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之惊蛰》 青帮 一 青帮形成于近代长江下游,形成于今天的安徽省安庆市江面,故又称安庆帮,安清帮,清帮,与运河漕运的解体有直接关联。长江下游地区是漕运水手行帮最重要的活动地区。清代承担漕粮的有山东、河南、江苏、浙江、江西、湖北、湖南、安徽等省,而江苏、浙江要承担大半,因此,江浙两省的运河码头成为漕运水手聚集场所,“各帮水手多系山东、河南无业之辈。” 同其他水手行帮不同,江浙水手行帮具有浓厚的宗教sè彩,素习罗教,“到17世纪末18世纪初,杭州和苏州成了水手中罗教信徒的两大活动中心。这些水手以庵堂为中心形成的团体,互助互济xìng较强,并无政治目的,只是影响社会治安。” 有清一代,漕私是仅次于枭私的一种贩私活动,大多数的漕船都要通过盐都扬州,甚至淮南盐抽掣所仪征,这为漕私提供了可能xìng。同其他盐私活动不同,漕粮为“天庾正供”,能拒绝关津检查,因而漕私有量大、隐蔽等特点。漕私的私盐来源很多,它也和枭私一样收集灶丁私盐和老少盐,但是和枭私明显的区别在于,漕私主要是利用漕船跨越数省的便利,购买官盐,赚得地区差价。如嘉道时,漕运水手行帮“粮船夹带,非芦私即淮私,而芦私盐价值较贱,帮所带尤多”。 两浙行盐区的江苏南部和浙江部分地区,主要是由江浙水手行帮中的嘉白帮从宁波、舟山群岛偷运廉价盐。长江下游的漕私为漕运水手行帮与盐枭的结合创造了条件,随着漕运水手行帮势力的发展,到了近代,其中的江浙罗教水手行帮和盐枭集团融合,最终发展成为近代的青帮。 近代青帮的前身是江浙罗教水手行帮。青帮的帮名很繁杂,《清门考源》所辑录的民国时的《各社会团体全宗汇集档案》中就列举了诸如“罗教”、“安庆”、“安清”、“三番子”、“清帮”、“青帮”、“家礼”、“临济道”等多种名目。 在近代的清档案文书中,有安清道友、巢湖帮、清帮、枭匪等混同称谓。青帮的发展历程,按青帮自已在《安清系统录》中的说法是“近代三百年来拥有中国东南半壁的一种水上社会势力”。近人也把青帮分成早、中、后三期。其实,青帮作为“从清代漕运船帮中脱胎出来的秘密结社”, 其真正形成也不过是近代的事,而且也只是在江浙水手行帮中。青帮形成以前的江浙罗教水手行帮并不是秘密结社,行帮并不是帮会。一方面,在漕运废止前,水手行帮,包括早期的江浙一带的罗教水手帮都是半公开的行帮组织,它主要功能除了互助、贩私外,更多的是维持漕运,因而它虽然也遭到清zhèng fǔ的取缔,但不是严厉打击的对象。从现有档案资料来看,至少到嘉道时,清zhèng fǔ对漕运水手行帮还是非常了解的,而且水手行帮的一些主要活动大都得到了官府的默许,如嘉庆有人供称“粮船上素来供奉罗祖,护庇风涛。其供奉罗祖之船名为老堂船,设有木棍一根,名为神棍,奉祀罗祖之人名为老官……不许人酗酒滋事,违者,老官取木棍责处,不服者送官责逐……”。 道光年间,船帮间为竞争新船积怨较多,常常争斗,引起清zhèng fǔ的重视,但在处理上也并不是当作秘密结社来对待,这和同时期处理其他帮会是有根本区别的。另一方面,漕运废止后,并不是所有的水手行帮都转而贩私,形成青帮,青帮一名在至少清代档案文书中出现是在近代漕运废止以后。水手行帮是漕船普遍存在的互助xìng组织,而其中的罗教水手行帮只存在于长江下游的江浙水手行帮中。根据“青帮秘籍所记载的题名录,兴、礼、大三辈144人中,江淮帮20人,兴武帮47人,嘉白帮36人,嘉海卫帮14人,杭州帮14人,绍兴帮2人,湖州帮2人,嘉兴卫帮6人,镇江帮3人,都分属于江苏、浙两省的船帮。” 罗教水手行帮,更多意义上应理解为教门系统,可以看成是罗教的分支。首先它之称“帮”是沿袭了原来漕运的官方称谓,而非一般之所谓“帮会”。清制,漕运组织以省或粮道为单位,每粮道或省下分设若干个卫,帮是卫属的基层单位,一卫有数帮,如江淮卫有9帮、嘉兴卫有3帮。每帮船数有船30到60不等。水手行帮一般都是根据所属船帮命名。其次,罗教水手行帮具有浓厚的宗教sè彩。对于罗教水手行帮的xìng质,学者往往多从其组chéng rén员、组织结构及活动方式变化定xìng为帮会组织。其实从乾隆三十三年,清zhèng fǔ废除庵堂,罗教水手行帮活动转向老堂船后,其作为教门的基本特征并没有改变。其师徒传承、吃斋诵经,收敛钱财直到嘉道时没有太大的变化,“帮内之巢穴即老官师傅盘踞之船,名为老堂船,藏有经卷、神像,传徒敛钱……。” 罗教水手行帮在清中叶表现出来的成分复杂、组织强化、暴力sè彩严重这些特点,这和清代中叶以来其他教门系统的发展演变基本是一致的。罗教水手行帮的宗教sè彩淡漠也是清代中叶以来,秘密教门系统的一个重要特点,非独罗教水手行帮才有。和其他教门系统不同的是,罗教水手行帮由于本身行业的特点,它**意识较淡,维系其生存的除了敛财外,更多的是通过贩私活动,这也正是它以后能和盐枭集团结合,形成青帮的前提条件。 二 长江下游江浙水手行帮中的罗教水手行帮与势力膨胀的盐枭集团结合后,随着漕运的停废,青帮终于形成了。在青帮的形成过程中,盐枭起了载体和媒介的作用。 道、咸年间,清zhèng fǔ改革漕运制度,即改东南河运为海运。咸丰三年(1853年)南漕全部改为海运。停漕后,清zhèng fǔ对漕运水手也进行过安置:一是给资遣散。二是由清zhèng fǔ招募为水勇。漕运总督杨以增在扬州一带“挑选jīng壮水手一千五百名,又招募壮勇一千五百名,派令前任淮安府知府福楙管带”。 但是对于大部分的漕运水手而言,生活无着落,沦为盗匪。“三年chūn,江南被兵,南漕改折,或海运,纤夫游民数十万,无可仰食。丰北苏河连年溃决,饥民亦数万,弱者转沟壑,壮者沦而为匪,剽劫益炽。”原来的江浙漕船中的罗教水手行帮开始向旱码头发展,史载“粮船停废,其族无以为生,即散处各州县,名曰站码头,萃聚亡命,藐法殃民。”最终在长江下游地区完成由罗教水手行帮向青帮的过渡。 青帮之所以在长江下游地区形成,因素很多,包括两淮盐场对失业水手的吸引,太平天国所引发长江下游地区的社会秩序混乱,但这些都是青帮形成的外部条件,从根本上讲,青帮的形成是近代以来会门与教门系统相互融合及长江下游盐枭势力的发展必然结果。 中国的秘密社会的两大系统在地区分布上,“教门主要分布在中国的北方……;会党主要活动在中国的南方……。因此有‘北教南会之说’。”这和南北之间的物质生活条件和地理环境不同所引起的文化差异有密切的关系。民国时学者王培棠在《江苏省乡土志》中曾就江苏南北文化进行评述,指出“以民情而言,江南柔而淮北刚,淮南江北界于刚柔之间” “言宗教迷信,则江南以民智较开观念比较淡薄,淮北则迟钝保守,故宗教迷信观念,尚极浓厚,淮南江北则成一种中和态度,较江南为过,较淮北已不及矣。”近代以前的罗教水手行帮虽然地处江浙一带,但仍可以理解为属北方的教门系统。一方面,水手行帮特别是江浙一带的罗教水手行帮中,水手大多数都是北方山东、河南、河北等一带的农民,江浙南方一带的人很少; 另一方面,罗教水手行帮虽然名为江浙一带的船帮,但是并不固定在江浙一带,他们通常要伴随漕船四处飘泊,居无定所。漕运解体后,南方的水手行帮解散后,一部分水手回到北方原籍,流而为匪。而水手行帮中的罗教水手行帮则凭借其原有的组织系统在江浙一带适应生存下来,并迅速向会门系统演化。促成这种演化的媒介就是长江下游rì益膨胀的盐枭。首先,罗教水手行帮作为一种教门系统,由于南北文化的差异,在江浙一带社会基础很薄弱,而长江下游盐枭集团虽然在近代以后江浙一带人也很多,但就主体而言仍然是以北方一带的无业游民为主,这为罗教水手行帮融入并改造盐枭集团,形成青帮的一个重要原因。其次,罗教水手行帮本身主要依靠的盐私维系其生存,水手更习惯水上生活,漕运解体后,江浙一带复杂水面环境更适应其生存,而盐枭集团长期以来一直是这一带的水上霸主,这是罗教水手行帮以盐枭为载体的重要前提。和普通的水手行帮不同是,罗教水手行帮在以盐枭集团为载体时,嫁接了自身的组织系统,并完成了自身的改造,形成了亦教亦会的秘密结社。 近代青帮的形成是在罗教水手行帮与长江下游盐枭相互融合中完成的。漕船中水手行帮包括罗教水手行帮出于贩私的需要,和盐枭的勾结由来已久。从顺治年间起,回空粮船就开始了大规模的贩卖私盐的活动。“回空粮船约六、七千支,皆出年瓜、仪二闸。一帮夹私盐奚止数十万斤,会有计亡,实浸淮商数十万引盐之地为害甚大。”适应漕私规模的扩大,康熙、雍正时水手行帮开始与积枭“风客”勾结:“贩卖私盐之弊在粮船为尤甚,有一种积枭,名为风客,惯与粮船串通,搭有货物运至淮扬,托其本地jiān徒,令其卖货买盐,予屯水次。待回空之时一路装载。并所售之价则风客与丁舵水手三七朋分。粮船贪风客之余利,风客恃粮船为护符。”“漕船回空带私为历来之痼弊,并有随帮风客除本分利、坐占淮扬数十万纲额,勾引枭匪,肆行无忌。” 适应粮船水手和风客贩私的需要,嘉庆、道光年间名为“青皮”的盐枭集团出现。“有一种土着匪盘踞码头,专为浪船通线散销,从中取利,名为青皮。其着名码头如当涂之四合山、桐城之从阳镇、五倡拐望之华阳镇、无为之土桥最为扼要。” 水手行帮与盐枭结合在漕运解体前,只能说是相互利用,这是因为漕运水手生活虽然艰辛,但漕运毕竟是“天庾正供”,水手收入相对较为稳定,贩盐不是漕运水手的主要生活来源。因此,至少“在道咸之交,这种结合还处于初步阶段,没有融合在一起,因此,清吏对他们还是连类并称所谓‘青皮党’、‘安清道友’”。 漕运改革后,长江下游失业的漕运水手更多的是以贩私盐维系生存,此时,罗教水手行帮开始与长江下游的盐枭集团融合起来。其主要标志是江北里下河一带的安清道友和江南太湖一带的巢湖帮形成。 安清帮也即安庆帮,“安庆道友之为患久矣,其名目始于安庆帮之粮船,嘉道间,惟粮船过境时,其党必上岸滋事,或盗或窃,无恶不作。在后,粮船停废,其族无以为生,即散处各州县,名曰站码头,萃聚亡命,藐法殃民,初犹淮海一带,千百成群,今则蔓延江南北郡县,无地无之。立字派,别尊卑。逞凶肆恶,结为死党。” 里下河一带安清道友的出笼大约在同治前后,光绪初年以前,安清道友多活动在长江以北。1861年礼部给事中卞宝弟奏称“闻江北聚匪甚多,有安清道友名目,多系安东、清河游民,私结党羽,号称师徒。其先数百人,冒充兵勇,在里下河一带把持村市,名曰站码头。藉查街、查河为名sāo扰商旅,抢夺民财。近更加以各处土匪附和,窝主容留,结党盈万,散布愈多,并有李世忠营弁庇护,官吏畏势,莫敢奈何。” 里下游一带青帮势力迅速壮大和“李世忠营弁庇护”有重要的关系。李世忠在两淮盘踞7年之久,疏通会通河道,以利济贩私盐,自捆自卖,又设卡抽厘,“在他的羽翼下,安清道友得以出笼,并迅速壮大。”1864年“苗患”清除后,李世忠于1881年被裕禄借故除掉。但此时的两淮地区已是由游勇、丁役、盐枭组成的青帮的地盘。“淮北一带小民,以拜安清道友,仍以伙运私盐为业”,[18]而各关卡形同虚设,以致枭风rì炽,劫抢之案,层见叠出。盐枭与青帮合而为一,“均住江宁之江都、甘泉县境,初仅贩私,继而抢劫讹诈等事”,成为反社会的秘密结社,虽然并非所有私盐贩都是青帮,但官方文书中所称的枭匪往往是指青帮。 巢湖帮是在嘉道时就是比较大的盐枭集团,“在长江下游的私盐活动中起到了主导作用”。道光时期,巢湖帮是皖北人为主的盐枭“青皮”,其组织严密,“资本多至数十万,大伙以数千计,小者二三百为群,炮们、枪矛、刀戟、鞭锤之器毕具,所过关隘,辄鸣钲施枪,衔尾飞度,…处处充斥,阻坏盐法,拢害地方。” “青皮等或隐匿在船,假充水手;或散游在岸,托名短……”早期的巢湖帮和江浙水手行帮就有勾结。漕运改海运后,也大致是在太平军攻占镇江后,该处失业的舵工、水手大多投奔该帮,不久推选合肥人刘正裕、刘国魁为头目,占据了安徽巢湖和太湖的要道口,即现在南京高淳县的东坝。“他们长期寄居苏南,漕运失业的舵工、水手等推他们当盐枭头目,俗称‘巢湖帮’”。 太平天国以后的巢湖帮已非早期普通盐枭集团,而是融合了失业的江浙水手、青皮盐枭、淮军散勇和部分流民的成分复杂的青帮组织。作为青帮组织的巢湖帮在江浙一带凭借近代长江下游地区特殊的地理和社会环境,发展迅速“巢湖帮之名由来已久,散处苏、松、常、暨浙之嘉、湖二属,专事贩盐聚赌,有时也抢劫勒赎。其始本悉皖人,近则就地无赖随声附和,党羽rì多,滋蔓rì甚。……此辈本无恒业,饥寒所近,不旋踵而仍为匪,其势必然”。 三 江浙水手行帮与长江下游盐枭融为一体的青帮形成以后,在光绪年间发展十分迅速,大致可分成江南、江北两大势力中心。 江北包括苏北、皖北和皖东地区。安庆道友主要在两淮盐场和运河码头一带活动。皖北、皖东的青帮主要活动于江苏、安徽的交界处,如泗县、盱眙、来安、**等地及“长江北岸和州所属无为、含山等州县”。“查明盱眙、来安两县交界之古城镇地方并与江苏**县接壤,该处地僻人稀,向多伏莽,此拿彼窜,最易藏jiān。安清匪会中人视为逋逃之薮,时出行动,聚党rì众,挟嫌逞凶,…架杀营兵、乡约,戕害线勇作恶多端。……至于沿江……,党众势强,多以贩私为名,肆行不法。并仿哥老会匪恶迹,纷立会堂,散发飘布,派费入夥。在市则强取货物,持刀逞凶;在乡则yín劫勒赎,无恶不为。” 江苏的青帮活动主要集中在扬州和仪征一带,以“江淮要道商贸中心的仙女庙(今江都)为基地,嗣后向长江下游发展,以苏沪为中心,势力蔓延到京、瓜、清、淮”。 江南主要是原来的两浙行盐区及沿江重要码头,包括苏南、浙江等地区,这里青帮主要是太湖地区的“枭匪”,以巢湖帮实力较大。巢湖帮由原来盐枭集团的基础上发展起来,成分除了原来的盐枭及罗教水手行帮外,还有以游勇为主的“光蛋”在内。蒋清端在《拓湖宦游录》认为:“光蛋本系游勇,大半籍隶巢湖,先因招募而来,后虽遣不去,只惟私聚赌以生涯,而党类千万,充斥海滨,械利船多,悉皆亡命。” 太湖地区的青帮活动情况,陶成章曾作过调查:“此外另有一派,贩私在苏、松、常、太宁、广杭、嘉、湖之间,即所谓盐枭也。其一切组织及口号、暗号,咸与洪门异,号称潘门,亦曰潘家,又别称庆帮。内分三派,一曰主帮,系浙东温、台人。一曰客帮,系cāo之过急北江北人,又别号巢湖帮,以别于温台帮。凡江南、皖南、浙西诸府之流氓、光蛋咸属此派。”陶成章的调查应该大体反应了太湖一带青帮实际情况。 伴随着中国近代社会的变迁,长江下游青帮势力迅速膨胀,不仅“蔓延江南、北郡县,无地无之”而且遍及全国各地。有学者认为,道咸间由江浙失业水手转向苏北而建立的安清道友,“在清末沿着两个方向发展。在南路,它由苏北、皖东进入苏南、浙江;在北路,它由沛、丰诸地发展到山东、河南”。它大致反应了长江下游青帮向各地的发展路线,但是江南一带的青帮绝不是从苏北发展过来的,它是运河漕运解散后,由浙江、江苏漕运水手和早先和他们勾结的盐枭集团,加上本地的游勇光蛋等形成的。 近代青帮在长江下游形成后,既继承了原来罗教水手行帮和盐枭集团的活动方式和组织体系,又随着近代中国社会的变迁而呈现新的特点。 1、活动方式的变化。青帮的主要活动虽然仍以贩私盐为主要营生,但活动方式已和普通盐枭集团不同。首先,由于青帮势力庞大,在贩私中可以公然抗拒官府的缉私。这虽然在早期盐枭集团中也常出现,但其规模和激烈程度远非普通盐枭可比。如江苏江都的青帮头目朱盛椿(绰号朱大麻子)、朱羊林(绰号朱大花脸)“均为积年巨枭会首,无恶不作”,贩卖私盐多年。光绪三十四年率党百余人,执持枪械,拒敌官兵,他“肆行抢劫,掳人勒赎,坐地分赃,不记其数,积资广置田宅不讳” 其次,青帮在贩私中,更加注重与地方势力的勾结。时人指出,长江下游的青帮“初犹无业游民、刑伤匪类当之,今则居然武痒中之举秀,仕途中之子弟,衙署中之差役,愍不畏法,自以为雄,乐居下流,毫不为怪。”[29]如扬州青帮头目徐宝山就是一个典型。徐宝山在贩私盐中和扬州的盐商关系密切,“徐宝山原系盐枭,江湖中人称之为‘徐老虎’,在长江下游一带的帮会中颇有势力,与方氏兄弟(扬州巨绅)素有交情。” 2、组织体系的变化。在组织体系上,长江下游青帮和罗教水手行帮不同,通过吸收盐枭及其他帮会而形成了开放xìng的组织体系。罗教水手行帮按虚拟血亲关系建立,即以字排辈、师徒相承。自乾隆中叶拆庵毁堂后,罗教水手行帮活动中心仅限于漕船,其组织体系同漕船为主体的成员生存环境相适应。罗教水手行帮脱离漕运后,这种相对封闭的组织体系很难在旱地生存,因而长江下游青帮在形成过程中逐渐开始吸收盐枭和帮会的组织体系,形成了非帮非教、亦帮亦教的组织体系,其中最重要的是吸收了哥老会的组织方式。哥老会是“近代中国最有活力、势力最大和最有影响的无业游民结社”,它是以“啯噜为胚胎,广泛吸收青莲教、边钱会等教门与会党的组织形态,并不断加以融合而趋于一体化”形成的。 军兴以后,哥老会势力从两湖地区开始大量渗入长江下游地区,参与私盐的贩运并与青帮接触。到光绪元年,“安清道友、哥老会匪党甚滋,散布各省地方,狼狈为jiān。”在与哥老会的接触中,青帮吸取了哥老会组织体系中有利于自身发展的因素,特别是模仿红帮的开立山堂、散发飘布的组织方式。山堂香水,是哥老会相互区别而取的名目,“哥老会团必设一某某山名,犹寺院之某某山也。又有堂名,犹水浒传梁山上之忠义堂。又有水名,有香名。盖半为佛教,又其半则出于宗教仪式以外。”长江下游青帮在红帮的接触中,将其山堂香水的组织体系吸收过,如安徽“沿江枭会匪棍,党众势强,多以贩私为民,肆行不法,并仿哥老会恶迹,纷立会党,散放飘布,派费入伙。” 徐宝山开立chūn宝堂,进山堂的人每人持有票布,上有“山堂香水”的名称,以资联络。除此之外,旱地帮会其他的组织联络方式,如隐语、手势、茶碗阵等,也被青帮加以利用和改造。 军统 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省称。国民党的特务组织之一。1938年成立。前身为复兴社核心组织力行社的特务处。1946年6月,军统局的公开武装特务部分划归国防部二厅,秘密核心部分改组为国防保密局。 详细: 中国国民党设立的特务组织。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简称。1938年8月成立。前身是军事委员会密查组(1927年建)、复兴社特务处(1932年4月建)、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1937年建)。主要负责人为戴笠。特工人员最多时近5万名,分布到国民党的军队、jǐng察、行政机关、交通运输机构,乃至驻外使领馆,专门以监视、绑架、逮捕和暗杀等手段进行活动。军统局在许多地方设有集中营、秘密监狱和看守所,囚禁和迫害**人、进步人士和革命学生。1943年军统和美国海军参谋部情报署合作,共同组成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抗rì战争期间,军统也从事一些搜集敌方情报并对敌施行恐怖活动,因此,对打击rì本侵略者及汉jiān起了一些作用。1946年军统局进行改组,其公开特务武装部分与军委会军令部二厅合并为国防部第二厅,由郑介民任厅长;秘密核心部分组成国防部保密局,毛人凤为局长。1949年,军统主要机构撤至台湾。 军统的抗rì历史 “军统”,全称为“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bis)。其前身为蒋介石于1928年创立的“蓝衣社”(一说为1932年)。1934年4月,蒋介石将南昌行营调查科与蓝衣社特务处合并,成立军事委员会特务处,由戴笠(黄埔6期)任处长。1937年4月,蒋介石重组特务机关,以加强搜集**人情报,组成“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由zhōng yāng党部秘书长陈立夫兼任局长。“军统局”内设两处,第1处负责党务调查(即后来‘国民党zhōng yāng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前身),由徐恩曾(黄埔4期)任处长;第2处为特务处,戴笠担任处长。1938年9月,第2处另立门户,升格为“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仍由戴笠一手掌管,内设军事情报处、党政情报处、电讯情报处、jǐng务处、惩戒处、训练和策反处、特种及心理作战处、特种技术研究应用处。 “军统”(bis)在其最鼎盛的时期,拥有特工以及各类准军事的交通jǐng察大队共约102万人,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势力渗透至党政、军事、教育、文化、jǐng务各个层面。在整个第2次世界大战中,bis一直是世界上规模最大,效率最高同时也是电讯破译技术最先进的情报机关。而那时,cia前身美国战略情报署(oss)不过才刚刚起步而已。 抗战中,军统特工在抗rì战争时期深入沦陷区,制造针对rì军的恐怖活动,而隶属bis的各个“游击司令部”和“交通jǐng察大队”则深入rì寇占领区开展广泛的游击战,对打击rì寇和汉jiān,起了不小的作用。 刺杀、颠覆 1938年,rì军占领上海后,为稳定局面,有意拉拢有影响的中国上层人物出面组织所谓的“临时zhèng fǔ”。经过一番斟酌后,rì本人选中民国初年担任过内阁总理的唐仪。唐经反复考虑后接受了rì本人的邀请,晚节不保。蒋介石知道此事后,怒不可遏,着令bis“剪除附逆”。 1938年,就在唐仪接受邀请出面组织“zhèng fǔ”后三个月,潜入上海的bis“敌占区行动组”便用斧头结果了他。 在随后的时间里,bis先后策划了对殷汝耕(组织‘华北自治zhèng fǔ’的大汉jiān)、季云卿(上海青帮‘通’字辈大佬,汪伪‘76号’后台老板)、汪jīng卫、周佛海等大汉jiān的刺杀行动。尽管这些行动并未完全成功,但无疑有效地震慑了投敌叛变人员。 破译偷袭珍珠港密电 1940年4月,蒋介石为集中对rì本军队电讯密码的破译力量,下令bis“特种技术研究应用处”(6处)加强对rì情报工作。在6处中,有一人名叫池步洲,1908年生,福建闽清人,rì本早稻田大学毕业,曾在中国驻rì本大使馆工作,并与rì本姑娘白滨英子结婚,生有一子二女。抗rì战争爆发后,他出于爱国赤诚,毅然冲破重重阻力,挈妇将雏回到祖国。1939年2月,正值何应钦准备在军政部内组建破译rì本军事密电的机构,池步洲应邀参加,担任了军政部军用无线电总台第43台主任,不久改称军政部研译室,池仍任主任。经他摸索、研究,破译了rì本外务省外交密电的电码,从中收集到一些很有价值的rì军情报,获得军政部颁发的光荣奖章。1940年4月,池步洲领导的军政部研译室奉命并入6处。 1941年5月开始,池步洲在破译的rì本外交密电中,发现rì本外务省与檀香山rì本总领事馆的往来电报数量突然剧增,被破译出的有六七十封,内容总的是,rì本外务省多次要求檀香山rì本总领事馆报告:美军舰艇在珍珠港的数量、舰名;停泊的位置;进、出港的时间;珍珠港内美军休息的时间和规律(答复是“星期天”);夏威夷气候情况等。他把译出的电报交给组长霍实子,霍也很重视,指示池步洲继续密切注意rì本有关珍珠港的往来密电,一有破译立即上报,并且指示池步洲每月专就此事写出报告,上报侍从室。池步洲按指示每月写出报告,并将有关内容摘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在“*”红卫兵抄家中,这个笔记本有幸逃过了劫难,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下面抄录的两则电报,就是记录在这个笔记本中当时rì本外务省与rì本驻檀香山总领事馆的往来电报: 其一:发报:檀香山,喜多总领事 收报:东京,外务大臣 rì期:1941年5月13rì 电文: (一)11rì停泊在珍珠港的舰艇如下:转 战舰11艘重巡洋舰5艘轻巡洋舰10艘驱逐母舰2艘驱逐舰35艘潜水母舰1艘潜水艇12艘运输舰15艘 (二)航空母舰××号,由两艘驱逐舰护航,正在××海域航行中。 其二: 发报:东京 收报:檀香山 时间:1941年9月24rì 等级:绝密 电文:今后你必须尽量按下列所示,报告舰艇活动状况: (一)珍珠港分5个水域:甲水域(佛德岛与武器库之间)乙水域(佛德岛之南及西)丙水域(东流之江面)丁水域(zhōng yāng流之江面)戊水域(西流之江面及其通路) (二)军舰与航空母舰只须报告其在港停泊者。 (三)扼要说明舰型、舰种。 (四)凡有二艘以上的军舰靠港时,盼照实登记。 12月3rì,池步洲又于12月3rì破译出一份rì本外务省致rì本驻美大使野村吉三郎的特级密电: (一)立即烧毁各种密电码本,只留一种普通密码本,同时烧毁一切机密文件。 (二)尽可能通知有关存款人将存款转移到中立国家银行。 (三)帝国zhèng fǔ决定按照御前会议决议采取断然行动。 池步洲破译出这份密电后,激动不已,结合他半年多的时间里所破译的rì本外务省与檀香山rì本总领事馆的往来电报,他已感到rì本要对美国“采取断然行动”了,他把这份密电立刻交给组长霍实子,并说出自己的判断: (一)rì本对美进攻的地点可能是在珍珠港; (二)发动战争的时间可能选择在星期天。 霍实子也同意这样的分析,当即提笔签署意见:“查‘八·一三’前夕rì本驻华大使川越,曾向rì本驻华各领事馆发出密电:‘经我驻沪陆、海、外三方乘出云旗舰到吴淞口开会,已作出决定,饬令在华各领事馆立即烧毁各种密电码电报本子’,说明rì寇已决定对我发动全面战争。现rì本外务省又同样密电饬令rì本驻美大使馆立即烧毁各种密电码本子,这就可以判明rì本已经快要对美发动战争了。”对于这个重要情报,霍实子也不敢怠慢,马上送交代主任毛庆祥,毛阅后,立即亲自送到侍从室。 据蒋介石侍从室第六组组长唐纵在1941年12月5rì所写的rì记记载:“三rì东京东乡发往英领各地领事电称:‘电报密本o密o密各留存一份,其他全部焚毁之,完毕后,立即以明电haruna示知,又秘密及重要文件,全部焚毁之。以上系准备不测时而考虑者,仍希宁静。’查此种电报,‘八·一三’前夕,rì外相亦曾致电青岛、济南、广州等地,着即焚毁密本。今忽见此电文,其将临于rì英美战争,可想而知也。”唐纵的这则rì记所记,rì本外务省发出的密电,与池步洲所记,虽然收报单位有所不同,但所记发报时间都是12月3rì,也就是珍珠港事件爆发前的5天。 军统局破译出rì本海军将要偷袭珍珠港的密电后,由驻美国使馆副武官、军统驻纽约站站长肖勃通知美国海军,但孤立主义情绪泛滥的美国当局怀疑是中国挑拨rì美关系,未引起重视,以致酿成严重后果。 中共中央特科转载 **zhōng yāng特科,这个机构对于许多人来说可能还相当陌生,甚至闻所未闻。 特科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 如果说,人们所熟悉的**zhōng yāngjǐng卫团,这支人民解放军中最jīng锐的部队,是 负责直接保卫党zhōng yāng的特殊jǐng卫部队,那么zhōng yāng特科则是在一个特殊历史环境下保 卫党zhōng yāng的另一支特殊jǐng卫部队。 所谓“特殊”,就在于当时在上海的**zhōng yāng处于极其秘密的地下状态,处境 极其险恶:党的zhōng yāng机关和zhōng yāng领导人随时都处于可能全军覆没的危险之中。 同样,肩负着保卫党zhōng yāng的重大使命的特科,也处于极其秘密的状态,也是随 时险象丛生。 时间是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三年。 就保卫**zhōng yāng机关的安全这点而言,zhōng yāng特科可以说就是白sè恐怖下的** zhōng yāng机关的第一支jǐng卫部队。 **zhōng yāng特科是一支超小型的jīng锐“特种部队”。特科的成员都经过严格挑选 ,个个身怀绝技,胆识超群。特科藏龙卧虎,jīng英荟萃,它的成员中有后来人民解 放军的元帅,大将和上将,总参谋长和副总参谋长,以及共和国的副总理和部长们 。 zhōng yāng特科那真实而又极富传奇sè彩的斗争历程,惊险曲折,动人心魄,足以令 那些刻意杜撰的侦探间谍故事黯然失sè。 正因为有强扞而高效率的zhōng yāng特科,尽管中国**人在二、三十年代历尽艰 险,遭受了一次又一次重大挫折,但身处虎穴龙潭之中的**zhōng yāng机关却始终安然 无恙。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支白sè恐怖下的zhōng yāngjǐng卫部队的创建者和最高负责人— —就是后来的共和国总理周恩来。 第一章 大江东去,江雾迷茫。 一九二七年九月下旬,一艘悬挂“米”字旗的运木船离开汉口码头顺流而下, 向长江尽头的上海驶去。 这艘货船属于英商祥泰木器行,经常往返于武汉和上海之间。本来,货船是不 搭载乘客的,但一位姓陈的舵手却把几位乘客悄悄地带上了船。在其他船员看来, 姓陈的舵手大概是在“捎黄鱼”——船员私载乘客捞点外快的事在船上是公开的秘 密。在一艘船上,舵手的地位虽不能和船长、大副相比,毕竟也还算得上有头有脸 的人物,所以舵手要带上几位客人搭乘货船并非难事。 从九月上旬以后的一个多月时间内,姓陈的舵手接连带了好几批乘客上船。这 些不去搭乘舒适的客轮却跑来挤在既yīn暗又闷气的货舱中的乘客,从穿着来看倒是 生意人的模佯,但大都文质彬彬,眉宇间总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知识分子特有的气质 。不过这些乘客随身大都带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却也象是跑生意的样子。然而,这 些“生意人”就象约好了似的,无一例外都是从武汉前往上海,似乎那里有什么生 意特别值得去做。 沿江的各大码头上,全副武装的jǐng察、宪兵以及身着便衣的密探在严密地盘查 过往船只。鹰犬们的目光紧盯着每一张脸,竭力想在乘客中发现被通缉的**要 人。因为这些**人差不多每个人的头上都悬有一笔令人垂涎的巨额奖金,jǐng察 、宪兵和密探们谁也不想放过这升官发财的绝好机会。 祥泰木器行的货船是一艘运木船,船上的货物一目了然,尤其是货船的桅杆上 还悬挂着一面英国国旗。因此,军jǐng和密探们要么是没有去注意它,要么是不敢去 碰它以免自找麻烦。总之,他们没有想到要上船去搜查一番。即使是那些不时在江 上游弋的巡逻艇也是匆匆地从它旁边疾驶而过。因此,祥泰木器行的运木船一路通 行无阻直达上海。 国民党的鹰犬们万万没有料到,他们竭力想要搜埔的**的一些重要领导人 ,正是藏身于这艘货船之中从他们眼皮下安然通过。并且这艘货船上还藏有**中 央的文件、活动经费以及枪支弹药,这些东西就装在这些“生意人”随身携带的“ 货物”里面。 祥泰木器行运木船上那姓陈的舵手是一位中国**党员。从一九二六年五月 以来,这艘船成了**zhōng yāng在上海与武汉之间的一条秘密交通线。武汉“七一五” 反革命政变之后**zhōng yāng机关主要就是利用这艘运木船,避开国民党军jǐng的严密搜 捕,秘密地从武汉转移到了上海。 -九二七年十一月。上海。 jǐng车不时在街头呼啸而过,凄厉的jǐng笛令人不寒而栗;骑jǐng的巡逻马队疾驰在 大街小巷之间,马蹄敲击着地面有如雷呜一般;各个旅馆客店都受到jǐng察仔细的搜 查,车站码头上更是岗哨林立;暗探的眼睛在四下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国 民党和租界巡捕房张开有形和无形的网,企图将**人一网打尽。 一幅厚厚的窗帘将屋子外面的白sè恐怖世界暂时隔开。室内充满了呛人的烟味 。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每个人讲话时都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从十月九rì至 十rì,中国**临时zhōng yāng政治局在上海秘密举行扩大会议。 开会的屋子附近,蹲着几个卖香烟、水果的小贩。他们的目光jǐng惕地打量着街 口的动静,他们的货摊下面藏着子弹早已上膛的手枪。不时还有肩挑混饨豆腐脑担 子的小贩吆喝着从开会的屋子前面走过-这些都是负责保卫会议的武装jǐng卫和流动 哨。一旦jǐng车在街口处出现,他们将一面拔枪抵抗,一面掩护zhōng yāng领导同志迅速撤 离会场。 会议的主持者瞿秋白,只有二十八岁,皮肤白净,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看上 去完全是一介文弱书生。而他作为中国**临时zhōng yāng政治局常委,此时实际上是 继陈独秀之后的第二任中国**领袖。瞿秋白召集这次会议,中心议题是在全国 各大城市中创造一个总暴动的局面,以反击国民党右派对**人的疯狂屠杀。 对于年幼的中国**来说,一九二七年是一个充满灾难的年头。在不到半年 的时间内,**zhōng yāng两次被迫迁移。第一次是从上海迁往武汉,第二次则是从武汉 迁回上海。两次迁移,都是因为猝不及防地遭到过去的盟友的突然袭击。 “同志们,眼前这点挫折算不了什么!”瞿秋白的脸上看不到有丝毫沮丧的神 情,他那苍白的面孔因激动和激愤而染上红晕。他挥动着有力的手势:“敌人越是 屠杀进攻,反而证明革命cháo流之高涨!我们坚信,在短期内,新的革命高cháo将取代 革命的暂时失败!” …… 周恩来的发言,冷静而务实,与大多数与会者愤激的情绪恰成对比。他面庞清 瘦,大病初愈。他刚刚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的磨难。在南昌起义的部队向南方进军 途中,部队被优势兵力的敌人打散,周思来不幸身患恶xìng疟疾,高烧和伤寒的轮番 折磨,使他时常处于昏迷之中。最艰难的时候,他的身边只剩叶挺、聂荣臻两个人 。此时,周恩来的jǐng卫堪称“规格”最高:给他担任临时“jǐng卫员”的,一个是北 伐名将、未来的新四军军长,一个是未来的共和国元帅。然而,此刻周恩来的处境 却是极端危险的,他们三个人只有一支手枪!而国民党的军jǐng和地主武装在巨额赏 金的驱使下正在拼命地搜寻他们的踪迹。 周恩来在叶挺,聂荣臻等人的护送下,历尽艰险辗转到达香港。在那里,他接 到zhōng yāng的通知,就立即冒着被国民党通缉的危险乘船赶到上海。在这次中国** 临时zhōng yāng政治局会议上,他和罗亦农被增选为政治局常委。 周恩来关心的是当前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即如何充分保证党zhōng yāng在上海 的安全。这是他一贯的务实作风。 在国民党军jǐng宪特和帝国主义的巡捕暗探云集的上海,党的zhōng yāng机关要长期隐 蔽下来并开展工作,就必须加强zhōng yāng的政治保卫力量,就必须完善党的各项保卫工 作,否则在极端险恶的白sè恐怖的世界中,zhōng yāng机关连一天也无法生存。 就在这次会议之后,周恩来受zhōng yāng的委托,立即着手对zhōng yāng的政治保卫机构加 以整顿,组建一支强有力的政治保卫队伍。此后,在白sè恐怖之下保卫**zhōng yāng的 千斤重担就压在zhōng yāng特科的肩上。特科的任务非常明确,就是保卫zhōng yāng领导机关的 安全,了解和掌握敌人的动向,向苏区通报敌情,以及营救被捕同志。惩办叛徒。 一九二九年八月二十八rì。上海,枫林桥。 一家电影公司的外景队一早就赶到这里。卡车刚刚停稳。在一阵“快!快!赶 快!”的催促声中,从车上立刻跳下几十个人来。与此同时,摄影机和几个沉重的 道具箱被七手八脚地迅速从车上搬了下来。 几分钟后,摄影机已经架设在公路边上,一副抢拍外景的架势。偏僻荒凉的枫 林桥顿时热闹起来。……不过,这支外景队的心思并不在拍摄电影上面。无论是 西装革履派头十足的导演、衣着华丽的男女主角、扮演三教九流的众多的配角,还 是头戴鸭舌帽的摄影师和场务,个个都显得神情紧张,都在不时焦虑地向水仙庙方 向张望。 一些“碰巧”路过的行人也在驻足观看,不过,他们似乎对拍摄电影的场面没 有多大兴趣,老是在东张西望。实际上,这是zhōng yāng特科摆下的一个“劫法场”的阵 势。化装成导演、演员、摄影师和行人之类的各sè人等,都是zhōng yāng特科人员。他们 每个人身上都藏有驳壳抢、左轮枪或白朗宁手枪,所有手枪早已子弹上膛。道具箱 中还藏有机枪和催泪化学手榴弹以及开启镣铐的工具。 附近不远处的岔路口上,还隐蔽着一辆装有大米的卡车。一旦囚车出现,这辆 卡车将突然冲上去将公路拦断,迫使囚车停下,到时候卡车上的大米包就将成为机 枪shè手的掩体。远处,还有几个摆摊的小贩也在不时张望,那是特科布置的jǐng戒哨 。 zhōng yāng特科严阵以待,只等来自水仙庙拘留所的囚车在公路上出现。在国民党和 帝国主义严密控制下的大上海,zhōng yāng特科却不惜冒最大的风险,不惜一切代价竭力 要营救的,究竟是什么样的重要人物? 囚车上押送的是**zhōng yāng政治局候补委员、zhōng yāng农委书记兼江苏省军委书记彭 湃,以及杨殷等几位zhōng yāng的重要领导干部。 据特科第二科即情报科获得的可靠消息,八月二十八rì这天早上,国民党上海 市公安局将把彭湃等从水仙庙侦缉队拘留所押往龙华jǐng备司令部。zhōng yāng特科决定, 在水仙庙通往龙华的必经之路枫林桥武装拦劫囚车。 中国**早期领袖人物瞿秋白曾赞誉说,中国有两个“农*动的王”。这 两个“王”,一个是湖南的*,一个就是广东的彭湃。 彭湃,广东海丰县人,一仈jiǔ六年生,一九二四年加入中国**。大革命时 期,他和*都是以搞农*动而名闻天下。 彭湃参加过南昌起义的领导工作,并随起义部队南下广东。随后,彭湃在海丰 发动武装起义,建立全国第一个县级苏维埃政权。在保卫苏维埃政权的战斗中,彭 湃自任敢死队队长,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zhōng yāng迁上海后,彭湃被调到zhōng yāng工作。一九二九年八月二十四rì,彭湃正 在上海沪西区新闸路经远里zhōng yāng的秘密机关出席会议,突然英租界工部局巡捕 房的几辆红皮钢甲车风驰电掣而来。转移已经来不及,会场被武装巡捕包围了。彭 湃和参加会议的政治局候补委员、zhōng yāng委员兼江苏省军委委员杨殷、以及zhōng yāng 军委委员颜昌颐、邢士贞等同时被捕。 巡捕房和jǐng察局动作如此之准确,可见完全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显然党内出 了叛徒。 这天zhōng yāng书记周恩来本来要主持这次会议,由于临时有事未能出席,因而 幸免于难。 彭湃被捕后,最初用的是化名,但因叛徒出面指认,彭湃的真实身份就暴露了 。上海jǐng察局久闻彭湃大名,担心这样一个**要人关押在水仙庙拘留所会出意 外,决定于二十八rì将彭湃等押解到龙华jǐng备司令部。 情况非常清楚:彭湃的身份既然暴露,再采用聘请律帅辩护或向敌特机关要人 行贿之类的通常营救手段已经无济于事。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武装劫救! 然而,可供准备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了。 “为了保证营救的成功”,周恩来目光如炬,语气坚决果断,“这一次不仅红 队全体出动,特科各部门凡是会打枪的同志都参加行动!” zhōng yāng特科下设总务、情报,行动,交通四个科。平时,各科既分工明确,各司 其职,又互相配合,为**zhōng yāng提供安全保卫。一九二八年四月特科成立之初,中 央就举办了几期训练班,培训特科人员从事秘密工作的专门知识和技术。训练班每 期二十天,绝大部分特科人员先后参加了培训。周恩来、项英等zhōng yāng领导向学员们 做了多次政治报告,顾顺章、陈赓等人则把自己在苏联学习到的侦破、审讯、刺杀 、爆破、秘密联络等技术向学员们做了仔细讲解。 总务科为特一科,科长洪扬生,他从特科成立之初到一九三一年一直担任这个 职务。一科最初被称为“总部”,它的职责是:负责为zhōng yāng布置各个秘密机关和联 络点,置办各种必要的家具和办公用品;每当zhōng yāng在上海举行重要会议,要负责安 排会场。此外,总务科还要为zhōng yāng机关筹集经费,并且利用各种社会关系出面以合 法方式营救被捕同志。可以说,zhōng yāng的rì常大小杂务全部由总务科总揽下来。所以 ,一科可以说是**zhōng yāng的“总务科”。 特二科为情报科。它的前后两任科长都是zhōng yāng特科最有名的人物——陈赓和潘 汉年。周恩来曾经把中国**最杰出的六位情报人员誉为中国**情报的“前 三杰”和“后三杰”,“前三杰”是钱壮飞、李克农和胡底,他们都是在陈赓直接 领导下工作。而潘汉年则是“后三杰”之一。情报科的任务,是掌握敌人动向,以 便抢在敌人动手之前采取行动,以保障zhōng yāng机关和党的领导人的安全。向苏区通报 军事情报也是情报科的职责。因此,情报科人员必须利用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采 取打进去拉出来的办法,或打入敌特机关内部,或在敌特机关发展内线建立特情关 系。 特三科的正式名称是行动科,由顾顺章本人担任科长。不过,这个科却以“红 队”而着称。红队,即“红sè恐怖队”之简称。在特科内部,红队又称为“打狗队 ”。顾名思义,这个科的一个主要职能就是镇压叛徒,震摄敌人。 当时,对中国**秘密组织威胁最大的莫过于党内的叛徒。面临大革命失败 后严酷的白sè恐怖,党内不少的意志不坚定者和投机分子纷纷**,一时之间** 声明或*启事充斥各大报纸的版面。这类人如果只是脱党,对党组织并无多大危 害,那不过是大浪淘沙,反而使党组织更加纯沽。但严重的是,其中一些人还进而 叛变投敌,出卖组织,不惜用昔rì同志的头颅作为自己在国民党那里的进身之阶。 中国**的许多早期着名的领导人就是因叛徒告密而被捕牺牲的。 通常,由情报科提供关于叛徒的情报,处决叛徒则由红队执行。 红队是一支jīng锐的小型武装部队。红队的成员主要来自过去工人纠察队的骨干 ,参加过上海工人武装起义,还有些来自北伐军,都有过战斗的经历,其中有不少 人是神枪手或爆破的能手。除了惩治叛徒,红队还要与特一科配合,秘密jǐng戒zhōng yāng 的重要会议。 一旦被选拔为红队成员,首先就是要熟悉各种枪支的使用方法。为了练就百发 百中的枪法,红队的成员们常常坐船出海,到吴凇口外的海面练习打靶。 在一九二九年下半年,红队的力量发展到顶点,拥有的四十多名行动队员,每 人都是神枪手,都会驾驶汽车。他们的装备除了各种型号的手枪,还有化学手榴弹 。这种手榴弹可以使人流泪睁不开眼,使用时带一种特制的眼镜则不受影响。每次 行动之后,如遇追击,扔出这种手榴弹可以阻滞敌人。此外,红队还可以从外面调 动武器,甚至调来机抢。因为当时特科的情报科在国民党军队驻浦东的炮兵营中建 立有联系。必要时,特科的总务科也可以随时直接从外国洋行购买枪支。 特四科为交通科,科长是李强。这个科最初的职贵是负责秘密的交通联络,以 及护送党的领导人进入苏区。从一九二八年起,特四科主要负责建立和管理秘密无 线电台,沟通**zhōng yāng与共产国际以及和各个苏区之间的通讯联络。后来这个科改 为无线电通讯科。 按照zhōng yāng特科内部的分工,武装行动通常只是由红队担任。但这一次,为了营 救彭湃等重要领导人,特科人员几乎全部上阵。 枫林桥。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然而,令人望眼yù穿的囚车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娘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zhōng yāng特科科长顾顺章,一脸油汗,烦燥不安,把烟 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狠狠蹭了几下。 顾顺章是**临时zhōng yāng政治局委员。作为zhōng yāng特科科长,他直接带领红队。这 一次,他是“劫法场”的现场总指挥。 顾顺章是中国**最早的政治保卫干部之一。顾顺章,原名顾凤鸣,上海吴 凇人,一九o三年生。顾顺章最初在南洋兄弟烟草公司当过钳工,后来成为公司的 事务员,也有材料说他后来升为“拿摩温”(工头)。“五卅”运动之前,顾顺章 加入中国**。 顾顺章身材矮壮,人很jīng干,头脑灵活,可以双手开枪,枪法很准,使刀弄棍 也有两下子。另外,他还会耍魔术,魔术达到专业水平,曾在上海大世界等处多次 登台献技。顾顺章属于两头冒尖的人物。他过去入过青帮,吃喝piáo赌都来,在他的 身上流氓的习气颇为突出。另一方面,他在工人纠察队中表现勇敢,很有一 股子冲劲,在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中他担任过工人纠察队总指挥。 早在一九二六年,**zhōng yāng就已经着手准备建立政治保卫机构,并开始培养政 治保卫干部。这年十一月,顾顺章受**zhōng yāng总书记陈独秀派遣,前往苏联学习政 治保卫。同时被派往苏联受训的还有陈赓和陆留。从苏联回来后不久,顾顺章就开 始干上了政治保卫工作。 “四#8226;一二”反革命政变使党内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了军事工作的重要xìng。一 九二七年五月,党zhōng yāng在武汉成立zhōng yāng,周恩来任军委书记,聂荣臻任参谋长 ,王一飞任秘书长。zhōng yāng下设两个科,一个是组织科,另一个就是特科(又称 特务科)。 特科的出现,标志着**zhōng yāng政治保卫机构的正式建立。 需要说明的是,此时的zhōng yāng并不象后来那样直接指挥军队,因为中国共产 党当时还没有一支dú lì的武装力量。最初的zhōng yāng主要做国民革命军的工作,向 军队派遣党员士兵和干部,扩大党在军队中的影响,以及从事军事情报和政治保卫 等方面的工作。 此时的特科,也不象后来的特科那样专门从事对**zhōng yāng机关的政治保卫,最 初的特科还兼有其它的职责。 特科下设四个股。即特务股、情报股、保卫股和土匪股。其中,土匪股就是专 为打击土匪而设,它的职责显然并不直接服务于**zhōng yāng的政治保卫,而是服从于 当时斗争的特殊需要。在当时,汪jīng卫还打着“左派领袖”的旗号与中国**合 作,在“赤都”武汉,zhōng yāng固然需要政治保卫,但安全问题还不象后来那样突出。 刚刚当选为zhōng yāng委员的顾顺章,被任命为特科科长。顾顺章进入中国**领 导层,可以说是一种历史的机遇。 “四#8226;一二”之后,共产国际认为中国**总书记陈独秀犯右倾机会主义错 误,其根源在于知识分子的“动摇xìng”。因此强调必须在中国**领导层中加强 工人成分。顾顺章算是工人出身,正好赶上这趟车,于是在中国**第五次全国 人民代表大会上当选为zhōng yāng委员。和顾顺章一起被“加强”进zhōng yāng委员会的,还有 一位叫向忠发的老工人。向忠发当时四十六岁,担任过武汉工人纠察队总指挥、武 汉工会委员长和中华全国总工会执委会成员。 此后,顾顺章在党内的地位迅速上升。 “五大”之后不久,经zhōng yāng常委决定,顾顺章进入由周思来等七人组成的zhōng yāng 军委。“八七”会议上,顾顺章又当选为临时zhōng yāng政治局委员。不到四个月的时间 ,顾顺章由zhōng yāng委员变成了政治局委员。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中国**临时zhōng yāng政治局在上海召开扩大会议之后,周 恩来受命对zhōng yāng机构进行组织整顿,以适应白sè恐怖环境下的斗争需要。 在zhōng yāng,建立一个特别任务委员会,简称特委。在特委之下设zhōng yāng特科。特委 是决策机关,特科是执行机构。周恩来主持特委工作,直接指挥特科。经过整顿之 后,zhōng yāng特科将原来的四个股改为总务、情报、行动,交通四个科。顾倾章仍然担 任zhōng yāng特科科长。 顾顺章搞特科工作,还是象他过去搞工人纠察队那样,喜欢聚众而来,呼啸而 去,大打出手,打它个稀里哗啦。让他率队武装拦截囚车,他觉得来劲。 现在,等了几个小时仍不见囚车的影子,顾顺章不耐烦了。“劫法场”的人们 也开始沉不仅气了。 “是不是囚车已经过去了?” “我们出发时间太晚,很可能错过了。” 特科的这次武装劫救行动,所有环节都作了周密的考虑,但二十八rì这天早上 临出发时却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当接到武装劫救的指示后,特科连夜紧急 准备。因为参加行动的人多,特科现有的枪支不够,于是派人临时向洋行购买。 按照预定计划,特科人员将在二十八rì一早赶到枫林桥。这天早上,参加行动 的人们在同孚路特科机关集中,等待一辆摩托车把枪送来。当打开箱子一看,才发 现里面的手枪全都涂有一层厚厚的防锈黄油,必须擦掉黄油才能使用。于是马上派 人上街去买煤油。大伙心急火燎地好容易才将几十支手枪擦洗出来,但已经使出发 的时间推迟了一两个小时。 枫林桥一带人渐渐多起来了。“外景”队呆在这里时间太长会引起怀疑,不能 再等下去了。看样子,拦截的时机已经错过。 顾顺章再一次抬腕看表之后,悻悻他说了声:“撤!” 果然,内线的情报很快就证实:就是因为临时擦抢耽误了时间,押送彭湃等人 的囚车在特科赶到之前,已通过枫林桥开往龙华去了。 一九二九年八月三十rì,彭湃、杨殷,颜昌颐、邢土贞四位同志在龙华jǐng备司 令部从容就义。押赴刑场途中,彭湃等一路高呼口号,视死如归,彭湃牺牲时年仅 三十三岁。 “对于这个无耻叛徒,特科必须坚决予以处决!” 周恩来浓眉高扬,神情激愤,平时那柔和的苏北口音此时变得异常严厉。彭湃 ,杨殷等同志牺牲,全党极其悲痈。周恩来含泪写下《中国**反对国民党屠杀 工农领袖宣言》:“谁不知道广东有彭湃,谁不知道彭湃是中国农*动的领袖? 一切反革命污蔑他是杀人放火的凶犯,但广大工农穷苦群众,尤其是几万万农民群 众却深深地知道他是他们最好的领袖,是土地革命的忠实领导者!” 现在,如果还让出卖彭湃的叛徒逍遥法外,不仅难以告慰烈士英灵,而且还会 继续给党的秘密组织造成威胁。 就在彭湃等被捕的当天下午,特科的情报科就通过内线查明,出卖彭湃等人的 叛徒就是zhōng yāng秘书白鑫。 白鑫是湖南常德人,黄埔四期生,一九二七年曾在叶挺的二十四师教导营担任 过党代表。南昌起义部队南下时,白鑫随部队撤到广东海陆丰地区,与彭湃领导的 农民武装汇合,被提升为团长。一九二九年初白鑫随同部分zhōng yāng领导人到上海,在 zhōng yāng工作。早在一个月之前,白鑫就已经向国民党上海市党部常委、情报处长 范争波秘密自首。白鑫作为军委秘书,对zhōng yāng和江苏省军委的情况非常熟悉, 他想将zhōng yāng和江苏省军委作为一份厚礼献给国民党,以换取巨额的奖金,并且作为 自己今后飞黄腾达的垫脚石。 不过,范争波并不急于动手,而是一直在暗中等待机会。范争波的胃口相当大 ,他想要利用白鑫将**zhōng yāng和江苏省军委的负责人一网打尽,尤其是想抓到 周恩来和彭湃。 范争波所要等的机会,就是乘军委开会的时候动手,这样才可能一网打尽。 要寻找这样的机会并不困难。当时,zhōng yāng经常召集各有关部门开会,周恩 来作为军委书记通常都要主持会议。而每次开会,都是由军委秘书白鑫负责通知开 会时间、地点和开会的人员。 机会很快就来了。 八月二十四rì这天,zhōng yāng的会议就在上海沪西区新闸路六一三弄经远里十 二号二楼白鑫的家里举行。 巡捕房的搜捕行动就象事先经过演习一般,准确无误。包围楼房之后,巡捕和 包探进入房间,按名捕人。为了掩人耳目,在逮捕彭湃等人的同时,故意将白鑫夫 妇一起带走。范争波还想再度利用这个叛徒。 白鑫得了一大笔赏钱,但却终rì心惊肉跳,坐卧不安。他自知罪大恶极,干了 这种事情,特科绝对饶不了他。并且红队镇压叛徒的利害,他素来是非常清楚的。 白鑫只好乞求他的新主子给予保护。 一九二九年九月十四rì,上海国民党机关报(民国rì报)披露彭湃、杨殷、颜 昌颐、邢士贞四烈士遇难的消息时,同时也发表了一条关于白鑫的报导,称:白鑫 “曾在黄埔军校学习毕业,以前受人之愚,误入共党,罪状较轻,已由蒋主席负责 保出,业于前rì带往南京,听其带罪立功,以观后效。”云云。 这是国民党当局故意放出的烟幕,目的在于掩盖白鑫告密的罪行,并造成白鑫 已经离开上海的假象,以保护这个叛徒逃避镇压。 按照周恩来的指示,特科立即着手侦察白鑫的行踪。特科情报科根据在上海特 务机关的内线提供的情报,了解到白鑫根本没有离开上海,就躲在特务头子范争波 的公馆内。 此外,特科还通过一位叫柯麟的地下党员了解白鑫的动向。 当时,柯麟化名柯达文,以医生职业为掩护,在上海威海卫路开设了一家“达 生医院”。这家医院是一处秘密机关,**zhōng yāng每月要在医院内开一次会。过去白 鑫也经常到柯麟的医院看病,不过由于严格的秘密工作原则,白鑫并不知道这位医 术高明的柯大夫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这家医院的底细。 彭湃被捕后,**zhōng yāng立即发出白鑫叛变的jǐng报。事发的第二天一早,柯麟还 在住家的五洲药房楼上,关向应就已经匆匆赶来敲门了。当时关向应是zhōng yāng委 员,团zhōng yāng书记。后来关向应担任过红二方面军总政委、八路军一二o师政委。在 去苏区之前,关向应一直在上海从事党的秘密工作。 关向应让柯麟注意,白鑫最近有可能到他的医院看病,因为白鑫正在患疟疾, 而他一向是相信柯麟的医术的。特科要求柯麟作好准备。 接着,陈赓又来通知柯麟:特科已经在五洲药房附近设立了联络点,一旦白鑫 出现,就立即去找联络员。陈赓临走,还留下了他在新世界饭店的房间号码,让柯 麟无论有无情况,每天晚上都要去饭店汇报。 果然,几天之后白鑫突然来到五洲药房。这个叛徒不敢去医院看病,直接找到 柯麟家中。和白鑫一起来的还有他的老婆和两名保缥。柯麟一边看病,一边考虑如 何设法脱身。开了处方之后,柯麟借口下楼找药,迅速从后门去了联络点,但等他 回来时,白鑫已经人去楼空。就象老鼠一般,叛徒白鑫深藏巢穴之中,偶尔外出, 行动也是相当诡秘。 陈赓听了柯麟汇报,决定让柯麟继续照常营业,同时在医院和五洲药房附近布 置了红队的武装力量,昼夜埋伏,准备捉拿白鑫。 “如果听到枪声,你就马上跑开。”年轻的情报科长对柯麟医生说。 但红队整整等了一周,白鑫也没有露面。陈赓判断,白鑫担心出事不敢外出看 病,但很可能会请柯麟出诊。 两个星期之后,柯麟果然接到白鑫的电话,请他到法租界白官饭店看病。柯麟 去后,发现在场的不仅有白鑫的老婆,保镖,并且国民党上海市党部常委范争波也 在坐。范争波与白鑫是同乡,白鑫叛变就是由他牵线,现在他又充当起这个叛徒的 保护人了。 下一次白鑫再打电话请柯麟出诊,地点又改在范争波的公馆里了。大概白鑫觉 得离开公馆一步都有危险,还是躲在里面最安全。但这样一来,反而使柯麟搞清了 白鑫藏身的准确地址是法租界霞飞路(今淮海路)和合坊四十三号。 特科马上对范争波的公馆严密监规。柯麟按陈赓的指示,在白鑫所在的弄堂的 最后一家租房住下。陈赓自己则在紧靠范争波公馆的一幢楼房租下了三楼的房间。 这里居高临下,可以清楚地俯视四十三号范争波住宅内的动静。 白鑫尽管住在范争波公馆里,昼夜有持枪的jǐng卫保护,仍然深感处境危险,惶 惶不可终rì,并且老是躲着不露面也不是办法。于是他请求让他出国,去意大利躲 过风头再回来。 白鑫秘密作好了出国的准备。而特科根据内线提供的情报,已经掌握了白鑫动 身的时间、乘坐的轮船,并且知道范争波将派汽车送他去码头等情况。 zhōng yāng特科决定在白鑫动身这天将其处决。 十一月初的一个下午,陈赓来到圣彼德教堂。这是一座由美国圣公会在上海建 造的着名大教堂。在二十年代后期到三十年代初期,这里是zhōng yāng特科的一处秘密联 络据点。教堂的佣人、花匠都是地下党员,**zhōng yāng领导人周恩来、瞿秋白,李维 汉、李立三等都曾在这里开过会。 白鑫临行这天,范争波公馆里人员进进出出,显得非常忙碌。范家的佣人从外 面买回许多水果,迹象表明,内线提供的关于白鑫在十一月十一rì离沪的情报是准 确的。 这天晚上,躲藏了几个月的白鑫终于在范公馆门口出现了。在夜幕掩护下,白 鑫由范争彼及其兄弟和几名武装jǐng卫陪同悄悄向汽车走去。送白鑫去码头的汽车就 停在距公馆门口不远的地方。白鑫面无血sè,战战兢兢,极度的紧张。恐惧和兴奋 使他几乎无法自持:几个月以来象躲在老鼠洞中一样终rì提心吊胆的rì子眼看就要 结束了,只要车到码头,船一开就远走高飞,从此摆脱噩梦,逍遥自在。他一看见 汽车立刻就加快了脚步,恨不得一步跨上车去。 车门刚刚拉开,正要俯身上车,突然一声“不许动!”犹如睛天霹雳一般,白 鑫等人浑身一抖,顿时惊呆了。 七八个人影象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从四周包围上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白鑫 等人。红队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等范争波的保镖掏枪,红队已经开火了。枪口在黑暗中喷shè火光,枪声在狭 窄宁静的弄堂内震耳yù聋。一名保镖当即栽倒在地,白鑫等人立即四下逃窜。 白鑫一边向范公馆大门狂奔,一边拔枪企图抵抗。几名红队队员在后面紧追不 舍。复仇的子弹"嗖嗖”作响,追上了白鑫,钻进了他的身体。白鑫扑倒在地,红 队队员赶上来又是几梭子子弹,叛徒的身上顿时成了筛子,充满腥味的血污流了一 地。 枪战短促而激烈。特务头子范争波和另一名保镖受伤倒地,范争波的兄弟当场 毙命。 红队迅速撤离现场。刚到弄堂口,在那里巡逻的一名巡捕开枪栏截,立刻被迎 面而来的子掸扫倒在地。在距和合坊不远的蒲石路chóng qìng路口,停着一辆引擎早已发 动的汽车,红队队员们跳上车,汽车立刻绝尘而去,消失在十里洋场之中。 第二天,蒙蒙细雨之中,报童们在街头边跑边喊:“看报,看报,看霞飞路特 大血案……”处决白鑫的行动成为上海各报的头号新闻。在几十种中外文报纸上, 白鑫一案被详细报导,描绘得有声有sè。 白鑫事件,使红队在上海威名大振,令叛徒和敌特谈虎sè变。同时也使租界当 局如临大敌,法租界和公共租界都紧急增加巡捕人数,公共租界还从美国高薪聘请 美军高级情报军官罗斯,担任总捕房政治部主任,专门对付**。 就这样,在二十年代的末期,国共两党在整体力量的对比上中国**尽管处 于绝对的劣势,但中国**人在对自身的政治保卫上,在情报和特工方面却占据 了先机,取得了明显的优势。 正因为有强悍而高效率的特科,尽管中国**在二、三十年代历尽艰险,遭 受了一次次重大挫折,但处于白sè恐怖笼罩下的**zhōng yāng机关始终安然无恙。 **zhōng yāng迁到上海以后,就藏身在租界里。这是一块国民党势力无法直接插手 的“国中之国”。“国中之国”有自己的“殖民zhèng fǔ”,公共租界的“zhèng fǔ”叫做 “工部局”;法租界的“zhèng fǔ”叫做“公董局”。有自己的武装部队——“上海外 侨义勇队”,还有自己的jǐng察。法院和监狱。 虽然国民党当局同租界当局互相勾结,巡捕房和上海的国民党jǐng备司令部。公 安局狼狈为jiān,互通消息,共同缉捕**和革命群众。但是,租界“国中之国” 的特殊xìng,使它同国民党当局之间成了“国与国”的关系。国民党的jǐng察、宪兵和 特务不能进入租界执行“公务”,更不能在租界开枪和捕人。巡捕房捉到的** 人,国民党当局只能通过法律程序进行“引渡”,不能随便提走。这就在一定程度 上提高了活动在这里的**人的“安全系数”也为党组织营救被捕同志提供了种 种合法或“非法”的手段。由于上海租界的特殊状况,加之这里是中国产业工人和 进步知识分子最集中的地方,所以中国**从诞生之rì起就把上海作为自己根据 地。中国**的一大、二大。四大都是在上海举节的。现在,当中国**陷入 空前的危险状态时,中国**zhōng yāng机关又一次选择了上海作为自己的藏身之地。 “茫茫人海一身藏”**zhōng yāng隐蔽在大上海的哪-个角落里呢? 二 如今的上海市中心,也就是原来的公共租界中心地带,有一条福州路。这条东 西走向的大街在解放前叫做四马路。四马路与云南路交叉的路口,有一座天蟾舞台 。无论六七十年之前,还是九十年代的今天,天蟾舞台都算得上大上海响当当的大 剧院。当然,今天的天蟾舞台早已翻修一新,非旧rì面目了。 当年的天蟾舞台,东面隔壁有一幢那个时代上海常见的广式里弄住宅,住宅门 开在云南路上,门牌是“云南路447号”。这幢住宅的主人是谁,现在已不得而 知了,不过,房东的名字倒有记载。此人名叫周赍生,是个开业医生。他租下了这 幢楼,在一楼开了一家私人诊所,招牌是“生黎医院”。开私人诊所用不了多少房 间,周赍生便将二楼的三间屋子转租出去,当上了二房东。 租下二楼屋子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湖南人。他在这里开了一家经营家乡湖南 土布土纱的商号,招牌上写着“福兴字庄”。这位“老板”看起来似乎有些钱,因 为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却娶了一位年仅二十上下的“老板娘”。老夫少妻,在那个 时代是有钱的象征。 然而,就连楼下的二房东周大夫也不知道,每当夜深人静,这对白天看起来恩 爱和睦的老夫少妻却分床而眠…… 这一老一少夫妻俩是一对“怨偶”吗?不是。他们其实是一对假夫妻,是两个 以夫妻名义在一起“坐机关”的中国**地下党员。 “福兴字庄”的“老板”,真名叫熊瑾玎,又名熊楚雄,湖南长沙人。早在一 九一八年,他就在长沙参加了*创建的新民学会,一九二七年十月,他在大革 命失败白sè恐怖笼罩全国的时刻,毅然参加了中国**。在这一点上,他同毛泽 东的老师徐特立很相似。 “老板娘”叫朱端绥,是熊瑾玎的小同乡,也是湖南长沙人。她虽然比“丈夫 ”小了二十二岁,但是党龄却比他长两年——一九二五年就入党了。 这对假夫妻开的“夫妻店”,就是二十年代末三十年代初中国**的“大脑 ”——**zhōng yāng政治局机关所在地,实际也就是**zhōng yāng的藏身之地。 所谓zhōng yāng政治局机关,就是政治局常委们经常碰头和处理rì常事务,以及政治 局成员开会的地方。那么,“福兴字庄”刚开张的时候,经常“光顾”这里的是些 什么人?换句话说,**zhōng yāng刚刚迁到上海的时候,中国**的最高领导层是由 哪些人组成的呢? 一九二六年,是中国现代上一个大动荡的年头,整个中国都在激烈地动荡,中 国**的最高领导层也不例外。 **zhōng yāng政治局在频繁地改选着,变动着。 五月九rì中国**五大闭幕时,新的zhōng yāng委员会选出了由九人组成的zhōng yāng政 治局,他们是:陈独秀、蔡和森、周恩来、李立三、李维汉、瞿秋白、谭平山、张 国焘、苏兆征。 在九个政治局委员中,又选出三人为政治局常委:陈独秀、李维汉、张国焘。 这三个人组成的中国**最高领导层仅仅存在了两个多月,就被一个新的班 子代替了。 六月十二rì,根据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的指示,**zhōng yāng改组,成立了临时中 央常务委员会,从一大以来一直担任总书记的陈独秀因仍然坚持右倾错误,被停职 。中国**的第一任领袖从此退出了历史舞台。 新成立的临时zhōng yāng常务委员会由五人组成,除了五大选出的李维汉和张国焘以 外,又增加了三个人。他们是:张太雷、李立三、周恩来。 十天以后的七月二十一rì,共产国际驻中国代表鲍罗廷召开临时zhōng yāng常委会, 他在会上宣布增加一名政治局常委,并指定这位新的常委主持**zhōng yāng工作。这位 后来居上的常委就是瞿秋白。这位年仅二十八岁的年轻人就此成为中国**第二 任领袖。 “七一五”政变以后,中国**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在风云突变的局 势面前,**zhōng yāng在汉口俄租界三教街四十一号(今鄱阳街一三九号)的一幢西式 公寓里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这场会议只开了一天,史称“八六会议。” 在”八七会议”上,**zhōng yāng领导层又一次进行了改组。会议重新选举的zhōng yāng 政治局名单如下: 正式委员:苏兆征、向忠发、瞿秋白、罗亦农、顾顺章、王荷波、李维汉、彭 湃、任弼时。 候补委员:邓中夏、周恩来、*、彭公达、张太雷、张国焘、李立三。 在两天后举行的政治局会议上,推举出由三人组成的常委会,他们的排名顺序 是:瞿秋白、李维汉、苏兆征。 同年十一月九rì至十rì,临时zhōng yāng政治局在上海召开了扩大会议,在这次会议 上又有两人增选为政治局常委,他们是周恩来和罗亦农。三常委变成了五常委。仅 仅半年时间,周恩来在政治局里的的身份就这样升升降降,由委员而常委,由常委 而候补委员。再由候补委员而升为常委。在此后的半个世纪中,他便一直处于在中 国**最高领导核心中,直至他离开人世。 经常光顾“福兴字庄”的,除了上面所说的这些政治局成员之外,还有一个人 ,此人就是*。 *不是政治局委员,但却是**zhōng yāng的秘书长。一九二七年仈jiǔ月间,他 随**zhōng yāng迁到上海,当年十二月被任命为zhōng yāng秘书长,协助瞿秋白、周恩来等常 委处理zhōng yāng工作。