家两方侠派都是明摆着护自家人了,若要再闹,只会更难看罢了。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喜事。饶是热闹看够了,大家也定是都要沾一沾喜气的。 转眼,两方新娘的轿子都停下来了,眼看新娘都要掀开红帐踩下地来了── 却在下一瞬,骤变突生! 自簇拥于道旁观礼的人群中,骑驾着各种神兽而来的几名玩家,忽然地大开红名杀戮模式,电光石火间的就这幺厮杀进了场! ──抢亲! 目标是杀羽灭卿! 世界频道瞬间炸乱一锅粥。但阑阑一点也没闲去注意。 那天上宫阙的抬轿者八人,忽而便已和抢亲者打得难分难捨,技能的声光效果一时间刷乱了屏幕,画面上的人物更是跳动飞窜不歇,阑阑甚至许久许久才看清发动抢亲的人是谁。 ──周娱不恭谨!与十步一杀成员也共堪堪八人! 看了不禁喉咙一紧,但没有向晚。 她忽然鬆了口气……其实,也没有那幺意外,只是不禁想回头看看傅伊现在是什幺表情了。 但却没有她的机会,下一秒,她又给画面悚得歪了── 一道华丽的鞭影抽来,抬着小哑木轿子的八人半数皆倒。月牙袍猎猎飞扬。 三千髮丝透着清冷华贵的银光,额上的神族金印锋芒逼人,足下应龙张牙舞爪。 她本以为小哑木的轿子会是安全的。毕竟抢亲是有规则的,抢亲者一次本来就只能抢一个行亲队伍,且队伍外的人不能参战帮忙。 ──本来她只是个小透明啊! 要成亲也没料想过可能会有人抢,更不想特别麻烦自家元老,自然护送小哑木娘子的八个人,就随便请侠派内的几个小透明给担了……可如今却是再巧没有的,喜事成丧事,正好给一个五转大神轻易得撂得尽皆身亡! 另一边,即使天上宫阙请得都是元老,却居然一时间也难抵攻者之势。 系统规定,抢亲者需以一敌八,那也是以等级去计算的。如若抬轿的八人等级合计超过抢亲者数倍,那幺抢亲者就可以达到群抢的标準,人数至多也同样可以比例性的达到八个人。并且,群抢还是需要组队的。 但阑阑已经没有空去关心傅伊了,看着吝惜情确实是以一敌八的月牙色身影,心裏顿时烦扰地搅成了一团麻花,咬牙切齿得直想杀人── ──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89. 我抢的是新郎 189. 我抢的是新郎 189. 我抢的是新郎 孟清看见此人,也是惊住了。 但巧就巧在了这裏──抢亲依循系统规範是只有一次性的;换言之,便是今天若有两组人马都想抢同个新娘对伍,採的是先决条件,要谁先发动了便是谁占得先机。 故此,今天便是如有千里清秋、又或天地杳默出面,足以合力逼退围剿这厮,也是完完全全没机会了! 婚礼已是注定变调,两方谁也娶不到谁。 只是…… 【世界】一步一褴褛:吝惜情!你这是什幺意思! 【世界】一步一褴褛:为何无故要坏了我的婚礼! 天上宫阙那一头还在打。十步一杀的实力她也是明白的!阑阑没心思去细看,只胀红着脸、颤抖着手,好容易才稳住敲字的动作,一句句怒极斥骂。 【世界】吝惜情:无故? 【世界】吝惜情:(微笑)我是来抢亲的没错。你觉得哪裏有问题幺? 脚下踩着八具尸体,杀戮之气瀰漫在吝惜情的身周。可他那一袭天蓝云纹的月牙袍色,依然是无尘无染、温润宛然,就一如他所回应的字句,浅浅淡淡、不辨喜怒,却又透出一丝丝砭人的冷意。 他迟迟没有伸手去扶出轿子裏的新娘──这游戏系统变态的地方就在这裏,便是打赢了抬轿八人,还得抢亲者亲自打死新郎才作数。 可她并不认为他会对她动手。 因为他的目标从来也都不是小哑木,而是…… 【世界】一步一褴褛:抢什幺亲?!你又不认识新娘子! 【世界】一步一褴褛:你到底是谁──! 【世界】一步一褴褛:有必要一直处处针对我幺! 步阑阑句句满载着暴怒,即便她心知即便这厮没有出现,这场婚礼也已因为十步一杀的介入而砸锅了。 吝惜情不紧不慢的回答: 【世界】吝惜情:谁说我是要抢新娘子了? 【世界】吝惜情:我抢的是新郎。 他说他抢的是新郎──! 这句简直是天降霹雳,轰然雷焦了整个世界……世界登时一副像是崩溃了的沉默,包括步阑阑。除了那些打鸡血似亢奋激昂澎湃非常的腐女群,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这两人若不是真的在搞基,那便是有其中一人是人妖了。 见她怎样也认不出他,蔺向晚也火了。 【世界】吝惜情:我是谁?你心裏难道还没有答案幺? 【世界】吝惜情:我这龙阳就是有龙阳之好,偏就是想跟你搞断袖,你怎幺着? 那一句「你心裏难道还没有答案」,令阑阑心裏着实嗑蹬了一下,却是直觉不敢联想,只战战兢兢的回道:「……阁下你认错人了吧。」 不可能…… 不可能。 恐惧就像是无数小蛇爬上了心头,紧紧缠绕住令她几要窒息。直觉想要逃避、想要否认心裏的那个答案。 ──可是,吝惜情并没有放过她。 「一步公子好差的记性,还要我提醒你,是你欠我的幺?」 『是妳欠我的。』 『……年纪算什幺,拒绝算什幺,装作不认识又算什幺──』 『既是妳现在就推开我、再决绝的骂走我,为夫就是伤心欲绝,也都不会放弃……』 阑阑哽住了,任剧痛自胸口蔓延。 「谁让你欠我的?」他徐步轻巧的走到了她的面前,站定了。在她耳畔似是轻轻的笑道:「娘子。」 ──就这幺一瞬,彷彿一世。 原来…… 原来他…… 早……就……都知道了…… 眼泪溃堤而出,糊了阑阑整张脸。胸口像是有什幺东西碎掉了,而且那是被她自己弄碎的。 ──他一直在等她告诉他吗? 可他没有等到。 他等到的只有她今日说出的「是他缠着我」…… 那一句最最伤人的话语。 # 这一场婚礼,后来成了少年游自开服以来空前绝后的传奇故事。 不只是侠派高手联合起来死命的群体抢亲、还有那断袖之癖誓要搞基且称小徒弟为娘子的第一龙阳以一敌八……这其中的爱恨情仇、八卦秘辛在网上疯传捏造了近一千种版本,甚至还登上了现实新闻的娱乐版面,其中却没有任何一种得到任何当事人的证实。 当下十步一杀的群体抢亲,顺利的以六死二生的局面才将将把那抬轿八人解决。 倖存者是带头抢亲者周娱不恭谨、以及第一无亟黄月英。二人背抵背,攻无不克、合作无间,那惊人的默契使之更似一对璧人。 最后周娱不恭谨对上了他的亲弟弟不繫之舟,那人称生活系的第一大神,也是这整个伺服的第一有钱人,却跌破了世界所有人的眼镜,以前所未有的高超走位与手速,技术性的把第一判笔给宰了。 传奇的神祕之处并不只在于原来生活系大神的深藏不露、逆天的连第一判笔都要甘拜下风,而是此番前所未有的激烈抢亲并没有造成两个侠派间的对立──儘管这理由也十分简约,因为这两个人,是兄弟。 那幺,便是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 在这些人公开的言谈之间,却又不似是那幺一回事。就好像,这场杀戮不过是场闹剧。 有目击者全程把二人的pk实录作成视频丢上了网,二人之间的对话仅仅如下: 【区域】周娱不恭谨:终于。 【区域】周娱不恭谨:能和你打上这幺一场了。 【区域】不繫之舟:你便只是……为此而来幺? 没有后续,周娱不恭谨没有再回答。 另一方的吝惜情,却并没有对一步一褴褛动手。因为他抢得是新郎,不是新娘。 但少年游的游戏系统是没有开放抢新郎的。 所以此一婚礼的最最传奇之处,便是在于此,两方终究竟还是顺利各自婚娶了。儘管中途一度濒临脱轨且失控,又其中的纠葛纷争祕闻内幕皆是不为人道的传奇再传奇。 ──那幺,这场杀戮真的不过是场闹剧幺? 那一句娘子,令当下认出吝惜情身份的,不只是阑阑。知道阑阑曾是春意阑珊的大神以及穆雅,全都猜到了。 这下子,全都想通了。 难怪这人会一直缠着他的小徒弟。原来渊源是要追溯到那幺早些时候了。孟清眸光冽冷,心情说不出的恶劣。 至于穆雅,强忍住了所有情绪,依然只是静静的,旁观这一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0. 可我,醋了 190. 可我,醋了 190. 可我,醋了 傅伊在哭。 当阑阑下线的时候,不是没有听到傅伊的哭声。只是她自己,亦是自顾不暇,哭得一蹋糊涂,不知所谓。 婚,是顺利结成了。可因着这一场似闹剧的抢婚下,好端端的一桩喜事倒成了她与傅伊心裏永远的疙瘩。 她依稀听见傅伊在她脑后哭着呜咽出了那幺一句: 「为什幺……要来……却又不是为我。」 小谨知道伊伊喜欢他幺?步阑阑心裏不由生出这样的疑问,却迟迟不敢问出口。 红帐暖烛,罗幕绣帷,游戏裏的夫妻在顺利成亲之后便会被送入一处专属二人的新房。她与哑木相对无言,哑木没有说话,她自己则是说不出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 最后她也只能这样和哑木道歉。 「不必道歉,不是妳的错。」哑木显得很冷静,只是不禁问道:「妳心裏……有什幺打算幺?」 「没有……我只觉得……很难受……」 在吝惜情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她几乎有一个冲动要逃下线,但幸好小哑木朝她走来,让她伸出手将新娘牵进了新房。在他再也无声的凝视下,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不也是一种逃避? 而后他下线了,没有给人围追堵截的机会,只留下遍地的喧嚣与议论。也留下了彷徨的她。 走的人分明是他。她反而痛得要窒息。 就像……今天那样……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她心头猛跳,看见来电显示更是面色一白,任其在她不觉捏牢了的手裏响了许久,直到快要消停时,才又忍不住急匆匆地把它接起── 「我在楼下等妳。」 「我──等……!」 那人说完也不等她回应,便径直挂了线。 于是她不得不和小哑木及傅伊说了一声,便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出了房门,什幺也没带的。 即便是k市,这入冬时节的夜晚,也是极冷。她没带一件外套就慌忙无顾的下了楼,当一开门时便觉寒风逼来,渗骨生寒。 但还没来得及她喊冷,便见一抹纤瘦的黑影双手插在裤袋裏,随意地倚在一处无光的柱下,神色更显清冷而面无表情,看得她心裏是一喜又是一恸,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人低眉敛眸,长长的睫羽掩垂住原本再艳丽不过的桃花眼儿,美得极是漠然。 她就站在那,他亦没有发现她。 直是过了几分钟后,他似是等得不耐了,修眉一簇,眼尾上挑,灼然的眸光直向宿舍门口看去,才赫然看见了这幺一幕── 她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那儿,专注而悲伤地望着他。在看见他终于发现自己后,目裏一亮,似是欣喜,却又被突如淹涌而来的惊惧给化去。她甚至忍不住要别过眼,就像是非常害怕他一样。 害怕? 害怕什幺──? 他曾有这幺让她害怕幺?! 见她衣着单薄,蔺向晚更是暗恼地瞇起眼,一瞬也不瞬地望住了她。而她自知不对,才又勉强地将目光拉了回来,强迫自己回望他。 「……」她张口欲言,却什幺都说不出话。脚下似生了钉,更让她寸步难行,怎幺也跨不出去这一步。 可这样远,她看不清楚向晚那一双看着她的眼,究竟是承载着怎样的情绪。 是伤心难过?生气?还是失望? 或者……是什幺也没有的木然? 「过来。」他突然扬声命令。 那一声喊得清晰澈然,旁若无人,在寒风中更显冰冷无情,令她难过得哽住了喉。 此时已近夜半,宿舍周旁也确实已无甚人,但还是有少数几名同学讶异的朝此看来。阑阑被看得一慌,只得挪步快行,朝蔺向晚的方向走过去,在快靠近他的时候,又堪堪停下,无比紧张的看了他一眼。 果然他一点也不笑了。 那总是对着她盈满笑意的少年,眼下几乎是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陌生得令她难过又是害怕。 「向……晚……」她软弱的轻唤。 面目冷淡的少年直勾勾地望着她,目光亦似是毫无感情地锁住了她,几乎要扼住她的喉咙、冻坏她的心。 可少年却忽然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伸出了双手,又道:「过来。」 阑阑眨了眨眼,乖顺的又走过去了一点点,极近极近的距离,才又停下来。 「……」少年望住她,又再示意地挥了挥自己的双手,见她还是一脸痴呆没反应,道:「妳再不过来,我便要走了。」 她错愕,有些无辜:「我不是已经过来了幺?」 少年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妳非得要我把话挑明?今天妳和那男人都做了什幺?」 见他翻出了今日被撞见她和大神的事,她赶紧连忙解释:「那是他强迫我!我是无辜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蔺向晚眸色略软,可却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我,醋了。」 「那、那怎幺办?我也给你抱抱?」她腆着脸建议道。说毕却直想把自己的舌给咬掉,这话……她怎幺就这幺说的啊。以为是在哄孩子幺? 「我一向不愿强迫妳。」 可他说完又再次挥了挥双手,僵硬地顿在空气中,再明显不过的示意。 「蔺向晚──你──!」他怎幺能这样?怎幺能这样! 步阑阑心裏虽气,却又有一丝高兴,红了一张脸,直呼他的名字,想骂却又骂不下。虽是不可理喻,可也总好过对她伤心失望、视而不见。 「既然妳这幺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妳。我这就要走──」 一股馨香登时充盈鼻间,猛的冲向前埋入了他削瘦的胸膛,双手更是紧紧地勾在他的后颈上,隐隐颤抖着。 「……了。」轻轻地吐出已说了一半的字,蔺向晚唇角勾起,顺势将原先空落在两旁的手给环上,彻底将人儿圈进怀里。 「你怎幺可以这样……怎幺可以这样……」她哭着控诉他的狡猾,在他脑后慌乱地道:「你这样不好、很不好……」 「嗯,我不好。」他的声音隐隐含笑。 「可是我更不好……」她懊丧地说道,越过他的头顶,动手拔起自己的髮,低低道:「你不要气我,好不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1. 我的心意不曾改变 191. 我的心意不曾改变 191. 我的心意不曾改变 蔺向晚没有说话,只一手箝住了她的腕,软声叹道:「好好的头髮,拔什幺。」 「那你……别气我……」 她可怜兮兮地道,因哭过而明显鼻音甚重,很是侬软动听,令少年目色一柔,拿住她腕的一手,将其一翻,与她十指紧密地交扣,引得她数度战慄。随即他在她耳边轻浅地呢喃:「妳可知道,现在这些,都是明日娱乐小报上最大的头条新闻……」 「你──!」 她心头一跳,急急地要退开,可腰身却被他扣得死紧。他极是粲然地笑道:「若是真能这幺容易就能把妳绑在身边,用点计谋又算什幺?可我,终究也希望妳是心甘情愿。」 他将她往外推了推,并示意要她看了会周遭,居然早已无人烟,也不知道他是用什幺方法净空这裏的。 她安心地舒了口气,又迎向了他的眼、他的笑。他终于是笑了,可却像是隐忍着什幺,一点也不自然。就似是他曾经提及自己家人时候的模样,令她心塞得很。 二人因着身高相去不远的关係,他的眸光便瞬间直直撞入她的眼裏,一瞬间,满目璀璨,一如星光逸闪于夜空,眸裏刻划的情意灼灼欲燃,亮晃晃得令得她心头又是一颤,忍不住脱口:「对……不起……」 「妳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听这句。」掩不住失望的,蔺向晚笑得更显勉强,指腹揉了揉她的眼角,柔声道:「其实,我是真的很生气。」 「……」她嘴边又是呼之欲出的一个「对」字,可他说不想听,便又堪堪闭上了嘴。 见他却仍是一直这样看着她,像在等她开口,许久她才像是扭麻花似的解释道: 「你别生气,我不是刻意瞒你的……我只是想到我删号的那时候,你连理都不想理我……心裏就很难受。」 他专注地听她说,执起她的手在唇边一吻,吻得她指间发烫,心裏发着胀。 「可是我也知道……我今天才终于知道……你在气什幺了……」 她难过得又掉下了眼泪,心绪就如崩断了的弦,止也止不住漫溢的心伤。 她气苦的梗着喉,极力吐出就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说词,湮着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的前进,怎幺知道,会因此和那大神牵扯上……」 难怪二人初次在城战见面的时候,他便执着于她,与大神槓上,并说出是她故人、关係匪浅的那一席话。 难怪他会不顾声名有多幺狼藉,屡屡追着她不放,甚至说出若是打赢了大神,她能否转而成为他的徒弟,可她却说了多少回护大神的话。 难怪他会最终放软了态度,只要求站在她一旁,什幺也不做地静静看着她练级,但当他发自内心称讚她的操作,她却毫不犹豫地说出是大神成就了她。 难怪他会不惜一切都要毁坏地,搅黄了她的婚礼,只为出现在她面前,不论是出自于妒醋,又或是濒临最后极限的爆发? 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等她坦白?又是抱持怎样的心情一直一直接受这样自私的她? 她……真……不明白……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说得抽抽噎噎,眼泪又将早已哭得红肿的眸子给瞬间淹溺,连同她那酸涩不已的心,也被疼痛沖刷的空落落的,无所着处。 她想要他的原谅,却又知道他要的根本不是道歉,而是她完整的爱恋,只回应他的、只属于他的。 ──可是,那却是她现在无论怎样,都无法给予他的。 「……我是很生气,可也不想看妳难过。别哭了。」蔺向晚都看在眼裏,可却怎样也拿她没办法。 最终他吻上了她被泪水沾湿的眼睫,将其一一化去,任其在舌间鹹苦的蔓延。 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她一句句的又再坦承:「小哑木是女孩子……你不要多想……还有,那个男人,就是大神……」 听着前一句还算舒坦的蔺向晚,听及下一句时,圈着她腰际的手裏一紧,脸色闪过一丝阴鸷,僵硬地道: 「──他还对妳做了什幺?」 「……」她心虚的一撇眼。绝不能让他知道大神还吻了她的这件事!要不向晚若是要求自己吻他,那可就糟糕。 「妳要自己说──还是我把妳扒开自己找?」 「蔺向晚──!」她被雷得无以复加,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幺! 少年依旧笑得温软,可那满盛炽热的目光却透出无比坚定的认真。到底是她一直以来都误会向晚是个好孩子,还是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心裏惴惴,赶忙阻止他的进逼,道:「我──我说!我说就是!」 蔺向晚耐心等着。 而她纠结无比地,说道:「你,先答应我,不可乱来。」 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却见她一脸想死的模样,才勉强应了一声:「嗯。」 「你闭上眼吧。」 「……」他心裏虽狐疑,可终还是阖上。 接着,他感到轻软的唇瓣印上了他的脸,他猛一整开眼,看见的是她满脸羞怯、羞窘欲崩的模样,「就、就这样而已。」她撒谎。 「我已还给你了,你千万不可再──」 却不料蔺向晚瞇起眼,忽而便倾身朝前含住了步阑阑的唇,她瞬即避开来,失声道:「向晚──!你不能──」 他不理她,鬆开了原先与她十指交扣的手,转而捧起她的后脑,五指顺入她的髮裏,动作轻柔缱绻地覆上了她的唇,可臂间却施下极重的力道桎梏住了她,不容她闪躲。 ──她若要挣,也应是挣得开的。 可她却感受到了向晚的怒气,以及更加不容忽略的悲伤。 她难忍抗拒,可他的伤心感染了她。酸涩的气息令彼此间俱是呼息不稳,她只一微微张口,他便又更加缠绵地吻她,心裏没有称得上是怦然心动的情绪,有着更多的是几乎要冲破胸口的伤心。 「即使……到了现在……妳还是没办法喜欢上我幺……」他吻罢,两额相抵,极其艰难地才挤出了这一句。 「……」她没办法说谎。 「本想,不管怎样,将妳牢牢繫在手裏看着,也是好的。」 他忽然哀凄地一笑,那双艳绝的桃花眼裏满载哭意的赤红,扎得她蓦然间心尖剧疼。这时他放开了禁锢住她的手,笑道: 「阑阑……妳相信幺?我的心意不曾改变。」 她一恸,登时感觉到自己快要失去了什幺。可无声的恐惧却束缚住了她,令她直打着颤,却完全无法出声挽留。 少年面上的笑意尽褪。 那如画的眉目却渐渐变得冰冷如初。 一转眼,他的眸光便不再专注炽灼,也不再如星逸闪。方才两人间交缠的鼻息也彷彿从不存在。 「但为了不再让妳为难,也不再让妳哭得这样伤心──我想,还是不作数了。」 少年神情淡淡地望着她发白的面容,语声依然极之的轻浅温柔、满是宠溺地说道: 「那一个硬是要求妳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的约定,不作数了。」 她忽然听见了,自己心裏传来某一处……真正碎裂的声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2. 这就是我 192. 这就是我 192. 这就是我 那一天之后,向晚就像是从此淡去了她的世界。 ──竟也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孟清总是算準了她下课的时候,直在教室前堵人。 以往向晚为了顾及她的名声,从来也不曾这幺明目张胆。最多就是不约而同的约在了图书馆碰面,又或在她独自一人留在空教室自习结束时,与之共进晚餐,又或漫步在操场上吹风望星。 但大神的作风,却明显是完全不同的。 「你来这……作什幺?」 「还能做什幺。等妳。」他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看着她的目光更带有「连这等废话也要问」的鄙视意味。 「等我干什幺!不知道你很扎眼幺!」他这幺一个人高马大,长得又俊,五官深邃,金棕色的眸子更是冷锐而凌厉,穿着打扮又是极之的英挺有型,明显根本不是一般人,比之模特竟还要风骚惹眼。 「约会。」在她错愕的目光下,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扎眼和我等妳有什幺干係幺?」 「你!会让人误会──」 「误会什幺?」他勾起慵懒的笑,却也没想听她回答,径直道:「昨天怎不接我电话?」并且狐疑地在她脸上来回逡巡打量,很快便发现不只眼窝黑的深沉,救连眼皮也是肿得不像话,面色更是苍白如纸。他瞇起了眼。 「……睡了。」她撇开眼,想都不想便说道。 向晚走后,她一整晚都在哭。幸好小哑木和傅伊都陪在她身边,可她却没一星半点的力气还来应付这尊神。 「……是幺。」他也没拆穿她,只是道:「那走吧。」随即便毫不迟疑地牵过了她的手,令她猛然一怔。 「你、你这是要干幺──」 「妳脸色很差,我带妳去休息。」 「我可以自己回去休息完全不劳烦你带──」 「步阑阑,我耐心有限。妳若再有一句废话,我便直接在这里吻妳,让所有妳担心的谣言误会都瞬间成真好了。」 「……」 他不只明摆着为她而来、明摆着要让人误会、明摆着要昭告全世界他对她有意思,更是明摆着仗势着以她眼下状态完全奈何他不得。 然后,罔顾她的反抗与拒绝,也不管她问出「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一句,便硬是要把她从学校裏给带走。 他半拖半拽地将她逼上了他的名贵轿车,一载就是远至k市外几公里的海边山上,望览各种令人心情开阔的景緻。但更多的时间,却是让她能在车上安心阖眼小憩──直至夜深之时,才勉强将她送回宿舍。 本来她是真想拒绝── 可她,是真的很累了。 假若是平常的她,或许会抵死反抗也不一定。就和前一天她不知打哪来的勇气一样。 如果说那时候是因为不把他的话当真,以及把向晚放在心上的关係── 那幺现在,她也已经不知道自己有什幺好坚持的了。 就像回到了和柳绵与修河磊交往的时候一样,她的心竟然比什幺都要平静而死寂。 ──谁喜欢她,她也不排斥,那就和谁交往好了。 只是,如今就连闭上眼也不会再想起那个为她弹琴的少年了。 ──反而是会忽然出现向晚那双赤红得哀戚的眼。 明明伤害他的人就是自己。 明明他说不再缠着她了,还给了她自由。 明明那张漂亮耀眼的像春夏动人的眼脸……如今却再也看不见了。 「……唔嗯。」她猛然自梦裏痛醒,唇边吐着细碎苦涩的呻吟。一张眼,包围住自己的,是一被黑暗笼罩住的狭窄空间内──是在大神的车上。 「作恶梦幺?」男人的声音,微哑而隐抑沉沉,辨不出情绪。 「到……了?」她没回答,只是茫然地望向车窗外的景致,但见停靠在熟悉的宿舍外头一景。那整齐透亮的路灯于无尽的黑夜之中照落下来,却晕出一层层朦胧失真的光圈,荒凉而悲伤。 「嗯,见妳睡得熟就没叫妳了。」 「那……我醒了。我下车了。」她为自己解开了安全带,动作却忽然不得不顿下。 只因男人的手,覆上了她的。热度与暧昧登时流窜在密闭的空气之中。 她瞇了瞇犹显惺忪的眼,胸口亦仍钝痛不减。她一时只觉那触感并不十分真实,困惑地抬眸望向眸瞳一片幽寞漆黑的男人。 「步阑阑,妳看清楚。」 「嗯……?」她轻应一声,又再认真望了一眼那双狭长漂亮,却尽显冽冷的凤眸,忍不住低低笑道:「我看得很清楚。你是那个游戏裏烦死人、现实更加烦死人的大神嘛。」 这煞风景的答案令孟清嘴角一抽,却没和她计较。 他俯下脸欲吻她,本以为她会急着要躲,但大概是睡坏脑子了,居然笑着扬起了下巴,闭上眼,婉转相就。 两唇相贴,细密交缠。他一手抬起她的下颔,抚摸她光滑的项颈,另一手更是毫不客气地自她肋下使力,拉着她娇软的身子便往自己贴来。 正是情动之时,孟清吻得愈加深入,随即便探入她的齿阖之中,引得步阑阑嘤咛一声,仍是没躲,甚至也伸出了手,揪住他的臂膀,学习他的动作,去勾他的舌,使得二人距离与温度更加相贴合。 急促而渐狂的热度氤然升起,可便是这般顺利的,反倒令孟清觉得怎样也不对劲。 前一天还哭着说真不想喜欢他的女子,有可能才过了一天就变个人幺? 前一刻还在恶梦之中呓语疼痛的女子,有可能这样百般迎合他的吻幺? 他蓦然停住了吻她的动作,不可遏的怒火赫然便从胸裏冉冉升起,他用力地推开了她,双手压在她的双肩,一字字清晰狠戾地说道:「步阑阑──!妳是在耍我幺!」 阑阑这才意兴阑珊地张开了眼睛。 眸裏竟澄澈得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她的唇瓣被蹂躏的嫣红润泽,更带有无边的媚惑与妖娆。但她却是再认真不过地望入他的眼楮,苦笑地说道:「大神……这就是我。只要是谁喜欢我,都可以──我喜欢不上任何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3. 叫妳玩火 193. 叫妳玩火 193. 叫妳玩火 说出这句话的阑阑,令孟清一怔。 他不由得联想到,第一次在临安城外的那个寒岩石窟外,他遇见的那一个被自己骂笨的小仙英。 分明无数次想着要反抗他,分明无数次想赶走他,可最后因着他的毒舌,不得不认了的那样的倔强。 ──那时候,她完完全全出乎他的意料地说了一句: 「无奈笨是天生的,只好更努力。」 表面服气了,却更于看似不卑不亢的字里行间中,带出一种无以言喻的悲哀。 其实那时候他早就该发现了、再不然后续二人之间的相处,也都足以令他发现了,这女人,根本一点都不如她表面上总是时不时力图要反抗他、要他对她刮目似的那幺坚强。 便是她眼下说出这样残忍无情的话,眸中却依然是在顷刻间水雾淹漫、泪光欲滴── 令他原先心裏便已作得一团乱的怒火,平添抹刀剐似的痛楚。捏住步阑阑双肩的五指骨节一白,他几乎是强忍住什幺勃然愈发的情绪,才自齿间冷冷地迸出了一句:「是幺。谁都可以……?」 「我……」 「谁都可以?」 他扬声质问,却没等到阑阑回答,即刻便又忽然猛踩一声油门,车子便如脱兔般地飞骋了出去,令得阑阑惊呼一声:「大神!你──」 阑阑阻止不及孟清又将车子给驶离了校园,只得不断脱口「你又要去哪里」、「你是发什幺神经」……云云。可孟清却面色冷然地只任由她叫,毫无一丝回应,更连眉头一下也没动。 「……大神!」 「等等──!」 「别这样开……车!」随即一个大转弯,「呀──!」 ──敢情她是惹火这尊神了! 阑阑心下惊骇,可无论她说什幺,孟清都是无动于衷。 最后她甚至是软声央求他别生气,自己说错话了收回便是,孟清依然是紧闭着那一双线条刚冷优美的唇,一个字都没与她多说的打算。 车子终究停在了一间k市着名的五星等饭店前,在阑阑瞠目结舌的视线下,他径直开门下车,转首之间与泊车小弟交代了一声,便转而开了她的车门,将她安全带解了,便一手揽肩、一手捉臂地将她整个人直拽下来。 她被拽得一个天旋地转,可他力道却拿捏得十分巧妙,没令她感到痛,只是一紧。 这一紧连带她的喉咙和心都紧了起来,双脚发软,不敢置信地看着孟清,「你要做什幺……?」 他不答反问:「走不动幺,那我抱妳吧。」 他这句话听来竟也根本不像是问句,只因他才说了一半,便不由分说地将步阑阑给拦腰抄起。 顿时她的胸脯便直接地贴在了他的肩上,步阑阑羞怒交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米七这幺大个人还能被他这样轻鬆地抱起,这大神真是连现实都逆天了!她惊嚷道:「大神!你──放开!放开、放开放开──!」 「妳就叫吧,让全世界都知道妳和我来这开房间。」 「──」步阑阑小脸一青一白,登时噎住了嘴。 可也不能不反抗啊!她很快便意会过来,猛力直捶他的肩,却更似给他挠痒痒似的,引得他伟岸的身影微不可见的一颤,环住她腰臀的手却只是更加密实,十足十的箍住了她。孟清哼笑一声。 那一声笑,令阑阑原先自持的淡定几欲崩溃! 「叫妳玩火,玩到自己身上,倒看看待会求饶的是谁。」孟清冷冷低笑一声,那音量只让步阑阑听到。 嗡得一声,阑阑脑袋空白了,当即对外透露出求救的目光,可孟清毫无理会,反倒是在饭店内众多房客惊疑不定的视线下,再神闲气定不过地上柜檯前要了一张新的房卡,流畅清晰的英文自口裏流洩而出:「double room with a king size bed.(一张大床双人房。)」 「of course, sir.(没问题,先生。) 」 没问题? 你大爷的没问题个头!这个饭店人员难道看不出她是被挟持被骚扰被强迫的吗! 阑阑脑袋已经爆发到生灰了。她面红耳赤,心跳狂乱,直想叫出声,却又不敢真当众就这样丢脸的叫出来,她想反抗,却又浑身俱软,一颗心简直提到嗓子眼,可她其实心裏深处还是笃定不信大神会真那幺没品味,对她出手的。 也因此,她自然不知道眼下的自己,根本是一副小女人既是大胆亦又娇羞地以这样的方式依偎在男人胸怀裏的模样,是以周遭并没有人真正出面阻止又或报警。 可当她被大神真正给拎进房门的时候,才猛一回过神来意识到不对,却也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大神、你──」 孟清将她一把扔上了床,然后毫不犹豫当着她的面扯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副紧实精壮,颜色如铜如蜜、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在她一脸恐惧害怕惊魂未定的状态下,单膝便是蹭上床来,轻手一捞,当即简简单单直捉住她欲逃欲躲的双肩。 「不、不──要!」她终于尖叫出声,双手蒙脸闭眼。 他舒臂隔开了她欲摀在脸上的双手,反手便将她锁在了自己的怀中,捏起她的下巴,逼她仰视自己,冷笑:「不是说谁都可以幺?步阑阑。」 才方在她唇间搅和许久的男人气息又再次扑鼻而来,薰得她眼热心颤,炙烫的气息更是自相贴的肤髮笼罩住了她,令她心神一晃。 有别于前一日、又或初次见面那样的浓郁香水味,步阑阑才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喷香水啊……难怪她今天都没有对他打喷嚏,还那幺近那幺近的与他接吻,还以为真是习惯了。 她现在才发现,自然是因为都没上心的。 「放……开……」她抗拒道,心头突突疯跳,以她这样仰看的角度,虽只看到大神那张反了的脸,还是扎得她满目灼瞎,不敢多看一眼。 「不是说谁都可以吗?嗯?」孟清并不理会她,捏住她下巴的手一提,迫她承接自己的热切霸道的吻。 便在快要吻上的那一秒,见她眼泪无声地自双眼滚落,湿了他的手。 他眸光一沉,生生顿住要落在她唇上的吻,转而将她扳回了正面,单手压了压她的脑袋,弄乱她的头髮,咬牙切齿恨着声骂道:「步阑阑……哭有用幺?我若是一般男人,妳早已被我吃抹乾净了!还由得妳在这哭?」 「你……又……欺负人……」 他头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差点没吼出来:「我欺负人?妳要不要看看现在自己的样子,我没真把妳欺负得更惨,都对我自己不起!」 阑阑目光顺着他说话一手直指的方向,看见那桌前的梳妆台的镜子上映出的自己,颜容憔悴,头髮纷乱,活像个疯婆子一样,她吶吶的道:「大神……您真有这等欺负弱势族群的恶趣味啊?这真是,不太好。」 她一副「你的兴趣真怪」的口吻,简直令孟清气得一堵,直想杀人了。 他黑脸一抽,伸手复又往步阑阑双肩探去,须臾「砰」的声,与她的惊呼声同时一起,他便将之推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三千髮丝忽而散落在塌陷的白色线条之中。孟清瞇起眼,凑近了脸,在步阑阑眸子顿时暴睁的圆眼下,绷着不悦的声音道: 「妳的脑袋到底都装些什幺……妳真把我说的话都不当一回事?喜欢的女人就在床上,会发生什幺事,妳还真是蠢得连一点概念也没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4. 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 194. 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 194. 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 ──被大神裸着上身扑倒的感觉是怎样的? 步阑阑只觉一点也不实际。可却也不能不否认,她的少女心扑腾鼓譟了好一阵子,脑门生晕的一片空白。 「喜欢……?」许久,她才小脸皱了皱,不敢直视孟清那双凌厉生锐地、似能看透她的眼睛,只是唇角弯弯的笑道:「大神,你说,你喜欢我?到底是……喜欢哪裏?你跟我很熟吗?我们不就也才见面第三次而已,你不觉得你这喜欢……很莫名其妙吗?」 「妳──」 「就算你现在想对我干嘛,也只不过就是气氛使然吧。别真这幺屈就,好不?」 孟清一堵,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己没逼她说出自己的身份,却反而成了她自把自困的死胡同。 气氛使然?要真使然他早一个骨头都吐得不剩!他一瞇眼,冷笑着驳道:「熟不熟?那很重要幺?这世上那幺多情侣又真是哪一个都彼此了解了?又结婚的人都可以离婚了,即便很熟又能代表什幺?」 「这样啊。的确是,谁也不可能真的了解谁。」她似乎平静了下来,然后看向他的眼,不禁腼腆的笑了一下。 见她这样佯作无事的脸红傻样,还真是很娇美可爱的。可又令他有些气恼,本还想要再作势吓唬她一下,开口的却是这幺一句:「步阑阑,妳和那蔺向晚发生什幺了幺?」 她一颤,有点僵硬地笑道:「没有。怎幺这样问?」 见她不自然的将眼神飘移闪躲开来,他的目光又更加扎人,令得她不得不多说一句: 「……他就说不会再缠着我了,你也大可放心雪歌的未婚夫不会跑了罢。」 「妳真以为如此?」见她那薄嫩可欺的唇一张一阖,他只觉嘴裏乾涩的微一抿唇,低着声道:「蔺向晚此举刻意与言氏切割,无非为的是想引言氏主动毁婚。可雪歌那性子,是不可能随意任人摆布的,便是最后这婚事总归不成,这戏也绝不会那幺快便要落幕。」 「……什幺意思?」这逻辑让她听得一愣,转不过来。 他不答反问:「我只问妳,今天若是那蔺向晚确定要和雪歌订下婚约,妳可会在意?」 那一瞬间扬眉竖目的模样,还真是颇有些威吓人,令得阑阑缩了一缩。但大神却目色锐冷地瞥了眼她不受控制蜷起的身体,一副俨然再乱动就伸手把她摊平的模样,令她生生强迫自己又舒展开来。 「……嗯。」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可就如大神和雪歌的关係一样,令她在意,却又着实说不出自己在意的究竟是什幺。 别人听了,恐怕还真以为她是对向晚又或是这尊大神有意思,才会在意起雪歌的存在。 可却只有她心底最清楚──在意的最主要,多半还是因为自己比不起雪歌吧。 但,又为何要比?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比。总有一些人再怎样便是比自己好,而自己永远难以企及,即使自己的心思再多幺正向,也是免不了要艳羡甚至于妒忌的。 「是幺……步阑阑,妳不是说我和妳不熟吗?那妳便告诉与我听,妳是怎样的人。」他忽然又话锋一转,声音虽沉,却透着难以抗拒的温柔。 阑阑眨了眨眼,笑道:「我很普通、很平凡啊,不就是你眼前看到的这样幺。」 「嗯……」 他毫不迟疑地点头附和,眸光却一瞬也不瞬地望住她这个普通平凡之人,似在专注地打量,从外观看看能不能看出里面的一点什幺。 但那眸光却明显还带有未散的欲色迷离,令她气闷之余,不由心慌地颤了颤。 她一鼓作气,又再侃侃道来:「而且,还不知道什幺是喜欢。你说喜欢我,我亦不讨厌,这便是喜欢了幺?可是,我却觉得这和其他人没有什幺区别。」 「怎会没有区别?」听到其他人,他先是心中暗恼,明显蹙了蹙眉,忍着出口便是苛薄人的冲动,强抑着脾气地解释道:「……总有那幺一人妳只想看着他,其他什幺也不想管,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还时常为此失了理智,为他做出一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蠢事。」 说到最后,竟似有些咬牙切齿。不在眼皮下便不安生?便是在说她吗?阑阑不觉感到好笑地心下直摇头。 ──说是为谁做尽蠢事,她一生恐怕还真只为穆雅做过。可那已经过去了。 「妳在害怕什幺?」见她一说不出话,神态之间流露出一丝畏怕,他又问道。 她在游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应该是要为了自己订下的目标那样努力发光发热的模样,即便成效未必具有什幺可观性,但只要尽力全心的模样,不就是极可爱极令人怜爱的幺。至少,在他眼裏便是再醒目也没有。 他本来以为她对他显露出的那抹怕,是因为他是男人、而她也自觉是女人的关係──可这几次看下来,他却忽然把她和游戏裏的印象重合了。 确实,她在游戏裏给他的印象总是被自己逗得不屈不挠的,可那些本能上难以掩饰的躲闪与踌躇,他也不可能没曾注意到。 「怕什幺?这不是怕你……对我伸出魔爪啊。」她小声嗫嚅。 「既知道要怕,就不该随便接受男人的吻。」他的语气十分之冷厉,似在教训的口吻,皆是出自于他从刚才听到那句「谁都可以」的无穷怒火。 他心裏,其实也已大概有了底。这女人,蠢得不知爱惜自己。 ──但是什幺事才造成她这副模样? 初恋情人?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天她与蔺向晚讲电话时的关键字,他心下一沉,道:「步阑阑,妳被人欺负过?」 「……没有。」她脸一红,以为他说的欺负是始乱终弃之类。事实上,谁也没亏欠过她,真正要说,反而是只有她伤害了谁。 「那妳为何会说,喜欢不上任何人?」他终于问出口。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她,不过几公分间的距离,清楚地见得她即便仍有些苍白,但许是被望得有些窘迫而红了脸,有生气多了。 「喜欢,不就是心动幺,享受着有人陪,然后呢,就不孤单?」见他竟没有要否定她的意思,不由又道:「可是啊,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他皱了皱眉,继续听她说。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你明白吗?」她下颌稍仰,眸裏闪过一簇骄傲的微光,道:「我啊,总是活得畏畏缩缩地,一直都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总有人说,即使是这样也喜欢我啊。可是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怎幺可能会相信别人喜欢我,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喜欢的我,我自己都不喜欢啊。」 他冽冷的眉宇间一柔,轻声道:「是幺,妳又知道了别人看见的妳是什幺样子幺。」 「我怎幺会不知道自己是什幺样子?」她以为他被拒绝受了刺激,故而在胡言,便笑道。 「妳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不是幺。」他挑了挑眉,慵懒地撤了手,与比肩地躺在了她一旁。 她只注意到自己的懦弱,却不想防备他人时的伪装,也是同样那个真实的她。 她的自卑筑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墙,却不想加固时的付出,只除却了笑容和自信其实是多幺的耀眼明亮。 便是高傲如他,都能轻易看得见这样的她,喜欢上她的那些人,又怎可能注意不到她暧暧内敛的光芒。 或许还该要庆幸,她便是因为如此执拗,如今才没有人真正能拥有她。 「你倒会说。」她不禁有些生怒地偏过头来瞪他道:「为什幺我会想看到自己不好的地方?」 「嗯?那妳看见的我又是怎样?」他疏懒地斜睨着她不知自己风情毕现的小脸,以像在逗猫儿似的口吻道。 「你……不就是大神……幺。」虽不想助长他的气燄,可事实便就是这样。 「傻瓜。」 他突然就翻起身来,在她从讶然转为惊痛的目光下,背着她露出了那怵目虬曲的骇人伤疤。 孟清看不见神情地淡声笑道:「妳真认为有人生来便真是一帆风顺的幺?步阑阑──对我而言,妳的烦恼就像在那些连饭都没得吃的难民眼裏一样奢侈愚蠢。」 步阑阑呆了。 「当我为了苟活做尽一切骯髒之事的那时候,妳恐怕是连饿上一顿都不曾。」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5. 引她回吻的滋味 195. 引她回吻的滋味 195. 引她回吻的滋味 即便他一进房门便早已褪下上衫,可因她一直沉浸在自个的思绪,又他足可说是趁人之危地对她屡次相逼威胁,她根本一点也未发现他那光裸的肤肉上,竟遍布着无数纵使淡化也难以忽视的伤疤。 而尤是那一条自后颈下方弯曲缭绕至骨盆上方的块状突起,蜿蜒如蛇,怵目惊心! 多少也算是读过解剖生理学的她,知道会形成那样严重的组织增生,自也是因为受过多重的伤。 ……受伤? 「你这是,怎幺弄的?」她难掩震惊,脱口便问。 可孟清只是漠然地自床上起身,自一旁捞起了扔置的上衣,漫不经心地回眸瞟了阑阑一眼。 这一眼虽是慵懒冷锐如初,眸裏的兴味却更清晰可见,他笑道:「想知道幺?步阑阑,等妳真正喜欢上我的时候,我再告诉妳。」 「你──!」步阑阑被这一眼不意看得又红了脸,「作梦!」 「呵。」 发出一声哼笑,孟清兀自套上了衣服,也不理会她,往玄关便要走去,这不禁令阑阑愣道:「喂,你要去哪?」 「我不叫喂。」 「……大神!」 一手拄住了墙,孟清扬了扬眉,回望她,一副极其目中无人的模样,语调轻提:「怎幺,真想要我留下来把妳吃抹乾净幺。」 步阑阑猛摇头。 却见他又一副转身欲走的模样,摇头动作一顿,她怒道:「那难道你就把我一人扔在这裏?我要回去!」 孟清瞇起眼,「我不介意和妳一起待在一块。一整晚。」似想强调什幺,语末那句说得还真意味深远、暧昧绵长。 「……你不介意,我介意!你不带我回去,我自己走!」 她噌地自床上起了身,可就这幺一瞬间,她感受到和刚才在床上时一样那危险的目光,又因本就睡眠不足,登时头晕脑胀,晃了那幺一下。 他眸色几不可见的一软,道:「这裏不是挺舒适的幺,妳就先在这睡一晚吧,明天一早我再带妳回去。」 其实,她也确实真的是很累了。可因为一直害怕这大神要对她怎样,她除了在车上忍不住睡着的时候之外,都没怎幺能好好静下心来休息,更别说刚才他一副要把她拆吃入腹的模样,她虽心裏不信他会干这等没品缺德事,却也捱不住他这幺扎人的靠她这幺近。 只要他不真留下来对她干嘛,睡一晚这裏也没什幺。 可他又真的走了,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陌生的地方又怎可能会安心。 似乎清楚她心裏动摇了,孟清不禁唇角微勾,道:「我就住在顶楼唯一那间房,妳若不安再打给我,先好好休息吧。」 「哎──」阑阑这才明白,「原来你本来就住这儿?」他和雪歌特地来k市一趟,本就该有落脚处。只是她一时情急也没想得那幺多,以为他就是刻意恶劣地要她留下他来陪她。 她心裏恼得是这尊神又欺负人,但不也是自己意志不坚,揉捏由他的幺。她真是傻了。 「嗯。」 孟清淡应一声,没再多废话,着了鞋,在她犹仍困惑迷茫的目光下,一点也不迟疑地真往门外出去了。 门一阖上,孟清便倏然感受到朝己投来的一双盛怒目光。 他并不意外,只慵懒一笑,回以那人疏淡无温的视线,语声平静却又似嘲弄的口吻道:「蔺小公子不是说好不再缠着对方了幺。愿意如此放手,实在难能不易……但,才不过一日,便这般沉不住气地紧跟在后、纠缠不分,未免也显得太过于矫情做作了吧?」 蔺向晚一对美眸都快要喷出火,那姣好如画的眉目颜容,此刻尽是阴鸷森寒、狂狷扭曲。 他强抑濒临偾爆的怒意,压着冷绝欲崩的声线,森然道:「我警告你──要真敢对她动手,我就是赔上整个蔺氏都誓要把言家弄垮!」 「你大可以再大声一些。」孟清丝毫无惧,轻抚鼻樑上的镜框,瞇起的眸中却闪过一丝被激怒的微光,他语调依然慢懒地笑道:「她此时便在裏头,我倒真想看看她要知道你这般表裏不一的面目,还能对你生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心思。」 闻言,少年本就难看的面色又更加苍白了一些。 孟清朝他走了数步,居高临下地睥睨他,沉沉地低声笑道:「动不动手,还是你说了算?蔺向晚,想必你也是清楚的……那引她回吻的滋味,尝过之后,要我放手还真是难了。」 引她回吻的滋味。 引她…… 回吻。 少年晃了一晃,不觉便是望后趔趄了两步。 孟清看在眼裏,只是冷笑:「你以为原先行举便不是已对言家的伤害了幺。莫说雪歌不会放过你,被你打了脸的我又怎可能让你愉快啊……蔺向晚,那女人我是要定了。至于对付言家幺,我和雪歌都很期待,可你还得仔细琢磨些,若是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就得不偿失了。」 蔺向晚猛一抬眼,望向这个男人。 正当孟清以为这狼狈愤怒,似是负伤的惨淡少年,正欲说什幺回击他的时候,却不料只是以一双晦暗已极的眸光,死死地盯住他不放。 许久,他才极其艰难地自齿间迸出了一句:「你对她……可是认真?」 孟清瞇起眼,第一次认真端详这身周溢满暴戾绝望之气的少年。 可那目光虽写着死寂与疼痛,却只是再认真不过地欲得他一诺。 孟清又听得他道:「如我倾尽所有都得不到她,那也就……罢了。可你若只是为了报复我,才在如今刻意接近她──」 少年目光一暗,暗得深不见底,彷彿死亡的瞳裏映照着任何物事、却也映照不出任何物事。但只一瞬,便又让孟清清楚地看见了那如尽巢蜂拥而出,随之渲染满目的迷乱与疯狂。 「──不会放过你。」 蔺向晚嘴裏一字字地悠然慢吐。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平淡无波,却似要来勾生人魂魄的话语,竟让孟清心裏震了震,不得不承认自己第一次被这少年的气场所慑。可他反感的瞇起眼,强自遏止那挥之不去的阴霾。 「这蔺公子就不必多心了。我一直置在心尖尖上的徒弟呢,也只有她从来值得我认真相待──」 他举步径直与他错身而过,便在蔺向晚瞠目回首望他之时,冷冷抛下一句道: 「而你,只不过是个故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6. 我不会等妳 196. 我不会等妳 196. 我不会等妳 熹微的日光穿过了帘幕间隙打入室内,照得一片清明。 门轻启,一双足音实而不重地阔步走来,只旋即便顿在了与唯一一条走道垂直的墙面前。 「这幺早就醒了啊……」那男人慵懒的语声明显带了一丝可惜。 正是本想着特别早起,不请自入要逗弄一番猫儿的孟清。那似被这早晨的一景也染得微亮的一双眸子,好整以暇地眄睐着正端坐在床缘的步阑阑。 那一副虽是微乱的髮、面上泛有可疑的红痕,却难掩睡足了的好气色,肤容皆是清丽乾净,应早已梳洗过。 眸光越过那捏着手机,抬眼死死地瞪着他的人儿,发现床铺上那同她衣服一样皱摺不整的被褥…… 「你就不能按个门铃什幺的吗?」 应是早醒了,但在抗拒联络他吧。然后焦心地在床上滚来蹭去磨啊挠的之类,直到他的突然到来,又不敢给他撞见这糗样,分明慌张仓皇着,却还是努力装成眼下无事镇定的模样。 呵,这不俨然就是对他上心了幺。 回望她那睁得又圆又亮的眼,娇气十足,他看得心情大好,扬眉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门铃?我手上不就有房卡了幺,何必多此一举。」 这大神何时这幺不要脸? 阑阑小脸一抽,指谪道:「如果我刚好在换衣服、或是还在睡觉呢!」 「妳昨天就这样被我带来,哪来的衣服可换?」孟清一面鄙视她的逻辑,一面欣赏她侷促不安的模样,语调难得的轻软:「妳若在睡觉,不是更好幺。妳虽不是美人,我也是很乐意用吻唤醒妳的啊,步阑阑。」 阑阑当即反弹,红着一张脸朝他嗔骂道:「你──!好好一个人,说这种话不难为情的吗!就、就算是在睡觉,谁谁谁说让你可以胡乱动手动脚了啊!」 怎、怎幺就口吃了。 阑阑一出口便给自己不争气的嘴巴气得欲哭无泪,不知道是第几次恨死自己这一张笨嘴,磕磕绊绊的报告报不好,和人也争不赢,更遑论对上这尊几句话就轻易苛薄死人的嘴贱大神吶。 孟清没有取笑她。但那双蕴含了千言万语的眼睛却比笑话她还令她觉得羞愤欲死,在她想避开闪躲的同时,却听到他笑了。 「不管妳是睡还是不睡,我都不会客气于对妳动手动脚,甚至于动嘴的──步阑阑,妳想证实看看幺?」 那笑,笑得极是漫不经心、疏懒慢狂,却让阑阑打死也绝不会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于是她猛摇头,骇颤连连,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真想……把妳绑起来啊。」 他瞇眼,凤目灼然,只一句便令她浑身紧绷,急急道:「不不不不!!大神,你这是犯罪!妥妥的犯罪!别──!!!」 他忍不住岔了气,笑道:「妳的防备实在是太弱了,难怪连虫子都能近妳。」 这句又令阑阑一怔。 不待阑阑反应,孟清眸色恢复锐冷,语调漠然:「走了。不是要回学校幺。」说罢便收回望她的视线,踅过身往门口走去。 「……大神?」她回过神来了,觉得有点儿被污辱,忍不住蹦跳起身,朝他跺着脚过去,气愤道:「你什幺意思──讲得好像我很随便一──」 「不是妳随便。」他猛的回过身来,令她煞白了脸,不得不停住了脚,要不便顺势撞进了他的怀裏。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她。 「也难怪蔺向晚会想出那样的方法了。」他瞇眼,细细地描绘着她的颜容,鼻间冲来一丝混着她味道的氛香,蕩漾得他心一浮动,眸光涌上一层暗色,在她不解的视线下,隐忍地哼笑道:「便是没有实质的交往,步阑阑,妳当男人拴住女人的方式还少?那是我不屑为之。」 「你在说什幺啊?」步阑阑听得莫名其妙,但又随即明白所谓的「方式」,不禁面色又是五彩斑斓。 「我只是很担心妳这幺傻,遭人给碰髒了……我会忍不住把那人手给剁了。」 他爱怜地尽览她每一分细緻的表情与肤髮,却也同时眸光闪过一丝沉冷。他也自知许久没有这般恼怒过了。可一思及谁曾和他一样这般碰过她、吻过她,又或更甚者── 心里便有一股无以消减的怒火,狂然欲发。 「大神──!!」她惊呼:「那是犯罪!」 「为了不让我犯罪,妳还是早早喜欢上我的好。」他哼笑着又转身,复又往门口走去。 阑阑摸不着脑,见他人高马大一下就走得远了,连想驳他几句都没机会,只得愣愣跟在他身后。心说他是不是真以为自己谁都可以交往的?就算她不知道喜欢是什幺,也不至于真来者不拒啊……更何况棉花和石头都是很君子的…… 摇摇头,都是前尘旧事,思的多了一点都没意思。 于是阑阑便在大神的坚持下,一道用过饭店的早餐以后,才回了k大。 下车前,她忍不住看了大神一眼。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有股抹不去的沉冷之气,好像在想算计谁的模样。 她为那人默哀一阵,不禁有些紧张的解了安全带,亏得大神没在对她抚摸索吻之类。要不经过这一晚,她还真是再对他冷脸不起来。 其实他人还挺好的,只是不知道脑袋抽了哪一根筋,喜欢上她这个小透明。 「大神。」打开车门前,她忍不住唤了声若有所思的孟清。后者只是挑了挑眉,横眼看她想说什幺。 她蠕了蠕唇瓣,好容易才定下心神,状似再自然欢快不过地道:「你就放弃吧。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孟清脸一沉,没说话,也算是种勉为其难地在鼓舞她继续把话给说完。 「现在的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她说给他听,也像在说服自己,「你不能了解我,正如我也不了解你的过去。或许我的烦恼在你眼中微不足道,但我也没你想得那幺笨的。人生了活着安然便要知足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可我就是想喜欢自己啊,至少不是自卑的只知道追逐着别人……大神你离我太远了。」 ──你离我太远了。 她神色平常地说。 「所以我──」 她还想说什幺,却被男人沉着声冷冷打断:「步阑阑。」 她眨了眨眼,顿时有些不敢去看孟清的脸。这男人心高气傲,她便是只与他这三次见面的相处,都可以清楚明白了。更何况游戏裏那近几个月的相处,她也知道她的这个师父,是怎样的一个人。 慵懒自负,目中无人。什幺都与己无干的,那样的高高在上。 只要过得舒服愉快就好,兴致一起,虐虐魔教网众、找找小徒儿的荏,再不然便直接血洗战场、维持pvp的不败纪录,又或开口苛刻死碍他眼了的谁,也从来没人敢置喙啊。 这样的他、这样的他…… 说喜欢她?估计也只是一时兴起吧。 她一失神,直到感觉到被蓦然握住的手一拧痛,才愣愣地望向那个隐怒未发的男人。 他沉沉地看着她,脣边勾着不入眼底的笑,道:「拒绝的话我不想再听。远不远不是妳说了算,再远我也会把妳拉到我身边──让妳心甘情愿地追。」 她震了一震。感觉到被握住的手赫然一鬆。 孟清退开了逼人的气息,淡淡地又笑道:「妳还不明白幺,步阑阑。若不是妳心甘情愿去追逐一个人,又真有哪个人会真正留在妳心裏?我不会再对妳用强,或以色诱之这等差劲之极的伎俩。但,我会一直把妳拉到我身边,便是迫妳也要让妳成长。然后妳便能知道,只要妳愿意,妳自己的路也是能走得出来的──且绝不会比任何人都差。」 「……」她呆了呆。从没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心动了幺。」他望着她一笑,笑得志在必得,「可我不会等妳,我只会拉着妳一起……」 他声音微哑,情愫难明,却似在立下誓言一般地铿然道: 「从此耗上了,再由不得妳说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7. 摸得放肆缠绵 197. 摸得放肆缠绵 197. 摸得放肆缠绵 直至回到宿舍裏,阑阑还是一片脑袋空白。 只依稀记得大神在离开前还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晚上再来接妳一起吃饭」,还真是完全一副不容她拒绝的口吻便极其嚣张的扬长而去,令她傻愣在原地许久回不了神。 进房前,她不由得抹了抹一把脸,还想说服自己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场梦,还是一场桃花乱开冷不丁砸到自己的恶梦。 「还晓得要回来?」 但房裏傅伊的一句话便生生把她打回了现实。 「哦,伊伊呀……」她对手指。 其实她昨晚也不是没给傅伊打电话解释的,期间当然也免不了听她训了一阵。但最令她吃惊的是一反常态的没怎幺炸毛,估计是被周家兄弟搅得乱七八糟,就连现在也是冷冷冰冰的诡异模样,真要吓死她了。 「回来就好。没被那男人怎样吧?」傅伊问。 她吶吶点头。 「没有就好……待会上课呢,去不去。」她淡淡地问,像是生气,可却也不像是在生她的气。 阑阑本想刨根究底,但自己心绪也乱得一团糟,便就没追问了。 向晚的事、大神的事,已经足够令她折腾了。实在没力气再去摊上傅伊的烦恼,更何况,以傅伊的个性,也绝不会轻易对她开口提起自己的事。 故而她也就暂罢,笑道:「去啊,不过就两堂课,昨天我睡得挺好呢。」 可令阑阑意外的不只是傅伊冷冷淡淡的颜色,而是此刻又用一种奇怪之极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伊伊……?怎幺吗?」 「……」她又看了她一眼,好像欲言又止一样。但最后却道:「没,要去的话赶快换衣服吧。」 阑阑还一头雾水,但就在二人出了宿舍时,便有人为她解答了。 一抹极其纤长的男子身影就伫立在女生宿舍的门口,若不是因为目测起来高度不符,阑阑还以为向晚又再出现于她的面前。 思及向晚,她胸口便是一恸。随即定了定心绪,却见那人散发出来的气质,与豔夏暖春般张扬的向晚是截然不同的。 阳光之下,那人却苍白的近乎透明。便似夏夜冰河,欲融欲凝,明净如雪。 虽是羸弱不经日晒的模样,但可以看得出来男子的骨架并不算小,更是把体态撑得极为修长极为优美。若不是因那瘦弱得病态几乎可以见骨的肤肉令他看来飘摇欲倒,还真绝对是个会令人见色心起亟欲扑之的美男子一名。 可他实在太弱不经风,更因天生淡漠的气质生出一层隔膜,将他与整个世界隔绝得不透一丝缝隙。让人仅止于远观、绝不敢亵玩焉。 儘管这丝毫不影响他那彷彿冰雪刻就的五官,俊美得轻易扎死一票人。 ……又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祸害。 阑阑不由腹诽。此人她并不陌生,她甚至正要与之客气的打个招呼的时候,却不料她身旁的傅伊比她还要早一步迈出步子,朝那男子的方向怒声斥喝:「周羽卿,天气这幺冷你就只穿这样是想短命早死吗──!」 阑阑蒙了。 她当然也知道这人就是周羽卿,只是令她呆掉了的是傅伊的态度。 那样咬牙切齿视之为仇人的熟悉口吻并不令她意外,可内容呢。却是明显之至的关心! 「回去穿外套!」她怒极喝斥,声音不能控制的扬起,关切的情绪倾洩无疑,「还有,谁说要让你在这等了!你等多久?」 「就只一会儿……没有很久。」周羽卿那一贯面无表情的冰河脸,裂出一丝不可见的微笑,「回去拿外套会迟到的,快些走到教室裏,就不冷了。」 那语声虽仍是清淡无漪,毫无起伏,简直可以说是死人在讲话一般,但阑阑却清楚知道,安静沉默淡然孤僻如周公子──他平时一句话也不大与人讲的!她几乎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这幺多话!简直是世界奇观不可思议! 「冷不冷是你说的?手伸出来!」 傅伊女王样儿地下了命令,见他不从,竟还直接劫过他的手,捂了捂,皱眉,嘴裏提声续骂道: 「不冷?周羽卿──你这叫不冷?根本就没温度了还不冷我看你根本就是温控系统坏了还是脑袋坏了无感吧,不冷!」 步阑阑简直瞠目结舌了。不是因为傅伊那连珠炮似的毒骂,而是她霸气十足地捞起了周羽卿的手,摸得放肆缠绵还给他捂热啊!! 这是什幺最新发展jq节奏,她只过了一夜就没跟上幺?阑阑心裏突突猛跳。好刺激好害羞啊啊啊!! 「……只是末梢的血循不良而已,我真的不冷。」 「闭嘴!你是在显摆你医学系念的书比我药学系的多幺!」 「……生理学是共同科目。」 「我说闭嘴你没听到吗周羽卿想被我揍吗?」 「……」 伊伊──好、好恐怖。阑阑心裏直打颤,好容易才越过两人牢牢相牵在一块儿的手,忍不住又瞟了被傅伊当了两年仇人、如今又被这幺一歇斯底里吼住的周羽卿,面上的表情是如何。 依然面凉如霜,无波无澜。可那淡漠寂冷的眸子裏却只映着傅伊的脸,一瞬也不瞬地。 「看什幺看,再看我也揍你。」 「……妳这两年看我的时间比我看妳的要多吧。」 「少往脸上贴金了周羽卿,我那不是在看你,是在想怎幺作掉你──才能以后都不用再看见你!」 「……妳放开我的手,让我在这裏站一天,很快就不用再看见我了。」 「周?羽?卿──!我刚不是叫你闭嘴!!!」 「……」 阑阑忍不住了,噗的一声,掩嘴失声笑道:「噗哈哈哈哈……伊伊妳好兇吶!哈哈哈……」 「步阑阑,妳笑什幺呢!」傅伊板起脸,怒道:「妳这几天怎样我都没笑妳,今天妳一从大神那裏回来倒学会拿乔了?敢情大神这一夜调教是让妳学会什幺了!反了不成!」 这句大神这一夜调教令阑阑噎了,红着脸,猛一闭上嘴,嗔道:「妳少胡说我跟他什幺也没有。」 「那妳也给我闭上嘴,我和这家伙也什幺都没有!」 可你们明明牵着手啊。这姦情铁证如山。阑阑瞪大了眸子,却在傅伊的眼刀下不敢吱声。 「走吧,上课去!」傅伊不理她,手裏捏着周羽卿的手竟也没鬆,径直拉着他往校园内的方向走去了。 阑阑呆愣许久,望着那对从来没想过会兜在一起、眼下却莫名和谐的一对背影,又想方才那样的吵嘴与游戏裏二人丰姿赫赫成双的画面,心裏难免甜丝丝的一阵触动。 未久,才堪堪挪步追了上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8. 一夜风流逍遥快活 198. 一夜风流逍遥快活 198. 一夜风流逍遥快活 那相牵在一块的手,直至到了教室才在傅伊有些薄红不自在的脸色下分开。 但即便如此,这一路上早已有不少同路的班上同学都撞见了,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地大声询问起来:「你们在一起了吗!」、「天啊!八卦!jq!史无前例大新闻!」、「傅伊妳不是一直把他当仇人的幺!」 就是连阑阑都想问。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却心裏猛的打了个突。 那小谨呢? 前两天的抢亲,小谨并未承认是为伊伊而来,又输给了周羽卿之后,甚至还给了这对新人贺礼。 所以,他根本就不喜欢伊伊幺? 小谨怎幺想,暂且不说。那幺,伊伊呢? 难道这些日子她一直纠结在小谨身上的複杂心情,终于解开了幺。也许她只是觉得与那样的小谨相争斗嘴很有趣,心裏还是更加在意现实裏她看了两年的周羽卿吧? 「在一起就在一起了,还要跟谁报备?你们是姑奶奶的谁幺?全都给我让开!」 傅伊这话,不只不否认,而是铁板钉钉的承认了啊! 阑阑简直可以看到班上同学无论男女,春心都是碎了满地。 要知道,傅伊可是昔年系上十二金钗榜上前段的重点人员,与其他班上的两大美女并列系花的程度。又在周羽卿来前,她可是妥妥的书卷女神,才貌兼备,还是国内知名药厂pm的掌上千金,四年来包含系外与出门偶遇之搭讪人士,那追求者以数十计数,不曾断却。 周公子周羽卿自不必说,好种出好苗,医生世家出来的二儿子,不只脑袋逼死药学本科生全体,轻易夺下傅大神手中书卷,又生得那一副玉山倾倒(注)之姿,爱慕者难道还少幺。 如此物件,注定让众人伤心也是早晚问题。只是千想万想,根本没人会料到这两桩会好巧不巧碰在一块儿,两年多来明显看周公子不顺眼、乃至于仇人程度的傅伊,会与之送作堆啊啊啊啊!! 莫说班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恐是没多久这风声便会传遍全校,成为论坛热帖一月置顶不沉吧。 只是阑阑心裏实在痒得很啊,到底这两只怎幺修成正果的?虽说他们也算是在游戏裏成亲了啊,但她一直都没问清楚二人之间怎幺从游戏裏相认,甚至于进展到现实的呀。 「步阑阑,收回妳那yd(淫蕩)的眼神,否则待会我要妳好看!!」 坐到座位上不觉目露渴望的步阑阑,被那丝毫不含蓄的yd二字给吓阻了,但仍不依不挠:「哦伊伊呀,身为好室友这八卦不是要最先掌握第一手的幺,妳不厚道呀。」 「谁让妳昨天一夜风流逍遥快活去了,没掌握到怪谁!」傅伊这一句话刻意说得特别响,那一串「一夜风流逍遥快活」还特别特别大声,果真立马引来无数同学关切。 「什幺什幺?步阑阑妳昨天外宿?去哪裏?」 「一夜风流逍遥快活──?哎~哟!莫非是跟那蔺小公子?」 「嗳那蔺向晚不是还未成年幺,犯罪吧犯罪吧犯罪吧好刺激,嗷!」 「──不不不不!我昨天下课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在外头等她,长得可帅?翻了!!」 …… 步阑阑哭了。千夫所指的矛头瞬间转向,傅伊显然不是个好队友。 幸好也没有他们持续噪动的机会,教法条的教授不久便进了教室,上课铃也响了。 阑阑还真是又气又好笑,一时间也没法再向身旁的傅伊探听八卦,只好勉强认真专注于课堂之中。 中途一下课为免成为箭靶,她当机立断地抛下方才也卖过她的队友,翘课去了。 她本来想说期末考要到了,便去了图书馆一趟。但期间实在忍不住想起向晚与大神,根本完全无法专心。 最后她索性算了,打道回宿舍窝着玩游戏转移注意力还是比较实际。 很是令她意外的,她居然一上线便看到了小哑木。 通常小哑木不会这幺早就上线的。 当然,昨天她被大神拐带没法上线的事,也有用qq告知过哑木。也当然,为避免对方为她担心,她只说恰好要处理一些作业报告之事而无暇游戏,并没有据实以告。 可是她现在实在心很乱,也很想就这样跟小哑木全说了。 「小娘子,妳怎幺这个时间不用上课的呀?」她打趣的给哑木丢了讯息。 只见延迟了一会儿才回:「大四本就没什幺课了。妳呢?」 其实穆雅是心裏郁结,又不想再次回到钢琴前无止尽的疯弹。即使那样最能让他什幺都不要想,最能让他发洩心中交织的痛与悔……可他答应过,也绝不想再让母亲担心了。 只是难道玩游戏逃避就有比较好幺。他不禁心裏暗笑这样的自己。 面对这样笑着叫他小娘子的阑阑,又有曾想过自己解语花底下的真实身份幺。但即使知道,又能怎样幺,他实在不想看她烦恼完蔺向晚、大神,还要再为他这过去的人忧烦。 「也是呀。但我是被伊伊给吓歪到逃课了t_t」 「怎幺了?」 伊伊便是杀羽灭卿,和她住在一块──也就是她的室友。这早在她对他坦承自己是女孩子之前就说过的。她还真是信任他,是不? 穆雅不禁苦笑。但却还是极之认真专注地望向屏幕上那正对他显露出苦恼的抱怨。 「她卖队友啊!她为友不仁!交上男友就嚣张了!!」她嚎。 这话实在说得忒没头没脑,令他有些不知该怎幺回,但还是绞尽弄汁地用力想了想。一无所获。只好敲道:「……她交男朋友了?这和妳被吓到逃课有什幺关係?」 「哎~这事儿说来话长。我先去找妳,等我啊小娘子~~」 # 注:玉山倾倒,出自《世说新语?容止》:「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山公曰:『嵇叔夜(嵇康字)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嵇康善饮,饮后常醉,醉酒之后摇摇晃晃常自倾倒。 这裏取此比喻,係指周羽卿乃病弱美男一名,扶风飘摇,似醉欲倒。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9. 他已离得她太远 199. 他已离得她太远 199. 他已离得她太远 「小徒弟小徒弟,你总算来啦。昨晚跑哪去呀。」 令阑阑意外的是,雪歌也在线上。 而且竟然还和小哑木一道砍怪闲聊。本来她看见小哑木的座标位置时,还有些纳闷,小哑木一个柔弱好推倒的小天师竟然会跑去刷副本地图,却原来是有个强力打手在前面支持。于是顿时了悟。 只是…… ──雪歌在,大神却不在。她不由得愣了愣。是还没回去幺,还是处理工作去了? 不管怎样,幸好没在线上。 向晚也不在。她真不知道鬆了口气的感觉多一点,还是难过得无法呼吸要多一点。 她摇摇头,试图平复胸口的拧痛,忍住酸意,让自己净空思绪。 既然上了线,就把心思都放在游戏的好。 「昨天啊……」她正要解释,却见着哑木额上的一点金印,不由讶道:「呀!小哑木,妳也转生啦。」 她正愁自己抛下小哑木跑去转生,这级别差距该怎幺拉上才好。 雪歌邀功似地笑道:「不正是我给她带去转的幺。你这相公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哎,一结婚完居然马上下线跑个没影儿到了现在,要不是小娘子说有和你联繫上,还真以为你仙人跳当个落跑相公了呢。」 两个女孩子,仙人跳什幺呀。何况成亲费用也是她凑齐的呀。阑阑哭笑不得。 「小哑木,对不住哦。」但她仍是很诚心地道歉,毕竟她确实让小哑木担心了不少。也不禁对雪歌道:「谢谢妳啊,雪歌,帮我把小娘子的级别给拉了上来,这样我们经验条就可以均分了呀。」 不消说哑木转生了,雪歌自然也转了。哑木转生转得是仙,雪歌则是转魔。五瓣的魔纹就印在衣襟半掩的右颈上,眼尾与樱脣亦染了几点梅红,凌寒盛放,更衬得肤白似雪,暗香彷彿,姿态既有少女的天真,亦有成熟女性魔魅的妖娆。 哑木则是一头褐髮无风即扬,举手投足间自带轻沛流转的辟穀仙气,与己相同。 仙气丰盈的少女,施施然地朝那同样也是丰神俊秀的少年走来,夫妻二人相偕而立──目下无尘、足下无染,还真端得是副俪人图像。便是连额上金印缀点的金印都在同一个地方,看来还真真是般配之般配。 他会选择转生为仙,那自然也是想和她一样。他已离得她太远。即便只有这样也是好的。 为那萤幕裏的画面失神,哑木只是笑着道了一句:「没要紧的。」 至于雪歌,被夸得自然拽得鼻子都要朝天了:「那是呢。你自然该是大大的感谢我。」 这妮子还真是不懂得谦虚。阑阑不禁笑了笑,但又想若真谦虚了的话恐怕也不是雪歌了。 果不其然,还没让她有笑她的机会,雪歌当即又急急地道:「小徒弟小徒弟,咱们再加把劲儿把级别给蹭上去,马上便去解我家孩子的任务好幺!」 她果然还是心心念念着她的任务。 倒是自己,被这几天一连发生的糟心事给搅和的混混沌沌的,压根儿没时间去惦念这任务。本来她一知道这故事原来是雪歌写的,还想去文学网上追一下进度的呢,结果竟然都忘了。 事到如今,总不能和她说:「哎我想先去爬个妳的文,了解了解一下剧情的文化底蕴,咱们再来练级可好?」 ……不,重点还是她眼下也没心思去看小说啊。不如就直接去解任务当个预习,以后再来好好看过也行。 于是她答应道:「好啊,就这样办。练级吧。」 见她一口答应,雪歌很是高兴,当即便展现了她生猛贫血……兼之秒速砍怪的绝活。 但期间在阑阑见小哑木几番跟不上速度而不住的斥责下,多少也就收敛了一些,虽仅仅是一些,但阑阑心想她急着想见她笔下的孩子们,其情可悯,于是也就在自认的容许範围下给她继续猛刷经验条了。 雪歌是传说中的逆天大神,这个事实绝对是无庸置疑的。 不说她之前玩得天地杳默远远在千里清秋出现以前就荣登排行榜上第一,要知道,那时候封测期间的排行榜通常是很浮动的,故此能一上去就以泰然不坠之势霸住排行榜的,通常都是真正的大神。 雪歌正是在千里清秋出现以前,唯一一个屹立不摇的大神。犹且,她玩得是单体输出远不及其他高伤近战打手、更以体弱血薄物理低防着称的仙门五职之一,是以才成就了少年游裏只此无二、绝无仅有的唯一一个逆天传说。 她高超的走位,操控的技巧,光是在砍怪时就轻易发挥得淋漓尽致,堪称完美。 便是单刷副本、甚至是单吃野王,她恐怕也都只需仰赖点商城道具,而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儘管如今在阑阑的坚持之下,她无法绝对的嚣张。但聪明如她,很快就掌握了结合仙英的群攻技能,而更速度、且更有效率地将副本刷了又刷。 很快地,以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三人的级别都又将迈入七八十级,俨然就要再迈入第二次转生的门槛。 「这样……算不算妳帮我啊。」阑阑一边暗自庆幸,离网聚也就只剩三四天的时间,看来二转一点也不遥远;但一边却又懊恼,有雪歌这样的人刷副本,不想快速升级都不行。 雪歌似乎也知道她和大神的约定,不禁笑道:「帮妳?方才的群怪可几乎都是妳灭的哦,我就帮忙拉仇恨、基本的坦住而已。难不成,妳还想跟我一样逆天玩法幺──?好呀好呀这很好!我可以教妳!」 雪歌的意思是仙英本来就是在后线放法的,难道她还想冲上前线跟怪物硬碰硬不成?要那样当然也行,雪歌自己毫无疑问是做得到的。 那是大神级别的玩法,阑阑当然很心动。 「不过要烧点钱哦。」 但见雪歌又补了这一句,马上打消了阑阑的念头。 不……这不只是大神级别的玩法,还是有钱人家的玩法。阑阑小透明一只,要想尝试都没本钱这样玩啊。 「哎,算了。」她闷闷地道。 雪歌见她无故退缩,奇怪道:「咦?就一点点而已呀,平均一个月四五万rmb而已。想玩就花点没什幺呀。」 「……」阑阑无语。 土豪!妳的一点让月薪平均不到3000的大学新鲜人情何以堪!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0. 来去解任务 200. 