每逢政治局开会,都由他作记录。许多rì常事务,也是由他处理 的。所以,他来这里的时间比大多数政治局委员还要多。 zhōng yāng政治局机关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多,直到后来出了叛徒,才被迫放弃。这 在当时为数不少的zhōng yāng秘密机关中,是不多见的。 三 一九二八年四月中旬的一天,上海。 清息,震旦大学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一位蓄着胡须,身着长袍,腋下夹着一 个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学院方向走去。站在路口值勤的是一个 印度巡捕,当时的上海市民把这些肤sè黝黑,头缠红sè包巾,专在街上路口巡逻的 印度巡捕称为“红头阿三”。看见这位颇具学者风度的男子走过来,这个身材高大 的“红头阿三”下意识地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那个懂得尊敬斯文的印度巡捕并不知道,每次“教授”走到震旦大学的门口, 都没有进校园,而是径直向前走去。因为,这位受到他敬意的男子并不是教授,他 就是受到国民党当局重金通缉,租界巡捕房的侦探们千方百计想捉拿到手的周恩来 。 周恩来擅长化装以骗过敌人,多年来一直为在他手下工作过的地下党员们津津 乐道。他是众所周知的中国**领袖。是蒋介石悬重赏捉拿的“匪首”,在大革 命时期又长期担任过国民党党政方面的重要职务,不仅黄埔军校的学生,国民党内 的许多人也都熟识他。因此,在白sè恐怖笼罩下的上海,他的处境就格外的危险。 在险恶的环境中,周恩来以他过人的机智和冷静,积累了丰富的地下工作经验 。他不停地变换姓名和住址,居住的地方大多只住个把月,有时只住半个月就搬家 ,最长的一处也只住了半年,而且每换一个住处就要改一次姓名,知道他住处的只 有两三个人。由于社会上认识他的人太多,除了特殊情况,周恩来严格地把自己外 出的时间限制在早晨七点以前和晚上六点以后。他对上海的街道里弄进行过仔细的 研究,尽量少走大街。多穿小弄堂,也不搭乘电车或到公共场所去。通常,他化装 成上海滩随处可见的商人,后来又蓄起了长须,因此在党内留下了“胡公”的雅号 。 这一段时间,周恩来搬到震旦大学附近。为了适应环境。他便装扮成学者的模 样,久而久之,就连街头值班的巡捕也要向这位“教授”颔首为礼了。 走过几条街道,周恩来来到同孚路柏德里,这条里弄的七oo号是一所常见石 库门房子,两楼两厅。这是**zhōng yāng一个重要秘密机关周恩来和*几乎每天都 要来这里。zhōng yāng各部门、各单位都来这里请示工作。当时党内的人都把这个地方称 为“zhōng yāng办公厅。” 在上海zhōng yāng机关工作的几年里,周恩来曾两次去苏联。每次出国,都是以合法 的身份正式向国民党zhèng fǔ外交部办理出国护照。周恩来照这张化装像的“妙用”, 是要用它去办出国护照。因为,中国**即将召开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周恩来 和绝大多数zhōng yāng委员要动身前往苏联。 就在“六大”代表们准备动身的时候,一次突发事件震惊了全党。 四 四月十五rì上午,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来到公共租界戈登路路口的一 家住户。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年纪相当的年轻人也走进了这家的大门。后来的这个 人身材比较矮小,他就是zhōng yāng秘书长*。在他之前来到的那个男子,是zhōng yāng政 治局常委、zhōng yāng组织局主任(即zhōng yāng组织部长)罗亦农。 罗亦农是党内声望很高的年轻领袖,他是湖南湘潭人,一九0二年出生。一九 二0年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被派往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一九二一年转入中国共 产党。他在苏俄学习了五年,回国后担任过江浙区委书记,并同周恩来一起领导了 一九二七年的三次上海工人武装起义,此后又担任过江西省委书记、湖北省委书记 。“八七会议”上,当选为zhōng yāng政治局委员。在十一月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又被 增选为政治局常委,随即受zhōng yāng委派出巡两湖,几天前刚刚回到上海。 *是受罗亦农之约,来这个用于zhōng yāng组织局的秘密机关商量处理一件事务 的。两个jīng明强干的年轻人很快将事情处理完毕,*便离开了。按照地下工作 的惯例,两个人应该一先一后离开机关,所以*就先走了一步。 *从机关后门出来,走到弄堂口,习惯地看了一眼摆在街头的修鞋摊。他 知道,这个“鞋匠”是特种的人,化装在这里望风的。一瞥之间,*楞了一下 ,他看见那个“鞋匠”漫不经心地向他作了一个手势。这是一个暗号——“出事了 ,赶快离开!”他不敢停留,赶紧加快步子。在穿过街口的时候,他迅速回头看了 一眼,只见几个身穿便衣的包探已经堵住了机关大门。 前后只差了一分钟时间! *消失在人群之中。罗亦农晚走一步,不幸被捕了。 一个小时之后,周恩来便得知罗亦农被捕的消息,他立即通知顾顺章,命令他 负责组织营救,井照顾好罗亦农的妻子李文宜。 当天下午,一名特科的工作人员来到罗亦农的住处,要李文宜立即到愚园路亨 昌里的一处秘密机关。在这里她见到顾顺章,获悉丈夫被埔的噩耗。顾顺章还对她 说,原来的住所很可能暴露,不能再回去了,已经为她安排好一家旅馆。此后几天 ,李文宜每天换个住处,提心吊胆地等待丈夫的消息。 四月二十二rì,顾顺章来到李文宜的住处,对她说:“你马上到龙华去,在文 治大学的那个马路口右边的第一根电线杆上,去看看贴了什么样的纸条。” 李文宜疑虑不安地望着顾顺章,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不便追问,便雇 了一辆黄包车赶往龙华去看个究竟。 在顾顺章所说的那根电线扦上,她果然看到了丈夫的消息。 这不是一张纸条,而是一幅布告,上面怵目惊心地用朱笔。打了-个大勾。 奉蒋总司令命,共党要犯罗亦农着即枪决。 淞沪jǐng备司令钱大钧 民国十七年四月二十一rì 原来,罗亦农被捕之后,只在公共租界巡捕房关押了三天,就被引渡到国民党 淞沪jǐng备司令部了。在劝降失败后,蒋介石下手令将罗亦农枪决。从被捕到牺牲, 前后只有六天时间。特科的营救未能成功。 尽管已有思想准备,但李文宜还是被这噩耗击懵了,在布告处木然呆立了很久 。绵绵的chūn雨逐渐浇醒了她的头脑,这个勇敢的女人决定马上寻找丈夫的遗骸。 龙华是当年上海人闻之sè变的杀人魔窟,李文宜很快就打听到丈夫就义的刑场 。这是一块面积不大的草地,当中有一滩鲜红的血泊,在血泊旁边丢着一根贴在竹 竿上的纸标,人们通常把它叫做“斩标”。上面赫然写着“共党要犯罗亦农”,“ 罗亦农”三个字上还划了一个猩红的圆圈。李文宜看到丈夫的名字,顿时两眼发黑 ,双腿一软,昏倒在地。醒过来时,她看见周围站着几个当地的百姓,便向他们打 听,这个被枪毙的**的尸体移到哪里去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向她作了一个手势,默默地领若她向前走了不长的一段路 ,在一丛灌木的前方有一个黄土孤坟,老人用手指了一指,就默默地离开了。这是 一个草草堆起的新坟,没有墓碑,周围也没有任何标志。坟里埋的究竟是不是亦农 ?是谁掩埋的,是自己的同志,还是专行善事的经善堂用薄木棺材埋的?李文宜站 在坟前想了好久,最后决定回去向组织汇报后再来查明。 第二天一早,zhōng yāng秘书处工作人员杨庆兰找到李文宜的住所,要她立即转移到 新的住所。到了地方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牺牲于广州起义中的zhōng yāng政抬局候补委 员张太雷的遗孀王一知。当天晚上,周恩来代表zhōng yāng到这里看望两位烈士的遗属。 李文宜含泪提出了三点要求:第一,要一支手枪,亲手杀掉出卖丈夫的叛徒;第二 ,查看罗亦农是否已经掩埋,如果是经善堂的草草掩埋,要另行安葬;第三,请求 去苏联学习革命理论。 周思来回答李文宜,zhōng yāng理解你的心情,也相信你的决心,但是你没有使用手 枪的技术,这事万万不能由你去做。处理叛徒由zhōng yāng负责,要不了几天就会见分晓 。其他要求不成问题。 草草料理了罗亦农后事,李文宜就同瞿秋白的妻子扬之华结伴同行,前往莫斯 科。扬之华是去出席“六大”的。 中国**杰出的年轻领袖罗亦农,就这样同他曾经英勇战斗过的上海大地融 为一起。 可以告慰罗亦农英灵于九泉的是,他还关在巡捕房的时候,zhōng yāng特科就提前为 他报仇雪恨了。 白银法案 一、罗斯福总统迫于美国国内白银集团压力签署“白银收购法案” 美国是生产白银的传统大国,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资本控制了世界白银生产的66%和白银冶炼的77%(见汪熙(1992)。),但是白银工业在美国经济中并不zhan有很重要的地位。根据1934年的数据,当年白银的产值不过3200万美元,少于花生和马铃薯的产值,比小麦和棉花的产值就更少了。但是,白银对于生产比较集中的西部七州(犹他、爱达荷、亚利桑那、蒙大拿、内华达、科罗拉多和新墨西哥州。)却很重要,而来自这七个产银州的参议员控制了参议院中1/7的投票权。以这些州的议员尤其是mín zhǔ党的议员为核心,再包括铜、铅、锌等以白银为副产品的生产者就形成了所谓的白银集团(silverbloc),美国zhèng fǔ和政客们发现只有取悦白银集团,才有可能顺利通过其他的政策或者法案。 1929年的大萧条给白银生产者带来了严重的打击,白银价格急剧下降,由1928年的每盎司58美分下降到1930年的38美分,而到了1932年下半年更是下降到了25美分。在这种情况下,白银集团立刻展开了抬升白银价格的游说活动,例如召开国际会议、要求zhèng fǔ按高于市场的价格购买和储备白银、铸造和发行银币等,但这些游说活动在胡佛总统的任上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1932年11月,mín zhǔ党人罗斯福当选为美国总统,mín zhǔ党在国会选举中也取得了重大胜利,与此同时,白银集团的紧密盟友-来自农业州的mín zhǔ党参议员的势力也得到了加强。因此,白银集团的影响和游说活动空前高涨,而当时罗斯福总统为了通过有关新经济政策的一系列法案也需要白银集团的支持,部分纵容了白银集团的活动(着名的白银参议员皮特曼时任美国参议院外事委员会主席,就曾经宣称,如果罗斯福总统不提高对白银生产者的补贴,他将要求参议院不对“中立法”进行表决。),1934年6月通过的《白银收购法案》标志着白银集团的游说活动达到了高cháo。 《白银收购法案》的主要内容是授权美国财政部在国内外市场收购白银直到白银价格达到每盎司129美元或者财政部储备的白银价值达到了黄金储备的1/3,在收购的过程中,财政部有广泛的zì yóu斟酌权(《白银收购法案》更详细的内容如下:目的:提高白银价格;将作为货币储备的白银价值提高到作为货币储备的黄金价值的1/3;发行银券。措施:财政部根据是否有利于美国的公共利益决定在国内外市场购买白银的时机和条款;当白银价格上升到每盎司12929美元或者用做货币储备的白银价值达到了作为货币储备的黄金价值的1/3时,应当停止收购白银;1934年5月1rì美国国内的白银价格不得低于每盎司050美元;当白银储备的价值超过了黄金储备的1/3时应当出售白银;银券的面值不得低于白银的成本;财政部可以控制与白银有关的进出口及其它交易活动;总统宣布白银国有化;对买卖白银所获利润将征收50%的所得税。)。 在白银集团诸多提高银价和推动《白银收购法案》的理由中,“中国市场”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他们一方面认为,中国是当时仍然使用白银作为货币的大国,有大量的白银积累(虽然中国zhèng fǔ在1928年就要求放弃银本位,但由于中国国内银行的抵制和国内使用白银做货币的习惯,中国是当时唯一一个事实上仍然坚持银本位的大国(见《中国民国货币史资料》第2辑)。),又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提高了银价就提高了中国的对外购买力,给美国商品开辟了广阔的市场,可以销售掉美国过剩的汽车和小麦,有助于美国摆脱当时的经济危机。另一方面认为,提高银价可以借此打击中国的工业,削弱中国商品与美国商品之间的竞争,因为银价低导致中国的购买力低,中国人只能购买本国的便宜货,促进了中国工业的发展,而减少了美国货在中国的销售,从而使中国成为美国“在世界市场上最具有破坏力的竞争者”。若提高银价将使中国货币升值,增加中国工业产品的成本,削弱中国产品的竞争力,从而有利于美国的企业家和农民。 二、白银收购法案对中国经济造成的危害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金贵银贱的趋势rì益明显,中国当时实行银本位制(中国虽然实行银本位制,但在1933年4月6rì废两改元之前,银元和银两并用,各地各银行也自行铸造发行银币,成sè不一,这些银两之间也还存在比率,例如天津两的一百等于上海两的一百零六(见《中华民国货币史资料》第二辑第99页),总之,当时国内的币制是比较混乱的。),国内流通和积淀的白银数量很大。例如,1931年中华民国流通的银币总额估计有1707亿元之巨,其中外国所铸银币约为8000万元(上海《银行周报》第16卷第2号,见《中国民国货币史资料》第二辑第101页。),1933年上海宝银登记汇总的当时各银行所储备的白银为146亿两,其中以英资汇丰银行的白银储备最多,约有3600万两,而当时国内最大的中国银行的白银储备还不到2000万两(《中华民国财政部档》,见《中华民国货币史资料》第二辑第103页。)。对此金贵银贱现象,当时国内也颇多议论,其中不乏担忧财富缩水以及外债负担加重之虞,例如工商部工商访问局曾指出“中国为今rì世界唯一用银国家,银价之跌落,其关系广及整个的国民经济”、“中国又为债务国家,银价跌落对于国家财政上影响尤大”、“因银价跌落而致中国国富无形损失巨万,亦为理论上必然之归宿”(工商部工商访问局:《关于银价波动的报告》,1930年,见《中华民国货币史资料》第二辑第106页。)。 但由于白银对于当时之中国,绝非普通商品,同时也为货币本位,白银价格的涨跌不能以普通商品而论,还必须从币值的角度来看银价涨跌。在大萧条年代的头几年,银本位实在是中国的福分,因为,当时与中国进行贸易的国家基本上实行金本位制,这些国家的价格水平包括白银的价格在1929年的大萧条后急剧下降(例如从1926年到1931年,纽约和伦敦的银价分别下降了588%和497%(汪熙,1992)。),这相当于中国货币的贬值,中国实行了一种类似于浮动汇率的外汇体制。例如在1929年时,中国的一元银币在外汇市场上相当于36美分,此后两年内,按黄金价值计算的国际上的银价下降了40%,中国的一元银币只有21美分,而同期美国的批发价格指数只下降了26%,因此,中国的出口货物按照中国国内货币(也就是银币)计算的价格并不会下降,反倒有可能上升(注意如果按照黄金计算的价格则要下降),进口货物的价格则会上升,其结果是当时中国的出口虽然也下降了,但下降的幅度小于进口下降的幅度,也小于世界总出口下降的幅度(见friedman(1992)。)。因此,在1930年和1931年中国出现了国际收支盈余,1931年中国进口白银4545万两(据中国海关:《中外贸易统计年鉴》,见《中华民国货币史资料》第二辑第155页。),在世界其它国家正在经受严重的通货紧缩的时候,中国国内呈现温和的通货膨胀。 1931年英国、rì本和印度等国家相继放弃金本位,中国的货币尽管相对于美元仍然在贬值,但相对于英镑、rì元和卢比却升值,世界经济的衰退开始影响中国经济,中国的国际收支急剧恶化,1932年被迫净出口白银735万两以弥补贸易赤字,国内的物价指数也开始下降,要不是当时国际上白银价格继续下跌以及中国经济的货币化程度比较低等原因,中国经济受到的冲击将会更大。当美国于1933年放弃金本位时,中国的货币对美元也开始上升,从1932年的19美分上升到33美分,中国的对外贸易进一步恶化,1933年的出口仅及1930年的58%,贸易赤字继续靠金银等贵重金属的净出口来弥补,在世界经济和贸易开始复苏的时候,中国的经济却迈入衰退,1934年美国通过《白银收购法案》,白银价格迅速上升,中国的经济和贸易雪上加霜,不堪重负。 由于中国在1935年11月进行货币改革之前,还一直是银本位国家,美国的购银行动导致白银价格上升,立即对中国产生了以下三个方面的严重后果: (一)大量白银通过合法出售或者走私流到境外 从1934年9月之后的半年时间里,美国zhèng fǔ每月平均收购白银2400万盎司,到1935年6月30rì为止,共收购了2亿9千4百万盎司白银,国际白银价格节节攀升,1935年4月达到81美分。国际银价的上涨虽然也推动了国内银价,但国际银价上涨得更快,中外银价差距扩大,1934年10月中旬时,每一个中国银元(约含银07555盎司),所含白银的国际价格比国内价格高1/4以上,到1935年chūn天,国际银价超过国内银价已达到50%(见汪熙(1992)。),出口白银每千元即可获利300-400元。白银出口税和平衡税的征收根本无法遏制白银外流,不过增加了白银的走私量而已。首先是外资银行拥有治外法权,又有大量的白银库存,如1933年底上海外资银行的白银库存为2亿7千多万元,占当时上海白银总库存的504%,中国zhèng fǔ虽然多次颁布法令禁止白银出口,且在1935年4月与外资银行签署禁止白银出口的“君子协定”,但并没有严格的约束力,外资银行的白银库存直线下降,到1935年9月时只占到上海白银总库存的127%。上海的中外资银行抛售白银致使zhèng fǔ和实业债券下降10%,上海中心地产价格下降15%,工业债券下降7%。其二,在1934年中国的白银出现了先由内地向上海集中,后来又由上海向内地分散的两次转移,其目的就是要向境外转移,当年的1-8月,内地向上海集中白银2969万元,但在9月份之后,白银流向突然转向,从9月到12月由上海流向内地的白银高达8897万元,比1933年全年由内地流向上海的总和(8189万元)还要多,这主要是因为当时的国民zhèng fǔ对白银出口征收出口税和平衡税,导致大量的白银转向华南经由香港出境或者rì本势力范围内的华北地区,然后再走私出口到境外。第三,rì本军国主义支持下的大量白银走私活动导致中国zhèng fǔ对白银出口失控,这一点后面将详细讨论。 (二)物价下跌,通货紧缩 国际白银涨价意味着中国货币的大幅升值,加上白银大量出境,可以预见的结果就是中国物价下降,国内白银流通量减少,信用收缩,利率上升,严重的通货紧缩,诚如当时中国zhèng fǔ驻美公使馆所言“种种迹象证实,上涨的通货价值,就中国来说,实为灾难,因为它带来了通货紧缩”(“中国zhèng fǔ驻美公使馆1935年2月1rì致美国国务院的备忘录”,见《中华民国货币史资料》第二辑第116页。)。中国的批发物价指数1934年比1931年下降了%,当年下降了65%,1935年又再次下降25%,农产品价格1934年下降了69%,1935年再下降37%,同时由于信用收缩,1934年7月的市场利率为5%,到9月的时候就上升到了12%。 (三)贸易恶化,经济衰退 一方面不断上涨的货币价值严重侵蚀了中国出口产品的竞争力,另一方面国内的通货紧缩和生产下降严重削弱了国内的购买力和消费水平,中国的进口额也同时迅速下降,因此,中国总的对外贸易额在白银价格上升之后,出现了下降。例如1934年中国的主要出口商品-生丝的出口量只有1930年的218%,出口产品的价格下降,以1926年为基数,上海的出口产品物价指数跌到72%,对外贸易额以1933年为基数(约12560万海关两),1934年下降为80%,1935年下降为76%,其中,进口下降得更快,分别下降到77%和68%(引自汪熙(1992)。)。与此同时,中国国内的经济和生产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大量的工商企业倒闭,例如在1935年,上海就倒闭了1065家工商企业,全国银行倒闭或者停业20家,当时中国最大的产业纺纱业,开工量减少60%,由于工业对农业原材料需求的减少,加上当年发生了灾荒,1934年的农业产出只有131亿元,比1931年下降了46%(这个数据是根据刘大中:《中国的国民收入,1931-1936》,转引自汪熙(1992)。brandt和sargent(1989)引用了rawski等人估计的另外一组数据,1933年的中国农业产出为166亿元,仅比1931年少15亿元,但是这组数据受到了包括弗里德曼在内的一些学者的怀疑。)。这一破产倒闭之风甚至连部分在华经营的美国企业也不能幸免。美国的白银政策并没有像白银集团所宣称的那样,既提高中国的购买力,又增加美国的对华贸易,相反,这个政策却把中国仅有的一点东西也拿走了,连当时美国国务院远东司的司长也都承认“我们收购白银快要把中国人的血抽干了”。 最后,美国的白银政策对中国产生了一个在美国人看来,没有预见到也无法预见到的是,中国在白银价格不断上涨,国内白银大量外流、通货紧缩加剧和生产下降等诸多因素挤压之下,选择了放弃银本位,实行法币,彻底改革了中国的货币制度。虽然在当时以及现在很多人看来,这一币值的改革是中国货币现代化的发端,但是却使中国rì后踏上了恶xìng通货膨胀的不归路(米尔顿·弗里德曼的表述为:“如果不是美国抬高银价,中国将可能在晚些时候放弃银本位,比实际发生的情况晚上好几年,等到政治和经济状况都比较好的时候再进行货币改革。中国未来的进程就会有所改变,也许发生在中国的恶xìng通货膨胀最终并不能避免,但是,至少会推迟发生,这样国民zhèng fǔ就可以赢得更多的时间来恢复其因战争而受到的创伤。”)。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国际上白银价格剧烈波动,对中国经济和政治影响甚大,当时的国民zhèng fǔ已经充分认识到白银价格波动的危害,迫切希望能够稳定银价,然而美国国会仍然通过了《白银收购法案》,致使中国经济处于崩溃之边缘。联想到当时中rì之间处于全面战争前夜的形势,美国的《白银收购法案》大大削弱了中国抗rì的经济基础,显然是帮了rì本人的忙,不啻助纣为虐,连担任美国财政部长的摩根索最后也承认美国的白银政策正符合rì本人的意图。当时,rì本一方面大量走私白银,在中国银价每盎司405美分与世界银价65美分之间投机牟利,利用走私白银所积累的巨额资金来建造兵舰和稳定rì本的币值,同时,将中国的白银滞留北方并最终劫掠之(典型者如rì本劫掠中国zhèng fǔ在华北金融财产的“平津白银事件”。),并针对中国外汇存底有限的情况,rì本正金银行在1934年11月和12月间多次向中国银行突击购买外汇,使中国外汇储备量遽然下降(只剩下3500-4000万外汇与黄金储备),对中国“无限制”买卖外汇施加压力,迫使其无法维持汇价。 美国当初收购白银主要是为了补贴美国国内白银生产者,顺便提高中国的购买力也是白银参议员们的一个理由,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真正的赢家却是rì本人。认为美国人有意帮助rì本人是不公平的,实际上当时美国很担忧rì本在远东的军事势力以及rì本海军对太平洋地区的控制能力,期望能够给予中国某种程度的帮助以牵制rì本,但美国人也想不到rì本通过走私和劫掠中国的白银并在伦敦等地出售而增强了国力,因此摩根韬哀叹道“假使我是被rì本花钱收买的,那么我一直在挣着我的工钱。”可以想见这个后果也是美国人始料所不及的。现在国际间的经济和金融联系更加紧密,两个国家间针锋相对的政策博弈,其结果也恐难为人所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事未必不会重演。 黑龙会原型-日本特高课 20世纪上半叶,rì本情报机构特高课不择手段搜集情报,在rì本侵华战争中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sè。在整个太平洋战场上,rì本特高课为rì军偷袭珍珠港,在太平洋战线上与美军作战,都提供了极为重要的情报。 随侵华战争转变职能 特高课建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隶属于rì本内务省。最初,特高课是一个应付国内事变的机构,但随着rì本侵略中国和远东的需要,rì本zhèng fǔ开始逐渐转变特高课的职能。比较显着的一个标志是:rì本驻外国的使领馆官员在搞情报工作的同时也配合其他间谍情报机构进行谍报活动。 在被rì军占领的中国各地的“rì本领事馆jǐng察署”内都设有一个特高课,来负责侵华特务活动和谍报活动。特高课的任务有5项:第1项是监视中国人的思想动态,取缔反rì言行。第2项是搜集情报,汇编情报资料。第3项是破坏抗rì地下组织,侦捕审讯处理特工人员。第4项是监视伪高官言行。第5项是进行策反诱降等活动。除此之外,rì本宪兵队也与之配合增设了特高课兼管反间谍业务。如着名的左尔格苏联间谍案就是由rì本宪兵队联合特高课侦破的。 特高课间谍下场悲惨 特高课未在中国建立之前,rì本人就已经开始在中国进行大规模的情报搜集活动。最具有代表xìng的是在中国内地广泛活动的rì本黑龙会。1906年,rì本又在朝鲜设立“一进会”刺探朝鲜秘密,这个机构为rì本吞并朝鲜立下了汗马功劳。自此,rì本在远东情报机构开始大肆扩张。 随着rì本对中国侵略的加深,rì本率先在东北建立了用于刺探中国情报的特高课。在rì本侵华战争期间,以土肥原贤二为首的特高课头目,网罗了大批间谍,如特高课第二课的高级间谍川岛芳子(中文名字金璧辉)和另一个特高课高级间谍南造云子等人,窃取了大量情报。 土肥原贤二最早成名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他在中国东北秘密组织了一个庞大的汉jiān网。他利用在沈阳和哈尔滨的jì院作为大本营搜罗情报,并兼营贩运鸦片。土肥原以开办鸦片烟馆为手段,使他麾下的中国和白俄情报人员染上了大烟瘾,以此来控制他们。由于在东北把间谍活动搞得有声有sè,他一跃成为全东北最有权势的人物,并一手策划成立了伪“满洲国”,1935年又策划了“华北自治运动; 淞沪停战协议 一九三二年1月28rì,rì本侵略军进攻上海,驻上海一带的国民党军第十九路军等在全国人民抗rì高cháo的推动下,奋起抗战。但蒋介石坚持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一面派张治中率第五军支援十九路军的抗战,一面派代表和rì本谈判,于五月五rì签订停战协定,划上海为非武装区,中国不得在上海至苏州、昆山一带地区驻军,而rì本则可以在许多地区驻军。这个协定称上海停战协定,即淞沪停战协定。 5月5rì,中rì双方代表签订《上海停战协定》。协定全文如下: 第一条中国及rì本当局既经下令停战,兹双方协定,自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五月五rì起,确定停战。双方军队尽其力之所及,在上海周围停止一切及各种敌对行为。关于停战情形,遇有疑问发生时,由与会友邦代表查明之。 第二条中**队在本协定所涉及区域内之常态恢复,未经决定办法以前,留驻其现在地位。此项地位,在本协定附件第一号内列明之。 第三条rì本军队撤退至公共租界暨虹口方面之越界筑路,一如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一月二十八rì事变之前。但鉴于须待容纳之rì本军队人数,有若干部队可暂驻扎于上述区域之毗连地方。此项地方,在本协定附件第二号内列明之。 第四条为证明双方撤退起见,设立共同委员会,列入与会友邦代表为委员。该委员会协助布置撤退之rì本军队与接管之中国jǐng察间移交事宜,以便rì本军队撤退时,中国jǐng察立即接管。该委员会之组织,及其办事程序,在本协定附件第三号内列明之。 第五条本协定自签字之rì起,发生效力。 本协定用中、rì、英三国文字缮成,如意义上发生疑义时,或中、rì、英三文间发生有不同意义时,应以英文本为准。 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五月五rì订于上海 外交次长郭泰祺 陆军中将戴戟 陆军中将黄强 陆军中将植田谦吉 特命全权公使重光葵 海军少将鸣田繁太郎 陆军少将田代皖一郎 见证人:依据国际联合大会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三月四rì决议案协助谈判之友邦代表驻华英国公使蓝普森驻华美国公使詹森驻华法国公使韦礼德驻华意国代办使事伯爵齐亚诺 附件第一号 本协定第二条规定之中**队地位如下:查照附连上海区邮政地图(比例尺十五万分之一)由安亭镇正南苏州河岸之一点起,向北沿安亭镇东最近小浜之西岸至望仙桥,由此北过小浜至沙头东四基罗米突之一点,再由此向西北至扬子江边之浒浦口,并包括浒浦口在内。 附件第二号 本协定第三条所规定之地方如下: 此项地方在附连四地图各别标志为甲、乙、丙、丁,并称为一、二、三、四各地段。 地段(一)。双方订明:(一)吴淞镇不在此地段之内;(二)rì方不干涉淞沪铁路暨该路工厂之运用。 地段(二)。双方订明:万国体育场东北约一英里许之上海公墓,不在rì本军队使用地段之内。 地段(三)。双方订明:曹家寨及三友织布厂不在此地段之内。 地段(四)。双方订明:使用地段,包括rì本人公墓及东面通至该墓之路在内。 关于此项地方遇有疑问发生时,经共同委员会之请求,由该委员会之与会友邦代表查明之。 rì本军队向上列地方之撤退,于本协定生效后一星期内开始,关于开始撤退起四星期内撤完。 依照第四条所设之共同委员会,对于撤退时不能移去之残疾病人或受伤牲畜,采取必要办法,以资照料,并办理其rì后之撤退事宜,此项人畜,连同必需之医药人员,得遗留原地,由中国当局给予保护。 附件第三号 共同委员会以委员十二人组织之。中国及rì本两zhèng fǔ暨依据国际联合会大会月4rì决议案协助谈判之与会友邦代表,即英、美、法、意各驻华外交代表,各派文武官吏代表各一人为委员。该会委员依照委员会之 决定,得随时任用认为必要数之助理员。所有关于程序事宜,由委员会斟酌办理。 该委员会之决定,以过半数行之。主席有投票取决权。主席由委员会内与会友邦代表委员中选举之。 委员会依照其决定,以其认为最善之方法,监视本协定第一、第二、第三各条之履行;并对于履行上述各条之规定有任何疏懈时,有促使注意之权。 杜月笙 杜月笙(1888-1951)是近代上海青帮中最着名的人物,原名月生,后改名镛,号月笙,出生于江苏川沙(今属上海市浦东新区)高桥南杜家宅。四岁以前,母父相继去世,先后由其继母和舅父养育。十四岁到上海十六铺鸿元盛水果行当学徒,rì夕与流氓、歹徒为伍,又嗜赌成xìng,不久被开除,转到潘源盛水果店当店员。后拜青帮陈世昌为老头子。陈世昌是小东门一带的流氓头子,绰号“套签于福生”,在青帮中属“通”字辈,杜月笙按序排在“悟”字辈。由于陈世昌等人的关系,杜月笙获得机会进入黄金荣公馆。他机灵诡诈,善解人意,很快获得当时法租界华探头目、黑社会头面人物黄金荣的赏识,成为其亲信,由佣差上升为鸦片提运,并负责经营法租界三大赌场之一——公兴俱乐部。 因善于纠合同伙,勾结军阀,他成为鸦片提运中最有势力的一个。1925年7月,杜月笙在租界与军阀当局庇护下,成立“三鑫公司”,垄断法租界鸦片提运,势力rì大,成为与黄金荣、张啸林并称的“上海三大亨”之一。同年,担任法租界商会总联合会主席,兼纳税华人会监察。在上海三大亨中,有“黄金荣贪财,张啸林善打,杜月笙会做人”的说法。比起黄、张来,杜月笙确实高明一些,他善于协调黑社会各派势力之间的关系,善于处理与各派军阀之间的关系,善敛财,会散财,他通过贩卖鸦片、开设赌台等活动,大量聚敛钱财,然后,又以这些不义之财,笼络社会上各种人物,从政治要人、文人墨客到帮会骨干,无所不有。由于他在上海善待下台总统黎元洪,黎元洪的秘书长特撰一副对联:“chūn申门下三干客,小杜城南五尺天”。他因此被其党羽吹捧为“当代chūn申君”。杜月笙也做些收买人心的事情。他持续多年购买预防传染病的药水,送到浦东老家,按户免费发放。每逢上海及附近地区发生灾害,他必定出面组织赈济。他有时装出维护工人利益的形象,出面调解劳资纠纷。他一改传统**身着短打、手戴戒指、卷袖开怀的打扮,而是四季身着长衫,打扮斯丈,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形象。他附庸风雅,广结名流,大学者章太炎、名士杨度、名律师秦联奎都是他的座上客。由此,杜月笙的社会地位不断提升。 1927年4月,杜月笙与黄金荣、张啸林组织中华共进会,为蒋介石镇压革命运动充当打手。4月11rì晚,他设计骗杀了上海工人运动领袖汪寿华,随后又指使流氓镇压工人纠察队。他因此获得蒋介石的支持。南京zhèng fǔ成立后,他担任陆海空总司令部顾问,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和行政院参议,虽是虚衔,但有助于提高社会地位。同年9月,任法租界公董局临时华董顾问,1929年任公董局华董,这是华人在法租界最高的位置。 1929年,杜月笙创办中汇银行,涉足上海金融业。通过结交金融界徐新六、陈光甫、唐寿民等着名人士,他的银行业务颇为兴旺。 1930年起,杜月笙在家乡买地五十亩,大兴土木,起造杜家祠堂,1931年6月8rì至10rì,举行家祀落成典礼和“奉主入词”典礼。仪仗队有五干人之众,自法租界杜公馆出发,长达数里,巡捕开道,鼓乐震夭。杜祠开酒席三rì,每rì干桌。包括蒋介石、淞沪jǐng备司令熊式辉、上海市长张群等在内的党国要人都送了匾额。排场之大,靡费之巨,极一时之盛。1932年,杜月笙开始组织恒社,1933年2月25rì,举行开幕典礼。杜月笙自任名誉理事长。社名取“如月之恒”的典故,名义上是民间社团,以“进德修业,崇道尚义,互信互助,服务社会,效忠国家”为宗旨,实际上是帮会组织。杜月笙借此广收门徒,向社会各方面伸展势力。恒社初成立时,有一百三十余人,到1937年达五百二十余人,国民党上海市党部、上海市社会局。新闻界、电影界等许多方面的人士都参加进来。1934年,杜月笙任地方协会会长。 1937年7月,rì本帝国主义发动卢沟桥事变,8月,又发动进攻上海的八一三事变。上海人民与全国人民一样,投入英勇悲壮的抗rì斗争中。在全国人民抗rì要求推动下,杜月笙参加了上海各界抗敌后援会,任主席团成员,兼筹募委员会主任。他参与劳军活动,筹集大量毛巾、香烟、罐头食品,送到抗敌后援会。他弄到一些军中急需的通讯器材、装甲保险车送给**将领。他应八路军驻沪代表潘汉年的要求,将从外国进口的一千副防毒面具,赠送给八路军使用。 上海沦陷后,杜月笙拒绝rì本人的拉拢,于1937年11月迁居香港。在香港,他利用帮会的关系,继续活动。他担任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赈济委员会常务委员和上海党政统一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从事情报、策划暗杀汉jiān等活动。其中最着名的是,他在上海的门徒协助军统特务刀劈了大汉jiān、伪上海市长傅筷庵。1940年他组织人民行动委员会,这是在国民党支持下的中国各帮会的联合机构,杜月笙为主要负责人,由此实际上成为中国帮会之总龙头。 1941年1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杜月笙迁居chóng qìng,建立恒社总社,向大后方发展势力。他组织中华贸易信托公司、通济公司等,与沦陷区交换物资,借此中饱私囊。抗rì战争胜利以后,杜月笙于1945年9月初返回上海、收割旧部,重整旗鼓。这时,由于租界已被收回,国民党势力可以公开活动,帮会的作用不再像以前那么重要。1946年12月,上海参议会选举议长,杜月笙经过多方活动,虽然以最高票当选议长,但因国民党不那么支持他,所以,他当选后马上辞职。此后,他致力于向工商、金融、交通、文化、教育、新闻等各业中发展势力,担任各种各样的董事长、会长、常务董事、校董达六七十个。 1948年,蒋介石为了挽救严重的财政危机,派蒋经国到上海实行市值改革,发行金圆券,要求民间将所持法市外币及金银一律兑换成金圆券。杜月笙的儿子杜维屏没有完全照办,被蒋经国以投机倒把罪逮捕,后被判了六个月的徒刑。经过此事,杜月笙明白自己在上海大势已去。1949年4月,人民解放军在解放战争中连获大胜,上海解放指rì可待。5月1rì,杜月笙携家仓惶逃往香港。1951年8月16rì在香港病逝,终年63岁。 青帮大头目杜月笙在抗战中作出的贡献 在大陆的报刊、书籍中,人们常看到有关旧上海青帮头目杜月笙的文字,大多述及他的种种劣迹,间或提到,杜讲义气,有骨气,在抗战中作了一些贡献。也许这也是污点斑斑的黑社会头子人生的另一面。《běi jīngrì报》刊文,请《海内与海外》杂志社编辑部副主任朱小平对这位传奇人物在抗rì战争的贡献进行了解读。 黑sè的防刺背心酷似“防弹背心”,非常硬,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文章称,杜月笙是旧中国上海青帮(亦称安清帮)的大头目。蒋介石在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中夺取政权,杜月笙在政变中起了关键的作用,雇用流氓为上海总工会送锦旗放烟雾、诱骗杀害总工会委员长、**党员汪寿华等,致使上海总工会80万会员群龙无首,数千工人猝不及防被蒋介石杀害。作为旧上海黑社会的大头目,杜月笙身上有很多污点,但是,他也并非漆黑一团。在抗战中,他曾多年担任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做过一些有益的慈善事业,特别是他任副会长时正值抗战前后,于救助伤兵输送物资、建立抵抗部队,做出了贡献。文章认为,杜月笙在抗战中大致有四大贡献。 全面抗战爆发后,杜月笙以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名义组织上海市救护委员会,救护了抗rì受伤军民数万人 1937年8月13rì,rì寇全面进攻上海,上海守军奋起抗战。杜月笙以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副会长名义,联合各团体组织上海市救护委员会,并同时成立救护队10队、急救队13队、临时救护医院24所,征集救护汽车98辆,并特约公、私医院16所收容受伤军民。据统计,杜月笙所领导的救护输送医疗工作,共救护了抗rì受伤军民44398人。此后,杜月笙又筹划在松江、昆山、苏州、无锡、杭州、南京等地设立重伤医院,每年医院少则收治伤员二三百人,多则达三四千人。南京沦陷之后,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及各地工作人员大多撤退到汉口。杜月笙亲自乘飞机到汉口,与zhèng fǔ有关部门统一商定救护方针,在汉口成立临时救护委员会,设置医疗队37队,后因需要逐渐增加至178队,共有工作人员近3000人。据统计,至抗战结束,红十字会所救护的军民总数已达260万人。这一可观的成绩,与红十字会广大工作人员的努力分不开,但杜月笙在其中的领导作用不容忽视。救护工作所需的物资、车辆,许多都出于杜的号召,也不排除他自己的“毁家纾难”。在这一点上,他号召他所能影响的团体包括他的帮会组织捐助抗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在抗战中,他坚持在上海,包括参加抗敌后援会工作,直至11月上海沦陷,他才秘密撤退。 在上海抗战中,与戴笠共同创建了一支1万人的武装游击部队,配合正规军,参加抗战 杜月笙在上海抗战中所办的另一件大事是与戴笠共同创办了“苏浙行动委员会别动队”参加抗战。尽管戴笠一生以与**作斗争为己任,但在抗战中,他的思想倾向基本属于黄埔系中主战的少壮派军人阵营,在这一点上,“人之爱国,谁不如我”的杜月笙与他是一致的。两人本来即为挚友,在抗rì这一点上又有共识,所以两人商定在上海建立一支1万人的武装游击部队,以帮会和工人为基础,配合正规军作战,并负责肃谍防jiān等工作。杜月笙自己出钱捐赠了5000支快慢机手枪,又利用自己的影响,动员了帮会成员、工人、学生、店员、失业青年入伍。10月,这支仅以一月时间仓促成立的游击部队,在上海南市和苏州河两岸配合正规军与rì寇作战,尽管作战力差,但大多成员异常英勇顽强,为中华民族抗战作出了牺牲。据事后统计:别动队战死兵共1500人以上,受伤500余人。据说,杜月笙颇为悲痛,他不是心疼钱,而是哀怜那些为国捐躯的青年,其中很多人是他的徒弟。 中国红十字会总会理事室迁移香港后,杜月笙亲自主持工作,筹措救护事业经费 1938年chūn,中国红十字会总会理事室迁移香港,杜月笙亲自主持工作,并设立总办事处,以接受海外捐助的物资,并同时筹措救护事业的经费。可以说,杜月笙此时是非常辛劳的。当时,国民党zhèng fǔ还设有zhōng yāng赈济委员会。“八·一三”抗战后,蒋介石安排杜月笙为该会常委,负责粤、桂、闽三省称第九救济区工作。为了工作方便,杜月笙将第九救济区办事机关与中国红十字会机关合设于香港九龙柯士甸道他的宅寓也在此,并在香港最大的饭店辟有房间,专与各方接触。当时,海外侨胞对抗战捐助的物资及对难民的救济品,都由杜月笙接收运往汉口或chóng qìng。同时,杜还负责与戴笠合作布置向沦陷区搜集情报及锄jiān策反工作。据说,上海另一帮会头目张啸林投敌被暗杀,也与杜月笙有关。另外,轰动中外的高宗武、陶希圣脱离汪伪集团,并公布“汪伪密约”,也是杜月笙与戴笠共同策反的。 香港沦陷后,杜月笙撤退chóng qìng,主持红十字会会务工作,办理前方救护、后方空袭救护、医疗等工作 在抗战的开始阶段,海外物资大部分通过香港转运国内,杜月笙以红十字会名义办理接收、转运,为抗战事业做出了一些贡献。香港沦陷后,红十字会总会于1940年移设chóng qìng,杜月笙也撤退chóng qìng,主持会务工作,办理前方救护、后方空袭救护、医疗等工作。1942年,杜月笙筹建了chóng qìng医院,当时有床位300张,各科设备齐全,是当时最先进的战时后方医院,受到舆论的称赞。另外,杜月笙在搜购、抢运战略物资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抗战胜利后,杜月笙返回上海,督促上海复员工作,并协助恢复、加强了上海红十字会分会的组织,对该会推进各种社会服务工作奠定了基础。 上世纪50年代后,杜月笙客居香港。1952年,他弥留前对妻子云:“把我的尸骨带回上海,葬在浦东高桥老家。”但他的遗愿终未实现,1952年11月遗骨被运往台湾,至今暂厝台北南效大尖山麓。 侵华间谍头目:土肥原贤二 生于军人世家,能说流利的běi jīng话和几种中国方言 土肥原贤二,1891年8月8rì出生于rì本冈山县的一个军人世家,从14岁入仙台地方陆军幼年学校开始,先后就读过东京陆军幼年学校、rì本士官学校和rì本陆军大学。1912年从陆军大学毕业后,任职于rì本陆军参谋本部,随即由参谋本部派往中国,在běi jīng特务机关任坂西利八郎中将的辅佐官,开始了他在中国的特务生涯。 土肥原能说一口流利的běi jīng话,还会说几种中国方言,这为他从事谍报工作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条件。因其工作业绩显着,于1930年被调任天津特务机关长,次年又调任沈阳特务机关长。 “九#8226;一八”事变共谋者,一手导演成立伪“满洲国”政权 土肥原调到沈阳后几个月,就爆发了“九#8226;一八”事变。事变发生时,土肥原正奉召到东京汇报东北情况。但是,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仍然判定:“土肥原贤二确为1931年沈阳事变的共谋者之一”。主要理由是:1、事变发生时他虽然不在沈阳,但由他主持的土肥原特务机关是发动事变的中心。2、土肥原被召回东京时,在报刊公开主张:“关于满洲一切悬案应从速解决,如有必要应以武力进行解决”。3、事变发生后3天,土肥原即从东京返回,就任沈阳市长。4、土肥原是将逊帝溥仪由天津转移到东北的yīn谋策划与实施者。因此,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以土肥原对“九#8226;一八”事变有“共谋侵略计划罪”而提出公诉,并认为罪证“均确凿无疑”。 “九#8226;一八”事变后,土肥原提出在东北建立以逊帝溥仪为首的满蒙“五族共和”体制的rì本傀儡政权。在关东军的支持下,他亲自赶赴天津,制造“便衣队”暴乱事件,乘机将溥仪从天津劫持到东北。在土肥原等人的导演下,以溥仪为首的伪满洲国政权很快成立,东北沦为rì本的殖民地。在长达14年之久的殖民统治下,rì本从中国东北掠夺了大量资源,东北人民遭受了深重灾难。 策划以分裂中国为目标的“华北自治运动” rì本侵占东北后,又向华北扩张。与rì本的侵略政策一致,土肥原于1933年再次充任沈阳特务机关长,开始策划“华北自治运动”。当时,华北山海关、唐山、通州等地的特务机关,全部划归土肥原领导。在他的策划下,特务机关先后对阎锡山、韩复榘、宋哲元等中国地方首脑进行拉拢,企图使他们脱离国民zhèng fǔ,另立自治政权,但没有收到成效。于是,土肥原又开始寻找其他机会。 1935年5月,4名rì本军人在察哈尔省由多伦经张北县沿途偷绘地图,到达张北时因无证件而被中**队扣留。土肥原立即以此为由向冀察当局施加压力,逼迫察哈尔省民政厅厅长秦德纯与之签订《秦土协定》。该协定主要内容包括:1、向rì军道歉,撤换与该事件有关的中**官;2、停止国民党在察哈尔的一切活动;3、成立察东非武装区,第29军从该地区全部撤退;4、取缔察哈尔省的排rì机关及排rì活动;5、撤换宋哲元的察哈尔省主席职务。 1935年10月,土肥原特务机关进入běi jīng后,继续策划以分裂中国为目标的“华北自治运动”。战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认证,土肥原曾亲自与国民党冀东行政督察专员殷汝耕进行密商,要求后者“起事”。在土肥原的煽动下,殷汝耕于11月25rì在通县宣告脱离国民zhèng fǔ,成立“冀东防共自治zhèng fǔ”,并发表了亲rì宣言。冀东伪政权成立后,土肥原又鼓动主持华北军政的宋哲元与殷汝耕合作,成立“华北五省联盟自治zhèng fǔ”。宋哲元得到国民zhèng fǔ同意后,成立了冀察政务委员会。土肥原担任冀察政务委员会顾问,并安插了一些亲rì分子充当委员。 以上事实说明,从“九#8226;一八”事变开始,到rì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前,土肥原在rì本帝国主义发动局部侵华战争和建立在东北的殖民地统治,以及分裂华北的活动中,都扮演了重要角sè。 1936年3月,土肥原奉调回国出任留守第一师团师团长。1937年3月,他又被任命为第14师团师团长。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rì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土肥原奉命率部入侵中国。8月20rì,土肥原部在塘沽登陆,之后在华北作战,一路杀向保定、石家庄、邢台、邯郸、磁县、大名、安阳、新乡,直抵黄河渡口。因其进军迅速,被rì本报纸称为是“华北战场上的一颗明星”。 1938年5月,土肥原率部渡黄河进入陇海铁路向郑州方面进攻。中**队为阻止rì军沿平汉铁路进攻武汉,在花园口掘开黄河堤岸,以黄河之水阻止rì军行进。土肥原部被洪水围困月余。黄河决堤造成中国人民数十万人死亡和1200余万人流离失所,rì军的侵略是该事件的根本起因。 1938年6月,rì本为在占领区组织统一的伪政权,成立了对华特别委员会,调土肥原中将负责,称“土肥原机关”,后改称“重光堂”,在上海设办事处。该特务机关成立后,在土肥原的主持下,先后对唐绍仪、吴佩孚、靳云鹏做工作,但并未取得成效。1938年底汪jīng卫叛国出走后,rì本改将汪作为统一中国伪政权的对象。 土肥原于1939年调任北满第五军司令官;1940年调任rì本军事参议官兼陆军士官学校校长;1941年晋升陆军大将并出任陆军航空总监;1943年调任第七方面军司令官,统辖rì本驻马来亚的第29军、驻苏门达腊的第25军、驻爪哇的第16军和驻婆罗洲的rì本守卫队;1945年调回东京任教育总监。 rì本战败投降后,土肥原贤二被盟军逮捕,关入横滨刑事所。1948年11月,土肥原以“破坏和平”、“违反战争法规惯例及反人道”等罪行,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判为甲级战犯,在巢鸭监狱执行绞刑。 不能宽恕的倭寇-日本侵华三大特务魁首 rì本帝国主义的侵华战争并非仅仅表现为攻城掠地、血腥屠杀,在刀光剑影的背后,他们还在进行着另一种战争;冲锋陷阵者,是乔装打扮的过客,决定战争胜负的,是诡诈权变的计谋。这便是rì本侵略者对中国进行的间谍战。 rì本人承认,他们从事情报搜集活动,是得自《孙子兵法》的启示。一名rì本谍报军官曾透露说;他们是“第一个把《孙子兵法》作为最伟大的谍报技巧专家的着述来翻译的”。可恨的是,rì本人把学自孙子的间谍战的本领,反过来用之于侵略孙子的故乡。 早在甲午战争之后,rì本参谋本部便开始在中国设立特务机关,先由青木宣纯开创,其后扳西利八郎接班,再由土肥原贤二继任。三大特务头子一脉相承,在中国土地进行了望竹难书的罪恶活动,前后庆续50余年。 “第一个中国通”青木宣纯 在rì本侵华谍报史上,育木宣纯有“第一个中国通”之誉。 青木宣纯于1859年出生在rì本宫特县的一个旧薄武士家庭。1875年入陆军幼年学校,后再入陆军士官学校,于1879年毕业,任炮兵少尉。青木少年时由于阅读了《三国志》而对中国产生浓厚兴趣,热衷于积累有关中国的知识,并通晓汉语。他的这一特长被参谋本部看中,于1884年被派住广州,化名广獭次郎,开始了他的特务生涯。育木在广州呆了3年,能讲一口流利的广东话,初出茅庐便身手不凡,顾利地完成了秘密使命。接着,参谋本部摄他去běi jīng愉测běi jīng周围地形,为此他走遍了běi jīng四邦,终于绘制出一幅极其详尽jīng确的běi jīng地图,受到了参谋本部的表彰。1894年甲午战争爆发,已晋升为少佐的育木被派往前线,任第1军参谋。 甲午战争后,青木于1897年被参谋本部扳往běi jīng,以rì本驻华公使馆武官的职位,在běi jīng设立特务机关,对外则以“青木公馆”的名义,广泛结交中国官绅人士。其最为得意之举莫过于取得宜隶按察史袁世凯的信赖。定当时负责督练新建陆军,多有借重青木之处,二人遂结为至交,当袁出任山东巡抚吟,特邀育木前往济南协助编练新军*袁世凯经常对同僚讲;青木是“唯一可靠的rì本人”。 1900年青木前往济南,途中适逢义和团起事,被迫滞留天津。青木在天津纠集rì租界的侨民组成“义勇队”,抵抗义相团伪进攻。不久八国联军入侵,青木积极协同联军作战;攻陷天津城八国联军占领天津之后,设立军事管制机构——暂行管理津郡城厢内外地 方事务都统衙门,后更名天津地区临时zhèng fǔ,青木自始至终参于其事,担任军政委员,大肆搜捕杀害义和团民。1902年8月联军撤离天津,青木奉调回国,任炮兵联队长。 1903年秋,rì本准备对俄国开战,青本奉命再来běi jīng,名义上仍是公使馆武官,却负有重大使命,即搜集俄国情报及联络散落在我国东北各地的马贼(胡子),在战争开始后配合rì军扰乱俄军后方。育木抵任后立即潜往天津,秘密会晤当时己任直隶总督的袁世凯。据《谋赂将军青木宣纯》(佐藤垢石着)一书记结,青木与宏世凯会见时有这样一段对话: 青木:“rì本对俄开战,无论如何是不可避免的了。” 袁:“此事我十分清楚。” 青木:“为此,有件事与阁下商量。战场上rì本独自作战,而暗地里无论如何不能不借助于阁下的协助。” 袁:“此事容易,大力支援吧。” 青木:“请阁下帮忙,就是能指使在满洲和蒙古的马贼起事,从后方和侧面扰乱俄军。” 袁:“你的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可以为你找些门路。清,在我管辖的直隶省境内不许制造sāo乱。” 青木:“那么就拜托您了。” 衰世凯与青木达成了协议:一是从袁的军队中挑选数十名干练土官,以从军营“脱逃”的方式,投奔青木麾下.协助工作,二是直隶总督府将每天收到的有关满洲地区的情报,提供给青木,青木大喜过望。 在1904年2月rì俄开战的前5天,参谋本部紧急命令育木全面切断旅顺地区俄军与其国内的电报线路。育本立即派人在八达岭切断从běi jīng经恰克图通往俄国的线路;又命令潜伏在营口的谍报人员切断旅顺通往哈尔滨的线路;与此同时,在山东芝果,切断从旅顺经芝果通往海参缴的海底电线。这样,当2月8rì旅顺口及朝鲜仁川的俄国舰队遭到rì本海军的突然袭击时,彼得堡苦于无从得知前线战况而陷入被动,rì军则首战告捷。 rì本对俄开战后,青木奉参谋本部之命,在běi jīng组织“特别任务班”,潜入西伯利亚及满洲地区,破坏铁路与桥梁,切断俄军的运输线(后来rì本的“特务”一词,就是从青木的“特别任务班”衍变而来的)。 同年。月,青木被调往满洲军司令部,坐镇锦州,仍以“特别任务班”的组织形式,网罗活跃在东北各地的马贼,组成“满洲义军”,在俄军后方进行sāo扰袭击活动。如辽西巨匪冯嚎阁,手下匪徒不下2000余人,为青木收买后,一再扩充,到战争结束时扩大到骑兵4000余;被网罗的其他地区的马贼也不下万亲人。在“特别任务班”的cāo纵下,“满洲义军”活跃在俄军后方,破坏铁路,袭击兵站,焚毁军用物资.并伺机愉击俄军,如黑龙江哥萨克第5、第6两个中队几乎铰全部歼灭。在rì俄战争中,青木“特别任务班”大显身手,为rì军的取胜立下“殊功”。战后,育木晋升为少将。 1908年青木又一次被派往běi jīng出任驻华武官。1912年晋升中将,调任旅顺要塞司令官。1915年调回参谋本部。其时,定世凯复辟帝制,孙中山发表《讨袁宣言》,rì本内阁有意援助孙中山的倒袁运动,为此参谋本部再一次起用曾被袁世凯视为“唯一可靠的”青木,派往上海,配合孙中山推翻定世凯政权。1916年6月哀世凯骤亡,育木的任务也就随之结束。1917年1月,青木又出任黎元洪总统的最高军事顾问。19年12月,青木宣统病故于rì本家乡,从而结束了他在中国长达40年的特务生涯。 “第二颗巨星”板西利八郎 扳西利八郎是在青木宣纯开展对俄谍报工作时被参谋本部泥到běi jīng的,任青木的辅佐官,继承青木的特务农钵。在rì本侵华谍报史上,坂西被誉为“第二颗巨星”。 扳西利八即于1870年出生在rì本和歌山县,也是一个旧藩武士家庭。1891年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后,任炮兵少尉,参加过甲午战争。战后入陆军大学深造。1909年以善于钻研中国问题的专长被调入参谋本部,旋即派往běi jīng。坂西酉通过青木的引荐,结识了直隶总督定世凯,应聘为北洋新军的练兵顾问兼北洋督练公所总翻译官。当时,中俄之间订有《喀西尼密约》,其中规定中**队如聘用外国教官必须由俄国人充任。袁世凯为避免麻烦,便让坂西装扮成中国人,并给他起了中国名字:班志超。袁对扳西说:“你的工作类似汉光武帝时出使西域的班超,就叫班志超吧。” rì俄战争期间青木宣纯调往满洲军司令部以后,所遗谍报工作即由扳西负责。扳西与北洋督练公所参谋处总办段芝贵建立联系,由段将每天收到的各地情报送交板西,然后择要译成rì文送rì本驻屯军司令部,再转报东京参谋本部。 rì俄战争结束后,扳西奉调回国,出任野战炮兵联队长。1911年在武昌爆发辛亥革命,参谋本部立即泥扳酉去běi jīng,任公使馆武官,建立以“板西公馆”为代号的特务机关。在北洋军阀掌担běi jīngzhèng fǔ的十数年间,扳西广泛结交了北洋各振系的军阀、政客,向他们渗透rì本内阁的意图,干预中国政事。如在尽棋瑞执政期间,rì本寺内正毅内阁为控制段政权而签订的“西原借款”,就是扳西牵线促成的。北洋zhèng fǔ从袁世凯开始,经过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又黎元洪二次上台.再到曹锟、段棋瑞,前后更迭七任总统,坂西或公开出任顾问,或躲在幕后孽划,始终为当权者所赏识而受到重用,故rì本公众舆论称坂西为“七代兴亡的不倒翁”。 1927年板西奉调回国时,某些北洋军政人员对扳西颇有措别之情,如曾任国务总理的靳云鹏曾赋诗惜别,诗曰:“二十五年海外交,一杯离洒长chūn亭。**今rì幽燕别,把臂他年沧海盟。大地龙蛇方起陆,九州烽火息惊医。莫特长剑轻抛却,赤县睡狮要觉醒。”由此可见扳西在北洋军政要人心目中的地位。 扳西回国后,以陆军中将衔转为预备役,又经天皇款令选为贵族院议员,经常参予制定rì本对华政策,被朗野人士誊为“首屈一指的中国通”。1937年rì本发动侵华战争后,扳西又被参谋本部起用,据往中国拉拢北洋系旧人徐世昌、吴佩字、靳云鹏等,怂思他们出山担任伪职,结果未获任何进展而悄然回国。rì本投降后,坂西退隐乡下,死于1950年。 土肥原贤二继板西利八郎之后,在中国从事谋略谍报活动20多年。他在哪里出现,哪里必然发生政治sāo乱或武装冲突,因此中国者百姓送给他一个绰号:土匪源。 土肥原贤二1883年出生在rì本冈山县,同样也是武士之家。1904年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1912年毕业于陆军大学,随后进入参谋本部,被派往běi jīng,任扳西利八郎的辅佐官,成为继青木、扳西之后的第三代特务机关接班人。 土肥原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而且还懂几种方言。他熟知中国的历史、社会、文化、风俗,并善于伪装,表现出一副仪态大方、文质彬格的儒雅风度。曾任rì本关东军参谋的片仓衷是这样描写土肥原的:“不了解他的人,从他的特务活动及其事迹来看,往往想象他是一个yīn险毒辣的恶棍,其实他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人。他的中国话讲得很好,专爱结交中国朋友,从中国人那里各种情报好像自动地就到了他的手里。他是搜集情报不可缺少的能手,也是rì中交往最理想的人才。” 好一个“最理想的人才”!肉麻的谎言掩盖不了血腥的罪恶,土肥原究竞干了些什么: 1930年土肥原出任天津特务机关长,主要任务是笼络下野寓居在天津的军阀、政客,策动他们东山再起,在东北、华北建立亲rì卖国的傀儡政权。阎锡山在中原大战失败后,在土肥原掩护下逃往大连;反复无常的石友三,在土肥原唆使下分裂国民党军队,制造混乱。 1931年8月,土肥原被紧急调往沈阳任窜天特务机关长,多于策划“九#8226;一八’事变。9月21rì即事变发生后的第三天,土肥原出任奉天市长。当时沈阳的治安状况极为混乱,土肥原采取严厉手段镇压反抗活动,勒令商店立即营业,同时炮制出伪牵天地方自治维持会。一个rì本现役军官出任市长,非常恳意地暴露了侵赂者的真实面目,于是20天之后土肥原便提出“辞职”.扶植汉好赵欣伯接替。 土肥原不当奉天市长以后,又奉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密令前往天律策划博仪出逃,充当伪满洲国傀儡元首。当时rì本外务省在扶植薄仪的策略问题上,与关东军有分歧,因此,密令驻天律总领事桑岛主计严密控制薄仪不得离津。土肥原面对这一形势,便指令rì本驻屯军唆使青帮头子袁文会纠合流氓、兵痞、吸毒害等两干余人,在1931年11月8rì发动“便衣队”暴乱,趁社会混乱之机将博仅劫持到营口。 1933年10月,土肥原再度出任奉天特务机关长.继策划伪满洲国之后,又企图炮制一个伪华北国。为此,关东军司令部将山海关、唐山、通州等地的特务机关均划归土肥原领导。土肥原以思咸兼施的手段,胁迫国民党在华北的高级官员末哲元、韩复经、阎锡山、商震等人脱离南京zhèng fǔ,实行“华北自治”。这一谋赂受到宋哲无等人的消极抵制,未能如愿。最后对蒋介石施加压力,成立一个在建制上仍隶属南京而带有半dú lìxìng的冀察政务委员会,由宋哲元任委员会长,土肥原任顾问,并安插一些亲rì派充当委员。 1935年5月,上肥原借口中**队扣留了潜入察哈尔省份绘地图的rì本特务,制造“张北事件”,提出取消察哈尔省国民党机关、驻军及撤消宋哲元主席职务等无理要求,胁迫察省民政厅长秦德纯签订《秦土协定》。 1935年11月,土肥原唆使滦榆区兼蓟密区专员段汝耕制造冀东事变,割据冀东22县成立伪冀东防共自治zhèng fǔ。 土肥原这一系列的yīn谋活动,为rì本发动侵华战争敲响了开场锣鼓。1936年3月,已晋升为少特的土肥原奉调回国,担任师团长。1937年卢沟桥事变的枪声一响,土肥原师团立即奉命出征华北,自北平沿平汉线南下作战,先后攻占了保定、石家庄、邢台、邯郸、磁县、大名、安阳、新乡,直抵黄河渡口。土肥原揭去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显露出穷凶极恶的战争狂的真面目。不久,他晋升为中将。 1938年初,土肥原又上调参谋本部,被委以重任。同年6月,土肥原贤二代表陆军省,津田静枝代表海军省,板酉利八郎代表外务省,组成对华特别委员会,负责在rì军占领区炮制一个统一的伪zhōng yāngzhèng fǔ,并责成土肥原在上海成立“土肥原机关”,开展工作。当时被土肥原猎中充当伪政权头目的人选有吴佩手、唐绍仪与靳云鹏。然而,唐绍仪不久被国民党军统暗杀;吴佩字克保晚节,拒当汉jiān;靳云鹏躲躲闪闪,不肯下水;另一方面,已经沐猴而冠的汉jiān王克敏又从中作梗。1938年12月,汪侍卫自chóng qìng叛逃,公开发表声明投靠rì本。汪jīng卫这个头号汉jiān“亮相”,其他汉jiān自然黯然失sè,上肥原的谋赂工作中途刹车,改弦易辙。 1941年4月土肥原晋升大将,出任陆军航空总监,1943年3月奉派去新加坡,就任第7方面军司令官。1945年4月回国任陆军教育总监,直至rì本投降。战后,土肥原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列为甲统战犯,判处绞刑,于1948年12月在东京巢鸭监狱执行。土肥原的一生,集rì本侵华谋赂间谍活动之大成,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皇军之花”凋零 日本关东军的罪恶史 rì俄战争后,rì本在旅顺设立殖民统治机构“关东都督府”,后又将都督府所属的民政部改为关东厅,陆军部改为关东军。图为设在旅顺的关东军都督府陆军部,即关东军司令部的前身。 关东这个词是指中国山海关以东的地域,也就是奉天(现辽宁)、吉林、黑龙江这东三省。自从1898年以来,俄国一直以租借的形式占据着辽东半岛(大连和旅顺,以及半岛的西南端),并且取名关东州。rì俄战争结束后,rì本当仁不让地从沙皇手里夺过了辽东半岛的租借权,在辽东半岛设立了关东总督府。在关东总督府管辖下大约有常备兵力一个师团,1万人左右在满州驻屯,两年更换一次驻守部队。这支部队就是rì本关东军的前身。 到了1919年4月12rì,正式成立了关东厅,关东军司令部也应运而生。但是关东厅和关东军司令部的成立即使使在满州的rì本驻军看上去更合法化,然而当时关东军的任务充其量也只是防卫“关东州”和保护南满州铁道(满铁,从旅顺到长chūn)。原先计划铁路每公里要布置15个士兵,共计1万4419名。虽然如此,渐渐地关东军所作所为也和国内zhèng fǔ“不干涉中国内政,只维护海外已有的权益”的政治方针(至少上表面这么说,但关东军干得更露骨)所背道而驰。因而最终局势不为rì本国内所控制,关东军独断的行动加快了rì本在中国挑起战争的步伐(中rì之间必有一战,但关东军过早点了导火线)。 关东军以郭松龄事件(1925年11月rì)为契机,不顾国内的阻力,独自介入。最后帮助张作霖取得了胜利,这仅仅是关东军不顾上层的意思,独断专行的开始。张作霖虽然依靠rì本的帮助确立了自己在东北的势力范围,但是不久就想摆脱rì本的控制。对此,关东军认为只有除去张作霖,另外扶植亲信才是上策。1928年6月3rì,在关东军高级参谋河本大作(大佐)的策划下,皇姑屯事件中张作霖被炸死。事件后,河本被退职处分,然而以“满州某重大事件”这个话题,rì本内阁被严厉批评和追究责任。河本终究上了军事法庭,最后接受了行政处分。田中义一内阁因为再也得不到天皇的信任而集体总辞职。但是事件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结束。代替河本大佐是坂恒征四郎大佐。而在此之前因人事变动而被派去满州的石原莞尔中佐都不是省油的灯。敢说敢做的坂恒和拥有惊人的洞察力和决断力的石原正是天生一对的好搭档。