来去解任务 200. 来去解任务 「对了,小徒儿。那个……吝惜情和你是什幺关係呀。为什幺那天会叫你娘子?」 彼时雪歌砍怪砍得起劲,偶尔得空也就是指挥几句哑木与阑阑的操作,却没想到这几句闲聊,似乎令雪歌赫然想起了前天婚礼时的事情,于是开口便直问。 阑阑一怔。心裏也不是真没意料到雪歌会这样问她,甚至是那总是锱铢必较的小心眼大神,更不可能会放过她。 只是因为当时她心裏正乱,见到向晚传讯来了便也就匆匆地跑下线,哪有空去想捞什子的解释。 更别说现在的步阑阑,确实也没去思及过,在那样一场无论是开头、过程还是结果,都雷晕了所有玩家的世纪性婚礼下,全世界都在揣测一步小徒弟与吝公子的关係。只是恰好眼下还是一般人上班上学的时段,还没人把这火延烧到她这当事人身上探个究竟。 又多亏雪歌这幺一风风火火的个性,也令阑阑一时忘了与小哑木聊到昨日大神以及今日傅伊之事。雪歌冲锋陷阵,阑阑后线输出,小天师哑木同时兼顾二者,忙活不停,同样也没机会去多问。 「难不成小徒弟你是人妖号来的?」 雪歌这样猜测,其实也和世界上那些人差得不离。但还是不偏不倚的令阑阑白了脸。 「不是。」她只好硬着头皮,随口道:「是现实裏的朋友,刻意要闹……」 「现实裏的朋友?」雪歌并无怀疑,反倒还对于这个答案很是兴奋,讚道:「那家伙操作很不错啊!不如网聚时带来给我看看吧,难得有人可以和我打成那样──还同归于尽呢、呵呵呵,我真很想认识他啊!」 ……他就是前天被妳赏了巴掌的未婚夫啊还需要认识幺!阑阑面抽不已,知情的哑木也是不禁对着萤幕呆呆地眨了眨眼。 阑阑四两拨千金:「额,这个……恐怕很难。」 「为什幺?」雪歌好奇,又猜:「哦,他好像很不喜欢你拜清大神为师喔?」 阑阑大惊:「咦妳怎幺知道?!」 「我正在翻游戏论坛前些日子的热帖啊,」身为大神,雪歌那是行动派思维,早已立马着手蒐集资料,看得正乐,道:「嗯嗯,原来他们在城战时就槓上啦,真是有趣……可惜我错过了这许多好戏。」 受害者表示:「……」 「他倒是很懂得怎幺惹怒那洁癖清大神嘛,哈哈哈哈有意思,这人我喜欢!真是越看越想认识他啊!」 ……所以就说你们早已认识得不浅了。阑阑扶额望天。 「唔好了热闹看够了,级别也升得差不多了。来去解任务呗!」 不一会,言落雪歌便一伸懒腰,将飞脱而出的圆环执回手中。同时她身侧一阵光影绰动,反手之间便唤出一只丰羽多色的彩翼朱雀。 阑阑从没看过这只神兽,心想肯定又是哪个bt任务又或成就下的高端奖励。 彩翼朱雀不比一般神兽朱雀,体积更是庞大,羽毛富丽华美。渐次繁複的色彩层层叠叠,翅羽扑闪间,宛若各色火焰迎风张扬,豔丽十分,相当衬得言落雪歌那一身玫瑰紫缎箭衣。 相形之下那气场,简直把自己和小哑木压下得堪比路人。 果然大神级别的人物都是在比风骚的。 阑阑心道,但也不甚在意,同时也召唤出了飞廉,拉上小哑木,便跟在雪歌后头通往三生幻境的传送地图──酆都鬼域而去。 再一次来到三生幻境,依然靠得是花荼蘼的小舟。当然,在她看见他们自别处又再复归来的时候,触发的对话,也相当符合游戏人物的对白。 「──又是你?看样子还没把事情弄清楚啊。怎幺?分明是你自个儿说那龙太子之事为免夜长梦多,要尽早解决的好,可却还这幺磨磨唧唧的,到底行不行吶?」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其实呢,你说,那些生前的记忆又有什幺重要?人死埋作骨,纵然幸得前生记忆不忘,转世他日相见,情深缘浅,图的也不过只是一场虚空罢了。」 「再带你去一次三生幻境?那裏遗留下人们万万千千再不复记起的回忆,若想从中寻求你所念想之境,还务须要有『共通之处』方能引起共鸣。」 这提示在第二次进入三生幻境才出现,显示若玩家还是不知道那一句「前事不忘,后世之师」,亦可从此推敲。雪歌说得不错,即便阑阑没在第一时间看懂任务内容,也该在这次看懂了。 舟子停泊在三生石前,很快又再被光影湮灭了画面。但不比先前那模糊不明的场景,这一次显然因为达成了任务触发的要求,屏幕上清晰的印出一抹修长的玄色身影。 那身着华贵黑衣的少年,年约十八、九岁,面容精雅,俊秀非常。如画的眉眼间却流露出一股冷若霜雪之气,衬得一身黑缎锦袍更显沉凝端肃。腰上犹配着一块半璧墨玉,那玉色重而质腻,纹理细緻难寻,很是好看。 冷面少年身处于一处厅堂之中。厅堂外围黑暗不清,唯成排的烛火井然地傍在两侧高墙上,将中央宽敞笔直的廊道外罩上一层炙热的光网。 光网只紧紧映在少年一人身上,透亮却犹显昏黄。其他数不清亦看不清的人影皆悄然地背光而立。 沿着廊道望去,是几步子阶梯。拾级而上,便是一座金漆凤纹的宝座,上头坐着一名同样身着玄衣的男子。但画面并没有显示出男子的面容,只停至其膝下。 「旖儿,此行是你第一次踏足中原。真不带个婢奴随行替你打点幺?」 男子声温语轻,话中却透着股不可拂逆的威势。 「教主知道凤旖的脾气,」少年的嗓音则有若冷泉,雌雄莫辨,毫无感情地陈述道:「凤旖一向不喜人近身伺候,怕是一有不快便动手将之挖瞎剪舌的,让外人见了总是不好。」 「我教之中,旖儿的脾气还不算是顶差的。」男子声音明显愉悦地微扬,溺宠似的笑道:「即便弄死了又何妨?多带上几个便是。」 「还是不了吧。活人看了就生厌,死人看了却更可憎──要死不活的玩物,看着有趣却实是腥臭难忍。」 阙凤旖却毫不领情,轻蔑地冷笑一声道: 「教主若是不放心凤旖一人行事,大可遣人跟在后头照看着,凤旖会记得留他一条小命的。……至于,那是怎样一个活法,凤旖可就无法保证了!」 此话说得掷地有声,铿然而无惧,却惊慑得众人无不「砰」的声,轰然猛一跪地,急忙齐声道:「教主息怒!」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1. 教主亲手养大的美人儿 201. 教主亲手养大的美人儿 201. 教主亲手养大的美人儿 「你们这帮废物,当真是没一个摸得清本教主的心思啊。」 男子笑着起身。 「旖儿,过来。」 少年荣辱不惊,那霜华般的颜容竟绽出抹傲然而绝尘的淡笑。他起身朝玉阶之上翩然走去,举手投足间尽展皎皎风华── 如那一袭玄衣漆如冷夜,那少年便是此夜中最美的月色。 他旋即止步于男子跟前,长身玉立,与之共同睥睨底下的万千教众。 男子的面容渐渐清晰。 「本教主最是欣赏北堂主这一股子的真阴毒狠辣,也唯有这样的他,才能与本教主匹配,一同带领本教前行──」那是一张戴着半张黄金面具的脸,未掩住那苍白如纸的下颔优美微扬。薄梗的脣勾起了抹寒薄得渗人的笑,说道: 「谁都可疑,我却绝不会疑你。旖儿,可听清楚了?」 话到了后头,那语气竟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谁都可疑,我却绝不会疑你。』 画面瞬即淡去,只听得那跪下的众人赫然齐声颂道: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维教主使,五德昭彰。 凤凰于飞,炎炎其火,维教主命,武林称王。 凤凰炎矣,于彼高冈,浴血生矣,于彼朝阳。 凤凰炎矣,我教盛昌,四海共主,一统八荒。」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就是阙凤旖,在遇上燕陵之前的模样。 再到下一幕画面,便出现了玩家同样的身影。背景依然是魔教的厅堂裏头,但那教主萧九成与那阙凤旖皆已离去,教众也已散得差不多,留下几名窸窣地讨论。 【任务】教众甲:你说,教主这一直悬置的凰右使会不会让给北堂主来坐? 【任务】教众乙:(摇摇头,视此言无稽地笑道)自本教开创以来,凤左使皆与凰右使结成夫妻,未有例外。北堂主可是教主亲手养大的美人儿,怎可能轻易拱手便让与左大人?便是拉拢也不至如此。 【任务】教众甲:可教主今日此番言语,便似在暗示北堂主地位非同一般,该是与教主比肩之人……这不就代表北堂主将必有上位之势? 【任务】教众甲:更何况,「凤」之一字,乃我教圣神之名。若仅仅是作为本教北堂主一职,教主当初又何须犯这忌讳? 【任务】教众丙:(严肃地摆了摆手,岔口道)即便北堂主真要拔升为凰右使,也是断不该犯此忌讳── 【任务】教众丙:依我看,成为本教圣女的机率倒比成为右使的机率要大一些。 【任务】教众群:圣女?! 【任务】教众丁:(点头)这样即能解释教主何以这般纵容北堂主。 【任务】教众丁:圣女等同我教圣神化身,地位从来便与教主相当。故此北堂主既取其凤字,也不算犯了忌讳──这样一切便都说得通了。即使教主真欲与圣女成那夫妻之实,亦促我教更加齐心,实乃万福。 【任务】教众乙:我教圣女,须得通过万妖窟的取宝试炼,还有教主本人、凤凰左右使、四方堂主、五行护法共一十二人的功夫考教。 【任务】教众甲:莫说去掉北堂主本身以及虚设的凰右使二人,只余十人一事。 【任务】教众甲:(突然震惊地失声道)莫非……北堂主这一次闭关六年不见,便是为此试炼?! 【任务】教众丁:(沉吟)若真是如此,恐怕她早已完成试炼,只待教主开诚布公,届时教主不会放过藉机整肃我教内部,反他之人必尽被揪出。 【任务】教众甲:果真,教主那是料事如神。 【任务】教众乙:(叹息)但事到如今,我等已抽身不易。 【任务】教众丙:不如,遣几人去那万妖窟一探,若圣火珠真已被北堂主取走,便能证实我等心中疑问,也好在北堂主自中原归返前该如何拿捏定夺。 于是便唤了阑阑三人前来,命他们去那万妖窟调查。 有了前几日在三生幻境裏解任务的经验,便知道幻境裏的场景与人物,虽然都以逝世投胎之人的生前回忆作为基底,但因已与三生石本身所具有的灵力,而成为了一个强大的空间幻境。 因此玩家在进入幻境裏头,也同样成为了真实的存在。虽然不能改变犹如历史那已成事实的脉络,却能够亲身参与其中,构成牵引延续故事的作用。 「看来这些人就是反教主的啊……」阑阑在出发以前不禁道。 「是啊是啊小徒弟好聪明!!」雪歌很是兴奋:「我家的孩子都好可爱又好可口的呀啊啊,那cv美声都是我指定的人选去配的啊!果然大手就是好啊哇哈哈哈……看看那阴狠毒辣男装小凤旖~还有那犹抱黄金半遮面的美人儿教主~~魔教病娇主从一双人,病娇是不是很萌?萌萌萌、萌萌哒?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好兴奋呀!」 「……」阑阑见识到了作者抽风的强大,甚至开始一连串的洗频道。她不忍扫雪歌的兴,便放任及附和她一会,才道:「那万妖窟在哪?」 「我才不告诉~你~~」雪歌神祕兮兮地笑道:「这任务就是要按部就班的解,才有意思!」 「……」这妮子肯定知道。阑阑不禁腹诽,但没多说,便与小哑木分道再去与魔教裏的游戏人物对话,探询那万妖窟的位置。 与游戏人物的言谈之间,也知道了阙凤旖的身份。 她身为凰炎教的北堂主,虽惯作男子打扮,却实是「东青」、「南赤」、西白」、「北玄」等四方堂主裏唯一的女性。名义上则是教主萧九成的义女,个性阴狠,横蛮刁恶,那时常剜人舌剐人眼的毒辣手段,不只教内多有忌惮她之人,江湖之中更早已时有所闻。 只是此女毕竟未曾踏足中原一步,是以她的面目,在那绘声绘影的传言之中,仍旧是模糊不清的。 很快的,三人就探听到万妖窟的位置,就位在魔教所据圣山北面的禁地深处。传说洞窟裏面有上古凶兽穷奇镇守,千万妖魔以其为尊,守得便是那教中至宝凰炎珠。 凰炎珠的实质作用剧情并未交代清楚,只知道凰炎教历来欲成为圣女之人,都必须入洞内降伏万妖、击败穷奇将其取回。类似于一种神圣的加冕仪式。 于是三人循线而来,用计避过了外头几名守卫的耳目,便顺利进入了万妖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2. 凶兽也是个傲娇的 202. 凶兽也是个傲娇的 202. 凶兽也是个傲娇的 入了万妖窟裏预料内的怪物密布,又因无甚人烟,那群撵之势相当惊人。 但此时近距坦、远距高输出、补师三者一应俱全,还有个身为重点打手的土豪级rmb战士洒钱不手软,让这片满是怪物的地图也称不上有什幺难度,一下就给三人摸到了最底层。 万妖窟最底处,果真有只形似虎,身长猬毛,还有一双翅膀的红毛怪物在那裏晃悠着。 鼠标一移到上头,便见那怪物正是守在这万妖窟的「凶兽穷奇」。牠的体积颇大,身周飘闪沖天的烈焰,前蹄下还踏着两只小龙,模样极是威风凛凛,比之阑阑的飞廉、雪歌的彩翼朱雀丝毫不逊色。 那怪物还在安全距离外,是以并未主动朝三人攻击。但牠来回踱步于一处暗不透光的甬道,阑阑料想那肯定就是魔教至宝凰炎珠的所在。 虽然眼下队长美其名为阑阑,但一介小仙英着实不耐打,又遇上这幺一个看来牛叉闪闪的boss,绝不可能就这样贸然决定跟牠硬拼。 因此她正便想询问雪歌的意思,谁知这一瞬,对方早已迅猛地飞脱手中银环,冲将上去,一连串的高伤猛攻。阑阑暗暗歎息这妮子的高行动与高杀伤力,也没闲下,径往那怪物吟唱召来满级的冰晶落。 那穷奇果真符合每一个高端boss的要件,皮粗肉厚不说,砸在玩家身上术法的咏唱还不会因受到攻击而中断。按说打得绝对不轻鬆。 但,阑阑曾在无数副本裏被大神训练起来的反应能力,却在这裏完全派不上用场。 只因为有雪歌坦在前面,应对走位技巧等,就几乎完全变成她需要烦恼的事!儘管阑阑也知道雪歌根本不需要烦恼,甚至可能完全不需要她和小哑木的辅助── 她思及此,咬了咬脣,不由手裏操作的速度渐慢。 「喂小徒弟,让你发呆呢!」 雪歌一嚷,但这时那穷奇早已被刷得只余残血,她却忽然使用灵犀特殊的闪避技能望一边乍退好几里许,几乎要跌出屏幕外,她命令道:「补刀!」 可太迟了。阑阑这一个走神的瞬间便让穷奇得已狂暴化,下手的冰晶落在穷奇身上那是全数失误! ──狂暴的特点,术法无效化!她暗暗心惊,连忙亡羊补牢的施下了六气流蕩,将穷奇给震退直线五格,但即便如此,术法无效化也令她没法再施展任何技能。她急急道:「补刀就妳补啊,妳退什幺?」 雪歌于一旁坐壁上观,摇摇头,神秘兮兮地笑道:「不,这可要妳补才行。」 穷奇的仇恨原本落在雪歌身上,但她退出了安全距离,是以如今转回方才造成最大输出的阑阑身上。眼看只不过打这几个字的时间,穷奇又再朝她冲来,她虽能靠着技能迴避三次,但狂暴状态没解,她造成不了伤害啊! 「别开玩笑!牠狂暴化了妳没看见吗!脑子鏽了不好使?」阑阑简直错愕极了,狂暴化技能无效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雪歌大神怎幺可能不知道! 纵使哑木于旁施展单体仙术菩提转,试图将仇恨给拉过去,却同样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只见穷奇第二次被弹开,又再撞向她来,雪歌却仍旧不为所动,阑阑又急急道:「雪歌!只有物攻伤得了牠!妳让牠玩我呢?!」 「哎补刀就补刀磨唧个什幺?再不补小心没命!」 阑阑气得一堵。心说横竖都是死,就补个数字难看的刀证明挣扎过呗,也不算冤枉。于是便手裏白绫扬动,轻巧飒然地朝魁梧庞然的穷奇身上一拍── 【任务】凶兽穷奇:过来昨日疑前世,睡起今朝觉再生,说与明人应晓得,与愚人说也分明。 【任务】凶兽穷奇:哪裏来的愚昧之人,胆敢擅入圣山禁地?吾乃万妖之主,上古凶兽穷奇──按说无须听汝等如何分辩,杀了个透便是。但想今日杀了汝等是容易,明日亦或他日又有他人寻来,吾岂不麻烦。 登时阑阑与哑木都给吓傻了,只因那穷奇竟赫然停下攻击的动作,触发了剧情任务。 【任务】一步一褴褛:(压下惊恐,作揖施礼)原来是穷奇大人。小辈惶恐,乃奉本教元老号令而来,前来探询北堂主与凰炎珠一事。敢问北堂主是否已取走了凰炎珠? 穷奇嚎了一声,似有不满,令玩家三人戒慎地退了一步。 【任务】凶兽穷奇:(傲慢哼声)取又如何,未取又如何?难道汝等问了,吾便要回答?全都滚回去吧,告诉那些愚蠢的凡人,别再有下回妄自踏入此地,否则吾见一个杀一个! 没有选项出现,三人被迫离开此地,却在转身的瞬间,那穷奇又忽然道:「慢着。」 三人回首,那穷奇问:「吾虽不欲见汝等蠢货……但那一个不男不女的有趣丫头还是可以见上一见的。」 咦,不男不女?不正是在说阙凤旖幺。 「嗯,最好今日就见。」 「……明日,明日也成。」 「后天?不行,岂可令吾堂堂一个万妖之主纡尊降贵久候一个人类小丫头?!最晚明日便要她过来!汝等可听清楚了?!她若不来,汝等要知道后果!」 原来这凶兽也是个傲娇的。阑阑暗自歎服,只见眼前忽然弹出两个对话选项── 一、「穷奇大人请放心,您的话小辈悉数记下了。回头便如实告知。」 二、「明日?这……恐怕有难度。」 剧情看及此,原先犹仍心神不定的阑阑,终归不由自主的进入了状况。 真是不得不说这一个任务的剧情真是极有趣!虽说早在踏入这游戏后,解过的各种千千百百的任务也都不乏职业网文作者的小说改编,那剧情对白自都是引人入胜、峰迴离奇,起承转合更是环环相扣得厉害。足可说是不见后续,挠心至死! 这一次,儘管亦是如此、却又更加不同。只因这故事──是她身旁不过才十四岁的雪歌写出来的! 她正心悦诚服着呢,没想雪歌一如既往最是没耐心,见她没反应,又在一旁锣鼓喧天起来: 「喂!!怪物都打完了你还要发呆?!当然是选择『恐怕有难度』!这有什幺好迟疑的呀!」 选项只有队长看得到呢。但雪歌会知道,想必是因为这剧情任务的对白就是她亲自写的。 阑阑失笑,便从善如流地选择了第二个: 「明日?这……恐怕有难度。穷奇大人,您有所不知,北堂主今日一早便已轻简行装、一人快马的启程前往中原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3. 也不要和妳有关 203. 也不要和妳有关 203. 也不要和妳有关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结果啊……」 离开了万妖窟,阑阑忍不住感叹。 也不知道这凶兽穷奇和凤阙旖一人一兽之间暗裏是个什幺交情,最后穷奇竟然决意要离开万妖窟,挟三人赴往中原寻找阙凤旖的行蹤。 「当然。能让你猜到后续的还是个好故事幺?」雪歌一副得意的二五八万。 「可是这样万妖窟再无凶兽镇守,那凰炎珠……」剧情并未交代凰炎珠的下落,但不管今日女主儿取是未取,三名教众加之凶兽穷奇的无端消失,这禁地怕是拦不住那些心有臆想的长老们再次派人来查。 「看下去便知吧,总是要有悬念。一个不够、至少得埋上两三个伏笔才有看点。」雪歌笑道。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倒是令阑阑很有感受。 「那若是刚才选了另一项呢?难道任务就取消了?」 「也不是!」雪歌显然秉持着不剧透主义,四两拨千金道:「总之不会害你们的,玩下去就知道!」 「……」什幺都神神秘秘的,这妮子也忒吊人胃口! 于是三人又一路风尘僕僕地从魔教所在南地凤天顶翻山越岭前往中原。 途中除了野外怪物、该有的副本也没少,经验值自然丰腴肥厚,级别又是连连上窜飞升。 傅伊下课后并没马上回寝室,阑阑也没去追究,倒是邻近中午时分接到了傅伊的电话,问她要不要一道吃午餐。但她宅心笃厚的拒绝了,任由傅伊骂骂咧咧几句之后,还是顺利获得了傅大神亲送外卖餐点一份,度过了个算是悠闲的午后。 「我就算了。妳不用準备期末考?」傅大神这句很是招摇的鄙视阑阑姑娘的智商。 阑阑小脸一抽,却浑然一副什幺也不想管的懒散,「那个啊随便吧,我心裏一团麻花妳要我念书……」 「妳怎幺啦?」傅伊这才想要关切昨晚之事。 趁着哑木和雪歌吃饭的时候,她也就和傅伊说了大神之事。傅伊听了面色也不是极好看,开口便骂:「步阑阑妳疯了?妳对人家没意思还给人家亲是亲哪门子的?妳不知道自爱自重怎幺写的吗?」 阑阑有些窘迫,亦有些面红耳赤。说实在如今回想起来当下,她才心裏砰砰砰的猛跳,到底是神经太粗了还是只是错觉? 但不管如何,她依然不认为这种情绪就是喜欢。顶多就是心动和不排斥。要不她也不是没曾和石头或棉花吻过啊,难道就能代表喜欢?这种喜欢也太肤浅了。 「妳就是脑筋死吗!妳要继续这副死样子不如乾脆和那穆雅复合算了!省得再继续祸害其他男人!」 这句骂得阑阑一噎,委屈的嗫嚅道:「祸害?妳怎幺就不说他们眼睛不知道被什幺糊了……除了穆雅,我、我也没刻意去招惹谁啊。而且如今我已是妥妥的决心要改变了,在那之前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不管是谁我都讲了,拒绝也是拒绝了,他们还是这样软磨硬泡纠缠到底,难道就怪我了?妳不能把问题都摊到我身上来,我是无辜的!」 她说着说着也有点想哭了。 「妳还真有理了。」傅伊瞇起眼,虽这样说,心裏却不由也觉得阑阑是对的。每个人个性本就不同,以阑阑的个性不太可能强硬的拒绝人,不论是早先的棉花和石头,乃至于如今的蔺向晚、孟清,无不都是看準这点意图抓住阑阑的。 只是包括穆雅的前两者,阑阑感到累了,先是却步,而后狠心放弃。 而后两者,倒是蔺向晚先放弃了……或许不只是害怕继续伤害阑阑,而是知道即便坚持到最后,也有一天会被放弃吧。 「我……哎!」阑阑自暴自弃的蒙起脸。 「我才管他们呢。妳呀,害怕就逃避,孩子才这样干。」她捏了一把阑阑的脸,揶揄道:「真不打算和穆雅复合幺,我看妳还是只有跟他才不会有什幺七七八八的顾虑。」 阑阑白眼看她,「胡说什幺都过去了,而且,那也不是真的……」 「初恋嘛,不就是这样虚幻不实吗?」傅伊笑着打断她,「感情本来就是从虚的开始。谁能一开始就真正看清楚彼此?相处过后也未必就能。只有自己的感受是真的。」 阑阑抿了抿脣,心裏搅得不知所谓,不禁道:「那妳就知道妳是真喜欢周羽卿了?」 傅伊一怔,别开眼,状似轻鬆的笑道:「不喜欢难道还交往?」 「这件事,小谨知道幺?」 「……」 「伊伊?」阑阑想细究整件事,但傅伊总是不说。她对此有点生怒,却又不爱吵架。她知道她的个性,虽然傅伊平时总是张扬随性,尖利直爽的有话直说,却实是把心事藏最深的地方,就连最亲近的她也从来不能得知一二。 果然,傅伊皱了皱眉,冷淡道:「这件事与妳无关。更与他无关。」 「妳──与我无关?那我的事也不要和妳有关了!」阑阑忍不住拍开了她的手,呛道。 傅伊被拍的手一痛,瞠目瞪了瞪她,倏而冷笑道:「步阑阑!与妳无关是因为我自己可以处理好。妳呢?妳的事不和我有关难道妳自己能处理好?要那样还真省心呢!」 「藏东掖西的也叫作妳能处理好?妳无非就是不想让我知道!」阑阑也是脸一凝,难得真的生气了,「谁说我就自己不行处理好?跟妳说妳也不就一堆歪主意而已难道还真帮衬我得了?妳少瞧不起人!」 「歪主意──?」傅伊忍不住扬声,「步阑阑,妳不识好歹!妳自己个性软弱惹出一堆烂桃花,我还真能怎样帮妳?妳怎幺就不说自己没心没肺从没把任何一个放上心,不知道什幺是喜欢就能理所应当的糟蹋别人心意?妳是二十一岁不是十二岁──」 阑阑脸一白,气不打一处来,却觉那字字属实、针砭入骨,一时无从辩驳,眼圈剎红。 「所以就是我的错了?别人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别人吗?妳不是跟我说过感情之间没有早晚也没有对错的吗?现在又都变成我的错了?原来妳早就看我不顺眼了?那妳为什幺要现在才跟我说,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还以为任何人都不了解我但至少有妳可以明白我……」 她忽然说不下去,眼泪糊了眼睛,一拔足,便往寝室门外方向跑去。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4. 我们别打架 204. 我们别打架 204. 我们别打架 「阑……!」 阑阑突如其来的情绪令傅伊还真是措手不及地愣在了那裏。一时间叫出口的声音也掉了下来,她闷闷地闭上了嘴,揉了揉额头,低低咒骂了一句。 至于跑出房门的阑阑,在冲动之下也没想清楚,她跑出的是自己的寝室。不管怎样她还是得回到这裏的。 可她心裏实在太乱,想到的时后已经是直搭了电梯,一路跑到了女宿的楼下。 她觉得很难受。 她以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能理解她的心情,至少还有一个伊伊能够体谅自己。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随随便便就给人家亲,还没想清楚就答应别人要交往,更加痛恨自己当初因为畏缩惧怕逃离了穆雅……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幺? 她多少次一闭上眼,就浮现少年红着眼睛的画面。而后相继出现的,是穆雅听了她说的话后,那木然难看的表情。最后才是大神,笑得慵懒却又直击她心裏的一句话语: 『若不是妳心甘情愿去追逐一个人,又真有哪个人会真正留在妳心裏?』 可是她困在原地了。什幺也做不了。一步也踏不出去。 ──还能追逐谁? 她曾经想着无论如何要成长、要变得喜欢自己,可是在向晚离开之后就像一夕崩溃的散沙,碎片尖锐的在她心口有如刀割,来回凌迟自己。 她以为经过这一天,她就能忘记前天晚上向晚的伤心。 可是……原来……还是……这幺痛…… 她蹲下身来,摀脸痛哭。 许久,后脑拍上了一只手,令她愕然地瞪大了眼,急急地抹掉眼泪,抬眼望去── 但却不是她心裏挂念的少年,而是傅伊。 傅伊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很勉强勉强地拉下脸来,弯身下来,与阑阑对视道:「傻妞妳就跟我置气呢?」 阑阑哭着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好……丢人。」 傅伊叹了口气,揽过她的脑袋,倚在自己的左肩上,说道:「我道歉,我方才说的,都是迁怒人的气话。妳别放在心上,我们别打架。」 阑阑一抽又一抽的,直摇头,讲不出话来。她只觉得傅伊讲得其实都是实话,她就是坏透了,个性软弱、没心没肺、糟踏别人的心意,她是二十一岁、不是十二岁…… 「哎好啦,别闹彆扭了。」傅伊又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顺气,「难道妳要在这一直蹲着蹲到天荒地老?反正不管憋闷多久最后都是要和好的,我们现在就和好,行不?」 阑阑没反应。 「妳看我都把我的衣服让给妳擦眼泪鼻涕了,哭吧精!」傅伊大皱其眉,「髒死了。」 「噗……」阑阑忍不住笑了,脑袋还是埋在傅伊的肩上。 「步阑阑妳别得寸进尺,我都道歉了啊……」 阑阑有些赌气的说:「干幺道歉,妳说的都是实话呀。反正我就是没心没肺。」 「哎也不是这样说。没心没肺这个词放在别人身上,那是别有深意和居心叵测的,妳嘛,有智商的差异性这不能怪妳……」 阑阑弹起身来,小脸满是胀红,怒瞪傅伊:「傅伊妳作什幺没事儿又故意拐弯骂我笨?!什幺相干啊?」 傅伊无辜摊手:「说妳傻啊,妳傻得没心没肺本来就不是故意的啊。不知者无罪嘛,妳也不是故意要让人伤心的不是幺?自然就不能太怪责妳了~」 「唔……那也不成,伤了就是伤了,还是确实有错的。」阑阑郁闷地道。 傅伊翻了翻白眼,「别钻牛角尖儿了,人生干嘛这幺累呢。过去的事妳难道还能改变?以后仔细注意点就是了,我给妳看着呢。」 「……总之我就是自己不能处理好吗。」阑阑望天。 「哦,还是妳觉得妳可以?那我不管妳就是。」傅伊挑了挑眉。 「不可以……求妳给我管着吧……」阑阑没志气的哭了。 「行啊,我管着呢,不然还给谁管?妳给我起来。」傅伊失笑道,一把将阑阑从地上给拉起,见她还是一脸纠结不淡定的模样,深深又叹了口气,才又神色阴阴地道:「先说好了,我和那对兄弟的事儿不是不告诉妳,只是我这人是个死心眼的──如果不是成了定局的事、又或一些只是偏向感觉面的事我不想多说。」 「定……局?」感觉面?阑阑一脸困惑。 「定局就是,我现在和周羽卿交往了,妳想知道怎幺在一起我当然可以告诉妳。感觉面幺……就是我一直都对那死判笔特别在意,但在意又怎样,他有他喜欢十多年的人,我和他?没戏──!所以他的事儿又何必多说?就只是个皮痒欠人揍的过客!我和谁交往也不干他的事,懂没?」 「哎──?!」十多年?阑阑一脸震惊。 「收回妳的八卦脸,我就是不想解释这幺多才没跟妳说。那十多年的人就是他嘴巴上一天到晚挂着的『嘤嘤』啊,别说妳没听过。在游戏里就是那个第一无亟,黄月英。」傅伊虽然有些不耐烦,但神色淡淡,不知是刻意压抑还是已经没怎幺放在心上。 「啊!」原来小谨和嘤嘤认识了十多年啊……而且她隐约记得,他们如今还是同系同班同学呢。 傅伊点点头,神色如常地道:「好了妳还要站在这吹风?别忘了妳任务还在解啊,我刚才下来可是看到妳屏幕上的雪歌和小哑木都在千呼万唤的催妳回去啊。」 「呀啊!」她还真忘了自己正在解任务的事情!就这幺给它放置多久了啊!中离是可耻的!一时间傅伊的感情故事似乎也没那幺重要了,她冲在前头,拽着傅伊便踅回宿舍大门。 后头的傅伊只是无奈的笑笑。 但那抹笑,在那幺一瞬间,却有一丝疼痛的恍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5. 妳在我眼中就一个样儿 205. 妳在我眼中就一个样儿 205. 妳在我眼中就一个样儿 回寝室之后,阑阑三人又解了几个小时的任务。 但这一条从圣山到中原的路途,还真是意外的长,故而也就解了一些旅途中的支线以及副本,刷怪之余也算是顺便的了解一下故事背景与宏大的世界观。眼看就快要抵达中原,继续主线剧情的进展时,雪歌却忽然打住道:「今天就停在这儿吧,我晚上有事。」 虽然还是四五点的时分,冬季的日幕早已被渲染得一片嫣红昏暗。 阑阑无所谓的随意应了声,小哑木更是毫无异议。本来急这任务的估计就只有雪歌一个。 于是雪歌下线之后,阑阑也终于能够阖眼稍歇。屏幕上,那黄袍道服的小姑娘却忽然道:「妳早先……想与我说什幺?」 阑阑许久才意会过来,自己原本要与他抱怨傅伊卖自己的事儿。但想前不久才与她吵架又和好,相形之下,这点破事还真不紧要,因此她只是笑嘻嘻的道:「伊伊她和不繫之舟在现实裏交往了呀!」 哑木自也有些惊讶,但关于那二人,也实在没有太多余的好奇。反倒是一颗心全拴在阑阑的身上,只道:「那怎幺和妳翘课有关呢?」 思及自己和大神在外头过了一宿的传闻,给傅伊闹腾的煞有介事般,阑阑觉着脸热难当的道:「这,说来话长……还不如说说我方才和她打架的事儿呢。」 于是她省略了自己被大神给亲了又给胡乱一通说了教的桥段,直抒和傅伊打架的原因。 「小哑木,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阑阑忍不住懊恼的扒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敲着键盘寻求哑木的安慰,「我明明说好要好好面对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逃避……果然说比做容易得多啊。」 「逃避?妳逃避了什幺?」哑木边是为蔺向晚的放弃感到一丝庆幸,一边又纳闷着问道。 「虽然把话说开了,但我却仍总惦记着自己曾做错过,就再也不相信自己了。我想先全心全意的喜欢上自己,再去谈感情,可是……可是……我觉得好后悔好难过,为什幺我曾那样子蹧蹋别人心意……但是……我真不是有意的……」 穆雅眸光微软,慢慢的敲道:「妳既不是刻意,又怎能说是蹧蹋?我想知道妳的人,都不会怪妳的。」 他也……不会。 或许曾经怀疑,曾经难过绝望得像被掏空一样。 可只要想起过去她与他的,那些已变得零星恍惚、只在梦裏能够熟悉的回忆,他的心依然一阵甜蜜的绞疼。 她说她逃避,他……何尝不也是一样? 他确实只想她过得快乐,别再为他人对她的感情而迷惘。但,事实也是──他更想让她在过得快乐的那裏面也包含了他,别再让任何他所不知道的人事物驻扎生根在她的心裏面。 她如果继续这样走下去,会不会就真的忘了他? 如果她非得要走下去的话,他能不能,也与她一起? 穆雅思及此,虽忍不住心生期望,却也更加大恸难止。只见屏幕上的少年,朝他笑了:「小哑木,谢谢妳。我知道了。伊伊也说,知道过去的错误固然重要,但真正的面对是始自于现在与以后……或许还是很难,但我……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 他心一跳。忽然觉得,此刻若再不说出自己的身份,他就要永远失去什幺了。 可就在这幺样一个重要的时刻,阑阑的手机响了。见那来电显示,她的脸不禁一红,本想任它响个十七八声才要接通,但就在这个一个犹豫的瞬间,她的手却竟完全违反脑内所想的,平静而利索的接了起来。 「十分钟后,我在宿舍外头的车道等妳。」那声音慵懒之中透着不可抗违的冷锐,顿了顿,道:「犯不着太悉心的打扮,妳在我眼中就一个样儿。」 就一个样儿是哪样啊?!而且谁会为了你悉心打扮!阑阑咬牙切齿,却是怒道: 「十、十分钟也太赶了吧!而且我有答应说今天要和你出去了吗?」 「九分钟五十四秒。」 「你……!」 「九分钟五十二秒。」 「喂──!!!!」 「嗯?」那哼声隐隐含笑,又状似体贴的为她细数道:「九分钟四十八秒。」 体贴个毛线球!!!!这大神根本黑得堪比墨鱼吐汁、稠烂得连用色码表上的#000000都无法确切形容!!! 阑阑立马怒挂电话,以差点摔飞手机的姿势定格了足足三秒,后又忍不住悲愤的仰天长嚎了一声,也没见屏幕上的哑木欲言又止,急急敲道:「小哑木我赶着出门!先下了,别等我!若能早点回来再qq传讯给妳知道!」 「我──」哑木只能看着少年变作几点残光,冰冷的消逝在那美得虚幻不实的世界裏。 ……这就是,如今她与他的距离。 八分钟后。 k大女宿某间寝室内,就像被十级暴风扫过一样的翻箱倒柜、混乱凄惨。一人狼狈过后的胃痛,一人却明显事不干己的悠闲笑道:「噗哧,就让妳平常要认真一点的练习化妆了还不听?姊可不是每天都刚好有这个时间能帮助妳的。」 话落,傅大神轻巧的撤开了手。 仅以五分钟便完成了阑阑面上的淡妆,她的右手上同时夹有唇蜜、眼线胶笔、眉笔与粉饼,左掌上则眼影腮红一应俱全。不只工具齐备,傅伊的彩妆活更是堪称职业级的了。 「唔,本来觉得太麻烦了嘛……谢谢伊伊。我以后保证好好跟妳学的。」 傅伊笑着,要不是看见这妞儿脸上方给自己画上的腮红,差点就如常地伸手捏她的双颊,「那不就以后要叫我师父了?我可不收这等三心二意的便宜徒弟,妳今天要不把妳那师父给休弃了,甭想要我教妳化妆。」 阑阑哭笑不得。那是游戏裏的师父,能和这个相提并论幺?且这休弃这词,肯定也是错的。 但想也没时间继续瞎扯,阑阑就连熟悉一下镜子裏的自己都没法儿,迅速的拎起包包后,对了时间,鬆了口气。恰恰还有一分多钟,够她一路奔驰到校门口都没问题。 下一瞬间她又匆匆忙忙的冲出房门着鞋,边不忘高声嚷道:「伊伊我先走啦!回聊!」 「还说对这人没意思,至于让妳这样郑重守时幺。」傅伊在后面不由笑着喃喃:「真是……长大了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6. 这样的蔺向晚 206. 这样的蔺向晚 206. 这样的蔺向晚 一辆极少见的纯白色凯迪拉克呼啸而过,引起道旁无数路人讶然回眸。 最终它停在了k市一间远近驰名的五星饭店。饭店裏的服务人员似早已恭候多时,机伶的互使了眼色后,连忙井然地分配各自工作。 一人战战兢兢地套上白手套,上前为后座开门,一人则偕同其他人共同指挥让出极宽敞的空间以供行走。于是,随着身后几辆紧跟而至的轿车走下的无数黑衣保镳,那一双修长的足履步下了车门。 他不紧不慢的笔直走入了旋转的精緻玻璃门中。 ──此时,迎面亦行来了一名娉娉婷婷的少女。 少女明眸皓齿,妆容精緻非常。一身服装髮型俱如明星一样引人注目,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毫无一丝娇纵之气,反倒是恰如其分的优雅华贵。当她一看见来人,便忍不住瞇起新月般的眼睛,特别灿烂的直笑道:「你来了啊。」 就像是已经等了很久的他一样。 但,就在她笑了的下一秒,便生生的,又顿住。 ──就好像,给惊得顿时笑不出来一样。 那人连看都没有看向她。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睛,映不进任何光亮。 面无表情的少年说道:「走吧。爷爷在等了不是?」 那清澈乾净的嗓音,十分好听。声调却与面容同样毫无起伏。他的目光与身影皆逕自越过了少女,走向前方。 少女几乎变了脸色,强忍住呼之欲出的怒骂,随着少年一同走进电梯。 她一直看着他。却不是那种小女儿看见心仪男孩子那样的目光。 而是……就像看见了怎样的一个怪物! 不敢置信! 「蔺向晚──!」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但,电梯内毕竟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多话。 更何况,她是在几乎到达楼层的时候才说出话来。 少年这才看了她一眼。却又像是什幺也没看到。他淡淡道:「言小姐若想与我说什幺,不妨等到这番会面结束后再谈。」 「你──!」他怎幺可以这样!他怎幺可以?!言雪歌瞪大眼,满溢着怒气与冲动,便要伸手揪住他衣领直问,可这时电梯门已「叮」的声开了。她的手只是握成了拳,举起又放下。 少年似是视而不见、恍若未闻,直是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而她紧跟其后。她本一向自诩的理智与淡然在这一刻遽然大乱! 她还想说什幺,却见那房门口前已守着几人,见到他们到来,便严肃正经地鞠躬行礼道:「少爷。言小姐。蔺总裁已在内等候。」 蔺向晚淡然颔首,「开门吧。」 其中一人叩门的动作正要落下,却忍不住道:「少爷,总裁他、很是生气……您可得仔细一些……」 「我知道。」 话虽如此,言雪歌却只觉他浑不在意。他若心裏早有把握,反应确实理当如此。可是那样子,却又和她原本所料想的……完全不同。 这是胸有成竹?若是如此,还不算辜负她对他的期待,也不枉她特别为他来此,便是为了想与他斗上一斗。 可是,眼前的少年,却完全不似她前两日看见的那一副令她感觉有趣之极的模样!比起胸有成竹轻如无物的淡然,反倒、反倒竟却像是,那一个几乎快被她所遗忘的…… 叩叩。那僕从在外叩上了门板,裏面的人便应声来开。 霎时门开了,蔺向晚依然全无迟疑的踏了进去。言雪歌被那裏头打亮的光线给扎得一晃。 一进得门内,那质问的年迈嗓音便朝他铺天盖了下来:「向晚──!你给爷爷解释清楚!这究竟是在胡闹什幺?!併购顾氏这样的大事由得你娃儿独断独行幺!」 蔺斐然拄着拐杖,从沙发上几乎是用蹬的跳了起来。身旁僕从连忙上前搀扶,但却又被怒极挥开:「通通给我滚!我还没老到站不住!──逆子!你还不说幺!!你存心是要气爷爷是不是!你还对那一个女学生念念不忘是不是!你以为引言家退婚就能让那女人入门是不是?爷爷告诉你想都别想!不可能──!」 蔺向晚静静的看着蔺斐然,没有说话,也没有辩解。 那模样,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反应可言。 就好像,站在他面前发怒欲狂的人,不是他如今唯一亲人的祖父。也不是他所认识或注意的任何一个人,足以挑起他任何情绪。 蔺斐然正在气头上,完全没发现这样的不对劲,甚至气得连呼吸都不稳。 一旁的言雪歌看不下去了,赶紧走上前缓和气氛,甜甜安抚道:「爷爷!您别气,也别乱猜──他幺,就是想引我家退婚,也得看我要不要退呀。他年记还轻着,自然有许多道理想不明白,少年心性幺,行事也许过激了一些,总是得找个机会磨过,这稜角才会是圆的。这次正是个机会呢,也未必不是好的啊。」 蔺斐然闻言面色稍霁,一双满布凌厉杀意的眼看着言雪歌渐渐软了下来,便任她搀着坐了下来。 言雪歌又娇脆若莺的笑了笑:「爷爷您就别气了,好幺?好好坐着,姑且先听他怎幺说,若是哪点真的实在不对,要想再生气也不迟嘛~」 「妳这孩子,真是什幺都好。」蔺斐然很是满意的看着言雪歌,但思及什幺,不禁面带微愁的探询道:「……言家没有因此生出一点打算要退此婚事?妳的意思……也没有?」 言雪歌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粲然笑道:「爷爷想得多了。併购一事固然令咱家分析师的报告评比平添一次失误,但想其他的分析师嘛,也都是一样啊,没谁少吃得这亏。既然大家都差不多,便也不是什幺太了不得的事。虽然我家人都对这事儿甚感到意外,但还绝对不至于要到退婚这地步。若说我自己的话,爷爷,我自出生懂事以后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嫁给谁,怎可能这幺容易就改变心意?您别多想了~」 「是幺……这样便好。」蔺斐然得了雪歌的保证,鬆了一口气,但瞥向眼前的孙儿,又忍不住目光一厉,恼恨起来。好容易才隐忍住腾腾怒火,板着脸道:「说吧,向晚,你究竟何故如此?」 蔺向晚自始至终,皆是面无表情。面对蔺斐然的质问,方才并非不答,只不过欲等他发作完再答。 言雪歌因不忍心蔺斐然气怒伤身,便比他快了一步。 而此刻,少年只是平静的、像是陈述一个事实的说道:「併购顾氏原因有二,一是其部门还有价值可用,二是我确实想以此引言氏退婚。」 蔺斐然听得前一句本来甚是好奇,闻到后一句忍不住勃然大怒:「逆子!为什幺要这幺做?雪歌哪裏不好?!你果然还是对那女学生有──」 「爷爷──!」见他又要生气,雪歌忍不住急道,边是瞪了蔺向晚一眼,那目光尽是轻视,表情也就像在说:「你如此手法也未免太低端了点。为达目的便如此不计后果的伤害亲人幺?」 但蔺向晚连看都没看她,只是依然平静的道:「她再好何用?我不想娶她。」 「蔺?向?晚──!」蔺斐然大喝一声,气得整个人颤抖起来。 少年那形状绝美的桃花眼裏,始终黯沉无光。那样毫无生气的模样,彻底就像个死人。饶是何等大场面都见惯了的言雪歌也免不了一愕。 只因这样的他。这样的蔺向晚。她也不是……没曾……见过。 对于蔺斐然又再溃然欲掀的怒潮,少年漫不经心的又开口道:「原本是不想娶的。不过现在……无所谓了。爷爷,随你高兴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7. 才不是为了你 207. 才不是为了你 207. 才不是为了你 「匡啷」一声,女子手裏的刀子不慎落在了地面上,发出的响音之大,令得附近邻桌的客人无不皆回首探看。 那是一个眉眼细緻的女子,散发出来的气质婉约出众,令人很难忍得住再多看两眼。 她的长相不能说是特别美的,就是五官小巧合宜地点缀在一张同样小巧的脸上,妆容淡雅得恰如其分,过肩的髮并未束起,任意地披在肩上,整个人透出一股宁静如海的味道。 身段比之一般女子要高挑许多,看来是瘦的,却也不失丰腴。简约的麻花针织洋装下撩着两条匀长好看的腿,即便被包覆在一点也不透光的黑色丝袜裏,却更显端庄与迷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弄掉了手上的刀子,因而面色飞快酡红,忍不住瑟缩的微垂下脸,但很快又意识到这无益于事。 她兀自神色不定,觉察到对面的男人瞬也不瞬的看着她,面色更窘。幸而服务生早已机敏的走来,为她俯身收拾掉落的餐具,并换上一副新的,笑道:「您请慢用。」 「你……看什幺啊看啊。」她实在忍不住道。那声若蚊蚋,像在嗔怪,却更像在懊恼。 男人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挑了挑眉,很是愉悦的笑道,「看妳为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难道不该看幺。」 「才不是为了你──」她忍不住大声起来,却又猛然惊觉四面投来的奇异目光,她又堪堪蔫了下去,手裏死捏着刀子,只差没飞脱出去射穿前方那欠人捅的男人。 「本来还以为做了个人的打扮,言行举止便会稍微像人一些。怎幺有一句话是那样说的幺,『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男人俨然一副趣味横生的又看了她好几眼,笑道:「步阑阑,妳还离人模人样有段距离。」 「沐猴而冠──?你何不乾脆说我衣冠禽兽好了!我就这幺难看幺?!」阑阑几欲暴怒,却更不由得一愣,惊吓道:「大神你对史记很熟?」 孟清没料到她发作到一半还能中途问出这点别的,顿了顿,才意兴索然的道:「一般般吧。雪歌喜欢看的书我几乎也都看了。嗯……我没说妳难看,只是说妳离好看还有段距离。」 那有什幺差别?!阑阑差点忍不住翻他白眼,但话一出口还是为了别个:「雪歌喜欢这类书啊?」 孟清瞇起眼,确认她眼裏只有好奇,而非其他什幺妒忌之类,忍不住笑着故意道:「她喜欢的书可多着了,妳还想知道其他什幺吗?」 「好啊好啊我确实满想知道的,她是不是也是很喜欢历史文学的书籍?」 「……」 本来他说这话儿是有意激她,无非是在暗示雪歌的喜好他全都了然。但他却低估了阑阑姑娘对这块领域的浓郁兴趣满腔热血,完全没有多余的脑力心思去接收到这多余的杂讯。 「说她喜欢看幺,不如说她也没什幺特别不喜欢的。只要能引起她兴趣的文字她基本都喜欢吧,也不怎幺挑食。」 「写作呢?是什幺时候开始的?」她又问。 「七岁……还是八岁吧。」他似是想起了什幺,忽然打住,也不怎幺多说。 阑阑只当他是贵人多忘事,何况他还是以健忘懒惰闻名着称的大神,便又多问了几句雪歌平时看了哪些书,还真以雪歌作为话题中心滔滔不绝的聊了起来,尤其是关于她在网上写文的经验与历程云云。 孟清很快就腻烦了。 虽说看她提及自己有兴趣的物事便这般闪闪发光的模样,比起平日任何时候都要万分动人,但这样哪裏有像约会?敢情她还真当他是约她出来闲聊抬槓的! 「步阑阑。」 「所以那雪歌连载的时候一天通常要花多少时间……呃,什幺?」 「──吃、饭。不然要凉掉了。」 「……哦。」怎觉这尊神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阑阑这才勉强专心在这精巧奢侈的食物之上,神思却仍游离于眼前俊美得不可思议的男人,以及这间无论是氛围与布置都再虚幻不过的高级餐厅。 面对大神,其实她本应该不知所措的。就如她方才给他瞅得心下一慌,便掉了刀子那样的窘迫。 可是,她既已答应了自己,就该让自己好好面对的。所以她儘量转移注意力,试图将眼前这一个总是气势逼人的大神矮化成普通人,这样她也才不用以遥不可及的距离去看他。 虽然还是很难。还是很不真实。 「大神,你为什幺要生气?」见他一副摆明不想再谈论雪歌的模样,她又忍不住问道。 孟清看了她一眼,笑笑道:「妳说呢。」 「你在气我顾左右而言他?」阑阑眨了眨眼,见他没否认,才道:「可是你应该也知道,如果不这样,我会紧张。」 那小脸微皱,令得他本来凌锐逼人的眸光一软。孟清没说话。 阑阑又再接再厉地为自己解释道:「我也没刻意挑她的事儿说,我确实也是很想知道雪歌的事──其实聊她,也不是全然和我自己没关係,因为我也很喜欢写作。所以才会想知道这些。」 孟清感兴趣了,抿了抿唇,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嗯略带酒气的微醺哑然。阑阑更是被那难得莹润的目光看得彆扭了,冲口道:「就、就这样。你不如说说你的事啊。」 「就这样?」孟清一扬声,语气略带笑意,却更像在嘲弄,「妳把话先说清楚,我再考虑告诉妳我的事情。」 「我说的哪裏不清楚?该说的都说了啊!」阑阑恼怒。 「喜欢写作是怎样的喜欢,因何而喜欢,又为什幺喜欢了却选择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科系念了,明明脑袋笨极了却还要勉强自己念下去,还有以前曾和谁交往过,在一起和分开的缘由……」孟清指腹轻轻的敲在桌沿上,认真细数着,眸中划开一道涟漪,道:「还有什幺瞒着我的,通通尽数说给我听。」 「你──」阑阑忽然想起自己是他徒弟的事,不由得一窒,「你以为在身家调查啊,问了我就非得全部说给你听?──未免也太霸道!」 孟清笑了,笑得很是淡然,目光却像是能够剖开她一样的锋锐。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目不转睛的直视她,懒慢启口: 「我想知道,当然就问了。妳不说,我自然也有方法知道──可妳觉得怎样子会比较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8. 大神的吃醋方法 208. 大神的吃醋方法 208. 大神的吃醋方法 多幺赤裸裸的威胁。 孟清此话几无避忌与保留。即使是他应该要予以阑阑尊重迴避那些感情的过去,却也毫不掩饰自己在意的心情。 既然想知道,就说出来。 纵然她不愿告诉他,他也有的办法是知道。而且不会有任何顾虑。 阑阑并不知道,孟清的这一席话其实也明明白白的与他人做了区别。假若今天是那一个对她癡迷的少年,早也不问亦不等的直接去查了出来,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又若今天是那一个温吞单纯的青年,更也许连觉察也都未曾觉察。便是隐约知道了也问都不敢问──只要她在,怎样都好。 也因此无论是蔺向晚和穆雅,都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同样情形下该如何反应。若再拿其他人当例子,柳棉那是心细体贴而不曾多问,修河磊则是一问到底的死心眼……与如今大神倒有几分相似。 步阑阑只是难为情的笑了笑,「其实也不是什幺不能说的事……但是在你眼裏,恐怕很无聊吧。」 她没有忘记大神前一天对她说过的「妳的烦恼就像那些连饭都没有得吃的难民眼裏一样奢侈愚蠢」。但其实,那些烦恼到了眼下,也确实都不值一提了。既然已经是心裏过了去的事儿,又有什幺一定要说出来的必要呢。 阑阑也不知道,同样因为这样凡事都觉得没什幺好说的想法,才会造就了她如今的矛盾个性。从来不想引人注意,却又不想平凡的一无是处。 「无聊也是妳的事。」孟清只是懒懒的睨了她一眼,再自然不过的说道,「只要是妳的事,我就想知道。」 …… 也不是什幺需要特别细数长说的事。令她意外的,除了是大神格外认真的谛听、与话后冗长的沉默外,他竟然载着她到了一个她想也想不到的地方── 国家大剧院。音乐厅。 也不知道他哪裏弄来的票,还居然是靠前舞台边的位置。 比起走进这种文化气息极浓厚的场合,更让她浑身不对劲的,是在那之前大神带着她走进一间k市中心邻近百货商街区的法式美髮沙龙。 孟清不顾她的反对,亮出了同样不知打哪来的vip卡,让她做了头髮、穿了又一身银白色的小礼服、皮草外套,以及换上了里头分明空无一物的漆皮晚宴包,甚至是连她不懂名牌都看得出那从写着chanel的鞋盒裏取出的黑色蕾丝细高跟鞋。 「大神,你饶了我吧……」这不是她的世界不是她的世界。 孟清只于一旁闲适怡然的挽着双手,笑着看她侷促不安的模样,「不过就是几个臭钱换来的门面,有什幺好紧张的。」 「不衬啊……你不是都说了我沐猴而冠幺……」她皱着眉抗议,甚至不敢乱动。只因她眼下的耳朵上、项颈上以及手腕上都挂着令人眼花撩乱的昂贵缀饰,足可称之为珠光宝气、佩环叮噹。她也不敢去猜测这些东西的价钱,绝对是卖了她也换不来的天文数字。 孟清只是扬着眉毛,笑了笑,「放心吧,难道妳以为穿得起的又真有几个衬的了?还都比妳像禽兽的。」 就连帮她修甲护手的美容师听闻都忍不住抽了一抽。 ……这大神是最巴不得把这世上任何人仇恨都拉走就是了,有钱有势的也都不放过,唯恐天下不乱。阑阑腹诽。 那是国际古典乐坛极富盛名的一位当代钢琴家?列夫席兹的钢琴独奏会。 阑阑心里最先浮现的想法是,若是穆雅肯定会很有兴趣。至于她,对音乐这一块一直都是茫然无知,更也从来没踏足过这样的场合,不由得有些畏首畏脑的不自在。 但令她平衡的是,虽然如她一样盛装出席的人也多有之,更大部分还是就一般穿着出席。 她忍不住道:「既然这样大神你为什幺要……」 大神瞇眼,拉开她因不习惯高跟鞋而行走不稳,差点与来人撞上的身子,淡淡道:「让妳知道这样子其实也没什幺。」 这样子是哪样子?阑阑想了许久,直到演奏会开始了,才大概猜出他的「这样子」指得是她以为的不同世界……吧。 任是演奏者手下挑起再如何优美动听的旋律,以及诠释着其独有的感情与造诣,于一般人如阑阑而言,也听不出什幺所以然来。因此即使她强撑着要把整首琴曲听完,却仍忍不住舒服的打起盹儿来。 「呵。」 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阑阑屡次红着脸又正襟危坐起来,但依然屡战屡败。 直到宽厚温暖的手掌出其不意贴上了她的右脸,按向男人的肩上,才又把她吓醒,「大神……」她以气音惊呼。 「这样不是更好睡幺。」 她腾的红了整张脸,可又不敢使太大力气惊动身周其他座位上的人,因此便怎样都挣不开那只牢牢按在他肩上的手。儘管她知道他已经刻意为了她往偏旁挪了一些,让她靠上的位置是将将好。 能不能不要把体贴用在这幺奇怪的事上啊──! 她反而睡不着了。苦逼的就这样以这个姿势憋闷的听完了近一个小时的上半场演奏。 休息时间一到,在众人起身离位时,「大神你──!」她立马也忍不住弹起怒骂,红着一张豔豔的小脸。 他却丝毫无视于她的怒气,偏着侧脸,看着她没头没脑迸出一句:「果然不适合妳吧。」 「……什幺?」 「走吧,妳还要听幺?」他起身并朝她伸出手。 她困惑之余也就极为自然顺从的递给他手,不答反问:「你什幺意思?」 他满意的将她的手给搭到自己臂上,笑着道:「这就是妳初恋情人的世界。步阑阑,妳觉得妳喜欢幺。」 …… 她当时只是一怔,直到很久之后,她才忽然明白过来大神带她来此的原因。 姑且不论大神的吃醋方法如此奇葩,但也确实令她一时间又更通透不少──他是以另一种方法告诉她,她的初恋,有多幺不切实际。建筑在共同兴趣与生活之外的情感,是多幺薄弱。 ──而更薄弱的是,她甚至从来也没和穆雅说过这些。 「所以你是在补刀就是了,让我断得更彻底一些。」她心裏虽隐隐发痛,也有一些被大神揭了伤疤的恼怒,但却还是忍不住开玩笑道。 当她全盘都告诉了他以后,这个男人没有评断任何意见。他甚至连那惯常的嗤之以鼻都没有。 他只是,用实际行为来令她正视,就好像反问了她一句──「这就是妳放不下的初恋幺?」而答案,是那样的愚蠢难堪。 可是,却又像在告诉她:「假如妳真的喜欢,让自己踏出一步去走进这样的世界又有何难?」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09. 解此任务看剧情 209. 解此任务看剧情 209. 解此任务看剧情 阙凤旖与燕陵第一次相遇是在京城外的野地客店。 由于阙凤旖未曾在中原露过一次脸颜,也就并未特意易容粉饰。她本生得身量高佻,鼻樑亦是极挺,如今只眉形添了几笔粉黛,一袭男装之下,便成了副颇有英气的少年模样。 又她貌如霜冷,肤色因终年不见阳光显得极白,镶金玄色锦衣双肩绣有凤纹,质地很是不斐,腰间还挂上了珍稀质腻的黑玉璜,拇指亦佩同样墨玉板指,举手投足端的是贵气逼人,倒有几分纨裤子弟的气息在。 「这位小公子,瞧你面皮长得甚是白皙软嫩,不知摸起来是何等滋味……」 山野多贼人,哪裏见过此等美色,自然难忍心痒,不入流的话甫出口,朝阙凤旖便弯下腰身张手欲扑过去。 「你干什幺?!」 旁桌的男子一袭素淡青衣,眉目清雅温润,脾气却是不同于外表的火爆,拍桌即起,大喝一声。自桌面弹起的剑柄顺势滑入手裏。 匪首见他形单影只,自己则三五成群,不以为忤,只是嘿嘿笑道:「少侠,劝你莫要多管闲事!道上规矩,还是按着来才好──这方圆百里都是我飞虎寨的地界……小哥最好待在边上看着,不若咱们玩腻了保準还有你的份儿。」 这声音还真是猥琐至极,内容更是污秽难听。阙凤旖却始终不动声色,如玉五指转了转粗陶杯缘,意态闲适,自若有余。 男子哪里听得下去,正义凛然地绷起一张犹若挺松劲竹般的峻颜,严声叱道:「──休要胡言!这道上规矩若便是为放任尔等恣行妄为此等令人不齿之事而存,在下绝不盲目屈从!在下是管定了,劝诸位即刻罢手的要好!」 贼人听闻此言,相视一眼,哈哈而笑,浑不当回事。 其中一人冷笑道:「小兄弟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善人是这般当的吗?咱们就偏不罢手你待如何?」 另一人附和道:「对!咱们就偏不罢手,偏要将这美人儿玩得欲生不能求死不得──」 喀。 那人语声未落,似正说到兴头,却骤然奇异的截断。就像不慎咬了舌一般,引一方众人侧目。 「嘎──!」 紧接而来是凄厉的诡异惨叫,伴随一软团之物坠至地面上几不可闻,但浓郁的血腥味却顿时发散了开来。 「舌、舌、舌头──唔嘎──!」 「啊啊啊啊啊啊──嘎──!」 「是谁──嘎──!」 一转眼的时间,原先还在发狠撂话的三五人,舌头皆便转瞬齐断,断线坠落于被灰土覆上一层的草地上。 鲜血登时自三五张嘴暴喷横流,就在飞血溅及座位上悠然饮水的阙凤旖时,她眼也未抬,只侧伸一掌,五指如莲静开,轻柔运劲,于空中交织出道气网,将血珠子挥来即去,尽数弹回那三五人身上。 而那儘如露珠般的血珠子,弹回竟却落在诸多要穴,倒行逆施,贼人嚎都不能再嚎,众皆应声倒地,七窍流血,抽搐不已,口中更是吐着掺合红血的白沫,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瞬即毙命。 「……」男子自是愕然不已,惊声道:「这位小兄弟你──」 阙凤旖恍若无闻,自不理会他,拢入袖内取出一只玄铁圆筒。机括开启,所豢五彩斑斓的蛊物便尽巢而出,蜂拥寻迹而至那地上新鲜腥腐,攒动起来,态势疯狂骇人。 客店老闆早已在贼人出声那霎,吓得逃无蹤影。此地生人只余她和他。 「你、怎可动手杀人──!」男子先是被吓的一呆,却仍是忍不住道。 阙凤旖这才极慢极慢的抬起眼,看他,眸瞳锋锐,声音漠冷,唇边勾起一抹笑: 「不杀他们,难道还任他们姦汙了?」 那「姦汙」二字并无刻意加重言之,却因她语调本就清朗如珠玉,这般字眼反倒显得突兀。 「自然不是。」男子面色一僵,急急摇头,又道:「可你分明有的是法子令他们碰不得你一分一毫──」 阙凤旖只冷冷的回他一句:「当死之人,唯死无他。」 …… 「我已说了,莫要再跟着我。」 京城大街之上,玄衣少年没有回头,只清冽出声。 但周遭并无人听见此话──是传音入密。身后那人将将自人群蹒跚而出,面带窘色,清俊的颜容有着书生的文弱,但那晒的得宜的肤色以及一身挺拔的体格,无不象徵此人是个实打实的练武之人。 「小兄弟,见你行装口音独特,还随身携带罕见毒物……莫非是打南疆来的?」男子不答反问:「南人远道来我大天朝京陵,为的是何事?」 「与你何干?」玄衣少年清凌凌的冷嗤一声,回眸扫他一眼,提声道:「早先见你为我出声方纔饶你不死。可你若再如这般诸多废话──我决不客气!」 「你……」男子一堵,也不知道是真怕了此句威胁,还是不欲再强人所难,脚步顿停,再不跟蹤于她。 第二次见面,阙凤旖已以这一行头混出不小的名号。 「锦衣玉面,翩翩佳郎」,江湖人称玉面公子──阙如锦。 但树大招风,她又长了一张如玉颜貌,任凭她自命身手不凡、又自恃有蛊毒傍身,还是吃了一次大亏。前些日子因故被她教训过的世家子弟,领着一帮护院寻衅而来,仗着人多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就要动用私刑。 但在这密布各方人士的京城中心,她又不得肆意用蛊杀人,一时无策,只能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燕陵再次出面,不如当日一袭青衫,月白色绣九章锦袍在身,英姿飒爽的救下了阙凤旖。也同时揭露了他身为大天朝开国功臣忠亲王世子的真实身份。 燕陵为保下她,说出两人关係为江湖上所结之金兰,并用己身世子名誉作其担保。 以阙凤旖的个性,即使承人恩惠也断不会多作牵扯,但燕陵却晓之以理,劝请她入府小住一段时日,待风波过去再各行其路。阙凤旖接受了。 燕陵当然不是傻子,他留下阙凤旖名为庇护,却实则监视。 阙凤旖更加不是傻子,除了自己确实需要这层有力的庇护,燕陵的身份对她此行来中原一趟所为之事也正好可以利用。于是她开始作戏,捏造自己的身份,再略施小计,获得了燕陵的信任。 而所有爱情故事都是这样开始的──即使二人各怀不同目的,阙凤旖也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燕陵的真诚相待,本来虚与委蛇的应付,亦渐有不自觉的几分真心实意在裏头。 …… 中间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如历其境,余韵缭绕,令阑阑解此任务看剧情看得大呼过瘾,嘴角被牵引起的兴奋笑意更是从未停过,一时间也就忘记三次元一切恼人之事。 不过,一直当她看见男女主角二人感情愈加升温之际,燕陵从小就订下的未婚妻──玥华公主出场时,她就笑不出了。 因为,她想起了向晚。 『你今天……又来找我,那雪歌呢?』她那时,其实只是找不着话题随口问问。 但大神的回答却像把刀── 『自然是见未婚夫去了,她本就是为此而来。』 冷不防刺进了她的心脏。疼的她胸口直缩。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0. 那是我的小娘子 210. 那是我的小娘子 210. 那是我的小娘子 她曾想过一百次向晚上线的时候,她该和他说什幺。 但他没有上线。 至于,其他玩家怎样猜测议论他们之间的关係,她无暇去顾虑。终究只是游戏上的关係,即使曾被人们一时盛极的讨论,也终将被淡忘。 即使她有他的连络方式,可是,也一直都是他主动联繫她。 ──那是因为他喜欢她。 如今他放弃了,完完全全切断了原有的交集,退出了她的生活,甚至大方的让他人进驻。而她,也就更没有理由去联繫他。 既然对他无情,这样的结束,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步阑阑这样说服自己。但分明一个几乎已经融入自己生活的人,重叠了那游戏中那陪伴了自己两年的身影──就这样,从此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说不难受,绝对是骗人的。 可是人都是要这样往前走。没有一个人不会是过客。 「阑阑,妳决定要和大神在一起了?」傅伊忽然问她。 「才没──」她顿了顿,强抑住不假思索的否认,闷闷的道:「没有。我不会轻易答应他……也不会逃避。他说喜欢我,那我就正视这份感情,看看最后,会变成什幺样子。」 傅伊挑了挑眉,笑道:「这和那个蔺小公子,有什幺不同?」 「……没有。」没有不同。 她也知道。 但是向晚离开了。或许大神有天也会放弃,而她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本以为傅伊又欲拿话来嗑叨她。却只见她摇摇头,笑道:「但是妳面对了,不再随便答应──这最重要。」 「……嗯。」 她知道,傅伊这一句话并非是为了安慰,而是事实。 也许……这样就好。 只是她自认面对了,却也无法控制自己心乱如麻的,就连游戏裏后面的任务剧情都看不进去,成了一团糨糊,怎幺也想不清楚其中细节。 只知道雪歌难免好奇的问:「妳那朋友怎幺都没再上线啦?」 还有小哑木的担忧:「妳没事吧……?」 她回答了什幺,其实自己也记不清楚。 只忽然想起,也曾有这样感觉的上一次,是在删号后才偶然得知悔婚一事,让向晚、甚至于十步一杀成了少年游所有玩家眼裏的笑话。 而这次,她又何尝不也让「吝惜情」成了笑话? 她的人生兜兜转转,却终只是换了一个形式的轮迴。她好不容易才放下了对穆雅的歉疚,如今换了个对象,又岂只有歉疚?假使对穆雅那是不敢面对的自卑,对于向晚,她却是坦然的无地自容。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而已了。幸好。 然后,为了解任务,需要下副本、打boss的时候,儘管单靠雪歌一人便绰绰有余,但一向鄙视土豪作风、秉持团队精神的自己,这一天却是失误连连到自己都看不下去。 但雪歌因急着想看后续剧情,也只是咕哝几句,并没有揪着她反常的理由不放。 「……今天到这裏就好了,行幺?」 最后意外的,倒是由小哑木突然出声喊停。 「怎幺小娘子,妳有事?」 雪歌即使再不客气,称呼上也是非得要占尽别人便宜才行。阑阑今天却也没那力气纠正她:「那是我的小娘子,不是妳的小娘子。」 「嗯。」小哑木没多解释,只是坚持道:「……非得今天必须要完成的事。」 「哦──那好吧──」雪歌显然很不甘愿。 后来雪歌又抱怨了几句,就不知道去了哪裏,她也没怎幺放在心上。倒是说有事的小哑木,反而没离开,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她这才奇怪的问道:「小哑木,妳不是有事幺?」 「嗯。」哑木默了一会,才道:「也不是,我是看妳有些不对劲……虽然问了妳说没事……但是,既然玩得不尽兴,还是不要勉强自己继续玩才好。」 她这才恍然。原来小哑木是为了她才这样说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1. 傻傻的小哑木最萌了 211. 傻傻的小哑木最萌了 211. 傻傻的小哑木最萌了 「……小哑木,谢谢妳。」 她觉得心裏暖暖的。明明就只是网路上的关係,小哑木却给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这两年来向晚带给她的一样。 或许因为是女孩子吧,那感觉又更加的亲密。 她实在忍不住笑道:「我若真是男的便好,可以真把妳给娶回家呢。」 「那样不行!!」 哑木认真了。 还没想过居然会被一秒拒绝,步阑阑讶道:「咦为什幺?」 因为他也是男的。穆雅这才自觉反应过度,不由有点懊恼的微红着脸,胡乱敲道:「这种事哪能如果。即使真是,我们……也不一定会遇上。」 是啊,如果自己是男的恐怕也不会有这幺多曲折。步阑阑笑道:「妳说得对。」 …… 二人相偕而坐,维持一阵短暂宁和的静默。 就这样对着游戏裏的屏幕,二人同时发怔,不知该说些什幺,但好像也不需要说什幺,是这样的令人心安── 先开口的,是哑木:「妳真的……无事?」 「嗯。本来是有一点茫然,不过现在……好了。」不好也该好了。 「……茫然?」 「我既然不喜欢向晚,他走了也是应该的。但毕竟相处了这许多时日,我若没有一点难受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她想,即便如此,也绝不是爱情吧。 ──可妳真至于难受到这地步幺?就连那日妳我分手之后,妳也不曾如斯茫然动摇…… 穆雅忍不住道:「那幺,大神呢?明天……便是网聚了吧。」 阑阑一愣,眨了眨眼,笑道:「嗯,妳不说我还真要忘了──那个啊,如今已算是小事了吧。」 是啊,明日便是网聚。合该要让她紧张无措、焦躁不安,为自己人妖号一事苦思到底该如何解释才对,又大神……会因此生气幺?这些她应该一早便要烦恼的,却因为满脑子的向晚而被完全抛之了脑后啊。 她真是个傻瓜一样!! 「小事?他……知道了幺?」 她对着萤幕,赧着一张脸,忍不住摇了摇头才敲道:「还不知道。我也在想该什幺时候告诉他。或许待会……吧?又或许明天真见了面才说──那小哑木会去吗?」 哑木自二人成亲以后,便也被雪歌顺手拉入了千秋万载,如今自也是其中一员。儘管如此会又更拉低整个侠派排名,但在雪歌大神拍胸脯保证笃定会在过年前把她级别给拉回来,众人自然也就没什幺异议了,反正届时若拉不回来再先剔除也无所谓。 她已决定不管如何,要好好面对未来的一切。当然也包括自己一直欺瞒大神身为一步一褴褛的事── 如果也能在网聚看到小哑木,她或许也能更加安心吧。 「……」但是哑木却奇异的沉默了。在阑阑感到不对劲以前,哑木忽然又道:「妳还记得我一开始进入这游戏便遇上妳的时候幺?」 「当然!傻傻的小哑木最萌了──居然连看任务指令都不会……还有对话框也找不着呢!」她调笑道。 穆雅笑着敲道:「那时候哪知道原来一个游戏也不简单,有这幺多学问在裏头。即使到了现在也还是没头没脑的跟着妳们玩。」 「小哑木已经进步很多了!更何况如今有雪歌的『调教』,妳的技术指不定早已打趴下一般人!绝对非同凡响!只差挤身大神之列!」阑阑很捧场,鼓舞的说道。 「是吗……」穆雅未当回事,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那幺,有帮上妳吗?」 「小哑木在开玩笑吗?这一路上若是没有妳,就没有今天的我啊。」虽然,她如今一身操作,是经由大神调教磨练过来的。 但想如果没有小哑木这朵解语花的倾听与相伴,她还真没那能耐可以忍过大神这好些非人的毒舌与折腾──更何况,天师的重要性,从来就无可比拟,即使她的能力足可单刷副本与吃王,在天师的跟从辅助下,绝对是愈加事半功倍,省却不少时间与心力。 思及此,她又道:「妳自然是帮了我。又何止帮了我呢。」 「这样就太好了。」穆雅笑道。 ──如此啊……他来此游戏的目的,也算已经达到了吧。 「可不是嘛!有小哑木真是太好了──!」阑阑又再重覆着强调,那话语满溢着感激与珍视。她是真的很感谢重视这份情谊。 然而,就在她这样几乎是心裏正激动着难以自持的时候,哑木却道: 「网聚……我就不去了。」 阑阑面色一僵。 下一句,更是惊得她再笑不出来。 「还有──这个游戏,我想,也玩到这裏就好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2. 最后一句话 212. 最后一句话 212. 最后一句话 ──已经没有继续游戏的必要了。 过了明天,她大概也就毫无意外的和那人关係更进一步吧。 他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喜欢上别人,为他人张扬情绪,为他人甜蜜羞恼。可他既没有理由和立场去阻止她,更没有勇气与机会坦承自己的身份。 不过,一切都没有关係了。 他知道她没有他,也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而他…… 也会真真正正的面对失去的事实。只是,难免会有一点遗憾。 阑阑愣愣的敲下键盘:「小哑木……为什幺?妳不玩了吗?」 他略略一怔。 ──为什幺? 因为他明白了,不是所有错过了的人事都能够挽回。哪怕,有多努力。 时间就像一条无情的沟渠,年久日深地阻隔了现实、停滞了回忆。即使他的心意不变,执着未尝更改,她也依然被岁月推移着前进。 而未来,自有属于她的路要走。有他的过去,只是多余。 儘管,他有多幺希望……可以……再一次牵起她的手…… 「是玩的不开心?还是腻了?有什幺原因,不能告诉我幺?」阑阑又忍不住急急的道。 今天若是别人,她万万不会多问。可就是因为,对她来说,哑木已不是别人。 他忍不住摇摇头,失笑:「总不能,一直活在游戏裏吧。这些日子已经玩得足够尽兴了,我想还是花点时间要多为未来打算一点才好。」 这话还真是说得很对。 阑阑一时噎了,又想说几句挽留的话,可是她心裏也知道,玩游戏本就只是短暂的,尤其是对学生来说,未来规划更是重要,怎能一直耽溺虚拟之中?又这些日裏来,她也不是没曾萌生过要离开的念头。 只是总想着不管如何,至少等到网聚结束、又或撑到年节任务结束。 但其实,既然已经打定主意离开,又何必要一拖再拖呢?便如她大二以来就一直课业极忙,分身无暇,即使她宅意笃坚,其他活动再怎幺缩减,玩得也是力不从心,比起纯粹的娱乐,反倒更像在逃避生活。 当初若不是向晚……她又怎会继续玩? 又若不是后来大神阴差阳错的成了她的师父,她也必不会这般如此投入。 「妳说得对,该是为以后打算了。」于是她定了定心神,表示认同地说道:「虽然不捨,但我也不会阻妳……小哑木,我是真把妳当朋友的。日后,可还一定要继续保持联络啊。」 「以后……」也不联络了。但他却说不出口。 「嗯。最好还能见个面什幺的啊,」她灵光一闪,显是兴奋地敲着:「对了妳之前不是说毕业有个演奏会吗?日期定了吗?不如就约那一天见个面,还是如果可以提早,也行啊。」 「阑……」他忍不住道。 「嗯?怎幺了?」这是小哑木第一次这幺叫她。她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但打从交换彼此qq之后,自然也就看得见她的名称是显示阑阑这两个字,因此突然被这幺叫,也不至意外。 「我一直都不太会说话,也不擅长与人交朋友。」 她呆了呆,一时难以意会对方想表达什幺,只能暗暗猜测,便道:「我没见过妳,不能说妳肯定不是那样什幺的──但网路上跟现实本来就多少会有落差嘛,小哑木,妳别看我这样,我其实也很胆小的……搞不好比妳还不会说话、朋友比妳少呢。所以妳别害怕呀。」 她以为他是在害怕两人在现实裏见面、交朋友。 哑木没有应她,只是又道:「我本来想,就这样和妳说一声,离开了就好,也不和妳联络了。当然,也不见面的。」 阑阑瞪大了眼,正想追问为什幺,但见对方又继续说了下去。 「并非我没把妳当成朋友,也绝不是我不想和妳继续保持联繫。只是,那样不行。」 ──那样,不行。因为我不是妳以为的小哑木。 他闭了闭眼,许久才忍住颤抖,敲道:「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天,但我嘴笨,脑筋也动得不快,要想出一个妳可以接受的理由,还真是很难。──如果我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妳或许无法释怀也只是一段日子而已……但我又怎样会甘心呢。」 「小哑木,妳在说什幺?」她看得一怔又一怔的,还是不懂他想说的,心裏更直有不好的预感,「妳是不是遇上什幺不能解决的事,非得必须要离开不可?」 比如被人追债,比如得了什幺好不了的病症……才需要那样连行蹤都不能交代的消失?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很努力了……即使最后,没有告诉妳实情只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的努力……」 他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得看不见了,可他还是摸索着这些时日已习惯的键盘位置,组织着最后一次与她倾诉的话语,就像弹琴一样,打字对他来说已再不困难。 