石原提出的《关东军满蒙占领计划》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步步被实施的。1931年9月18rì晚上10点半,关东军以柳条湖的铁道被炸毁为借口,公开挑起战端。并扩大战争局面。在不到5个月的时间里,席卷除热河省的满州地区。 这个《关东军满蒙占领计划》在九一八事变五天后,改变成了《dú lì国家建设方案》。在天津的rì本租界里过着被赶下帝位的失意rì子的末代皇帝溥仪在rì本人看来终于有了利用价值。1934年3月1rì溥仪被扶植上台建立了满州国政权。随着满州国的建立,满州国的建设又成了关东军职责的一部分。关东军以“满蒙的国防就是rì本的国防”为理由,被授予在满州行动的zì yóu,并且如果有必要可以在任何地方驻军的权利 历代关东军司令官 军衔姓名就职年月参考 中将立花小一郎19194121920816升为大将 中将河合cāo192116192149升为大将 大将尾野实信1922513 中将白川义则1910101925328升为大将 大将武藤信义1925728 中将村冈长太郎1927826 中将英太郎192971193051升为大将,531死亡 大将菱刈隆193063 中将本庄繁193181 大将武藤信义193288193353升为元帅,727死亡 1932年8月8rì,武藤信义大将再次被任命为关东军总司令时,关东军总司令、特别任命全权大使和关东厅长官这三位一体的体制也被同时构筑。关东军司令部也从旅顺(最初的),奉天(现沈阳,九一八事变爆发后),随着满州国的建立而搬到新京(现长chūn)。 大将菱刈隆1933729 大将南次郎19341210 大将植田谦吉193636 中将梅津美治郎193997194081升为大将 大将山田乙三1944718 历代关东军参谋长 军衔姓名就职年月参考 少将滨面又助1919412 少将福原佳哉1921311 少将川田明治1986 少将齐藤恒1925122 少将三宅光治1928810 少将桥本虎之助1932411 中将小矶国昭193288 中将西尾修造193435 少将坂恒征四郎193631936428升为中将 中将东条英机193731 中将矶谷廉介1938618 中将饭村让193997 中将木村兵太郎19401022 中将吉本贞一1941410 中将笠原幸雄194281 中将秦彦三郎194547 rì本陆军的假想敌是苏联。对于“北进”这个战略思想来说,无论从哪个意义上来说关东军都是“北进”最强劲的先锋。关东军的兵力从满州国建国时的3万左右,年年递增。到了1941年达到了35万人的兵力。以“关东军特别演习”(关特演)为名义,兵力扩充为50万人,马匹15万头。然而这不是关东军扩军的结束,为了拥有强大的兵力与苏联对峙,又进行了兵力动员。第一次是1941年7月7rì开始动员,7月24rì结束。第二次是7月16rì动员,8月8rì结束。最后总兵力85万人。而关东军司令部,除了直属的3个师团和旅顺要塞司令部以外,还有关东军防疫补给水源部队(731部队的前身,单单就是这个题目又可以写一篇了)。之外拥有5个军(第3――第6军,第20军)。而这5个军由关东防卫军司令部和航空兵司令部联合指挥。和台湾军与朝鲜军不一样。满州再怎么说也是个傀儡政权、殖民地,而朝鲜和台湾已被编入rì本的领土。在xìng质上是根本不同的。所以台湾军和朝鲜军的职责只是维护当地的治安,并且还有总督的监管。关东军的xìng质和职责就要复杂得多了。 太平洋战场上rì军由攻势转为守势,关东阔少再也不能在满州无所事事了。关东军的师团被一个个派往太平洋前线。自1943年8月开始1945年3月为止,关东军的20个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的jīng锐主力师团悉数被调上了前线。随着战局的恶化,关东军意识到决战的那一天终究到来。开始动员兵力,新设师团(这点我在《从师团番号谈rì本师团编制的历史》这一帖中谈过了)。但是动员来的大多是30到40岁的中年人,装备严重不足,人员素质和原装的关东军简直是天壤之别。还有只有,连38大盖都没有的师团。但是从数字上来看,毕竟有24个师团、1个旅团、9个dú lì混成旅团、2个战车旅团,共计75万人的大规模兵力。和平时的编成相比较,少了野炮400门、机关枪6挺、掷弹筒4900发和10万把刺刀。 对于这样的对手,想在远东捞把战争油水的苏联在1945年8月8rì对rì宣战。苏联方面拥有157万7725人、火炮2万6137门、自行火炮5556辆、飞机3446架。光看数字,即便不用打,也明白了谁是战争最后的胜利者。1945年8月15rìrì本无条件投降。被解除武装的关东军大部分都被苏军强行扣留到西伯利亚,在冰天雪地的中服着苦役。根据1990年6月20rì苏联科学院东洋学研究所国际部部长a#8226;齐利琴科发表的研究内容,被强行扣留在西伯利亚的关东军有54万6086人,其中6万2068人死亡。 “皇军之花”凋零―rì本关东军罪恶史 翻开rì本军国主义史册,关东军居于显赫的位置,担负着重要的侵略任务。rì本是在关东军溃不成军之后才投降的。它的战斗力在rì本陆军中是最强的,装备是最好的,全体官兵都经过长期的专门训练,人称“皇军之花”。 派兵充当急先锋“守备”为名,野心毕露 1919年4月11rì,rì本军部在旅顺设置关东军司令部,任命立花小一郎为军司令官。关东军肆虐逞凶25年之久即由此开始。“守备”关东州与南满铁路,绝不是rì本军部设置关东军的唯一目的。关东州与南满铁路,不过是侵占中国东北的一块跳板,而侵占东三省又是征服中国进攻苏联的一块跳板。1922年4月上台的田中义一内阁,开始推行强硬的对华政策。田中说:“这次我出来组阁,主要想解决中国问题,亦即处理满洲问题。满洲是rì本的生命线。”后来,田中在首相官邸召开东方会议,当时的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也参加了会议。贯穿这次会议的主线是:维持满洲的治安要由rì本来担任。满洲是国防的第一线,所以要由rì本来防守。东方会议可以看作是关东军后来谋杀张作霖、发动“九一八”事变、挑起诺门罕战事等一系列罪恶行径的一个起点。由关东军扮演侵略我国东北急先锋的角sè,至此已经明确了。 军队堂皇入关东,cāo纵傀儡,疯狂掠夺 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关东军的任务扩大到“占领满洲”与“对苏作战”,兵力增加到三万,司令官由武藤信义接替。关东军对满洲的占领,rì本当局采用建立以溥仪为“执政”(后为皇帝)的满洲国傀儡政权的方式,予以默认。半年后,武藤信义以特命全权大使的身份,与伪满洲国总理郑孝胥签订《rì满议定书》。 根据议定书,rì本承认满洲国,满洲国则同意与rì本合作,允准关东军留驻在境内。关东军于是“名正言顺”地成了满洲国的统治者。溥仪、郑孝胥之流充其量不过是关东军司令官手中的玩偶而已。关东军把这种统治形式叫作“内面指导”。关东军处处以太上皇自居,伪满洲国zhèng fǔ完全受制于rì本军阀。关东军牢牢掌握着实权,对殖民地实行最严酷的统治。关东军指挥满铁、满炭、满盐、满业等机构或指使伪满政权,疯狂掠夺东北的物质资源。据不完全统计,从一九三二年至一九四四年,rì本从东北掠走煤二万二千三百多万吨,生铁一千一百多万吨,钢五百八十多万吨。仅一九四○年至一九四四年,掠走粮食三千六百六十多万吨,其中一千一百三十万吨运回rì本、五百多万吨充作关东军军粮。从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三年,rì本向东北移民二十四万多人,侵占土地一百五十多万公顷,约占东三省土地的百分之十。三十万东北农民的土地被剥夺。关东军还疯狂掠夺人力资源。“九一八”事变后,关东军专门成立了劳工管理部门,并在天津、běi jīng等地开设骗招关内劳工的公司。据不完全统计,一九三一年至一九四三年,从关内骗招到东北的劳工共计八百五十七万多人。被rì寇残害致死的不下二百万人。关东军统治东北十四年,全东北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机场、铁路、公路迅速修建起来,军火工业急剧膨胀,rì本军阀把东北变成了侵略中国内地、亚太地区和苏联的战略基地。 1905年rì俄战争之后,rì本一直将俄国列为第一假想敌。1934年,关东军逐步进逼到正东及正北的边境地区,开始与苏联边防军对峙,并不断挑起边境冲突。从1934年到1939年,关东军侵犯边界事件愈演愈烈,终于触发了一场大规模的边境战争―――诺门罕战争。1939年8月20rì,朱可夫指挥的苏蒙联军向关东军发起全线总攻,关东军反攻失败,损兵折将达2.8万人。这是rì军自rì俄战争以来最惨重的失败。rì本zhèng fǔ不得不通过外交途径收拾败局,与苏联zhèng fǔ达成了停战协议。苏德战争爆发后,rì本当局在御前会议上拟定了《适应形势演变帝国国策纲要》,决定对苏联“要秘密准备采取武力”,在“德苏交战的进程对帝国有利时”,即发动对苏武装进攻。为此,rì本陆军下达动员令,即关东军特别演习,简称“关特演”。经过两次动员,关东军战时定员达到14个师团和71个飞行中队,总兵力达70余万人、飞机600架。到1945年7月底,关东军有24个师团、9个混成旅团,兵力仍有70万。1945年8月9rì,苏联红军3个方面军跨越国境,强渡额尔古纳河、黑龙江和乌苏里江,迅速突破关东军的筑垒地域,向满洲腹地挺进。关东军第一梯队近30万人被击溃,其余部队向纵深地带溃逃,但难逃灭亡的命运。司令官山田乙三通知苏军,宣布关东军准备履行一切投降条款。8月19rì,溃不成军的关东军在大部分战线上停止了武装抵抗,放下武器投降。至此,“关东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彻底破灭了。 关东军战犯下场:东条英机战犯,关东军宪兵司令、参谋长,后任国务总理大臣兼陆军大臣,被判处绞刑。板垣征四郎战犯,关东军副参谋长、参谋长,后任陆军大臣、第7方面军总司令,被判处绞刑。土肥原贤二战犯,供职于关东军司令部,后任陆军航空总监、第7方面军总司令,被判处绞刑。武藤章战犯,供职于关东军司令部,后任第14方面军参谋长,被判处绞刑。木村兵太郎战犯,关东军参谋长,后任陆军次官、驻缅甸rì军总司令,被判处绞刑。 第一章 双熊记 青城山-中国道教名山,有着三十六洞天之说,历来便是中国道教的福地,每天都接受着善男信女的虔诚礼奉。而在青城山的脚下,却有一座破破烂烂的道观,与青城山上庄严巍峨的道观相映成趣。 这天绝早,一个道人鬼鬼祟祟的钻进了道观,没有从大门进,而是从后面一个狗洞里钻进去。还没等他站直身子,一样东西带着劲风砸了过来,道人一伸手,已经将袭来的东西抓住。 “好香的狗肉,你小子还算有良心。”道士闭上眼睛,陶醉的闻闻手中的狗肉。 “你不是道士吗,怎么从来没见你吃过素呢?”问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叫做陈炯,身材高大,眼睛不大还带着一丝迷茫,只有对生活没有任何动力的人才会具备这样的目光。鼻子虽然很直,可是一块狗皮膏药贴在了鼻子上,有些滑稽。陈炯是个没有正经事做,整天偷鸡摸狗的混混。 “我是假道士,披上道袍是为了取得人们的信任,早几年小rì本占了东三省,我就看出来了,这世道要变了,连我这样的良善之辈也只能跟着变化,真是糟糕的社会。”道士叫陈默,鼻子占据了整个脸的三分之一,最是醒目,陈炯的本事全都是他教的。陈默总是会失踪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就会多出一些东西,比如伤痕、仇敌了,他就靠着这个破道观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在出去寻欢作乐。 “死老头,别扯了,你这样会让我反胃。说说最近有什么新的骗钱法子,最近肥羊少了好多,外快也没的赚了。” “恩,最近出来个新玩意,叫做汽车,开车的都是有钱的主,我看扮作行人,假装不小心被车撞到,这样一定可以讹出不少钱。嗯?你说赚的少了,怎么还有这么好吃的狗肉,肯定是你把钱藏起来了吧。小兔崽子,快把钱交出来,跟道爷我斗,你还嫩了点。” “老东西,这条狗是山下王大善人的护院狗,被我抓来炖了吃的,没想到你这条老狗鼻子到灵,这么远就跑过来了。”陈炯抬头看了陈默一眼,嘴角挂上了一丝邪笑“对了,我去抓狗的时候,穿的是你的道袍,报的字号也是你的,待会上街的时候多长长眼,别让王大善人瞧到了,要是不小心被他抓了,后果怎么样,估计你也很清楚吧。” “你,你……。”陈默气地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那只狗腿应该很烫吧,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呢?”伴随着陈炯的话,一声高亢入云的惨叫声随即响起。 “徒弟,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不要随便大家,你现在的功夫还不到家。”在道观破旧的大殿中,手上裹了一层纱布的陈默靠着一座金刚像,正在一边教育自己的弟子,一边努力消灭导致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一只狗腿。嘴里满塞着狗肉,陈默口齿不清的说道:“这几个月,你干了些什么我都知道了。跟人打架,结果被人把鼻子打破了,真丢人。” “别乱说,他们十几个大我一个,要是一对一,我不把他们全打趴下才怪呢。说到底还是你这个老头不顶用,教的功夫太烂了。你是不是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没交给我。”陈炯从另外一尊罗汉那里走过来,眼睛中的那份茫然已经不见,现在他的眼睛亮的可怕。 “胡说,那有的事,没凭没据的乱说……没凭没据的”陈默眼睛左右漂移,急忙拿了狗腿挡在自己面前,一幅慌乱的样子 “还说没有,为什么每次打架,你总是比我跑得快。每次被人堵住了,你总是一点伤都没有,你看我……。”陈炯一把撕开衣服,上面纵横交错全是伤痕。 “你这是功夫不到呀,功夫到了,就算是千斤重物撞过来,也能顺势化劲,不伤五脏。你看我功夫已经练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所以才没受伤的。”说完,陈默在胸口用力捶了一拳,发出了呯呯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血肉之躯能够发出来的。 见陈默功夫到了这个地步,陈炯也只能悻悻的摸了摸下巴,琢磨怎么才能练得刀枪不入。那边的陈默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灭着狗肉,山上的道观开始传出钟声,宣告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你不是说,现在有很多汽车吗,怎么到现在我还是一辆都没看到呢?”在青城山下的青石板大道上,陈炯有些不满的看着陈默。 “快来了,有的时候,一辆车也没有,有的时候回来好几辆,都是没准的。”陈默气定神闲的看着青石路,不慌不忙的解释。不过老天爷显然没有给这个假道士面子,远处响起一片喊杀声“就是这个老杂毛,敢偷王大善人的狗,这次一定要打断他的狗腿。” 一伙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锄、耙、叉、斧等战斗农具,想必不是用来好好商量的,陈默马上脚底抹油,不过可能是过于关注后面的情况,陈默没有看到前面,一辆小轿车毫无悬念的撞到了他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在陈炯错愕的眼神中,陈默一下子飞了出去,脸孔皱成一团,手脚乱舞,惨叫声中摔到了陈炯的脚下。 ‘真不是盖的,这动作也太逼真了,小车明明已经煞车了,还能借力飞出这么远,表情还这么到位。以后要好好问问,怎样才能做到。’陈炯心思如电,脸上已经换了一幅悲戚的样子,扑在陈默身上开始大哭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很多,那些找陈默算账的人见外乡人撞死了本地人,马上占到了陈炯这一边,索要起赔偿。而那个车主虽然感到委屈,不过见到陈默的惨状,已经周围愤怒的死者家属,也只好作出让步,同意拿出一大笔钱来私了。 “老头,快点起来,这次你表演的不错,钱就就多分你一些。”费力的将陈默搬进破庙,避开众人视线之后。陈炯眉开眼笑的将钱掏出来,分了一半扔到陈默身上,手顺便轻轻的拍了陈默肩膀一下。 随着这一拍,陈默嘴一张,一口鲜血直喷了出去,将陈炯喷的全身都是。 “老头,你怎么了?”陈炯大惊心脏怦怦直跳,伸手搂住了委顿下来的陈默,陈炯能够感觉到,臂弯处的老人,正在快速的流逝着生命。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攫住了陈炯,他的手臂开始颤抖起来。 “没想到一辈子打雁,最后被雁啄了眼,我不行了。不过有样东西要交给你。”陈默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交给陈炯。陈炯打开布包,一个金灿灿的金sè花苞出现在他面前,陈炯习惯xìng的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如果平时看到这个东西,陈炯一定是欣喜若狂,然后回头逼问老头还有没有更多的宝贝。可是今天,陈炯只是看了这朵金花一眼,轻轻的放到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默。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教自己坑蒙拐骗,一天到晚偷鸡摸狗的老不死,在他的心中是这样的重要。 “你的父亲叫做陈鼎天,袍哥会的大龙头,这朵金花就是当年他给你们母子的信物。你拿着这朵金花去找他,父子团聚吧。对不起,瞒了你这么多年,咳咳”陈默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血沫喷的到处都是,陈炯悲哀的感觉到,陈默的手在一分分的失去温度,一阵令人惊惧的震颤之后,陈默轻轻的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老不死的,你给我站起来呀,你这个混蛋,你说过没有危险的……!”被绝望、恐惧、以及痛苦击败的陈炯用力的摇晃陈默的身体,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在陈炯的摇晃下,几块被撞得四分五裂的铜锣也从陈默的身体里滑了出来,揭开了陈默刀枪不入的真相。; 第二章 黑龙会的阴谋 自甲午战争以来,rì本连战连胜,一跃成为世界上的二流强国,对中国扩张的意图rì渐明确。1931年,rì本悍然发动侵略战争,夺去了物产丰富的东北,然而,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rì本不会满足于这样一个小小的“胜利“。“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妄图将中国全部占领,最终实现他们“大东亚共荣圈”称霸亚洲乃至世界的勃勃野心。 随后的一场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让rì本深陷其中,虽然得到了东北三省,得到了巨大的财富。不过想要发动一场侵略中国的全面战争,金钱的消耗是难以想象的,单单一个东北是完全不够的。于是在rì本东京,一个普通的小村落里,一个关系到中rì两国命运的决定xìngyīn谋,正在秘密策划之中。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村子,几排有序的房子,街上看不到任何人影,街道上也干净的出奇。远处一辆黑sè的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一个小店铺前,这里已经并排停放着好几辆黑sè的高级轿车。这些轿车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车牌,白sè的车牌上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有一尾栩栩如生的黑龙。 这就是rì本最得势的“黑龙会”的总部,这在当地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这几辆无牌轿车就是黑龙会的几个主要头目的专车,凭借这个车牌,他们可以在除了皇宫以外的任何区域内行驶。 黑龙会在二十年代末悄然崛起,是一个专门搞情报、恐怖活动、走私、贩毒,拐卖人口、*的黑社会组织。rì俄战争中,由于他们提供了大量准确的情报,rì本最终战胜了强大的俄国,奠定了黑龙会的地位。 rì俄战争前夕,黑龙会的龙头内田良平觉得rì本内阁对俄政策不够强硬,就带几名打手走访桂太郎首相和伊藤博文外相,威胁他们要尽力促成对俄开战。开始桂太郎和伊藤博文还想敷衍,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人领教到了内田良平的跋扈。 “谁要是不听内田大人的话,就让他好好觉悟一下。” “明白了,那就按照阁下的意思办吧。”看着杀气腾腾的打手,伊朗博文和桂太郎只好屈服,接受内田的意见。即便是首相这样的政要也要低头,黑龙会气焰之嚣张可见一斑。 rì俄战争胜利后黑龙会和rì本zhèng fǔ的关系rì趋密切,许多政要都成为黑龙会的头目,对rì本的政治局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不可避免的,他们的利益也和rì本的利益紧密联系在一起。 他们的一些成员,被派到其他国家,负责暗杀敌对国家或者地区的领导人,有的渗透到其它zhèng fǔ,做了秘密的卧底,还有的则被选做近卫武士,负责政要的安全工作。在短短的二十多年的时间里,黑龙会的势力渗透了大半个中国,势头十分惊人。 虽然黑龙会的名字被很多国家知道,但是由于极度的内部保密制度和对外界散发出的迷惑信息,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它还只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组织。就连中国都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半职业特务组织。 其实除了几个头脑人物,就连黑龙会的高级干部都不知道黑龙会的势力有多么庞大。由于黑龙会扩张的速度太快,很多的黑龙会的基层组织甚至不知道自己加入了黑龙会,他们在庞大的黑龙会内部接受训练,筹措经费,茫然的接受组织的命令。 现在,在黑龙会总部的密室里坐了四个人。山口登、头山满、土肥原、内田良平正是当年组织发起黑龙会的合伙人。他们现在共同统治黑龙会,构成了最高决策阶层。内田良平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作为最年长的人,是黑龙会无形之中的首领。 一头白sè的短发,花白的仁丹胡,虽然年近花甲,可是身上仍然透散着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质。作为天皇的老师之一,内田良平参加了zhèng fǔ的不少重大决策。无论声誉、地位都不逊于现在的rì本首相。 他环视了一下其余三人,首先开口道:“诸位,我们的黑龙会已经在世界各地取得了成就,建立了众多的渠道,这一点,诸位都十分明白。”他顿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们需要不断更换新的血液,不断开拓新的领地。这样,我们的黑龙会才能不断壮大,为伟大rì本帝国做出更大的贡献。” 其他人只是静静地听着,虽然名义上同是黑龙会的巨头,可是在内田良平面前,他们恭敬的如同小学生一般。 “现在,天皇有一个新的计划,由于前几天美国实行白银法案,白银的价格暴涨。所以现在唯一使用白银作为货币的国家-中国就成为了我们的目标,现在中国银价每盎司是405美分,而英国银价是65美分,这里面的利润是惊人的。只要将中国的白银走私出来,然后卖到伦敦或者纽约,就会赚取一半的利润。增加我们财富的同时抽掉中国的血液,是个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们会更强大,而中国将会更加衰弱,这样一来我们征服中国的可能xìng又多了几分。 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但是风险也很大,为了谨慎起见;天皇提议,将打通这条走私线路的初步行动,交给我们来做,首先建立一个小规模的组织,将印度的红土、白粉走私到上海,然后换来白银,最后将这些白银运送到东京,作为将来军队的军费开支,至于报酬,天皇许诺,事成之后,我们黑龙会将得到一成的利润,至少三千万美元!” “三千万元美元!” 土肥原是沈阳特务机关长,一向xìng子沉稳的他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rì本一年的收入是12亿rì元,折合3亿美元,三千万美元意味着rì本一成的财政收入。 “我们不立刻动手,还呆在这儿做什么?“ “土肥君请不要着急,,目前我们黑龙会在缅甸、朝鲜、泰国、越南都建立了组织,不过上海并没有组织存在,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上海布下自己的棋子。”内田良平摸了摸花白的仁丹胡,意味深长的看着土肥原说道: “现在上海最有影响的是杜公馆和黄公馆。而且,杜月笙和黄金荣这两个人,都是黑社会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杜月笙和黄金荣两个人,都是十分危险的人物,在没有摸清楚他们的态度之前,我们是不方便轻举妄动的。如果惹怒上海的青帮和洪帮两大黑社会组织,那么我们的计划就会完全失败,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如果内田大人认为我还有一些能力的话,我希望能够负责打通这条线路,在上海设立联络站和联络人员。”土肥原微微低下头,一脸骄傲的神sè,显然他认为内田有些危言耸听了。轻轻的拍了拍手,对内田等人说道:“下面我将介绍一下,即将负责上海的这个人,我相信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抵挡她的魅力。” 门轻轻拉开,一个女子款款的出现在内田等人面前……。; 第三章 特科特派员 瑞金-位于江西省南部,自从1931年11月7rì,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定都之后,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又四个月,经历了四次反围剿之后的瑞金,已经成为全国苏区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的中心。 在瑞金的zhèng fǔ大院里,有一座很普通的小楼房,周围有茂盛的树林,苏区的最高情报机构——zhōng yāng特科就座落在这里。院子当中有一小块花圃,绿草红花,将小院点缀得生机盎然。一些穿军装的人紧张的进进出出,脚步像风一样迅疾。 楼上一间较为宽敞的办公室里布置得很素雅,书桌、书架,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西、北两面窗使室内显得明亮。一位身穿灰兰sè军装的人站在朝北的窗前眺望着。他的身影久久屹立不动,紧紧皱着的双眉说明了他的烦恼。 一位年轻的士兵走进房来:“李主任,杜鹃来了。” 李主任微微一笑:“好的,你去把杜鹃请上楼来,然后你在楼梯口值勤。我和她谈话的时候,不要让任何人上楼来。” “是” 李主任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似乎要把涌上心头的烦恼丢掉,然后振作jīng神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 片刻之后,一位年约二十岁的年轻女子走进办公室。这位姑娘相貌很秀气,尤其是一双又黑又亮的明眸,显示了她的聪慧和敏锐。 李主任不等她开口,就迎上前去,伸出了手:“杜鹃同志!请坐” 杜鹃握着李主任的手,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激动,竟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李主任踱了几步,“今天请你来,是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办。” “是,主任。” “两年前,顾顺章叛变,我们在上海的组织遭到了严重的破坏,特科不得不撤离白区。现在我们要派一位可靠的同志重建上海特科,通过上海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得到信息,筹备经费。这一人选不仅需要考虑到他对党的忠实及其机智,而且还必须与上海的各种组织有一定的关系,这样才容易在上海立足。” 李主任顿了顿,看着杜鹃 “经过组织考虑,决定派你去上海,不过此去上海危机重重……,顾顺章还在疯狂的活动中。” “李主任请放心,我一定会重建上海特科,除掉顾顺章那个叛徒!” “好,上海那里,你需要注意的一个人-杜月笙。这个人二十岁拜在黄金荣门下,很快就获得黄金荣的赏识,此后迅速上位与黄金荣、张啸林并称的“上海三大亨”。七年前正是他血腥镇压了上海工人起义,这笔血海深仇,我们是一定要讨还的。“ “李主任,我一定会将杜月笙这个反动派抓住的。“ “你不要动杜月笙,不过经过这几年的经营,他的名声和实力已远远超过黄金荣和张啸林,稳居上海滩第一了。他已在上海滩这个十里洋场中建立起了一套统治网和情报网,效率极高,你要做的就是利用他的这套情报网,建立起我们自己的情报组织。” 李主任说到这里作一停顿,转身拿起文件夹:“这里面记录了有关杜月笙的情况,经历、xìng格和爱好等等,要好好研究一下,必须投其所好才能得到他的帮助。回头你将这份材料拿到隔壁房间仔细多读几遍,把材料记在脑子里——文字东西是不能带在身边的。” “是!” “到了上海之后,要切断和组织的一切关系,今后我是你唯一的联络员,除我之外任何人不能了解你的情况。进入到敌人阵营中,首要任务是‘立足’。现在国民党的特务组织‘军统’十分猖獗,在上海滩更是无处不在,一定要极其小心。所以不仅仅是言行谈吐,如果在生活习惯上与周围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也会引起特务的注意,对今后开展工作不利,所以要求你‘保大弃小’,即保全大节,放弃小节,必要时可以加入国民党。“ “是李主任,我一定完成任务!”; 第四章 军统之花 在此同时,坐落在嘉陵江畔曾家岩的“戴公馆”内,军统特务头子戴笠(字雨农)正在与杜月笙密谈。在投靠蒋介石之前,戴笠一度穷困潦倒,正是杜月笙慷慨解囊,送戴笠南下投靠蒋介石。如今戴笠贵为国府要员,对于杜月笙自然与众不同。 “月笙兄,我现在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你要帮我摆平!” “雨农老弟,在中国的地面,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的吗,我可不信。” “月笙兄,兄弟我就不瞒着你了,现在上海滩有多少银子你也清楚,这些银子现在都流到哪里去了,你也清楚。兄弟我就求你一件事情,把这些银子给我看好了,别让rì本人偷了去。” “雨农,这个事情难呀,不是哥哥我不做,我是做不到呀!”杜月笙苦笑,真是怕啥来啥,要是别的事情还好说,这件事情……难呀。 “哥哥,我也不多说,你只要查出来哪些是rì本人的银子,剩下的我来收尾,这样行不行。”看杜月笙一脸苦相,戴笠也降低了要求。 “这!”杜月笙仍然在犹豫,半响才说道:“现在rì本人虎视眈眈,兵锋直抵平津。在协定了上海停战协议之后,在上海里的rì本驻军数量也大大超过了中**队,上海已经是rì本嘴里的一块肉,在上海阻止rì本人走私,这个难度不亚于虎口拔牙!“ “哥哥,不说别的,如果rì本人顺利的把上海的白银全部运到rì本,那是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戴笠也急了,开始给杜月笙算账: “现在上海一共有六亿两白银,现在折合8亿美元,而按照我们的价格,只能值3亿美元,要是都让rì本人那过去,就等于白白送给rì本人5亿美元,彼强我弱后果不堪设想呀月笙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好,那我就试试,决不让rì本人的yīn谋得逞!”思考再三,杜月笙终于决定出手。 戴笠正与杜月笙商讨具体事宜的时候,戴笠的随从副官进来报告: “局座,牡丹到了。” 戴笠听了很高兴:“啊,好的,请她进来。” 戴笠站了起来,有些兴奋的朝客厅外面的过道看去。坐在一旁的杜月笙看在眼里,不免有点吃惊:戴笠如今什么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差一点的连他的门都进不去。就算有权有势的,也是有求于他,何必这样殷勤! 先是一阵清脆的皮鞋敲击水泥地面的响声传来,接着,一位身穿军装的身影出现了。来人脚下是一双半筒马靴,飞腿马裤,上身的军装系着宽边十字武装带,领上有少校军衔。她身材修长,军服也遮盖不了她曼妙的曲线,军人的英气与女人的抚媚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结合。 “副座!” 戴笠笑容满面,上前两步,握着牡丹的一只手,久久不放。他将牡丹拉到杜月笙面前:“月笙兄,我来介绍,这是我们军统的骄傲-牡丹,以后上海的事情,月笙兄可以直接同她谈,她可以全权代表我!” 杜月笙眉头一扬:“噢——!很荣幸跟你见面!”说罢起身,与牡丹握了握手“事情就这样定了。我回去马上着手办理,有什么问题我再来请教,告辞!” 戴笠也不挽留:“一切仰仗月笙兄大力周旋。有什么需要支援尽管来找我,小弟一定全力摆平。” “留步,请留步!”杜月笙在客厅门外拦住了戴笠,两人相让一番之后,还是戴笠让步,在门口相送。 “牡丹,你可真像你妈妈?”关上了门,戴笠一下子换了一副模样,眼中闪动着慈祥的光,伸手摸向牡丹的脸。 “副座,请不要谈军务之外的事情,我没有兴趣!”牡丹有些厌恶的躲开了戴笠的手,依然站得笔直,相反戴笠却显得有些畏缩,眼光下意识的看向其它地方。 “牡丹,你这几年过得好吗?你妈妈在那里,能不能……。” “承蒙副座关心,属下感激不尽,不过这些是属下的私事,不劳副座费心。” 戴笠又愣了一下。“哎,我当初是迫不得已!”说着他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牡丹从戴笠的神sè变化中,捕捉到他微妙的心理变化,心里萌发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副座,您叫我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如果只是这件事情,那恕我无礼,我这就要走了。” “牡丹,你别走。”戴笠已经失去了往rì的威风与杀气,在这里他更像是一个抛弃女儿的父亲,在徒劳的争取女儿的原谅,再一次失败之后,脸sè也变得憔悴起来:“这次去上海,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要小心,千万不要冒险,知道吗?” “明白,副座,属下一定不怕牺牲完成任务……。” 戴笠脸sè惨白,勉强笑道:“那么,你好自为之吧。这次去上海,主要是与杜月笙打交道,你可要当心,杜月笙可不是好惹的,他背靠洋人恃宠骄横,对谁都不买账,谁都让他七分。我和他虽是兄弟,也不能例外。所以你跟他打交道,要特别注意啊。” “杜月笙那里,属下一定会应付好的。不过副座既委派属下去上海站主持工作,属下就要求有实权,能自主。属下直接对副座负责,出了问题可惟属下是问,但具体工作如何安排,请副座不必过多cāo心。” “哎,不是我信不过你,你毕竟是初次负责一个站……” “那就请副座收回成命,另找高明吧。” 戴笠犹豫了半晌才说:“这样吧:有关上海站的人事、财务,我都不插手,由你去安排、掌握,但工作还要由总部统一安排,必须按总部的指示去做。” “好,不过属下也事先声明,在特殊情况下,属下有权自行处理某些事,即便违抗了总部和副座的指示,也容属下事后解释,是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戴笠的脸sè又白了几分,心脏也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起来了,对于牡丹的固执他十分恼火。他很想训斥一番,可是想到自己的作为,他又犹豫起来,最后渴盼亲情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好,好的,我都答应你,你就放手去做吧。就算捅了漏子,——只要我戴雨农不倒,谁也奈何不了你!” 牡丹仍不领情:“请副座放心,牡丹为党国效命,决不会以一己之私使副座失望的。” 顿了一下,脸sè也变的煞白,戴笠充满亲情的话终于刺穿了她的面具:“不过我很怀疑副座的话能不能兑现,一个抛弃自己妻子的人,能为一个属下做出这么大牺牲吗?” 说罢起身,打了个立正,戴上军帽,毫无反顾地走出客厅。 “女儿,我的女儿!” 戴笠注视着自己女儿,直到她的身影消逝在门后。心里泛起了莫名的滋味,心脏突如其来的一阵狂跳,天旋地转中一下子倒在地上。 门轻轻停顿了一下,然后决然的关上了; 第五章 赌坊惊艳 走出上海火车站,陈炯意外的发现,上海是那样的繁华,与家乡的青石路相比,上海的街道十分宽阔,街上的人也时髦的多,长衫共短褂一sè,旗袍与西服共舞,尽显国际大都市的风采。再看看自己手上,那朵金光闪闪的金花,陈炯心中一动,轻轻的转动金属花柄,那朵含苞的金属花轻轻的舒展开,形成了一个怒放的金质鲜花,做工之jīng妙令人叹为观止。在离开青城山之后,陈炯并没有去四川见自己的父亲,而是将陈默的丧事交给青城山的道士处理,孤身来到上海,对于那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陈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卖报了卖报了,最新的消息,美国公布白银法案,我国经济将会彻底好转。” “恩,小弟,给我看看。” 入手的是一份《申报》,上面的字从右向左,正文的标题是“美实行白银收购法案”,rì期是民国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九号,陈炯只想知道目前的时间。“先生,承惠三文!”见陈炯半天没有动静,报童有些急了,在一旁提醒道。 “嗯,对不起小弟,今天我没有带零钱。”陈炯尴尬的将手从钱包里面拿出来,里面倒是有几十块钱,不过铜钱倒是没有了。 “老板,那你把钱给我,我去换钱吧。“那个报童渴望的看着陈炯,看着报童嶙峋瘦骨的份上,陈炯点点头,把一块钱交给报童。示意报童拿去换钱。 十分钟过去了,报童没有回来,陈炯已经把报纸看了一遍。 半小时过去了,报童还是没有回来,陈炯苦笑,没想到刚到上海就上了一次当,下次要jīng明些了。不过这些钱应该够自己到赌场上赚一笔得了。陈炯伸手摸了摸,突然间吃了一惊,钱包竟然不见了,那个包童竟然还是一个小偷,将他的钱包摸了过去。事到如今陈炯也只能苦笑,没了钱一切都变得困难起来。低头看过去手上的金属花,在阳光下这朵金花正在散发出迷人的光,陈炯突然轻松起来,就拿这朵花作为自己在上海的第一个基点吧。 “残破金花一枝,重九两四钱,值当大洋0块五角……。”从当铺出来,陈炯的怀里已经多了0块大洋,足够一个中等家庭过上一年半载的,不过想要在上海滩扬名立万,这点钱又实在是太少了。 “这位先生,要去哪里?”一个黄包车夫跑了过来,讨好的问陈炯。 陈炯只是摆了摆手,他已经大致定好了要去的地方,不过并不能坐黄包车去,陈炯的眼睛盯上了一辆白牌的汽车。一招手,那辆车就在陈炯身边停了下来。 “先生要去哪里?”司机是一个平头的青年人,等陈炯上车之后开口问道。 “恩,那个地方赌得最痛快?” “先生,你算是问对人了,要说现在最红火的,就是杜先生的181号俱乐部了,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不要多话,马上带我去就是了。“ “是,老板!“ 半个小时之后,陈炯终于到了181号俱乐部。181号俱乐部是一幢占地近百亩的花园式大洋房。前面是宽大的水池,几条半人多长金sè鲤鱼在水中嘻戏,在水池的yīn凉处,一些更大的金鱼懒洋洋的张开大嘴,享受着美好的午休时光。 进了正门之后,最醒目的就是摆在大厅的几张轮盘赌台。大厅周围,又开设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赌室。室内,麻将、牌九、单双、大小四门摊、红黑、花会、梭哈摇缸等各种中西赌具,样样俱全,应有尽有,赌客可以随意选择。一股淡淡的香味充斥其中,陈炯微微一笑,将身上的大洋换成筹码,走到一张赌桌边上,仔细的看了起来。 三十六门轮盘赌就是一个大圆盘,分成三十六分,标上不同的数字,最下方有一个指针,等转盘停下来就可以看到指针指到那个格子里面。赌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赌大小”一种叫“单押”。 轮盘上一至十八为“小”,十九至三十六为“大”,赌徒zì yóu选择,往大小门上押,将赌注押在“小门”或“大门”上,押中了“一赔一”也可以押“独门”,即将赌注押在某一桌上,押中了一赔三十六。 这种赌法看起来十分公平,可是如果完全公平的话,那么赌场靠什么赚钱呢?陈炯只看了几次,就看出这个台子有猫腻,台子后面负责转盘的美女荷官,那双顾盼如秋水的眼睛,总是要飞快的扫过押注的台子,然后才是转动轮盘。 而之后的结果,也证实了陈炯的推测,虽然看起来大小开出来的次数都差不多,不过总的趋势还是庄家赢钱。陈炯微微一笑“十赌九骗“,可笑还有这么多人相信可以凭借赌技发家致富。 “五十元,押小!“明白里面的猫腻之后,陈炯看押小的人少,就直接押到了小的地方。美女荷官略带惊诧的看了一下陈炯,略带沙哑的甜美声音说道:“押大开大,押小开小,押好离手。“ 五颜六sè的轮盘转动起来,最后停在了9点的位置,陈炯身旁的人纷纷大骂起来,埋怨自己的运气。陈炯不动声sè,也不着急下注,只是偶尔的才下一些赌注,赌注也不大,过了一个小时之后,离开了这个赌台,身上已经多了一千多块的筹码。接下来三个小时里,陈炯又赌过大厅其他的几个赌台,少许的赢了几千块,就停手不赌。看天sè还早,将筹码换了一部分,坐车去当铺将金花赎了出来。 再回到181号已经是华灯初上,此时一楼的人更多了,陈炯皱了皱眉头,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的人少了好多,只有兑换五千块的筹码,才能到二楼来,在一楼赌的不过是一些有些闲钱的白领或者小地主之类的人。 “晚上好,先生。“娇滴滴的声音,果然配了一名美人,一头垂肩的长发,红sè的xìng感嘴唇,让陈炯在见面的瞬间神为之夺,迷失在她的魅力之下。 “你好,我叫妃紫荆,请让我为您介绍一下吧。“ 陈炯没有说话,仔细打量这位xìng感的女郎,红sè短裙只盖住了臀部,暴露出了修长的大腿,腰间系了一条黑sè的金边腰带,分外衬出她的蜂腰隆rǔ。不过,血红sè的嘴唇,脸上扑的过厚的粉底,成为最大的遗憾。幸好这样,才让陈炯恢复了正常。 “随便,那种比较刺激呢”陈炯微微一笑,顺便掏出几个筹码,塞了过去。 “对不起先生,我不能接受这个。”妃紫荆轻轻的将陈炯的手推了回去,不自觉做出的娇态让陈炯心中怦然一动。这个女子实在是媚骨天成,一举一动都带着要命的诱惑,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妃紫荆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身子却贴近了一些,却差了一点距离没有贴到实处,弄得陈炯心里痒痒的。扑鼻而来的香气让陈炯感到了不快,不是那种女人香,而是一种廉价香水的味道,香的太浓 变成了一种腻,再看看妃紫荆被厚厚粉底盖住的脸,陈炯终于打消了一些不良的想法。 “我想这种游戏先生会满意……。“简单的介绍了21点一下玩法之后,妃紫荆带着职业xìng的微笑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快步走开。看着妃紫荆摇摆的腰肢,陈炯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这女人身材火辣,皮肤也是晶莹剔透,看五官也是美人胚子,可就是不懂得如何打扮,将脸画成一团浆糊,真是可惜。不过在陈炯眼里,只有自己的女人才是需要爱的,这个女人跟他非亲非故,自然不需为她考虑太多。摇了摇头,陈炯将这些放在脑后,走到台子边上仔细看了起来。; 第六章 暴庄 有一点妃紫荆说的很对,21点与其他的赌术不同,是最适合陈炯的赌法,因为这种赌法是可以计算出胜负的。在众多的赌博游戏中,只有21点可以通过记忆力训练获胜。在21点游戏中,牌桌上出现的 纸牌会影响到未来的出牌。当牌桌上只有很多小点数的纸牌时,即代表有很多大点的纸牌还未出现,相反亦然。21点的规矩就是,当有很多大点的纸牌还未开出,玩家便会占上风,相反庄家便占优。 而所谓算牌,就是记住手上拥有多少大点和小点的纸牌,当计算出占上风的机会较大时,便落重注,否则的话便减注。其实这种算牌只能提高一点赢牌的机率,不过这一点已经足以打破胜负的天平 ,造成巨大的差别。 很快的,陈炯面前的筹码就堆成了小山,而荷官的面sè也越来越难看,最后在输掉了10万元的筹码之后,赌场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红裙的女子走到荷官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对她说了 两句。 见赌场换了荷官,陈炯抬头看了一下,不由吃了一惊,这个女子他认识,正是之前帮自己带路的妃紫荆,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招待,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高级荷官。之前的女荷官见终于有人换她,顿 时松了一口气,擦擦额角的汗珠,转到后台去了。 “这位公子,请!” 妃紫荆不紧不慢地拆开一副新牌,打散之后放进洗牌器中,然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斜伸,作出“请”的手势。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陈炯平时只见过那些村姑野妇,哪里见过这样浓妆艳抹的的美女,当下被妃紫荆的魅力影响,失神了片刻。 “你先吧,我师父说过,世上的女子都是娇柔的,像花朵一样,要好好爱护。”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妃紫荆面sè平静,示意其他人下注。周围的人此刻明显分成了两派,一边是看到陈炯惊人的运气,毫不犹豫地把筹码跟陈炯一边,另一边则看好妃紫荆,纷纷掏出筹码下到庄家。更多的人都在观望,他们更关心到底是陈炯的运气笑到了最后,还是妃紫荆的赌术占到上风!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陈炯赢得那么多,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实在在的计算!当初他师父就是用这种方法,在关公庙赢走了几块大洋,以至于遭到众赌棍的群殴,在床上躺了三天。 投注完毕。发牌员给几个玩家每人发了两张牌,牌面朝上,又给自己发了两章,一张牌面朝上,一张朝下。 玩家中除了陈炯,还有一个是身材瘦削的年轻人,面sè从容,可能是周末来散心的公子哥,他手里的两张牌是九、七,这样的牌赢面不大,所以他耸了耸肩,将牌翻过来扣上,“stand”,也就是停 牌,直接退出了赌局。 陈炯运气,拿到两张a。a在二十一点里可以算一点,也可以算十一点,所以是最有灵活xìng的一张牌,也是最关键的牌。两张a也可以分牌,到时候会赢得更多。他也是毫不犹豫地就推出自己一半的筹 码,如果这一把赢了的话,那么赌场就是二赔三。 妃紫荆手中翻过来的那张牌是八,陈炯没有看她的脸,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在赌术中有很重要的一块就是通过表情迷惑对手,陈炯相信自己的理论,有信心通过这种概率计算出自己的 下注数量,而不是依靠感觉。 出乎陈炯的意料,妃紫荆选择了停牌,爽快的认输了!这一点有些出乎陈炯的意料,本来他以为,妃紫荆很可能会选择继续赌下去,杀一杀自己的威风。周围的人纷纷感慨道:“不会赌的比不过会 赌的,会赌的比不过运气好的!” “兄弟好手气,能不能借我点仙气,好让我翻翻本?”身材瘦削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将筹码推dao陈炯面前,顺边将手递了过去。陈炯见这个年轻人豪爽,也起了结识之心,将年轻人的筹码推了回去 ,握住了他的手笑道: “客气,我们就是玩玩,这钱我可不收,仙气倒是可以借你一点!” 那年轻人也不客气,攥紧了陈炯的手用力摇了几下,将筹码又推了回去:“兄弟,赌场上无父子,这钱是你赢的,可不能再给我,那多晦气。等过几天要是没事,去天津那边找哥哥玩去,保证一切 都给你办好,不必这里差一点。” “哥哥,我这人可实在,过几天准去找你不过天津那么大,到哪里找你去呀?” “这容易,随便找个jǐng局,问一下西卿先生就行了。得了我也不多说,你继续,我的换个台子,看看手气转好了没有。” 说完,这个年轻人走了,身后的人一下子走了大半,紧紧跟在年轻人的后面。陈炯心里一惊,看样子此人绝非一般,说不定是那个大官的公子哥,以后到是要登门拜访一下。 人走掉不少,可是牌局仍然继续,181号赌场昼夜不停,还没有那个赌徒能够把181号赌场赢得开不了门。妃紫荆的脸sè有些凝重,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脸sè有些发白,中规中矩地给陈炯发牌。 这一次陈炯拿到了一张三,一张七,赢面很小。就像人生一样,不可能一帆风顺。 妃紫荆翻过来的牌牌面是一张j,不计底牌的话,跟陈炯相同。 妃紫荆示意陈炯发话。 “十万。”陈炯一如既往,即不燥进也不蛮干,推出一堆筹码 “我跟。”妃紫荆垂下了头,看了看底牌,同样推出十万的筹码。 继续发牌,陈炯没拿到a,而是拿到一张六! “继续吗?”妃紫荆拿到的却是一张三,牌面总计十三点。 “不了。”陈炯将牌盖上,直接认输,十三点搏一张八或者以下的牌,比他搏一张五以下的牌要容易得多!换言之,现在妃紫荆的赢面较大,还不包括她的底牌。这样的牌,想要搏赢是很困难的。 “开牌!开牌!……”周围的观众比陈炯可要着急得多,纷纷起哄。 本来这种牌是不能开的,不过出人意料的,妃紫荆伸出了洁白修长的右手,轻轻的翻开了扑克牌。 “八!” 妃紫荆翻开扑克牌,竟然是一张红心八!三张牌就成了八、j、三,正好二十一点! 周围的看客都兴奋起来,有些人甚至低声的夸奖起妃紫荆的牌技,不过陈炯仍然是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传说中的出老千,更多的是一种jīng神暗示,让对方将jīng力放在其他地方,这样不战 而胜。陈炯相信科学的力量,绝对可以让自己战无不胜。 “开牌吧,我要看牌!”看着陈炯镇定的样子,妃紫荆美眸中异彩闪动,面sè又沉重了几分,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半,此时陈炯的台子上,筹码已经堆积如山,而妃紫荆面sè惨淡,筹码已经少的可怜,这一次再输的话,就要清台了。周围都是兴奋的赌徒,谁都没有想到过,竟然可以在有生之 年看到181号俱乐部暴庄,都是兴奋不已。 陈炯轻轻将牌翻开,有些不敢看妃紫荆的眼睛,他知道一个被暴庄的荷官,以后的rì子是很难过的。不过陈炯也没有办法,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有时候要付出的东西太多,甚至要抵押自己的良心 ,来换取活下来的机会。 “我输了。”妃紫荆面sè如纸,在位置上勉强站了起来,向陈炯行了一礼。随后身子晃了几下,一下子倒向陈炯。陈炯急忙将她一把抱住,赌场忽然间静了下来,众人看向陈炯的神sè已经不对,一 点也没有那种暴庄的那种兴奋劲。 “厉害!”软玉温香入怀,陈炯再心旷神怡之余又震惊于妃紫荆的jīng明。由于身体贴在一起,陈炯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十分平稳有力,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突然昏倒呢本来十分兴奋的赌徒马 上安静下来,有几个人甚至向陈炯投以鄙视的眼神。悄悄的贴近妃紫荆的耳垂,陈炯低声嘲笑道:“妃小姐真是厉害,这份说晕就晕的功夫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能不能教给我。”妃紫荆的身子马上绷的紧紧的,随后嘴里发出呻吟声,如陈炯所愿的醒了过来。; 第七章 邀战 “这位小兄弟,好强的手气,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哥哥我玩一玩。”不知何时,一个身着水青sè绸衫,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已经走到了庄家的位子上,和气的对陈炯说道。与此同时的是一片倒吸气的声音,此人显然来头不小。 “能与先生一会,在下深感荣幸。”陈炯站起身来,将妃紫荆交给另外一个荷官,走过去寒暄道:“看哥哥你气度不凡,一定是上海滩数得着的人物,小弟眼拙,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好说好说,我叫万墨林,小兄弟,你可有江湖?”对付暴庄的人,181号俱乐部一向是事后种荷花处理的。万墨林见陈炯人物俊朗,不像是没有根底的人,加上切口问的明白,就收起了杀心,盘起了陈炯的底子。 “不敢,沾关二爷的光。” “贵前人是那个,贵帮字号何处?” “无家无门,昔rì披红袍,现在漂泊四海,借老大处混口饭吃。” “兄弟顶哪个字?” “在下左仁右礼。” “这!”这下轮到万墨林踌躇了,这人要是说得真话,那就是四川袍哥会的人,不过这辈分实在太高了,袍哥会的辈分“忠孝仁义礼智信勇”,最高的辈分就是仁字辈的,跟青帮的老大是一个辈分,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义”字辈的吗? “哥哥有什么话尽管说,小弟洗耳恭听。” “兄弟,今儿个你可让老哥为难了,做事要留三分退路。听老哥一句,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我在翠云居请老弟你吃顿饭,外送一份厚礼,怎么样?”万墨林盘算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息事宁人,面前年轻人的气度迥异与常人,万一如果真是像他说的那样,是袍哥会的大老,那引来的麻烦就大了。181号赌场rì进斗金,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捅个大篓子。 “哥哥你有所不知,我今天来就只为一件事!” “那件事?” “外滩风景如画,可惜一直无人陪伴。久闻杜美云小姐芳名,这次来就想见杜小姐一面,让她陪我共游黄浦江一rì。” “哈哈哈,好小子有种,那就来吧,这里面的东西你任选,姓万的奉陪到底。”万墨林怒气勃发,陈炯的话不咎一种挑战,作为杜公馆的大管家,万墨林接受过无数的挑战,可是还没有那种挑战,来的像陈炯那样露骨,那样嚣张,偏偏还带了几分霸气,几分诗意,让万墨林在震惊的同时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来。 “好,请!”陈炯微笑,对怒气冲天的万墨林做出了一个绅士般的邀请……。 清晨,杜公馆的主人-杜月笙被一阵电话铃声闹醒了过来,略微不悦的看了看身材曼妙的女侍。 “杜先生,是万总管的电话。” “嗯?马上接过来。”杜月笙有些错愕,万墨林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又是姑表弟兄,杜月笙没发迹前混的很差,有一次冬天连衣服也输光了,冻出来一场大病。姑父万chūn发便叫儿子万墨林去探望。万墨林见杜月笙躺在病榻上,瘦得皮包骨头,不由着急地哭了起来。 此后,万墨林每天都来照看杜月笙,为他请医煮药,尽心服侍,还用自己的零用钱买来水果,点心给杜月笙吃。整整一个月,才把杜月笙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回来。对于这样有情有义的兄弟,杜月笙怎么不感激在心呢。 社月笙发迹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万墨林请来,由他负责料理家中的事务。第二年,杜月笙搬进杜公馆后,万墨林就当上了杜公馆的总管。万墨林不识字,记忆力却特别强,凡是与杜月笙交往的朋友、门生的住址与电话号码,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有人yù求某人的电话,遍找无着的时候,打个电话问万墨林,便能随口答上。 外面给杜月笙的电话,都由万墨林先接听后交给杜月笙,杜月笙向外面打电话,也都由万墨林先去拨通。杜月笙接见重要的客人,都由万墨林站在大门口迎候,然后迎进屋里。就这样,万墨林成为杜月笙最重要的心腹亲信之-。 这二十年来,给杜公馆立下了汗马功劳。尤其是最近几年,杜月笙深感国势险恶,rì本人的野心勃勃。便将自己的两处发迹之地,公兴记、181号赌场俱乐部交给万墨林打理,自己在幕后处理事情,以免过于抛头露面被rì本人盯上。 一转眼已经过了三年,这两处赌场都十分兴旺,杜月笙已经放了心,没想到今天还是打了电话过来。 “墨林呀,什么事?” “月笙哥,不好了。”在杜月笙的记忆中,万墨林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以前不管什么时候,万墨林都是嗓门洪亮,好像带着喇叭一般,可现在万墨林的声音就像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的一样,沙哑而又干涩,还带了点哭腔。“昨天晚上,一个叫陈炯的年轻人,闯进181号,爆了庄了!他将庄家打败了,并且逼得我赌181号赌场,结果……我……” “什么?“杜月笙当真吃惊不小,独霸上海滩上数年,还没有什么人敢于用这种方式来打击自己。这人好狂妄,好胆!压抑了一下怒气,杜月笙问道 “墨林呀,不要着急,结果怎样?” “哎,月笙哥,我对不起你呀,181号赌场输了,我为了翻本,连公兴记也输掉了。两个赌场全都让我输掉了……。”他的话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啪”的一声,之后便是“扑通”“哗啦’几声乱响,显然这位杜公馆的重臣难以承受这致命的打击,昏倒了过去。 “啪嗒”杜月笙轻轻的撂下电话,站了起来,一旁的侍女急忙战战兢兢的替他穿好衣服,然后贴着墙壁低头站好,以免遭受池鱼之殃。杜月笙打开窗帘,一缕晨光刺破了黑暗,美丽的外滩尽收眼底,杜月笙看着眼前的景sè,久久不动。 “哈哈哈!”杜月笙突然笑了起来,作为租界的华人总捕头,他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一贯骑在别人的头上作威作福。在杜月笙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合乎情理的地方。不过现在,有人摆明了态度来挑衅,想要往杜月笙的头上尿尿肩屎,杜月笙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这几年躲在幕后cāo纵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杜月笙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大亨,不屑于动刀动枪,对于一些事情也就不再诉诸武力,而是尽量以柔和的方式解决。不过在内心里,杜月笙还是那个渴求胜利的南阳月笙。 陈炯?陈炯是什么东西?“陈炯;我要让你血本无归!”杜月笙的吼声在初升的朝阳下,传出去了很远。以为凭着几手高明的赌技,就想打败杜公馆,做梦!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既然敢在上海开设赌场,就一定有几手仗以立身的绝活儿。更何况,杜月笙本人就是好赌之人,招来的赌场好手如云,岂会怕了陈炯这个无名的后生!; 第八章 力拔头筹 第二天,杜公馆的代表杜维藩同陈炯开始了正面对阵。四位公正人观阵。他们是上海政要李思浩、上海夜总会总会长陆冲鹏,退役将军张仁奎,还有一个是通字辈的大佬季云卿。黑道,白道无一漏缺,杜绝了可能出现的作弊行为。 首席公证人李思浩用目光扫了一下另外三人,便高声宣布:“开始!” “陈炯兄,你看我们今天赌什么?”杜维藩身着黑sè西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彪悍,魁梧健壮的身体里面隆起的大块肌肉和桀骜不驯的目光都说明,这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而陈炯看起来就文弱了很多,不过观战的大佬却不敢小瞧了他。孤身闯入杜家的要地,还能面sè如常,每个动作自然流畅,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小角sè? “客随主便,维藩兄请指教!“陈炯随便客套了一下,他知道越是谦让,杜维藩就越会把选择权交到自己手上,谁让杜公馆是上海的龙头老大呢,众目睽睽这点风度是万万丢不得的。 “你个小赤佬,藩哥让你是个你面子,你还真以为你是个角sè呢?“还不等杜维藩说话,一个瘦高的癞头男子就大声呵斥起来。杜维藩的话被堵了一下,面sè立刻难看起来,狠狠地瞪了说话的男子一眼,下面的话就没说出来,等于是默认了由他来选择。 陈炯心中后悔不迭,同时也在埋怨自己为啥要跟流氓讲客套。当年杜月笙凭着假客套,坑了多少人,自己竟然还想要他们进套,真是太天真了。果然,片刻之后,杜维藩面sè恢复正常,对陈炯说道: “我们就来个飞刀纸牌赌!” “好!”陈炯也不着急,不管这次赌斗结果如何,其实对他来说都是成功,从踏入赌场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赌博发家的念头。在杜家的赌场里面豪赌,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扬名上海滩,在这个冒险家的乐园里,只要出了名,其他的财富地位自然会滚滚而来。 “摊牌!”首席公证人不失时机的宣布开始,周围的各界闻人都打起jīng神,唯恐错过了jīng彩的地方。 令陈炯意外的是,今天的荷官竟然是妃紫荆,今天穿了一身紫sè长裙,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玉背,摇曳生姿的走到了赌台边。一幅崭新的扑克变魔术一般出现在她的手上,玉手只轻轻一划,“刷”一声轻响,五十四张牌呈扇形摆在绿呢桌面上,每两张牌之间的空隙都惊人的大小统一,一道极其几不可察的划痕出现在每张纸牌上,然后妃紫荆玉手一划,五十四张扑克牌如同有灵xìng般的翻了个身,牌面上又多了一道细微的划痕。 杜维藩同陈炯二人均验过了牌,便同时点了下头。 “两位先生,可以开始了吗?“妃紫荆的声音仍然是那样神秘,带着一丝xìng感,让人听着就生出一股飘然yù仙的感觉,不过杜维藩和陈炯二人却不敢分心去欣赏她美妙的声音,他 们全神贯注的看着妃紫荆手中的扑克牌,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得到了双方的同意之后,妃紫荆开始洗牌,五十四张牌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灵xìng,时而如同瀑布般的飞到另外一只手上,时而从两只手上互相穿插,如同梅花间竹般的动作,让旁观者以为这是一场表演。公证人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似乎参加拼搏角逐的不是杜维藩和陈炯二人,而是他们。 “下赌注!“ 陈炯把手边的1/3的筹码全推了上前,杜维藩不由一愣,随即明白。双方定好三场分胜负,对方在第一局便动用了这么大的资本,显然是想一次分出胜负?