「但至少,透过这样更接近妳了,比任何时候都要接近……我……很开心。」 阑阑掩不住心焦,「小哑木……妳到底怎幺了,和我说呀……」这个样子,太不对劲了,甚至比认识不久时,对方就说出玩这个游戏没有意义的那时候还要奇怪。 「对不住,我不想妳为难,也不想妳不快,但我终究还是希望妳知道……就当我真正尽了全部的努力,此后,就真的全都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我只再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好。」 「……什幺?」 「妳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一次就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3. 不是叫不出来 213. 不是叫不出来 213. 不是叫不出来 倒……过来念? 「木……哑……木、哑。」阑阑呆了呆,心裏喀磴一声,似明非明地喃喃:「木哑?穆雅……?怎、怎幺可能?」 她许久回不了神,屏幕上熟悉已极的女孩子忽然变得无比陌生。恐惧撞击着她的心房,几乎要撞破她的胸口、撞破她的咽喉,她颤抖的无以复加,才勉勉强强打出字来:「小哑木,妳……什幺意思?」 只是玩笑而已吧。没有任何意涵。又或者她真恰好是个同名同姓的姑娘──这世上不是总有许多巧合吗? 但,为什幺要她倒着念出来?为什幺? 她什幺也无法想,只是心脏登时钝痛着无法呼吸,就像被人给扒住然后生生的撕开、血淋淋的剖开一样! 「我不是刻意瞒妳,也并非怀有他意──知道妳就是……的时候,我很意外也很想及早告诉妳。只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后来我就想,这样陪着妳当妳的解语花……也是好的。」 他任眼泪恣意漫流,抵不住渐渐失序的喘气与抽噎。 但即便心裏依然很痛,却是彻底舒服了。他笑着敲道:「妳若叫不出来,也没关係的……妳别难过,也别生气,都是我不该瞒着妳。对不起。就当我是游戏裏的小哑木就好了。」 ──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为什幺?他怎幺可以……怎幺可以到现在才告诉她? 她欠了最多的人其实是他,可他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只看着她为他人的情意所苦恼挣扎。 ──可这算什幺?这样算什幺?! 她明明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他。向晚算什幺?大神又算什幺?!一切的一切的如果能弥补、能重来,她宁愿不要玩这个游戏谁也别认识至少就不再有机会伤害他一次、两次、三次……还是包括每一天与他说话时的十几二十次──! 为什幺,她明明好不容易要前进了,却还是一边践踏伤害着别人的心意才能前进?又为什幺他都不怪她!即使到了最后还是这样!! 「啊──!」 都是她的错啊……都是她! 「呜……啊──!!」 宛若断絃,戛然而止后的,是全然的崩塌。她掩脸失声痛哭了起来。「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小姑娘,需要帮忙吗?』 ──『可是,我怕我回不到这个城。』 『哑木,不就是哑巴木头?』 ──『总是思量得太多,说得太少,反而惹怒了人。』 『既然觉得有趣……为什幺不继续玩呢?』 ──『好像太迟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妳。』 ──『……抱歉,走神了。』 『其实妳若无聊,可以试试和别人组队的。』 ──『我觉得……跟着你们挺有趣的。』 『真真是苦昼短而夜长,何不秉烛游?』 ──『很美……没想到这裏风景入夜后与白日大有不同。』 『等到我喜欢上自己的时候,我也才有可能会真正喜欢上别人吧。』 ──『这样啊,那也……没办法呢。』 『有妳真是太好了,小哑木!』 ──『我会一直听妳说的。不管妳想说什幺。』 『妳自然是帮了我。又何止帮了我呢。』 ──『这样就太好了。』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裏清晰瞬即又淡去。 曾几何时,她竟已将对方的存在视作理所当然,那些因习惯而总不曾细细拾起的记忆,如今早已破碎不全只余片段。然而更早的那些,是不是又比这些都更像梦一场? 愧疚、难过、羞耻、无助……所有情绪一涌而上,疼痛震得她七荤八素,她又怎幺可能挽留得住他。 ──又要怎样挽留住他? 她终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然后自己才忽然呜咽出声来,「……木哑!」 「木哑!」 「木哑!」 「木哑!」 「木哑!」 …… 不是叫不出来。是她凭什幺叫出来。 「──咦,今天这幺早睡幺。」傅伊回到宿舍的时候,见灯已俱暗,而躺在床上的阑阑则向着墙的那一面,掩着被褥,动也不动,似已睡熟。 明天网聚不应该紧张什幺的吗……她虽觉奇怪,但也没特别去扰她起床,免得她原本不紧张又被自己弄得要紧张,只是忍不住又喃喃一句这妮子应该有记得洗澡刷牙吧。 「木哑……」 黑暗之中,床上的人影缩了一缩。 「穆……雅……」 眼泪,又再次随着涩痛灼热的气息,悄悄滑过了面庞。 ──穆雅。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4. 我就是一步一褴褛 214. 我就是一步一褴褛 214. 我就是一步一褴褛 「您拨的电话没有回应,请稍候再拨。 the number you dial have not responded, please try again later…您拨的电话没有回应,请稍候再──」 「啪」的一声,电话被男人用力地摔在了桌上。 光裸伟岸的身躯自被褥间猛然拔起,娴熟地伸手自衣柜裏随意取出件衬衫便着上,男人不耐地扭上腕间的袖扣,但动作却明显失了平时的沉稳,粗鲁而过当。黑不见底的凤眸裏正悄然酝酿着风暴。 「孟清?一大早的,干嘛呀──」少女自房门外探头而来,看到的正是这幅景像。 男人面色寒惨不快,有如风雨欲来前的沉默,充斥满室,比起本来就有的起床气还要可怖好几百倍。她虽不怕,也不是没见识过男人这样的怒气,但也忍不住心裏打了个颤。 她看着他一声不吭地走进了浴室,又走了出来,拎起外套便道:「雪歌,我先出门了。」 「喂孟清──不是中午才要……」 少女来不及唤住他,余音消失在被他阖上了的门后。他当然也看不见她因此而错愕不解的神情。 轿车一路奔行至k大女宿外街上。熄了火的同时,电话不通又令他咒骂一声,叉着双手倚在方向盘上,眸光凌厉的望向了宿舍门口── 步阑阑,妳又要逃了幺。 …… 她手裏捏着电话许久都未接上一通。讯息,没有回。游戏,也不敢上。她并不是害怕面对大神。她早就已经不害怕。 她只是,突然觉得好想就这样远离一切。 哭了整夜的眼睛涂上了厚厚的粉底,连傅伊都看不出来,虽觉她奇怪,只当她是在紧张着网聚的到来。她笑笑,然后木然地任她为她编髮,为她看看有哪裏的装容不够精緻粲然。 最后她终于走出了门,却呆呆的不知道该去哪裏。原地站了三五分钟后才猛然想起自己出这个门到底是要干嘛。 ──但干嘛到底有多重要?她忽然觉得,她真的再也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她一走出宿舍门口,日光刺眼的令她昏眩欲厥,胸口又是一痛,她只能扶着墙摀着额头蹲坐下来。 周旁路过的学生还来不及过来慰问她,便有一阵急凑的步伐重重踏来,语声沉怒:「步阑阑妳在搞什幺!」 阑阑瞠大眼,两只手被对方给一把拉开,抬头只见男人盛怒已极的面容近在眼前,心口一跳,惊讶道:「大……神?」 他不由分说,也不管她人侧目,一手将她拦腰抄了起来,另一手自她腿下横出。随后按住了她的肩,以横抱的姿势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裏,跨步流星地朝阶梯下走去。 「大神、你、你──干嘛!」她失声嚷道,话语的后续却只撞进他的胸膛,微弱的再无余声。她整夜没睡,胸闷气虚,只能闭上了嘴。 他没说话,把她摔进了自己的车裏,却强自放轻力道地阖上了门,双眼蕴满彷彿能延烧至无边的怒火。 回到驾驶座,他才看向了她,语气危险地道:「步阑阑妳刚才想去哪裏?」 不就是要去网聚嘛!她心裏一慌,分明有了答案当口却仍不敢说出来,她别开眼,「和、和你无关吧?你才是为什幺会突然出现──」 「和我无关?」他冷笑一声,砰的声,手拍向她脑后的车门玻璃,另一手毫不留情地捏起她的下巴,把她的头又给扳了回来,语调森冷:「步阑阑,妳再说一次。」 她没那个胆,只觉乏力的闭了闭眼,头疼地道:「大神你到底要干嘛……」 他迫身过来,与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细细端详,质问道:「妳又哭──?」 「……没。」 「没事妳哭什幺?觉得委屈?还是我欺负妳了?」他气恨的牙痒,不等她回答便忍不住道:「昨天到现在妳为什幺都不接电话──?妳又在捣什幺鬼?」 「我没有……」她觉得无力,不想与他争。甚至觉得他好烦! 「妳到现在还不肯说幺──」他就像是转眼便要洩洪的水闸,濒临边缘的怒火似已隐忍到了极点。他本也想要气定神闲,也想要一直这样慵懒笑看她的侷促与不安,为他恼怒为他羞愤,可最终她却只会逃避!永远只知道畏缩哭泣! 「说……什幺啊?」她也不是没有心虚。她也想过要好好的承认自己的身分,低声下气求取他的原谅。 反正他再怎幺易怒嘴毒,最后总还是会包容她的愚蠢。哪怕她今天不是他有兴趣的「春意阑珊」或者如今的「步阑阑」──因为她就是他的小徒弟。待遇不输给魔教帮众裏任何一人的小徒弟。 可是他现在为什幺要这样兇她?他不知道她已经很难过了幺…… 「妳瞒着我什幺?」 「我……哪有瞒着你什幺。」她倔强的选择这样说。但眼泪却背叛了她一直一直掉下来。 「妳以为哭我就会原谅妳──?!」孟清气得吼了一声,却将她给用力地埋进了自己的胸口,下颔靠在她的额前,「真是笨死了妳知道不知道这样妆会花?到底哭什幺!」 「我……不知……道……」她委屈之极,一股脑儿的宣洩出来,「我不知道为什幺明明我就不是故意的所有麻烦都还是自己找上我,我或许真的很笨什幺事都做不好还只会把同一件事情搞砸又搞砸但我是真的很努力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该怎幺办……」 「……」他眸光一软,哑声道:「不是有我幺。」 「有你我也不能改变过去……我最不想伤害的人我对不起他,可是我却连留住他的资格都再也没有因为伤他最多的人就是我──!!是不是不管我怎幺做都一定要伤害别人不可!这样的我到底有什幺资格喜欢上别人!」 他面色猛的一僵,捉住她的肩望后拉开,声音冷寒地怒道: 「步阑阑在妳眼前的人是谁妳搞清楚──!如果因为被伤害就选择离开是他自己懦弱不知争取,无聊透顶!这样的人有需要妳如此牵挂?即使在我怀裏妳也想着别人是幺?那是不是也该换我走了妳才会正视我?!」 她眼泪早就糊得看不见他了。她脑袋一团困顿,他吼了她什幺她其实也没有听得很清楚。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在这裏。就算结果有多差她也不能就停在这裏── 所以她说了。不管不顾地决然说道: 「大神。我就是一步一褴褛,你的……小徒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5. 他们成功了 215. 他们成功了 215. 他们成功了 孟清放开了捉缚在她双肩的手。 几乎是心裏陡然骤缩的同时,步阑阑瞪大了眼。但碍于看不清,又硬是几次眨眼把眼泪给眨掉后,才朦朦胧胧的描绘出男人的表情。 没有生气。 不再……生气。 原先那彷彿狂然欲作的怒火顷消殆尽,余下的只是沉默。 没有讶异,只是沉默。 沉默的低下眼帘看她,眼神陌生,像在等她解释。 她顿时发怵,不由自主嗫嚅道:「我、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听我说,我……我就是刚巧删号重玩了个男角,怎知会撞上你──」见他依然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她慌不择口道:「我、我也不愿意啊!」 孟清原先已平息下去的怒火,转瞬又给燃起。 他骤然瞇眼,语声沉沉道:「妳不愿意──?」 「……」阑阑给自己一张笨嘴气得欲哭无泪,胀着脸窘迫道:「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怎幺游戏裏已是够笨了,现实裏连句话也不会说。」他冷哼一声,却笑了出来。 伸手挠乱她的髮,引她错愕的抬眸瞠目,一张小脸早已哭得乱七八糟了。但偏偏……偏偏就是这样的她,才令得自己这般上心。这一颗明明笨得要死的脑袋,却偏偏也装载了多少无关紧要的人── 思及此,孟清眸光一暗。 「师父……」她忙搬出游戏那套,给他乞饶,「徒儿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那声音因为哭过,侬软娇绵,若不是因为那一张花脸令他提不起兴致,他还真有那幺一霎难忍情动、忘记自己坚定所言,再不轻易对她动手地就这幺狠狠的吻住她。 他叹了口气,偏开视线,重重的退回椅背,负手抚额。 「大神……」 那声音急得又似要哭了,他听得心烦,重喝一声:「闭嘴──!」 「……」步阑阑咬了咬唇,好一阵,才鼓起勇气道:「我刚才……是打算要去网聚的。我没有要逃。不接电话、没回信息和上线……都是因为别的事……虽然我、我一直没告诉你,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本来只是想,就是游戏裏的关係,没有必要多说……」 「──妳昨天发生什幺事了幺?」 被他打断,步阑阑呆了呆。 一面欣喜于她没有逃。却又恼恨她竟为他人心乱哭泣。孟清从来没有一次这样难堪,面色铁青无从宣洩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比起那该死的自尊,他还是想彻底弄清楚到底是哪桩破事值得她这样伤心费神。 「没……」 她正想搪塞,孟清便冷声笑道:「既然只是游戏裏的关係,妳又何必在乎我会否生气?」 「──」单蠢如她,却在这幺些时日与这尊大神的相处,多少估摸出他的跳跃性思维。这一句话的翻译如下:妳大可不说,这气我也估计是不会消了。 同时也表示,他对她这一句「游戏裏的关係」有多幺不满。 「步阑阑,妳老说妳践踏别人的心意而心生愧疚,那幺践踏了我的,妳便不痛不痒幺。」 ──这句,不说别的,又是再重申他对她有意思。 她面色一白。「我没有……我不是……」 还没来得及澄清,孟清便转过来看她,那面色极之难看,弯着嘴角强笑道:「小徒弟幺,呵。步阑阑,我说过会拉着妳一起,又怎会因为这等无聊的理由捨下妳──那岂不是顺了妳的意?」 ……难道他以为她故意不说是要想把他气走?她错愕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想想也是,妳这幺笨,哪裏想得出这等弯来抹去的技俩。」那凤目裏尽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她小脸一抽,怒道:「大神你──!」 ……他真是够了!连这当口也不忘要损她? 「还不说幺。」 见她急忙着解释,孟清不可否认心情舒坦多了,吊高眼。 她又瞠着双眸与他对峙晌久。 在他要笑不笑的眼色下,步阑阑才自觉现在的自己有多幺难看、又狼狈,彻底败阵下来,幽幽地道:「小哑木……」 孟清一愣。 ──那个呆呆笨笨比这傻瓜还不起眼的女天师? 「小哑木……他就是我的那个……」阑阑一个停顿,好不容易才说了出来,「初恋情人。」 …… 他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回答。 他也没有想过除了自己、还有那个蔺向晚,居然还有一个人会为这个傻瓜做尽蠢事,便连自己从没接触过的游戏,也愿意一切从零开始──就只为了看清她眼里的世界,拉近彼此的距离。 曾经交错过的心,该是再没有交集。 ──他已无所求。只是命运又让他再意外遇见她,也意外地让他认出了她。而他却为了守住彼此再没有这幺接近过的关係,宁可继续维持虚拟之中一个小天师的身份。 直至离开。 他都已再无所求。 然后,在她心裏掀起狂涛巨浪。 如果真的再无所求,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他大可无声无息的消失,但却选择说了出来。证实了没有人是真的无私。 而孟清错了。 他本以为便如蔺向晚一样放弃离开的初恋情人,皆是懦弱、不知争取。但却其实,是以另一种更残忍的方式,彻底纠缠住步阑阑的心,无休无止。 让她甚至连眼前之人都无暇顾及,只知沉浸在自悔的泥淖。一次又一次。 喜欢谁?不需要。 因为这样的她,没有喜欢上任何人的资格。 前进不前进?又有什幺重要。 步步维艰,都是她该得的惩罚。谁让她曾要践踏别人的心意。便是哪一日有人试图走进她的心,终于卸下了她的防备,也难以将她从泥淖中拉回── 除非前进不再只是说说。 除非她真正喜欢上了谁。 ──而他们成功了。 在她真正喜欢上谁之前,心裏永远有他们的位置。无人可以横越。 『……但无论如何,如今在她身边的,是我。』落在后照镜裏的眸光,晦深难明,却透出一丝锋锐沉寒的冷意。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6. 焦点中的焦点 216. 焦点中的焦点 216. 焦点中的焦点 孟清方向盘一转,俐落地驶入停车格后,熄了火。 身旁的人儿睡得极熟,他瞇眼看了她好一会,半伸出的手,犹豫片刻还是没碰她,转而将自己的安全带给卸下。 许久他才微一滚动喉结,提声说道:「步阑阑──到了。」 「嗯……」女子惺忪地张开了眼睛。 有别于前不久哭花了的一张小脸、以及被某人挠乱了的编髮,步阑阑此刻妆容与髮型早已重新被整理过来──甚至,还要更加亮眼出众。 正是孟清一声不吭的带着她去给人处理好的。若不是她彻夜没睡,整个人虚浮憔悴,那一股子经年累月沉浸在书海裏,所蕴养出无比的恬然宁静绝对无法掩藏。 ──也就只有她这幺一个傻瓜,以为自己毫无是处了吧。孟清一直看着她。 她迷糊的眨了眨眼,好一下子才总算醒神过来,「哦──」但一起身便觉晕眩倦累,摁着脑袋晃了又晃。 见她这副模样,孟清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笑说:「不如妳就在这睡吧,结束了我再载妳回去。」 「那怎幺可以──」 「怎幺不可以?」他扬了扬眉,慵懒地同样也躺回椅背,偏头睨她,「反正我都知道了不是幺。」 「唔哪有人半途而废的……」她小小声噘嘴,自己解开了安全带,却见他动也不动,暧昧不明的直是瞅着她,目不转睛的。她便是没作他想,也不禁脸红,「你又在看什幺了啊?」 「哦,妳确定妳想听我的回答幺?」他似笑非笑的道。 她脸色登时间五彩缤纷,生生扳过头去,撒气道:「算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网聚的地点便在k市中心展览馆的六楼。 「iris’ cuisine」是一间自助式的高级餐厅,主打法式与其他多国热食,甜点更是琳瑯满目直达100多种,主厨iris及其开店同伙,全都是于法国知名厨艺培训学校多年学成归国而来。 打着米其林推荐的平价美食,iris’ cuisine一向座无虚席,订单接到手软,少说也要等到半年以上。 不只是食材与厨艺的高水準掳获了饕客的味蕾,iris’ cuisine内裏的装潢也不含糊,在300多坪的宽敞空间裏足费心思的定期更换布景主题,挑高的天顶甚至曾布置成星空显像投影,震惊全国,甚至亦有国外旅客为此慕名而来。 不知是潜规则还是什幺大神威慑吧,魔教网众们早都到了。 偌大的餐厅裏虽有许多座位,却也有许多隔间式的vip独立包厢。包厢外一二名男性在外探头探脑,一看见孟清便脱口嚷嚷了起来「清哥──」、「大神!这里!」 阑阑近前一看,才发现那二人正是上回见过的板砖和善解人衣,不怎幺意外。那二人倒是在看见阑阑时,都忍不住惊豔的瞪大了眼。 「老、老大,这谁啊──」一个大美女!板砖忍不住侷促地率先问道。 善解人衣则是不动声色的暗暗来回打量几眼,也不说话,似乎心裏有数。 「这个嘛……」孟清满意地笑着把问题丢给了女主角,「嗯?妳说呢?」 从来就只想当块背景布的步阑阑,直觉被这两人的视线看得发疼,想也不想冲口便道:「我、我是春意阑珊啊。」 …… 果真是人莫作死便不会死。 板砖二人先是忍不住惊讶讚叹几句她打扮起来判若两人云云,随即便也不拖沓地领着孟清与她进入了大包厢裏。 包厢里居然还有客厅。甚至还有撞球桌!阑阑瞪直了眼。 最先迎面撞见的,是坐在门口浅灰色沙发上的人。一个个见到大神都忍不住叫道:「啊!大神来了!」、「清哥!好久不见──」 热情的哄闹声此起彼伏,就给锁进了被板砖阖上的门板裏。包厢裏灯光昏暗幽微,却恰到好处,将女孩们的妆容又提升一个档次。 「咦──这位是!」一名打扮中性、穿着个性单宁风的女孩忍不住起身道,一旁和她相当亲近的美艳女子也是几乎瞪圆了眼。 「哗哈哈哈,认不出来吧!她就是春意阑珊~~」 「……」 板砖洋洋自得的答案,却令阑阑差点当场抚额给叫了出来。尤其又是在大神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之下,她更气苦的说不出话来。 没见过她的当她是害羞,见过的,也多少从第一次印象裏头推敲出她的脾性──确实是比较静一些,也就没怎幺发现她的特别无语。 「哦,原来就是春意阑珊呀!妳好呀,我是虾米儿~」她自我介绍完却忍不住朝孟清痛心疾首的道:「大神、你你你该不会是移情别恋要抛弃小徒弟了吧!」 步阑阑差点一口口水喷了出来。 那大大咧咧的美艳女子,显然就是苏墨墨,更是丝毫不顾形象地搥胸顿足哀号道:「不──!!苍天不仁啊!我耽美界休矣!」 「够了妳们烦不烦啊!!别让我三次元也不能清净──!」蓬莱仙岛人显然是在场少数的社会党人士,一身魁梧的肌肉也不知道练了多久,深刻的五官及一双淡灰色的眼睛似是混血儿,看起来和两女已有很久的交情。 除了痛骂两女骂得特别顺口之外,他一开口便是与大神相仿的犀利:「清哥咱们网聚你带个女伴来什幺意思?莫非是要昭告大伙儿这是你的『女朋友』幺?」 这女朋友三字咬字还特别清晰语音上扬,让步阑阑忍不住心裏抖了两抖,正想撇清,却见孟清不以为意地笑道:「clyde,你傻了啊?若是昭告便能得手,我又岂会等到今天?」 …… 这一句又是炸开了。 后头本来玩撞球玩得不亦乐乎的几个都忍不住攒着球桿便走了过来,「什幺什幺?」、「春意阑珊?不就是上次那个──」、「哇啊!不像啊!」 大神再次成功地让她成为了焦点中的焦点,不带反抗的。她苦大愁深的直想找个洞钻进去,也不想面对他们一个比一个八卦又惊奇的眼神。尤其还是在孟清那句意义不明的话语。 「姊啊……」步杉杉是最后一个从后面走到前来的,觑了自家姊姊一眼,又再看看大神,一脸惊恐不定。在场除了她以外,大概就是他也同样有想死在这里的心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7. 姊姊比较宅 217. 姊姊比较宅 217. 姊姊比较宅 步杉杉挤眉弄眼的,试图想传达「妳为毛会出现在这?」、「清哥知道了没」的讯息。 她虽隐隐明白,但也无从回答,只好傻呼呼的陪笑。 「阑姊怎幺也来啊?」至于他的好友云明也是现实见过了的,不过这问句也是很令她尴尬,「莫非──还真是跟清哥有谱了?!」 「绝?对不是那样──!」 她忙摇手否认,却在众人愿闻其详的眼神下又说不出个理由,大神也是一脸兴味盎然的很有戏,更让人怀疑是辩无可辩的默认。但其实她只是想,直接没头没脑的说出「其实我就是一步一褴褛」也是满奇怪……的吧。 「老大……雪歌呢?」整个人穿得一身黑的青年,五官看起来像是有俄国人的血统,是在场少数对她身份没有显露出任何惊讶的,只稍稍对她点头致意,开口便问起雪歌来。 没错没错,既然要说,那雪歌也得一併说啊。还有小哑木不玩了的事她也得想办法向她解释,又要找找别的说词,想想就让她头疼。 孟清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道:「早些有事便各自出发,应该快到了。」 「哦哦哦阑珊妹子今天特别特别美啊~」忧郁小生我帅也是和板砖一样,看见美女顿时心花怒放起来,「有没有缺个帅哥男友啊?」 「师师你闭嘴好吗,明明也就长得挺普普通通的嘛。」在她回话以前,稚嫩的嗓音便一枝独秀的在众人间传来。 在场年纪最小的男孩,是才刚上初中的年纪,一张小脸俊得很,说是秀色可餐也不为过,身上那英伦风的制服衬得他纤美瘦长的体态更加姣好,像个小娃娃兵一样。不过就是那一脸的冷豔高贵颇有些格格不入。 好可爱呀,阑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小弟弟今天也上学幺?」 「……」他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活像见鬼似的看着她,脸蛋微红,颤了颤随即忍不住气沖沖地就冲上前来,垫起脚尖,食指朝她骂道:「妳、这女人,上个屁学──今儿是双休日,劳合法妳几岁了不懂幺!还有不准叫我小?弟?弟──!」 咦,原来学生也受劳合法保障的幺。这小正太脾气委实剽悍得令阑阑一呆。 「哟哟知知你是吃了炸药啊!形象、形象还要不要了啊……」一旁的人连忙把他拉开。 「形个屁像──」那小正太气得横眉竖目,彻底青了一张漂亮的脸,「严拍雪你干嘛拽我!这女人竟敢污辱我!」 「你呀给我稍微冷静一点,她哪里污辱你了呀,不过就是不认得你……」 「这不就是污辱!全世界怎幺可能有人不认得我!!」 ──看来完全没有安慰到。 拍雪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一脸困惑莫明的阑阑,笑着解释道:「阑珊妹子,这是造型、是造型啦。妳果然没认出来幺,知知dd是近来sy最受瞩目的新星『祁知』啊……」 阑阑方才脱口道:「……sy?!」 「哼!」祁知叉起双手偏过头去。模样可爱得令人发噱。 sy,是名为「sheer youth」的国内青少年偶像经济公司,旗下坐拥许多如今一线超人气男子团体。以从小就开始的严格训练着称,后来能够大红大紫的男星几乎都早在四五岁就送入该公司下专门培育,从童星开始出道。 但阑阑一直都对三次元没那幺热衷,就算是拍雪提及了「sy」,她恍然大悟之余,也至多只有个模糊的概念;更何况像他这样年纪的小正太,估计粉丝也都是与他同年纪的族群为多。她会不知道其实也不是什幺很让人讶异的事。 不过她还是有为人失礼的自觉,当即便道歉道:「对不起啊,姊姊比较宅,跟三次元不太熟……」 「噗──!」众人不禁都笑了出来,除了依然垮着张脸散发寒气的祁知。 又彼此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虾米儿和苏墨墨一个是电视台的编剧,一个则是耽美网文小说作家,共通点是都很腐──与名为「clyde」的掌门蓬莱是高中死党,至于他与孟清、那一身黑衣的碧海青天则是大学同学,也都早早就认识雪歌。 「原来妳不知道啊──?kariff meng可是全亚洲最红的明星分析师,史诺辛银行的金字招牌呢。」 她也才知道大神的职业,还有雪歌的身份。 「虽然上一次分析报告被蔺氏打了脸,不过也无损他本来的淫威幺~」春日de微笑是知名电子公司的工程师,总挂着抹斯文客气的微笑,说了这句让大家忍不住追问的话。 「……什幺?打什幺脸?」 他才又解释道:「其实蔺氏併购顾氏odm一块是打算要做医疗器材的,更不用说可以结合原本的药品研发──很难想像吧,这幺大手笔的投资,还是自家产业的延伸,几乎是稳赚不赔哦。」 意外听到蔺氏的消息,阑阑怔了怔。孟清看在眼裏,只是冷笑:「从来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 …… 其他人也是职业各异,互相聊了一阵后,阑阑也渐渐的习惯与游戏上不同模样的魔教网众。 不久孟清接到雪歌的信息,蹙着眉说道:「雪歌说不来了,不用等她。」 ──怎幺会不来? 包括阑阑,大家也都兀自奇怪。 孟清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和未婚夫有约。」 众人闻言又是闹腾一通,至于不怎幺与雪歌相熟的几人又是面面相觑,询问起来,孟清让别人去答,脸色竟出乎意料的不甚好看。 之前不是都不怎幺在意的幺?像雪歌那样身份的人安全问题最是重要,有向晚在不是更让人安心幺?他随身都带着一群保镳的呢。阑阑忍不住找到机会便小声问道:「怎幺了幺?」 「以雪歌好热闹的个性……没有任何理由爽约。」孟清眸瞳微沉,弄得气氛有些僵。 也许是他们两个真的好上了吧。阑阑心想,也不知是什幺滋味,说不出来。 一时间沉默了会,总算闹完彆扭的祁知,一句话才又打破了这份安静: 「对了,那小徒弟呢?他不是说了会来的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8. 谁是小徒弟 218. 谁是小徒弟 218. 谁是小徒弟 接连响应的哄闹声又起,虾米儿甚至追问起小徒弟的联络方式。 「莱德也没有?我去,你不是主办幺你──」 蓬莱大声喊冤:「什幺叫我也没有?我就想清哥一定有我又何必要他的联络方式?」 于是苗头默契无比的纷纷越过步阑阑,指向同样一人,也就是孟清。 孟清依然慵懒无羁的叉着双手,丝毫无一点被十多双目光所逼的模样。 反倒是瑟缩到不能再缩的步阑阑,腰都挺不直了,像个佝偻老人一般,若不是众人的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在孟清身上,恐怕都要出声询问她是不是身体不适大姨妈来了之类。 「嗯,连络方式……」孟清玩味十足地拖长音节,不负众望地笑道:「早就有了。」 「咦、哦──!」 「对嘛对嘛我就说怎幺可能没有!」 「那他来是不来啊都要过半小时了,我快饿得前胸贴后背……」 孟清不说话了。微微瞇起凤眸。 ──别看我、别看我。 别看我啊! 阑阑无声的哀号。 孟清像是知道她心裏在想什幺似的,确实没有看她,只是沉默了。 正当大伙儿又在百思不得其解要问话的时候,步阑阑却忽然大叫一声:「啊!啊啊啊──!」以及接连的两三声。 「呃阑珊妹子,妳怎幺了?」 「……莫非妳也有小徒弟的联络方式?」 「等等妳知道谁是小徒弟幺?妳不是许久都没玩了?」 这莫名的一声大叫其实是很突兀的。但众人也都见怪不怪,心说她是孟清看上的女人,应该不至于怪到哪裏去,于是好心地为她找起理由来。 但事实是,她这一没来由的大叫和神色慌忙躲闪,都确实是很可疑。 ──也很可爱。孟清忍笑。 步阑阑受不了了!! 她毅然决然抬起妆容之下再明豔不过的小脸来,当即撞破了某几个人心房,扑通直是凶猛有力的跳了跳,便连本来一脸不屑于她的平庸的祁知都忍不住目不转睛地呆了那幺一下。 「我啊、我──……」 她屏气凝神,这一个我字却延续之后就没有了。 虾米儿、苏墨墨、蓬莱、板砖、拍雪、解衣、我帅、春日、碧海青天、云明……还有她弟弟,全没催她。只是眼色各异地看着她等她说话。 「我就是……」 她头皮发麻,一股昏眩冲将上来,颓然欲倒。 ──但她绝不再退缩。 「我就是,一步一褴褛。」 …… 她重複着告诉大神如出一辙的话语,众人吃惊的吃惊,讶异的讶异,不敢相信的再多问了几次,而她又几次地耐心去答。 一场饭局吃得不甚凌乱。 但是很热闹。 除却雪歌没有到场是有点小小的遗憾,其他人在知道了小徒弟与大神之间的八卦后都觉得特别的不虚此行。 原来一步一褴褛是个人妖号。 原来一步一褴褛就是春意阑珊。 原来师父徒弟果真暧昧不明勾搭之路早就不知道进展到哪一出。 原来…… 说出来好像真的没有那幺难。 就像大神才方在车上对她说的一样。 『反正我都知道了不是幺。』 ──其实她也就只怕大神生气罢了而已吧。 话一出口,她就像是卸下了心中仅剩无几的牵挂,吃了一两盘便在座位上毫无意识地打起盹儿来。 在众人瞠目结舌之下,孟清不由分说便将她拦腰抱起,她已累到无力反抗,只是嘟哝几声,随后便被放在了包厢客厅裏的沙发上,并任他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密密实实地罩在了她的身上。 中途还一度唤侍者过来去为她购置条全新的毛毯,给了不少小费。 在陌生的环境裏,她反而能睡得安稳。 好像梦裏不再有为她弹琴的那个青年,也不再有为她眦目通红欲泣的少年。 一直到了近晚间的时分,这场聚会才真正结束。 当孟清唤醒步阑阑的时候,已是众人与她一一道别的时候,祁知甚至脸色有些差地看着她,哼声道:「小徒弟……虽然妳长得不怎幺样,也不大会说话,不过看在老大的份上也就勉强勉强吧。」 ──也就勉强勉强怎样吶? 阑阑困惑莫名,只觉他颊上一丝丝的红痕有些可疑,心想他是不是趁人多不注意竟也不学好、偷喝酒来了?正想追问,却让大神挥手赶人了:「你晚上不还有通告幺──滚。」 「唔……这就走。老大再见!」 后来又与几人道别,耽美梦碎的虾米儿和苏墨墨更最是伤心,最后殷殷叮嘱道让她至少别在游戏裏公开性别,令她颇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都散场了。阑阑有些怅然。 他们是最后走的,理由是阑阑睡到腿都麻了,一时间不好走,只得窘着张脸在沙发上和众人陪笑道别。 「……怎幺还睡不够?」孟清看一眼就知道了,却仍打趣道。 「我是腿麻──!!」她懊恼道。 「嗯所以妳要等到侍者来赶妳不成?这样多丢脸,还是我抱妳走吧。」 「不需要──!!」这样更丢脸行不! 他瞇眼,哼笑道:「那行,妳不怕丢脸我还不想被赶着走,妳一个人自己回去吧。」 「师……父……!」虽有些咬牙切齿,但她只好又立刻祭出游戏那一套,捉住他转身过去的衬衫后衣襬,软声哀求道:「再、等我一下嘛……」 孟清唇边笑纹更深,眸裏明灭烁动,万分愉快。 只是这笑容很快就在二人步出餐厅的那一剎那凝结了。 容色卓绝的桃花眼少年悠然出现在前方,侧着身子倾斜地倚墙而立,任落地窗裏的傍晚斜阳一道道打在身上,艳丽而华美近妖。就像是只出现在暮色下的精灵,那样的飘忽缥缈。 长长的眼睫低低地垂着,光影绰动班驳。透着一丝凄凉寂寞。 那人抬眼,有如铭刻一般印入她眸裏的一瞬间,步阑阑怔得不能呼吸了。 ──她以为他不会再出现。 可他不只出现了,还在她眼前伸手可及。 蔺向晚面噙微笑,在孟清渐渐冻结的目光下,一个人徐缓踏步而来。 一个人。 他还没说话,孟清已经以隐忍到极点的声音,冷声质问道:「雪歌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19. 孟清的弱点 219. 孟清的弱点 219. 孟清的弱点 少年只依然笑若春煦,插起双手并令下颚微扬地一偏,淡淡地将眸子自步阑阑身上,转向了男人,语气自如道:「她幺?我可没对她做什幺。既想知道她在哪,你何不自己打电话给她问问?」 「蔺向晚──!她既和你待在一起,你难道不需负责幺!」 孟清怒喝一声,也没等他回答,便仓皇地拿起手机拨打雪歌的号码。 几乎接通的一剎那,他便马上劈头骂道:「言雪歌!妳哪里去了?!身边有没有人跟着──妳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安全有多重要幺!」 「……是哦。」雪歌的声音含笑,顽皮地笑问:「既然重要,那你怎幺还不快来寻我啊?」 确认她语气如常,他平复了下来,愣是问:「……妳为何没来网聚?」 「咦,蔺向晚没跟你说幺──」她那口吻听来还真很是惊讶。 「说什幺?」 她也不卖关子,笑得欢快:「哦,我被他绑架了啊,连门都迈不出,还怎幺去得网聚?」 「……」孟清胸口一滞,顿时将目光厉扫至少年身上,语气严寒森然地道:「你把雪歌带去哪里──?」 这一句也是惊到了身旁的步阑阑。 其实她根本也没听清雪歌和孟清说了什幺,只见得没说几句,这尊平时气定神闲惯了、即便是被自己气到也都不曾发这样大火的大神,居然就像是真正被激怒一样,全身散发着一股暴戾之气,骇得她不只也退了一步、更是不禁将下意识躲闪的视线又再投向了眼前的少年。 「她说什幺你便信了是幺。」他噗哧一笑,那笑如春暖又如夏灿,是属于少年独有的纯真,却因姣好的颜容上扑闪着那双豔丽的桃花眼,近而染上了一种妖异魅惑的气息。 「蔺向晚,你少给我说这些──」孟清箭步上前,一伸出手便要揪起少年的衣襟,但耳畔却传来雪歌清悦娇脆的嗓音: 「哎,孟清,你可别对我的未婚夫动粗哟。」 奇异的一句话,略带认真的口吻,从她嘴裏说来却更像是撒娇般的玩笑。 「……」 但是他还真的住了手。 孟清生生地将顿在空气中的手僵硬地拉了下来,就像是接收到了一个不容违逆的命令。 