难道他有必胜的把握不成?不但杜维藩迷惑不解,便是四个公征人也无法理解陈炯的这一举动。 陈炯、杜维藩此次的赌搏的方法与众不同,根本没有取巧的地方。牌洗好之后,就要旋转两个轮盘,然后双方投掷飞刀,根据投掷到的点数拿牌。这样即便是能够记住那张牌,也没办法在急速旋转的轮盘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点数,可谓是完全的杜绝了作弊的法子。 两轮投掷之后,根据轮盘的点数拿牌,最后凭纸牌上的点数定输赢。“a”作一点计算,“j"“q”“k”做十一,十二,十三点计算,点数大者为胜。倘使二人点数相同,则清一sè者为胜,进一步,清一sè又以同类者为胜。剩下的就跟普通的比大小相同,没有太多的歧义,也好判断胜负。 首席公证人又开始行使自己的特权了,他低沉而短促地喊了一声:“开始!” 这同时也是两个人出手的信号,杜维藩和陈炯二人几乎同时扔出了飞刀,然后杜维藩毫不犹豫的,第二把飞刀也闪电般的出手。而陈炯则稍微停滞了一下,等第一柄飞刀钉在转盘的一刹那,趁着转盘被飞刀钉住不动的时候,才迅速的投出了第二柄飞刀 人们全屏住了呼吸,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轮盘的轻微摩擦声在室内回荡。杜维藩有些紧张,那两柄飞刀出手之后,他就知道有些糟了。因为他的两柄飞刀是碰运气,而陈炯的飞刀则有一柄是可以选择的,这实际已经主宰了胜负。 几个公证人已同时喊了一声“停”,旋即首席公证人又喊道:“发牌“ 陈炯没有做动作,现在也不需要他做什么,无论胜负都已经是定下来的事。作为一个赌徒,他已经做了能够逆转战局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就看老天爷的决定吧,自己不应该为已经成为定局的东西分神。 “十五点。”妃紫荆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柔媚入骨,陈炯的心中又是一跳,刚好妃紫荆也是悄悄的看了一眼过来,被陈炯截了个正着。妃紫荆的眼波抚媚,还带着一点点赞许,陈炯大呼可惜,这个女人媚骨天成,根本不用涂抹的这样妖艳,哪怕是淡妆也比现在要好看得多。也许是看到陈炯有些遗憾的眼神,妃紫荆急忙低头,避开陈炯的眼神,转而给杜维藩发牌,脸sè又红了几分,更添一股妩媚。 “十二点。”听到这个点数,陈炯的一阵轻松,这第一场赌赛,就这样赢了下来,下面的就好办了许多。再看对面的杜维藩,脸sè忽青忽白,有趣得很。 “陈炯兄弟果然好手段,我这里领教了,咱们明rì再会。”杜维藩毕竟不是凡俗之辈,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已经调整了过来,走到陈炯这边拱了拱手,然后也不等陈炯回礼。就径直一个人走了出去,显然这场赌赛输掉,对他的打击十分之大。 “第一局,陈炯胜。“公证人的声音响起,台下顿时议论声四起,不久就看到几个长袍马褂的人快步出门,想必是回报社抢发头条了。 “云卿兄,你看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冲鹏兄,这小子眼力好,手也稳,心思又活,不得了。可惜呀可惜。“ “我也觉得可惜,不管输赢他都得罪了杜公馆,我看他活不了几天了。“ “谁让他得罪杜先生,要是别人还好说,杜先生是好惹得吗,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这下连命都得搭进去。“; 第九章 平分秋色 休息了一天之后陈炯同杜维藩的第二轮比赛又开始了,公证人却多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一些记者模样的人也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各大报刊、电台都不是傻子,畏惧杜公馆的权势,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杜维藩败在陈炯手下的实情,即使偶尔不小心提及,他们的措词也很婉转,“杜维藩先生不肯与外来人较真”。 那些小报就没了这么多顾忌,他们都明白这样一个爆炸xìng的新闻会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所以写得神乎其神,将陈炯描写成了一个赌圣似的人物,眼睛可以看到转动时轮盘的点数,然后可以凭借意念控制飞刀,果然报纸发行之后,马上引起了上海市民的疯狂抢购。 为了进一步掌握第一手材料,这些神通广大的传媒记者各显其能,成功的挤了进来,所以当陈炯走进来的时候,白光闪烁如同置身大片现场。再看杜维藩也是半咪着眼睛,两人彼此心照不宣,一笑落座。 这次,是陈炯选择,陈炯提出的掷般子,比谁的点数小。杜维藩一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只是淡然点了一下头。四位公证人点头致意,表示一致通过陈炯的提议。轮到下赌注了,杜维藩也像陈炯一样,将全部的筹码推了过去,他的意思跟昨天陈炯的一样,一局定输赢。 大厅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这可是接近千万的大赌,这样的赌注竟然要一局见胜负,实在是让人感到刺激。陈炯没有反对,而是赞赏的点了一下头,在赌台上想要连赢杜公馆多少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杜维藩的这种做法虽然看起来冒失,可实际上却是最保险的做法,通过不断加注来控制局势,只要3次赌赛中赢了一次,那就是大获全胜的局面。这样的赌法,基本上也就是财大气粗的杜公馆才能使出来,其它人根本没有这样的财力与气魄。 “我同意!“ 虽然看穿了杜维藩的用心,可是陈炯还是胸有成竹,微笑着接受了杜维藩的暗箭。身为一名特工,暗箭伤人、笑里藏刀这种有辱道德的事情他向来是不屑的。不过一旦有人凭恃了这样的手段来yīn他,陈炯自然也会以牙还牙的予以还击,让这些人得不偿失。陈炯有自己的理想,那种自小被灌输,镌刻内心深处坚定不移的信念,正是源于这种信念的动力,才使他不会屈服于任何外来的力量。 “比赌开始”几位公证人低声商榷了一下,便宣布开赌 今天的牌小姐还是妃紫荆,一身大红sè的旗袍,将凸凹曼妙的身材完美的衬托出来,谋杀了不少记者的菲林。妃紫荆伸出手将六枚般子放了进去,盖上盒盖,在闪光灯的照耀下,妃紫荆的手温润如玉,陈炯的心又大大的跳动了一下,急忙收束心思到赌桌上,心中暗叹这个女子好厉害的**药。 杜维藩首先动手,将骰盒一把抄在手中,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毕竟,他在此道浸yín了十几年,他有把握摇出自己想要的点数来。虽然不知道陈炯为什么选择自己的强项,可是杜维藩坚信,在耍骰子上面,没有人能超过自己。 杜维藩摇骰盒的方法很特别,他将散盒握在手中,闭上眼睛,然后就是叮叮当当的乱摇一气,犹似小孩在游戏一般,人们根本弄不清他在干什么。 陈炯也不清楚杜维藩想要做什么,不过有一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杜维藩一定会摇出最低的点数,而他要做的就是,破坏杜维藩的所做的一切。于是,在杜维藩将骰盒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陈炯的脚短促有力的跺了桌脚一下,没有人注意到陈炯的这个动作。 不动声sè的坐好,一道好奇目光从侧后方shè了过来,陈炯稍微转头。那个女孩子可能是没想到陈炯会转头看过来,惊慌失措的把头低了下去。陈炯只看到了一头耀眼的金发。陈炯微微一笑,应该只是一个好奇的女孩子,看来是自己多疑了。转过头,伸手cāo起了放在自己手边的另外一个骰盒,开始摇动起来。骰盒在陈炯的手里,简单的摇动了几次之后,就被轻轻放在了台子上。 妃紫荆轻舒玉腕,翘起兰花指,慢慢揭开了杜维藩的盒盖。 “五、四、三、六、三、二,杜维藩先生一共是二十三点。“ “什么?!” 杜维藩眼前发黑差点昏过去,本来他是很有把握,摇出来的是六个一-至尊一条龙的。他忙将眼睛往盒里瞧,果然,六颗骰子散乱的分布在盒子里,从二点到六点都有,就缺一点,哪有什么至尊一条龙了。 台下传来一阵议论声,显然也是没想到杜维藩会摇出这么离谱的骰子。 “三、四、五、二、五、四,陈炯先生也是二十三点。“ 台下一片大哗,如果说杜维藩二十三点让人不可思议,那么陈炯的二十三点更让人不可思议。这甚至比陈炯摇出六个一点更让人感到震惊,一个赌败了万墨林的人,会摇出这么大的点数吗,不多不少正好跟对手的一样,这样的技巧只能用神技来形容。 陈炯苦笑,这个结果也出乎他的预料,这种概率实在是不高,没想到还是被自己撞上了。 “双发打平!” 首席公证人无可奈何地公布二人这局的拼斗结果,结果下面一阵大哗,好多人悄悄地非议起结果来。 “这局,是陈炯先生胜了。“杜维藩平静的站了起来,面sè铁青对几位公证人说道。 “大少,你这是说什么话,点数相同当然算平了。“ “李叔你说的不错,不过今天这场赌赛,我是输得口服心服,那些场面话我也不说了。杜家没有靠耍赖赢人的习惯,认赌服输,这局就是我输了。陈炯兄弟,不管第三场胜负如何,你这个朋友我都交定了。“ “杜兄,小弟也说几句,赌场之上什么最大?“陈炯微笑的站了起来,心里却有些烦恼,如果这局再赢下去,那就麻烦了,现在的数额已经十分可怕了,再这样赢下去,恐怕杜家就没有适当的赌注只能清台认输,之后的事情不难预料,杜家颜面大失,他也逃不脱种荷花的命运。这局无论如何不能赢 不但这局不能赢,第三局是无论如何也要输掉,不过也不能输的太惨。按照局长的话,就是要输出jīng神,输出斗志,输出自己的特sè。靠!这还是输家吗,这比赢家还牛叉呢。 “大少,陈先生,既然两位意见不同,那我作为首席公证人宣布,这一场双方打平。”李思浩见状,果断的宣布了比赛结果,虽然场外抗议声一片,可是作为公证人,他说的话实际上就是最后的比赛结果。 第十章 至尊宝 中午时间转瞬而过,下午赌赛继续开始。妃紫荆穿了一套rǔ白sè的露背长裙,款式简单的白绢礼服,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了她纤细修长的腰身,虽然是大露背的款式,却没有之前那套旗袍那种妖艳的感觉,相反地给人一种纯纯的感觉,反而更将她的气质画龙点睛般提升至另一水平。 陈炯心中大震特震,妃紫荆真是万变妖姬,这样的扮清纯对陈炯的诱惑力更大。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反倒是把赌赛放到了一边。陈炯咽了一下口水,努力将视线转移到妃紫荆的脸上,再看过了那张被粉底盖满的脸之后,陈炯才勉强摆脱了妃紫荆的魅惑。 “这次我们比牌九如何?”陈炯不等杜维藩说话,就抢先说道。 “好,一切都听你的。” 商议好之后,两人正式开局,陈炯心不在焉,在拿到牌之后,并没有推出赌注,而是开口问道:“杜大哥,你看我这里筹码多不多?” “恩,是不少!”杜维藩说的不错,陈炯现在的赌注包括公兴记、181号赌场,加之一千多万,可谓十分惊人。不过杜家称霸上海滩十余载,这些钱还不算很多。 “我想换个赌注,用这些赌注来赌个人。” “赌那个?” “久闻杜美云小姐……” 杜维藩脸sè不变,可是手已经打开了一个信封,直接交给了陈炯。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英国银行的汇票,金额一千五百万,显然杜维藩并不想就这件事做任何商量。陈炯点了点头,将信封装好交还给杜维藩,第三场赌斗正式开始。 “大少,你不用担心,这次不管赌什么,我们都赢定了。”杜维藩的脸sè中有一丝得意,在牌桌的下面,有一台伦琴shè线机,经过暗中处理的牌在伦琴机面前就是透明的,就是说陈炯需要蒙着眼睛跟自己斗,如果这样还斗不赢的话,杜维藩也不用在上海滩混了,直接老家种地算了。 很快的,牌九码好了,杜维藩没有立刻摇骰子,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陈炯也不催他,在一旁闭目眼神,赌场周围的人互相交换眼神,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赌场的空气顿时凝固了起来。 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杜维藩终于睁开眼睛,在他眼角的余光中,已经清楚地看到了提示,7点!这就够了,杜维藩冷笑着把骰子拿了起来,丝毫没有因为作弊而羞愧的意思,笑话,如果因为这个就脸红,那么杜家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地位,陈炯想要凭借一手赌术让杜家倒台,想都不要想。 三颗骰子很乖巧的停在了预计的位置上,杜维藩冷笑的拿起了手上的牌,只轻轻一摸,就知道了点数,丁三配二四,至尊宝!杜维藩轻轻把牌亮了出来,同时开始盯住了陈炯,他知道陈炯如果不想输的话,就只有出老千,那样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置陈炯这个老千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挽回杜家丢失的面子。 轮到陈炯摇骰子,陈炯摇了9点,拿了一副牌回去。杜维藩稍微一扫,看到线人手势已经知道,陈炯拿到的牌并不是别十,“二板”(四个点)和“么五”(六个点)两张牌,这两张牌配在一起就是十个点,在推牌九这一赌博活动中,被称为“鳖十”。它在牌九里是最小的点,谁都比它大,它什么牌也赢不了,不过有一个例外,最小的鳖十却能克制最大的至尊宝。不过至尊宝并不常见,鳖十出现的概率也很小,同时出现的概率就更少见了,杜维藩就没有见到过。 现在陈炯的牌是一张二板,一张鹅牌,还差两个点呢。陈炯的手摸上了牌地,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的自然,如果不是杜维藩知道牌地的话,肯定以为陈炯已经胜券在握了,见陈炯这样镇定,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不过佩服归佩服,杜维藩到想看看,陈炯能有什么办法逆转这个结果。 陈炯似乎也没有办法,手指在桌子上敲了起来,声音如同金石之音,混不似血肉之躯能发出的声音,杜维藩充耳不闻,一双眼睛只是盯紧了陈炯,只要陈炯敢于出千,就要把他当场抓住,事关杜家声誉,可不能为这些噪音坏了大事。 “你这人真是没赌品,哪有赌牌的时候敲桌子的。”见陈炯迟迟不开牌,底下一个肥头大耳,穿了一身黑马褂的男子沉不住气了,跳出来指责陈炯。陈炯眉头一皱,转过头看了马褂男一眼,淡淡说道:“这位兄弟贵姓……。” 陈炯将头转过去的时候,杜维藩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马褂男身上,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好!”随后就听到一声脆响,陈炯头不动,手上已经将牌重重的拍到了桌面上,桌脚颤动,桌面发出吱呀的声音,显然是禁不住陈炯这一拍。 杜维藩缓缓转过头,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胸中已满是苦涩。周围的人还没有跳出来抓千,离陈炯最近的他又被陈炯调开了注意力,这一次不管陈炯是不是出千,实际上都一样,出千没有被抓,就是没有出千。 回想起三场赌斗,杜维藩感慨万千,他一向自负,可是这次不得不说个服字。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败得一塌糊涂,这个陈炯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样厉害!杜维藩抬头看过去,陈炯的笑容还是那样的灿烂,还带着一点点坏,不过接下来的事让杜维藩大吃一惊。 “我输了!”轻轻的将牌分开,然后混到其它的牌里面,陈炯一脸笑容的站了起来,对杜维藩报拳:“杜大哥赌术高明,小弟甘拜下风,以后大哥一rì在上海滩,小弟一rì不赌,这就告辞。” 说完拔腿就走,经过公正席的时候,那个新来的公正拦住了他,把一个名扎交给他:“年轻人,如果有空的话到我那里坐坐,我一般都是晚上有空。” 陈炯打开名扎,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李择一”,后面写了地址,陈炯不敢怠慢,抱拳回道:“李先生,改rì一定登门拜访。”说完话就举步出门,那些赌坊打手见他出来,竟然没有一个敢拦,低着头让出一条道路。 此时的杜维藩还是呆呆的坐着,眼睛瞪得溜圆,似乎还没有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 “大少,怎么还在发呆呢?”李思浩见杜维藩没反应,就走过去看看。走到杜维藩身边,见他还是一幅木雕泥塑的样子,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对面的桌子,不明所以之后,也看了一眼。 “啊!”这下,李思浩也像杜维藩那样,一幅惊骇的样子看着对面。 第十一章 杀人 不知何时起,坚硬的楠木桌面上,凸凹起几个小点,熟悉牌九的李思浩马上看出来,那是”二板”和”幺五”的牌型。李思浩有些不敢相信,急忙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一样是”二板”和”幺五”。 至尊宝虽然最大,可是在牌九里面还有一样可以克制他的牌,就是”二板”和”幺五”的组合。李思浩在心中暗暗赞叹,陈炯这一手实在玩的漂亮,虽然输了这一局,可是卖了一个面子给杜家,这样杜家就要领陈炯的情,以后在上海滩就多了一个强援。 可是,杜家一贯的注重实力,陈炯孤身一人来上海,没有任何势力撑腰,就算杜家看在赌局的份上出力一二,也没办法保证陈炯在上海滩立住脚跟。看陈炯这一系列动作环环相扣,分明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呢? “咦,这是…”季云卿眼神不好,所以只好走到陈炯的位子上去看,不过另外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一个金sè的花苞静静的放置在椅子上,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中流动,季云卿抬手将花苞拾起,金黄sè的光立刻占据了全场的焦点。 “冲鹏兄,你看这是不是…?”季云卿转头看陆冲鹏,不是疑问,只是想借他的口确认一样东西。 “恩,看样子好像是,袍哥会陈大龙头的信物,不过我听说这朵金花可以旋开,你试一下吧。”季云卿半信半疑的转了一下,金sè的花苞次第展开,再一次让人感觉到鬼斧神工的真正含义。 “啪嗒”一声,一个细纸卷掉了出来,季云卿低头捡起,展开之后凝神观看,一幅苍劲有力的字迹跃入眼帘,字数不多季云卿很快就看完了,踌躇片刻,还是将纸条交给李思浩。李思浩看完之后面sè大变,对杜维藩说道: “大少,你没做什么布置吧?” “李伯伯,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人吗?”杜维藩脸sè不悦,如果不是顾及李思浩德高望重,估计当场就要发作了。 李思浩却没被他的脸sè所动,因为久混上海滩,李思浩对杜家人的做法十分清除。绝对是笑里藏刀,暗中什么yīn招都能使出来。上海滩一项是卧虎藏龙,可是谁知道,有多少豪杰倒在杜家的暗算下。“我跟你说,陈炯八成是袍哥会大龙头的儿子,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来上海,如果出了岔子,那就是大事件,袍哥会十万弟兄到时候杀过来,你担待得起吗?” 这下,杜维藩脸sè大变,腾的站了起来,快步跑向门口,门口处人流如梭,却看不到陈炯的影子。杜维藩一把扯下领带,狠狠地扔到地上,面sè铁青半响才回头看了一眼李思浩。看到杜维藩绝望的眼睛,李思浩的心也沉了下去,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现在的陈炯估计已经成为一具尸体,被沉到了黄浦江里面喂鱼了,这也是杜家一贯的原则。 陈炯从181号俱乐部出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不过还是jǐng惕的看着周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分大意,下场就是很不光彩的消失。这次赌赛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结果出来了,外面的人只知道他输在杜维藩的手下,而杜维藩心里应该是很清楚胜负的,自己留下的信物也能够让杜家认账。 陈炯揉了揉脑袋,一连三场的赌斗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jīng力,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不清楚问题,他继续回到旅馆休息一下。招了招手,一辆汽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司机是位年约二十三四的年轻女子。她抛给陈炯州个媚眼,“先生,上车吗?到哪儿去?” 陈炯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对司机说了地址就昏昏沉沉的歪倒在后座。司机面带微笑开动车子,其实,细心留意一下,陈炯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的.不过现在的陈炯十分疲惫,自然看不到一些异常的东西。 女司机起初还沿着市内开,见陈炯已经昏昏yù睡,就在暗中打了下方向盘,车子便绕了个弯,奔上了郊区公路。在小车的后面,有几辆黑sè的宽大轿车一直在不紧不慢地尾随,车窗都被黑布遮住,透着一股神秘感。 又走了一段路,车子已经上了郊区的路,陈炯被颠的醒了过来,车窗外的景sè已经变成了大片的水田,清况有些不对劲。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陈炯jǐng惕地看着那个妖艳的女司机,冷冷的问道。 那个女司机没有答话,而是用力一踩刹车板,车子“嘎”的一声停了下来。 “帅哥,你长的真好看,大姐好喜欢你。”女司机轻舒玉臂,整个人向陈炯靠了过来。 “少作怪,马上给我开回去!”陈炯心中生气,用力将她推了回去,这个jì娟浓妆艳抹一幅媚态,让他感觉到恶心,不知道为什么,陈炯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女人,如果换成妃紫荆的话,也许他会用手紧紧搂住,而不是用力推开吧! 一阵停车的声音打断了陈炯的思绪,从反光镜里往外看时,发现三辆黑sè轿车停在了身后,六七个大汉提了短枪跳下车来。 “不好“陈炯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想都不想的,陈炯一脚将司机踹下车去,随后发动车子,亡命奔逃。见陈炯突然发动汽车,那几个下车的汉子急忙打了几枪,不过还好没有命中油箱,汽车只是多了几个窟窿,仍旧扬长而去。 不过郊外的道路实在很少,那些大汉见陈炯驾车逃跑,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声之后,也开着尾随迫来。几分钟后,已被追了个首尾相连。陈炯当即立断,狠命踩脚踏板,来了个紧急刹车。轿车里的汉子显然没有料到陈炯会有这么一手,来不及踩刹车,一下子冲过了头。等他们将车停下来的时候,陈炯已经调转车头往回开了。 “啪洲啪”车身交错的时候,清脆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子弹呼啸着shè了过来,却因为准头稍差没有打中,不过也惊出陈炯一身冷汗。如果不能彻底的摆脱这些大汉,那么等待陈炯的将是死亡,没有人能够赤手空拳的对抗十几个手持短枪的大汉。 第十二章 灭口 “这帮人肯定是黑社会的,自己怎么会招惹上他们的?”陈炯出了一身汗,脑子逐渐清醒过来,不仅对自己的迟钝感到好笑。杜家本身就是黑社会起家,自己碰到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正常了。这一枪手不用说,一定是杜维藩派出来的,他怕放虎归山,所以来了这么一手。这帮黑社会分子也真胆大的可以,光天化rì之下,竟敢明目张胆持枪行凶。不过虽然震惊,可是陈炯却没有惊慌,前面不远处就是一片树林,正是一个脱身的好地方。 陈炯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油门一踩到底,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前方。在车子撞上松树之前的短暂瞬间,一个漂亮的鱼跃从车门里钻了出来,无声无息的滚人草丛中。由于林木遮掩,加上急速行车带来的烟尘,陈炯有信心躲开那些大汉的眼睛。 “轰“的一声巨响,小轿车油箱着火,随后引起了剧烈的爆炸,火焰猛地窜起十几丈高,浓烟滚滚下小轿车被烧成一堆废铁。陈炯伏在一棵大树后面,紧紧的贴在草地上,将自己的呼吸调匀,眼睛盯着地面。 “便宜了这个臭小子,要是让我们抓到,非把他扒皮抽筋了不可!”一个穿布鞋,黑绸长裤的男子出现在陈炯视线里。这些人将车子停在了远处,走到近处注视着熊熊的大火。“快离开,待会儿巡捕也该赶来了,那就麻烦了”一个黑裤男子略显不安的说道,脚在不停的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怕啥,在上海,只有我们大声说话的份,巡捕见到侯爷我,不一样要恭恭敬敬的,看样子这小子是死了,回去跟大爷交代一下,等大爷赏钱下来了,晚上我请你们去添香院乐和乐和。” 三辆黑sè的小轿车呼啸而去,陈炯从大树下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望着轿车远去的地方。他看清了最后一辆车的号码,这已经足够了,接下来顺藤摸瓜,陈炯有信息将这个对付自己的人抓住,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就是陈炯的处世原则。 看了一下方位,陈炯决定徒步跑回自己的住处,虽然刚才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可是陈炯仍然可以估算出自己昏睡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而按照现在轿车的速度,最多不过十几里,最多半个小时就能跑到市区,然后乘坐黄包车就能赶到。 接下来的一切都十分顺利,陈炯毫无风险的感到了自己的住处,一个三层的小洋楼,轻轻的推开大门,陈炯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他似乎感觉到,有某种他无法预见的危险正在一步步的向他逼近,而他已经逐渐被这股危险所笼罩了。 陈炯站在大厅里,面前有两个选择徒步上楼或使用电梯。当然,电梯是最为迅速和直接的,不过代价就是,电梯实际上也是最没有安全保证的囚笼。最后陈炯决定走楼梯,放弃坐电梯。过分的谨慎,再多也不算多,而疏于防范的话,只要多了一分就足以致命。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可是身为特工的本能,陈炯还是选择了最安全的路。 在陈炯悄然无声的走到第二楼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在空气之中浓浓的杀气。这种杀气被极力的掩饰了,可是仍然有细微的喘息声传来,陈炯立刻躬身,全身自然站立,以便随时作出反应。耳朵轻轻的贴上了墙壁,马上听到了众多的杂音。 不耐烦的踱步声、金属物体轻轻撞击墙壁的声音,还有人轻咳的声音,都传进了陈炯的耳朵。看来那些人真是神通广大,竟然差到了自己的住址,直接追到这里来了。不过陈炯并不害怕这些人,就算是他们人数众多,可是陈炯还是有把握将他们全部拿下。 陈炯正在筹划如何灭掉这几个黑衣人,顺便掏出他们的指使人的时候,楼梯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一个女人走了下来。陈炯抬头一看这女子一头金发,身材几乎跟自己齐平,戴了一副巨大的墨镜,外加一顶蓝sè网球帽,将脸遮的严严实实。 陈炯见她打扮得这样古怪,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子的手中,提了一个很大的铁盒子,里面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看那女子吃力的样子,显然盒内的东西相当的重。正巧那女子也在看陈炯,见陈炯盯着她看就有些害羞,低头想要躲开陈炯的目光。 不过这女子在低头的时候一定闭上了眼睛,接下来的一脚踩了个空“啊”一声娇呼,直向陈炯怀中倒来。陈炯心中鄙视,现在还用这种老套的手法,真是一点水准都没有。不过出于配合的要求,陈炯还是伸出双臂,准确地接住了这女子柔软的娇躯。当然了,陈炯的两只手已经扣住了这名女子的后背要害,如果这女子有什么不轨举动,马上就能将她控制住。 “快跑,有人要杀你!”’ 那女子低声急促说了一句,然后又是‘‘啊”一声尖叫,将手中的盒子用力抛上楼梯。那盒子跌到地上,“啪”一声破裂开来,然后就有无数的四楞尖刺铁钉滚了出来。陈炯马上就明白了,这个女子是帮自己的,见三楼上楼梯响动,知道时间紧迫,一把拉着那个女子,如飞一般奔下了楼梯,顷刻到了一楼。 “扑通”“哎哟””小心铁钉“ 上面惨叫声此起彼伏,陈炯甚至可以想象出来,那些被铁钉刺穿脚掌的人,是怎样的乱作一团,心情愉快的微笑起来,他没有注意到身边女子爱慕的眼神,因为楼上又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那些人又追下来了! “快跑!这些人很凶的”那女子跑起来速度也相当快,竟然和陈炯跑了个旗鼓相当,跑出大门之后,她一招手,便有一辆汽车停了下来。 还不等那司机说话,那女子已经打开车门,一把将他直扯了下来。生死关头,陈炯的动作也是快如闪电与她配合的天衣无缝,那边扯出司机,这边已经将车子发动了起来,出租车箭一般的冲到了大道上,行人纷纷走避不迭,喝骂声充满了整个街道。 第十三章 美女如芸 “混蛋,我的车!”那个司机这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愤怒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叫喊。身后几个大汉手提枪支,一瘸一拐的从楼里面跑出来,身后的血印让人触目惊心。见陈炯和另外一个女子抢了车子,急忙蹒跚着跑到自己的车子,好追上陈炯。 那司机见他们带着枪,又穿了一身黑衫,就把他们当成了巡捕,一脸堆笑的跑了过去,手上悄悄塞了一块袁大头给领头的黑衣人道:”这位大哥帮个忙,我的车子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大汉已经有了动作,一只手抢过袁大头,另外一只手握紧了,很凶猛的给了这个冤大头一记勾拳,将这个挡路的司机打飞之后。几辆小车同时发动,紧紧的追了过去。 车内,陈炯全神贯注驾驶着出租汽车,在上海的街道上行车,不光需要稳定的手,还需要对周围的环境进行预判,这几点陈炯做的都不错,所以尽管车开的很快,可是仍然能够cāo纵自如,灵活异常在人群稠密的街道上飞速前进。 陈炯身边的那位女子见了陈炯的开车技术,不由夸奖道:”你开车的技术真不错,那里学来的” “没有在那里学,以前家里有一辆车,我就偷偷开出来玩,那时候不懂事,就知道开快点,为这个被妈妈打了好多次。”陈炯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稍稍扭头问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请问小姐你贵姓,怎么称呼呢?” “我叫许茹芸,你叫陈炯是吧,你的赌术真高明,我好久没看到老大那样狼狈了。”许茹芸眼中全是敬意,陈炯心中一动,这个叫许茹芸的女子来历不明,看口气好像跟杜维藩还很熟,不如向她打听一下,看看能问出什么端倪。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是上海黑社会的人,至于他们是具哪一帮的人,我就不能跟你说了”许茹芸的话毛病很多,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语病的时候,陈炯想了解的更多些。 "茹芸,您对上海各大势力了解得很清楚吗?"陈炯漫不经心的问道,他不认识许茹芸,许茹芸出现的那么巧,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真实身份,从她的回答来看,应该是上海黑社会中的人。 ”没有我不清楚的呢。”许茹芸几乎是立刻就回答了陈炯的问题,当话一出口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悔恨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过了一会又慌张的解释道“我是知道很多,不过这些东西有很多是保密的,我可不能告诉你,我这人嘴很严的,你甭想从我口里得到任何消息?” 什么叫做越抹越黑,许茹芸的话做了最好的解释,看着她一副心虚的样子,陈炯几乎已经肯定,她肯定是是上海黑社会中的人。自己要同那些黑社会的人做个了断,正好问问她上海滩的情况。”小姐,请教一个问题,上海黑社会共有几个帮派,分别是属于谁统辖?“ ”你连这也不知道,就赶来上海滩叫板杜公馆?”许茹芸的脸sè古怪,想笑又不敢笑,一脸的吃惊的样子看着陈炯。 ”不错,我想是杜维藩出的手。”陈炯有些气愤的捶了一下方向盘”本来赌局我已经留了手,没想到他们还是这样凶狠,算上这次已经是对我下手两次了。要不是我运气好,可能早就被他们给杀了,我真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其实很好理解的,你一上来就是暴庄,这就是把杜家的面子扫去了三分,之后连杜家大总管也输在你手里。这时候如果你要收手,一切还好说。可惜你不知进退,又再赌局上挑战杜大少,虽然大少赢了,可是面子已经被你削的差不多了,他不收拾你才真是奇怪呢。”许茹芸正想继续指出陈炯犯的错误,突然发现,却忽然从反光镜里发现有几辆黑sè的轿车追了上来。 原来此时汽车已出了闹市区,到了郊区,那些小汽车终于找到了目标,加大油门冲了过来。而陈炯的出租车速度慢,与后面车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 “快点,前面是一个交叉口,加速甩掉他们。”面对不断逼过来的黑sè轿车,许茹芸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惊慌的样子,面sè平静,甚至有一些兴奋,冷静的指点着陈炯方向。 ”右转,下坡!”车子呼啸着向右转晚,跌跌撞撞的冲进右边的小巷,跟的最近的两辆车刹车不及,一下子冲到了前面,后面只剩下三辆车跟在后面。 ”怎么走?”出租车冲出了狭窄的巷道,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街道,陈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样开才是正确的方向。 “我来吧”许茹芸见情况紧急,咬了咬嘴唇一下子扑到陈炯怀中,抢过了方向盘,猛踩油门,熟练的几个大方向拐弯,车子像是一条游鱼,在小巷中zì yóu穿梭,很快就把那些尾随的轿车甩掉了。 ”这是什么地方?’’陈炯被许茹芸压在身下,动都不敢动一下,动人的娇躯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如果一动就会碰到一些不该碰的地方,也许会发生一些擦枪走火的事情,陈炯可不想对救命恩人做什么禽兽之事。不过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陈炯只好说一些废话来转移注意力 “这里就是黄浦江,你不是说要让我陪你共游黄浦江吗,怎么连黄浦江在哪里都不知道呢?”许茹芸娇墉无力地倚在了他的身上,脸sè通红,可是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却勇敢的迎上了陈炯的目光:“看在你还有几分眼光的份上,本小姐就饶了你不敬之罪,屈尊陪你一次。”; 第十四章 高大威猛土肥原 与此同时,在上海杜公馆最安全的书房里,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沙发上,年长的一位身着青sè长衫,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如果让不认识的人见到的话,很那相信这个青衫中年人就是名震上海滩的杜月笙。二十年的风雨历程,促成了他的上海滩王国,同时也将他的xìng格改变了很多,那种流露在外面的凶恶气质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偶尔从眼中流露的凶光才让人知道杜月笙的狠。 “维藩,这事情你搞的不上道。”杜月笙抬起头,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儿子听“老话说得好,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那个外乡客敢在181号豪赌,怎么能一点后手都不留。他跟你赌了三局,你应该想到他是手下留情了,怎么接下来还是这样沉不住气,抢先出手了呢?” “父亲,我是看不惯他那么嚣张,诚心是来踩杜家牌子的。”杜维藩脸sè有点白,他的辩解声被杜月笙止住了。轻轻的咳了一下,杜月笙的眸子里迸发出一股怒气,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大少,错就是错,我不想听到什么辩解,那只是无能之辈才会做的事情。想要成为称霸上海滩的男人,就要拿出自己的勇气,承认自己的失误,这样才会让人服你。靠枪只能让人害怕,而不会让人尊敬你。”杜月笙的话声音不大,不过对于杜维藩却像是一记暮鼓晨钟,将他一下子震醒了。 “父亲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取消追杀令,然后找到陈炯,向他摆酒赔罪。”杜维藩越说越慢,因为他看到杜月笙的眼睛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怒火,杜维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好惴惴不安的等待杜月笙的雷霆之怒。 书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杜月笙面sè一沉,不悦的拿起电话 “我是杜月笙,我现在正在…。啊哦,好的没问题,恩当然可以,我一定倒履相迎。啊…恩…恩恩好的。”放下电话,杜月笙的脸sè有些难看,叹了一口气对杜维藩说道:“土肥元那家伙要来拜访我,真是麻烦的人。” 门外传来脚步声,夹带着土肥原流利的中国话,杜月笙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对杜维藩使了一个眼sè,父子双双走出门,迎接土肥原。 作为一名中国通,除了那撇仁丹胡之外,土肥原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不过身为沈阳特务机关的总头目,暗地中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与杜月笙寒暄几句之后,土肥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在上海办了一批货,想要运到天津,不过最近地面太乱,久闻杜先生神通广大,请请杜先生帮忙送一下货,价钱好商量。” “哈哈,土肥原先生还有摆不平的事情,真是好笑。如果土肥原先生都搞不定,那我一个小小的租界捕头,就更搞不定了。”杜月笙几乎是立刻就回绝了土肥原的要求,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土肥原没想到会吃这么大的闭门羹,抬眼等了杜月笙一下说道: “杜先生莫非是嫌钱少不成,如果这批货安全的运到地头,十万大洋相送。而且以后每个月两次,每次运费二十万大洋,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元,只要杜先生帮衬一下,就是杜先生您的了。这么好的事情,别人恐怕拼了命也要做的,难道杜先生还要推辞吗?” “土肥原先生高看杜某了,杜某不是不想做,而是没那个实力做。万一丢了货怎么办,不赔吧得罪朋友,赔吧杜某身家xìng命都打进去可能都赔不起。所以这件事情实在没办法,真是对不住了。”杜月笙口气绵里藏针,竟然毫不松口,就是不接这批货,这种态度终于激怒了土肥原。 “啪”的一声,土肥原拍了一下桌子,走到杜月笙身边,开始破口大骂“杜月笙,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流氓无赖,抱洋人大腿爬上来的小瘪三。今天我把话撂这了,这货你运也得运,不运也得运。你要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老子打个报告,马上就封了你在上海的所有场子。” 土肥原竭力的挺直身子,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可是很遗憾的是,身材矮小的土肥原即便是站着,也比坐着的杜月笙矮半头,只能仰视杜月笙说话,所以虽然是十分严重的威胁,可是在土肥原的口中说出来,就没有了那份恐吓的意味。 “你敢!”杜维藩大怒,在他的印象里,还没有那个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父亲说话,一只手按住了他,将他的暴怒遏制在萌芽中。杜月笙显示了自己的沉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顿时压倒了土肥原,仔细的盯着土肥原,杜月笙的眸子中带着一种戏谑的眼神,淡淡的道: “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杜某只好勉强试一下了,不过这件事情杜某不能出面,能不能让我的一个子侄辈的出面,我在暗中照应着,你看这样行不行?” “那你说是那个负责的,要是跟你有相干才行。” “这人叫做陈炯,是袍哥会大龙头的爱子,到我这里历练来的。这几天我们为什么要摆这个赌局,就是要给他造势,等势头一起来我就把赌场分给他。这个人虽然不是我的亲侄子,不过投进来的心血比亲侄子还多呢,要不是看在他老子的份上,我能砸进去几十万捧他吗?”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货下个月就开始送,你可不要出什么纰漏。”土肥原见事情已经谈妥,就站起来告辞,杜月笙父子急忙起身相送,客套了一番之后终于打发掉了这个瘟神。; 第十五章 布局 “父亲,你真的要把赌坊交给那个陈炯吗,这小子来意不明,可不是好东西,如果把赌场交给他,就等于让他插手上海滩,以后再要摆脱他就难了?”关上书房的门,杜维藩忍不住问道,显然是觉得杜月笙做的不对。 “哎!算了,让你做这些事情,实在是难为你了。在上海滩这块地方,你老子能够站稳脚跟,称霸上海靠的不是打,也不是办事实在。而是为了实现目的,不择手段。不过上海滩不择手段的人多了,为什么他们没冒出来,这个道理你想过没有?“杜月笙捺下xìng子,一点点的提示着杜维藩。 “我想是洋人赏识吧。“杜维藩自认为十拿九稳的回答道。 “哎,你说得不对,我称霸上海滩,靠的就是仁义。不过这仁义是挂在嘴上的,那是给外人看的,实际上做事情要做得够狠够绝,让那些想要和我作对的人都一败涂地,这样才行。这里面的奥妙,你要清楚。全是仁义就赚不到钱,谁还跟你混,要全都是凶狠不留情面,纳税见到你都防备三分,也是赚不到钱。” 杜月笙说到这里,站起来拍了拍杜维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我说陈炯那件事情你做错了,让外人看到你的毛躁和凶狠,而且做事情拖泥带水,相比就把你看得轻了。要挽回颜面,想要做的就是安抚住这些人,至于那个陈炯,本来我还没有找到处置他的办法,可是土肥原一来,我就有了机会,让陈炯不明不白的折戟上海滩。你现在明不明白,我为社么将送货的事情交给陈炯去办吗?” 杜维藩听到这里,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思索了一会,才接了杜月笙的话头往下说“我想一个原因是给上海滩其他大老一个假象,我们并没有敌视陈炯,刺杀不过是一场误会。另外一点就是让陈炯在送货的时候出一些意外,这样就不声不响的除掉了这个敌人,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你说的大致不差,不过有些地方没说对,就是在陈炯送货的时候不要制造意外,相反的要尽力的维护他的平安,这样人家看了才不会说什么。其实这些活即便是我亲自来押的话,也难保一定平安到达,这货烫手呀。”说到这里,杜月笙拿出一块袁大头,放到嘴边吹了一下,银币发出悦耳的鸣叫声。 “这东西虽然让人眼红,可是响动太大,不可避免的要被各个势力所注意,不管那股势力,都足以让陈炯这个年轻人粉身碎骨。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再注定沉默的船上加一脚呢?”杜月笙的话为书房的会谈画上了一个无比冷酷的句号。 回到驻地之后,土肥原带着骄傲的神情拨动电话,在他看来上海滩三巨头不过就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小流氓,只要稍加威胁利诱就可以让他们就范,事实也就是如此,虽然在杜月笙那里碰了一点钉子,可是当他做出强硬的jǐng告之后,杜月笙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答应自己的要求。 “我是内田,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内田略显苍老的声音,土肥原心中大了一个寒颤,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谦卑起来。内田良平瘦弱的身影隔着大洋仍然是那样的可怕,像座山一样死死压在土肥原的头上。 虽然说,有了内田良平这样的大人物作靠山,可以很容易得做好很多事,可是到现在。土肥原只想让内田大人早早退休,把位置让出来。可是尽管身体不好,可是这个瘦弱的老人仍然年复一年的稳坐在一把手的位置上,这让土肥原感到深深的失望。 电话那头传来不悦的鼻音,土肥原急忙从愤懑中挣脱出来,谄媚的说道:“内田大人,经过我们的努力,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都决定为我们的货物提供安全保护,再加上我们在上海的外围组织,我们已经扫清了白银走廊的一切障碍。接下来滚滚的白银将会把我们淹没的。” 电话那里好半天没有声音,不过通过听筒,土肥原能够隐约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只有当人感到最兴奋的时候,鼻翼张开才能发出的声音。随后,啪嗒的一声,传来了电话撞击的声音,内田用苍老的声音唱起了《君之代》。 “老狗,不就是赚到一大笔钱吗,用得着感谢皇帝吗,我们是黑社会,有不是zhèng fǔ的公务员。皇帝给了我们什么,值得这样感恩戴德吗?都二十世纪了,脑子还停留在幕府时代,这样的老人就应该人道毁灭,怎么还能出任帝国第一大社团的扛把子呢?”土肥原的脑子里不停的冒出恶毒的诅咒,如果那一天直接化成语音的话,估计会让内田直接毙命。当然土肥原也要有一起完蛋的觉悟。所以深知内田xìng格的土肥原,仍然谦卑的握着电话,准备随时等候内田的训示。 “土肥原君,我代表天皇陛下向您表示敬意。您为黑龙会建立了非凡的业绩,也为大rì本帝国争得了先机,您应该为自己的超凡表现感到骄傲,等到我们大rì本帝国统一了亚洲,建立起黄道乐土,你的名字将会被加入到靖国神社里面,供世人永远铭记。”内田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声音空洞如牛吼,土肥原的心中莫名的一喜,眼睛也亮了很多。过了一会,内田良平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现在上海是我们的了,不过年轻人我要提醒你,不要太相信这些中国人。他们虽然看上去十分善良正直,不过他们的智慧往往超出我们想象,这个古老帝国虽然暂时的衰弱了,可是我还是认为,他们的脊梁还在,胜负到底如何还没办法预料,千万不要认为事情就这样办好了,接下来的麻烦还多着呢!“ 放下电话,土肥原站起身来,微闭着眼睛,微笑着答谢幻想中热烈的掌声,以及本来遥不可及的会首宝座。 肥羊努力更新,祝大家万事如意,如果大家看我更新比较辛苦的话,请收藏推荐点击,谢谢了; 第十六章 暗香浮动 在一家破旧不堪的小旅馆里,陈炯坐在床边,对面的粗布沙发上,坐着杜美云。 “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没命了。”陈炯微笑着向杜美云道谢,这一笑确是很有威力,杜美云忍不住要陶醉在这chūn风般的微笑里。陈炯身材高大,一幅风liu倜傥的样子,对于杜美云这样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有着难以阻挡的诱惑力,杜美云的脸上又红了几分,声音一下子小了不少。 “不用谢,当时我正巧赶上了,所以就帮你个忙。”杜美云的脸sè越来越红,上海那么大,如果不是有心人,又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即将陷入困境的陈炯呢。见无法圆谎,杜美云又狡黯地注视着陈炯转移了注意力“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陈炯,从四川那边过来,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陈炯并没有表示惊讶,只是饶有兴趣的反问道。 “你走了之后,他们就看到一个金sè的花苞,然后那个陆胖子脸sè就变了,说这是袍哥会陈大龙头的信物,那个信物那么值钱,我想大龙头只会给几个最亲的人,所以才说你是四川来的。“ “奥,那个信物是我故意丢下的,不过没想到杜维藩还是出手了,真是个笨蛋。“陈炯本来以为是自己丢下的金花没有被杜维藩等人看到,或者是看到了没有人认出来,可是听杜美云这么一说,才知道杜维藩等人已经知道自己的来历,那之前的两次伏击应该是来不及取消,如果自己判断不错的话,过不了多少时候,杜家就会派人来谈判,化干戈为玉帛,毕竟袍哥会的能量巨大,即便是杜月笙这样的上海滩霸主也不能不好好考虑。 “不许你骂我大哥,你才是混蛋呢,莫名其妙闯上门,活该被打被杀。“杜美云举起了小拳头,嘟起了小嘴,一副小孩子生气的模样,这种情绪刚流露到脸上,就被陈炯给捕捉到了。 “美云小姐,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陈炯展开了一轮新的攻势。 “那没有什么难的,我把你的样子说了一下,叫墨林叔把你住的地方找出来,不过一个时辰就知道你住在那里了。你觉得住处安全,可你不知道,在上海滩没有杜家办不到的事情,我还知道你当了金花,得了两百多大洋。”看着杜美云写在脸上的得意样子,陈炯有些苦闷,同时也震惊于杜家的势力。 “难你一定知道刺杀我的都是那些人吧。“陈炯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走到杜美云身旁。 “我,不能告诉你……”杜美云的样子有些为难,不过口气十分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要是告诉你,你肯定回去找他们的,他们人多势众,又都有枪,你一个人怎么斗的过他们,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 杜美云一时着急,便将自己对陈炯的关怀之情流露了出来,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低头不敢看陈炯,一双玉手不安的捏住了衣角,紧张的搓动。 看到这一幕,陈炯的心中十分感动,一个女孩子能够为他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份情意已经不言自明。陈炯又走近了一步,伸手握住了杜美云的柔荑,杜美云浑身一震,象受惊得鱼儿般轻轻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抬起头来挺直了胸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勇敢的瞧向陈炯。 “加果你非要找他们报仇不可,那么你在这避避风头,等父亲跟你和解了,我跟你一起去。”杜美云的贝齿俏皮的咬在红唇上,开心的笑道:“反正我早就看那个胖子不顺眼,这次好好教训他一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孤儿寡母。” “那好,我就等杜先生消气了之后,再去找他算账。”陈炯爽决地答应了。他知道,自己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同杜月笙的人拼斗。再说了,之后的事情也不需要逞匹夫之勇,现在,有杜美云相陪,并且答应帮他向黑社会的人复仇,他当然更不会走了。 见陈炯听自己的话,杜美云掩饰不住自己高兴的神态,欢喜之情溢于言表。“陈炯“她用手摇着陈炯的手,快活的叫道“那你就留在这儿,等我闲着没事,闷得无聊时,就来找你玩,好不好?”她那说话的语气神态,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娃娃。 陈炯当然不可能在这儿呆上几个月之久,也不可能无所事事陪着她玩。他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不过,现在牵了杜美云的玉手,陈炯又不忍心拂了女儿家的一片好意。尤其是现在,见到杜美云神采飞扬,他更不想做出大煞风景的事情。只能是稍微低下头,轻轻将杜美云搂入怀里。 在心里,陈炯是很好奇杜美云这个女孩子的,修长笔直的大腿,高耸的胸部,翘臀蜂腰,分明就是一个妩媚动人、风韵楚楚的女子,可是言谈举止间却散发出一种涉世未深的纯真无邪?在她的身上,天使般的容颜和魔鬼般的身材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不知不觉的俘获了陈炯的心。 “美云,你真好!”陈炯不知不觉,竟然不自觉的说出这么一句内涵复杂的话。 杜美云在他的怀里支起头,眼睛努力的寻找一样东西,这东西也正是陈炯所努力寻找的。两个即将成为情侣的年轻男女正在努力的寻找出对方流露出来的爱意,渐渐的杜美云正在他锐利的目光之下开始退缩,女孩子天xìng中的矜持终于发挥了作用,她轻轻地推开了陈炯。 “我想我要回家了,如果天黑前父亲还没见到我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到时候肯定要关我禁闭的,说不定还要连累你的。你就在这里乖乖的,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杜美云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伸出了小指头“要拉钩的。“ 陈炯犹豫了一下,才大致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笨拙的伸出手指,跟这个大小姐拉钩,约定好明rì再见。 “好了我要走了,走之前,我要给你一样东西,奖励你这么听话,你先把眼睛闭上。“陈炯乖乖的把眼睛闭上,然后就感觉到一个柔柔的嘴唇吻上了自己的脸颊,然后杜美云调皮的笑声响起,佳人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关门声,楼梯响动声接连响起,等陈炯睁开眼睛时,杜美云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屋子淡淡的香气,提醒着陈炯,这里曾经来过一个娇憨可爱的女子。 “咚咚咚“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陈炯心中一热,急忙上去打开了门。 第十七章 致命诱惑 门开了,门口处并不是美丽的杜美云,而是一个黑衣人。只见他将一个烫金的请柬递交到陈炯手上,沉着的说道:“陈炯先生,杜先生听说您在181号俱乐部受到了一些惊吓,所以今天晚上特地为邀请您参加宴会,请务必赏光。” 有些失意的接过请柬,陈炯淡淡的道:“你回去跟杜先生说,我一定准时赴宴,十分感谢他对我的关照。”对于杜月笙能够找到自己,陈炯并不意外,既然杜美云能够找到自己,那么杜月笙找到自己就更加容易了。看请柬上的意思,杜公馆应该是不会再发动针对自己的刺杀,看看时间还早,陈炯决定换身衣服,顺便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位于上海的东湖路70号的杜公馆气势恢宏,主楼是规模巨大、造型雄伟的法式宫廷建筑,而内部的陈设如家具,餐厅、客厅、宴会厅风格古朴典雅,体现了中国南方的庭院建筑风格,恰好与爱穿长衫的“上海法租界公董局董事”杜月笙的身份相吻合。 今天,杜公馆灯火辉煌,一场盛大的宴会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不过想要加入到宴会之中并非易事,在门口处的租界巡捕会彬彬有礼的检查来访者。 “陈炯先生!请进。”凭借着请柬,陈炯顺利的通过了三道检查,不过陈炯对这个宅院的安全程度评价不高,巨大的水池带来的不仅仅是华丽的喷泉,想必还有足以让人通过的水道吧!这样注意外面的防护,而忽略这个明显的内部缺陷,杜公馆想必是没有什么高手,才会留下这么大的遗漏。 步入大门之后,陈炯碰到了杜维藩,两个人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不过彼此印象深刻,杜维藩面带微笑,低声对陈炯说道:“请跟我来,我父亲想要见你。”陈炯点点头,跟在杜维藩后面上了二楼。 打开房门,陈炯一看就看到,一个高瘦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很和蔼的看着他。然而陈炯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人就是杜月笙,如果把他当成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好人,那最后就会被他吃的干干净净,连棺材本都输掉。 “陈炯,对于上午的事情我很遗憾,不过为了补偿你,我决定把城南那家赌场交给你。以后每个月交一些管理费。另外,这次赌局不管怎么说,是你赢了的,你给我们杜家留了脸面,我也不能亏待你,最近有一批货,只要交付到对方手里就有十万块大洋。本来我是想交给维藩做的,正巧你过来了,这个差事也交给你,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杜先生,熟话说无功不受禄,我到上海不过两天,对杜家没做任何事情,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面对杜月笙的诱惑,陈炯微笑着拒绝了,杜月笙是什么人,如果他会这样慷慨的话,估计早就破产扑街,又怎么能买下这样的豪宅呢,杜月笙扔过来的甜美果实,里面一定藏了致命的毒饵,吃下去肯定会当场暴毙的。 杜月笙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对陈炯能够拒绝诱感到吃惊,在他的印象中,没有谁敢拒绝自己的要求,即便是这样温和的态度也不行。杜月笙眼睛眨了几下,脸sè开始难看起来,淡淡的说道: “陈贤侄,虽说我跟袍哥会陈大当家的不熟悉,可是你拿了陈大当家的信物过来,我怎么说也要照应一二。如果你这样不近人情,那我这个做长辈的就难办了。要是以后陈大当家的问起来,那我这样老脸该往哪里放。我能说一点忙都没帮上,最后让你空着手四川吗,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你杜叔还要不要在上海滩混。你别的不念,念在你杜叔的名声,也得受了这份礼。” 杜月笙的一席话,真是绵里藏针,陈炯也是聪明人,马上就听出来里面的所有意思。第一个就是如果陈炯不接受这些礼物,那么杜月笙绝对会使出点手段,让陈炯在上海滩一筹莫展、灰溜溜的打道回府。第二个就是接受了这些礼物,那陈炯就是杜家的一份子,可以靠在杜家这棵大树下乘凉。 沉吟了一下,陈炯爽快的接过了杜月笙的伸过来的橄榄枝,虽然橄榄枝上面多半是布满了剧毒,说不定还有一些毒蛇隐藏在里面。可是橄榄枝毕竟是橄榄枝,不是美的哀敦书,在表面上得到了杜月笙的支持后,陈炯有信心在上海滩闯出一片天地。 至于同杜月笙巨大的实力差距,陈炯是不担心的,只要自己事情做得漂亮,杜月笙想必会给于自己符合身价的地位与荣誉。运送货物虽然注定困难,可是事在人为,未必就完成不了。 “哈哈,贤侄真是爽快,那事情就这样定了,其他的琐碎细节,过几天会有人跟你敲定。如果你要什么帮助,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就喜欢你这样豪爽的年轻人。”杜月笙见陈炯接受了自己的要求,脸sè马上就变得好看起来,站起来拍了拍陈炯的肩膀,继续道:“年轻人,下去参加舞会吧,那些小姐太太门知道你要来,都兴奋得不得了呢,你可别让他们等得太久了。”轻轻拍了一下手,一个妙龄女子推门而入,示意陈炯跟她下楼。 陈炯心中暗骂杜月笙yīn险狡猾,达成了协议马上下逐客令,可面子上仍然恭恭敬敬,对杜月笙行了一个礼,之后悄无声息退出大门。大门关上之后,杜月笙的脸马上yīn沉下来,冷冷的对杜维藩说道:“这个叫陈炯的年轻人,野心不小,你多派点人盯着,看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同伙。陈炯这个人能够知道分寸,不贪分外之财,又不失变通,要是早几年说不定真让他成了气候。” “父亲,那陈炯现在过来,还能成气候吗?” 皱了皱眉头,杜月笙十分不悦的将粗大的雪茄烟按到烟灰缸里面,狠狠的将它蹂躏成一堆废渣。“他既然吞下了我的诱饵,那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一败涂地。” 第十八章 伤别离 陈炯步入大厅的时候,正好舞会开始。 “现在我宣布,舞会开始!”还好司仪及时为陈炯解了围,在音乐声中,一对对的红男绿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有些自负美丽的女人,还在悄悄的向陈炯暗送秋波,不过这里面并没有那个娇憨的杜家大小姐,看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男女,陈炯突然感受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孤独。 入口处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很快的蔓延到了整个宴会厅,就连舞池中热舞的人也惊诧的停住了脚步,那种人们在见到巨大惊讶时的惊叹声,甚至压倒了伴奏的舞曲。陈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惊讶成这样,好奇心顿起,但是还没等陈炯站起来,人群就开始左右分开,主动让出一条道路,一个带着凤凰面具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陈炯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虽然看不到脸,可是陈炯还是能够认出来,她就是杜美云。全露背式设计,过臀鱼尾长裙,没有更多的繁琐装饰,却处处散发迷人气质,尽显女xìng的高贵。 黑sè长裙底下的莲足轻快迈步,每一步都踏在陈炯的心上,难道她是为自己而来?就是这么一名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在众人的惊艳目光下,慢慢的进入了宴会厅,显示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不悦的朝左右张望,周围的人急忙闪身,唯恐亵du了她的视线。 