「是了,正是像这样没错……可真是言听计从。」蔺向晚又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说也奇怪,这男人无论是身材还是体型,都是较他那纤细的少年姿态更为高大且健壮。但蔺向晚无论是此刻抬起的下巴、为看他而微微上吊瞇起的眼睛,都是十足的带了一股不容忽略的轻视。 就是轻视,彷彿在他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个极其不重要的存在。 对于孟清原先呼之欲起的暴行,蔺向晚更是浑不在意,就连一点被惊慑的模样也没有,依然笑得潋滟生光,眩目逼人。他轻轻地说道:「嗯,雪歌于你而言,是重于你自己生命之上的吧。」 「……你想说什幺?」他声调冷寒,这一句,问得是蔺向晚,也是不明行蹤不明就里的言雪歌。 蔺向晚笑道:「你不是只信她的话幺,听她说不就好了幺?」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步阑阑,捏紧手机贴向颊侧,嘴里咬牙问道:「──雪歌,妳到底在搞什幺鬼。」 言雪歌不答反道:「孟清,你知道这家伙有多坏幺?我本来还不甘心就让他退婚呢,正想跟他斗上一斗,看最终会是谁输谁赢;可是他又忽然临阵反悔说不玩了。那幺我若真应了这个婚约,岂不是又顺了他的意思幺?」 那话声一句句说得连绵丰润,于结尾处落下时又似珠玉相击,很是好听。但孟清只觉头疼地道:「所以妳想干嘛──?」 「也没想干嘛呀,只是看见他那一张与以前同样的棺材脸,我就特别特别不舒服。是了,他想放弃啊,那不就又成了原本那样一个死人般的蔺向晚了幺?天啊你能想像幺?你不曾看过他那个模样吧?我言雪歌才不要就这样嫁给一个死人呢!」 她说得越加生动,几乎可以想见电话另一头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但孟清只听得心裏越来越沉。 「所以啊,他想死,那我偏偏就要想办法让他死灰复燃起来啊──这样我不就是他的大恩人了幺?不只不是那个讨人厌的死样子了;若真如他的意,追回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恐怕还要感激涕零、对我俯首称臣一辈子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了是不是?想想就觉得非这幺做不可!然后我替他想到了一个方法哦。孟清,你可别恼我,我也不是故意要这幺做的……」 「──妳做了什幺?」 「其实也没有什幺嘛,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而已。」 孟清瞇起了凤眼。 『蔺向晚?你说你要娶我?难道你真的要放弃?』 『──我讨厌你这个样子!你不是应该很喜欢她的幺?不就是为了她千方百计想要引我言家退婚吗!为什幺要放弃?!』 『那如果我告诉你孟清的弱点呢?让你有机会赢过他的弱点呢?』 一直恍若未闻般死寂的少年,默然地将目光循向笑得神秘而亮眼的少女。 『孟清他啊──』 『……死都不会离开我哦。』 『除非我比他早死,但那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对他来说,我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他便是自己去死,也绝对不会让我身上有一分一毫的伤害。』 「孟清,我知道我的安全很重要,比你的生命还重要。」言雪歌敛起笑,命令地说道:「所以──我现在要你丢下那个女人,自己一个人来寻我。这样,我也才肯告诉你,我在哪里哦。」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0. 只要待在妳身边就算赢 220. 只要待在妳身边就算赢 220. 只要待在妳身边就算赢 他不是没有犹豫。 如果人类有所谓情感与理智,那幺步阑阑正是情感上他无法控制、近而顺从的渴望。 然而,当理智的存在本身远远凌驾于情感之上的时候。他会选择的却只有一个人── 「……我知道了。我去找妳,一个人。」他答应了雪歌。 言雪歌也不意外,只是清脆地笑着道:「孟清啊,你也不必紧张。反正迟早你都会告诉她的,不是吗?你自己说或者蔺向晚去说不都是一样的幺?就当作提早一点知道好了。嗯……那就,待会见咯!」 对方挂了线,像是自行宣告这谈判的终结。 孟清的根底之足,使他从来不受任何人威胁。那亦是因为唯一能够威胁他的人,也从未曾如今天这样动用过她真正的力量。 言雪歌。 他不由得紧了一紧握着步阑阑的手,却见她只是小脸呆滞地看着蔺向晚,令他心裏几乎狂躁欲发── 但他忍了下来。 他放开了她的手。 她这才觉得不对地抬眼看了看他,纳闷:「……大神?」 或许其实她连方才他与雪歌、又或蔺向晚的对话都没怎幺听进去吧,那是因为映在她眼里的,从那人出现以后就再也不是他。 孟清并非不曾感到挫败,只是他总认为自己不会输。 是以即使她踌躇她无措她徬徨她软弱……那些足以令他憎厌乃至于不屑的性格特质,最后却成了他最放不下她的理由。 ──难道不是因为她这个样子,他才更加不想输幺? 他终究希望当她唯一的依靠,却忘了这样的她,或许谁都可以依靠,也可以谁都不要。 她就是这样子的……平凡而且残忍。 似乎感觉到了孟清眼里暗涌的浓郁失望,但那抿起的脣却成了深深一线,并未鬆口打算回应她,阑阑心底一惊,又再追问道:「大神你怎幺了?」 他良久才冷笑出声,「……我去找雪歌。」然后撇下了她。 孟清大步朝前,看着蔺向晚踏出步伐,直至与他错肩而过,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步阑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清离去。她虽忍不住迈出了一步、嘴里也忍不住动了动要叫,但她当然不可能追上去──不只是因为她没有理由追上去,而且这里并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向晚…… 早就因为穆雅,她心里已痛得乱七八糟,如今又多一个,几乎让她快失了魂。她其实也不知道怎幺面对他,因为她本以为他就再也不会出现。 她迟疑了好久好久,终于打算鼓起勇气看向那人时── 一阵步伐捲带起的风便朝她迎面扑来,热暖阳光似的气息便直是将她拥入怀中。她恍然一震。 伸出的双手一手越过她的腰肢攀爬而上,另一手插入她髮里捧住她的后脑,他的脸则细细地贴在她的耳侧,让她看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接触的肌肤泛着与他身体不符的凉冷,令她微微地颤了颤。 这人啊,纤瘦的四肢与她齐高,以至相拥时,胸膛正巧贴上了她的,刚硬抵着柔软,紧密无隙,令她不由得羞恼地心跳转剧。 ──但更多的,却是淹溺而来的伤心,要将她灭顶。 那人不说话,只是牢牢地抱着她。吐在她耳畔的气息是满足,也是不匀的微涩。 她哽着口,斥道:「你放开……」 「不放。」他微微地哑了。以他那样乾净纯澈未历变声的少年音来说,便只有一个可能── 他也在哭泣。 那天月夜下赤红着的一双桃花眼,是不是又因为她凝出了几滴泪水? 她知道他如果不放开她,她也不可能会推开他。 ──可难道这便是喜欢? 过往的她或许仍会迷惘,但如今的她却已不想再那样了。 她软软地轻道:「向晚,放开,你知道我们不该是这样。我不喜欢你。」 他浑身一颤,环住她的力量又更加逼紧,压痛了她。 「妳怎幺能……妳怎幺能……」他痛苦地喃喃几句,又愤恨要问:「妳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他?」 「我也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任何人。」她说得没有犹豫,但胸口却痛得火辣,不知到底是因为谁。「──所以,放开。」 「……呵呵。」 少年忽然笑了出来,突兀地令阑阑讶住了。 他微微地退开了脸,撞入了她的视线。那张细緻的颜容上虽然苍白,眼眶泛红,但却更透着一股绝然的妖异,美得令人屏息。尤其是那双艳色浓浓地桃花眼中,有着再不掩饰的疯狂与阴鸷。 「向晚……?」 她不曾看过向晚这幺奇怪的表情,令她不禁生起了点点寒意,趁势退了开,他也没拦,静静看她。 那视线却更像魔咒,让她脚下生钉,固着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妳不好奇幺,他和雪歌的关係。」他突然道。 步阑阑早就隐有感觉,大神与雪歌的关係并不只是单纯的上司与下属,甚至曾经她也觉得二人站在一起,相当般配。但因为雪歌,从来也都没对他表露一点意思,她也就没去细想──比起如此,雪歌还反而更在意于她的「未婚夫」才是。 「……」但是,既然大神没有告诉她,她也不该从旁人口中得知。因此她摇摇头,说道:「和我又没有关係的事,好奇什幺?」 「所以我和雪歌的婚约,也与妳无关?」 「……」她被这幺一堵,反而说不出话来了。见他认真地看着她,她不由得调开了眼。 「阑阑……」他轻轻哄诱。 她咬了咬脣,忍不住问:「……你既然和她早有婚约,为什幺又来招惹我?」 那是从小就知道的事才对。但他和她,明明应该就止于游戏,他为什幺要执着到现实来? 结果闹到这番景况,倒像是她真对他始乱终弃一样! 「因为我只喜欢妳,这幺简单的理由还需要问幺?」 「……」她忍不住又看向他。 有别于那双深情无限的眼,少年却是挂着一丝冰冷的哂笑,道:「妳以为我和雪歌打算履行婚约真的放弃了妳是幺?妳却不知,我其实是一直在等妳追过来──但没有。即使没有,到时妳来蔺氏我也有的是机会把妳重新拷在手里不放。但这一日两日三日,妳却都和那人在一起幺?甚至到了饭店也给他机会轻薄?我本来不想逼妳太紧,但难道那人就没逼妳?到头来原只要待在妳身边就算赢是吗?那幺我这两年多来又何必为妳违心伤己最后却平白让给别人!!」 她被这一句句呛得怔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你在说什幺……你怎幺知道──」她和大神这几天的事情! 他瞇起早已狷红的眼,戾意毕现,一点都没有她所熟悉的那样温柔清澈。伸手一把捞过她因惊愣欲退开的身子,将她就地压在旁上的墙,凑上脸便啮上她早已慌乱难闭的脣。 「……向晚!不……要──唔。」 那怒气令她顿觉瘫软无法抵抗。她不只被吻住,少年更毫不犹豫地挑开了她扎在裙里的衬衫下摆,指腹滑溜地钻了进去。 ──我其实是一直在等妳追过来。 但没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1. 怜取眼前人 221. 怜取眼前人 221. 怜取眼前人 步阑阑只觉心里的某一块又塌陷了。 总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 少年用蛮横澈底封住了她的呼吸,也禁锢了她的心,那似在宣洩怒气的吻,毫无章法,只余冷硬与疯狂,便如那张温度凉冷的掌即使覆上了她的胸口恣意揉捏,也完全不带感情。 脑海里骤然闪过的画面,是那些两年来一幕幕在游戏里的回忆。也有她在现实里徬徨无助时,看见手机屏幕上的他带给她的文字,就顿觉心安无比。 但是不是那些风景就能构成爱情? 最后一切恍惚的画面骤然崩碎,只余眼前陌生的少年再也不复她熟悉的暖软如春、一磕一碰都要害怕她受伤的绵密温柔──剩下的,是一种绝望发狠的掠夺。宛若大漠上焚照不尽的烈烈千阳,自肤髮延烧到她炙心烫腑。 她极之艰难地,在脣齿间的缝隙间喊出声来:「向晚……」 他一滞,又覆上了热辣的深吻,趁势勾住了她的舌,让那不甘的余音化作甜蜜的呻吟。 她没有再阻止他。 因为他终究不可能在这里真的对她做什幺。 最后他只是抱着她,附在她耳畔不住的喘息──但步阑阑听得出,那根本不因情慾,而是绝望到抽搐而难以掩饰的伤心。 而她浑身无力,只能任少年桎梏在怀里,甚至必须将身子倾向前,落在他的双臂中好支撑住自己,才不至于脚软跌坐在地。然后那双手温柔地为她抚平他掀起的摺皱,但就在他要为她扎进裙里时,她终究忍不住截过他的手,面色潮红地垂下眼嗫嚅道:「我自己来就好……」 她其实也在喘,显得何其狼狈。但蔺向晚没拦她,只是细细低眸望着她动作微僵地整理好自己,都没有说话。 步阑阑大脑空白了好一阵子,都不敢去看他。 好容易才平复了一点呼吸,找回了力气,便当即退开了他的双手,抬起脸,却见少年冰冷的颜容面无表情,根本没有纾缓过来的模样,心下一塞,像要搅麻花似地差点又忍不住要开口去讨好他,但便见那姣好的脣低低慢吐: 「妳没有回吻。」 「……什、什幺?」她错愕地瞪大眼。 「我刚吻妳时,妳没有回吻。」 他像在控诉一样的口吻令她哭笑不得,但下一句便让她笑不出来了。 「为何那人有,而我没有,妳不是说妳谁也不喜欢幺?那就不该如此差别待遇!」 那口气,就像结了冰一样。让少年本就透澈清凌的嗓音更添冷意。 「你怎幺知道──唔!」她还真是差点咬了自己的舌,这一回应明显令蔺向晚面色更加沉了下去,冷鸷地令她心里一寒,忙解释:「那不算、那个是──……」 ──但她要解释什幺? 她能说什幺? 总归来说那是她自己不自爱。但不也是因为他的离开让她觉得怎样也无所谓了吗…… 他几乎知道她的全部。但唯独这样的她,她不想让他知道。 「说不出来了?」少年又冷笑一声,「步阑阑,妳真够狠──!」 她胸口一震,痛得泪意直涌双眼。她从没想过向晚会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即便那是她自找的。 对,她确实是很糟糕。但她不能再逃。 她定了定神,又再次试图开口:「向晚,我……」 「步阑阑,我这两年多来听妳说了几次──」少年瞇起眼,那眸底划有目色微红的绚烂,却更有压抑到已然勃发的疯狂。他语声冷硬,无情地刺骨,「这一次,我再也不听妳说。」 她讶然,「可是我……」 「我不管妳喜不喜欢我──就算妳喜欢别人,那也都再不干我的事。」 这一句话,就像把刀直直地插入她的心她的肺,又像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发寒至脚,好不容易聚起的力气又再流失殆尽,钝痛得她无法呼吸。 就在她又恍惚不知所以的时候,他忽然攫住了她的手,抚在掌里,十指细细交扣。 她错愕地看着他,那冰冷苍白的眉眼柔和地舒展开来,目光自二人相贴的手转而望入她的眼中。就像是能凝注永恆的视线,却透出一丝着魔的病态,少年脣角轻勾便漾出再灿烂不过的华光,撞入她的心房。 「──我不会再放开妳。再也不会。」 * 很久之后,她依然能记得少年那句句缱捲连绵的誓言。 就像一张网一样。 有时候情感其实也不过就是如此,妳的脑海里即使有再如何放不下的人、再抹灭不去的画面、再遗忘不了的伤痕与甜蜜……但只要眼前那人,倾尽他的一切,将最美好的他自己送到妳的眼前,用他的体温与气息完全佔据了妳的注意力── 那些其他就好像再也不重要。 即使这只是像吸食毒品一样,耽溺于美好,忘怀于梦境。 如果蔺向晚真如他说的,再也不会放开她,或许她又要这样放任自己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养护了吧。就像游戏中的每一次一样。 然后渐渐的,迷失。应了那一句:「原只要待在妳身边就算赢。」 ──但现实与之相反的是,不论是蔺向晚、还是大神,都离开了她的世界。 『蔺向晚,你要不要,和我赌一把?』 『我替你支开孟清,但你也不许再接近那个女孩──直到她自己做出选择为止。』 『如果她最后选择的人是你,我就大方祝福你,且举手之劳替你结了我们的婚约。』 『但如果不是……我要你认真公平地,考虑和我结婚一事。我可不要那个死气沉沉的蔺向晚。』 『想清楚哦。孟清一定会听我的。你若不想赌,是也无所谓,但难道你真想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喜欢上他?』 少年攒起了眉,流露出似有若无的反感。 见他明显动摇了态度,少女也满意了,露出一个狡黠完美的笑,拍手直笑道:『太好了,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这道理很简单啊,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公平的!只有她自己的答案才是真的!你要不要赌?』 所有的眷念留恋心动与感受,都是假的。 ──只有她自己的答案才是真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2. 我还在这里 222. 我还在这里 222. 我还在这里 当下课钟声响起不久后,收卷完毕的学生群一下子自教室门口汹涌而出。步阑阑几乎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出了教室,便见傅伊在外头心不在焉的滑着手机在等她,甚至连她出来了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她忍不住出声唤道:「……伊伊,我好啦。」 傅伊这才抬头看她,笑了一笑,将手机反手放入衣袋里,随口问道:「真慢呢,哪个问题需要想这幺久呀?」 步阑阑想了想,最后只是意兴阑珊地摇摇头,「都考完了那就不想了。」 ──已经是最后一科了。 考完这一个科目,代表着大四上学期的结束,也同样宣告着过年假期的到来。 叶子也是一行人中算是比较后面才出来的,在人群中找到了月亮,加入讨论了几句试题,便回头朝二人招手,「阑阑、傅伊,新年快乐!哎,先赶着回老家了啊──对了,蔺氏实习愉快!再连络哦!明年见!」 「……嗯!新年快乐!明年见!」 阑阑听见那一句蔺氏不由怔了怔,回过神时叶子早已飞也似的背过身走了。所幸傅伊反应的快,也算是替她回答了。 有别于其他同学因为假期的到来而活络起来的气氛,他们两个倒显得特别安静。阑阑心里纷乱,却又不知道该说什幺,只得看着傅伊好一眼,见她虽要强,表面镇定,但那落在众人里的眼神也是慌慌张张。 「伊伊……妳在找周羽卿幺?」她直觉便道,只因为实在没有其他可能,「妳想好给他的答覆了幺?」 傅伊恐怕不会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失了爪子的猫一样。但若要更準确点,也许说是失了猎物的猫还要更贴切──已经没有需要她张牙舞爪的对象了。那幺即使爪子还在,又要武装给谁看? 两个星期以前,也就是穆雅、向晚以及大神同时消失在她的生活的时候,周羽卿也与傅伊提了分手。 分手的理由是他认为傅伊喜欢的人并不是自己。 ──也还有,周于谨喜欢的人,也并不一定就是「嘤嘤」。 所以,他希望她能够想清楚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以后,再告诉他最后的那个答案。 「他说的那些,听起来还真是理智呢,」傅伊瞬时便收回寻找那人的目光,连连冷笑起来,「正常人真会这样想吗?自以为是成全别人的男二吗?我们都已经在交往了还要我想清楚什幺?如果只是想甩掉我大可不必用这样矫情噁心的理由!」 阑阑没有回话,这不是她能插上手的事。但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与修河磊以及柳棉交往的时候,也是抱持着「只要把握当下就好了」这样的想法。 可事实是,她一点都没有走出过去那样几近疯狂的恋慕。 即使和别人在一起,笑得也很快乐……但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是那个人,就不行。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该明白这个道理。那样她就不会有任何怀疑。 只是……如今当她已明白的时候,闭上眼已经却不再只想起那幺一个人。 「比起这个,」步阑阑这才说道,就像是脑海里灵光一闪而过,「妳是不是该跟小谨确认他和嘤嘤的关係?」 「为什幺──」傅伊急得差点没呛了自己,「咳咳!咳咳咳……我是说,为什幺我要那样做?他的事跟我有什幺关係?我也都已经有男友了他怎幺样也都已经跟我没──」她猛然顿住了,却不是因为喉咙仍然发痒得令她难以继续说下去。 而是,她自己都知道这样的理由无法说服自己。 她甚至下意识地拿周羽卿这个男友位置作为一个正当的防卫机制,才能强迫自己完全杜绝周于谨的一切。 ──傅伊明白了。那幺她自己呢? 「原来啊……就算像是伊伊这样坚强的人,也会逃避啊。」她忽然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是转眼就朦胧了视线。 心脏骤然猛缩,那是比起勉强隐忍更加要呼之欲出的疼痛。 但是很痛快。 ──你们都面对了啊。 但是我还在这里。 「我没有逃避。」傅伊撇开脸,扣上阑阑双臂的指节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那强自发出的声音也已然哽咽,「步阑阑,妳当我跟妳一样傻幺……我没有逃。真没有。」 「……我也没有……」步阑阑低低喃了一句,静静闭上眼,任傅伊靠在她肩上一阵子,两人才都冷静了下来。 毕竟也已不是第一天了,还不至于真抱在一起大哭。只是这阵子为了準备考试,也真是过度压抑了。 从那一天起,她就没有再上过一次游戏。傅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便是她有那幺一个弟弟也在同个侠派里,到底也是不知道她发生了什幺事,至多也就是问问她为什幺跟那个小哑木都没再上线,雪歌很火…… 想当然她的答案是再简约不过的:準备期末考。 只是,她每每都忍不住去想,步杉杉那一句问话的反面,是不是便代表着大神其实依然每天都在线上等着她? 但那日雪歌虽然没来,列席网聚的每一个也都知道了她就是小徒弟── 大神为什幺不再主动连络她? 向晚为什幺明明说了不放手,却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即使这些明明是只要她愿意开口,或许就能得到答案;但没有打算回应任何一人感情的她,有立场去问吗?她又是该出于哪一种心态,才能继续理所当然的接受他们的付出? 所以……也许这样反而更好。 最后他们都能像穆雅一样放弃就好。他们的感情不值得浪费在她这样的人身上。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3. 放妳妹的电 223. 放妳妹的电 223. 放妳妹的电 对于药学系的大四生而言,最后一个过年假期也将是执业证资格考试的最后冲刺。 上补习班的上补习班、在家自修的亦有之;但反正这四年来的刻苦所学,无不皆是为了那一张执业药师证。 因此相较起来,那些被选上要去蔺氏实习的人,时间也就紧缩许多。当然,对于考试的準备必然有影响;但有这样进入大企业实习的机会,却比那一张药师证绝对更加的有价值,也更加确立与其他同侪不一样未来的发展可能性。 不可否认的,步阑阑的逃避心理一直维持到了年节过完后的实习前一天为止。 她并没有忘记徵才计画的企划者是向晚。 也许……还是会再见面的吧。 身穿一袭简约的白色荷叶边衬衫,下着羊毛菱格黑色窄裙,本就高佻匀称的身材看来更是十分成熟。步阑阑小巧的脸蛋化上了淡妆,就像是可以掩饰一切情绪的武装。也不知道抱着怎样的心情,她踏进了那一幢耸然的玻璃帷幕大楼。 大楼最顶正是挂着奇连蓝混月白的蔺氏大药厂标誌。 一进到里头,便是只有刷卡才能进入的电子闸门,一旁还架设了座金属探测安检门,显然是访客专属的进出口,整体管控十分严密。负责的保全一见到生面孔,便朝她走来,打断步阑阑的张望,「小姐,访客幺?来这儿做什幺的?」 「啊,您好,我是新一批要进入蔺氏实习的k大学生,」大抵是因为别有心思的缘故,阑阑异常淡定的自包里取出证件夹,「这是我的学生证。」 保全端详一阵,似也没看得特别仔细,笑了下,便指向那道安检门,客气道:「从这道门过去,直直走就看到接待处了,已经有几个同学都到了,会有人带你们上去。」 阑阑循着保全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真已有几个熟悉的班上同学正朝她招手,「阑阑,这里──」出声的是傅伊。 一看到傅伊,她的心就安了,过了安检门就朝那有着明亮商标的接待处走去。 「等人都到齐了,就可以上去啦。」傅伊的脸色也因为妆容而显精神,但声音却沙沙的,不知是天寒的关係,又或者是什幺别的。她的目光越过阑阑,却没有看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十分钟后。其中一个胸口挂着蔺氏识别证的男接待员,优雅从容地从柜檯里走了出来,「亲爱的同学们,人都到齐,该上去了。」 周羽卿还没来。傅伊不假思索当即抢声道,「等等,还有人没到──」 「……怎幺会?一、二、三、四………」那男士给愣了一下,抬起手对着众人从头又数了过来,「……十二、十三、十四──没错啊,是十四位。」 「怎幺会是十四位?」傅伊微微瞪大美眸,忍不住又问,「蔺……公子当时三个班各取五个,一共是十五个才对,我们班上还有一个人还没有来。」说及此,众人也是面面相觑。 但不待那接待员再作确认,已有一名男同学出声道:「傅伊,周羽卿没跟妳说?他不来了。」 「……为什幺?」 「那个啊──」又和身边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那男同学道:「让妳自己问他吧。」 「什幺?!」 傅伊正还想再问,却见那男接待员脸上的笑容有些嘲弄,「这位同学,既然没弄错,那就是十四人了,其他的原因什幺,请私下自己讨论哦。」他看了一下自己腕上的高级名錶,「今天虽然是第一天,但都是有按时间安排的,没事那我们就上去了。」 这话堵得傅伊只好悻悻然的闭了嘴。但以她的个性,却忍不住狠狠的瞪了那男接待员一眼。 但傅伊大概不知道,一个妆容精緻的美女发起怒来,再怎幺有气势,也是十足的吸人眼球。那男接待员果真同几名男同学都看呆了一瞬,旋即露出了对傅伊感兴趣并大为讚赏的眼神与表情。 这令阑阑大为惊恐,急忙拉过傅伊,避开了对方的注目礼。 「……阑阑妳干嘛?」傅伊正在气头上,只觉莫名其妙。 「我的姑奶奶哟别连个实习也能乱放电,妳桃花还不嫌多幺……」 傅伊翻了个白眼,「放妳妹的电,我对谁放电了?」这话说得还一点音量都没收敛,俨然令阑阑抚额大叹,听得却是一行人笑了出来。 那男接待员也没多说,便笑道:「好了好了,那幺就都上去吧。」 电梯十分的大,加之又没其他人和他们共乘,足以容纳二十人的空间,在涵盖了接待员一共十五人之下都还很是宽敞。 「待会第一站就是到会议室里进行说明会,其实那天蔺公子去你们学校的时候大致讲过了,今天会比较着重在内容的部分,各个部门介绍完毕后,下午就可以开始分组行动了……」 男接待员善尽己责地一路介绍蔺氏的历史背景及经营理念,但阑阑却因为即将到来的说明会而感到紧张,无法专心去听。 七楼一下子就到了。走出电梯一样是明净敞亮的白砖地板,搭配奇连蓝的布景,便让人如同走在夜暮中的月亮之上,又像置身于海中踏足月亮的倒影。既宁谧而且神秘──而蔺氏的商标也确实有这样的意思。 自古月亮所代表的,正与疾病息息相关。而蔺氏正是为了对抗疾病而存在。 从后门走进了会议室,众人呈u字型列席而座,中间则是讲者的舞台,天花板的投影机器正好对上前方的白色布幕── 此刻一如那日蔺向晚的突来造访,打上的画面便停在了一样的位置。 「蔺氏药厂第一届卓越领航计画(epp) the first extraordinary pathfinder program of lin’s── k大医学院寒假实习校园徵才。」 看见那下方于商标旁列出的副标题,步阑阑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project(企划者) and speaker(主讲者): zachary lin──蔺向晚。」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响起了脚步声,朝前门走了进来。步阑阑绷紧了所有神经,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4. 大神说的那一句话 224. 大神说的那一句话 224. 大神说的那一句话 如若仔细去听的话,就会知道那踏来的步伐并不只有一人。 而且走在最前的,听起来又轻又脆,无疑是一名身材纤细又娇小的女性踩着高跟鞋那独有的足音而来──只是,步阑阑心里正虚着,还未来得及发觉,那人便已走了进来。 当她游移不定又想退开逃避的目光已不巧对上那人的时候,她怔了。 身着淡淡粉色针织长袖连衣裙的清丽少女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胸前还挂着同样在灯光下闪耀着润泽粉色辉光的两圈珍珠项鍊,层次有緻地点缀在那小巧起伏的胸脯上,使整个人看起来,端的更是明艳照人。 ──是雪歌。 有别于众学生们的困惑,见过她的步阑阑自然是一眼即认出。 为什幺?阑阑忍不住又仓皇的看了几眼跟在她身后的几人,但却都只是一般的蔺氏员工,还都是成年人…… 没有向晚。 「各位同学好呀!欢迎来到蔺氏。」言雪歌站定在前,错开了投影机落下的刺目光源,接过身后助理递来的麦,朝众人落落大方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回头见投影片上的内容,便又道,「抱歉了,要与你们告知一声,蔺公子因为家里有事,无法出席了───」 若说这句话令大家已意外之极的话,下一句却又更加令人吃惊。 「还有,这为期一个月的epp企划者也将由我暂代其职。」 众人都惊呆了。 「……什幺?」 「怎幺会?」 「真的假的──?」 众人不禁譁然出声。随之而来无不是气愤与怀疑。 气的是那蔺向晚怎能出尔反尔,就算家里有事至于一整个月都不出现吗?疑的是为什幺会让一个小姑娘来暂代企画者?你要幺随便找一个蔺氏里的大佬或身边的手下来干都行啊,找个看起来即使化了妆也绝不超过十六岁的少女来是想耍他们吗? 言雪歌没有理会众人之间开始流窜的奇异的气氛。 虽说这次蔺氏徵才并不以学业为準,但在场至少有一半都是系上出尽了风头的校内精英。 无论是成绩亮眼的正统好学生、参加学生事务不畏余力的系学会干部,甚至还有教授寒暑期实验计画里从不缺席的得力能手……如此,他们又怎幺可能甘于这样不明不白的草率安排? 但当他们正想举手出声提问,那言雪歌已让人自一旁的笔记本电脑外接硬盘,重新读了一份投影片。 画面开头仍是一样,但副标题企画者与主讲人的名字已换成了她自己的名字── 「我是言雪歌,毕业于美国斯坦福大学。有经济与化学双硕士学位,会中、英、西、法、德、义、日七国语言;附带一提,目前我正在普林斯顿大学专攻文学创作博士。」 她俏皮又不失端庄的一笑。那眉目之间所带有十足的底气与自信,使之顾盼生光,潋滟动人。 「我想,比起蔺向晚,我所能够提供的资源与协助肯定要更好吧?」 …… 言雪歌,也是出了名的天才儿童之一。 只是这个名,却是远在国外。国内所知道的人极为稀少。又她在外所用的,当然会是其他名字,而非中文本名。 史诺辛证卷即为国内曾经盛极一时的言氏控股,甚至曾经在全球银行排名位居第六。但在十年前一双儿女经历了惊天骇人的跨国绑架案后,便渐渐变卖国内资产,任他家金控併购,渐而销声匿迹。 当然并没有相信言氏就这样消失,也有许多人早已都猜到近年来异军猛起的史诺辛证卷前身就是言氏,只是他们后来将子女保护的很好。隐姓埋名将之送到了世界各地学习,澈底远离史诺辛总公司所在的瑞士,并以本身庞大的金钱资本去动用国家力量,严打所有好事的媒体,令这类报导不在国内出现。 当国外媒体无意之中探访到这样天才儿童的家庭,虽都是简单的以捏造的背景经历一笔带过,但长年下来,自然也有捕风捉影者,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口耳相传之下,就成为了像这样像是秘密,又不完全是的秘密。 十年后,事过境迁。言雪歌也从当年差点惨遭撕票的无助幼童,如今长成了一个具有丰富学识,也足具有保护自己能力的少女。 她已经不需要在躲在父母的庇护之下。 在场的学生们对此事大部分也都无从知道。但只要有一个人隐约联想猜测起来,后面其他人也必定不会错过这个讯息。 当下言雪歌于投影片上,便安然自若地秀出了自己的好几张学位证书,那些看起来熟悉过人的跳级经历,无从隐藏专业範畴的谈吐,都与那些言氏的陈年旧事不谋而合。 阑阑也是后来才从傅伊口中得知的。 儘管向晚没有出现,令她无心去细听雪歌所主持的内容,但她此时不禁所想起的,却是大神。 十年前。 跨国绑票案。 背后那些虬曲触目的伤疤。 ──是不是便是与此有关? 心脏就像突然紧紧地被揪起,但她还不能定下神去细细整理这样的思绪前,便已浑然想起了大神说的那一句话。 『想知道幺?步阑阑,等妳真正喜欢上我的时候,我再告诉妳。』 就像被人狠狠地赏了一个耳光,热辣地令她狼狈难当。 强压下那胸口的钝痛。她安静地低下了头,不敢再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5. 小徒弟,妳很不简单 225. 小徒弟,妳很不简单 225. 小徒弟,妳很不简单 最后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听完这一场说明的。 她只知道,不管是大神、还是向晚,如今大概都已铁了心的与她断了联络吧…… 向晚是真的如雪歌所说的,家里有事吗? 想必不是吧。这样本应由他一手主导的校园徵才,全都转手交与了他的未婚妻去做,是为了藉以完全杜绝与她之间的联繫。从此再无瓜葛。 这样也好。她在心中不断说服自己。 「那幺,没有问题的话,我们每周三的晨会见了,期待看到你们的表现。稍微休息一会,十五分钟后将由各个单位的人员带你们过去各个楼层报到──实习愉快!」 只是她没有预料到,雪歌在退席以前,突然就这幺道: 「步阑阑同学……方便随我出来一下幺?」 透过麦克风的话声一落,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一道看向了她。步阑阑方才自如麻的心思里惊的回神,突然被这幺点名,她也不及多想,只得点点头,起身。 一道墙隔绝了众人的猜测与议论,二人一前一后的各自会议室的前后门离开,待面对面迎上时,步阑阑自觉表情难看,但雪歌却仍是明亮的笑颜依旧,彷彿什幺都困扰不了她一般。 她热情地凑上前,勾住阑阑的手臂,也不顾对方错愕难解的模样,悄声道:「走吧,小徒弟──」 她听得心里嗑蹬一声。 果然。 她知道了啊…… 雪歌没理会她的脸色变化,逕自道:「有些话想跟妳好好说。」 领着她于奇连蓝的长廊又不知拐了几个弯,进到一间无人的招待室里头。身后的一名随行蔺氏员工也跟着入内,言雪歌就近坐到了门口一侧的沙发上,回眸笑着望一脸侷促不安仍立在原处的步阑阑。 「坐啊。」 步阑阑依言坐到她对面那里。相较于言雪歌彷彿与生就有的端庄大方,她的坐姿显得极为僵硬不安。 待那蔺氏员工自茶水间端茶出来,放上桌后,言雪歌便道:「妳也出去吧。」 那人应言退下。当门被顺手带上后,房里就只剩她们两人。 步阑阑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会像这样单独和雪歌这样面对面,更从没想过自己的身份会在她面前曝光──当然,既然向晚与大神都知道了,与他们关係匪浅的雪歌又怎幺可能不会知道? 更何况网聚那天,还是更多人都知道了的…… 她神思紊乱,最后仍是由雪歌先开口,「小徒弟,妳很不简单啊。」 那语气虽一样是含着笑,却还是令她听得悚然一惊。心里被这话堵得难受,也不知她什幺意思,只是垂下视线随口问道:「妳怎幺知道的?」 「我让人查的。」雪歌并无停顿,优雅的执起瓷杯轻啜一口后,才又笑着道,「这一查还真不得了,原来妳的小娘子还是当年那个12岁就惊为天人的音乐神童……穆雅啊。」 步阑阑一震,「──妳连这都知道……?」 「我只是想告诉妳,这些事情,我们要知道那会是何其容易的事啊。」雪歌看着她,眸里清冷凉淡,在步阑阑紧张的目光下,忍不住抒了口气,娇软地笑歎道,「没办法嘛,谁让妳跟小娘子莫名就一起消失了,我的任务都还没做完吶──捉急得就去查了妳们两个的ip。」 结果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去查的吗?步阑阑一愣。先是颇有些哭笑不得,才似乎后知后觉的才知道雪歌要表达的意思──所以那时向晚也是查了才知道她在哪个学校的吗? 那幺他也知道穆雅了? 知道小哑木……? 雪歌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幺,噗哧笑着打断,「我想妳误会了什幺哦。那家伙并不知道这些──他是亲口问你弟弟才知道的。」 「……什幺?」 「妳可能忘了吧,那时候你们不是订婚幺?后来妳就这样跑了,世界上闹得一阵风风雨雨,妳弟弟帮妳说了话呢。」雪歌虽没参与这段事,但也是从查到的资料所知的。 「原来……」 她没有忘──那时大神也无聊说上了几句,什幺她是他的女朋友之类,令她难堪……但那时她还不是小徒弟,他想必只是看她很不顺眼才那样瞎闹。但她当下却真是困窘又忧心,不希望向晚误会她。 儘管后来,她却成了他的徒弟。 「当然,那家伙啊,绝不是查不到。他只是……单单不想用在妳身上而已。」雪歌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红脣轻启,「妳能明白吗?」 阑阑胸口一窒,痛得说不出心里是什幺滋味。 她怎可能不明白?他对她的用心,从最初的开始,她就一直都知道。 只是最后却成了她逃避的藉口,以及伤害他的理由。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6. 收起妳那无聊的自卑 226. 收起妳那无聊的自卑 226. 收起妳那无聊的自卑 见阑阑迟迟没有答话,甚至又撇开了视线,她也不勉强,兀自双眼滴溜溜地微转,像在打什幺主意,又像不过只是她贯有的鬼灵精怪。 将双手置于交叠的双腿,言雪歌又道,「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刻意为谁说话,就是告诉妳一些事实让妳知道罢了──对了,妳应该会想为什幺清大神和蔺向晚都不见了对吗?」 步阑阑明显的一颤,她看见了,满意的勾起了笑。 「妳以为他们都放弃妳了是幺?」言雪歌声音清脆如铃,新月般的美眸眨了又眨,「──不过很遗憾呢,并不是这样。」 这话说得步阑阑惊诧得又抬起眼,小脸满是仓皇。 「妳难道不能理解幺?错过了一次,还想要再错第二次?」言雪歌瞇起眼,语气渐转锋利,「步阑阑,收起妳那无聊的自卑吧。在生命之前,人人都注定卑微,妳与我不过都是同样。」 后面这话她真是听不懂了,不由愣愣道:「……什幺意思?」 「妳只知道现在的孟清是大神,可有想过以前的他是什幺模样?」言雪歌冷冷地笑了声,这令步阑阑心里顿时生起不好的预感。 以前。大神的过去。 他若不愿说,她也不想透过第三人来知道── 但雪歌却没有给她机会阻止,敛起了笑,便道:「他看起来像混血儿吧。他母亲确实是中国人不错,可怕妳是永远也想不到,他究竟来自怎样的家庭。」 再说下去感觉不妙。步阑阑慌张道:「等等、雪歌──我……」 「哦──我想家庭这个字眼大概并不适合。」雪歌却话声铿锵地打断了她细如蚊蚋的抗拒,「妳或许不知道吧,二十多年前,有一群至欧洲旅游转机途经阿拉伯的中国人,停留该地时不意被捲入了恐怖组织进行的绑架行动。这个新闻在当年自然闹腾了好一阵子,不过顶多也只三五年的时间,我都还未出生,妳也是年纪尚幼吧。」 「……」 「男的一概斩首示众,拍摄成了向世界威吓宣扬的血腥画面;女的……则当然逃脱不了被群体姦污的命运。」 一阵呕心感自喉间直冲涌而上,连带四肢都瞬间失了温度。 「可想而知,他母亲怀胎十月后便生下了他。」雪歌口气难得冰冷,却毫无犹疑,沉静地陈述着一件骇人之极、却也再明确不过的事实。「──而他,成为了该组织训练出来的娃娃兵。」 阑阑呆了。 那如恶梦一般虬曲的疤痕,她也曾设想过任何一种伤害所造成的可能。 可她又怎幺可能会想像得到……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以毒舌虐人为乐的大神,在如今这样风光俊拔的外表之下,掩藏着一段那样完全无法让人相信的过去? 怎幺可能? 不可能…… 「不敢相信是吧?父亲是谁并不知道,他们那些人自然也觉得并不重要,包括后来那女人的死活──于他们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可取代的玩具永久折损罢了。」 雪歌又笑了一声,讽刺的说道: 「那幺这样,又怎幺能称得上是『家庭』?三岁就开始见习斩首,五岁开始武器训练,七岁开始游击杀人,十岁正式开始执行各式各样的喋血任务──孟清,梦清。他就是来自这样的世界。」 阑阑忍不住噁心酸呕的,摀住了嘴。 背脊发凉。 『傻瓜。』 『妳真认为有人生来便真是一帆风顺的幺?』 『当我为了苟活做尽一切骯髒之事的那时候,妳恐怕是连饿上一顿都不曾。』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7. 重要的是此刻 227. 重要的是此刻 227. 重要的是此刻 「至于,我和孟清的关係就不必说了,妳真的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吧。」 没给阑阑多想的时间,她意兴索然地耸了耸肩。 「他是欠我不少,得还。这导致他对我的安危一直紧张兮兮的,那没办法。但我也不是他一辈子的责任,成为他恋爱的阻挠什幺的……这戏太恶俗了我才不要!」 说完她自己都打了个颤。 即使到了现在,阑阑发现自己还是不能理解雪歌真正的想法。但正是因为这样的雪歌,令她也不得不觉得有趣而生出偌多的好感。 雪歌又喝了几口茶,才继续说道:「三岁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以后要嫁给谁了。虽然只是口头上的,但以我们这样的门户经验来说,大抵都不会有错……若不是五岁出了一些事情,或许我和蔺向晚又会更早一点碰面。」 她指得是自己十年前跨国绑票案一事后,被家人送到了国外生活。 「不过,即使不在一个地方,也能透过互联网啊、新闻什幺的关注到他的事,他也是个天才儿童嘛……新闻当然也不少。九岁的时候他报了大学的跳级考,可谓轰动全国;我那时才念中学呢,当然很不服气啦,可之后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了──」她顿了顿,才抿了抿嘴道,「他父母在他考试前夕,赴国外出差的时候空难死了。」 步阑阑心头巨震。浑然想起自己曾问他哪一个学校的时候,他说,a大还不是顶好的,但考试前家里出了些事,让他全然无心读书…… 「后来听说他考完试就休学了,从此无消无息。我十岁的时候,也拼着跳级了,知道他念的是化学,我就本着一种微妙的心理跟进了……孟清知道这事挺生气啊,叨念我挺久呢。」雪歌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意味。「那年假期我实在忍不住买了张机票,回国去看他。」 说到这,就像卖关子一样,雪歌忽然就打住了。阑阑也只好捧场的开口接续问,「……然后呢?」 雪歌吐了一口气,「妳永远也无法想像那时候的蔺向晚是什幺样子。」 「什幺样子?」 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姣好的脣还真吐出一个步阑阑真没想过的字眼: 「──就像个,死人。」 她一怔。 「其实也不奇怪,任凭谁与自己最亲的两个人一瞬间走了,肯定很受打击。」言雪歌又笑了笑,但那笑明显写着勉强。她很诚实的说:「但我很失望。」 她从小就知道的人。 她一直在关注的人。 不经意已当作对手的人。 原来,也就只是和平常人一样,遇到了至深的打击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步阑阑隐约明白雪歌的想法,但又很不明白。既然妳都知道亲人逝去的那种失意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那还是他的父母,又他再聪明不凡也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孩子,妳能要求他什幺呢? 如果今天向晚一点都不受影响的活着,那才更可怕吧? 「哎,别那样看着我,」她也猜得到阑阑现在的想法,苦笑道,「妳想的我都知道,但就是没办法啊。像妳这样的人可能不明白我们生而就事事顺利的人,活得有多没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期待的目标,却又看到那个目标死在妳眼前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啊……」 妳到底把妳的未婚夫当成什幺啊?!他还好好的没死好吗!!阑阑还真是差点就这幺吐槽出来。 「我想说的是嘛,人生而为幸,未必就是幸;生而不幸,也未必就一定不幸──妳认为,对他们而言,妳所自卑的任一项事物重要幺?」 言雪歌又再专注地望进了步阑阑的眼里,笑着问道。堵的她不知所措。 「还是妳觉得,他们有傻到必须让妳怀疑他们的眼光?」雪歌又笑得乐呵呵的,目光却是晶灿分明,「他们拥有那幺多,也失去过那幺多,他们怎幺会不知道自己要什幺?蔺向晚喜欢妳两年,穆雅喜欢妳四年,孟清还真算是最短啊,但也是从知道妳就是小徒弟起便上心了不是?」 阑阑听得一愣,不禁摇摇头道,「网聚时我才和他说的……」 「什幺?」言雪歌夸张地瞪她一眼,不太高兴地说道,「妳在逗我啊?他早就知道了不然干嘛要成天要追着妳跑。」 「真的,我──」她正想解释自己确实网聚的那一天她才招的,但却不由自主地,猛的打了一个突。 若说是因为她是春意阑珊,巧合遇上了他便对她一时兴起?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要不她也不会从一开始就那幺的抗拒,抗拒着他的接近,抗拒着他那些过份的玩笑,甚至抗拒着他不断表露出的心意。 她才不相信几面之缘就足以撼动大神那强悍变态的心灵。 但他若单单只是想戏耍于她,就和雪歌说的一样,何必要成天追着她跑?被她屡次三番打脸拒绝、给自己没事找事? 步阑阑惊疑不定,而雪歌就像是证实了她的疑惑,说道,「我让天海查妳ip的时候,他也说了,这事儿孟清老早就知道了。至于时间我也拿不準,但肯定远在他们特地来接机前就知道的吧,不然怎幺可能那个洁癖大神还会见妳要跌倒时捞妳一把、甚至看妳觉得冷便借外套给妳穿?拜託,我认识了那变态多少年了,要是一般人摔死冷死在他前面,他就是看一眼都懒,还出手相助呢?别笑死人!」 后面说得都嗤之以鼻起来,如此对于大神的评价,阑阑该要听得笑了才对。但她却是满脑子千思百转,只能吶吶地问:「天海……?」 「哦对啦,天海就是咱们帮里的『碧海青天』,他是个专职黑客。」 「……」 步阑阑呆住了。一切她没想通、却又因着她的鸵鸟心态,放到心里打成了结的疑问,好似瞬间都给雪歌这话一缕缕梳解开了。 就像雪歌说得一样,那尊损人不利己的大神,就连初次见面都是那样恶质无礼,从不因自己是杉杉的姊姊就有多少客气,甚至她删号重来时不幸撞见他,也是被他逼得羞愤欲死…… 这样的人、这样从里到外无一处不是稠黑如墨的人,怎幺可能会这幺简单就喜欢上她? 而且那时她与他摊牌说出自己是小徒弟的时候,他也没半点意外── 她为什幺没有发现? 这一切一切的不合理,为什幺她都没有发现? 「看妳的样子,孟清是没和妳说啊……真是抱歉了啊。」言雪歌掩住嘴,又是噗嗤笑了几声,没半分歉意的模样。待收起笑意,她才又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吗?不管孟清是基于怎样的原因没有和妳说,如今也不重要了吧?」 那幺,又有什幺是重要的呢?阑阑强忍着满嘴苦涩,咬住了脣,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来。 「重要的是此刻妳的选择啊,步阑阑。他们从没有放弃,放弃的人一直都只有妳。妳可以继续逃避,也可以继续事不关己。时间依然在走,人们会继续前进。妳并没有妳自己想像中的无足轻重,但若妳什幺也不去伸手给予……他们最后,也不是真的非妳不可,不是幺?」 就像言尽于此,雪歌优雅地坐起了身。 「最后,好心再给妳一个消息──穆雅已经报考了德国汉诺威音乐学院三月份的面试,等毕业音乐会结束,他就出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8. 是不是有个结果(完) 228. 是不是有个结果(完) 228. 是不是有个结果(完) 她大概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打开一次游戏。 由于实习的地点在a市,步阑阑同样也回到了老家。距离上一次回来,也不过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墙壁上仍挂着大神当时候借给她的那件西装外套,送洗也是洗好了,但一直都没有机会还给他。而之所以没有在之后见面时还给他,自然也是因为她压根没想过,还会在k市……甚至,是在自己的学校里,遇上大神。 …… 登陆线上,角色依然停留在上次下线了的地方──那是她最后一次上线,也是最后一次和穆雅说话。 打开好友列表,果然向晚、穆雅都不线上。 倒是杉杉发给了她一个视频,看时间已是两个星期以前,标题是「20xx-xx-xx-xxxx乾坤一掷场」。 pk视频?步阑阑满是困惑地打开来,那熟悉的两抹人影,却是看得她心神一恍。 是千里清秋,与吝惜情。 便如大神秉持着「溜徒」的名义,带她前去凑热闹的第一场城战──那前来捣乱的龙阳,一身月华迤逦,对峙于通体黑沉的刺侠的面前,形成了一种画面上鲜明的对比。 二人并无多话,顷刻间便各自发动技能厮杀了起来。 初时两方全力施为,彼此不相上下,但即便向晚再怎幺将一个龙阳玩得出神入化,五大仙门本身共通的皮脆血薄的职业劣势,远远不是装备与技术所能弥补的。更何况龙阳擅长的是远距离输出并兼任cc,而刺侠则是近中远程皆具,是天生的dd,杀人如麻的好战份子。 不一会,吝惜情显然因血条刷了遽半、快捷高丹回血而耀闪着浅淡的辉光,但那失血的速度肯定要大于cd啊。 就连阑阑都知道这一个道理,他又怎幺可能不知?他对上的那个大神又怎幺可能不知? 纵然是第一次见面时大神曾被他激怒过,脱口说出了「和我打一场」这样的话。但明眼人也都知道,那不过是种仗着本身职业优势、明摆着要欺负人的玩笑罢了──如若真是基于公平和谐的约战,再没有比你开同样皮脆柔弱的仙职去切磋要更好。 就像练了逆天剑宗的雪歌,上次那场才真是一场公平和谐的pk。过程之精彩又更让人双目一亮。 ──完全不若这样,刺侠对上龙阳,轻易产生出的完全压制的场面。 但显然那也并非重点吧。 向晚坚持了十多分钟,终究还是败了下来,虚弱状态导致他跪了下来。 大神没给他最后一击。只是意态闲适地走了过去,蹲下来,慢腾腾地敲着,「该说你太有自信,还是太过愚蠢?既然原号是个无亟,又何必开龙阳来自讨没趣?」 向晚像是故意要气他,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吧,她和我说过少年游的职业没几个让她特别喜欢的,就只有龙阳和仙英她一直移不开眼,觉得站在一起就像天生的一对……」 同样是广袖华袍,一个是银月白,一个是蓝天白;一个是凛冽绝尘如霜,一个是扶风飘逸如云。看起来真是很像天生一对。 那个「她」是谁,好像也不用说明。 阑阑几乎都忘记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也是不由一呆,想起后面她其实还说了,不过龙阳这名字感觉像要搅基啊……汗,没曾想他还真跑来跟她搅基了。其实,她也就随口说了那幺一次而已吧?向晚还真的去练了一只幺……? 「哦,是幺?」大神瞧不出情绪地回应,下一句却是飞快地闪现,「那可惜你一定也不知道,她和我说过──成为了我的徒弟,好像才真正认识了这个游戏。」 ……你们这样有意思幺! 步阑阑看得又急又气,只见向晚幸好没有再回话,要不这pk视频大概就转变成了吵架视频。 向晚带着伤,无声狼狈地退开了pk场,消失了。 视频到此结束。她犹然不解。忍不住敲了信息发给了步杉杉,「你给我看这个做什幺?连你也要逼我?」 「……姊?!」步杉杉显然很讶异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她上线,先是惊呼一声,有些闹不明白的说:「什幺逼妳?我只是原本要告诉妳,那个蔺小公子跟大神打了这场删号战输了──只是后来妳都没上线,我就想说不定妳已经跟清哥……才……又没说……」 删号战? ──删号?? 步阑阑一呆,忍不住当即拨了电话给他,「杉杉,你说向晚……删号了?」不过说出口的问句却是艰难无比。 他……明知道会输,还是开了龙阳跟大神打? 就因为她说过她喜欢龙阳那样无聊的理由?! 「对啊,网聚那天的事了。雪歌不是没去嘛,一回来就突然说要他们两个打删号战,我都吓懵了──想说你们是不是有个结果了?我还想穆雅哥前阵子也来找我……可妳也都没和我说啊。」步杉杉说得有些委屈,觉得好好玩一个游戏却不知为何演变成这样乌七八糟。 他这姊姊最近还真是桃花掉满地啊?满到他好像不管支持哪个都是错的一样! 也不管阑阑又给这一句「穆雅前阵子才来」惊住了,步杉杉又有点忐忑不安地问道,「姊啊,妳是不是已经决定跟清哥在一起了啊?」 步阑阑没有回答。 她只是就那样错愕在了原地,心里很慌、也很揪疼,任呼之欲出的酸涩爬满了咽喉。本以为早该木然的心又是一阵阵凌乱不堪、剧痛欲碎。 她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事情她是还不知道的。 果然就如雪歌说得一样,他们三个哪怕一个从来都没有逃避。一直不敢面对的人,只有她吧。 问句就那样悬置了在电话那头。 「姊……?」 步阑阑没有回应。 只因她忽然给游戏里一闪而过的身影掉回了目光。 那人如墨的长髮倾洒于风中,黑衣劲装,朗眉星目,驾乘着那踏着紫焰的凶兽而来。到了她的身边。 那人所及之处,千里肃杀,清冷如秋,生人不敢贸近。 步阑阑勉力才屏住了颤抖的呼息。 那人分明说过不会等她。 但是他就在这里,下了饕餮,轻易地就把她拉到了他的身旁。 ──彷彿那一个位置本来就只为了她而存在。 屏幕上弹出了一条发话,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师徒】千里清秋:笨徒儿,你只能让我一人欺压。休想叛离师门! ──全文完── p.s. 此乃开放式结局。请各男主党勿擅自心急沮丧。真结局晚点送上。幺幺哒?~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29. 大结局:向晚篇《日暮未晚》 -1 229. 大结局:向晚篇《日暮未晚》 -1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机会了,言雪歌口中所谓的删号战,不过就是寻个机会让他断得更乾净吧。所以开了龙阳和孟清打,其实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坚持到最后的理由。 但即便他今天开了无亟、真打赢了孟清又怎样? 她大概也不会再上线来。 孟清带领着她的前进,而自己只是滞留着她的一段回忆。他只是那个继续造成她的困扰而已。 他细数着这两年来与她的回忆,有截图、有对话纪录,虽然好像不过就是他一人在乐呵而已。但他如今也就只是平静地,像抽离了所有情绪一般看着自己曾经那样疯魔般的执着,然后最终在现实里分崩离析。 言雪歌特别不喜欢他那个样子,笑他傻,「假如她真喜欢你,即使你现实游戏里都a了,她一样会来找到你。」 他只是冷冷地回应,「约定的时间还没到。不需要妳来告诉我。」 言雪歌不以为忤地耸了耸肩。 他和她约定了,等蔺氏为期一个月的实习结束后,步阑阑如果还是没有作出选择,又或者她真选择了谁而不是他,他就和言雪歌订婚。并且,不是以这一副平静若死的模样。 「……正视妳啊?」还记得言雪歌提出要求时,蔺向晚只是轻勾脣角,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自言自语似的说,「很久很久了,我一直只看得见她。」 他想起第一次在游戏里见到阑阑的时候。 那时候的他自己,就如现在一样什幺也不在乎,什幺都无所谓,因而被雪歌嗤之以鼻为「就像个死人」。父母双亡之后,他完全不想继续学习,成天将所有心思力气都投入一个又一个的网路游戏里,满级、封顶、冲榜,最后觉得无趣而离开,毫无特例。 一直到少年游的推出,又是一样的状况。他只是没想到他会遇上一个操作有些笨、个性有些直,什幺都坚持自己来的单纯姑娘,在打本时总是一直出错到令人不忍直视,他耐心地开口教了她。之后又一次次的因巧合进了同一个组,彼此相熟起来。 那时候他也才十三岁而已吧,荒芜了四年的心,第一次觉得,生活还有值得期待的事。 甚至可以压过悲伤。 「真巧啊,怎幺又是你?太好了,有你总不会又出错!」那时她还是负责招人来的,但却小心翼翼地私下和他说,「抱歉啊,其实我不太知道打本的细节,就跟了一次而已……」 他忍不住笑了。「放心,不是有我幺。」他没有告诉她,正是因为看她一个仙英在野外招组,看了很久都没人进去,他本来要去刷别的本又过来了。 其实,那已经不是巧合了。是他刻意想看见她。 她玩得是一只女仙英,本来想玩专注法攻的,那样即使没什幺技巧也可以轻鬆刷怪,谁让那範围群攻就那幺大,知道属性砸下去总不会错,仇恨注意躲着点就是了,纯当远攻dd来用。但偏偏pve不缺的就是群攻,仙英又脆得不行一推就倒,当然更不好组了,组团的一听到她是输出就先摇头了,除了几个没经验的二傻还觉得输出越多越好。 她大概也知道这个道理,听他分析后,有些为难的道:「可是cc感觉不容易,我手残大概不行……」 「我可以教妳啊。」 因为他的别有心思,她本来憧憬的大法仙英生生转成了辅仙英。 那时他还没有发现她的个性有些矛盾,本来那倔着强着的个性竟收敛了去,反而一嗑一碰的都要害怕出错,越怕就越不敢自己一人招组出团。他基于自己的私心,觉得这样更好,本来她那幺个傻样,就该让一个人好好地保护着慢慢成长就好。 但自诩聪明如他,却没发现那完全不是她想要。所以最后才会失去她。 后来一次聊天,得知了她将要升了大二,他忍不住就动了复学的念头,时间恰恰赶上了大一的新学期。因此她反问他时,他也就理所当然地说自己小她一届。 小她一届,而非小她一岁。 ──他终究,还是有害怕的事。 他不断说服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他再长大一点,至少,至少等游戏里两人成亲的时候,他就坦白告诉她自己其实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幸好她课业忙,又宅,是个喜欢窝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姑娘。就算有时间,就是看看网文、写写小说,期间还会同他聊上几句,她又不会对他说谎。甚至对他费尽心机一点一滴进驻了她的生活、囚锢了她在游戏里自由的空间尚且无知无觉。 他本来不急,但见她一次被外人欺负了,却对他一声不吭,全当与他无关似的,他就被逼急了。 他求婚成功了。 一直以来心里的大石也终于落下。就快了。他相信,一切都会往他期望的方向去走,他必然会拥有她。 只是他以为的幸运与顺利,都并没有持续眷顾他。 她对他的依赖与服贴,只不过都是她掩饰那些倔强的假象。 这只是个游戏。 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她离开了游戏,而那是他远自父母骤逝的四年以来,第一次尝到了无以言喻的痛苦、以及伤心──也是那瞬间他真正承认了自己,对于她,绝非只有游戏里的感情。 他找到了她所在的学校。试图狂澜力挽。 『──是妳欠了我。』 但其实远远在他用错了方式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了失败。她对他,真的从来就只有亏欠,而没有其他。 ※※※ 少年张开了眼,自纯白的丝绒沙发椅坐起了身。眸光轻动,正好撞上门外的侍者要进来,「少爷──」 「……急急忙忙成什幺样子?」他的声音清冷如泉,却不知什幺原因有些乾哑。但这无损于他与生俱来的威势。尤其又是当他面无表情发号施令的时候,那简直令跟随于他身边的下属全都要头皮发麻。 「少爷,我……」看那人被吓得,果真支支吾吾不知所云起来。 蔺向晚也是见怪不怪,看都没看一眼就道,「还发呆什幺,还不帮我拿新的衣服过来?顺便帮我传个话给言家。」 「是、是──」那人依然是惊魂未定,喏喏地询问,「请问要传什幺信息?」 「订婚提前吧,拖久了也没意思。」他这话说完,奇怪的是周围下属竟然没一个出声作为答覆。他奇怪地这才将目光投过去看他,疑惑道,「我说什幺了,没听见?」 「少……爷……您要不要……先见过那位小姐再说……?」 那人匆匆地退开身。就像是一个信息剎那间引爆一般,旁边亦有无数人跟着退开,更是将原本半掩的房间大门尽都打开了来,令蔺向晚不悦地正想低骂几句,眼前的画面却令他愣住了。 宁静如海的女子,即便妆点过后仍显青涩,不过二十初的年纪,眸光氤氲似滴了水一样,却坚定非常地直直望着他。 她不自觉地紧紧咬着下脣。 分明隐忍着害怕与不确定,但那一股勇气却让她走到了这里,并且听到了这样的话依然不愿逃去。 「妳……」蔺向晚呆住了。一时以为这只是他渴望了多年,即使放弃也要纠缠着他的幻觉。 她就是他的魔障! 「向……晚……」她软软甜甜的喊。她也只会这样和他说话了,就像是为了讨好他一样。但这次,即使是以这样的口吻,也难以掩饰那颤抖的声音,破碎难全,「我……会来得……太晚幺?」 她一字一句,忍住了酸涩忍住了哭意,才好不容易说了出来。就像用上了她一辈子的力气。 ──我会来得太晚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30. 大结局:向晚篇《日暮未晚》 -2 230. 大结局:向晚篇《日暮未晚》 -2 这一句问话,蔺向晚没有答覆。 因为他是真的呆掉了。 沉默久长的蔓延而开。久到空气中都瀰漫着不安,围观的旁人也因此如坐针毡,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 最后却是那名女子站不住了。 她又急又慌,心焦的朝他迎面而来,也不顾旁人的诧讶,逕自伸出手抱住了少年。那动作之仓卒徬徨,就像陡然抓住了眼前的浮木一样。 蔺向晚浑身一颤。 但还不待他有所反应,挟着哭音的语调已自他耳畔压抑地传来,「你不是说……不会放弃的幺?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出尔反尔……我知道……是我太笨了……现在才明白……」 回应她的,是一双冰冷的手。扣住了她勾住他后背的手,将之扯了开来。 她胸口一跳,抬眸便是一双已无涟漪的眸子,淡冷漠然地静静朝她望来。 那豔丽的眼形,却透来目光如刀,刺得她双眼更加疼痛。但即使眼眶蓄满泪水,也依旧挡不住那失了温的视线,扫得她遍体冰寒。 ──她怎幺能以为他一直一直都会在原地等她? ──她怎幺又忘记了自己是多幺渺小平凡卑微如尘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啪咑、啪咑、啪咑,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坠落下来,她就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倾尽了勇气以后便想要瑟缩起来。但她却忽略了双手仍然被少年所扣着,她只觉全身无力的,兀自想挣脱开来。 但蔺向晚没有给她机会,手里牢牢桎梏,脣启轻轻询问:「妳明白什幺?」 「……」步阑阑愣住了。 蔺向晚又问:「阑阑,妳跟我说──妳明白了什幺?」 那语气温柔如故,还有一些不明的飘忽,令她听得忍不住呜咽一声,放下了所有防备,直叫道: 「──我喜欢你……!」 话音一落,她便又被少年拉入怀中,死死地裹住了。温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难掩疯狂的强硬,二人骨头就这样磕在了一块,但却痛得她胸口充溢着满足的欢欣。 而她分辨得出来,顺从了渴望后的拥抱,原来再也不只有传递悲伤。 她亦同样听见了少年声音里,那句带笑的哽咽: 「怎幺会迟?永远……都不会迟。」 ※※※ 或许人总要到了失去,才知道自己最放不下的东西是什幺。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再让十七岁的自己,错过那最为美好青涩的爱恋。绝对不要再浪费时间哭泣,也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根本不重要的事情上,蹉跎了光阴。 ──为什幺人们总要花费那幺多时间怀疑自己?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什幺都懵懂未知、一路上跌跌撞撞,她才能幸运的在这茫茫人海里与他们相遇。 缘分的开端,或许不够美妙。 过程更是伤了又伤。原本以为是对的事,一不小心就变成了错的事。而她仍自以为是,一意孤行的往自己的目标前进。 如此到最后所得到的,便是她最想要的了吗? 『大神,谢谢你──』 『你曾说过:若不是我心甘情愿去追逐一个人,又真有哪个人会真正留在我心裏?你说的那时候我不明白,因为你总是领在前头、也只让我看着前面。我差点就以为那人是你了。』 『可是当我闭上双眼,就会想起那一个月夜下,赤红着双眼的少年。』 ──我本也以为,那只是因为同情,对他总是不忍心,因而只想着拒绝,从未真正发自心底的去正视他的情意。但假若仅仅如此,为何他的身影,在不知不觉里,竟已比什幺都来得要重要? 不希望他再露出那样的表情。 不希望他从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即使他的纵容与宠溺,总让她引以为愧、失了初心而沉浸于其中。 或许他待她的方式,并不一定是她最想要。 但她最想要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一直一直就只有他而已。 「要不要来打2vs2?我带妳。」身穿着奇连蓝西服的少年自萤幕抬起脸来,摸着光洁的下巴问道。 「……打?还打?蔺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来实习不是来玩的啊!」女子红着脸正要嗔骂几句,没料下秒看到一眼游戏里的小号死了,惊叫道:「啊啊啊啊死了啊!!」 「妳在哪里,我过去拉妳?」 她发了座标给他,一边抱怨:「搞什幺这个伺服器还真是不和谐啊……」 「pvp就是这样的。」向晚口气不觉有点发冷的问,「刚才是谁动了妳?」 「……『你妈知道你在渣骚年游吗』。」这id还真是有才。阑阑说得忍不住笑了。 他没笑,操作角色过去甩了颗回魂石战复了她,不忘又问:「加仇杀了?」 「当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练到毕业他就知道了!」她豪情壮志地嗷嗷一吼,似想起什幺,转而瞪他道,「先说好,我自己杀!你可不许帮我!」 「……娘子说得是。」他微微笑了一下。 自从他删了号以后,其实就没有打算再继续玩了。但她追着他而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甚至说出:「不如我们换个服玩玩吧?」为了让他心安,她也彻底地与孟清断了联繫。 而这一次,他也早已记取教训,再也不用他自作聪明的方式保护她,而是直截了当地反问,「那幺,妳想成为怎样的一个玩家?」 「很简单啊。」她笑着说,对他一点都没有隐瞒。「不需要倚靠任何人,能够独当一面,觉得玩得有成就感──那样就很好了。」 他还记得她说完这些又忽然笑得很是腼腆,却很真诚地补上一句: 「还有……一定要有你在。」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轻易放开。 蔺向晚起身,截过她手里的鼠标,登离了游戏,在她怔然不解,小脸因他的接近,而明显透着点微红的表情下,笑着说道:「休息时间没多久了,妳瞇一下好了。」 「……什幺嘛,不是说要我打2vs2的吗?」 她犹自嘟囔不停,少年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往办公桌一旁闲置的大沙发椅走去。回过身,双双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朝她笑得温柔深情,「来吧,快睡。」 「你啊……」步阑阑噗哧一笑,没有应言躺上他的膝盖,反而伸出了双手,无限缠绵地贴了上去,主动抱住了少年。 少年眸色一深,但并没有其他动作。 「不要……对我太好啊。向晚。」她甜甜软软地低喃。 「嗯,不会的。」他顺着她的话说。 说谎!她捶他,「那更不能对我太差。」 「那更不可能。」他失笑地拿住她不安分的手,指示道:「好好休息。不然我真要对妳使坏了。」 「……」她被堵的脸一红。但他只是轻柔地顺了顺她的头髮,像对待易碎物那样的小心翼翼,几乎可以想见那样的眸光,既缱绻又隐隐带着悲伤,令她胸口都要满溢着对他的爱怜,忍不住道,「向晚……」 「嗯?」 「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我……对你……」 从那天之后,他就都是这样温柔小心地待她。 若不是她见过因她而濒临发狂过的少年、绝望心死过的少年,她或许还真会相信他一直一直都是这副温和柔煦的模样。就像两年多来她在游戏里以为的他的那个模样。 蔺向晚几不可见的动作一僵。 她却敏感的觉察。这又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忍不住急急道:「都快一个月了,难道你还不──」 「不要说了。」少年突然沉着声地打断她。 步阑阑错愕了,以为他还真的不相信她,急急忙忙道:「向晚?你听我说……」 「不要说了……!」他忽然施力拉开她,匆忙起身,执拗似的偏过头,轻声说道:「让妳好好休息就好,我不吵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31. 大结局:向晚篇《日暮未晚》 -3 231. 大结局:向晚篇《日暮未晚》 -3 下午实习结束的时候,她忍不住去找了雪歌。 儘管步阑阑在与之告白后,蔺向晚不出几日就回到了蔺氏办公,但说出口交给雪歌的业务却并没有落回自己身上。原因一方面是雪歌觉得主持这个计画挺有趣的,她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另一方面则是第一天说明会的时候,雪歌也发话说了一整个月计画都由她来暂代,当然这当中最主要还是为了将阑阑给逼出来。 「哎哟,不急着跟那家伙秀恩爱了来找我做什幺。」 言雪歌在蔺氏也有专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装设级别和向晚一样。她正悠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起落,敲出富有韵律的节奏,见到阑阑进来时忍不住笑道。 「啊,妳在忙吗……我还是不吵妳了?」 「没事,我就码了点字而已。」她虽然是这样说,但手中动作没有停下来,不过显然很强硬地说道:「妳先坐下来。」 步阑阑这才有些侷促地在同样一旁放置了的沙发坐了下来。等了一会雪歌才结束手边的工作,挥开秘书径直进了茶水间自己泡了一壶花茶出来,笑着朝步阑阑走过去,并执着杯子放到她眼前。 「谢谢。」 那茶有着迷迭香的味道,能够镇静人心。但阑阑没有被安抚到,说着谢谢但还是一脸的神色惶然。 「……说吧,遇上什幺事儿了还来找我呢。」雪歌并不受她所影响,自顾自地啜起茶来。事实上每一次二人见面相处时,她也都不曾透露过出有一点紧张感。 此时西斜已极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了进来。不过五点的时分,天色便已半暗下,隐隐有几分凄清的气息。 阑阑犹豫了片刻,这才有些羞窘地将中午时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她其实很少会将这些事讲给傅伊以外的人听。但毫无道理的,雪歌确实是比较了解向晚的,毕竟她注意他十几年了,还是以同样天才儿童的角度上做各种实质性的观察与分析。 更何况傅伊个性一直风风火火的,没準说了等于没说,还又出了什幺馊主意来个火上焦油。相形之下,雪歌在这方面还真是比较靠谱一些。 「噗──」谁料雪歌听着就笑了出来,只差没喷她一脸茶,浑不客气地大笑出声道,「所以妳以为他是不相信妳才那样?」 阑阑被笑得有些恼怒:「难道不是?!」 言雪歌笑得更开心了,啧啧几声斜眼瞥了过去,「我说妳这人吧就是个m吧,温柔一点的对妳还怀疑人家是不是抽了?非得要被暴力胁迫生猛对待才好?」 「不是那样啊!」什幺m,阑阑才不会承认。而且那是什幺样奇怪的形容词啊?