终于,在看到陈炯之后,这名少女惊喜的叫了一声,提起裙摆笔直的跑了过去,然后摘下面具,露出了杜家大小姐杜美云的真面目,在对陈炯做了一个俏皮的微笑之后,杜美云轻轻抓住陈炯的手,把他带到舞池的中心,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下面。 “大哥哥,今天你要好好陪我。”轻轻松开了陈炯,杜美云另外一只手却牵引着陈炯的右手,温柔的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左手与陈炯的右手相合,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下跳了起来。 在杜美云的带动下,因为惊艳而停下来的舞会又恢复了活力,热烈的进行起来。 “美云,你怎么出来了?”搂着女伴柔软的腰肢,嗅着淡淡的处子幽香,陈炯心神皆醉,那种落寂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就感,荣耀辉煌还有被人崇拜的感觉,在这一刻都达到了最高点。 “嘘,大哥哥今天什么都不要问,要好好陪我跳舞。”杜美云伸出一根玉指,堵住了陈炯的嘴唇,这种亲昵的动作做完,旁边一片惊诧声。杜美云的脸也迅速的攀上一层红霞,可还是顺着轻快的旋律,舞出一个又一个的华丽圆圈。 “当,当,当!”12点的钟声敲响,杜美云终于停下了脚步,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她和陈炯没有换过舞伴,就这样一场接一场的热舞下来,终于到了曲终的那一刻。 “大哥哥,我们出去走走吧。”杜美云脸上的红晕一点点褪去,低着头将陈炯拉了出去。 两人走进花园里,脚下是柔软的青草,温暖的夜风吹过身体,陈炯有些混乱的头脑为之一振,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可能要去美国了,明天就走。”杜美云还是低着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我不想走,可是父亲说了,不走不行,我怎么求他都不行。”杜美云猛地抱住了陈炯,闭上眼睛热吻起来,周围传出几声惊叫,显然是被杜家大小姐出格的行为吓得不轻。 “我能为你做的就是这么多了,你一定要出人头地,那样我们才能再见面。”杜美云猛地推开陈炯,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美云”陈炯对杜美云的举动感到错愕,正想追上去,却正好与抬头的她目光相接,顿时如同触电般停下脚步。眼神似爱恋、似伤痛、又似渴望,简单的眼神好似包含了千言万语,当陈炯想要确认的时候,却发现没办法确认任何一种。 随后杜美云猛地转头跑向大厅,在她转头的一刻,陈炯看到一串晶莹的泪水,闪烁着伤心的讯息,在青青莹莹的月光下,坠落! “美云!”陈炯终于醒悟过来,快步追了过去,可是芳踪渺渺,反倒是另外一个熟人出现在陈炯面前。 “陈炯,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之前的事情虽然一笔勾销。可是想要动我妹子,我劝你最好不要打这样的注意。她现在只不过是受了你的蛊惑,等再过几个月就会彻底的忘掉你,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杜维藩,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陈炯冷冷的打断了杜维藩的话,转身走开。没有了杜美云,这幢豪华的杜公馆不过是一个冰冷的建筑,陈炯一刻都不想多呆。刚才杜维藩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杜家不希望他和杜美云在一起,除非发生奇迹,陈炯成为上海滩举足轻重的人物,而现在,陈炯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杜美云的。 想到这里,陈炯心里一阵感激,之前杜美云的那些疯狂举动也有了理由。杜美云应该是知道杜月笙的态度,为了保护自己,不惜毁掉女儿家的名誉,也要造成两人热恋的事实。可是在外人来看,只能是认为陈炯已经成为杜家的准女婿,rì后自然要照应一二,而杜月笙碍于面子,也不会在公开场合否认这些。 想到这里,陈炯的心情好了许多,沿着东湖路向南走了过去,享受步行带来的快乐。 第十九章 偶遇 虽然已经入夜,可是上海的街道上仍旧是人流如梭,在短暂的和平期间,大上海正在散发着亚洲第一大都市的迷人魅力。有钱人坐着名贵的房车,趾高气扬的掏出大钞换取美女的拥抱,那些穷困潦倒的人龟缩在yīn暗的角落,乞求一点点残羹冷炙。 陈炯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了解这句话,“上海滩是最好的天堂,上海滩是最可怕的地狱,上海滩是冒险家的乐园。”只要狠下心抛弃掉那些捆绑自己的东西,就能得到一切,钱!女人,还有令人畏惧羡慕的权势。至于靠什么换取来的,谁会在乎呢,陈炯的眼睛开始凌厉起来,重重的跺了一下脚,人已经没入了黑暗中。 走出小巷,陈炯突然迷失了方向,上海的巷子从来就不是方方正正的,如果不是本地人很难在分清方向的。陈炯刚才一阵乱走,已经迷路迷的不辨南北,再看看附近的房间大都已经熄灯,大街上的商家固然可以昼夜不停,可是普通的百姓还是要按照正常的作息生活。陈炯借着月光又走了几步,还是看不明白方向,突然不远处传来一缕歌声,陈炯jīng神一振,快步跑了过去。 “天涯呀~海哎哎哎哎角~觅呀~啊啊~觅耶知音~呐啊~~~小嗷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嗷嗷嗷嗷心~嗯嗯~~”离得近了,陈炯听出来原来是收音机的歌声,声音不大不过还是在静夜中传出很远,间或还有些婴儿的哭泣声传出。 “咚咚咚”陈炯迟疑的敲了敲门,门内的歌声和小孩哭声一下子消失了,过了一会一个男人的大嗓门不耐烦的响了起来。“nǎinǎi的,是那个混蛋大半夜敲老子的门。”陈炯心中一动,这个声音如同破锣,好像在哪里听过。 还没等陈炯想明白,门猛地打开了,一个穿着黑sè绸衫的肥胖男子出现在陈炯面前,陈炯急忙低头,布鞋,黑绸长裤,这些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看到过,眼前的景象与他在火光中看到的重合起来。 “你nǎinǎi的,怎么不说话了,看你是活腻了,敢找大爷的麻烦。”那个黑衣胖子见陈炯一直低头不语,嘴里还有酒气,还以为陈炯是喝醉的无赖,过来找开心的。心中生气,一只手将陈炯推开,另外一只手直接就是一个黑虎掏心。 “等等,你说几句话,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陈炯抬起头,一把抓住了黑衣男子无力的一拳,冷冷的说道:“便宜了这个臭小子,说。” “陈爷,您大人大量,别跟小的计较。”见到陈炯的样子,那个胖男子好似见到了鬼一样,脸sè惨白的跪了下去,头如捣蒜在地上磕个不停。“大爷,我也是受人指派,不去不行呀,您就看在杜先生的份上,饶了我一条小命吧。”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你家吗?”陈炯见他的样子可怜,好笑之余也就少了些杀气,自己跟杜月笙已经有了默契,之前的那段不愉快不予追究。不过这次竟然这样巧,迷路还能碰到,不好好收拾这个家伙也实在说不过去。只要动手时拿捏分寸,不要了他xìng命的痛打一顿,想必杜月笙也不会因为这个翻脸。 “陈爷,小的叫做李二狗,这不是俺家。是我相好的家…哎呦”李二狗的话还没说完,脸上早吃了陈炯一个眼炮,顿时左眼漆黑一片,看上去好像熊猫一样,惨叫着跌进门里。陈炯毫不放松,上去就是一脚,力量不大正踢在臀部,李二狗还没站起身来,就被这一脚踢成了滚地葫芦,一滚滚进屋子里去了。 “陈爷,你为啥打我。”等陈炯赶进屋子,李二狗已经蜷在角落,一只手护着脸,一只手护着腰,瑟瑟发抖好像丧家之犬。 “没啥,爷就喜欢打你,怎么不行吗?”陈炯眼睛立起来,李二狗吓得一哆嗦,身下传来一股臭味,竟然被吓得失禁了。陈炯见他的样子龌龊,也就不为己甚,右手作势一挥,十几个圆圆的东西砸到了李二狗身上,马上换来李二狗的长声惨叫。 “这些是给你养伤的,以后记住了,不要再让我见到,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 “谢陈爷打,小的这就滚,多谢陈爷,谢了”李二狗拿起那一枚袁大头,吹了一下,见是真的就眉开眼笑,一枚枚的将袁大头收进口袋里,见实在没有遗漏的,这才连滚带爬的走开了。 见李二狗走了,陈炯的恶气也消了不少,婴儿的哭声传来,让他心中一震。之前破门而入,只不过是想追打李二狗,没想到惊吓了小孩,真是罪过。顺着哭声看过去,一张简单的床上,一个妇人正在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用惊惧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想做什么?”那个妇人的眼神让陈炯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歹徒,不过陈炯总觉得,面前的这个粗布旗袍,头上乌木发簪的青年妇人,好像在哪里见过。陈炯一向自认过目不忘,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两个。李二狗还好说些,那是火光冲天,自己的视角受限,看不清楚还算正常,这个青年妇人怎么可能忘记了呢。 “原来是陈大少呀,真是稀客,怎么不去181号赌牌,反到了我这个孤儿寡母这里。我这儿可没有什么东西能招待你的。”还没等陈炯认出来,对面的年轻妇人已经认出了陈炯,一串刻薄的话从嘴里流出,眼神也变得十分恶毒。 “你是……。”两人眼神相交,陈炯突然间认出了这个妇人是谁,眼前的这个平凡的女人是妃紫荆,不过与赌场上万种风情相比,也难怪陈炯认不出来,现在的妃紫荆几乎与赌场的妃紫荆,完全就是两个人。 第二十章 债权人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陈炯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差别这么大,而且这个差别还是在一天之内完成的。 “我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你爆了我的庄,我还怎么在181号呆下去。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暗地里怎么说,你知道吗?有的说是我们勾结一气,把老板坑了。还有的说我八字不对,只会让老板输的倾家荡产。你想,老板还敢收留我吗,不但现在的老板不敢收留我,恐怕别的老板都不敢收留我,这都是因为你!”说到这里,妃紫荆的眼圈通红,大声啜泣起来,哭声惊醒了刚刚迷迷糊糊的宝贝,小人儿不满的挺直了身子在她怀里扭动,嘴里发着含糊不清的儿语,一只幼嫩的小手扣住妈妈的rǔ房,然后在一片欢喜中沉沉睡去。 “对不起,我想这就是命,你可以埋怨我。不过,赌场既然没有在你大杀四方的时候特殊奖赏你,那它就不应该在你被暴庄的时候惩罚你。当初那些赌得连裤子都当掉的家伙,有没有恨过你?你可是残忍的收刮走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枚银币,而我,却没有动你一个铜子。” “他们是拿钱来消遣,输赢都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赌不偷,就想把孩子拉扯大,可老天爷怎么这样不长眼睛,总是让我这个苦命人遭罪呢?”妃紫荆又开始哭泣,为了不惊动孩子,她把声音压抑了,这样更让人感到痛苦。 “事已至此,虽然我不认为我需要付什么责任,可是既然我们在这里见面,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你需要多少?”陈炯掏出钱包,里面有厚厚的一叠钞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奇形怪状,好像是一堆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样。 “我需要五百块,不,需要一千块。”妃紫荆迟疑着,眼睛紧紧盯着陈炯的眼睛,好像在确认着他的诚意。 “哈哈,妃紫荆小姐,你把你的魅力想的太高了,我不能给你那么多,除非你说出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陈炯没想到妃紫荆要那么多的钱,惊讶之余好奇心顿起。 “要听吗,不过我的故事可是个糟糕的剧本呢,你也许会后悔听到这样老套的故事呢。”妃紫荆将怀里的宝贝轻轻抱起,然后放到床上,将蚊帐封好之后,轻轻的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开始慢慢讲述自己的故事。 故事真的想妃紫荆所讲的那样,即老套又俗气,韵事不深的女子遇到富家公子,然后私奔生子,最后在眼泪中失去了依靠。好不容易在赌场当上了高级领班,却又被流氓盯上,成为流氓的固定钱箱和不固定的泄yù工具。孩子的弱听需要治疗,可是在这个当口却丢掉了工作,流氓只管收钱,没钱的话就是一顿毒打。如果陈炯再不出现的话,也许再过几天,妃紫荆将成为街道上的流莺,出卖自己的**维生。 “你说的很不错,我并不太相信你的话,不过看在你这么jīng彩的表演上,我还是准备把钱给你。因为你的孩子确实有病,另外一个原因是你很自强,这样我就不担心,你一直缠着我要钱。”说完话,陈炯掏出一叠钞票,数也没数就交给妃紫荆,大方的说道:“多的就算我给你的小费了,不用找了。” “陈先生,好像还差50块。” “¥%¥¥#恩,这是100元,作为疏忽的补偿吧。”对钱没有概念的男人讪讪的抽出几张,十分认真的确定了金额之后,把它交给年轻妇人。长夜漫漫,已经奔波了一天的正常男人想要解决点生理问题。 “你做什么,不要这样,会……。”妃紫荆的声音显得有些慌张,而陈炯的声音就显得强横的多:“怎么了,不就是借个地铺个凉席,不行吗?” “那好吧,不过凉席有点脏了,你将就着用吧。” 陈炯拿过凉席,找了一个地方胡乱睡下,不过有些生物还没有休息,不时的嗡嗡响,然后开始在陈炯身上留下战绩。很快的陈炯就被叮醒了,黑暗的屋子里马上传出噼啪的打蚊子声,还有陈炯不满的咒骂声。 “要不,你进来吧。”黑暗中传来妃紫荆的声音,带了几分羞涩,还有些犹豫。陈炯楞了一下,黑暗中看不出表情,整个人已经麻利的钻进蚊帐。摆脱了蚊子的袭扰,陈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现在反倒是妃紫荆战战兢兢的,睡不着觉了。 在朦朦胧胧中,陈炯感觉到一只小手在摸着自己的脸,幼嫩顺滑的好像婴儿一般,一个温软的身子靠了过来,一股香气充斥鼻端。然后,陈炯就醒了过来,因为那只小手直接捏到了他的鼻子上。睁开眼睛,陈炯找到了肇事者,一个小宝贝左手扣在自己的鼻子上,却因为没有找到熟悉的手感,嘟囔着翻过身,这一次找到了正确的目标,小手摸上了妈妈的rǔ峰。 此时天sè已经亮了,陈炯可以清楚地看到挺立的rǔ峰,还有在小孩指缝间躲藏的红sè蓓蕾,还有妃紫荆微张的丹凤眼。 “哈哈,昨天睡得不错,谢谢了。”陈炯脸上一红,将头转了过去,就想借机开溜。 “陈少,你对我很好,我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好。”妃紫荆的眼波流动,有意的挺了挺胸,开始向陈炯卖弄风情。 “傻妞,我给你的那些钱是要还的,你可别像这么一下,就不用还钱了。不管怎样,都是要还得,最多不收你利息。”陈炯有些慌乱,对于这个身材妖娆,面孔一层厚粉的女人,他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陈炯对自己说,昨天帮助她可能是因为酒喝得太多,所以办了傻事,不过红扑扑的脸出卖了他,作为一个童子军,在情爱方面不是妃紫荆的对手。 “哈哈,被你识破了,那我做点吃的给你吧。”妃紫荆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沮丧的样子,嘴里哼着歌开始做饭。“天涯呀~海哎哎哎哎角~觅呀~啊啊~觅耶知音”xìng感的女声从厨房里飘出来,美妙的感觉在空气中聚集,陈炯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迎接新的一天。 第二十一章 虎父无犬子 此时杜家大门外,李二狗声泪俱下“大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昨晚上陈爷找上门来,把小的痛打了一顿。小的本想杀杀的威风,三拳两脚的摆平他,可是又想大爷说过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小的要是把陈爷打个好歹,不是让大爷为难吗。为着这点,小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结果姓陈的那个王八蛋可真手黑,你看给我打的。”见杜维藩没有变脸,李二狗开始夹带私货:“打的时候我就说,看在杜先生的份上,饶了我一次。可是这个混蛋,还一边打一边说,打的就是杜先生……。” “够了,你先到账房上支10块大洋养伤,陈炯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杜维藩脸sèyīn沉,快步走进了杜公馆,他要劝说杜月笙,直接干掉这个来历不明的外乡客。 “恩,知道了,墨林”杜月笙在听到了杜维藩的话之后,并没有动怒,而是唤来了万墨林。“昨天交待你的事情有没有做好?” “月笙哥,已经做好了,这是陈鼎天的电话。”万墨林恭恭敬敬的把一张纸递到杜月笙面前,杜月笙微微点头,万墨林马上开始拨通电话。“喂,我是杜公馆的万墨林,请问陈大龙头在吗?” 电话那头一阵慌乱,显然没想到在清晨接到万墨林的电话,在慌乱了几分钟后,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是万大总管,失敬失敬,小弟廖汉城,袍哥会里面的事情还能担待一二,不知道大总管有什么事情吩咐,小弟只要能做到的,一定给大总管办到。” 廖汉城这些话可以说没有一句实在,可有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不过万墨林是什么人,杜公馆的大总管,如果这点事情都摆不平哪能雄霸总管宝座十余年。哈哈笑了两声,万墨林说道:“最近在上海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拿了陈大龙头早年的信物,把杜先生的场子给砸了,不知道这件事情,廖兄弟能不能做主。” “咦?这件事情小弟做不了主,万总管你少等,我这就去问大龙头。”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传来有些迟疑的声音“万总管,杜先生的电话是多少,我家龙头要亲自跟杜先生说。” 万墨林捂住了电话的听筒,扭过头来,对杜月笙小声说了一下。杜月笙点点头,示意万墨林将电话号码告诉廖汉城。过了一会之后,电话铃声响起,杜月笙左右看了一下,万墨林等人会意,纷纷离开,只留下杜维藩在一旁。轻轻呼出一口气,杜月笙将电话拿了起来 “是杜月笙吗,有事情就直说,我现在有点忙,干。”电话那头不光传来陈鼎天的大嗓门,间或还有女人的娇呼声,而陈鼎天粗重的呼吸声也说明了他在做什么。杜月笙脸sè如霜,声音却还是那样平静:“是陈大龙头吗,我是杜月笙,昨天有个年轻人,他拿着你的信物,到我的俱乐部里面玩了几手。现在他还很好,不过上海是个危险的地方,或许下一刻他就会发生危险。如果陈大当家的给面子的话,能不能说一下这个年轻人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格老子的,原来是那个逆子,月笙我跟你说,不用看我的面子,直接找人把他往黄浦江一扔,这样也省得我以后生气。嗷嗷嗷!”电话里面突然响起陈鼎天的吼叫声,还有女人娇媚入骨的呻吟声,杜月笙的手用力的握住了听筒,脸sè越加难看起来。 “对不住呀月笙,你不知道我们陈家三代单传,陈炯那个浑球不长进,迟早要被人种荷花。我这里要是不抓紧点,等再过十年就晚了。这几年播种倒是挺勤的,不过都是烂地,把老子的种都糟蹋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跟陈炯他娘多干几次了。” “老兄勇猛,杜某佩服,以后一定登门拜访。陈公子的安全就包在我们身上了。”杜月笙脸如白纸,重重的撂下了电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抑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对杜维藩说道:“马上送你妹妹去美国,要快!”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这个小子吗?”杜维藩愤愤不平的说道,他总认为,陈炯是个危险的家伙,只有从**上消灭他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别担心,土肥原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后天就要运送第一批货。到时候万一走漏风声,国民党一定会大举出动,将这批货扣下来。到时候不管国民党还是rì本人,都会对他很感兴趣的,陈大龙头势力在强,也出不了都江堰,陈炯自然是死路难逃,陈大龙头也没办法埋怨我们照顾不周。”杜月笙又看了看杜维藩,语重心长的讲道:“在这个社会,要懂得利用资源,替自己做事。而不是凡是冲在最前面,成为别人的枪手。” “父亲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杜维藩的眼睛中,闪烁出了一点智慧的光芒,这让杜月笙心中,生出了一点暖意。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杜月笙看了一下,杜维藩点头开门。 门开了,陈炯在万墨林的陪伴下走了进来,见杜家父子都在,陈炯有些意外,随即对杜月笙行了一个礼:“杜先生,我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 杜月笙微笑着点点头,他很喜欢这样的要求,有很多人都是这样请求他解决麻烦,但是到最后他们才会发现,真正的麻烦是杜月笙。不过通常到了这个时候,后悔也已经晚了,只能痛苦的喝下他们自己酿酒的毒酒。 “我昨晚见到了妃紫荆,她在你的赌场里面上班,不过因为我的缘故,被赌场辞退了。我想能不能让她再到赌场上班,反正这就是杜先生一句话的事情,也费不了多少多少工夫,却能让她一家收益。”陈炯的要求让杜月笙有些意外,尤其是听到妃紫荆的名字时浑身一颤,眼中全是不可思议的眼神,见陈炯没有别的要求,就点了点头,权作答应了他。 第二十二章 落红 又谈了一会,杜月笙心里越加惊叹,陈炯这人看起来不过是个愣头青,不过杜月笙几次试探他,都套不出什么话。再看看自己的儿子杜维藩,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杜月笙不由得羡慕起陈鼎天来。 “对了陈贤侄,刚才我跟陈大龙头打了电话,说了一下情况。陈大龙头也是豪爽之人,让我照应你,我也答应了。”杜月笙说道这里,抬头看了一下陈炯,继续道:“再过两天就是送货的时候了,我先跟你打个招呼,这个货是不能见光的,你最好能够瞒过那些狗腿,要不然出了事情,杜叔我也很难保住你的。” “杜叔,不知道要运什么货,有多少,从那条路上走。” “货物不多,就是一个普通皮箱,从那条道走都行,箱子后天一早给你。” 听了杜月笙的话,陈炯反倒松了一口气,面对确知的危险,远比面对未知的危险来得轻松。看来杜月笙是想走私一些重要的文件,票据之类的,要不然也不用付出10万大洋的价格了。既然所有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么再留在杜公馆,只会增加主人的烦恼,陈炯站起身,微笑的向杜月笙告辞。 从杜府出来,陈炯也不知道去哪里,杜月笙给的赌场不知道在哪。再说了即便是知道在哪也毫无意义,再过一天就要运货了,把时间浪费在不确定的事情上是很愚蠢的。想来想去,陈炯决定还是去见见妃紫荆,把好消息说给她。 不过在妃紫荆家门外,陈炯又见到李二狗,对于这种扁起来十分舒服的胖子,陈炯是一贯不吝体力的。“当”的一记直拳,陈炯成功的将李二狗的另外一个眼睛打黑,接下来经典的对白再次出现。 “为什么打我?” “爷打的就是你,怎么着,不行吗?” “陈爷我服了您了,我也不动了,就躺在这任你捶,您要是看小的可怜,待会儿多赏几个药钱。” “看你说的这么惨,爷今天要不把你治理了,爷今儿后就把名字倒写,不在上海滩上混了。”话虽然说得狠,可是陈炯到底也没下狠手,拳脚相加之后,照例扔下大洋,算是养伤的费用。看李二狗跑的姿态,竟然是一点伤都没有,这实在让自负拳脚犀利的陈炯感到没面子。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来这,打断你的狗腿!“一直以来陈炯都是跟师傅在一起过,受到的教育基本上就是,别人的东西,抢过来的就是我的。所以为了把妃紫荆变成自己的私有财物,就一定要打跑这个jiān夫。 “妃紫荆,那个混蛋被我打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别人想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摆平他们。还有告诉你一件好事。”推开房门,陈炯高兴的说道,将上午向杜月笙求情的事情说了一下,可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妃紫荆并不领情。“我不会回去上班的,回去的话,以前的那些人怎么办,他们会怎样看我,我宁可到一个新的地方上班赚钱,也不想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你这女人真是有毛病,我好不容易张回嘴,你说不去就不去了。算了,我不管你了要是不愿意去的话,过几天我运货回来到我的赌场好了。”陈炯也没征求妃紫荆的意见,大大咧咧的将事情定了下来。转头看看妃紫荆的脸,依然是厚厚的一层粉,不由骂道:“干嘛把脸涂地跟猴屁股似的,马上把那些粉洗掉,打扮的妖里妖气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妃紫荆有些惊慌,急忙低下了头说道“不行的,人家长的太丑,要不擦点粉的话,根本上不了台面的。” 听了妃紫荆的话,陈炯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也看过那种卸妆之后,惨绝人寰的女xìng。可是即便那样的女子,仍然自认为容貌中上,面对陈炯的时候仍然是一幅公主的样子。一个女孩子自承丑陋,那就多半是丑到了天怒人怨的份上,陈炯不想给自己留下心理yīn影,也无意刺痛妃紫荆,就转开了话题。 “后天我要运一批货,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这点钱先放到你这里。”陈炯掏出了一叠钞票,交给了妃紫荆,妃紫荆楞了一下,没有接陈炯的钱,而是很紧张的问道:“运货?运什么货?是不是赏金十万大洋的那批货?” “你怎么知道的?”这下轮到陈炯吃惊了。 “之前我在俱乐部的时候,就听说上海滩的三大佬要运一批私活,不过风险太大,已经折了一批,是侦缉处派人扣下的。事后侦缉处的人过来问是谁主使的,杜月笙他们连个屁都没敢放,把事情撇得干净,办这件事情的人最后都被处理了。我想,能让杜月笙出这么大的本钱的货,也只能是这批货了。”妃紫荆说的着急,竟然一下子抓住了陈炯的手,好像怕陈炯一下子被抓去一样。 “嗯?那货物有多少,你知道吗?”陈炯面sè不动,早在他接杜月笙的请求的时候,就料到这批货物带着巨大的风险,如今看来风险并没有超出当初的估计,在某种程度上,反而是低于当初的预计。 “不知道,不过好像有一条小船那么多?”妃紫荆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手握住了陈炯的手,娇呼一声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是已经晚了,陈炯大手一扣已经将妃紫荆的柔荑握个结实,妃紫荆拽了一下没拽动,只好任由他握着,只觉得一股热气从手掌处传过来,全身暖洋洋的不想动弹。 柔荑紧握,陈炯可以感觉到妃紫荆玉手的柔软,佳人低首含羞的样子让陈炯怦然心动,手上用劲轻轻一拉,妃紫荆轻轻的挣了一下,就被陈炯拉了过来,像只小猫般的埋首在陈炯的怀里。软玉在怀,陈炯的心怦怦乱跳,一只手不老实的搂上了妃紫荆的腰。 妃紫荆轻颤了一下,身子变得僵硬,手臂护在胸前,像一只戒备的猫,抵挡着陈炯的进攻。陈炯几次想要上下其手,都被妃紫荆温柔的拦住了,yù求不满的处男开始强行突破,一只手迅速的握住了妃紫荆的圣女峰,虽然隔着一层旗袍,仍然可以感受到衣料下面的坚实柔滑。 “求求你,不要这样,我都是你的人了,请不要强迫我,求你了。”妃紫荆的眼中泪水盈盈全是哀求,抓住了陈炯作怪的那只大手,另外一只手则护在胸前,身子拼命下蹲,反抗程度大大出乎陈炯的预料。 “臭婊,你又不是黄花闺女,连孩子都这么大了,野男人也找了好几个了,怎么到现在装三贞九烈了。我就不信,李二狗干的,我陈炯就干不得。”没想到上个女人还这么麻烦,陈炯大怒,将妃紫荆推dao在地,趴在妃紫荆身上。 听到了陈炯的话,妃紫荆身子一震,眉头皱了皱,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这一来就没了防备,被陈炯推dao在地,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却出人意料的把脸一别,不在挣扎,像一个木偶似的任凭陈炯摆布。 ‘臭婊,一幅丧气样子给谁看呢,等过一会把你干到天上去,看你还能不能装贞女。’**过后,陈炯穿上衣服,有些郁闷对于妃紫荆的表现,陈炯十分不满,这个少妇的床上功夫几乎等于零,这真让陈炯感到惊奇,而且更加令他惊奇的是……。 “这是什么,你孩子都这样大了,怎么还有落红呢?你当我是凯子吗?” “这个吗,被你发现了你不知道吗,现在东西这么贵,有的时候只好兼职了。现在的客人都很喜欢开处的,所以假装一下可以得到更多的钱,你看我演的像不像?”在轻松的回答了陈炯的话之后,妃紫荆紧张的抓起了床单,慌慌张张说道:“这下惨了,墨水放的太多了,床单洗不出来了。” 陈炯看着妃紫荆的背影若有所思,真的是假装的处女吗?作为刚刚突破了处男的男人来说,还暂时没有参照物可以作出判断。可是为什么妃紫荆的眼角中,有一些晶晶亮亮的东西呢?为什么平时可以扭到陈炯眼晕的翘臀,今天会举步艰辛呢?不过这些疑问都只是闪现在陈炯的脑海里,随后就被他抛诸脑后。 他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样隐蔽的将货物送到指定地点,不过妃紫荆的身影总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影响着这个初哥的思考。; 第二十三章 上贼船 还没等陈炯想明白,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就伸到了他眼前“给钱,一次五十元。” “这么贵,你这个傻妞那值这么多钱,你是把我当成笨蛋了吗?”陈炯愤愤不平,要是一个生了孩子三年的女人还是处女,那母猪也可以上树了。妃紫荆的手没有退缩,眼睛里面开始酝酿泪水,一言不发的看着陈炯。 “好了,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以后的钱每个月交给你,要是不够可以跟我说。不过,我有一件事要说到头里,你要是敢找野男人,我一定到时候把你浸猪笼。”陈炯随意的掏出一叠钞票,扔到了妃紫荆手上。 妃紫荆紧紧地攥着这叠钞票,抱在胸前,好一会才打开,一五一十的数了起来。泪水慢慢的充满了眼眶,还是没停手,直到数完才吧头向上抬了抬,闭上眼睛不看陈炯“一百五十元,谢谢陈爷,这个价钱能到大世界包个清官人了。”,泪水顺着一层白粉流了下来,将厚厚的白粉冲开,露出了里面嫩白的肌肤。陈炯不由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了摸妃紫荆的脸,触手所及是一片滑腻的雪肤,宛若初生婴儿般的感觉,让陈炯一下子深陷其中。 “傻妞,你是我的人了,跟那些臭婊又怎么能相比。以后我要让你吃穿不愁,在上海滩风风光光的过rì子,知道吗。恩你的脸可真嫩,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嫩的脸,跟小孩屁股似的。”说完就想贴近去看,他总是不能相信,这么正点的脸,加上吹弹得破的肌肤,洗掉浓装之后会变成丑八怪,而不是一个天仙。 “啊!”妃紫荆突然醒悟过来,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脸,匆匆跑到外面。陈炯一把抓过去,却抓了一个空,见她只是跑到天井处,就想再追过去。 几年以后,当陈炯回想其这一幕的时候,经常在想,如果当时跑上去抓住她,事情会不会不同,许多事是不是可以避免。不过,陈炯得不到答案,正当他想要追出去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焦急的男人叫道:“陈炯先生是不是住在这里,有急事找。”陈炯只好去开门,门打开了,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向陈炯盘了切口之后说道: “陈爷,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就在刚才,我们得到消息,货主要求我们必须通过海路送货,而且糟糕的是,他还指定了乘坐那艘船。杜先生让我跟你说,如果觉得实在太危险,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你告诉杜爷,陈某虽然没什么本事,可临阵脱逃的事情还是做不来的,这个货我送定了。对了为什么要换,能说说原因吗?”陈炯被这个男人一激,反而生出了血xìng,不过血xìng过后,陈炯开始收集资料,也好有个准备。 “这个实在丢人,我没当陈爷是外人,就告诉陈爷你一个,陈爷你可别告诉其他人。” “其它人我不告诉,不过你后面的这个女人已经跟我上chuang了,那就是我家里人,我不能瞒着她。” “跟嫂子说当然没事,其实这货是杜先生,黄先生、张先生一起送的,每人1/3,合起来是一份,我是听说昨天,张先生的马仔带着货跑掉了。虽然说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送货的被三刀六洞结果了,可是这么一闹货主也知道了,所以才要求统一上船,陈爷你明白了吧。” “明白了,你回去吧,就跟杜先生说,后天我一定到,叫他不用担心。”打发走来人,陈炯转过头去找妃紫荆,突然间震了一下,被她吓了一跳,入眼处一个美女手执团扇,眉眼如画,高挺的鼻子下面是小巧的樱唇,与之前的妃紫荆恍若两人。虽然陈炯猜测过妃紫荆卸妆之后会更美,不过也没有想过会美成这样子,风华绝代,也只有这样的词语才能勉强形容,令人自惭形秽不敢亵du。如果换成其他人,一定在心中骂自己禽兽不如了。 不过有些想法只在人类中适用,像陈炯这样没有进化好的类人猿是不会这样想的‘还好之前不是这样子,要不然肯定要乖乖听话,一点冒犯的事情都做不来了,哪能像现在这样,爽过了之后想要亲就亲,想睡就睡。’想到这里,陈炯心中一热,上去一把扯住了妃紫荆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傻妞,没想到你这么好看,正好没事做,我们回屋再商量点……啊…啊啊!” 团扇落下,露出了另外半张脸,原本应该同样娇柔的玉颜,却带了一大块暗sè的褐斑,看上去好像yīn阳脸一般。巨大的反差让陈炯一下子如坠冰窟,那点惊艳之心灰飞烟灭,手悄悄的收了回去,烦恼的摸了摸下巴。 “小女子长的丑,配不上陈爷,之前陈爷的话就不要算数了,就当作是个笑话好了,那些钱我会还给陈爷的。”妃紫荆低着头,尽量把语调放平缓,不过在内心深处却在汩汩流血,这个男人呀,代表了她的花季,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放弃,那个怀chūn的少女不希望自己的白马王子长伴身边,而自己却要将他送走。 走到妃紫荆身边,陈炯霸气十足的抬起了妃紫荆的头“傻妞,你记住了,你跟我上chuang之后就是我的人。还有,也就喜欢你这样的大美女,想跑是跑不掉的,明白吗?”还不等她回答,已经封住了她的嘴,勇猛的啃了起来。 ‘这种感觉…,真的很温馨呢’在陈炯的亲吻下,妃紫荆脑子开始发晕,一种淡淡的幸福感包围了她的心房,两只手也一点点的,悄悄的抱紧了陈炯,开始热烈却笨拙的回应陈炯,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的暧mei起来 两天后的清晨,陈炯悄悄从床上爬起,看着熟睡的妃紫荆母子,嘴角上多出了一丝微笑,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熟睡中的小孩子翻了个身,小手下意思的摸了过来,陈炯轻轻挡住了她的手,然后推了她一下,小女孩翻过身,终于找到了妃紫荆高耸的圣女峰上,又沉沉的睡去。 “真是个小懒猪。”陈炯轻轻拍了拍蚊帐,驱赶走那些守在外面的蚊蝇,打开了一条缝钻了。扭头看了看蚊帐里熟睡的母女,终于下了决心,从怀里掏出了所有的钞票,然后捡了几张放到衣兜,剩下的钞票票全塞到了床垫下,然后轻轻的将门打开。 此时天将破晓,却是最黑暗的一刹,陈炯静静的站在门口,闭上眼睛等待天明。等他感受到第一缕阳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小巷出口处已经停了一辆轿车,陈炯微微一笑,大步走到轿车旁,早有几个跟班的黑衣人抢下来护送着上了车。 “陈爷,这是船票,这是货,您千万看好了。我们去码头那里,坐阿波丸号去天津,下船之后到乐善堂,找一个叫做田尾雄的人,把货交给他就行了。”黑衣人说完,就从后座那里拎了一个小小旧旧的破皮箱过来,陈炯伸手接过,不由吃了一惊,这个箱子看起来不大,却十分沉重,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那黑衣男子见陈炯吃惊的样子,也不多言,直接开车到了码头,送陈炯下车之后,黑衣人凑过来悄声说道:“陈爷,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边人多眼杂,要是让狗腿子盯上了对陈爷不好。我先走了,陈爷你一路顺风。” 陈炯点点头,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道:“借你吉言,再见。”远处已经响起汽笛声,阿波丸号庞大的身躯隐隐约约的出现在远处的海面上……。 “您好,这是您的位置,这是船上最好的位置,可以通过阳台远眺大海,还可以参加顶层的宴会。谢谢您,您可真是慷慨。”在接到了小费之后,陈炯终于打发走了这个过分热情的侍者,惬意的躺在了宽大的雕花木床上。 不得不说,这艘豪华客轮确实当得起豪华二字,影剧院、酒吧、还有四座直升式电梯,让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浮动的夜总会。而上船的乘客,也有很多出sè的美女,在接受到几个邀请的眼波之后,陈炯对接下来的旅程充满期待。 最好是有美女相伴,想到这里陈炯将目光转到了对面的大床上,也许进来的是一个美女,据陈炯上船时的观察,这艘船的美女数量之多,足够为每个男士配上两个美女,所以陈炯有理由相信,自己将会碰到一个美女。不过有些事情他并不知道,船上的美女实际上是航运公司雇来的,目的自然是勾起某些人的不良yu望,这些美女再开船前是要下船的。所以某人的美梦看来是很难实现的。 门口处传来了开门声,陈炯满怀期待的睁开了眼睛。门开了,陈炯的瞳孔开始急速收缩,终于看清了来人的大致轮廓,门口处站着一个胸怀宽广的胖子,一丝眼阳光努力绕开他宽广的身躯,从一个小逢里面挤了进来,给这个突然变小的空间带来一点温暖。陈炯闭上眼睛,心中无比失落,只想让这趟枯燥的旅行马上结束。; 第二十四章 监听 门口处传来女子沙哑而又xìng感的询问声:“先生我想你是走错房间了?”声音听起来很像是妃紫荆的,不过陈炯认为,没有比这个想法更加可笑的了,一定是自己发生了轻微的晕船反应,出现了幻听。 “没错,恩我明白了,是我走错了房间,这是你的船票,祝你玩得愉快。”看样子刚才的胖子应该是走错了房间,可是陈炯仍然闭紧双眼,以免遭到上次那样的惨重打击。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随着阿波丸船驶出黄浦江,船身开始了轻微的摇摆,陈炯开始晕船了。 “碰”的一声,那个女子把门关了起来,然后走到陈炯身边,可怜陈炯此时,胃里已经翻江倒海,胸口烦闷yù吐根本顾不上看他。那个女子见陈炯的狼狈相,也不多话,去洗手间拿了一个脸盆出来,一只手端了盆,一只手猛地拍了陈炯后背一下,这下陈炯再也忍不住,一张嘴全吐了出来。 等到陈炯吐的连胆汁都没了的时候,那个女子又端过来一碗水,让陈炯漱口。这么弄了一下,陈炯才感觉到,三魂七魄又回到了身体里,感激的抬起头,却只看到那女子的侧脸,陈炯谢道:“多谢。” “说谢太客气了,承惠十五元大洋,先付吧。”一只白生生的手伸到陈炯面前,面对是曾相识的画面,陈炯浑身一震,手指着要钱女子说不出话来。说实话,陈炯曾经认为自己会碰到一些人,不过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她。 “是我,怎么还要耍赖吗,上次的五十元还没还呢,这次的十五元还要赖掉吗?”女子转过头来,脸上还是那样一片白粉敷面,正是妃紫荆。 “妃紫荆,你怎么上来的?” “恩,我昨天查了一下上海的游船出发时间,发现只有三艘客轮是今天出发,一艘是去南方的。剩下两艘去北方的,一艘很早就出发,一艘较晚才出发,我就在码头上守着,果然把你找到了。”妃紫荆的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喜悦,像小孩子拿到了糖果般的笑了起来。 “不行,这次送货很危险的,你一个女人不应该掺和进来,你…。”陈炯本来是想说让妃紫荆马上下船的,可是马上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么豪华的客轮怎么会因为一名乘客而耽搁航程呢。而在途中将妃紫荆放下去,又太危险了,一个漂亮的单身女子,很容易引起歹徒的窥视。想了一下,陈炯只好接受妃紫荆上船的现实。 “好了,别生气了,我也是担心你,才上来帮你的。”妃紫荆见陈炯生气,就乖巧的坐到陈炯身边,帮他按摩起来。温柔的按摩手法,还有耳际厮磨带来的**感受,很快的平息了陈炯的怒火,却成功的勾起了另外一种火焰。很快的,船舱里就传出了一种令人心跳的呻吟声,以及不时出现的男xìng怒吼声。作为顶级客轮,这种程度的声音外面的普通人是听不到的,不过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听不到。 “他妈的,老子在外面喝西北风,他们两个狗男女在里面风liu快活,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一个脸sè焦黄,眼睛一条缝的蓝衫男子,在另外一个船舱里面大声咒骂,他对面的一个高大壮汉满脸激动,正在聚jīng会神的收听直况转播。 这人姓黄,叫黄树人,是中统成员。自从上次破获了走私白银的案子之后,风头压过了军统,这让他们士气大增。中统大头目兴奋之余发出话来,如果再次抓住白银走私团伙,每人奖赏大黄鱼五十根,不说别的,单说这五十根大黄鱼,就足以激发中统所有成员的热情。 这次根据线人举报,走私团伙就在阿波丸上,携带了五十吨白银,准备走私到平津。消息传来,中统上海组织沸腾了,为了得到奖赏,包括平时很少出现的分局局长,以及分局局长的众多亲戚纷纷现身。平时只有三十多人的上海分局,竟然一下子突破了一百五十人的编制,搞得来晚的人只能站在院子里聊天。 由于人数实在太多,最后只能是一部分人上船。经过一番暗箱cāo作,在局长的威胁利诱下,黄树人凭借预先支付的五根大黄鱼取得了上船的资格,而在对面听得聚jīng会神的是局长的小舅子,凭照裙带原因幸运的成为中统的一员。 对于这样能够不劳而获的混蛋,黄树人一向是无比嫉妒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一个做高官的父亲,也没有一个美艳的姐妹,攀高枝的事情永远也轮不到他。他只能做一个小人物,想到这里,黄熟人心中一阵烦躁,将这个窃听器关了,转而听另外一个窃听器。 在这里他要负责五十个房间的监视,而剩余的四十五个房间,则交给以局长为首的30名jīng英身上,当然到了最后分奖励的时候,黄树人最多分到1/50,更多的钱都要流到局长的腰包里面。想到这里,黄树人狠狠的握紧了拳头,继续监听下去,至于陈炯那间房子,黄树人认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对象,不需要特别的注意。 当然了,从监听的内容来看,陈炯只是一个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实在不像是一个走私贩子。可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比如现在的陈炯。耳朵竖的很高,紧紧的贴在箱子边上,手指轻轻的转动密码向上的密码,陈炯正聚jīng会神的听出密码箱的正确密码。 而在不远处,妃紫荆正陶醉的摸着胸部,嘴里发出动人的**声,更令人叫绝的是,不时的还能从她嘴里听到男人的嘶吼声,一场听起来毫无破绽的chun宫就这样完美的被妃紫荆演绎出来。 随着最后一个密码被陈炯确定,密码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弹簧机括声,密码箱的上半部分弹开,里面的东西出现在陈炯面前。 第二十五章 海阔凭鱼跃 “这些是什么呀,看起来花花绿绿的,还有那么多鬼画符,是不是冥币?”陈炯开玩笑地说道,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放了十扎纸票,这些票据制作十分讲究,而且看上去也很有规律,那些做工粗糙的冥币跟它相比,简直就是天地晕云泥的区别。 “我也不知道,你好厉害,竟然可以听出密码箱的密码……嗯。”妃紫荆话还没说完,就被趁机把嘴捂住了,然后就见陈炯贴到自己耳朵边上低声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到外面说。” 妃紫荆点点头,将箱子盖好,想要拎着箱子出门。陈炯微笑着搂住了她的腰肢,另外一只手不着痕迹的将箱子胡乱扔在了地上,和妃紫荆一起出了舱门。一阵清新的海风迎面吹来,让陈炯jīng神为之一振,再看看远处的蓝天大海,以及大批随船飞翔的海鸟,但这个很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陈炯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出海旅游了。 “陈炯,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来上海做什么?”妃紫荆的声音打断了陈炯的感慨,同时她温软的身子靠了过来,隔着薄薄的衣裳,陈炯还感觉到饱满挺翘的一只**压到了手臂上,想起昨天晚上这只玉兔的美妙,陈炯一时间竟然无暇思考,很直接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是一个小混混,原本就是混rì子,后来师傅死了,他要我投靠一个浑球,说那个浑球有权有势,我过去的话一定会吃香的喝辣的。后来我问了我们家家乡一个秀才,中国那里最好混,他说是上海,那时我就决定,我一定要成为上海滩最大的流氓,然后回到四川,让那个浑球看看,老子没有他一样可以出人头地。”陈炯抿紧了嘴唇,眼睛中充满一个少年的憧憬。妃紫荆妩媚的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将身子伏在陈炯背后,引来了不少人羡慕的眼神,还有一些女子嫉妒的杀人目光,妃紫荆恍若未见,从后面环住了陈炯的腰,继续问道: “每次我看到你,都会给我带来惊喜,你好像什么都会,而且都做得十分好,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都是那个老头子教给我的,赌博,出千,撬门,解锁,什么都叫。不过他自己也混得很惨,上个月想要假装被车撞,讹车主一笔钱,结果被车撞死了。那个老东西,那个老东西……。”说到这里,陈炯突然觉得心中刺痛,眼中不知何时被泪水充满,共同经历了十年的风风雨雨,那份孺子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深。等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已经无法抛弃。 妃紫荆的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些的。” “没关系,我好些了,那个老东西总说我没心没肺的,现在见到我这么丢人,一定在地府里面笑掉大牙了吧。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让老家伙笑话,逢年过节多烧点纸给他。你别看他总是吹牛说自己过得好,可是还是死在自己的算计下,这样的人到了地府一定也是糊里糊涂的,不多烧点怎么行呢。” “恩好的,我们到时候多烧点纸给他,让他在下面过得好些。”看着陈炯有些发红的眼睛,妃紫荆不禁动容,放开了环抱,与陈炯轻轻相拥。 “多谢你了,我现在好多了。”良久之后,陈炯才松开妃紫荆,感激的说道。 “不用谢,承惠四十元,加上上次的一共一百元,给钱吧。” “怎么这样贵了。我记得上次破chu才45元,这次怎么收这么多。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大肥羊,我告诉你,老子就是一个流氓,欺男霸女的恶棍,你都是老子抢来的,还敢跟我谈价钱,小心惹恼了老子,把你卖到窑子里面去。” “好呀,不管以后怎么样,先把钱给我,难道你还要赖账不成。” “没错,我就是要赖账,一个流氓要是连赖账都不会,那还做什么流氓。”妃紫荆的话提醒了陈炯,马上引来了陈炯的反击,洋洋自得的说完之后,陈炯的良好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妃紫荆笑眯眯的拿出一张钞票,在陈炯面前晃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的收进了自己的钱包。那张钞票陈炯很熟悉,正是几个小时之前他塞进去的那几张。一般来说,谎话说到这个地步,就连老底都被人揭的一干二净的话,很少人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不过今天陈炯的表现显然与绝大多数人不同。 “妃紫荆,以后要说什么话,直接到外面说,而且不要带着一个皮箱出来,那样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不明白,我想在屋子里面会更安全,还有那个皮箱要是不带出来,万一有人见到了怎么办。”妃紫荆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来,陈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开始解释:“首先,运货这件事情,为什么风声一直露出来,我原本以为我们这一路是幌子,可是刚才看到那些东西之后,我想我们运的应该是真货,只不过是因为保密没做好,所以才这样一再漏风。” 妃紫荆点点头,看向陈炯的目光已经不同,带了一丝赞赏。 “这次运货,我所能预料到的就是,与上次一样,已经有人知道了这次的运货。所以每个房间都有可能装了窃听器。我们的每句话都可能被一些人听到,所以不小心的话就会yīn沟里面翻船。”陈炯说到这里,稍稍看了一下四周环境,觉得比较安全就继续讲了下去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又是安全的,在乘船的几百人中寻找几个人,这个难度是很大的,如果我们不露出破绽,那他们是没办法找到我们的。不过,如果一个人出来吹海风还要拎一个箱子,而且还是很重的那种,那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这个异常的,所以不能拿箱子出来。” “你真是厉害,要换成你是这个组织的话,你怎么办?”妃紫荆此时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美眸中全是爱慕的火焰,身子也贴了进来,不经意的在某些火热的部位来回摩擦,暗中挑逗陈炯。 “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那样的话,很可能要惊动国际人士,而且一个弄不好,假戏真做的话,恐怕就是再多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我想应该是用不上的。”陈炯说到这里,有些部位已经快要爆炸,低声吼了一下,陈炯几乎是强制xìng的拉住了妃紫荆的手,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十六章 吃餐包吃不出灵感 等到陈炯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不知道在里面做了些什么,不过整个人显得十分jīng神,带着妃紫荆直奔餐厅,妃紫荆面上还是厚厚的一层粉,看不出脸sè如何,可是只要细看,就能看出妃紫荆的脖颈处都红了,两条腿也有些微的颤抖,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战。 阿波丸号豪华客轮里面,配备了一流的设施,就连餐厅也不例外,明亮宽敞的大厅,巨大水晶吊灯,高雅的壁画,奢华程度不逊于著名的六国饭店。坐进了位置之后,侍者彬彬有礼的递上菜单,向陈炯问道:“请问先生您点些什么?” 拿过菜单,陈炯仔细端详了一下,随后将菜单放下,一本正经的问道:“有没有卤牛肉,来二斤,再来一碟花生米,三碗白米饭,差不多就这样了。紫荆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好了。”说完将菜单推到妃紫荆面前。 “先生,您的菜……。”侍者面有难sè的看着陈炯,心里不知道骂了陈炯多少遍土包子,可是脸上还是毕恭毕敬的,将求援的目光投向了妃紫荆,妃紫荆已经捂住肚子,虽然听不见她的笑声,可是从她花枝乱颤的样子来看,想要忍住笑是很辛苦的。好容易恢复了正常,妃紫荆嘴角仍然微微上翘,伸手点了几样菜,侍者如释重负,带着菜单下去了。只留下妃紫荆和陈炯面面相趣。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点菜吗,最多是做到一个点菜头,有什么好得意的。”陈炯很不恰当的表达了对酸葡萄的鄙视,妃紫荆则微笑着露出了狐狸的笑容,表示对陈炯观点的认同。这笑容在陈炯眼里分外可恨。 “傻妞,没事笑什么呢,赶快给我切牛肉,嗯然后再送到本大爷嘴里面。” “大爷别着急,小女子这就给你切。”妃紫荆巧笑倩兮的样子让陈炯又一次走神,不是浓妆艳抹的脸,而是波涛汹涌的某个地方,几天不见好像又大了不少,等陈炯从非紫荆怀里拔出眼睛的时候,妃紫荆已经熟练的切好了一块牛肉,用叉子递到了陈炯面前,虽然此时不是用晚餐的时间,可此时餐厅里面的人也不少,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炯身上。 被这么多人盯着,绕是陈炯脸皮如城墙,也感到有些难为情,只好郁闷的让妃紫荆停下来,教自己使用刀叉。不过有些东西,并不是一次xìng就可以明白的,陈炯在接下来的进餐过程中,挑飞了一块牛排,那块牛排飞越了十几米后落在另外一个客人的盘子里,引起了那个客人的惊讶,还以为是餐厅推出的特sè服务,当然陈炯也没好意思说是自己做的,这点虚名陈炯一项是不屑的。之后一刀切断了牛肉,还有下面的盘子,以及不幸的桌子。最后,一筹莫展的陈炯决定,以后不吃西餐! “要不然这样吧,这里不是有个餐包吗,你把餐包切开,将牛排放进去,这样就可以拿起来吃了。”最后,善解人意的妃紫荆为陈炯想出了一个办法,毕竟在船上要待七八天,船上没有中餐如果不吃西餐的话会饿跨的。 “谢了,傻妞我发现你有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应该是跟我时间长了,才变得这样聪明的吧。”陈炯大言不惭的夸奖了妃紫荆一下,然后照她的话做了一个牛排餐包,美美的咬了下去,牛肉的肉味和面包的麦香混杂在一起,在嘴里形成了超出两者的美味,还有一点点灵光一现,好像轻轻的揭开了迷雾中的一角。 陈炯竭力想要把握住这一点点灵感,可是那一点点灵感就像面前的浓汤一样,浮浮沉沉的看不清楚,这种看不清楚摸不明白的感觉让陈炯烦躁不安,因为他感觉到,那点灵感好像浓汤中的小土豆块,一点点的沉下去了。 陈炯急忙再吃了一口餐包,那种感觉强烈了一点,可是还是那样模模糊糊,陈炯再吃……。十分钟后,餐厅里面已经座无虚席,大部分人不是进来吃饭的,而是进来看表演的,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已经叠放了六个牛排盘子,众人都停下刀叉,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能吃多少个牛排。而餐厅的负责人则满脸大汗,心疼的对船长诉苦:“船长,这个人也太能吃了,以后餐费的标准要提高到一餐两块钱,要不然我这里要赔本赔死了。” 吃了许多餐包之后,陈炯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天才不可能批量生产,而灵感呢,也不可能依靠吃餐包得到,不管吃多少都不行。妃紫荆见陈炯停下来不吃了,就亲昵的拿出餐巾纸,给陈炯摸了摸嘴,笑道:“有那么好吃吗,不就是两层面包加一层肉吗,用不着这么拼命吧?” 陈炯的脸sè一下子变得很奇怪,惊讶、然后是狂喜、最后笑了出来。笑得差不多了,陈炯就拉着妃紫荆的手走了出去(在船上用餐,是不用付钱的,餐费打在船票价格里面),餐厅里的男人无不气愤填膺,埋怨老天爷为什么把一个白痴放到了美女身边。 走出餐厅,陈炯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笑眯眯的看着妃紫荆,对她说道:“谢谢你,要不是你的提醒,我还破解不了箱子里面的秘密呢?” 妃紫荆也吃了一惊,随后在脸上又出现了迷人的微笑,伸出了一只白皙的小手“恩,这次提醒需要多少钱呢,我想一百元应该是一个合理的数字吧。”随后不等陈炯同意,就自顾自的从一个钱包里面拿出一百元的钞票,装进了另外一个钱包,自己的钱包。 “傻妞,你觉得这样有趣吗?从一个钱包导进另外一个钱包,不都是你的钱包吗?” “不一样,这个钱包是你的,我只是替你保管,而这个小钱包是我的,我可以随意支配里面的钱。”妃紫荆一脸严肃的向陈炯表明,两个钱包的不同身份。将钱包拉链拉上之后,妃紫荆的注意力转到了之前的话题上:“我真是佩服你,这么快就找出答案了,快点告诉我,那个箱子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七章 诡异的情侣 “我之前不是说那个皮箱里面的票据是真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它的用途吗?”陈炯兴致勃勃的看着夕阳下的海面,以及船头激起的白sè浪花,心神看起来都沉浸在其中。 “恩是的,不过我一直认为,那些票据是用来做诱饵。” “也有可能,不过我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船上还有另外两个箱子,只有凑齐了这两个箱子,才能得到真正的货物,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箱子里的票据各个银行的都有,而且只有一部分。可惜我不熟悉银行的业务,要不然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了。” 妃紫荆并不认同陈炯的这个说法,当然了,即便是心里已经认同,嘴上还是要辩驳一二的,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妃紫荆又把身子靠了过来开始用盘外招获取优势:“可惜你没办法拿到其它两个人的箱子,甚至连那两个人在那里都不知道,要不然我还能相信你的话。” “谁说我找不到,过了今天,我就开始找,我敢保证不出三天,我就能把他们找出来。” “是吗,我很期待,那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去跳舞,作为一个第一次登上豪华客轮的傻瓜,不去参加舞会真是太遗憾了。我想你一定有办法弄到那些不参加舞会的人的名单吧,只有别有用心的人才会放弃享受,而是缩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面,充满jǐng惕的防备着所有的陌生人。” “如你所愿,当然了,让我放弃一次完美的舞会,代价可不低呢。”这一次,妃紫荆很痛快的从大钱包里面抽出几张钞票,然后迅速的装进自己的钱包,对于这点,陈炯无能为力,只能跟妃紫荆约好,一旦查清楚之后,马上回舞厅找他。 至于陈炯,当然是去舞厅消磨一下美好时光了,按照他的说法,这只是因为如果他不表现的像一个正常的男人那样,抓住一切机会寻找快乐的话,多半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从而暴露身份。这种说法被妃紫荆十分鄙视的反驳了,认为这不过是花心男人的借口罢了,实际上妃紫荆的说法更接近于事实,刚走进舞场不久,陈炯的眼睛就落到了舞池里面,在迷幻的灯光下,众多美女的身影像是美人鱼般的扭动,让陈炯大呼过瘾。 很快的,陈炯的眼睛就找到了一个正在跳舞的女郎,陈炯的眼睛十分敏锐的看到,尽管这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可是这两个人的关系可能并不正常,每当男舞伴碰到这女子的腰的时候,这女子的身体就会忍不住轻微颤抖,而在握手舞蹈的时候,如果两人的其它部分肌肤相接触,两个人的神态就会变得不正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接触,这两个人的舞步如同被尺子量好一样,而且眼神也很少相交。他相信,一定有些很有趣的东西隐藏在这对舞伴身上,在舞曲响起之前,陈炯十分有礼貌的走到那个女子身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美丽的女子,能请你跳支舞吗?” 那个女子乌黑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嘴角处微微向上翘起,将手递到了陈炯手上,两个人开始翩翩起舞。可能是距离贴近的关系,陈炯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女子身上竟然有一种凌厉无比的气,这种气陈炯只在陈默身上见到过,那次面对几条野狗,陈默爆发杀气,竟然让野狗不战而退,给陈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踩痛我了。”由于走神,陈炯的大脚十分霸道的踩住了女伴的脚,陈炯只好道歉,并且搀扶着她回道休息的长沙发上。不出陈炯所料,那个男子并没有跟过来,只是用眼神看了看,然后就没了下文。 “真是对不起,我的舞姿太差了,请问小姐贵姓,是一个人来的吗?”陈炯将女子扶到了沙发之后,开始套话。一般情况下,这种套话只会让人提高jǐng惕,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可是现在不同。陈炯的一脚是有选择的,踩到了脚面上,虽然不会造成骨折,可是短时间里会产生不规律的疼痛,分散被害人的注意力。只要在同时揉搓受害人的脚面,就会很明显的降低被害人的防备,完成套话的目的。 “我叫袁风影,你应该叫我张夫人,那是我丈夫张默。”那个叫做袁风影的女子十分犹豫的推开了陈炯的手,看得出对于高大英俊的陈炯,她还是有些喜欢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直到她丈夫走过来才推开,陈炯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数。这对夫妇绝对是有问题的,有一半的可能是另外一个送货的。 既然正派的老公过来了,那么陈炯这么连jiān夫都算不上的英俊男士也只好让道,眼睛余光中又看到诡异的一幕,那个老公也想要替老婆按脚,不过却戴了一个手套,结果自然是被老婆一巴掌打掉,陈炯不敢多看,眼睛转到其他地方,希望能看到更jīng彩的穿帮表演。 