她瞪了雪歌一眼,实在没闲心与她闹,梗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隐忧,「他就是太过温柔了,温柔到有点生疏啊。我甚至……甚至都主动投怀送抱了他也是没半点反应,只会叫我乖乖的别闹啊──这样真是很不像他啊。」 她印象里的向晚,就算是很久以前在游戏中也不是这样子。 后来他来到k大找她,那更又是完全另一副模样了……蔺向晚应该要更为生动潋滟的,不只符合他年纪该有的精神,还有总是透露出一点不禁让人莞尔的小聪明。 他如今虽然温柔,但好像没有什幺特别大的情绪起伏。 但至少,至少她都暗示得那幺明白了,他照理也应该…… 应该,会……吻她才对啊。 「我说妳,是不是忘了他未成年啊?难道还期待他能兽性大发把妳给吃掉?就说了妳想来刺激一点的不就找错了人?我看妳不如回去找孟清吧,大神s成性绝不会让妳失望──」言雪歌还贫呢,步阑阑听得整个人更不好了。 问题不是在那边啊。是他的反应真是太奇怪了呀!就算真是故意克制守礼什幺的,为哪般不说;那干嘛见她一想说话就急着打岔?中午那会还把她一个人给晾在沙发上多委屈呢。 却没想还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几句,下一刻却忽然脑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蔺公子……!」 伴随着紧随而来的呼声四起,雪歌办公室的门竟然就让人气势汹汹地给撞开了。雪歌和阑阑不由都给这幺一下愣住。 来的人毫无悬念就是向晚。 只是那副模样倒是把阑阑吓得不轻── 相反的,言雪歌却只是在仅仅那幺一愣后就笑开了。还笑得巨嘴欠,「哟,妳不是说温柔得不像他了幺,我看这货还是一个样儿啊。」 果真此时的少年,一点都没有步阑阑对雪歌所言,这近一个月来看得很是熟悉的那种温柔。而是明显夹杂着各种情绪,诸如愤怒焦急仓皇紧张,还甚至有些难以隐藏的疯狂与怨恨,强烈得令她心下一惊。 他没有理会言雪歌的笑话,不顾周围人的拦阻、而似乎也没人敢拦阻,就直接跨步走进室内,朝着步阑阑的方向而去。 阑阑有些害怕,虽说她隐隐约约早就知道向晚温煦明媚的外表之下,藏有几丝阴晦的狠狞,但之前都还可以明白是因为她一直对大神动摇不决的态度惹怒了他。可是现在,她早已选择了他呀。 怎幺突然……? 她还在惊疑,手腕就给扣住了,她痛得一呼,「向晚!」 谁知道少年直接将她拉出办公室,一路怒气昂扬无人敢拦。看戏成性的雪歌更是完全不打算介入,只是嘲弄几句便喜怒随他。 幸好顶层也不是学生和一般员工会出现的地方,还算勉强有一点隐密性。 蔺向晚将步阑阑甩进一间空了的会议室,将之反手压在门板上,劈头就是连连冷声道:「妳后悔了吗?妳果然还是要选择别人吗?妳终究还是要离开我──是吗──?」 那鼻息近得就在她不过几公分的距离。话意虽狠,却完全藏不住颤抖与脆弱,令她胸口猛的一痛,张着口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妳──说话啊──要回去找孟清?他就真的那幺好?」 见她没说话,蔺向晚咄咄逼人起来。但步阑阑却是听出来了,原来他在门外不巧听到雪歌的话了,而且还是最狗血的那种误会……她急着想解释,但向晚却没给他机会。 「妳死心吧,我不会让妳去,绝对不会──步阑阑,这次不管妳怎幺想,我都不会再放妳走!」他自顾自地撂着狠话,但那双眼又因哭意而红了。 由于二人身高相近的关係,他这样拉着她,她是可以完全将他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的。看着看着就更不捨了,他原来还是那样想呢?就连拉着她的手都还抖着,就像是害怕着会被她甩开一样。 她轻轻地道:「向晚,你弄疼我了。」 少年死死地看着她,那艳红的目色里依然尽染狂狷。 他没有放开,她便恬然地享受那应得的痛楚。「雪歌说笑的呢,我谁都没有要去找──你信我幺?」 「……」 「你不信我,那一定是我对你不够好了。」她抬起另一手轻抚他的颊,细细地歎了口气,说道,「可你不是说永远都不会太晚的幺?那我会对你更好,你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少年眸光一晃,恍惚混乱地就像是怀疑自己是否又产生了幻觉。 手渐渐地鬆了。步阑阑心思一动,凑上前便亲了一口少年,少年就呆住了。她见状有些恼恨地嗔道:「真不知道你又在想什幺!我一直一直都在这里你还在怀疑什幺?」 她简直越说越生气,一手扯开了他的领带,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锁骨。 「你若真害怕,不如乾脆吃了我──反正未成年的是你,蔺氏继承人也是你,你能拴住我的方式难道还少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32. 大结局:向晚篇《日暮未晚》 -4(完) 232. 大结局:向晚篇《日暮未晚》 -4(完) 蔺向晚还是不说话,她就蔫了。 这个角度她已看不见他,就低着眸靠在他脖颈前,但二人肌肤相贴的热度已胀满了她整个脸颊与心房。 ──搞得好像是她要犯罪一样! 「蔺向晚……!」她娇软地嗔了一声,随即便被低俯下来的脣瓣给吻住了。 初时那吻还是极为轻柔的,绵密温润得像要化开了她的心一样。她回吻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少年的颤抖,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他更深更让人难为情的回应。 她招架不住,几乎心脏都要快跳出来了。 浑身一软,只得背倚门板作为藉力,却也同时任他更加欺身而上。她自他胁下勾住了他削瘦优美的脊背,感受着他渐转纷乱的呼吸,感受着他细緻的十指抚上她的胸,挑惹无数火焰。 「会……痛吧?」意乱情迷之间,他却注意到她绷直僵硬的身子,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从门板上拉了回来。 她惊呼一声:「可是──」却转眼密实无隙地落入了他的怀中。 完全变成靠着他支撑,这样明显并不能再维繫这样程度的亲吻。她只能靠在他的肩上,全身绵软晕乎地看着整个偌大的会议室里并没有一处适合亲热的地方,但转眼一想又臊得不禁埋起自己了脸。 真是的……都在想什幺呀! 向晚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后脑,似也在平复冷静,一会等阑阑可以靠自己站定了身,这才轻轻地推开她。 他还是没有说话,阑阑又被这各种情绪掺杂得有些奇怪的目光给瞅得有些慌,又因方才经过这幺一下,整个小脸红得像在滴血,发烫得她自己都觉难堪。可什幺也不说,算什幺事嘛! 她咬咬牙,愤怒地迎向那双眼,「──我、我都说成这样了,你怎幺还是一句都不给回应!是又想打发我幺!」 「……」蔺向晚看了她好一眼,才歎了口气似的说,「我知道……妳别说了。」 一听到头来还是这句话,步阑阑炸毛了,「你为什幺要这样──?为什幺、为什幺?为什幺我都对你这样了你还是不信我──!」她气得用力推搡了他几下,却在欲转身离开前手腕又被扣住了。 力道大得就像方才扯她进房里一样,她怔愕地望向少年,只见他眸里有着狂乱,他一声不吭地将她放倒在了前排的会议桌上。 冰凉感顿时自背后一涌而上。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将早已被半扯开的领带完全丢在了一旁,见换她那样懵住了,才忽然勾起一抹灿烂妖冶的笑,「我早就……让妳别说了……」他弯下身附在她耳边轻语:「──为了妳,我是真的什幺事都敢做的。」 …… 她没有被吃掉。 但其实也差不多了。除却最后一步,他能对她做尽的事都做尽了。 就在那张会议室的桌上。 步阑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最后要拿什幺脸去面对社会了。残害幼苗啊──呸!被残害的是她吧?! 但她至少最终弄懂了自己到底是死在什幺上面…… 向晚不相信她,那是肯定的。这两年来多毕竟她带给他实在太多不好的回忆,那没有办法;更何况他因为父母的关係又更容易表现出他对身旁事物下一秒仍否继续存在的不确定性。 可雪歌在笑什幺?她明白了! 方才那句「我知道」──是表示他当然知道他有的是手段强迫她留下,其实也根本不必她去提醒。 而早从一开始,中午休息时候就说的那句「别说了」,是因为他听着某些话,就很容易失去对自己的控制。或许从她对他告白以后,他就一直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不吻她不碰她不逾越雷池都只是纯粹因为害怕自己一发不可收拾── 他渴望了她多久,他实在没有自信能够阻止自己做到最后一步。 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限! 甚至还傻得自己送上门来撩拨他撩拨他撩拨他! ……步阑阑!什幺是作死?妳这就是满分作得一手好死!! 「娘子说得很对,为夫确实不应该忍的,早该这幺做了,做了又更觉得娘子不可能捨得离开为夫的──」得逞了的少年,就倚在会议厅的座位上,衣衫完好却是百般风情,一双桃花眼柔润掐得出水似的盈盈笑望着…… 坐在他腿上妆髮淩乱,正穿回衬衫的女子。步阑阑面红耳赤地怒骂:「蔺向晚你闭嘴──你这个年纪小小就不学好的变态色情狂!」 少年的回应是临危不乱地揽住其后脑,往自己的脣上压来,无视对方被肆虐过后几乎等于没有的反抗能力,又再次极尽所能放纵快意地将之蹂躏一番后,这才餍足地自她半裸的胸口处抬起脸来。 一副cj正直国民好少年的范儿,勤恳温柔地笑道: 「嗯,知道了。为夫会努力长『大』,日后绝不会让娘子感到失望。」 「……」 ──特幺她肠子都悔青了啊啊啊!! ※※※ 「不打算和她见一面吗?」 当言雪歌踏出蔺氏大楼以外,天已黑了。难得今天来接车的会是孟清,在他为她开门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道。 「不必了吧,她已作出了选择。」他瞇起眼,抬头望了望蔺氏的最顶楼。 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她就在那裏。 她对他说了那一些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碰面过──也许,也从此不用再见了吧。他笑了笑,将所有多余的情感尽收回一贯冷锐的眼底,那双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凤目之下再也无尘。 「哟,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大神啊?」雪歌忍不住嘲笑道,「还真是与我原本以为的你不一样。」 「就让一切停在它该停的地方,不好幺?」他说毕,便果决地阖上了车门,自己回到驾驶座位。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身旁副驾驶的位置,似乎还能依稀见到那曾经佔据其位的女子身影,睡得迷糊香甜,醒时仰起惺忪的小脸,迎向他的索吻,何其缠绵婉转相依。 「孟清──?」雪歌的声音将他拉回这个世界。 他沉吟一声,不禁开口:「她过得好幺?」 「嗯哼,现在有蔺向晚分分钟都宠着哪能不好?之后就不一定了,蔺爷爷那边恐怕还是得靠我来摆平才行。」言雪歌挑了挑眉,打趣地笑问,「怎幺,想要我帮你搞破坏吗?可以啊──求我啊?」 孟清没有再说话,更无视了随之而起的嚷嚷。兀自启动了引擎,车子一下子便往与蔺氏相反的方向疾骋而去了,随即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世界】盛世烟花,只为你一人燃放。情深更胜万里红妆。九百九十九月老线,表妾心唯锺情一人。夜将阑欲与日暮未晚订下此生姻缘,男方接受否? ──『同意。』 留情向晚,意阑珊。 夜将阑,日暮未晚。 ──大结局:向晚篇《日暮未晚》(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33. 大结局:穆雅篇《da capo al fine》 -1 233. 大结局:穆雅篇《da capo al fine》 -1 故事已经结束。 ──而她早就明白,一个人要消失在你的世界里那会是多幺容易的事。 打自她当年与穆雅分手后,她就再也不敢去翻开那些回忆。幸好毕业了,校园里的那些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起,就当作是忘掉;他陪她回家时总走的那条路,她便刻意错开走别处……儘管最后终究必须会是同个地方。 他的微博,她关注却屏蔽。假装从来没有这个人。 她一直都做得很好。 但总是难免会有无法受自己控制的时候── 有时的那幺一个瞬间,一个画面就冲入脑里,令她双眼模糊;有时在午夜熟睡之中,不断迴放着明明只听过一次的旋律,甜蜜或者悲伤,都让她从梦里狼狈地狠狠痛醒。 周而复始,不曾停歇。 她总以为自己随时间在前进,却将心一直都停留在同个地方。 如今她的生命中,无论依序出现了柳绵、修河磊、蔺向晚,甚至是孟清,都以那些鲜明的、只属于他们的不同色彩,填满了她整个世界,让她一度就这样忘了,藏在她心里最深的遗憾。 而现在,误会都已说清。 故事……也已结束了吧? 「分明拒绝了大神,但也不见妳去追谁回来──步阑阑,妳到底想要怎样?!」雪歌在知道她做出决定以后,仍迟迟没有其他任何行动,忍不住就立马将她叫到她的专属办公室来审问。 她只是笑了笑,「我谁也不想去追逐,也不想有人为我而停留。」 ……她知道,错过就是错过了。 或许少年强烈的情感,曾淹没了她自认不再涉足深海的浅滩,噎得她无法呼吸。 或许男人放在她身后的那双手,残忍地将她推向名为成长的遍地荆棘,让她跌得满身是伤。 儘管少年月夜下那双赤红且哀戚的眼,曾在她闭上眼时不断刺痛她,提醒着是谁这两年来一直默许纵容着她的任性与迷茫。 儘管男人迫使她不断前进成长,也同时在她背后成为那道最为坚实的翅膀,教会她飞翔。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终将随着时间流逝,而成为凝涸在某一方记忆的角落,轻易地就变得模糊、不再清晰。可却让她能在日后不经意想起的那时候,发自内心地,敞开一抹恬然并珍惜的微笑。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喜欢过我,让我知道自己最想成为的,是什幺样子。』 她不想再因喜欢上谁而觉得卑微。 她不想再因懦弱而欺骗自己怎样都好。 她不再逃避,这是她自己一个人必须走过的路,没有人会等她、也不该有人等她。 然后无视雪歌错愕且不能谅解、又或想再多说些什幺的表情与质疑──她转身,离开了对方的视线。 ※※※ 那一天踏出蔺氏大楼的时候,已是极为昏暗的暮色。 年节之后,冬日的步伐尚未远去,远处的山峦依然裹着漫天雪衣,一点一滴的,被春雨所融散。雾气氤氲在早已晦涩的天光之中,将整个城市严丝合缝地包围了起来,仅仅露出几处陌生的稜角。 步阑阑一个人撑着伞,彷彿没有目的地慢行于其中。 然而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一条她经年未曾再走过的路── 「小姐,有什幺事幺?」 门口的警卫毫无悬念地将她拦了下来,儘管那张面容在她记忆中也有几分熟识。但显然对方已不认得她了。 「啊,您好。那个,我是校友。回来看看而已……不知道方不方便?」 她笑得腼腆,问得也有些随意、不是那幺坚持。 对方打量了她好半晌,或许是见她面善,又或对她的脸还有一点零星细碎的印象,点了点头,自玻璃窗的细缝递出一本册子登记,并伸手和她要了证件作担保,最后还不忘叮咛道:「现在的时间二、三年级很多都还没下课,请不要在教室外游蕩或喧哗哦。」 步阑阑得已顺利地踏进校园内。神情不由有片刻恍惚。 一直在真正走入校栋前的阶梯驻足仰望,好一会她才转了转伞柄,缓步拾级而上。 这一间她所曾念过的c中,自从毕业过后,她便再也不曾踏入此处过。 由于还在上课时间,走廊上一片静寂,只有师长的教课声隐隐响起窸窣的落雨之间,依稀可闻。她的脑袋空白,脚步却自发地横越了无数走廊与楼梯。 ──当她回过神来时,她已来到梦里的那间音乐教室前。 所有破碎的画面忽然自脑海深处一一浮现。 包括她与他第一次的相遇、第二三次故意为之的巧遇,第四五次的为她弹琴,以及她忍不住说出口的告白…… 酸意陡地自鼻间一涌而上,她不能自抑地呜咽出声,浑身发起抖来。 料峭的寒风随着点点细雨扑面而来,冷得刺骨。她避无可避,就好像是连老天都在嘲笑她的不堪,而她却执意将自己赤裸裸地摊开,任其肆虐伤害。 ……就这样了。 没关係。 都已经过去了。 ──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她鼓起勇气来面对过去十七岁时那软弱无助的自己。 她哭得不能自已。 「……」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却在此时于远处瀰漫在雨中的地方乍然落下,「阑──?!」 她给骇得呆住。胸口在那瞬间突地猛然一跳,就好像是什幺东西赫然于心房绽放而出、溢满欢心与企盼的悸动。 还在揉去眼泪,便听得那人踏着仓皇错乱的步伐而来,颀长高瘦的身子更显其不协调地,好容易才稳住脚地站在了她的眼前,待她抬起头来,仔细看清她的容颜。 那是一双恰似清晨薄雪的凉冷,却又在煦日下柔暖欲溶的淡色眸光。 「穆──……啊!」 她还没有唤出声来,便已被那人温柔却坚定地,揽入怀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34. 大结局:穆雅篇《da capo al fine》 -2 234. 大结局:穆雅篇《da capo al fine》 -2 那一霎,时间就像是静止了。 就像是连结了梦境与现实、横亘了千万年的时间,静止于这幺一瞬,重述十七岁时那一首青涩美好的叙事诗。 不再有遗憾、也不再有离别。 ──也是不可能存在的永恆。 但那人的温度,以及胸腔剧烈鼓动的起伏,都证实着这并不是她的幻想。她略略自那人怀里扬起头来,脣鼻擦过衬衫的领口,也迎来早已忘却在记忆深处的气味,令她更加酸意难忍地梗着声道:「穆……雅?」 那人微一瑟缩,覆在她后颈的手蓦然一僵。却并没有退缩。 彷彿能听见他在她耳畔深吸了一口气,才极其艰难地出声道:「……对不起。我不想放开……不想放开。」 ──再也不想放开了。 就像重申着那四个字的重要性一样,他不自觉地又说了一次。然而语末却喑哑的,一如她的声音,都是同样的破碎模糊。 他……为什幺在这呢? 明明想问出口的,明明早都该结束的……但她下一秒却紧紧地抿住了嘴,闭眼、踮起脚尖来,动作不带任何迟疑、多幺自然而地就张开了手,回应那人早已不同于当年,变得更加坚硬厚实的陌生拥抱。 「……」穆雅颤了颤,同样也死抿住脣,才截住差一点就流洩出的呜咽。但她听得见,他那样平和温柔的外表下,内心早已不知几次的泪流成河。 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这个人吶…… 是真的温柔。 宁可让她快乐,便自甘于默默守候、甚至退出也没关係的温柔。 但他明明是她一直仰望不可企及,令她自觉形秽的人啊──是那个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却正是被她伤害最多的人。 她一思及此,眼泪又更是汹涌溢出,令她只能更加咬住脣,才不致发出哭声。 「阑……?为什幺哭了……?不要哭啊……」可他自己也是,早已哭了出来啊。因哭意而掩不住的喘息与颤抖,令那声音听来满是软弱,尊严全无,「如果……我真让妳这幺难受,我……」 「──不是!」她忍不住叫了出来,打断他:「不是!不是……那样啊──!」 穆雅愣愣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更加用力地缩进他怀里,埋头猛哭。他被这样的她,吓得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却也冷静了许多。 这时原先纷飞的细雨忽然愈加嘈杂起来,一下子盖过了周遭所有声音,掀起的风更是将豆大的雨珠都斜打进走廊间,不偏不倚地落在二人身上,速度沾染了外衣。 但阑阑却毫无反应,依然闷头抽噎着。 穆雅只好不得不出声道,「阑──」 「小哑木……」 没料到她会唤他游戏里的名字,他有一些怔忡,才应道:「嗯?」 「你为什幺……就在这里呢。」 他微微笑了,压抑着轻哑的嗓音,缓缓道来:「毕业以后,我时常回来看看。尤其是这个季节的时候,更忍不住跑得勤一些──总会想着,自己能不能再遇见妳,每一次都是抱着这样的期待,来到这里。虽然……」 妳并没有出现。 ──好像就只有我,被滞留在了原地。 连出口问妳,为什幺分离,都没有勇气。 一年、两年、三年……他渐渐认清了事实,即使再怎幺常来这里,也不可能会遇见她。 只是,终究在那一年暑假在医院里的巧遇,让他又再次相信,或许他们之间还没有真的结束。所以他便跨出了那一步,即使换来的是她冷漠的拒绝,那幺他便追随到那陌生的k市──至少,将他埋藏在心底的遗憾与问题都道尽。 纵然,当时她仍是一句话也没告诉他。 ──他们故事早已结束。是他理解的太晚?还是太晚才真正付诸于行动,去想方设法的增加那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性。 上天就像是怜悯着他,让他有机会成为她的小哑木,却终究只能当作一个哑巴木头,眼睁睁地看着她,喜欢上别人,为他人张扬情绪、为他人甜蜜羞恼。而自己真正的想法,一句也不能说。 ──他不甘心。 他是那幺的不甘心。 可他最后终究宁愿让她快乐,而自己真真正正永远地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他其实没有那幺大度,他其实一点也不服输,但遇上她,他就是什幺办法也没有。 他没有正式的和她说再见──或许不告而别,才是真正的远别。 但如果故事真的已经结束,为什幺他又会在这里遇见她? 为什幺他能够在这四年来一次也不曾遇过她的地方再遇上她? …… 虽然穆雅突然就这样顿住,阑阑心里也猜得到那句虽然后面的句子,不由得冲口便是道歉:「对不起……」 他只是摇摇头,轻轻揽住她的双肩,温柔笑道:「别继续站在这着凉了,好幺?」儘管嘴里说得是问句,但他下一刻便牵过她的手,将她带离雨点打得进的地方,几乎要站到教室的边缘去。 然而二人早已淋湿不少。 穆雅曾经久居国外,并不怎幺怕冷,却十分担心阑阑受凉,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罩在她身上,「幸好防水,别感冒了。」 她呆呆地回望他,多害怕他下一句便是赶她回去什幺的。但见他只是那样笑着,没多说别的,一下便又调开了眼,睫羽微垂,乍似悄然掩去了落寞,令她心里一酸。 「……其实自从那一天后,我就不曾来了。」 他忽然又开口。 那一天,指得是他对她坦承,自己就是小哑木的事幺? 「可是,我昨天听杉杉说,妳拒绝了大神──」他的语气,就像是绝望之中,又透着一点希冀的微光,那幺不稳,那幺脆弱,「我不知道妳,是不是可能就这样选择了蔺向晚……但妳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表示……我们之间还有一点的可能?」 他望向了她,那双淡色溶雪般的一双眼,因哭意而朦胧,却专注执着地看着她,令步阑阑忙不迭地摇了摇头。 但见他眸光一黯下去,她又忍不住开口:「我怕我又伤害你。」 「──我不害怕。」他轻轻地说道:「我只想妳快乐就好。就算……那个人不是我也没关係。」 她咬了咬脣。 许久,久到穆雅似乎又要说些什幺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牵住了他。 而他微愕地瞠大了眼。 「……不能没关係。」她说。 阳光一下子就破开了阴霾,大雨在这一刻骤然止息。步阑阑又更收紧握着他手里的力道。 「因为……那个人只有你才可以。」 一直都必须是你,才可以。 泪水模糊了彼此的眼眶。看不见好不容易才挤出的一丝微笑,那张怯懦的小脸上有着与他同样坚定而温柔的答案。 「──对不起,小哑木。我是不是让你等太久了?」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知道。 不论是任何人走进她的生命又离开,都不会留下遗憾。 ──她的遗憾,一直都只有他而已。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35. 大结局:穆雅篇《da capo al fine》 -3 235. 大结局:穆雅篇《da capo al fine》 -3 这是a艺大音乐系有史以来最为隆重且高规格的学生毕业音乐会。 除了场地本身内外的精緻布置,表演者奏演曲目五首,每一首都是极高难度、职业级的小提琴及钢琴独奏曲。 「众所瞩目的昔日音乐神童正式复出……国内外媒体与学界业界嘉宾竞相参与,只为一睹这历史性的一刻。究竟音乐才子穆雅会在此次的毕业音乐会带来怎样的听觉飨宴呢?」 a艺大礼堂门口早已人满为患,甚至已有记者就站在那儿直接报导。 「……不愧是穆雅啊,啧啧啧。」一名少女自辆黑色轿车下了车,微微拉开墨镜,露出一双新月般璀璨的眼睛。 「雪歌妳就这样一个人不打紧幺?」跟从在她身旁于另一道车门下车的,是相形之下尽显平庸的女子,然而那宁静如海的气质再加之略施脂粉的小脸,也是十足的亮眼。 尤其是她此时也换上一套价值不斐的洋装,并戴上合衬的首饰,如此看来若非因眼神透着些许的慌张,整个人看来亦是无须怀疑的名媛之流。 ──没错,少女即是史诺辛证卷的唯一继承人言雪歌,身价是用亿在跳的,而她确实也曾遭遇过绑架,步阑阑完全不能理解她怎幺能够这幺不重视自己的安全。 「妳别叫我名字不就成?007,我的代号是『m夫人』。」状似不满地哼了一声,严厉发言完还挺入戏地挑了挑眉,再一次妥妥地安上墨镜。 「……」至于步阑阑完全不想理会这少女的脑洞。 自从认识雪歌之后,无论是网路上还是现实,这些脱序抽风的言论与行径,一直都不断再反覆上演。尤其是在她进入蔺氏实习,这少女显然很乐于扮演上司这个角色,尤其又很爱藉职位之便找她去泡茶聊人生──同时依然能够随时随地大开脑洞,步阑阑早已习以为常。 虽然雪歌的身分对她来说,实在透着点尴尬。毕竟怎幺说她都是向晚的未婚妻、大神的特殊关係人。 即使她已经明白地拒绝大神,也与向晚从此没了联繫。 但儘管只是连喜欢都不能称之的迷惑般的情感,还是会令她觉得一想起便有些难受。 「──快进场吧,007!还愣在那干嘛!」 「……」泥垢! 步阑阑自然也很讶异于言雪歌会跟来。知道了穆雅是小娘子的这件事固然令言雪歌感到惊奇,不过她会来主要还是因为她说她从以前就一直都很关注这位音乐神童。 「我说过了嘛,因为我是天才,自然也就会特别关注和我一样类型的人。」 好吧,这样听来倒也不是那幺意外了。 穆雅曾经远赴俄国深造,以及后来突然放弃归国等,这也曾经是当时轰动全国的事。只是她因为后来与穆雅分手,就也强迫自己不去注意相关的消息,直至如今,当然也就不知道这次的毕业音乐会代表着什幺以及后续所引起的广大影响。 「也太多人了吧……」不光是门口人满为患,挤进去就花了不少力气,里头足以坐上近千人的大型礼堂会场,竟也已泰半满席。 ──而现在不过是音乐会开始前的一小时。 身为穆雅的女友,她自然会提早到。本来她还打算要更早一点来陪他场勘或者彩排什幺的,然而穆雅却死活不肯。 问个为什幺也不说清楚,弄得她忍不住拗了起来。 百般追问下,他才赧红着脸说是有「特别曲目」是为了她準备的──她若跟着彩排不就知道他想干什幺了? 穆雅本来就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他瞒着她自己是哑木这件事还是因为是隔着屏幕。这样被她问下来,反而像是她在破坏他的用心了。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再多问,便乖乖地与雪歌相偕晚点才到场。 本来她还有些担心会因此撞上大神什幺的。不过倒是她多心了,大神并没有出现。这很是令她鬆了口气。 也因为希望他能够照他原本所安排的好好表演,她也没去后台吵他了。而是与雪歌有一句没一句的坐在最近的二排贵宾席上闲聊,但也因为旁边几个位子坐得都是一看就知道是了不得的人物,她只觉坐如针毡。 不过这份坐如针毡,很快就在穆雅真正出场后,鬆懈了下来。 「第一首曲目,是贝多芬的悲怆奏呜曲……」 掌声轰起。 「之所以将它放在第一首,是因为我的人生曾遇到十分痛苦、以至于令我放弃音乐的事。」清雅的面庞上,显露出了淡淡的哀伤,但在目光触及台下他的某个方向,却又瞬间溢满柔和与欢欣。「不过,当然已经都过去了……我谨将此曲作为铭记。」 …… 步阑阑不懂音乐。但她已尽她最大的努力去聆听。 她本以为穆雅所谓「十分痛苦」的事,是指他为了顾宁儿放弃在异国习学音乐而归来。但却不全然是。 ──如果真的能令他痛苦到因为被捨弃,就必须放弃音乐的人,一定也会是他最放不下的人。 然而,她好像从那起伏不定、急促跳跃的音符之中,听出他想表达的,并非只是曾因悲伤之极才想放弃。而是比起那样逃避似不碰不闻的放弃,真正更深层的悲伤,或许是即使遭遇多大的挫折,也依然坚持弹奏着这样自我放逐、哀戚且疼痛的旋律啊。 「那样的一种悲伤,便是即使妳真的走了,我也能用乐曲去纪念我对妳的任何一分情感。」 「妳听得懂也好,不懂也没关係。只要妳想知道,我就弹给妳听、也说到让妳能明白,我对妳的感情──」 「是无论怎样痛苦不堪,也想自我铭记的那一种乐曲。」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236. 大结局:穆雅篇《da capo al fine》 -4(完) 236. 大结局:穆雅篇《da capo al fine》 -4(完) ──当然他们之间,绝并非只有痛苦不堪。 那些青涩甜美的回忆,如诗如画。正因为曾经拥有,失去后渴望而不可复得才会如此悲怆。 这是彷彿倒叙的一场演奏。由<悲怆奏鸣曲第三乐章>作结所展开的序幕,穆雅之后所弹的曲目,是光辉灿烂的即兴曲、以及忧伤宁谧的夜曲……中场则由小提琴独奏<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随想曲>推上了演奏会的高潮。 其感染力之强,全场动容。 彷彿成了这青年的信徒,举座保持一种肃然的静默,以及比享受还要专注聆听的屏息,更有闻者忍不住落下了感动的泪水。 注入了真实情感的琴曲,连结了彼此记忆与梦境的音声── 原来能够如此动人。 …… 在最后一首巴赫的<六首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与组曲>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暴起的掌声直是延续了两分钟之久。 「接下来,是在曲目以外的表演……这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曲子。」 然而青年却没有如期的谢幕,而是放下了小提琴、转身又回到了钢琴前,说出了这句话,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听得他那轻雅婉转的嗓音,静好地低荡飘散于这静肃的空间之中,动听迷人得彷彿融入了犹在耳畔那乐曲的余音。 「会将它放在最后,是因为它对我而言,从来不是结束,而是代表着『开始』──」 …… chopin, ballade no.1 in g minor op.23 最后一首,正是萧邦g小调第一号叙事曲。 ※※※ 彷彿重申他所说的,代表着「开始」的叙事曲,在弹到乐曲代表着悲剧性的结尾前,却忽然反覆到前面的第二主题,在众人愕然之下,之后所连结的,已不是众人所熟悉的旋律──而是装饰变奏过后的曲调。 就像改变了宿命,原先悲壮的乐曲除了加入变奏的装饰音,也因手法的改变,听来顿时变得轻快而活跃,流利欢畅的节奏直至最终安稳恬然的结束。 da capo al fine. 返始。 他们的故事就像是这首即兴返始的变奏曲,本以为将要结束的时候,却反覆重奏,才到了真正的结局。 穆雅结尾谢幕的一场即兴变奏曲,为音乐会划下空前绝后的一个句点。 ──也炸响风靡了整个音乐界。 或许几经周折。但他确实做到了,他曾决然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不会再放弃阑阑、也永远不会放弃音乐。 「恭喜你,小哑木,录取了汉诺威音乐学院吶。」她由衷地笑着祝福。 但没有如预期的欢欣,穆雅面色却明显的複杂,「……谢谢。」 「怎幺了吗?能够顺利再次出国深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虽然,她也知道学界与业界对他的评价,几乎都是流于一面倒的「天才论」,意即能够真正带领他前进的老师还真的寥寥无几。 但不管怎幺样,能够到国外众多音乐新星与菁英齐聚的音乐殿堂去,即使不一定能学到什幺,同侪乃至于前后辈之间彼此激荡出的火花更是振奋人心啊。 他的回应却是,赧了赧脸,伸出手猛地将她抱入怀里。 「怎幺啦、突然……」她惊呼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却只听得他闷闷的声音落在耳际:「我不想和妳分开。」 她不禁噗哧一笑。 他懊恼地道:「阑……妳在笑我吗?」 「是在笑你没错啊。」她微微退开,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眸光一如当年的崇仰,柔声道:「小哑木,我们这些年不也分开了,最后不是一样都回到原点,在一起了幺?」 穆雅涩着声说:「可是很痛苦……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见他这样,她也不忍了,笑道:「好啦,谁说我们要分开的?你要去德国,我也过去找你不就得了?」 闻言,穆雅眸光亮了起来,讶道:「真的幺?」 「嗯,我也想去……有你在的地方啊。」她笑着凑上前轻吻他的脣,见他傻愣愣地,不由笑道:「难道你以为我就想和你分开?」 「可是妳──」要去德国念书,那得準备多少钱吶。以阑阑的家境肯定负担不起,但便是他愿意为她出这笔钱,怎幺想她也不可能愿意──更何况,她又曾想过要出国念书幺?外表风光,实际上又不是多好玩的事。 穆雅正是为她着想,因此从没敢深想这个可能性。 「别担心,钱的话,雪歌说要先借我。我也想试试自己能够走到什幺样的程度。」虽然那时自家父母听到她认识昔日言氏证券的大小姐言雪歌都惊掉下巴了,毕竟这可是当年相当惊天动地的新闻。她笑着说:「本来大学就不是念我喜欢的科系……但要重考也实在太累了,不如去国外看看吧。那儿入学门槛比较容易,这次我想选择我有兴趣的系所来念念。」 所以是真的?她真的要来德国陪他?穆雅心头一跳。想得是阑阑若是要在国外念大学,那又是几年的光阴?既然都在身边,不如── 「小哑木,你怎幺忽然脸红了?」步阑阑感到纳闷。她自诩了解穆雅没个十分也有九分,但即便如此,她也万万猜不到穆雅此时想得是,该怎幺藉此机会永远地套牢她。 「没、没事。」穆雅连忙摇头道,随口道:「……只是妳总是这样叫我,有点……」 「怎样叫你了?嗯,你是说『小哑木』幺?」见他点头,她嘿嘿一笑,理直气壮地调戏:「那不然换一个,叫你小娘子如何?」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外面让别人听到怎幺行……」 「那我就偏要叫你小哑木,听到也不会很奇怪呀!」她用力地抱住他,「因为你就是我的小哑木嘛。」 没有否认,穆雅笑了笑,极之温柔地顺着她脑后的头髮。 「妳还想再玩那个游戏吗?」 「唔,以后吧……现在我只想赶紧追上你的脚步……」 ──成为一个,站在你身边,也不显失色的人。 ──大结局:穆雅篇《da capo al fine》(完)── ※注: 穆雅毕业音乐会的表演曲目: 1. 贝多芬〈悲怆奏鸣曲〉 2. 萧邦〈即兴幻想曲〉 3. 萧邦〈升c小调夜曲〉 4. 帕格尼尼〈第二十四随想曲〉 5. 巴赫〈六首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与组曲〉 ──谢幕:萧邦<g小调第一号叙事曲>之即兴变奏曲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