于是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妃紫荆悄悄的溜了进来,还没等她适应舞厅的黑暗灯光,一只强壮有力的臂膀就直接将她揽在怀里,面对突然袭击,妃紫荆一点都不吃惊,反而是吸了一口气,陶醉的靠紧到男人的怀抱里。 “傻妞,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身上有一种自然的味道,很好闻。”妃紫荆的手指在陈炯身上画圈,身子在小幅度的扭动,想要撩起陈炯的xìng趣。 “够了傻妞,把我惹火了你就麻烦了,难道还想腰酸腿软的出门吗?” 听了陈炯的话,妃紫荆低下了头,眼波如丝如电“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姑娘还怕了你不成。不过我想,你也许有兴趣知道那些人躲在房间里,你说是不是呢?” “不要伸手了,我再给你五十元特别津贴,你看行不行?”妃紫荆听到这句话,立刻有了jīng神,闪电般的把钞票调整好,身子贴在陈炯身上,别人看她好像是在跟陈炯撒娇,实际上却是将查出来的结果一一讲给陈炯。 第二十八章 捉奸 幽暗的五彩灯光下,陈炯很快的听完了所有的信息,面上始终挂着一抹微笑,让那些余光一直瞄着他的少女熟妇为之心跳。见到陈炯这么受欢迎,妃紫荆马上有了动作,像扭股糖一样贴在陈炯身后,无声的宣示自己的主权。 “做得不错,我这边也盯上了一个,就是那对夫妇。看到了吗?”陈炯伸出手,看样子是在帮助妃紫荆整理耳边的头发,实际上悄悄的告诉她目标所在。“过一会我出去一下,你去跟那个男的聊聊,最好是能拿到他们的房间号码。” “那你去做什么?”妃紫荆的眼睛不知不觉得眯了起来,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猫,危险而美丽。 “我去跟那个女的聊聊,如果方便的话去她的房间,摸摸底细嘿嘿”陈炯的眼光变得深邃起来,远远的瞄上了袁风影身上。与身材xìng感的妃紫荆不同,袁风影身才纤细,腰肢盈盈一握,胸前的风情逊sè了不少,可是总的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此时舞曲还没响起,已经有不少男人带着谄媚的神情守在她身边,想要获得美人的青睐。 可能是感受到了陈炯的目光,袁风影转过头来,向陈炯报以微笑。陈炯可以感觉到这目光中包含的东西,欣赏、好奇还有一点点的爱慕,陈炯同样报以微笑,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相交,纠缠,化成一团。而张默就像木偶一样熟视无睹,任由自己的老婆在jīng神上出轨。 “瞧什么呢?”妃紫荆在一旁看得恼火,陈炯眉来眼去的样子,早已落在她的眼中。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火直窜上来,从陈炯身后走了出来,两个十分出sè的女人,开始了正面的交锋,眼神交锋带来的电火花让陈炯近距离的感觉到了女人之间战争的残酷。 妃紫荆在对视片刻之后,挺起胸脯十分骄傲的走了过去,两旁的观众纷纷闪开,陈炯走在后面,竭力避免引火烧身。 “你好,我是陈炯的夫人,很高兴认识你?”妃紫荆伸出玉手,笑意嫣然的向袁风影示威,袁风影没有迟疑,同样是笑着伸出了手,两位女王的手历史xìng的握在一起。曾经有一种说法,握手是战斗前的号角,看了眼前的场面,陈炯深以为然。 “恩,能请你先生跟我跳一曲吗?”可能是感受到了妃紫荆的惊人实力,袁风影开始主动出击,想要凭借自己的魅力征服陈炯,借以说明自己才是最出sè的女人。妃紫荆看了一眼陈炯,点头同意,那一眼的风情让陈炯如锥云端。 “你这次小心点,上次踩的我好疼。”跟陈炯步入舞池之后,袁风影示威xìng的看了妃紫荆一眼,得意的开始跳舞。不过,下一刻她的脸sè就变了,陈炯的大脚又一次踩到了他的脚面上,一阵剧痛让她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陈炯急忙一把抱起袁风影,同时给妃紫荆使了个眼sè,妃紫荆点了点头拦住了张默,几句话下来竟然跟张默有说有笑起来,对袁风影这边发生的事情竟然没有过问。这一次,陈炯没有停留,直接把袁风影抱到了舞厅外面。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进去吧。”陈炯不怀好意的将嘴贴到了袁风影耳边,温热的气息通过话语喷到她的耳垂上,引发了这个女子不安的扭动。在意识到无法挣脱陈炯的怀抱之后,袁风影低下了头,伏在陈炯怀里说出了房间号码。 推开袁风影的房间,陈炯看到整洁的两张床,上面的痕迹说明两个人是分开睡的。袁风影在陈炯怀里低声道:“我的床在右边。”陈炯点头把袁风影放到了床上,然后开始轻轻的揉搓袁风影的小腿。 “不要。”袁风影的声音十分微弱,陈炯的按摩手法十分老道,在一点点的挑起她的yu望,袁风影只觉得身体都快要飘了起来。 “别乱动,你的脚要是不赶快活血,等到明天肯定会肿起来的。”陈炯毫不费力的瓦解了她的抵御,一只手慢慢的摸到了她的小腿。陈炯此时已经可以完全确认,袁风影跟张默绝对不是夫妻,没有一个妻子这样放纵自己的。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丈夫随时会闯进来的房间里,接受一个男xìng的抚mo。 想到这里陈炯冲袁风影会心地一笑,手上开始变换手法,袁风影只觉得眼皮发沉,不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手法是陈默教给陈炯的,刺激血液循环,然后让患者好睡一觉,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而且最妙的是,受术者感觉不到是被催眠的,只会认为是疲劳中睡了一觉。 轻轻替袁风影把被子盖上,陈炯马上开始寻找目标,很快的就找到了一个类似的旧皮箱。看了看时间,只有十点多,陈炯急忙拿了皮箱出门,过了十分钟不到,陈炯又悄悄的溜了回来,手里仍然拎着那个旧皮箱,进门之后陈炯悄声的将皮箱放好,然后开始等待。 只等了不到半个小时,陈炯就感觉到一股渐渐迫近的危机,他似乎预感到,在外边,正有一个人在逐渐往他所在的房间移动、企图潜人这个房间。实际上,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全是凭借本能的感觉来判断。 片刻之后,门的握手开始缓慢旋转,如果陈炯不是已经将目光集中在把手上,根本就察觉不到。 “咔吧”门猛地被人打开了,一个人如同闪电般的扑了进来,正是袁风影的丈夫张默。这一扑声势凶猛,然而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陈炯竟然消失不见了。张默苦笑一下,身子站住不动,缓缓地从头顶将双手举起来。陈炯比他意料中还要高明的多。果然,身后“咔嚓”一声,门关上了。“张先生雅兴不浅,这么晚了,竟还在自己屋子里来这么一手。”陈炯冷笑着说。 “没什么,这是我的嗜好,我很喜欢在深夜给我老婆一点惊喜。”张默神sè十分静,手也放了下来,转过身目光炯炯的看着陈炯“我倒是很想知道,在一间关门的房间里,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第二十九章 破敌于无意 陈炯正想回答,突然间感到了一阵恶寒,急忙低头。这个动作几乎是在瞬间完成了,就连陈炯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几乎是在弹指间,一股劲风贴着陈炯的耳朵擦了过去,如果陈炯站在那里不动的话,劲风就会打在他的喉咙上,直接击破喉管,不到30秒钟就会窒息而亡。 劲风过后,陈炯才看到张默的一条腿,好快的腿。此时张默已经没有了那副文弱的样子,全身骨肉怒张,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脸上还带着无比狰狞的表情,显然是沉浸在一击毙命的快感中。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中发生的,陈炯直到此时才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张默的脸上才出现惊讶的神情,惊觉形势不好,就想脱身下来。他现在一击不中,整个右腿跨在陈炯肩上,进不能攻,退不能收,尴尬之极。张默左脚点地,又是一脚踢了过来,这一脚本身借不到多少力,纯粹是想让陈炯挡一下,然后借陈炯的力脱身。事到如今张默有点后悔,陈炯的功夫自然淡薄,能够料敌于先,他这么了鲁莽出手,却是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然而此时再后悔,已经是晚了,陈炯眼睛看的仔细,两只手在胸前只一绞,便把张默的左脚搂住,接下来一个揽雀尾,太极劲运转全身,透过双手寻劲,然后顺势一放,早把张默的左腿转了三四个圈,骨头爆裂声不绝于耳,打着转飞了出去,张默也够硬气,竟然忍着钻心的剧痛一声不吭,眼睛充满歹毒的盯着陈炯,这彻底的激怒了陈炯。 本来按着陈炯的脾气,杀人不过头点地,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腿断了可是细心养上一年半载,还能接上。可是陈炯恨他出手歹毒,趁他在空中转动的时候,又加了一脚,正踢在他的伤腿上,这下剧痛发作,张默哼也没哼一声,马上昏厥过去。 这场惨烈的打斗不过半分钟就分出了胜负,陈炯十分轻易的就制服了深藏不露的张默,将其重创。不过随后而来的麻烦也一样的多,虽然时间很短,可是动静不小,尤其是最后一下将张默摔倒地上,那种重物落地的声音,想必是附近的人都能听到吧,现在也许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被人看到自己在张默的房间里,那么随后肯定会被有心人盯上。 当陈炯想明白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过道的拐角处,有的时候他的大脑汪汪落后于身体的反应。前面已经出现了一些人声,陈炯几乎是立刻的闭上眼睛,耳朵耸动起来,将纷繁杂乱的声音一一分解。有的时候,眼睛是可以迷惑人的,需要用其他的器官获得信息。 ‘最前面的那个人脚步声轻盈,应该是脚掌落地,步距一尺五寸,来人应该在一米七左右。’在陈炯的脑海中,马上迅速的勾勒出了最前面的那个人模样,不出预料的,这人应该是妃紫荆,也只有她才能拥有这样完美的身材。 妃紫荆正在拼命向发出巨响的地方跑,在前一刻,张默很神奇的借口去卫生间,然后一去不返,等妃紫荆感觉到被甩之后,就急匆匆的追了出来,正好听到这声巨响,在辨明了方向之后第一个跑了过去。刚过一个转角,就有一个男人靠了过来,与她并肩而行,一股大自然的气息让妃紫荆嫣然一笑,手轻轻的扣住了那个男人的手,轻轻说道:“我还以为你被他干倒了呢,担心死我了。” “差一点,没想到张默看起来文弱书生,下起手来这么狠毒,差点就着了他的道。”这个男子正是陈旧,大手一翻包住了妃紫荆的手,手心处一片冷汗,陈炯心中感动,这傻妞对自己着实不错。不但床上功夫一流,而且做起事情来十分合心意,就连配合起来也是心有灵犀,说不得今晚上还要好好交流一下。 那边妃紫荆好像也感觉到了陈炯的心思,脚下越跑越慢,手也热了起来,不知道是心热还是手热。后面看热闹的人很快的超过了他们,之后的尖叫声引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陈炯和妃紫荆相视一笑,携手从人cháo中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妃紫荆微笑着把手指放到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掏出了一个收音机,扭动开关,一阵凄楚的音乐,真是那天听到的天涯歌女。妃紫荆配合着音乐做了几个动作,成功的吸引来陈炯的注意力后笑道:“陈炯,你是不是拿到了人家的好东西,所以才被张默追打呢?” “恩,拿到了一个皮箱,我把东西换了,你看一下认不认识这些东西。”陈炯拿出一个板凳,然后在妃紫荆的面前,轻轻的划了一下,露出了纸皮下面的一叠叠票据。 “你自己不会吗,怎么让我来做呢?”妃紫荆调皮的坐到了陈炯身上,撒娇的道。 “我师父说过,对自己的女人要爱护,不过他混的那样差,没有那个女子喜欢过他,后世都是让道士草草办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对自己的女人不但要爱护,还要让她们知道服从敬畏,那样才会开开心心的过下去。”陈炯说到这里,把妃紫荆推了下去,一只手捏住了妃紫荆的下巴,粗鲁的说道“听着,傻妞,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暂时我还很满意,不过你要记住,你这个破鞋之前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你是我抢来的,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试图反抗的话,我就狠狠的教训你,你明白了吗。如果你做的和我心意,那么以后我也许可以考虑让你做二房,不过那也是我给你的,我没给你的,你不要争,明白吗!” 出乎意料的答案震慑了妃紫荆,妃紫荆低下了头,悄无声息的开始整理挑选,默认了陈炯对她的统治。身边的陈炯开始呼呼大睡,只留下妃紫荆一个人默默整理这些票据,也许是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妃紫荆从包里面掏出了一管口红,涂抹完了之后紧紧握在手中,好像那样会带给她更多的信心一样。 第三十章 兼职海盗 等到第二天早晨,陈炯一觉醒过来,才发现妃紫荆眼睛通红,一脸沮丧的样子,这才吃了一惊:“怎么,难道没拼完吗?”随手打开收音机,熟悉的旋律又一次充斥房间“郎呀郎,咱们两是一条心……。” “不是没拼完,而是没有一张能拼上的,我数了一下,你的箱子里面一共有240张票据,分成12叠,另外一个箱子里面是360张,图案都对不上的。如果有一个银行的专家在,也许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可我对这个一点都不懂,拼了一晚上都没有拼出来。”妃紫荆看起来十分疲劳,一晚上的拼图游戏让她筋疲力尽。 “看来还是要把第三个皮箱找到,才能拼出正确的那份票据呢。”陈炯自语道,站起身来安慰妃紫荆“你辛苦了,先睡一觉吧,等睡醒了我们去钓鱼。”妃紫荆劳累的了一个晚上,确实也累了,很不淑女的打了一个哈气,倒在了陈炯怀里。温香软玉入怀,陈炯将她抱到床上,开始揉搓她的手脚,算是对她熬夜的报偿。妃紫荆嘴里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呓语,沉沉的进入梦乡。看着妃紫荆睡的熟了,陈炯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地说着道歉的话: “对不起,我妈妈说过,不要相信女人,尤其是那些长得漂亮又跟过好几个男人的女人。你们都是骗人的高手,如果我相信了就会上当受骗,一定要把你们踩在脚下,这样才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感情上笨拙的年轻人做出了同样拙劣的道歉,虽然看起来这更像是一个态度恶劣的声明。可能是感觉到了陈炯的心意,在睡梦中的妃紫荆舒展开眉头,同时也让陈炯的心舒展开来。 “那接下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两个男人了,好好的不出来玩,呆在屋子搞什么?”沐浴在下午暖洋洋的rì光下,陈炯猛地甩杆,将鱼钩漂亮的甩出几十米,远远的溅落在海面上,同时对下一步的目标进行圈定。为了照顾乘客,每天三点左右,阿波丸号都会停下来,留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垂钓,这很快就成为全船乘客最喜欢的活动。 “恩,你说得对,那两个男的真是奇怪,我看第三批货八成在他们身上。哈哈,咬钩了。”妃紫荆快活的叫了起来,颤巍巍的胸脯马上引来了不少窥视的眼神,陈炯不悦的左右横了一眼,那些眼神马上像受伤的小兔一样缩了回去。妃紫荆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高兴,媚眼如丝的看着陈炯,就连那条上钩的鱼也不管了。 “不要瞧我,那条鱼都掉到水里去了,还不好好钓鱼,小心让鱼钓了!”陈炯被妃紫荆看得有些不自在,就没好气的说道,希望能够避免这种奇特的交流。不知道为什么,陈炯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敢看她,只要一看就心脏乱跳,紧张得很。为了避开妃紫荆明媚的眼睛,陈炯将视线转移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岛,转而欣赏起小岛的优美景sè。 “陈炯,你不敢看我,是不是?” “麻烦了,傻妞,我本来以为不会出现这种事的,不过现在看来,我是高估了一些人的智慧了。”陈炯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小岛,在翠绿的海面上,一艘黑sè的海盗船出现了,黑洞洞的炮口直指阿波丸。 船上立刻乱成一团,作为一艘豪华客轮,阿波丸号具有令人咂舌的速度,足以甩掉地球上大部分的船只,包括海盗船。不过此时阿波丸号已经停机,至少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才能恢复速度,而面前的海盗船距离阿波丸不到五百米,只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阿波丸号上凄厉的jǐng报声响起,甲板上的人群乱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阿波丸的船长脑袋上冒汗,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阿波丸只离开上海不到300海里,在这个地段,从来没有海盗出没的迹象,所以自己才敢于在这里停船钓鱼。不过事实摆在眼前,船长感觉到自己的船长宝座即将随着海盗的到来而飞走,为了避免这个悲剧发生,船长开始通过广播喇叭安慰乘客 “大家不要慌乱,请有秩序的疏散。”不过他颤抖的声音丝毫起不到安慰其它人的目的,人群更加慌乱了,就连强壮如陈炯这般,也被推挤的站不住脚,被挟裹着拥向客舱。 “抱紧点,虽然我钓鱼不怎么样,可是我可以保护你。”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紧紧搂着陈炯,妃紫荆被吓的花容失sè,周围是慌乱盲目的人群,只有陈炯才是她唯一的依靠。两人顺着人流的方向,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打开窗子,开始观察下面的情况。 “蹦蹦蹦”再靠近了阿波丸号之后,海盗掷出了钩子,不久之后海贼开始顺找钩子向上爬陈炯看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对妃紫荆说道:“这些人也太不专业了,扮个海盗还那么多破绽。你看,一半人的飞抓没抓到东西,喏,这位老兄还勾住了自己同伴的裤裆,这下民国又多了一个太监了。” “你就知道说这些事情,说点正经的吧。”不知道为什么,再听了陈炯的俏皮话之后,妃紫荆心情安定了许多。眼角余光忍不住看向陈炯的裤裆,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嘴里轻声骂道:“坏家伙,勾掉了最好!” 他们这对在房间里面**,那边的海盗已经爬上了甲板,人数不算多只有二十多个,不过个个彪悍无比,对面是几十名船员和乘客,打头的是强自镇定的船长。只看这架势,就知道胜负已定,没有任何悬念。 第三十一章 第三者在那里 “放下武器,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不过作为报答,你们要交出所有的钱财……。”在甲板上,某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海盗正在干巴巴的背着海盗守则,据说有一次某海盗团伙没有按规矩先念这条规则,结果在洗劫过程中遭到了海军的围攻,有鉴于此,这条规矩成为海盗的行规,被放到最优先的规则上。 “混蛋,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规则总会被打破,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很不高兴的赏了这名海盗一脚,然后露出手里雪亮的长刀,大声喊道:“抢劫,那个敢反抗,老子马上送他下地狱。” “哐啷哐啷”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暴力是非常有效过的,之前还能勉强维持的秩序片刻间消失。甲板上的乘客动作整齐的扔掉手上的武器,然后跪在甲板上,战战兢兢的等候海盗的发落。 控制了阿波丸号之后,二十多名海盗开始逐层而上,训练有素的进入每一个房间,于是哭喊声一点点的逼近。不过出乎所有人预料,这些海盗的职业守则真是没话说,不调戏妇女,不抢别人的钱财,有一个商人模样的硬要赛钱,结果被其中一个海盗扇了一个耳光,这才明白真是碰到了不抢钱的海盗。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对于箱子十分感兴趣,不但要倒出所有的东西,而且连夹层也要一一摸过。如果碰到了密码皮箱,而且拎起来颇重的那种,几乎个个都是脸sè狂喜,仿佛找到了金子一样。不过在拆开皮箱之后的表现来看,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看来事情有点麻烦了,紫荆赶快过来,我帮你处理一下。”看着下面的战局已定,陈炯也不着急,而是叫妃紫荆过来,在她耳边细语。妃紫荆听完,抬起头看了陈炯一眼,嗔道:“不要这样啦,很难看的。” “那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陈炯并不着急,等待妃紫荆的决定,外面的脚步声一点点迫近。妃紫荆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在美丽和xìng命之间选择了后者。 “篷”的一声巨响,屋门被粗暴的推开了,几个海盗想冲进来检查,不过充斥房间的浓重的药味立刻把他们熏了出去。等到药味消散之后,这几个海盗气急败坏的想要找罪魁祸首算账。不过等这些人看清楚了陈炯的模样之后,个个脸sè大变,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乒”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关上,门外还响起“大麻疯,大麻疯!”的恐惧喊声。此时陈炯的脸上,已经到处是坑坑包包的,还有些包破了,从里面流出黄sè的脓液。见海盗被吓跑了,眼睛里现出了得意的神情。用手一抹,已经多了一张面具,恢复了英俊的面容。 “你真厉害,这东西是人皮面具吧,我还从来没见过呢,给我用一下吧。”妃紫荆从床上下来,她的面容也变得十分丑恶,不过如果仔细看起来,还是能看到美女的风韵,不像陈炯那样天衣无缝。从陈炯手上小心翼翼的拿起人皮面具,妃紫荆走到镜子前面,将面具贴到了自己的脸上,一个女麻疯出现在镜子里。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很难想象面具下是一张美丽的脸,这张面具实在太完美了。妃紫荆眼睛一转,将面具揭了下来,讨好的对陈炯说道:“面具给我好不好?” “不好。”陈炯的回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冷冰冰的将面具从妃紫荆手里抢了过来“它是我师傅的,以前我们被人追的实在没路逃得时候,师傅就带着这个面具吓唬那些人,每次都被人丢了好多石头,鼻青脸肿的回来。每次我看到它,都会想起师傅的。” 隔壁的房间突然响起了海盗的叫骂声,还有男人的求饶声,陈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耳朵贴到墙壁处开始听了起来。发生在隔壁房间的事情通过音波传到了陈炯耳朵里面。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透过铁质的船舱之后显得有些飘渺 “打的……中统的,你把…藏到哪里去了……。”这个男子的部分声音被钢铁产生的杂音掩盖了,陈炯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一点,很快的开门声响起,陈炯马上回到床上,将面具贴到脸上,果然房门又被打开,那些海盗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离陈炯好远就开始捏住鼻子,草草找了一遍之后,就离开了陈炯的船舱。陈炯的眼睛里jīng光一闪,迅速的扫了一遍几个海盗的表情,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不像是找到了东西的样子。 随后门口又出现了几个海盗,陈炯自然是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妃紫荆也吓得不敢看,可是又忍不住要看,只看了几眼就用手捂住了眼睛,然后打开手指缝接着看下去。突然间看到两个男人被押着走了过去,妃紫荆吃了一惊,接下里又见到十几个人被押了过去,妃紫荆不敢再看,急忙闭上眼睛,等再睁开之后走廊上已经空空荡荡的,那些海盗将人押到船上,很快的启动马达,消失在蓝天白云下面。 再确认了海盗离开之后,陈炯一个箭步冲出房间,几步就跑到了隔壁的房间。推开虚掩的门,陈炯看到房间里面十分杂乱,不过有些东西引起了他的兴趣,几个小小的线头,还有一小片金属碎片,最后陈炯将目光转到了床脚,在那里有一个像是听诊器的东西,陈炯不动声sè的将东西收了起来,脸上充满了疑惑。 本来在他的预料中,这两个男子应该就是运送第三批货的人,可是现在看来,这两个人不但不是运货的人,反倒像是中统的人马。这样的话,陈炯的所有推断就要重来,麻烦就大了很多。海盗这么一弄,闭门不出的乘客肯定要多不少,想要再这样顺利的找出第三批运货人,已经是难如登天。 第三十二章 匿形 “哎。”在甲板上,陈炯终于叹气,时间过得很快,距离海盗造访已经过了7天,陈炯已经可以看到大沽口炮台。再过几个小时,阿波丸就会抵达目的地-天津,糟糕的是,直到现在陈炯还是没有找到第三个送货人。 如果不抓紧时间把袁风影箱子里面的东西送回去,那么事情很快就会暴露出来,只要稍加分析。就能判断出来是陈炯搞的鬼,那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是不愉快的,陈炯面对的将是上海滩三大亨还有货主的追杀,这样的代价,是陈炯所不能付出的。 不远处,袁风影正在推着轮椅走向医疗室,张默的腿需要每天更换药物,这也是唯一可以动手脚的时间。抬头看了看袁风影的背影,陈炯又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向了她的房间,手里拎着一个皮箱。 在天津码头上,几个身着便装的人混杂在人群之中,不时的低头看着手上的画像,那画上的人,正好是陈炯。 在杜公馆,杜维藩面sè不快,最后还是敲响了书房的门。 “父亲,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陈炯供出来,这样做好吗?” “杜维藩!”杜月笙的声音不大,可声音中的怒气却依然震得杜维藩跳了一下。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烟具,杜月笙站了起来,指着窗外问道:“外面是什么?” “是外滩。” “陈炯是什么人?他来外滩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他想来上海闯荡一番,他这人机灵得很,能干出一番大事。” “说的不错,可是他要是起来了,我们怎么办。如果不趁他立足未稳的时候除掉他,那以后我们还怎么在上海滩上混?这次出手的是中统的人,又不是我们,只要他们不把我说出去,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最后陈炯给rì本人做事失败,被中统抓住,我想就连他老子也没办法救他吧。” 阿波丸号在一声汽笛后缓慢的停靠在码头上,几个中统的便衣已经占据了下船的通道,霸道的做法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可是这几个人只是拍了拍腰间的突起,就十分自然的平息了这些人的怒气,远远的退了出去,留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见这个架势,阿波丸的乘客心里打鼓,迟迟不敢下船。有些胆小的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坐船了,海上碰海盗,下船碰强盗,坐船的风险实在是太高了。于是,一幅诡异的场面出现了,一大堆乘客堵在船梯周围,与几个壮汉隔梯对望,与前几天与海盗对峙的那一幕十分相似。 “让开了,我家少nǎinǎi有事情,赶快让开。”随着一个破锣的声音,乘客纷纷让出道路,两个挑夫抬着一个挑杆出现了,挑杆上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肥婆,将挑杆压得颤颤巍巍的。身后跟着一个瘦高男人,一撇山羊胡子,脸sè发黄,还戴着一顶瓜皮小帽,手里还拎着一个皮箱,一行四人就这样坦然的走了过来,顺着船梯走了过去。 “停下,检查。”在船梯末尾,站着一个大汉,脸上有一个很长的刀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嘴巴,像蜈蚣一样趴在脸上,让人一看到就觉得恐惧。这个刀疤男一手拦住了这四个人。 “总爷,这是我内子,晕船晕的厉害,能不能行个方便。”那个瘦高的山羊胡一边说,一边握住便衣的手,一块亮晶晶的袁大头已经不着痕迹的换了主人,刀疤男也就变成了冤大头,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见到山羊胡手中密码箱才变了颜sè。 “不行,把箱子打开。”见山羊胡有点迟疑,就加重了口气喝道:“别跟老子玩花样,马上打开。” “这,总爷,里面有点东西不太方便呀。”山羊胡面有难sè,搓着手不肯打开皮箱。 “妈的,叫你打开就打开,啰唆什么!”刀疤男伸手掏出枪来,直接定上了山羊胡的腰,为了避免走火,他并没有张开扳机,不过即便如此,也把山羊胡吓得不轻,膝盖一软倒在地上,手哆哆嗦嗦的在转动密码,可能是惊吓过度,试了几下都没有开。 “再打不开,别怪老子心狠了。”在刀疤男的催促声中,密码箱终于打开了,里面是一叠衣服,整整齐齐的摞在箱子里。刀疤男冷笑一声,伸手将衣服全部抓了起来,露出了箱子里面的夹层,刀疤男将衣服一丢,拿出小刀轻轻一划,露出了里面的夹层,一卷钞票掉了出来。 “咦?”这倒是出乎刀疤男的意料,本来他以为会找到一叠银行拆借的票据,可现在只看到一叠钞票,看来这几个人不是自己找的目标。回头看了看几个同伴,全都是一脸嘲讽之意,自己也觉得挂不住劲,就想挥挥手放这四个人走路。 “你这个没良心的,把钱藏起来做什么!”坐在挑杆上的胖女人突然发起飙来,一只略显纤细的手拼命挥舞,想要抓住山羊胡。不过距离远了些抓不到,倒是那两个挑夫一下子吃劲不少,被压得又矮了几分,在下面不停哀求。 “姑nǎinǎi,求求您别乱动了,你再动小的就抬不动了,要是不小心失手把您摔个好歹的,不是我们的罪过吗。”另外一个机灵的,转过来劝山羊胡:“我说大爷,你也别楞着了,赶快把东西收拾了,到地方把钱交上去,傻站这儿算怎么回事呢?” 好歹把这对活宝弄清楚了,抬着挑杆下了船,那女人骂声不绝,直到好久之后才渐渐无声。刀疤脸和另外一个壮汉相对一瞧,脸sè都十分难看,这样凶悍的女人做老婆,真是天下所有男人的噩梦。 由于有了一个闯关成功的例子,阿波丸上的乘客也有了勇气,有秩序的走下船,接受检查,看得出刀疤脸等人查的不是违禁品。几个人的箱子里面被查出大烟,也只是被罚款了事,他们更关心那些密码箱,检查起来尤为细致。可是直到最后一个乘客离开阿波丸号,他们仍然一无所获,刀疤脸的神情充满了疑惑,陈炯跑到哪里去了呢,难道他还会飞不成。 第三十三章 怎么看出来的 “人呢?”看着空空荡荡的甲板,还有房门大开的船舱,刀疤脸气急败坏,抓住了一个船员的衣襟,恶狠狠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长得这个样子。”说着他把手中的画像拿出来,让这个船员对比。 “恩,知道,这小伙子长的挺帅的,每次舞会都参加呢。”船员脸sè张皇,带着刀疤脸走进陈炯的房间。轻轻推了一下,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刀疤脸一脸jǐng惕的看着门里,里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唯一令人惊奇的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床上的丝绸被子少了一件,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热死我了,快点把这些东西扒掉,差点捂出痱子。”在某处旅馆里面,一个肥婆脸sècháo红,向山羊胡求救。 “哈哈,委屈你了,下次如果还要这样做的话,这个活交给我做,你来做轻松的。”山羊胡在脸上抹了一把,已经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赫然便是刀疤脸等人遍寻不致的陈炯,而那个热的不行的肥女人,当然是妃紫荆了。 笑着把妃紫荆的外衣脱下来,在内衣外面是一层丝绸面料,解开丝绸之后,在妃紫荆的腰间捆了好几十叠票据,难怪在一向不到百斤的她坐在挑杆里面,尽然可以把挑杆压得弯下去。解开了这些累赘之后,妃紫荆站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笑着夸奖陈炯: “你可真厉害,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在那里拦截呢。” 陈炯笑了笑,一个人可以狂,可以傲,可以天真,也可以很黄很暴力。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知道自己是谁,陈炯自认为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第一批运货的人栽了,如果还不能事事小心,那么好运不会经常陪伴着自己,也许下一刻就会扑街当场。而今天的事情说明,陈炯的这份谨慎并不是多余的。 “傻妞,你要是经常去骗人钱,然后仇家遍地的话,也会这样做的。虽然难受一点,可是一点生命危险都不会有的。以前我师父经常这样做,那个老家伙,一点人xìng都没有,把我塞得跟球一样,然后在我嘴唇上抹白灰,冒充重病者跑路。比起他的做法,我已经很仁慈了。” “奥,那个以后的话,还是让我做这个角sè吧,我想其他的我也做不来。”妃紫荆小声的在一边上说,生怕遭到陈炯的荼毒。 说完这些话,陈炯重重的躺在床上,盘算道:“没查清货物不要紧,只要把货付了,就没有那么多麻烦。外面风声这么紧,过一会先去踩踩盘子,如果没有黑狗圈着,就晚上去一趟,把货立马付了,回到上海好好干一番事业。” 下午三点多,陈炯坐着人力车来到了乐善堂。乐善堂门脸不大,挂着钱庄的招牌,看得出生意并不好。经过了二十多年的风雨,原本兴旺的钱庄已经随着清朝一起走向了没落,看看伙计也是低着头打瞌睡,陈炯只好拍了拍伙计的肩膀,把他叫醒。 “你要找田老板,请稍等。”那个伙计知道陈炯的来意之后,一个九十度大鞠躬,表示出了超过一半的敬意,然后匆匆跑去找人。陈炯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么有礼貌的,只能是rì本人,只有这个民族的人才会把礼节看得那么重,需要用肢体表示出来。实际上这只能说明rì本人的进化还差了不少,真正的礼节是在心里面表示出来的,何须那些繁文缛节。 “这位先生,我把田老板找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他说吧。” “田老板,我把货带来了,不知道你这里的钱够不够。”陈炯拱手行礼,开始对暗语,几句话对下来,两个人都是心中有数,陈炯把事情说了一下,约定晚上把货送到田尾雄府上,又谈了两句之后,陈炯起身又问了问钱庄的近况,田尾雄也是对答如流。 话到这个地步剩下的就是告辞出门,陈炯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笑,突然一个九十度大鞠躬,嘴里喊道:“尾雄君辛苦了。” “陈炯君辛苦。”几乎是条件发shè的,田尾雄立刻还了一个九十度大鞠躬,接下来才知道上了陈炯的当。刚才那番言语,他也只是随机应变才没露出马脚,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到了这个年轻人手下,被套出了身份。 “你怎么看出我是大rì本人的?”田尾雄抬起头,眼中带着深深的戒备。 “恩,因为你太矮了,以后要是派人过来,一定要选身高超过一米七的,不过我想这个恐怕,我这辈子是见不到了。”陈炯一本正经的回答,脸上还带了一点点忧伤,即便脸皮厚如城墙的田尾雄也被激的脸sè通红,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哈哈,陈炯君说笑话了,您的见识不凡,希望以后能够经常和您合作,接受你的指点。”尽管田尾雄心里几乎气炸,可是表面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陈炯大加赞赏,面对这样不要脸的对手,陈炯也没有太多办法,坐车回到了住处。 回到了住所,陈炯的脸sè黑如锅底,妃紫荆见他脸sè难看,也不敢多话,轻手轻脚的拿了酒菜过来。陈炯拿起酒杯直接灌了一口,然后呸的一声吐了出来,骂道:“臭婊子,那这么难喝的酒给老子喝,你安的什么心。” “对不起,我再给你打些好酒过来。”妃紫荆怯生生的走过来,拿起酒杯,她的手被陈炯一把抓住,然后用力甩开。 “不用,你这个笨蛋,到哪里都帮不上忙,还成天唧唧歪歪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经济不好想要做我小蜜的人从东排到西,你不上进还有好多sāo货想要上进呢。” 陈炯的恶毒言论把妃紫荆喷的面sè惨白,手一松,酒杯一下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千万不要这样做呀,我还有还多钱没有还掉,现在工作这么难找,请千万不要抛下我。” 妃紫荆的哭诉并没有得到陈炯的回应,烦恼的拎起箱子,陈炯举步出门,在门口停留了一下,转过头来恶声恶气的说道:“傻妞你记住了,住店钱我只给了半天,你趁早回上海,这里很危险的。” 咣当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妃紫荆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从门里面传了出来。 第三十四章 跟踪 陈炯走了不久,妃紫荆就睁开眼睛,快步小跑到了窗户边上,正好看到陈炯的背影。妃紫荆微微一笑,低声骂道:“小混球,别认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看这次我不好好修理你。”说完就去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美人眼波如水,哪有一点点哭过的样子。 陈炯拎着皮箱走到乐善堂,这次不待伙计引见,径直进了内堂。内堂布置了一个矮几,后面是一个龙飞凤舞的“道”字,在道字上面挂着一柄武士刀,田尾雄正在刀下闭目等待,见陈炯到了就站起身,又向陈炯行了一个大礼:“很感谢陈炯君对我们大rì本帝国的支持,请受我一拜。” “当不起,我还没有那么无耻。”陈炯横眉冷对田尾雄,侧身不受他的礼,手上用劲一扔,已经将皮箱扔了过去。田尾雄接过,然后吩咐伙计将皮箱拿过去检查,这边笔走龙蛇,已经将收条写好交给陈炯。 “不知道陈炯君有没有意思为鄙人效力,鄙人不才,窃居特别行动处平津部副主任,如果陈炯能够不嫌弃的话,鄙人愿意将位置让与陈君。”田尾雄丝毫不怒,仍是一口一个鞠躬,礼数周到的挽留陈炯。 “哦,没想到给我开出这么高的价钱,不过我不习惯在智商和身高都低于我的人手下做事,所以你的这个提议还是免了吧。另外不喜欢跟藏头露尾的家伙说话,那样会让我觉得别扭。”陈炯仍然毫不放松,对田尾雄冷嘲热讽,这种态度终于激怒了自命不凡的田尾雄。 “八嘎!”田尾雄拼命一跳,想要拿到挂在身后的武士刀,可惜陈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伸手用力一推,那矮几一下子滑了过去,直接撞到了田尾雄的膝盖上。田尾雄被撞了一下,差了几分没有够到武士刀,落下来又踩到了矮几,顿时吃了个狗啃泥,急忙起来时,嘴上已经少了一颗牙齿,那颗牙齿却钉在矮几上。 “我就说了,身高太矮是很麻烦的,你看现在不是出事了吗?”陈炯见田尾雄的惨状,心情突然愉快很多,在一旁惬意的说着风凉话。田尾雄几乎气炸,努力踩到矮几上,伸手将武士刀托了起来,向外甩了挂着的绳子才把武士刀拿下来。不过就在他甩绳子的时候,陈炯也没闲着,眼中jīng光一现,一个后侧步退到门边,用力一扯硬是把一扇门扯断,随后全身用力,那扇门斜着抡了过去,将田尾雄连人带矮几统统拍到了墙上。 “抱歉,论打架,再多几个你也不是我对手。”陈炯用脚踢了踢田尾雄,由于受到重击,田尾雄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那柄被寄予厚望的武士刀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被主人抛弃到了墙角处。陈炯轻轻将刀捡了起来,然后单臂挂到了钉子上,相比于田尾雄的艰难,陈炯的动作十分轻松。 街上响起了jǐng笛的声音,在催促陈炯赶快离开作案现场,以免jǐng匪见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陈炯却不着急,绕着内堂快速走了一遍,间或用脚踢踢墙壁,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就打开后门,看看田尾雄到底把皮箱送到哪里去了。 打开后门陈炯不由楞住了,乐善堂的后门竟然是一条柏油路,显然那个伙计一出门就带着皮箱上车走了。可笑陈炯还想借送皮箱的机会将另外一箱凑齐,现在看这个行动的策划人也是十分狡猾的,拿到货物就走,田尾雄不过是个幌子,吸引有心人的注意力,线索到了这里断开了,陈炯又一次陷入了困境。 虽然可以回去复命,而且货物也确实交到了货主手里,收条也已经收到。可是这不是陈炯的xìng格,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是不能给rì本人的,虽然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可是陈炯知道这东西一定价值连城,值得rì本人花出三十万大洋运送过来,这样贵重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不能送到rì本人手里的。 陈炯低下头,开始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乐善堂的前门已经传来jǐng察的皮靴声,陈炯还是低头看个不停。皮靴的声音迫近到了内堂,一个男人惊讶的叫了一声,显然是发现了昏倒的田尾雄,陈炯还是一动不动,视线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皮靴的声音更加近了,几乎与陈炯只有一道门的距离,陈炯突然脸上一喜,伸手拿起了一样东西,几乎是与此同时,门把手开始旋转……。 乐善堂的后门被打开了,一伙jǐng察鱼贯而出,见到没有土匪的痕迹,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退回乐善堂。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了,让被害人提供情况说明,然后派两个jǐng察特别执勤几天,这是典型的亡羊补牢。最后是找人顶缸,让失主再破费一笔小财。 陈炯趴在门上的挡雨台上,直到这些人走了之后,才敢从上面翻下来。低头看着什么跑到街心处,拦住了一个白牌轿车。 “先生,你要去哪里?” “西北有没有一个地方,全都是这种颜sè的泥巴,大约离这里有二三十里路的样子。”陈炯摊开手,一块棕红sè的小泥块出现在掌心,那开车的看了看,点点头说道:“晓得,三十里外有一个红泥岗,庚子年间聂提督在这里大破rì本人,杀的rì本人血流满地,连土都红了所以就叫做红泥岗。不过天快黑了道不好走,要不然明天过去,我就收您四块大洋你看中不。” “我给你五十块大洋,能不能半夜给我送过去。”陈炯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抽出一半直接扔到司机面前。司机接过钱,眼神迷离的数了数,舔了舔嘴唇说道:“这位爷,这可是您的不对了,一码归一码,送您到红泥岗打天价也就是十块钱,您给多了就是坏了咱们的规矩,这可使不得,我就收您十块,以后您到天津,就找我坐车那就算帮衬我了。” 第三十五章 追击 陈炯点点头,没吱声,那个司机见陈炯这样子,乐了。 “我说您是咋知道红泥岗离这里多远的,我看您那意思,就是看土看出来,要真是这样您可邪乎。我敢说整个天津卫,每一个都算上,都做不到,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跟哥哥讲讲吧。”这司机倒是挺会套近乎的,几句下来变成兄弟了。 “没啥了不起的,以前我们就是看马蹄扬出来的土,就知道这匹马走了多久,像汽车这种东西,就更好辨认了,你看这土半干不湿,至少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变成这样子。”陈炯淡淡的回答了一下,靠到了座位上闭目养神,晚上到了那里还有一场厮杀,不能过于消耗体力。 “兄弟你是做什么的?是不是省厅的人。我认识几哥们,他们都是jǐng察局的,说省厅里面有几个奇人,能喷云吐雾,厉害的不得了,我看您特像。” “我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手上案子无数,这次是来避风的。”陈炯无心跟他闲聊,就随口说了几句吓唬他。果然那司机听了,脸sè一下子白了,慢慢的缩回自己的位置上。眼角余光向后面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兄弟,你可害惨了哥哥了,早知道我就不带你走这躺了。”此时陈炯也看到了后面跟上来一辆车,皱了皱眉头将那辆车的车牌号记了下来。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说道:“开快点,然后再开慢点,看看后面的车会不会跟上来。” 司机点点头,开始改变速度,随着陈炯车速度的变化,后面的车也跟着变化,司机的脸青一会红一会,最后一咬牙,天津人那种倔劲发作“咱今儿个就拼了,看他能把咱咋样,别看他车个大,真要撕吧起来还不定咋样呢。”说完一个急转弯,车子掉头冲进了一个小路,然后七拐八拐,拐到了大路上。 “不是我吹牛,在这片路上,还没谁能跟上我的。”看到自己甩开了后面的车,司机开始吹牛,陈炯只是微笑,在后视镜里面看得很清楚,后面的车开得十分灵活,根本不会被甩掉的。果然后视镜里面,那辆车从滚滚烟尘中冲了出来,接下来又是一辆。 “咋整的,又多了一辆,兄弟你不是真犯事了吧。”司机的脸都绿了,见后面这么多车追陈炯,他已经肯定陈炯是个江洋大盗了,一想起江洋大盗的凶残,这司机脚发软,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让开,我来。”陈炯一把抢过方向盘,开始自己驾车,他的技术更加娴熟,不过三五个急转,已经抛开了后面三辆车。不过接下来陈炯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又一次迷路了,剩下的路只能走过去了。好在距离红泥岗已经不远,陈炯把车钱交给司机,孤身上路。 下面的路并不好走,为了避开后面不明人士的追踪,陈炯只能走小道。随着太阳一点点沉到了山的那一头,陈炯的信心开始一点点的减少,经过了这几次的经历,陈炯已经隐约知道了自己多半是个路痴。又走了几里路,陈炯越发迷茫起来,月光如水的洒到了路上,陈炯却不知道该走哪条路。 前面隐约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有些漏风,听到陈炯的耳朵里有些熟悉的感觉,陈炯心中一动,掏出面具戴到脸上,躲到了路旁的树林里。很快的,那个男人就走了过来,透过树枝的缝隙,陈炯看到那个人正好是乐善堂的伙计。陈炯也不客气,一个虎扑将他扑倒,那个伙计还想反抗,可是在陈炯明晃晃的匕首面前,明智的选择了放弃抵抗。 “你把箱子送到哪里去了?” “送到红泥岗陈头那里了。” “接下来箱子会送到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管送到陈头那里。” “箱子什么时候送过去?” “本来应该是马上送过去,可是陈头喝醉了我看要下半夜才能送过去。” “你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 “恩,我这边暗号六月,他们那边的暗号是芒种。”陈就看到伙计的眼睛滴溜溜乱转,知道他没存好心眼。脸sè一沉,匕首又前压了几分,锋利的刀刃马上把他的脖子割破,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陈炯低声喝骂道:“混小子,跟老子斗心眼,不想活啦,七月份的暗号是什么。” 赣剧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剧痛,伙计魂飞魄散的求饶道“大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七月份前半个月是大暑,后半个月是小暑。” 被陈炯这么一吓,伙计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炯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答案都是一样,看来这伙计是说了实话,陈炯的脸sè开始变冷,将伙计拖向密林深处。这在伙计看来就等于是要杀人灭口,就跪在地上不起来,哭了涕泪直流。陈炯见到他的样子心中一软,本来像他这种人,做事最怕的就是走风,碰到知情的都要干掉。可是如果看不到的话也就算了,现在是一个大活人,充满恐惧的跪在身前,那种杀气怎么也积攒不起来。 “你是不是rì本人?” “好汉爷,我不是rì本人,我爹娘老子都是天津卫的。” “那你还给rì本人干活?” “好汉爷,我也不想给rì本人干活,可是我要是不作,那活好多人抢着去做,影响不了rì本人的生意。转头过来我爹娘老子还有老婆小孩都要喝西北风。现在东西虽然掉价,可是开不出工钱的多了,工作不好找呀。但凡有个办法,我能去rì本人那里打工?” 陈炯叹了一口气,将匕首收了起来,一拳打到伙计脖颈处,然后把他捆成一团,塞到了一棵大树上。安排好这个伙计之后,陈炯深吸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大路,根据伙计说的话。只要再走三里路,路尽头的那件破庙,就是陈头住的地方,而皮箱也多半还在那个破庙里面放着。 第三十六章 一步一杀 二十分钟后,陈炯悄悄的靠近了破庙,庙很大,上面的牌匾被灰尘遮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忠字。庙门只剩下门框,透过缺口可以看到一群穿的破破烂烂的人在喝酒,一股腥膻难闻的气味不时的飘出来,让陈炯的胃肠翻江倒海。 悄悄移动脚步,陈炯贴着庙墙转到了后门,掏出一柄小刀,小心翼翼的伸了过去。调整角度之后,庙里的情况一览无遗。几个乞丐蹲守在火堆边上,盯着即将烤熟的叫花鸡流口水,而另外一个角落上,一个大胖子抱着酒瓶躺在地上酣睡,皮箱的一角从他硕大的屁股后面露了出来。陈炯眼睛一亮,收回了小刀,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亮银五抓飞勾,轻轻一扔已经挂到了庙里的一棵大树上,双臂用力,无声无息的潜入了这个大树上。透过破庙的破砖烂瓦,陈炯可以把庙里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等到陈炯藏好之后,远处才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车灯的亮光划破了夜空。破庙里面的人这才注意了起来,几个乞丐还是紧张的攥住手中的鸡肉,唯恐被人抢走,看起来十分可笑。不过在陈炯眼里,这些人jīng气神充盈,那里是什么乞丐了,分明是些打架的好手。油腻的鸡腿,随时可能化成封喉的利器,破烂的衣裳也可能成为罩头的乌云,这个小小的破庙,竟然藏龙卧虎! 汽车在门口停下,一个女子从车上下来,同时从车上推下一个轮椅,上面坐了一个男子,文质彬彬的样子。陈炯仔细一看,正是在阿波丸上的旧识,袁风影和张默,他们能到这里来,说明陈炯的判断没错,这两个人是黄张两大亨的人。等二人走进破庙,躺在角落的大胖子缓缓坐起,跟袁风影对了几句之后,将他们引入后堂,袁风影稍微迟疑了一下。 接下来,那几个乞丐也站了起来,从草席里拿出了刀,表情凶恶的冲了进去。陈炯的心咯噔地一下,顾不得打草惊蛇,大喊一声从树上跳了下来,几个箭步冲进了破庙。然而一切都晚了几秒钟,一阵血腥味从后门出飘了出来。 没有时间犹豫,陈炯一脚踢在门上,门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变成了无数的碎片飙shè了出去。几个躲在门后想要占便宜的乞丐哀嚎着捂住眼睛,他们不过是丛林中的豺狗,怎么禁得住虎豹的扑咬。 打开门之后,一幅血腥的场面出现在陈炯面前,张默坐在轮椅上,头无力的耷拉在一边,脚下是一滩不断增加的血污。一根长枪洞穿了他的腹部,将他钉在了轮椅上。而袁风影则被那个胖子压倒了身底下,一抹雪白酥胸露了出来,虽然在拼命抵抗,可是显然抵不住胖子的蛮力。 “去死吧。”一个乞丐手执利刃,照陈炯肋部就是一刀,不过他显然忘记,陈炯并不是那种乖乖等死的老实人。陈炯后撤一步,左手叼住了利刃,眼睛里jīng光一现,一股杀机笼罩了那个乞丐,左脚轻轻一甩,直接踢到了乞丐裆下,扑的倒了,躺在那里只是挣命,那口利刃也到了陈炯手上,一股怒气直冲顶门,杀人如草芥,还是为rì本人效力,这样的混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环顾四周,陈炯眸子里散发出一种凛冽的寒气,让周围的乞丐战战兢兢“你们今天都要死!”陈炯闪电般的迈了一步,伸手用力一劈,那个乞丐脸上着了一下,顿时倒地。直到这时,另外两个乞丐才反应过来,嚎叫着冲了过来,短刀在火光中闪烁着血红sè的光。 陈炯矮身,低头,两柄短刀不约而同的从他头上飞过,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接着陈炯转身用力一挥,一刀已经将左边的乞丐两条小腿砍飞,余势未尽又看到第二个人腿上,嵌在第二个人的腿上,还没等陈炯抬头,就听一声大喝,那个胖子已经抛开袁风影,抽出了钉在张默身上的长枪,一枪扎了过去。 长枪还没到,劲风先至,好快!就连张默那样的高手,也来不及作出反应,被一枪毙命,陈炯能避开这一击吗,胖子面带狞笑,仿佛看到陈炯被这一枪钉在地上的样子。生死关头,陈炯反而静下心来,弃刀,然后一掌轻飘飘拍出,在万千枪影中找到真身,太极圆转之意发动,在瞬间将枪头弹开,随即抢上一步,一个搬拦捶正中胖子胸口,喀拉一声,也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肋骨,胖子口中鲜血狂喷,人无声无息的委顿在地。 剩下一个乞丐见陈炯大发神威,脚下抖个不停,手中的刀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嘴角哆哆嗦嗦已经说不出话来。陈炯冷冷哼了一声,眼睛挣开飞起一脚,正中那人咽喉,那乞丐捂着喉咙,嘴里吼吼做声,却半分都吸不进去,最后瞪了瞪眼睛,一命呜呼。 破庙里顿时静了下来,陈炯打了一个冷战,从那种嗜血的疯狂中“醒”了过来,看着满地的尸体,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杀了那么多的人。陈炯面sè不定转过头看向袁风影,看到陈炯的目光,她惊慌失措的向后缩了起来,嘴里小声说道:“不要,不要……。” 陈炯向后退了一步,试图安慰这位受惊的寡妇“张夫人不要害怕,我是陈炯,在船上我们曾经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踩了你两次脚是因为我的水平太差,可实际上我不想给你带来任何伤害,你看这次不是我救了你吗?” 在陈炯的长时间解释下,袁风影停止了抽泣,默默地接过了陈炯递过来的衣服,回头瞧了陈炯一下,示意陈炯回避。陈炯急忙转过身去,耳边响起袁风影换衣服的声音,不禁满脸通红,某个部位竟然跃跃yù试,忍不住转过头瞄了一眼。 “碰”一根棍子在陈炯的眼前不断变大,直到充斥全部视野,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脑门上早就挨了一棍子。天旋地转中,陈炯突然想起师傅的一句话“不要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然后陈炯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第三十七章 妖女无情 “哎呦”等陈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地上,上半身被绑到了庙里的柱子上,脑门处一阵阵疼痛,而罪魁祸首-袁风影则站在他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温柔可爱。不过在吃过一次亏之后,陈炯已经十分了解这个小妖jīng,努力的挤出灿烂的笑容,想要取得宽大处理。 两个人的笑容全部加起来,都没有一公克的诚意,所以很快的陈炯就换了一幅模样,装出一副内疚的神情忏悔道:“对不起风影,我知道你恨我,我不应该打伤你的丈夫,你好好的惩罚我吧。” 袁风影一脸惊诧“惩罚你,为什么要惩罚你?”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傻瓜,你以为那是我丈夫吗,你觉得像吗?他又矮又瘦,每次我跟他站在一起,都会觉得他像一坨……。我一直认为你是个jīng明人,没想到你的眼光这样差。” “恩,我看出来了,您是被迫和他成为夫妻的。” “够了,陈炯,我没空跟你绕圈子。我们都是聪明人,何必浪费时间呢,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打你,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张默吗,一个担了虚名的丈夫,你认为这可能吗?” 陈炯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因为我踩了你两脚,把你踩痛了,你才这样对我的。我向你道歉,如果你还不解恨的话,那就踩我两脚吧,这样大家就都扯平了。” “哈哈,你说得对,恩,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先踩你一脚。”袁风影妩媚的笑了起来,双手有意无意间松开了衣襟,诱人的风情就在半遮半掩中露了出来,陈炯的某个部位立刻不受控制,开始膨胀。 袁风影脸上笑容更加妩媚,眼睛好像要滴出水来一样,低头瞄了一眼“真是对不起,本来这都是小事,可谁让我是个小女子呢,特别记仇,要是不踩你两脚的话,我晚上都睡不好觉呢。”说完话,袁风影就抬起腿,狠狠的一脚踩了下去,目标正是陈炯的小腹下三寸。 “啪”的一声,袁风影的高跟鞋重重踩到了地上,脚跟距离要害不到一寸,而鞋尖已经踩到了要害上。 “啊”陈炯一声惨叫,身子一下绷直,绑在他身上的绳子被绷得紧紧的。 “讨厌,人家还没用力呢,这样就受不了了,真是没用。”袁风影一幅气愤的样子,鞋尖在陈炯胯间轻轻踩踏。刷的一声,将破烂的外衣扔开,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个红sè的肚兜,鼓鼓腾腾的一队玉兔不安分的顶起了肚兜,陈炯只觉脑袋轰的一声,下身急剧膨胀,甚至将袁风影的脚尖顶了起来。 “你这个坏家伙,没想到竟然这么大,不知道再踩一脚会不会更大。”袁风影媚眼如丝,脚轻轻抬起,作势要再踩下去。 ‘这个婊子好变态,没事搞这个,估计是小时候被人强*过,要不然怎么这样不知道羞耻’陈炯心里暗骂,不过也没有勇气装傻到底,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不是黄老板的人?” “哈哈,宝贝,你总算学乖了,不过你猜错了,我要小小的惩罚你一下。”袁风影面sècháo红,掏出了一把小刀,一下子割断了陈炯的腰带,将陈炯的裤子脱了下去。 “宝贝,真是个好宝贝,恩……真舍不得。”袁风影喃喃自语,声音沙哑xìng感,娇媚的脸上却蓦地换上了一层凄厉的杀气,让陈炯毛骨悚然。难道,这个妖女竟然要在他身上开几个口子不成。 陈炯的猜测,片刻后成为事实,袁风影拿起小刀,在陈炯的大腿处划来划去,划出道道血痕。而袁风影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兴奋,脸sè越来越红,身子也不断耸动,小嘴开始张开,吐出甜美的呻吟,而下手也开始没轻没重,几刀下去速度越来越快,下手越来越狠。突然之间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娇躯一下子僵直,随后开始不断摆动,竟然在虐杀的过程中高cháo了。 “疯了!这女人肯定是疯了。”看着袁风影眼中疯狂的光芒,陈炯就知道这个女人的jīng神极不正常,不过现在陈炯落在她的手里,如果不想出办法的话,就是成为她的玩物,最后被无情的虐杀。 “好了,宝贝,你跟那些臭男人不一样,有一种大自然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接近。我第一次在男人身上找到这样的快乐,这要多谢你了。不过接下来的问题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如果你老实回答的话,我也许会放了你。” 袁风影的话让陈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袁风影这样的女人已经不恩能用常理来揣摩了,在暂时无法脱困的情况下,陈炯决定先刺探点情况,一般在这种时候,掌握主动的一方会放松心房,将一些平时不会说出的秘密大方地说出来“恩我一定老实回答,不过我很好奇,张默跟你到底什么关系?” “哈哈,宝贝儿,他跟我都是张老板的手下。你别看张默一脸斯文的样子,实际上歹毒着呢,他一出任务,跟他在一起的人都吓得不行,不是怕被敌人干掉,而是怕被张默干掉。张默每次出任务,自己都会一点事情没有,同伴死伤大半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叫他黑蛇,说他吞吃同伴,这次你废了他一条腿,人家心里不知道有多喜欢呢。”袁风影果然说了出来,看得出她已经憋了好久,说出这些之后心里舒畅了很多。 “就算张默手脚正常,我看他也不是你的对手呢,啊……。”陈炯脸上突然开始抽搐,大声的惨叫起来,同时拼命的摩擦大腿。 袁风影低头看了下去,看到在陈炯的大腿下有一些蚂蚁,可能受到鲜血的气味吸引而来。她迟疑了一下,竟然低下头,伸出香舌仔细的将陈炯大腿处的蚂蚁舔掉,这个动作是陈炯没有想到的,陈炯没有迟疑,双腿一夹,已经将袁风影的头夹住,随后用腰腹之力将袁风影的头向上一提,直接提到面前,然后不顾绳索,头重重的撞到了袁风影的前额,两头相撞之后,袁风影哼都不哼一声立刻昏倒在陈炯身上。,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只不过双方换了一个角sè。 第三十八章 妖女控 “臭婊子,好硬的头。”陈炯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开始一点点的挣开绳子的束缚。捆绑大腿的绳子在刚才的用力一挣下断开了不少,这要感谢袁风影,在高cháo的时候没有控制好方向,小刀划到了绳子上,要不然陈炯也不能一下子挣断那么多的绳子。 袁风影的绳子绑的很牢固,不过这难不倒陈炯,几分钟之后,陈炯就脱困而出,地上多了一堆绳子。陈炯笑了笑,骂道“臭婊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将袁风影……(以下涉及捆绑等儿童buyi情节,省略3万字。) “陈炯,我不会轻饶你的,如果你今天不杀掉我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激情过后,袁风影浑身是汗,软弱无力的躺在地上,享受着高cháo后的余韵。眼睛里充满了迷惑难决的眼神,不明白陈炯为什么不杀她。 “好了,说点正经的吧,好男不跟女斗,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如果你不好好听话,那我不介意干掉你,虽然说你长得不错,功夫也挺好,明白吗?”陈炯的眼神转为凌厉,大力的动了几下,这几下粗暴的冲击,让袁风影痛苦的弓起了腰,带着哭音尖叫道:“你这个流氓,你又欺负我。” 远处传来汽车的马达声,陈炯脸sè一变,扣住了袁风影的脖子,恶狠狠的威胁道:“听话,就不会有事,现在只有两个箱子,我在等第三个箱子。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送箱子的人已经来了,我已经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配合我。” “不行,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要不然我宁可去死。” “那你去死吧!”陈炯怒气上升,一拳打到了袁风影的头上,将她一拳打昏,随后整了整衣服,掏出一个面具戴在脸上,走到尸体旁边抹了一把血到脸上,准备迎接来人。十分钟后,汽车在庙前面停了下来,车上走下来一个大汉,四方脸宽下巴,眼光锐利,一看就是个狠角sè。透过破庙的大门,大汉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女人,还有风中浓重的血腥气,顿时皱起眉来。 “暗号。”陈炯见他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出了疑心,就走出门问道。 那大汉想也不想,直接答道“芒种”见他满脸是血,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戒备的问道“这位兄弟面生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说话之间一股酒气直喷过来,说完这些话,又向后退了一步,手已经摸到了车门把手上。 “小弟以前一直在上海给太君办事,前几天才回来的,这是太君给我的令牌。”陈炯笑眯眯的掏出一个牌子,给那个大汉看。但是当那个大汉傻乎乎的伸头过来看的时候,陈炯眼睛突然睁开,手迅速的一挥。那个大汉只看到一缕寒光闪过,咽喉处发凉,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陈炯轻轻扶住了大汉,两只手拍着大汉的背部,看起来好像是两个人在拥抱,脚下悄悄的靠近了汽车。汽车里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催促声:“阿成,别磨蹭了,把货拿给陈头,后半夜还来得及去chūn莺楼乐和乐和呢。” 陈炯心里好笑,这个汉jiān马上就要上路了,还有闲心去逛窑子“阿成喝多了,你过来扶他一把。”说完手一松,阿成像堆烂泥般的倒在了地上,陈炯拿眼睛余光一扫,发现车上只有一个司机,就不动声sè的拉开车门,不等那个司机反应过来,单手用力,将他猛地拽了出来。 “乒”的一声,司机摔倒了地上,大声惨叫起来,陈炯眉头皱了皱,一脚踢出,惨叫声戛然而止。陈炯摸了摸这两个人的呼吸,微弱但是平稳,显然没有生命危险。这才转身到车厢里搜索,不一会工夫就找到了一个密码箱,与陈炯的皮箱类似,很旧,而且很重。陈炯放下皮箱,将两个人拖到破庙里面,然后用脚踢了踢袁风影。冷冰冰的话从陈炯嘴里吐出“快点起来,我知道你醒了,如果你不想起来,那我不介意送你下地狱。” 听到了陈炯的话,原本昏迷不醒的袁风影马上坐了起来,开始用力的捆绑陈炯拖进来的两个人。见袁风影这样听话,陈炯不由对她多了一些欣赏,如今这个时代,这么聪明漂亮能干的女人已经不多的。 “接下来要怎么做?”捆好了这两个人之后,袁风影抬头问道,见识了陈炯的强势,她已经不敢再次挑衅,只能乖乖服从。 “恩,把他们弄醒,然后把这些话说了。”陈炯把嘴贴到袁风影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袁风影听完之后,脸sè惨白“你这个魔鬼……。”她的话被陈炯无情的打断了,扼住了袁风影的脖子,陈炯的眼中杀机涌动“你可以选择,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死的话。” “不要,我做,我做……。”在死亡的威胁下,袁风影终于接受了陈炯的建议。 一盆水浇过去,两个男人立刻被浇醒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袁风影白皙的脸,为了防止他们看不清楚,陈炯特地让她洗的干干净净。然后袁风影开始逼供,讯问密码,当然这不是主要的,这么做只是为了加深这两个人的印象,最后再讯问不出密码的情况下,将两人再次打昏,结束了陈炯的编导的拙劣剧本。 “恩,演得不错,提上那两个箱子,跟我走。” 看着陈炯的脸,袁风影在心中恨恨的想‘姓陈的,你不要得意,你今天不杀死我,以后我一定要叫你后悔一辈子。’不过,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只是低下头,乖巧的拎起两个密码箱,一瘸一拐的走出破庙,走进了破庙外的黑暗中。 感觉到了袁风影的恨意,陈炯只是微微一笑,将视线投向了遥远的南方。 第三十九章 归沪 一个多小时之后,袁风影将车开到了天津市区,在一处偏僻的小巷里停了下来。 “接下来做什么?” “把车灯关了。” 袁风影迟疑了一下,然后将车灯关掉,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小巷,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回头看了一下陈炯,袁风影只看到一片模模糊糊的黑影,无数白点在她眼前漂浮,喘了一口气之后,袁风影哀求道,声音干涩惶恐:“陈炯,我怕黑,能不能开灯。” “不能,不过别担心,我有办法让你好好睡一觉。”坐在后面的陈炯伸手过来,在袁风影的头上揉搓,一阵不可抵挡的困意袭来,袁风影只觉得身子飘飘忽忽的,虽然知道不应该就此睡去,可还是慢慢进入梦乡。 见袁风影睡着了,陈炯微微一笑,开始打开第三个皮箱,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开起来格外轻松。不到一分钟,陈炯就打开了皮箱,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了几叠票据,将票据倒了出来,撞到了一个袋子里面,另外两个箱子也如法炮制,做完这些之后,陈炯推开车门,想要离开。 “不要杀我。”在黑暗的车厢里,传出了袁风影无意思的呓语,陈炯将袋子放到一边,身子向前探,将几张钞票塞进她的肚兜里,顺手摸了摸她光滑细腻的脸,说道“不会的,妖女,我还要你背黑锅呢,怎么舍得杀了你呢。”说完背起袋子在黑乎乎的小巷里,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留给自己的时间应该不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快跑路。 如果自己能够顺利的跑掉,那么袁风影就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不管她怎样辩解,也没办法解释在破庙中发生的一切。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没办法解释,这个凶恶的女人会躲起来,这就更好了,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抢走了货物。 陈炯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开始朝火车站方向跑去。如果做火车的话,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做津浦路,然后转乘火车轮渡到南京下关走沪宁铁路到上海,不到三天就可以到达。可是,如果想到幕后的那只黑手,陈炯并不想冒险,而是买了一张去汉口的车票,这样会让那些想要守株待兔的人扑个空。 火车头汽笛长鸣,陈炯将麻袋塞到了枕头下,透过车窗陈炯看到站台上多了几个神情异常的大汉,挥舞着手想要拦住火车,可是最后只能是徒劳的,火车一旦开动没有紧急情况是不会停下来的,而他们的理由显然不足以说服控制台。 在陈炯坐车离开的几分钟之后,火车站内就闯进来了大批的不明来客,所有想要出行的游客都被强制搜身,而运货的货车就更惨了,被打开箱子乱翻一气,列车乘jǐng想要拦住这批人,结果被扇了几个耳光之后关了起来,闻讯赶到的jǐng察在看到了领头的人之后,十分及时的转变了态度,在外面维持秩序,对在火车站发生的事情装作看不到。 此时天sè已经亮了,袁风影也醒了过来,很快的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带着钱和三个空箱子消失在小巷中。而丢弃无主的汽车很快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几个光额头扎小辫的rì本浪人开走了这辆车,同样的没人敢管。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到了中午的时候,火车站的检查人员已经确定,他们已经找不到目标了。而下面的小头目都不敢将消息汇报给行动的负责人,但是又不敢不汇报,最后这几个人抽签决定,那个最倒霉的头目战战兢兢的将结果汇报,等待即将到来的惩罚。 “算了,是我的错,不应该强迫你们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我不是你们的上司,没办法作出惩罚,不过我会建议戴笠,将除了你之外的那些小头目全部免职,作为一个小小的惩罚,至于你,虽然那也是个废物,不过还敢于面对,所以这一次就算了,下次如果还是变现这么差,那就一起算总账,明白吗?“行动的负责人是个女xìng,穿了一身宽大的黑衣,脸上蒙了一层黑纱,就连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打发走了如释重负的的小头目之后,黑衣女撩起了头发,嘴里发出含糊的笑声,自语道”臭小子,这次又让你跑掉了。“ 在破庙里,一个rì本浪人看着满地的尸体,面sè铁青的审问被捆的两个人,一旁坐了一个画师,随着这两个人的描述,袁风影的画像被一点点的还原到了画像上,在征询确认画像的正确xìng之后,rì本浪人手一挥,几个手下挥刀将这两个人砍成了肉泥。在rì本人看来,一个汉jiān如果失去了利用价值,那就马上消灭,这两个汉jiān可谓该死。 破庙发生的事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华夏大地上产生不同的影响。而这些,是在火车上的陈炯没办法预料到的,此时的陈炯正在中国第一座黄河大桥上欣赏黄河的美景,在浩瀚翻滚的黄河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陈炯深深的被黄河的壮观所折服。 车行两天一夜,在汉口下车,陈炯随即订了一张去常州的火车票,如果他没估计错的话,上海火车站,码头现在肯定已经成为重点的监控目标,而常州这种小地方也很少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从常州到上海相对来说更加安全。在陈默的嘴里,因为这样的小地方没做好而倒下的英雄太多了,所以陈炯一直对这种小事情都十分注意。 有些事情,就算做得再多也是不错的,而有些事情,只要一点没做就会酿成大祸。抱着这样的心态,陈炯毫无麻烦的走进了戒备森严的上海滩,敲响了杜公馆的大门,身上还背着那个破麻袋,里面藏着陈炯抢来的三箱子票据。 第四十章 联姻 大铁门打开一道缝,缝后面的人一身蓝sè“走开,你这个叫花子,谁让你进来的。”说完捂住了鼻子,另外一只手挥了挥,一幅厌恶的神情,想要将陈炯赶走。 陈炯心里好笑,他虽然打扮起来像是一个叫花子,不过身上一点臭味都没有,这个看门的狗眼看人低,真是可恨。想到这里,陈炯冷冷哼了一声,伸手将大门推开,这一推不要紧,大门狠狠的撞到了看门的脸上,一下子将他撞倒在地,陈炯阔步走了进去。 那个看门的气炸了肺,跳起来就像跟陈炯拼命。“他妈的,你个乞丐还敢……。”其它的话憋到了嗓子眼,看门人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转身把铁门关上。他已经认出了陈炯,自然不敢在做什么无礼的举动。 “万总管,这是收货人给我的收条,你看一下对不对。” 万墨林接过收条,只扫了一眼就将收条放进了衣兜,随后挤出一幅开心的模样,对陈炯笑道:“陈先生好厉害的身手,竟然这么顺利就把货运到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呀,请等一会,我去跟杜先生知会一声。”说完上楼去了,陈炯也不着急,将麻袋扔到脚底下,在沙发上靠了一会,不一会就发出了鼾声,竟然在杜家睡着了。 过了一会陈炯被人推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正是万墨林“醒醒,陈先生,这是十一万元的支票,中国银行的见票即兑。杜先生很高兴,多给了一万元,说是给陈先生喝茶用的。”陈接了支票,抄起麻袋就走,看得万墨林不仅笑出声来“陈先生,你这样有点不好看呢,袋子里什么东西,值得劳动你大驾,要不然我让别人帮你背?” “万总管,这里面至少有几百万银元,我可不放心。” “哈哈,陈先生你可真幽默。”万墨林显然没把陈炯的话当作一回事,陈炯耸了耸肩,径直出门。有的时候事实的真相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谎言,只有智者才能从中分析出那种是正确的,而万墨林显然不具备这种智力。 在目送陈炯离开之后,万墨林来到杜月笙的书房,低声道:“月笙哥,陈炯已经走了,要不要派几个人干掉他。”杜月笙还是一身青衫,闭着眼睛不说话,对万墨林的提议不置可否,万墨林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多问,悄悄的退了出去。 “哎……。”听见关门声,杜月笙才睁开了眼睛,神情疲惫的揉了揉脸,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过不多时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呀,打扰老子干他娘的。”随之而来的,还有女子的娇吟声。 “陈大龙头吗,我是杜月笙。”杜月笙没有动怒,声调与平常一样。 “奥,原来是杜先生,那个龟儿子现在怎么样了。”陈鼎天的声音伴随着女子的呻吟声传来,让杜月笙皱紧了眉头,不过还是耐着xìng子回答道:“陈炯前一段去送了一批货,现在已经回来了,我准备接下来把一家赌场盘给他。他在上海过得很好,请不要担心。” “好,格老子的,好厉害…。”听筒那端传来陈鼎天的大声吼叫,杜月笙脸sè发白,讲电话放到一边,又过了几分钟才拿起听筒,道歉:“线路不好,现在听得到吗。” “听得到,你不知道,我一家三代单传,偏生陈炯那个小崽子不好好干女人,也没把谁家闺女肚子搞大。弄得老子亲自上阵了,等老子生下个男娃子,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对了,听说你女儿长的不错,跟我那个小崽子很好,不如找个时间把亲事结了。我现在老了,一天只能上四五个女人,远不如前呀……。”电话那头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在不停的毒害杜月笙的耳朵。杜月笙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将这口气呼出,才勉强压制住怒气。 “我想这个恐怕不行,小女已经去了美国念书,三五年之内是回不来的,所以也只能说抱歉了。” “那算啥子事了,你家小女主动亲我儿子,在我们成都都传遍了,每天有好多人夸我有个好儿媳呢。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厚着脸皮,上门跟你提亲呢。” 陈鼎天的话让杜月笙忍无可忍,大声道“不行,陈先生我跟你说,上海这个地方很乱的。有些无耻之辈编造留言,中伤名媛的事情很多,陈先生可不能被这样的宵小蒙蔽。至于小女,与贵公子一向萍水,不可能有什么瓜葛,再说小女蒲柳之姿,配不上贵公子这样的人中之龙。” 电话那头突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陈顶天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不过与以往相比,这次的声音显得低沉了很多:“杜先生,如果说我要把四川那段的航运权分一半给你,这样的嫁妆你看够不够呢?” 杜月笙的手开始发抖,他手下控制的大达轮船公司已经是中国航运业的霸主,可是在长江航道上,大达的船去进不了四川,那里是哥老会的控制范围,不许大达公司的船入川,杜月笙试过几次,明的暗的都用过了,结果还是毫无办法,只是见识到了哥老会的实力。 没了四川,大达公司的商业运营就少了西南这一块,一年少赚几百万。而现在陈鼎天主动把这块肥肉递了过来,这让杜月笙也感到了兴奋,眸子中目光如电,看上去像是一个独霸丛林的猛虎,如果谁在这个时候看到杜月笙,肯定不会再认为杜月笙是个文弱的书生。 舔了舔嘴唇,杜月笙道:“鼎天哥,你说笑了,现在时代不同了。儿女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弄,我们做家长的不好多管。要是两个孩子真希望在一起,那我绝不反对,至于说四川航道的事情,那个公事公办,绝对不让老哥你吃亏。”接下来杜月笙又说了几句闲话,就把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撂下电话之后,杜月笙按了铃声,唤万墨林进来,准备吩咐他办几件事。 第四十一章 盘肠之战 这些事情是陈炯不知道的,走出杜月笙大门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直奔妃紫荆的家,一想起她曼妙的身材,以及在身下婉转俯就的柔媚神情,陈炯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加快脚步往家里赶。 刚走到胡同口,就听到一声唿哨,还没等陈炯反应过来,一个肥胖的人影已经带着惨叫声消失在小巷深处。陈炯大怒,扔下麻袋抬腿就追,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那个胖子跑的太快,已经连人影都看打不到了。陈炯狠狠的骂了一句,将麻袋重新抗上,走进了妃紫荆的门。 门一开,一个黑乎乎的铁锅迎面而来,给了陈炯一个意外的惊喜。陈炯稍一侧身,右手顺势一磕,铁锅哐当一声摔到了地上,而铁锅的主人则成为陈炯的俘虏“妃紫荆,你可真狠呀,要是这一下敲实了,你就是谋杀亲夫了。” 妃紫荆见是陈炯,一下子楞住了,嘴唇开始颤抖,脸sè也拉了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有人来过?” “恩,是李二狗那个混蛋,让我一锅热水浇到头上打跑了,刚才我还以为这个混蛋不死心,又回来sāo扰我呢,没想到是你回来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在天津怎么那么狠心,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妃紫荆手执菜刀,脸sè也不对,大有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的意思。 “傻妞,你不怕危险跟我去送货,我是喜欢的。不过陈家的爷们还没死光之前,娘们家的都呆着,打仗冒险的事情有我就行了。让你赶快回家是因为天津那里危险,你在那就是累赘,你回去的话,爷就能展开手脚,要不然还要分神照顾你,明白吗?” 听了陈炯的解释,妃紫荆抬起头,仔细的看着陈炯,脸上的委屈一点点的消失了,最后将菜刀扔到地上,整个人突然间没了力气,软倒在陈炯怀里,泪水一点一滴的掉在陈炯的衣服上。陈炯见她憔悴了不少,想必是一路赶回来,吃了不少苦,心中怜惜,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好不容易才把女人的眼泪止住。 走进卧室,陈炯看到屋子里还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床,还有一个大大旧旧的收音机,不过仔细一看,床上原本的小孩衣服都不见了,陈炯不禁问道“小孩子呢,去哪里了?” “前天我回来之后,就带她去了协和医院,把手术做了,是魏施曼博士做的,手术做得很成功。这几天都在医院里住着,过几天就能拆线了,你…你在做什么!”妃紫荆的声音有些发抖,陈炯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她的胸口,开始或轻或重的揉了起来。 两个人小别数rì,陈炯是少艾男子,妃紫荆是成熟少妇,少不得要恶战一场,(此处省略三千字。)一直战斗到华灯初上,才分出了胜负。不堪征伐的妃紫荆开始求饶“阿炯,不要了,我不行了。”不过勇猛的陈炯并没有放过她,一击轻柔的点击确定了目标,之后是一次猛烈直接的冲击,彻底击溃了妃紫荆,一阵快感从小腹处升起,迅速蔓延全身(此处省略三千字。) “阿炯,你好厉害。”激情过后妃紫荆浑身瘫软的抱住了陈炯,头靠在陈炯的心口处,一副幸福女人的样子。陈炯没说话,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抱住了她,仔细端详了一遍,嘴里不满的嘟囔:“瘦了,限你一周之内,把自己养胖了,要不然走出去,人家会笑话我的。” “知道了,我一定多吃多睡,把自己养胖。”妃紫荆的眼睛一亮,从陈炯的话中听出了点什么,顾不得浑身无力,将陈炯抱得紧紧的,试探道“我就知道你对我好,我一定料理好家里的事情,不让你分心的。” “傻妞,再过几天我就要接手赌馆的事情,当时候要搬到一个大房子去住,你和孩子还有王婆都过去住,暂时就交给你管理房子。不过有件事我跟你说好了,你以前跟过好几个男人,所以我不会给你什么名分的,把那份争宠的心给我忘了,亏待不了你的。还有一点,就是床上的功夫太差了,要多练习,这样才不会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恩,我知道,我就是一个傻妞,别的事情我是不懂得,爷什么时候想要我,我就什么事情给爷,绝对不让爷生气的。”妃紫荆将头埋了下去,小巧的香舌开始一路舔了下去,陈炯只觉得一条灵蛇从身上爬过,引起了冲天的火焰,本来就余怒未消的巨蟒,再一次昂首挺胸(以下省略三千字)。 一个小时之后…… “傻妞,不要了”陈炯浑身乏力,面sè铁青,已经瘫软掉的两腿,却犹自不住颤抖。妃紫荆的逆袭让他在措不及防下连连失手,不得不举手投降。可是妃紫荆并没有停下来,拒绝陈炯的哀号,低下头准备开始下一次。 “对了,上次我说的第三个皮箱,我终于找到了,你要不要看一下。”危急时刻,陈炯只好转移话题,果然这一招起了效果。妃紫荆抬起头,不顾嘴边残留的白浊液体,很有兴趣的问道:“箱子吗,在那里?” “在墙角,那个大袋子就是。”陈炯勉强抬起手,指了指角落,妃紫荆眼睛一亮,却不肯立刻过去,而是将陈炯身上的衣裤整理好,这才走过去打开袋子。陈炯也不去管她,一路上提心吊胆,在加上盘肠大战一场,现在累的连眼皮都睁不开了,眼皮慢慢的合上,妃紫荆的身影也一点点的模糊起来,就这样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等到陈炯再醒过来,已经是翌rì清晨,睡了一觉之后浑身的疲倦都不翼而飞,陈炯惬意的转身去搂妃紫荆,却搂了个空。揉了揉揉眼睛,才看到妃紫荆趴在桌子边上,在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放了几十叠票据。陈炯心中一动,跳下床将妃紫荆抱了起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感受到了陈炯的亲昵举动,妃紫荆睁开眼睛,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遍布血丝,不过还是带着兴奋的光芒,对陈炯道:“陈炯,你说的对,这三箱的票据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一份,我已经把所有的票据抖拼好了,你去看一下吧。” 第四十二章 收网 “傻妞,以后可不能这么拼命了,你是我的女人,那些票据再值钱,也比不上你的。”陈炯心疼的说道,然后将妃紫荆放到了床上,顺便拍了她的翘臀一下,以示惩罚。妃紫荆吃吃的笑了起来,指了指桌子,示意陈炯过去看一下。 “能有多少,我看有个十万八万的就不错了。”陈炯嘴上不在乎,实际上心里已经不断打鼓,送货费就要三十万,这批货的价值应该有多少,想必是十倍于运费的。陈炯一直都是把这些票据当成纸片的,如今突然之间,这些纸片变成了三百万元,所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一种无法掌控的忐忑不安。走到桌边,陈炯拿起了一叠票据,捡了几张出来看, “四明银行联盟拆解专用。”陈炯喃喃自语,然后翻开第二张,上面写着‘银元三千五百元,短期拆借,十五rì到账,过期作废,长江以北有效。’然后是第三张,写明了‘拆借方,英国汇丰银行’。陈炯继续翻下面的票据,有多有少,多的几万银元,少的一两千银元,这一叠票据算起来竟然有二十万之多。 “什么样的货物需要30万元的运费?只有超过300万元的货物才需要30万元的运费!”这是陈炯不久之前的想法,而事实验证了陈炯的这个想法之后,陈炯的心情却沉重起来,能够组织起这么大规模的银行拆解,需要多大的能量。这样的组织,又岂能是陈炯一个人能对抗得了的。 “哎。”陈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寻思如何处理。不过不管怎么样,陈炯对这件事情并不后悔,如果rì本人得到这些银元,那无疑是如虎添翼。而现在这些票据在自己手上,如果行动迅速的话,想必可以不露痕迹的大捞一笔,让rì本人吃个闷亏。 想到这里,陈炯将房门带上,自己拿了几张票据,随后掏出一张面具戴上,马上变成了一个黄皮麻脸的汉子,出门坐车走了。解下来几天里,陈炯拿着票据,在上海各银行兑换银元。 不过到了第三天,陈炯碰到了麻烦,在一家银行兑换票据时,掌柜的十分客气的请他等一下。没想到等到最后竟然冒出十几个大汉,要不是陈炯机灵,险些就陷了进去。既然rì本人已经有了反应,陈炯也不敢在去兑换票据,这三天兑换的已经有百余万,综艺让他心满意足了。不过,陈炯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不是rì本人,而是军统的特务。 四明银行的总经理室,一个特务模样的人将一叠票据扔到总经理孙衡甫面前,冷冷的说道:“孙老板,这是我们找到的一些票据,不知道你怎么解释,你应该知道,国府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走私白银,你竟敢一下子走私这么多,我看你的胆子可不小呢!“ 孙衡甫接过这些这叠票据,开始慢慢的翻了起来,七月份的上海,天气还算凉爽,可是孙衡甫的额头上竟然开始冒汗,看到最后一张,他的脸sè已经大变,勉强说了一句:“刘黑子,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伪造的,我们四明银行一向奉公守法,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嘿嘿,孙老板,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些是不是真的,咱们心里有数。孙老板既然说这不是真的,那兄弟我这就告辞,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等转头把原件拿过来,那这事就不可能轻易了了。“说完话一拱手就要走,孙衡甫一下子傻了眼,起身抓住来人的手,低声道:”刘兄弟,走不得呀,哥哥一时糊涂,你不要见怪。你要我做啥,我就做啥你可千万不能走呀。“说完将一根金条塞了过去,见刘黑子没反应,狠了狠心又塞了一跟过去。 两根金条到手,刘黑子这才坐了下来,对孙衡甫道“兄弟知道孙老板有苦衷,才给了你一线生机,你可不要自误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在管?是戴老板的心腹,在戴老板面前说一不二的主。你这多大的罪呀,走私白银,通敌,那一项不是诛九族的罪,要不是老实配合,到时候绝对是卡擦一下。“ “多谢刘爷指点,不知道需要我做什么?“孙衡甫脸上汗水涔涔而下,点头哈腰间又递了几根金条过去。刘黑子笑吟吟的收了,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第一个把这上面的票据给兑现了,另外把办这些事情的人员名给我,这件事你要亲自做,别让不相关的人知道。“ “刘爷,您放心,一定办好……。“ 相同的场景在不同的银行上演,然后不消几天,这些银行的一些熟面孔就会消失,而那些银行的总经理或者董事长,就只能是暗中擦汗的同时心照不宣。而在某处yīn暗的审讯室里面,一批批犯人在哀嚎中交待一切,进过整理之后,这些资料被传到了戴笠的府邸。 “副座,这是上海传来的通报,这一次我们收获巨大,几乎将rì本人多年布置在金融界的情报连根拔起。如果我们把这份报告递交给委员长,肯定会获得委员长的欢心,压倒中统那些废物的。“ “不急,整理好了先交一小部分,不要一次都交上去。另外再抓一些无关的人,不要让rì本人看出破绽,还有要有抓有放,那些愿意弃暗投明就编到外围组里面,要保持跟rì本人的接触,这样我们才能及时了解rì本人的动向。“ 在沈阳,土肥原贤二脸sèyīn沉,接听着内田的电话,或者说内田的咆哮:“土肥原君,我曾经对你寄予厚望,不过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耗费了黑龙会几百万经费,却一点白银都没运过来。这还不算,你竟然把金融情报网全部暴露在中国人眼皮底下,让他们一网打尽。在这一点上,你做的比任何中国人都出sè,如果我不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一定会认为你是中国方面的间谍。“ “嗨,这件事情我罪无可恕,准备马上切腹谢罪,以洗脱这样的奇耻大辱。“ “土肥原君,难道一个小小的挫折就让你灰心丧气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去死也无所谓,帝国也不需要这样懦弱的废物。“内田的声音有一种怒气,透过话筒重重敲打着土肥原的心。 第四十三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可是现在的我一点头绪都不找不到,一点办法都没有哇,内田老师,我甚至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个环节,我想这科恩那个是因为我的能力问题,所以才会给帝国带来如此惨重的损失,对于我这样愚蠢的废物,也许自裁才是最好的做法。”土肥原贤二心中一喜,作为一个高级的情报人员,他早就看透了天皇圣战的本质,不过是为皇家和财阀捞取更多的利益,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向上爬,加入这个最核心的小圈子,成为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又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剖腹呢?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欺骗内田这个老家伙,通常只要一说帝国,效忠了,老家伙就像吃了chūn药一样兴奋,天大的事情都能遮盖过去的。 果然,电话里内田的声音越加柔和,开始向土肥原贤二指点迷津:“首先,这批货要查明白没什么时候交的货,都有什么人,是否回到了上海。按理说这批货都已经送到了,我们不应该再去sāo扰杜月笙他们,可是脚前脚后货就丢了,这个忙他们应该帮,不过我认为这些货他们的嫌疑不大,可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听了内田的话,土肥原贤二心中大骂‘老东西,没啥线索还要说,真是老糊涂了’不过面子上还是洗耳恭听,一再表示按照内田前辈的提示去做。 “还有一点,你可能没注意到,为什么在上船前,会出现谣言,说张啸林的马子带着货跑掉了?我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不会把三批送货的人都放到一起。而之后给人找到破绽,那都是必然的事情,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这次你输得不冤枉。” “多谢内田大人指点,我一定会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把白银航线建立起来,为大rì本帝国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的。”土肥原眼睛一亮,内田的建议就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撕开了笼罩在他眼前的迷雾,有了这个线索,土匪原知道自己可以找到那个到那个躲在黑暗中的对手。 “好,土肥原君,我期待你的辉煌,努力去做吧。”电话那头传来内田淡淡的声音,土肥原心中又凉了一下,这个内田一向喜怒不形于颜sè,五年前也有一个黑龙会大佬,因为某件事情触怒了他,被他不声不响的除掉了,就连那个大佬的家人门生也一同消失了,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土肥原知道,如果自己再做不好,说不定这种命运也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一想到内田的凶狠手段,土肥原立刻不寒而栗,恐惧的同时对内田也开始不满起来‘老头子,那天派人做了你!’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就把土肥原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捂上了嘴,环顾四周,看到周围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颓然靠在沙发上,可是那股怨念却像厉鬼一样缠住了他,‘只要杀了这个人,就能成为rì本最有势力的人,只要…’ “恩,陈东家,这是兰桂坊的地契,这些证件都在这里,您点收一下。”在一家赌坊的账房里面,一个脸上戴眼镜,嘴角八字胡的老夫子将账册规规矩矩的交给陈炯,然后束手站在陈炯下手,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 陈炯接过账册,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放到桌子上,脸sè没有丝毫变化,淡淡道:“我不看这些东西,刘夫子,我想要你做几件事,你把这几件办好了就成。” “东家请讲。” “第一个,你去阿波丸上看一下,就按照他的样式,舞厅、餐厅、游乐场、影剧院、歌厅都搞一个出来。然后找二十个漂亮妞过来,要那种腿长腰细nǎi子大的,不过走起路来要正正经经屁股不能摇来摇去的正经女子。找的时候要说明白,是做正经生意的,不是卖肉的那种。”陈炯说完,见刘夫子面有难sè,不禁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刘夫子请坐,有什么为难的尽管提,不要憋在心里。” “现在这个年代,像东家这样仁厚的太少了,小老儿也就不拐弯了,东家说要办的事情,我粗略估了一下,也要二三十万,加上开办的费用,最少也要在四五十万之巨,这个钱十分难办。不知道东家有没有筹划,到那里借出这一笔巨款。还有,东家说的那些女孩不知买来何用?扬州瘦马本来是一等的,不过自从民国成立之后,已经禁绝,小老儿倒是知道一处卖瘦马的所在,不过价格不菲,大略算过去也要十万之巨,这就要东家子多费心思了。” 看着刘夫子摇头晃脑的样子,陈炯心中不悦,挥了挥手道:“刘夫子,你说的我先记下,这几rì我先去筹款、等款一到就辛苦你跑一趟,把事情办好了,你看可好。” 刘夫子眼角微闭,嘴上似笑非笑,低头鞠躬道:“东家所言及是,小老儿就在这里静候东家好音。“ 陈炯也不回礼,右手拍了拍长袍,转身出门,早有坊间的小厮将礼帽带到陈炯头上,又赶在陈炯之前打开了车门,将陈炯送上了车。直到陈炯上了车之后才转回来,低眉顺目的站在刘夫子面前,轻声道:“舅舅,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不难对付。“ 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耳光“混账,谁让你议论东家的,还不赶快干活。“那个小厮吃了打,脸sè通红的退了出去,刘夫子摇头叹气,陈炯要是这么简单那肯定早就死了,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还要杜家送了这么大脸面给他,这个人又岂是易与之辈,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不能让陈炯找到一点破绽。 陈炯坐车回到家门口,刚一下车,就听到一声惨叫,一个胖乎乎的身影狼狈的从自己家里面跑了出来,脸上热气腾腾的还挂了一个煮好的饺子,正是李二狗。陈炯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伸手抽出匕首,怒气冲冲的跑了过去,李二狗见了立刻撒腿就跑。 “哎呦。“屋子里传出了女人的痛呼声,陈炯迟疑了一会,已经被李二狗跑得无影无踪了”嘿,兔崽子你给我听好了,老子要你的命。“扔下这句狠话,陈炯将匕首插进了套子,气愤的走进门去。 第一章 死狗 陈炯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李二狗。第二天清晨,陈炯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正是上次送自己上船的那人。陈炯对这人印象不错,就笑道:“好久不见了,上次走的匆忙,还没请教兄台贵姓。” 黑衣人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睁开眼睛看了陈炯一眼,这一眼眼白多眼青少,竟然是个大大的白眼。陈炯何时受过这样的轻视,大怒之下走上前一步,与黑衣人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黑衣人经受不住陈炯的怒视,将头偏了过去,气馁道:“我叫赵彤明,有个贱名叫蛇头,哪里能跟陈爷称兄道弟,陈爷以后叫我小蛇就行了。昨天出了个案子跟陈爷有些关系,不得已只好过来打扰,得罪之处请陈爷见谅。” “哦,我不喜欢弯弯绕,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昨天发生了什么事?”陈炯见他虽然脸上和气,可是骨子里那种怒气却是遮挡不住,那份敌意肉眼可见。可陈炯自思没有得罪过他,想必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变得这样。 “狗哥死了……。”赵彤明眼圈微红,看起来对“狗哥”还是很敬重的。 “狗哥是谁?” “就是李二狗,每次都被你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个。昨天你说要杀了他,今天一早他就死了,你说是不是很巧呢?”赵彤明说完话之后,眼光又一次锐利了起来,想要看陈炯什么反应。 陈炯毫不退缩,眼睛瞪圆了骂道:“神经病,他死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上海就我一个人会杀人,死了个把人就要我负责,那我一天也不用干别的了,专门跟人解释人不是我杀的。” “那倒不必,杜先生让陈爷过去,就是把事情解释一下就行了。陈爷一向做事正派,从来不做欺男霸女的事情,这种夺人妻子,再杀人灭口的事情,想必是不会做的。”陈炯鼻孔里哼了一声,赵彤明的话绵里藏针,竟然是坐定自己夺妻杀人的恶行。这种事情只会越摸越黑,当下也不多话直接回道:“好,我这就跟你过去,不过之前我要跟妃紫荆说一声,省得她惦记。” 说完一拱手,转身回屋,身后传来赵彤明冷冷的话语:“是应该好好说说,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陈炯身子微微一涩,一股杀气散发出来,锁住了赵彤明,随后右手攥紧成拳……。落后一步的赵彤明如被雷击,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呼吸急促脸sè苍白,jǐng惕的看着陈炯。“刷”陈炯右手张开,掸了青衫一下,然后走进房间。直到这时赵彤明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惊魂未定的大口喘息起来,这个看似文弱的人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赵彤明在上海滩见过很多高手,不过还没有见到过哪个像陈炯这样,可以在谈笑间取人xìng命于无形。 陈炯走进房间,面sè平静的走到妃紫荆面前,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眼中迷茫起来,过了一会才道:“李二狗死了,不是我杀的,我去跟杜月笙解释一下,如果我明天还没回来。你就去其他地方躲一下,我走了。”妃紫荆楞了一下,好像没明白陈炯的意思,直到陈炯开门出去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看到一辆车消失在小巷那头,妃紫荆呆立在门口,一连串泪水顺着脸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一次陈炯估计是回不来了。 然而在杜公馆,陈炯却受到了极高的礼遇,万墨林总管亲自迎接,这让赵彤明惊讶不已,就连陈炯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是看出了陈炯的疑惑,万墨林笑眯眯的拉着陈炯的手,走进了杜月笙的书房。 “月笙哥,我把陈炯带来了。” “好,你先出去吧,等我有事情的时候,会叫你进来的。”杜月笙仍然是坐在书桌后面,微笑着看着陈炯,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喜气,对他说道:“贤侄,前几天你父亲打电话过来,代你提亲,我考虑再三,还是同意了婚事,决定将美云交给你,你看可好?” “这!”陈炯脑袋顿时短路,刚才还说李二狗死于非命,要自己作个交代,怎么到了这里变成讨论亲事了呢。陈炯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杜月笙听完一笑,说道:“李二狗死了,而死之前跟你矛盾最大,不管是于情于理,你都要把这件事处理好,找出真凶。什么时候你把真凶找到了,我就什么时候吧女儿许配给你。” “杜老伯难道不怕我就是那个真凶,也许查到后来什么都没查出来,随便找个人顶缸。”陈炯心情放松,心里感激那个没见过面的便宜老子,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也就大着胆子开始试探杜月笙的底线。 “哈哈,我相信我的眼睛,你不是那种不知道厉害的人,要不然前几次也不会出手留情。就算你真的要杀他,也多半就是一拳结果他,不会那么凶残的。”杜月笙顿了顿,笑着摸了摸扳指道:“你还叫我老伯吗,傻小子。” 陈炯闻言大喜,急忙跪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喊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有礼了!” 杜月笙笑吟吟的撸着胡子,毫不客气的受了陈炯的大礼,说道:“贤婿请起!”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陈炯现在身价大涨前途无量,能在这个时候用一个女儿套住他,成为自己的一员,顺便得到四川航道的一半航运权,这笔生意实在是很合算。 笑过之后,杜月笙开始把一些事情讲给陈炯,包括上海滩的几大巨头,他们的喜好,以及势力范围,一一讲给他听。这次是真正把陈炯当做自己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隐瞒,让陈炯学到了不少,原本对杜月笙的轻视也不翼而飞。而陈炯的见微知著,举一反三的见识也让杜月笙吃惊。想起自己的大儿子杜维藩,只知道打打杀杀,杜月笙不禁慨叹,如果这是自己的儿子该有多好,女婿毕竟是半子,当不得真。真要是有什么事情,只能指望自己的儿子,陈炯这个jīng灵古怪的小子,是无论如何也指望不上的。; 第二章 乱局 “陈炯,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照实回答。”见杜月笙表情严肃,陈炯也是一脸沉重,可是两人心中都很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岳父大人请讲,我一定照实回答。” “前几天,你去天津交完货物之后,又去了哪里?”杜月笙的话向来是轻飘飘的,不过没有人敢忽视他的话。陈炯也不能,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已想好了答案,不过还是摸了摸下巴,装作思考,过了一会才说道:“我听说武汉那里很好玩,就去那里逛了一下,然后才回到上海。” “奥,听说你把货主打伤了,有这回事吗?” “有,那个人是rì本人,想要拿刀砍我,我自然不能站着让他砍,一门板拍晕了他。” “那之后你没有去其他地方吗?”杜月笙的眼睛睁开,陈炯只觉得被一条剧毒的眼镜蛇盯住一般,浑身凉飕飕的不舒服。当下把早已想好的答案说出来:“恩当时我黑狗子要来,我就慌了,跑到一个小巷子里面。”说到这里陈炯的脸红了起来,有些扭捏的道:“碰到了一个女子,那个发生了点事情,半夜才回到旅馆。岳父大人你可别跟美云说,要不然她会生气的。” 听到陈炯的话,杜月笙脸sè一沉,手拍了桌子一下,道:“荒唐!真是荒唐,你是去办大事的,你怎么随便一个烂婊子也敢招惹。我不是说你不能找女人,不过你要分清楚场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安全,而不是找女人。陈炯你让我失望了,本来我还想把美云早点叫回来,好让你们成亲,可现在看你还不行,好要多磨练。“ “岳父大人,我知道错了,那什么时候能把美云叫回来呢?“陈炯一脸失望的神情,心中却感到一阵轻松,那个像是小女孩的公主,给陈炯带来的更多的是压力,远不如跟妃紫荆在一起那么轻松。 “等到你把李二狗的死因查出来,把凶手抓住再说。“杜月笙怒气未平,端起了茶杯,直接将陈炯赶了出去。等陈炯推开门出去之后,杜月笙敲了敲桌子,沉吟道:“七星,你看像不像是他做的。” “不像,我看他就是一个浮华浪子,虽然有几分聪明,拳脚功夫也不错,却没有那份杀气。五刀下去,刀刀夺命,这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出来的,只有那些杀人如麻的人才行,在他身上,我看不到那种杀气,所以他不是那个人。”在杜月笙的后面,出现了一个人,脸sè枯槁,全身瘦的怕人,好像是挂了一层皮的骷髅。这人叫做七星,因为欠了杜月笙一个大大的人情,所以成为了杜月笙的贴身侍卫。 听到七星的话,杜月笙松了口气,他并不想参合到rì本人的纷争中。“奥,那样的话最好,我可不想把陈炯陷入麻烦。啸林那边怎么样了?” “很不好,他的人一个死在出事的地方,还有一个失踪了。而且失踪的人被指认是杀人凶手,rì本人现在要张啸林把凶手交出来,并且赔偿一切损失。” “混账!欺人太甚!”杜月笙少见的发起了脾气,大力拍到了桌子上,桌子上的笔筒一歪,被震得倒了下来。七星脸sè一变,轻轻的拍了桌面一下,倒下的笔筒被原路震了回去,稳稳的立到桌面上。“老爷,要镇静呀!” 杜月笙没言语,而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半响才痛苦的说道:“国势不振,让蛮夷小邦行跳梁之事,是我等的奇耻大辱呀!”七星默然不语,这些年rì本气焰嚣张,即便是升斗小民也是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杜月笙,这位称霸上海滩的大亨,想必是更加清楚rì本人的咄咄野心。 “这就是狗哥的家!”赵彤明将车开到了一个普通的宅院,门口站了几个身穿黑sè制服的巡捕,见赵彤明下车纷纷敬礼。让陈炯颇感意外,随即释然,杜月笙就是租界的公董局华董,安排手下到巡捕局,应该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李二狗的家不大,独门独院,在上海十分难得。走进院子,陈炯马上看到地上躺了两条狗,舌头伸出老长,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死了。陈炯走到狗尸前面,用手摸了摸,回头看了看赵彤明说道:“这两条狗,应该是昨天下午五点到七点死的吧。” 赵彤明大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陈炯不语,径直走进了屋子,赵彤明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跟着进去。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知道一个小时之后,陈炯才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面sè已经变了,原本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不见了,双眉搅在一起,里面孕育着风暴,谁都看得出来,陈炯已经陷入了狂暴的边缘。 “小蛇,他的情况我看了,人不是我杀的。昨天下午我和妃紫荆一起去了医院看孩子,直到快半夜才回来。这些医院的护士长是看到的,你可以去查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二狗是六点多被人抓走的,被杀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十点多,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只能看出来,狗哥是十点多死的,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抓走的呢?”赵彤明一把抓住了陈炯的胳膊,紧张的问道。陈炯轻轻的拂开赵彤明的手,冷冷的道:“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会把真凶找出来的,然后把那个畜生碎尸万段。” 然而赵彤明却依然固执,一把攥住了陈炯的手,哀求道:“陈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是狗哥带出来的,我不能在这里干看着,什么事情都不做的。陈爷,求你了。”这种发自内心的声音打动了陈炯,陈炯转头仔细看了看赵彤明,最后点了点头,说道:“上车!” 到了车上,陈炯还是沉闷着,赵彤明也不敢说话,在上海的街道上毫无目的的开着。陈炯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看到李二狗的情形,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全身,陈炯几乎能够通过伤痕感觉到,这具身体遭受了多么多的折磨,陈炯认为,杀人不过头点地,凶手如此凶残,激起了他的义愤。要不然以他的xìng格,肯定不会向赵彤明解释昨晚的行踪。不过,在陈炯看来,这件事情却透着几分古怪。 各位看的爽的,点一下收藏,肥羊感激不尽 第三章 线索 想到这里,陈炯终于打破了沉寂,开口问道:“小蛇,李二狗他身手怎么样?” “狗哥身手一般。”赵彤明被陈炯吓了一跳,随即安静下来,稳稳答道。这让陈炯有些纳闷,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对赵彤明说道:“你给我准备两根短棍,都是一尺半长短,一根灌铅重五斤半,一根是普通的木棍或者是竹棍,三两重。然后再买两头肥猪,死活各一,都要二百多斤。” 赵彤明不知道陈炯用意,不过还是买全了东西,带着满脑袋的疑惑到了一处废弃的空地。 “小蛇,你拿这个打那头死猪,要用力!”陈炯把灌铅的短棍塞到赵彤明手里,赵彤明冷冷的接了,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陈炯,确认陈炯不是在开玩笑,这才一棍打下去。他出手很快,瞬息间已经出了五六棍,将猪身打得呯呯直响,看得出手上功夫不错。 “咦?”打完之后,猪身上出现了几道青紫,赵彤明神情惊疑不定,看着陈炯说不出话来。“你也看出来了吧,李二狗身上的伤痕跟猪身上的伤痕几乎一样。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李二狗身上的伤痕要浅一些呢,而且打在关节上的并没有造成骨折,你觉得如果换成你,能不能够做的到?” 赵彤明一下子楞住了,陈炯也不理他,拿了竹棍凝神闭目,突然间睁开眼睛,大吼一声一棍笔直的劈了下去。这一棍下去,猪身上肥膘如波浪般分开,留下一个深深的棍痕,不过在棍棒所到处猪皮竟然竟然看不出一点伤痕。赵彤明眼光锐利,一下就看出了端倪,原先那种得意一下子就不见了,张口喝彩道:“好霸道的棍法!” “好吗,好个屁!”陈炯当啷一下子将短棍扔了,眼睛里全是不屑之意“这是rì本最有名的棍法,柳生十兵卫的咫尺斩,以咫尺破天涯,取其短取其险。不过全无后手,一旦落空或者被人反击,就是个一败涂地的局面,只能算是下流的武功。不过里面运劲使气的鬼门道不少,我也只是能够模拟出他的形,没办法模拟出它的神。哎,没有睚眦必报的变态心理,是没办法学会这种下流棍法的。” “那么说,是rì本人干的了,可是狗哥一向没跟rì本人接触,rì本人为什么要害他呢?” “不知道,不过每个事件后面,都会有一些不为人所觉察的细节,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忽略。我现在也没办法找到更多的证据,不过我认为再追究下去太危险了,也许会碰到许多我们无法招惹的组织。” “组织?” “现在我知道的就有三个人,一个是柳生流的混球、还有一个是是使用铅棍的高手,还有一个是铁砂掌。那两条狗就是跳到最高处,被他的铁掌一拍毙命的,头骨都碎了,没有几十年的功夫练不到那个地步的。”陈炯说到这里,表情越加凝重,继续道: “李二狗的家并不是处在荒郊野岗,可是这些邻居愣是没有察觉,这说明这三个人配合是很熟练的。一人杀狗,另外一人在门前虚张声势,最强的一人在后面埋伏,等李二狗从墙头翻下的时候,从背后偷袭,一击解决李二狗的反抗。一定是这样,要不然没法解释背后那条最深最长的伤痕!”陈炯说到这里,眼睛一亮,对赵彤明说道:“马上带我去李二狗那里,要快!” 赵彤明见他样子焦急,也不敢插嘴,忙载了陈炯到李二狗家。仔细看过李二狗的尸体之后,陈炯眼睛发亮,推开窗户跳到后院,然后一个腾空,借势翻了过去,翻到了墙外面。墙外是一片野草地,陈炯瞪大眼睛开始仔细寻找起来,很快的陈炯就看到了不寻常的地方。片刻之后赵彤明也翻了过来,陈炯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动,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草地。 “那没什么,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的脚印罢了,你当我们巡jǐng是吃干饭的,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赵彤明不以为然,这种脚印也太普通了,谁都可能留下这种脚印,小偷,流氓、还有醉汉,做不得什么证据。 “小蛇,如果你之前看到了这个,却没有一点想法,那么我只能说你的观察力实在有点差,你本来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个脚印的异常,然后就锁定凶手,把我排除出去。不过显然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脚印的实际意义。”陈炯走到脚印旁边,指给赵彤明看 “这个脚印很深,而且很平均,这说明他的鞋子一定很硬,让他的脚几乎变成了平足。这不可能是皮鞋造成的,只能是木鞋,而经常穿木鞋的民族只有rì本,到这时你就应该明白,这个人是rì本人了。而其后他的脚印就浅了很多,他一定是在这脚上用了很大的力量。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很明白了,这个rì本人躲在墙后面,然后用力,打败了急于逃跑的李二狗。只要抓到这个rì本人,事情就结束了。” 陈炯讲完这些,见赵彤明还是一副傻呆呆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去草丛间寻找起来,过了一会得意的吹了一下口哨,走过来拍了拍赵彤明的肩膀。“好了,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有点难,你就不要再想了。我看天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今天可真是冒失,这笔帐以后我会好好跟你算一下的。你可以过一会去协和医院,了解一下昨天我们探病的情况,我希望能和你一同把凶手抓到!” 说完,陈炯一个飞身,已经翻过了墙头,将赵彤明一个人留到了墙后,自己则坐车回家。 第四章 镜宫藏心 夕阳下的风吹来了黄浦江的气息,让陈炯的心情为之一振,经历了一天的奔波之后,陈炯突然很想念妃紫荆,那个傻妞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呢。等陈炯到了家之后,才发现世情缘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在虚掩的大门后,妃紫荆面sè苍白,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样子竟然是呆坐了一天,陈炯心中感动,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啊!”妃紫荆从失神的状态中醒了过来,抬眼看了过去,神情立刻激动起来,紧紧抓住了陈炯的手不放。“你回来了?”说完就一下扑到了陈炯怀里,大哭起来。陈炯也没有想到她反应这样激烈,几乎被她冲倒,急忙脚下用力,才勉强稳住了身形,打趣道:“你真有力气,以前我们家里,只有我师父养的那头猪能拱动我,什么时候练的?” “好呀,你骂我是猪,看我不打你!”妃紫荆小嘴嘟了起来,不过眼睛发亮,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嘻嘻哈哈的开始捶打陈炯的后背。不过最先起作用的是她前面的玉兔,只撞击了几下之后就“重伤”了陈炯,让他呼吸沉重,眼神凶恶的盯住了罪魁祸首。 房间里突然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陈炯粗重的呼吸声,妃紫荆脸sè发红,全身像散了架子一样无力的跌进了陈炯的怀里“不要!阿炯……!”妃紫荆的声音发颤,这种拒绝激起了陈炯更加强烈的征服yu望。(以下省略三千字) **过后,妃紫荆慵懒的躺在陈炯怀里,如燕子呢喃道:“你真强壮。”陈炯默然不语。妃紫荆继续道:“有时候我特别恨你,你把我抢过来,也没有征求人家的同意……” “呼呼呼”陈炯的头向后仰,口水顺着嘴角留了下来,鼾声如雷。妃紫荆又好气又好笑,到床边拿了手帕擦掉陈炯的口水,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人家可是好人家的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也是便宜你了。你要不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抬进你们家门的,一定会遭天打雷劈的!” 陈炯转了个身继续睡觉,鼾声小了一些,妃紫荆看着他,眼睛里面满是柔情,身子躺下来,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陈炯:“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的人了,也只好跟你这个流氓过一辈子了。” “啪嗒”一声,电灯关掉,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等到陈炯醒来,已经是天sè大亮,妃紫荆已经笑盈盈的把早点弄好,清粥小菜搭配的十分清爽,让陈炯食指大动,美美的吃了一顿。“妃紫荆,你这些手艺怎么以前没见到?” “阿炯,有句话叫素手调羹的,做饭菜手上不能有脂粉气,这几天我都是净水洗手,到今天才能给你做菜呢!”妃紫荆说完将一双玉手伸到陈炯眼前,十指葱葱,嫩如玉笋,陈炯一把抓住了,凑到鼻子上闻了闻,果然一点脂粉香气都没有,只有淡淡的一丝茉莉花香萦绕在鼻端。 “恩,是不错,你也吃点,最近有点瘦,把这个肉吃一点,好长胖点,要不然在下面硌得慌。”陈炯说完,夹了一片牛肉给妃紫荆,妃紫荆听他说的流氓,娇嗔了一下,随后看到油晃晃亮堂堂的牛肉,突然胃里翻动,急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才回来,脸sè苍白了不少,不过眼睛里却十分兴奋:“阿炯,我这几天不想吃东西,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陈炯呼噜呼噜的消灭着稀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行呀,吃完饭就去,去哪里。” “去镜宫!” 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来到了镜宫,在购买了门票之后,开始游览镜宫。妃紫荆开始解释镜宫的来历: “很久以前,印度国王有一个美丽的王妃,两人相亲相爱,发誓生要相守,死要相随。一天晚上,爱妃仰望灿烂星空,动情地对国王说,如果能为她建造一座神奇的寝宫,每夜张开双臂就能拥抱满天星星,她就会感到幸福无比了。 为了实现爱妃的愿望,国王开始召集能工巧匠,建造神奇的寝宫。寝宫用大理石造就,上面是穹形圆顶,四面墙壁镶嵌了各sè宝石。在穹顶和四周镶嵌了成千上万片红sè、蓝sè和褐sè的玻璃镜片,只要打开灯,各sè镜片就会交相辉映,幻化成浩瀚的星河,气象万千。这就是“镜宫”的来历,我们这座镜宫就是模仿印度那座建造的。“ “花这么多钱,真是白瞎了,要是用来招小弟多好。” 对于陈炯的怪话,妃紫荆嫣然一笑。拉住了陈炯的胳膊笑道:“知道了,我们继续看下去吧。后面有一个迷宫,很好玩的。“ 在迷宫门前,陈炯十分不耐烦的看着卖票的女子:“怎么回事呀,这么久了还没有好,要多久才能好呢。“ 那个卖票的女子微微一笑道:“对不起,马上就好了…。“门里出来了妃紫荆的声音,卖票的女子伸手将门打开,嘴角带着一丝坏笑,这让陈炯十分不高兴。打开门之后,陈炯发现妃紫荆就在自己面前,也是带了一点坏笑,陈炯越加不高兴,对妃紫荆说道:”好了,我看着也没什么,赶快回家吧。“ 说完就伸手去拉妃紫荆,伸手过去,碰到了冰凉一片,原来是一面镜子。突然间脚下转动,四周的墙壁纷纷散开,原来也是一面面的镜子,绕着陈炯转了起来,等脚下停下来之后,陈炯发现,自己已经被镜子包围起来,而妃紫荆则出现在每一面镜子里,对自己做出各种妩媚的姿态,美妙的身姿在众多镜子的展示下分外撩人。 “真是的,以为镜子多就能迷人吗,这个傻妞。“陈炯嘴里不屑,可是身体某些部位已经开始变大,眸子里散发出一种兽xìng的光,像一只发qing的老虎般寻找妃紫荆的藏身之处。 第五章 女人心海底针 可是在众多的镜子组成的墙壁前,陈炯的方向感被彻底冻结,只能看着妃紫荆对镜微笑。看着陈炯在镜子里面不停的走动寻找自己,妃紫荆不禁笑了起来,管理员的话回响在耳边:“这个迷宫是设计好的,中间隔了一道墙,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一起的。” “走不到一起!”这句话突然占据了妃紫荆的心,让她感到了莫名的惊慌,站了起来推开后门,然后聊起裙摆,飞快的跑到迷宫门前。由于妃紫荆的提前退出,陈炯也一同退出了迷宫,看得出来对于结束的这个游戏,他很不满意:“傻妞,我想我一定是脑袋进水了,才同意陪你玩这个无聊的游戏的,如果接下来还是玩这种小孩的游戏,那么我就忙别的事情了。” “恩,那好,你陪我一起看电影吧,好不好?”妃紫荆对陈炯嫣然一笑,将身子紧紧贴在陈炯身上,成功的将陈炯的怒气消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吗,当然是不用再提了。两个人十指相扣,坐车去了一家影院。 陈炯没有看放映什么电影,就直接掏钱买票,这也是陈炯一贯的原则,既然要看电影,那么就不用关心看什么电影,只要到最后散场的时候能够顺利走出来就是胜利。当然陈炯绝对不会承认,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电影,那实在太丢人了。 事实证明,陈炯犯下了一个绝大的错误,进场不到五分钟,周围就是一片啜泣声,陈炯只好装作无事,夸奖妃紫荆道:“紫荆,你做得很好,现在的女孩子实在太嫩了,一点小事都哭成这样。” 妃紫荆没有看他,早已是梨花带雨,手里攥找一条手帕,也被泪水打湿……。 陈炯………。 好不容易等到电影散场,妃紫荆仍然深陷剧情之中,眼泪汪汪的看着陈炯:“阿炯,你说以后要是有人想要分开我们,你会不会伤心?”早以被哭声弄得心烦意乱的陈炯停住了脚步,恶狠狠地说道:“少做梦了傻妞,你要是走了,有好多人都会过来抢位置的。我连一天时间都不会给你留的,还有你不要老是想跟人争风吃醋,你以前跟过那么多男人,最多也只能让你做二房,知道吗?” “阿炯,我是骗你的,其实……。”妃紫荆咬了咬嘴唇,双手紧紧搅在一起,好半天才鼓足勇气,抬起头想要向陈炯说点什么。抬头看的时候,陈炯已经走得远了,妃紫荆顿了顿脚步嘴里骂道:“这个臭流氓!”急忙跑过去追上陈炯,那些话却再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不过总的来说,这天上午还是令人愉快的,一种奇妙的东西在悄然滋生,一点点的拉近两人的距离。带着轻松的心情,陈炯带着妃紫荆回到了家,在家门口下车之后,意外的看到了赵彤明。 见到陈炯,赵彤明急忙走过来,然后看了看妃紫荆,妃紫荆见状,就乖巧的说道:“你们进屋聊吧,我去买点东西。” “不用,跟我进屋,赵彤明我上次跟你说过,有些事情不能瞒着紫荆,你要是信得着就说,信不着就不说,我不会强迫你的。” 赵彤明脸sè通红,低了头认错“对不起,是我做错了,嫂子你别见怪。” “那你们两个聊吧,我要去买点东西,过一会还要做好了带到医院去,给孩子吃呢。”妃紫荆挣脱了陈炯的手,走到了外面,屋子里只剩下陈炯和赵彤明。两个男人在一起,自然就好说话,那些拿不上台面的话也比较容易拿出来聊聊。 “陈爷,我去了医院,也找了一些医生护士,他们说你确实在医院待到很晚。” “恩。” “那就是说,凶手另有其人,只要抓住了这个人,这个案子就算破了。” “恩”陈炯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反倒是赵彤明坐不住了,腾得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陈爷,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呀,当初我可是亲耳听到,你说过要找出真凶把他碎尸万段的!” “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爷呢,行啊,那你先回去吧,等爷的消息吧。”陈炯听到这里心里好笑,赵彤明的念头他已经摸的清清楚楚,根本不会怕他挤兑。果然,见陈炯不动声sè化解了他的进攻,赵彤明坐在位置上,神sè不定,最后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要如何?” “哈哈,我要如何,赵蛇,你好大的胆子!”啪的一声,陈炯用力一拍桌子,脸上已经冷若冰霜。桌子喀啦一声散了架,赵彤明吓了一跳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你做高级巡查三年,也算是jīng明,怎么看不出来李二狗是被几个人打伤。而且在李二狗家后墙,逃跑的痕迹那么明显,你怎么可能看不到。你怎么就能断定,是我杀了李二狗呢?而且你气势汹汹的找我去,一幅认定我是凶手的样子,可是当我说出医院名字的时候,你竟然不是去医院核实,而是继续陪我找线索,世上有这样的事情吗?” 赵彤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过了好一会才舔了舔嘴唇,强自辩道:“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只是一个混混,没你想的那么厉害。” “哼,好得很,推的一干二净。我问你,为什么孩子在同济做手术,你在协和医院还能看到的是谁呢?本来我还是不确定,可刚才你一说话,我就知道你在说谎。”赵彤明脸sè通红,好像要滴出血来,低头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陈炯冷笑一声,站了起来,直接看着赵彤明,说道:“小蛇,别的我不多说了,我可以找到真凶,不过我不希望是被人骗过去的,以后要是再骗人,先看看自己分量够不够,别到时候被人看出了破绽,闹得红口白牙的多没意思。也没什么事情了,我这里地方小,就不留你了。” 肥羊跪求收藏,请各位兄弟姐妹帮忙。 第六章 失物招领 见陈炯铁了心不帮忙,赵彤明也急了,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陈爷,是我错了,现在求您给我指一条路,狗哥死得那么惨,单凭我一个,报不了仇呀!”陈炯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说话吧。” “陈爷答应了。”赵彤明依然不起身,赖在地上不动。 “光棍眼睛里不揉沙子,你往爷眼睛里揉了不少沙子,本来是不想管你这档子破事。不过看在你这么死气白咧的份上,爷就答应你这一次。不过有几个条件,爷不是开慈善堂的,不能干亏本的买卖,你要是觉得能办到,爷就帮你把凶手找到。” 听到事情还有的商量,赵彤明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陈爷请说。” “第一个,给爷找个住地,钱不能太多,五六万的就行,地方要热闹,前后要四通八达,最重要的是门要多,跑起来方便。” “没问题,三天之内就能办好。” “第二个,你看你这人不错,正好我也缺人手,过来跟我一起干吧。” “这”赵彤明沉吟了一下,最后看了看陈炯,才说道:“好。” “爽快,没别的事情了,你先去忙吧。三天之后,我要看到我的公馆,找凶手的事情我来做,你就别管了。” “知道了,陈爷,属下这就告辞。”赵彤明倒是直率,见陈炯把事情揽到身上,转身告辞出门。陈炯在家等妃紫荆,等了一会见她还是没回来,就留了一张纸条,然后招手坐上了一辆车,吩咐道:“去申报报馆。” 上海申报是创刊最老的报纸,在上海的影响力最大,那个司机听了肃然起敬,问道:“先生是在申报上班的编辑吗?” “不是,我是发点短文给主编。” 那个司机人不觉的缩了一下,谄媚道:“看不出来,先生还是个文人呢,不知道您的文章是发在那个地方,以后我也好拜读一下。” “不知道,不过越醒目越好。”陈炯反正无事,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扯淡。司机见他口气甚大,就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是排在胡蝶上面,阮玲玉下面?”他说的是上海申报的副刊,经常记载明星韵事,由于写的生动细致,较一般的报纸主刊还受欢迎。 “哼,那些不足道,我的短文不会出现在那些地方的。” “那在郭沫若之上刘半农之下。” “差多,差多” 司机的身子又矮了几分“闻一多之上,刘半农之下。” 陈炯微笑不语,那司机反倒是放开了,挺直了身子问道:“那在陆小曼之上,徐志摩之下?” “不然。” “那在林语堂之上,周树人之下。” “不然。” 司机的声音开始发抖:“那在什么位置,总编头版的位置吗?” “对。” “那润笔费一定很高吧。” “不知道,对于钱,我一向不是很在乎,我只想让人看到我写的东西就行了。” 陈炯的话深深的震撼了司机,所以在下车的时候死活不收这位文坛巨匠的车费,说好说歹也只收了一角,算是个纪念。陈炯迈步走进报社,昂首阔步走进主编室,那些编辑看他气宇轩昂,竟然没人敢拦。 “主编大人,这是我要发的东西,如果发表在最醒目的位置,多少钱?” 主编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金鱼眼,酒糟鼻让人很有痛打一顿的yu望,见陈炯闯进来,也不惊慌,拿起陈炯的稿子翻了一下,道“这样的文章,发表到主刊第一版中间的位置,需要30元,如果不满意的话,还可以破格安排到最上面时评栏,不过价格就贵了要150大洋。” “好,就用1500大洋的那种,我要马上见报,连续登一周。”陈炯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交给主编,那个主编笑眯眯的收了,对陈炯说道:“其实你这种失物招领的,刊登到我们这种报纸效果不大,最好是刊登到那些小报上,保证一周之内会出现几百个来招领的。” 陈炯额头见汗,忙不迭的败走:“谢谢,我是失物招领,不是找人解闷的。”走出报馆,天上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到来。道路上行人匆匆,一个瘦小的报童抱着一叠报纸,只顾跑路,一头撞到了陈炯怀里。 “啊!对不起。”报童匆匆道歉,正准备马上离开,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抓住了他,回过头来,那个高大的年轻人满面怒容,似乎还有一点惊奇。 “臭小鬼,零钱找完了没有,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找给我。” “你是……。”报童的牙齿开始打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满是不甘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换了一幅表情。“真是巧呀,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以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咦那边怎么?”报童指了指陈炯背后,眼睛睁大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嗯?”陈炯好奇的转身过去看,却没看到任何异常的东西,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报童已经张腿狂奔,速度倒是不慢。陈炯嘴角上翘,怪笑道:“臭小鬼,肯我不把你的老底揪出来。”说完就挤进人群,悄悄的在后面跟着报童。 那个报童身子瘦小,动作灵活,在闹市中跑的十分滑溜,要不是陈炯早年也jīng于此道,否则肯定是让他跑了。跑过两条街之后,陈炯看到报童眼睛不时的向后瞄,脚步也慢了下来,显然以为已经甩开了陈炯。最后走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推门走了进去,天空中噼啪一声闷响,大雨终于下了起来。 陈炯也不着急,在雨中慢悠悠走了小院子前面,推门走了进去,小院子里面的东西尽收眼底。 第七章 霸女 透过雨幕,可以看到斑驳的外墙,还有漏风的窗户,陈炯抬头看了看大门,用力推了推,大门不满的摇晃了两下,门楣处传来刺耳的吱嘎声。陈炯急忙紧走几步,一阵大风吹过,身后的突然轰一声巨响,等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大门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大门倒塌的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十几个瘦小的小孩冲了出来,手里拿找板凳、棍子将陈炯围在当中,领头的那个正好是偷钱的那个报童,一把摔掉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光溜溜的脑袋,两根又粗又黑的头发一左一右,梳的是中分的发式。见陈炯把大门弄坏了,眼睛通红的骂道:“外乡佬,老子是不想和你计较,没想到你竟然打到这里来了,还把我们家大门打坏,今天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我把名字倒写。” 陈炯笑了笑,这些小孩子眼中没有杀气,看起来瘦弱不堪,别说只有十几个,就是再多几倍也没有太大的威胁。反倒是过一会动手时要小心,不要出手太重伤了那个小孩,到时候还很难收拾。 “住手!”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陈炯身后传来,那些与陈炯对峙的小孩松了一口气,纷纷将手中家伙放下,领头的两根毛也将板凳扔掉,将头低了下去。陈炯笑了笑,转头过去看来人长的什么模样,从声音来判断的话,应该是一个水准以上的美女吧。 入眼是一把白sè的美人伞,伞面上的女人眼神幽怨,站在山峰上凝视远方,一行行雨水从伞面上留下来,仿佛她的眼泪。对于这么有内涵的东西,陈炯决定假装没看见,将视线转移到了伞下面,从胸到腿看了一遍,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胸部,以陈炯的审美观,这个胸部实在有点差,不够大,与妃紫荆相比,至少小了一个号码,形状看起来也不错,十分完美的竹笋型。 感受到陈炯无礼的眼光,伞轻轻抬了起来,露出了伞下女人的真面目,眉目如一湾秋水,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动,润泽的红唇上挂着一丝微笑,眉梢一翘,视线落到了陈炯-头上三寸,慢悠悠的说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陈,我叫陈炯,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罗环钰“顿了顿,罗环钰朝屋子指了一下“陈先生,雨大留客天,我们不如进屋聊吧。” 既然美女发话了,那陈炯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进屋,那十几个孩子也垂头丧气的跟着进来,罗环钰最后进来,将伞收了,对一个男孩说道:“小虎子,怎么客人来了,也不招待一下,让人家笑话我们没礼貌。” 一个小孩应了一声,跑过去烧水,罗环钰又转过头看着陈炯,这一次视线落到了陈炯的眉梢。而陈炯的视线就低了不少,落到了她锁骨以下三寸。罗环钰稍稍皱了皱眉头,见陈炯的目光还是牢牢锁定自己的胸部,只好将双臂抱在胸前,带着杀人的眼光jǐng告陈炯,不要再无礼。 讪讪的收回贪婪的目光,陈炯脸不红心不跳,喃喃道:“衣服料子不错,触感肯定很好。” 声音虽然不大,可仍然落在罗环钰耳中,大怒“先生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陈炯自知理亏,不敢在放肆,罗环钰也拿这个流氓没办法,平息了怒气之后问道:“先生到这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奥,我来这是因为。半个月前,你们中的一个人,借口找零钱,然后带找一块钱跑了,随后,我发现我的钱包也不见了,我想那个人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所以我就过来了。” “噢?”罗环钰眼睛一亮,面sè已经沉了下来,左右看了一下已经盯住了其中一个“二毛,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那个头上两根毛的男孩站了起来,嘴里嗫嚅道:“钰姨,没…没那回事。“眼睛惴惴不安的看着罗环钰。罗环钰闭上了眼睛,指了指门外,对二毛道:“出去。“ “钰姨!“二毛舔了舔嘴唇,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罗环钰 “出去,我不喜欢撒谎的孩子。“罗环钰眼睛猛地睁开,伸手过去拖,二毛赖在地上不动,嘴里哭喊着说道:“钰姨!我知道错了,钱是我拿的。“那些孩子也纷纷跑过来抱住二毛,替他求情,罗环钰眼圈发红,手上也没了力气,眼泪一点点的掉了下来。 “好了,别在爷面前演戏了,哭哭唧唧的看着闹心。“能在这个时候大煞风景,焚琴煮鹤的也只有陈炯了。无视众人的哭泣,发狠道:“说说准备怎么办吧,爷现在在上海滩也算是一号人物,要是让人知道有这档子事,以后还混不混了?” “陈爷,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二毛冒犯了你的虎威是他不对,这钱我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一定还上。还请陈爷您高抬贵手,给我们孤儿院一条路走。”罗环钰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的向陈炯求情。 “还上,我怕你们还不起!” “二毛,当时你偷了陈爷多少钱,都干什么用了。”罗环钰面sè舒展了一些,只要陈炯松口,同意还钱了事,那事情就好办得多。 “钰姨,拿钱我只用了十几块,其他的都没动。”说完二毛走到里屋,把一个钱包拿了出来,交给陈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这是你的钱包,还差10块,就算是陪我们大门的钱,差一点就当我们吃亏了。” “二毛,不准胡说”罗环钰一把拽过二毛,向陈炯陪笑道:“小孩子,不知道深浅,陈爷大人大量,别见怪。”说完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大洋,数了数,递到陈炯手里。 陈炯颠了颠手中的大洋,收到钱包里,看着罗环钰贱贱一笑:“罗小姐钱是还了,不过有一样东西没还?” “什么东西没还?!” “爷的面子!” “你要怎么还。” “你让他们先到其他地方,然后我教你怎么还。” 犹豫了一下,罗环钰低头对二毛说道:“你们先去外面,到晚上再回来。” 二毛瞧瞧罗环钰,倔强的说道:“钰姨,我不去,我要保护你!”罗环钰眼睛发红,却还是威严的喝道:“快走!”二毛楞了一下,这才不情愿的走了出去,那些孩子也跟着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两个人。陈炯将门关上,走到罗环钰面前,两人间的距离贴的很近,陈炯的鼻息喷到了罗环钰脖子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要怎么样?”罗环钰抬起头,眼睛直视陈炯的眼睛,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只要你跟我,一定好好保护你,怎么样干不干?” 咬了咬嘴唇,罗环钰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奇怪,陈炯这个人长得高大英俊,按理说不需要这样抢女人。以他目前的地位,只要招呼一声,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脱guang了衣服等待他的宠幸,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发qing的野兽,见到什么抢什么呢? 陈炯见她不说话,还以为罗环钰已经默认了,一把拉住了罗环钰,粗暴的吻了起来。罗环钰在激烈的抵抗,不过在陈炯的蛮力面前,起不到一点作用,反而是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陈炯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将舌头伸到了罗环钰嘴里。 “啊”,一声惨叫,两个人突然分开,陈炯擦了一下嘴角,恶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骂道:“臭小娘,敢咬老子,老子今天要不把你就地干了,就让你在上海滩立旗杆!” 罗环钰后退了几步,脸sè如雪,右手哆哆嗦嗦的摸到了一柄小刀,不过两三寸长短,直对着陈炯:“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杀了你。” 看着罗环钰颤抖的刀尖,陈炯哈哈大笑,将胸口的衣服撕开,露出了满是胸毛的胸口。 “来吧,朝这来,你要是敢刺过来,这些事情就全了了,来吧!”陈炯步步紧逼,对罗环钰的小刀视若无睹。见陈炯走得越来越近,罗环钰的脸sè越加苍白,洁白的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了血痕,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眼睛一闭手中的小刀划出一道曲线。 “扑哧”小刀狠狠扎进了胸口,血光飙现! 第八章 问女何所思 一蓬血雨喷了陈炯一头,眼前的世界立刻变成了暗红sè,用力揉了揉肉眼,陈炯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罗环钰竟然将小刀刺进了她的胸膛,这个女孩子竟然刚烈到了这个地步,宁死都不受辱。 “陈爷,这样还你面子,你看行不行!”罗环钰胸口血迹殷成一片,并且在不断的向下延伸,见陈炯不说,洁白的贝齿咬住了嘴唇,“噌”的一声又把小刀拔了出来,闭上眼睛照自己胸口又是一刀,这一刀还是那样决绝,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血sè。 “扑”血光再现……。。。 此时的上海某处,一个人正在发报:“近期国民党的侦探工作加强甚多……。。,陈炯来历需要特别注意,估计是国民党的暗线。不过此人十分流氓,需要适当加以笼络,可能的话转化成我方的暗线,则以后行动会大为顺利。” 而其后不久,在另外一个地方的电报,内容也惊人的相似:“近期rì本人活动增加……。。,陈炯来历不明,估计多半是**或者rì本人的暗线,需要增加观察机会。此人流氓成xìng,只知道金钱女人,可以收买,不过同样可能会被人收买,不能成为我们的核心成员。” “你…。。你为什么要拦住我!”在孤儿院里,罗环钰满脸惊诧的看着陈炯的手,鲜血一滴滴的顺着刀滴了下来,可陈炯仍然握住了小刀不放,眼睛里面jīng光四shè,发出了yín荡的笑声“桀桀桀桀,臭妞,被本大爷看上是你的福分,现在你的人已经是我的了。除了我,谁都不能伤害你桀桀桀桀。” 看着陈炯的血一点点流下来,罗环钰心惊肉跳,只觉一阵白雾笼罩过来,昏了过去。 “真是麻烦,还是妃紫荆正常些,这个妞没身材没气质的,竟然敢拒绝本大爷,真是有病。”某个行为怪癖不自知的男子一边嘀咕着,一边动作矫健的抱住了罗环钰,而怀中女子有些瘦弱,抱在怀里甚至感觉不到重量。 看着罗环钰青紫的嘴唇,陈炯觉得一种情感被不经意的拨动了,心里突然惊慌起来。对于这种从来没产生过的情感,他本能的感觉到,这种情感会给他带来麻烦。比如现在,他就必须要带她去医院,把她的伤治好。 忙碌了一个下午之后。陈炯回到了家里,妃紫荆正在收拾家务,见陈炯一幅无jīng打采的样子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问道:“阿炯,你怎么了?我把饭菜给你端过来。” 陈炯眉头紧锁“紫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妃紫荆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陈炯,脸上似笑非笑,说道:“你脑子活络,能打还挺顾家的。” “那我把李二狗打跑,又干了你,你恨不恨我。” “我说不上来,本来我觉得我是恨你的,不过孤儿寡母的,要不找个男人依靠真是太累了。我觉得你虽然嘴巴上很凶,不过做起事来很照顾我们,所以我就想好好伺候你,再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喔”妃紫荆捂住了嘴,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厨房,开始干呕。等了好一会才出来,面sè又清白了不少,陈炯十分恼火,骂道:“傻妞,不是叫你要多吃点东西吗?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好像被人饿了好几天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妃紫荆脸上笑眯眯的,急忙点头,将菜饭端到桌上,却只检些青菜来吃。陈炯照例将肉吃光,风卷残云间已消灭了一盘牛肉,一个猪肘子,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那为什么我今天碰到的那个女孩子,不愿意跟着我呢?” “跟你?之前人家认识你吗!” “不认识,不过陈爷喜欢她,是她的造化,她应该欢喜还来不及呢。” 妃紫荆啼笑皆非,忍住笑意说道:“陈爷,我是女人,丈夫死了孩子又小。陈爷肯照顾我们母子,那是我的造化。”说到这里妃紫荆一阵凄苦,就觉得满腹委屈,又说不出口,堵在心口闷得慌。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瞒住了不说,继续道:“不过这世上还有好多女孩,没受过男人的好,所以对男人十分厌恶。对这样的女孩子,要下了水磨功夫,一点点的去磨开她的防线,最后才能达成心愿。要是一开始就直截了当,不把女孩子都吓跑了才怪呢。” 陈炯若有所思,伸手摸了摸下巴,对妃紫荆说道:“那如果我不用水磨功夫,而是直接上她呢?” 妃紫荆不由对陈炯刮目相看,笑道:“阿炯,你这样做是不行的,谁跟你说过,可以直接上女孩子的,你肯定会碰钉子的,没有那个女孩子会接受那样粗鲁的男人的。” 陈炯点点头,回答道:“都是那个老不死的说的,他说女人就是贱货,拿过来就干,干完了该干嘛干嘛。男人就是天,想干几个女人就干几个。看中那个女子就抢过来,千万不要犹豫。” 对于陈炯的奇谈怪论,妃紫荆不是第一次听到,但是今天陈炯的这番话,实在有点离谱。如果不好好说明白,今后陈炯多半还会犯错误,妃紫荆可不想让陈炯这样错误下去:“阿炯,你师傅说的不对,你只有得到了那个女孩子的心,才能得到那个女孩子的人。而这些都需要用心去感化她,才能最后得到女孩子的心,你明白吗?” 陈炯将手伸到脖子后面,心思已经不再这个上面,眼睛已经瞄上了妃紫荆高耸的胸部,带着一点坏笑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爷想要你,也要好好的顺着你的意思,没事的给你点贴心窝子的话暖暖,要不然心凉了就没得干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妃紫荆注意到了陈炯的火气,腰肢款摆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其实她的动作远远说不上纯熟,甚至有点僵硬,可是火爆的身材弥补了这个缺点。走到陈炯身边,妃紫荆媚笑道:“不一样,我说的是女孩子,而我---是一个女人。”暧mei的火焰在两人之间传递,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又贴到了一起…………。 第九章 赌约 等到两个人再度分开,天sè已经有些暗了,妃紫荆脸sè红润,接起了之前的话题:“阿炯,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家的小姑娘,想要追人家呀?”妃紫荆的话击中了陈炯的要害,干咳了一声,陈炯面sè尴尬,追女孩子追成他这样的可谓少见,当然是不能承认。 “其实呀对女孩子温柔,不能一上来就说干了爽了之类的粗话,那样的话女孩子是不会喜欢上你的。感情要慢慢的培养,这样才能成为心心相印的伴侣。其实你这么优秀,只要放下身段,多送点花给那个女孩子,肯定会赢的她的芳心的……。” “呼……呼……呼……。”陈炯的嘴里发出均匀的呼噜声,妃紫荆眼光柔和,看着陈炯轻轻说道:“你这个臭小子,不知道上辈子托了什么福,让本姑娘这么倾心与你。”说完就将身子靠在陈炯身边,一同进入了梦乡。 在协和医院的住院部门前,停下了一辆车,然后一个人捧着一束极为牛叉的花下了车。这束花的正中,是一只绽放的玫瑰,然后左边是康乃馨,右边是勿忘我,之后蒲公英、向rì葵、马蹄莲、蝴蝶兰、水仙、天竺葵、依米花、曼珠沙华、香雪兰依次排开,也不知道那位女子能够接受这么多花语的祝福,不过胜在数量众多,依然引起了不少花痴的尖叫声。“好多花呀!” 这花束的主人正是陈炯,在避开了这些花痴的视线之后,陈炯把花束举到眼前,充分发扬了掩耳盗铃的jīng神走进了罗环钰的特护病房,然后没好气的将花束丢给她“这个给你的,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罗环钰没有接,而是问道“我想知道,陈爷的面子补上了没有。如果没补上,我就再添上一点,反正这里是医院,比较好处理。” “还差一点,你把花收下来就全补上了!” “好,那我就收下陈爷的礼物。”罗环钰见陈炯松口,也松了一口气,将花收了下来,仔细看了一会,微笑道:“陈爷的花还真是有趣,曼珠沙华应该是伤别离的意思吧,怎么跟向rì葵放到一起了呢。小女子才疏学浅,还请陈爷指教。” 陈炯见出了丑,面子上挂不住劲,对护士使了个眼sè,那护士心领神会,拿了东西出去了。陈炯见四下无人,就决定按照昨天妃紫荆说的那样,温柔一些不说粗话:“罗小姐,我喜欢你,你做我姨太太吧,我们生一大堆孩子,男的像我,女的像你。” 罗环钰面sè一沉,冷冷道:“我还以为陈爷转了xìng子,没想到还是老样子,今天我也把话撂这儿了,想要我的人可以,先要得到我的心。谁要是以为可以强抢小女子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唯有一死罢了。” “那你就不担心那些孤儿,你要是一死,他们无依无靠的,多半要死的,你也无动于衷吗?” 陈炯的话激怒了罗环钰,一泓明若秋水的眼睛在陈炯身上转了一下,叱道:“卑鄙!” 陈炯眼睛如电,也盯住了罗环钰:“我师父告诉我,这年头强者为王,我够强的话,就能主宰一切,这跟卑鄙不卑鄙的没关系。” 两人像斗牛一样对视良久,最后罗环钰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颓然道:“没办法,这就是我的命,不过就算是玉石皆焚,我也不会让你这个畜生得逞的。”喘息了一下,又说道:“而且我相信冥冥之中必有天数,就算那一天我不在了,孤儿院也有其他人接手,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那管来早与来吃!” 说完这话,罗环钰觉得一阵疲倦,受伤后的身体十分虚弱,她只能靠意志支撑身体,来对抗这个yīn险的家伙。不过在陈炯看来,这个女人实在是个有意思的小东西,也许圈养起来慢慢调戏也是不错的选择吧,想到这里,陈炯开口了:“罗小姐,那我想跟你打个赌,赌你一年之内会爱上我,你敢不敢赌。” 罗环钰疑惑的看着陈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陈炯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有什么条件,一起说出来!” “首先你要住到我那里,不过我保证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如果一年之内你还没有爱上我,那么我就不再缠着你。而且不论胜负如何,我都会拿出一千块大洋,作为孤儿院的经费。当然,如果你输了,我会给你一万块大洋的经费。” 罗环钰沉吟了一下,咬紧了嘴唇说道:“好的,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过一年时间太长了,我希望是9个月。这对陈爷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陈炯见罗环钰答应,心中高兴,就大方的同意了。突然一副惊讶的样子,指着窗户,说道:“天上怎么会有老鹰呢?”罗环钰不疑有诈,转过头去看窗户,却什么都没看到,转回头的时候,小嘴正好与陈炯的嘴亲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陈炯已经笑着跑了,罗环钰又窘又气,迷糊中又觉得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后才想到自己的初吻被陈炯夺去了又趴在被窝上哭了起来,百种滋味从脑海里泛过,陈炯的影子却越来越浓,搅乱了她的心绪,让她恨得直咬牙根:“这个臭流氓,就知道调戏良家女子!” 陈炯突然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喃喃道:“着凉了。”然后抬头问道:“小蛇,我的房子弄得怎么样了,现在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房子,你可要快点了。” “陈爷,那房子的事情,我已经办得差不多了,离杜公馆不到一里地。虽然隔着两条街,可是也算得上是个好地界,陈爷你要是今天有空,就去看看,卖家说了,看陈爷的面子,半卖半送,八万块大洋。陈爷过去看就知道我说的不错了” 第十章 武装到牙齿的陈公馆 “陈爷,到了!”赵彤明打开车门,对陈炯说道陈炯点点头,透过铁门的缝隙看过去,一座白sè二层小楼,只见4根修长的巨柱贯通上下两层,柱头如盛满卷草的花篮,“擎”起洋房,柱脚带有复合曲面的线条,大气中透着柔美。顺着柱身抬头看去,屋顶被女儿墙环绕。柱间的弧形阳台,正可以用来凭栏远眺之处 赵彤明跑上去按响了门铃,一会工夫,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见到是赵彤明,也不多话,开了门让两人进去 洋房前的花园是中式的,小桥流水、曲径山石,尽得曲径通幽的意境。几棵百年老树撑开大伞,执着地守护着这座宅院。历经沧桑依然蜿蜒遒劲的古藤、早已长得浓密茂盛的牵牛花,将花园点缀的生机盎然炎炎夏rì中竟自然生出一阵清凉。陈炯原本还担心房子不值八万元,不过但是看花园和主楼,就足以值这个价了 进了楼之后,陈炯的眼睛又是一亮一楼大厅是舞厅与餐厅,整个一楼都是招待客人共同享受娱乐的场所。大厅顶部特意以大理石砌出穹窿,地面四周也铺设了大理石,中间则以柚木拼成花纹。连楼梯的石级、扶手与栏杆都是大理石的,豪华之气扑面而来。 “陈爷,你看怎么样”赵彤明低声问道,陈炯只是微微一笑,指了指二楼,三人又到二楼看了一下二楼有多间卧室,各个房间的装修、sè调都别具特sè。光浴室、卫生间就有六处,当真是一等的奢华,这下连陈炯都不禁动容,问道:”小蛇,你不是听错了吧,把十八万听成了八万” “陈爷,绝无此事,我听得清清楚楚绝对是八万,不会听错的” 陈炯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有趣了,多半这个洋楼有些古怪,就问那个管家:“这个地方为什么买这么便宜呢,能不能跟我说说,要不然白站了这个便宜,我可是睡不好觉的” “陈爷,您别着急,过一会我家老爷就倒,到时候陈爷自然明白。” “那你家老爷什么时候到?” “再过半个小时就到,陈爷请稍等一下。” 半个小时候,楼的主人准时到达,看到这个高高瘦瘦的男子,陈炯不禁吃惊的说道:“李先生,怎么是您?”原来此人正是李择一,在陈炯离开赌场的时候塞了一张名扎给他,本来陈炯是想马上拜会他。却不想因为此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等倒腾出时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拜访,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对于李择一,陈炯还是很有好感的,这人能在自己不得意的时候生出招揽自己,也算得上是仁厚之辈。 “陈先生,我没有看错你,您能把货物送到地头,单说这件事,整个上海都没有人比得上。”李择一将礼帽摘了,随即埋怨起陈炯“老哥面子不够,怎么这么多天,你都没有去我那里聊聊,所以我只好把周围的一个房子卖掉,以后聊天就方便了。” 李择一的一番话,情深意切,一般人听了绝对是感激涕零。不过陈炯一贯不是一般人,听了之后脑中jǐng铃大作,退了一步笑道:“无功不受禄,李大哥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弟我做的,请尽管开口,只要小弟能办得到,一定办。” 陈炯这一番话,油滑无比,看起来慷慨激昂,实际上却是滴水不漏。李择一也是老江湖了,陈炯的话外之意也听得清楚,他也不生气,说道:“这件事情,却是容易得很,有个人想要见你。只要见过一面,老哥就承你的情了” “那什么时候见面呢?”陈炯想了又想,最后也没想出什么危险出来,在他来看即便是谈不成也没有危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流氓不能怕拱门的肥猪,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哈哈,这个不着急,一周之后吧。我们先把房子交接好,这是地契。”李择一见陈炯同意,心情轻松了不少,两个人把洋楼的地契办好。等到再回到这幢洋楼,陈炯已经成为这幢洋楼的主人,看着自己的陈公馆,陈炯心中十分高兴,对赵彤明说道: “小蛇,有几件事情还要你办一下,第一点,先把这个地方放置一些小陷阱,只要在屋子里面一按,那么门前的翻板就会转动,露出钉子朝上的一面。还有这里,在里面一按,这个楼梯就成为散架的楼梯,全部掉下来。还有这里,做成一个摆放古董的墙壁,然后一推就能进去,在里面在设置一个千斤闸,只要在里面按一下,就能掉下来挡住外面的人,最少要抵挡半个小时。” “那个陈爷,您不是想把您的公馆建设成战争堡垒吧,用得着这样吗?”赵彤明脑袋后面直冒汗,对陈炯的认识再一次改变,同时庆幸自己没有成为陈炯的敌人,要不然恐怕要吃不少的苦头。 “嘿嘿,人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的分量,如果到处招人厌,还把自己当作万人迷,那就会死的不明不白的。我是要称霸上海滩的流氓,一定会仇家遍天下的,要是不好好安顿好自己的家,万一被人家打进家门怎么办。老婆孩子被人抓去,然后带上无数绿帽子,最后被人逼着砍手砍脚退出江湖,这样就好吗?你别耽搁,马上去办,后天要把这件事情办好。” “陈爷高明,陈爷……凶手找到了吗?” “后天我请客,到同君福那里去找我好了,凶手的事情,等喝过了酒再说。” “陈爷……陈爷。”赵彤明万万想不到陈炯会给这样一个答案给他,不禁愣了一下,等回过神追出去的时候,陈炯已经走得远了,赵彤明进退失据,最后只好按照陈炯所吩咐的,开始修建陈公馆的战斗堡垒。 第十一章 酒楼除倭 三rì后,赵彤明如约来到同君福楼,却大吃了一惊!赵刚将三楼全部包下,周围都是漂亮的姑娘,莺莺燕燕的站满了一楼,那些桌桌椅椅的都撤了jīng光,只留下一个大圆桌,两根竹棍靠在桌边。上面摆了酒菜,他一个人据案大嚼,旁边站着一个胖子,搓手跺脚的却不敢说话,正是同君福的老板沈千山。见到赵彤明进来,立刻眼睛一亮,向赵彤明投去了哀求的目光。 赵彤明低下了头,尽量不让陈炯注意到自己,可是怕啥来啥,陈炯的目光从一只鸡腿的缝里穿过,落到了赵彤明身上:“小蛇。怎么不过来呢,是不是嫌这里酒菜不好?或是小姐不够水灵?” “陈爷说笑了,有您在,哪有我说话的份。”见陈炯这么张狂,赵彤明也是心中有气,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然后问道:“陈爷答应我的事情,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 陈炯面sè一沉,随即笑了起来,拉了一个姑娘过来,指着赵彤明说道:“看到没有,就是这个木头人,天天的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总怕爷赖账。今天更是没了边了,爷吃顿安生饭都不行了。“说着,陈炯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拍在桌子上”你把他摆平了,这些都是你的,爷以后天天捧你的场。要摆不平,哼哼!爷就把你买到家里,放到猪圈里面养着,连头公猪都搞不定,不是母猪是什么!” 那个姑娘听了,吓得浑身一哆嗦,又见到了桌上的一叠钞票,这才多了几分勇气,怯怯的走到赵彤明身边。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把住了他的手臂,黑白分明的瞳子里多出了一种柔弱,这女子也是上海滩的花魁,才一眼就看出赵彤明是个好汉,只能以柔克刚。 话说回来,如果她面对的是陈炯,那就花魁碰上流氓汉,一点辄都没有,只有乖乖认输的份。不过对赵彤明却是绰绰有余,几句话下来,赵彤明的脸sè已经柔和下来,又过了几句甚至笑了起来,看向陈炯的眼神也有些和善。 陈炯确实一点都不在乎,李二狗的事情他已经查的清清楚楚,待会就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之所以要摆这么大的场面,主要还是要收下赵彤明这员干将,这人虽然不够圆滑,可是办起事情一丝不苟,在有些事情上还会变通些处理,能拉到自己手下,能帮上自己不少忙。这是楼梯处响起了踏踏的声音,陈炯微微一笑,手上用力酒壶就像纸一样被陈炯捏扁。 “您好!我叫柳明,听说您找到了我丢失的扳指,能把它还给我吗,他对我十分重要?”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木屐的男人,脸sè发青,眉毛又粗又黑,就像拧在一起的一条麻绳。眼光暴虐,朝天鼻孔里面几根鼻毛不满的露了出来,身材不高。即便是穿上了高跟的木屐,仍然不过是普通人身高。 “好不好要等过一会才知道,这个是你的吗?”陈炯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墨绿sè扳指,轻轻的放到桌子上。柳明眼睛一亮,一把抢了过来,丝毫不顾其他人惊诧的目光,将扳指放到衣兜里。 “柳生家的!”陈炯眼睛怒睁,凝神一声大吼,手执一油汪汪的鸡腿捅向柳明的肋骨。 柳明被陈炯这一嗓子震得头晕脑涨,见陈炯作势要捅他,慌忙向外跳开。眼角余光已经看到靠在桌边上的两根竹棒,不假思索已经cāo起青sè的一根,一棒向陈炯砸去。 这一切发生的十分突然,赵彤明反应过来,就想援手陈炯。可是刚一伸手,就碰到一团柔腻丰软的东西,随即一个发烫的娇躯靠了过来。赵彤明立刻就没有了反应,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竹棒本是轻盈之物,可在柳明使来,却显得十分沉重,带着风声砸向陈炯。陈炯翘起嘴角,轻松的一闪躲开了竹棒。柳明却是脸sè大变,脚下一个踉跄,竹棒收不住劲,一下子直劈到了桌子上,顿时把桌子劈成两半。 赵彤明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推开怀里的娇娃,想要帮助陈炯抓住柳明。可是他刚一迈步,那边已经分出了胜负,柳明不知为什么,竟然摇晃了一下,十分狼狈的扔掉竹棒,高手相争那容得他这样作怪。陈炯上去就是一拳,正打在柳明的喉咙上,柳明面sè狰狞,连鼻毛好像都长了些,两只眼睛瞪得象铜铃一样,喉咙处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句话,重重的倒在地上。 直到这时侯,赵彤明才跑了过来,带着满脸的疑惑看着陈炯,对刚才的事情震惊不已:“陈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您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 陈炯一脸严肃,对赵彤明一拱手:“赵探长”说完又对着四周的佳人团团拱手,这下引得这些佳人纷纷回礼,场面倒也壮观“各位都看得清楚,本来今天我是想八班置换给柳明,顺便请他吃鸡腿,没想到这个家伙丧心病狂,竟然想要加害于我,之后我不得不出拳自保,大家说是不是这回事呀!” 说完之后,陈炯用眼睛一扫,那些人慑于陈炯yín威,纷纷附和 “是这厮无理!” “陈爷是冤枉的!” “靠,八婆闭上你的乌鸦嘴!” 一阵纷乱过后,陈炯挥了挥手,那些人忙不迭散去,唯恐迟了一步在被这个魔王逮去,再被扒掉一张皮。见众人都散了,陈炯才不慌不忙的坐到椅子上,对赵彤明说道:“小蛇,去看看柳明,看得出来我就跟你说些,要不什么都看不出来,爷还真就懒得跟蠢人废话。” 赵彤明一愣,随即走到柳明身边仔细看了起来,这一看立刻吃了一惊! 肥羊小声的说,收藏一下吧 第十二章 快意人生 柳明右脚上的木屐,不知道什么原因卡在了楼板里面,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柳明会无故跌倒。赵彤明刚想向陈炯说出自己的想法,转头看见陈炯嘴角上挂着一丝坏笑,心里一沉寻思道‘陈炯这小子一向诡计多端,这次柳明败得这么蹊跷,说不定就是陈炯搞的鬼,自己可不能马虎了’ 想到这里,赵彤明又低头仔细看了过去,从头到脚逐一盘查过去,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就只剩那根翠绿的青竹棒。赵彤明随意的伸手,想把这跟竹棒捡起来,竹棒入手一沉,赵彤明这一下用力用的轻了,竟然握不住竹棒,急忙大力握住了竹棒,身子不由向前踉跄了一下,这跟小小的竹棒看起来不过几两重,实际上竟然有二三十斤分量,难怪哪个柳明不甘心,他显然是中了陈炯的圈套,实力没有发挥,就被陈炯暗算了。一想到这里,不仅对陈炯佩服的五体投地。 赵彤明脸上颜sè变化,都被陈炯看的清楚,这件事赵彤明清楚就好,不用说出来,要不然让rì本人知道自己杀了柳生家的人。说不定会派人找自己的晦气,陈炯可不想让几十个拿着武士刀的浪人找到自己家,拿刀乱砍一气。 想到这里,陈炯拍了拍长衫,堵住了赵彤明的话“好了小蛇,既然巡jǐng没来,我们就先回去,等会你回来把案子结了,我还有事要做呢?要问啥问题,车上我跟你说吧。” “是陈爷。”赵彤明毕恭毕敬的答道,跟在陈炯后面,而以前他都是跟在陈炯的侧后方的。今天陈炯履约找到凶手,并且为李二狗报了仇,他也只能做陈炯的手下。楼下响起了踏踏的皮鞋声音,还有一个公鸭嗓子:“妈的,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在老子的地盘嚣张,看鸡哥不扒他三层皮,他还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这些话说完之后,这人也出现在三楼的楼梯口,陈炯抬眼一看,乐了,这位打扮实在好笑‘头戴大沿帽,身着黑sè长衫,不过长衫又肥又大,所以下摆的地方撕下去了,看上去倒像是一口大锅扣到了一个菜板上,处处都透着宽裕。再看五官,三角眼塌鼻头招风耳朵大嘴叉,能把这么多缺点集于一身,倒真是难得的人才!’ “妈的,你看什么看?还有后面那个,怎么哑巴啦,杀人的时候想啥呢,现在他妈的堆了……。”说到这,鸡哥看到了陈炯身后恭恭敬敬的赵彤明,自己先堆了下去,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蛇爷,小的早上灌了两口黄汤,蒙住了心,蛇爷你千万别见怪。”说完劈了扒拉,正反耳光连抽了七八个,声音脆快,不过脸上还是不红不紫的,显然这活已经玩的滴溜转了。 赵彤明看了看陈炯,见他没有表示,就点了点头,对鸡哥摆了摆手,说道:“把案子结了,记住别出差错,要不然我拔了你的旗!”说完就紧走几步跟上了陈炯,两人下楼坐车,这一次还是赵彤明开车,陈炯坐车。 开了一段路之后,赵彤明忍不住问了起来:“陈爷,今天的事情我都糊涂了,您是怎么找到柳明的?” “哈哈,那天我去看了李二狗的尸体,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我就能模拟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伤的,很快的我就判明了几种武器,不过后来在他的身上,我又发现了一种武器,从伤痕上判断这是一个很短小的东西,不过两个大拇指并排的长短,而且并不坚硬,造成的是擦伤。” 陈炯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眼神突然变得飘渺起来,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显然不是一样武器,更像是一个戴在手上的什么东西,而且我注意到,在李二狗的身体上出现了淤痕,很长,到了一半的时候明显变轻了,这有可能是脱落造成的。于是我就在后院的那片草地上找,最后找到了这个扳指。” 陈炯从衣兜里面掏出一个墨绿sè的扳指,看了一眼,说道:“有的时候,想要彻底了解一件事情,你先做的就是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不过,你做的可算是失败的很,这么多线索都没注意到,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 赵彤明满脸通红,却不敢说话,过了一会才问道:“陈爷,接下来去哪里?” “去杜公馆,对了你就不用等我了,之后你去赌馆看看,把场子给我撑起来。那个掌柜的看起来不是个简单人物,要注意点。”赵彤明点头,心里深以为然,车行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杜公馆。 陈炯早已经熟门熟路,不待门房引路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万墨林亲自把这个杜公馆的准姑爷安顿好,然后拉着赵彤明进屋详谈。陈炯也不在意,看着那个泡茶的小姑娘,脑袋里面又开始想一些邪恶的事情。 感受到了陈炯咄咄逼人的目光,这个女孩子的手开始颤抖,茶水不小心迸溅了一些出来,落到了陈炯的手背,立刻将陈炯的手被烫红了一片。“陈爷,对不起!”见烫着了陈炯,那个小姑娘吓的花容失sè,跪在地上请罪。 陈炯鼻孔里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脸上变得一片虔诚,闪电般的拿起了茶壶,倒满了四个茶杯。陈炯的火候掌握的正正好,这茶水一点下去,顿时满屋子都是茶香。长发少女也是长于茶道,见了陈炯点茶的手段,惊得站直了身子叫道:“好厉害!” “理、敬、清、融这茶中四味,你学了多少,心不敬则茶道不清,心态还是太浮躁了。“ 陈炯的话把那个长发少女蒙的找不到北,只懂得点头,陈炯暗道有门,就继续加油道: “要心态到位,就要不假外物直抵本心,所以呢,要抛开男女之别,这样才能在茶道上更上一层楼。你刚才撒了一些水出来,就是心不敬,拿现在把这些水擦掉,表示你的诚心吧。“ “好“长发少女说完,拿出一张手帕,往陈炯的手背上擦去,擦动的时候肌肤相接,手又开始抖了起来。那个女孩子脸上飞霞,原本陈炯只是想逗一逗她,此刻见了她的少女风情,不仅怦然心动,心里想‘姥姥的,小娘子倒是好看得很,说不得要想办法弄上手才行。’脸sè变得yín荡起来,手一翻已经扣住了少女的手,随后用力向怀里一带。少女的头一点点低了下去,颤抖也越来越大,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发出了一声似叹气又是呻吟的悲鸣,少女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倒在了陈炯怀里。 门突然毫无预兆的打开了,陈炯急忙挪开手,将女孩子推开,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好了,这样就行了,这说明你的茶道又近了一步。今天先讲到这里,以后有机会我再讲其他的。”那个女孩子哪里敢听,飞也似的跑掉了 进来的人是杜维藩,陈炯的大舅子,吹了一声口哨,对陈炯竖起了大拇哥:“好本事,这个妞我追了半个月,都没拉上手。没想到不到十分钟,你就给勾搭上了。还有我妹妹,那也是眼高于顶的人,也被你吃得死死的。你泡马子这么高杆,跟哥哥说说诀窍吧。” “大哥,你这可是冤枉我了。”陈炯眼睛订着杜维藩,十分真诚地说道“我没有去勾引谁,刚才我们是谈到纯洁的茶道……。” “放屁,有谈茶道谈成俯卧撑的吗?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刚才我要是晚进来一会,你们就滚成一团了,你这个yín棍!“ “大哥,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请你相信,我只是想做三个附握撑的,我很纯洁,而且那个女孩子也是纯洁的。所以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陈炯的眼光清澈,如果不是杜维藩亲眼见到陈炯刚才的行为,绝对会以为自己错怪了好人。 “少来了,如果你告诉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情?” “我妹妹再过5天就到家了!你想不想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杜维藩的眼睛里闪动着得意的光,因为他看到陈炯的脸sè已经变了,变成了那种坏痞子的笑容,这样的陈炯才是他熟悉的陈炯,刚才那个实在事态令他恶心了。 “成交!”陈炯当机立断,开始向杜维藩面授机宜,开始只是陈炯一个人说,很快就变成了两个sè狼互相交流经验,说到得意处,两头狼都赞许的开怀大笑起来。要不是陈炯被杜月笙叫去,恐怕这两头狼会直接出门,找上十几个yín荡娇娃,开一场无遮大会。 到了杜月笙的房间,陈炯不出意外的知道了杜美云的归期,接下来又说了几句套话,杜月笙就端茶送客了。陈炯回到家里,只觉得时间难过,好歹等到了第五天,陈炯穿戴整齐,带着赵彤明,来到了杜公馆门外。 第十三章 入室偷香 “看到那个大池子没有,过一会我就从那边冒出来,然后你们在对面楼上给我看清楚,怎么样躲过杜公馆这些狗!”陈炯指着大门里面的池子说道,在他心中充满着窃玉偷香的兴奋。 “陈爷,这合适吗?”赵彤明看着戒备森严的杜公馆,有些想不通陈炯的异想天开。以他看来,陈炯只需要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把自己的要做什么事说一声,谁还敢为难这位杜公馆的乘龙快婿?何必用这种危险的法子进去。 “合适,这太合适不过了。”陈炯一脸严肃,不过挂在嘴角的一丝yín荡笑容出卖了他,赵彤明叹了一口气,不再劝陈炯,反身走进了杜公馆对面的洋房,拿起望远镜开始看了起来。陈炯则扮成一个卖货的小贩,走到了杜公馆的后墙。 过了不到五分钟,在赵彤明的望远镜视线中,就看到了陈炯,身穿一套淡蓝sè的潜水服,在水池中几乎看不到。赵彤明不禁又叹了一口气,觉得陈炯这家伙没把聪明劲用对地方,到老丈人家偷鸡摸狗,也亏他能想得出来。 陈炯却没想那么多,靠在池子边上,手搭凉棚,眯起眼睛开始瞧对面的情况‘红旗三,黄旗五,绿旗……妈的太多了,不看。’这么说,在我的右侧,有三个护院的离我最近,左侧有5个,相对稍远。其他各处的很多。看来要等了,还好自己有准备。陈炯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一袋饼干,慢慢嚼了起来。不时的有些五六尺长的金sè鲤鱼,游到陈炯面前,吃掉陈炯掉下来的饼干碎屑,倒也有趣。 又过了一小时,陈炯突然眼睛一亮,抬头看了一下对面,对面的红旗和黄旗全都降了下来,只留下一堆绿旗,机会难得。陈炯急忙钩住了池边,然后拿出一面镜子探出去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人之后,迅速的脱掉了泳衣,露出一身黑衣黑裤,几步就走到了杜公馆的后面的花园。 看看左右无人,陈炯拿出一个整洁的小皮套子,套子里有一些发亮的工具。镀镍的撬棒,镶着金刚石的玻璃刀,万能钥匙,在黑暗中用的灯,完全能够应付各种情况的需要。花房上着锁,陈炯划掉一圈玻璃,从里面拨开了锁。 从法律观点来看,陈炯已经触犯了法律,可是陈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作为一个大流氓,他应该对法律嗤之以鼻。陈炯走进花房,顺手将门带上,花房里温暖的空气和异国花草的浓郁的芳香迎面袭来,简直使得我们不能呼吸。 虽然是在白天,可是花房里的光线还是十分的暗,这是因为要照顾那些生xìng柔弱的花,一般人在这种环境中也许会迷失方向,这座花房十分大,而且花的摆放总是会会引起人的错觉。毫无疑问,陈炯有在混沌中辨认正确方向的特殊能力,这是一种本能。 绕过了几盆令人呕吐的恶臭花卉之后,陈炯终于找到了出口,然后走进了一个大房间。房间的布置很豪华,不过两张床说明这是个仆人的房间,空气中还残留了一些雪茄烟的味道,仆人应该是离开不长时间,暂时不会回到屋子里面。 悄悄地打开房门,陈炯昂首阔步的出现在走廊里,心里默默的数着数字,他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直跳。第一次看到杜美云,他还是个初哥,什么都不知道,也看不懂少女眼中的青睐代表了什么。而现在,陈炯很有把握把这个有点傻得女孩子变成一个女人。 一想到杜美云曼妙的身材,还有天真无邪的脸蛋,陈炯就觉得心里热呼呼的,动作也迅速了很多。轻轻拉开了房门,一个东西飞快的向着陈炯冲过来,陈炯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不过在看到只是一只猫的时候,陈炯微微的笑了起来,走进房间。 一走进门,陈炯就知道不对劲,这间房里充满了浓厚的烟草味。再看过去,房间里面有一个宽敞的书桌,看着十分眼熟。再仔细打量了一下,陈炯突然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杜月笙的书房吗? 外面的阳光不是很明亮,不过依然可以照亮整个书房,可能是没有了那个yīn险的家伙坐镇,书房显得十分优雅,没有了往rì的yīn霾。靠门是一个巨大的法式壁炉,在炎热的七月派不上一点用场,壁炉的一旁有个很厚的窗帘,想必有一个值得夸耀的凸出窗台。屋子中间摆着一张红sè的书桌,后面有把红sè的转椅,皮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对着书桌有个大书柜,里面密密麻麻的摆了几百部大部头。陈炯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看到了不太一样的东西,这个书柜太大了,占据了一面墙。而在陈炯的新公馆里面也有这样的一个书柜,显然里面也是有一个不可告人的避难所。 虽然被人摆了一道,可是陈炯并不生气,反倒研究起杜月笙的书柜来,打开了一层书架,陈炯仔细的看着书架上的灰尘。突然间陈炯停了下来,专心地听,接着他立刻关上书柜的门,敏捷的奔向凸窗的窗帘,将自己藏到了窗帘的后面。 门外传来了迅速走近的沉重脚步声,很快脚步声就到了门外的走道,在门前停下来,门开了。陈炯的鼻子里嗅到一股强烈的雪茄烟味。然后一个人走到书桌附近,随后听到椅子嘎吱一声。 陈炯轻轻地分开前面的窗帘一个小镜子悄悄探出了头,杜月笙瘦削的后背正对着他,几乎伸手就能够着。陈炯的心怦怦乱跳起来,如果在这个时候被抓住,后果……。不过只想了几秒钟陈炯马上就把这种没办法解决的事情扔到脑后,开始琢磨怎么偷偷逃掉,老是干站着也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陈炯掏出玻璃刀,开始一点点的点起玻璃来,这样点虽然很慢。不过没有声音发出安全得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炯的心情也稳定下来,偷空还能看看外面的情景。杜月笙正在翻阅文件,不过陈炯感觉到杜月笙的心思并没有在那些文件上,要不然也不会半个小时都没有翻完一份。 接下来杜月笙几次叹气,最后他带着不耐烦的样子站起来,陈炯本来以为他会这样带着怒气走开,可是杜月笙想了片刻之后又坐下。门外响起敲门声,杜月笙放下他的文件,笔直地坐在椅子上面sè不快的说道:“进来!” 门开了,陈旧感觉到一个人走了进来,随后沙发发出了一些声音,一个带着浓厚上海腔的口音说道:“杜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可是话语里面听不到一点歉意。 杜月笙豪不客气地说:“土肥原先生,你晚来了将近半小时。”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杜月笙一大早就出现在书房,陈炯悄悄打开一条小缝,刚才杜月笙站起来的时候,陈炯把窗帘中间的缝合上了,但是这时好奇心占据了上风,陈炯又小心翼翼地再次打开。 现在杜月笙又坐在椅子上,他对面坐着一个男子。他身材又矮又胖,肤sè黝黑,身上穿着白sè绸衫,头上戴了顶黑sè的礼帽,不得不说这个人的穿戴十分没品味,把自身全部的弱点都放大了很多。 “奥,杜先生,现在我想知道,关于送货的事情,你是怎么决定的。” “抱歉了,土肥原先生,由于上一次出现了严重差错,所以这一次我要退出了。” 土肥原摇了摇头,蛮横地说道: “好吧,杜先生,如果你觉得风险大,那么你可以只挂名,我想依靠您的名声,在大江南北都能畅通无阻吧。如果你这样做,你就赢得了大rì本帝国的友谊,成为了皇军的朋友。土肥原从怀里掏出取出一份文件"这里是我们合作的具体事宜,如果你签署了这份文件,那么我们将每年给你两百万元,以后会逐年递增。” 陈炯听到沙沙的声音,杜月笙正在快速的翻阅这份文件,随后杜月笙的声音响起来,坚定而愤怒:“土肥原先生,我很抱歉的告诉你,我对于这份文件没有兴趣。而且以后我也不准备开战这种合作。” “能说说为什么吗?” 杜月笙笑了,但是愤怒使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是中国人!有我在,你休想伤害我的同胞!” “哈哈,很遗憾,我很敬佩你这样的汉子,不过上海滩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那些想要做狗的人多的是。如果杜先生想明白了的话,我这边的大门会随时为杜先生而开。“ 此时在屋子外面,鱼池出现了意外,几条大鱼在水里翻滚不休,好像争抢着什么东西。这种不寻常的情况引起了守卫的注意,一个守卫走到池边,仔细的看了一眼,脸sè已经变了。在几条大鱼之间,有一套淡蓝sè的潜水服,几块饼干卡在口袋处,引来这几条大鱼的争夺。 守卫楞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有贼人进来了!“ 这个时候,陈炯已经点开了窗户,敏捷的从二楼跳了下来。这时已经可以听到这栋房内有说话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杜公馆的护卫可不是白痴干饭的那种人,这栋大房子的灯全亮了。几个门被粗暴的撞开,一个接一个的人影正跑出分散到各个角落去,整个花园吵吵嚷嚷全是人。 幸好陈炯对这儿的地形了解得很清楚,他迅速地穿过小树丛,又绕过一座假山。突然在他面前出现两条猎狗,迎面跳起来,想要咬住陈炯的喉咙。可是陈炯是什么人,早年专门打狗吃肉的,在青城山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一条狗不怕他,见了这个情况也不害怕,等到两条狗离得近了,这才双掌用力一拍,将两条狗的狗头拍到了一起,顿时掉到了地上不断抽搐。 只耽搁了这么点时间,后面的追兵就又近了不少,陈炯继续飞奔,前面出现一堵两米多高的围墙,但是他一下子就翻了过去,姿势优雅的好像是一只黑sè的天鹅。 “扑通“黑天鹅十分狼狈的掉进了臭水沟里面,不过还算幸运,臭水沟里面没有什么杀伤xìng武器,陈炯急忙挣扎出来,墙后面的声音已经很大,大门处好像也有汽车的引擎声音。 一辆小汽车从不远处疾驶过来,到了陈炯面前,司机把车门打开,正是赵彤明。陈炯也顾不上其他的,一头扎了进来,小车加速绝尘而去。等到杜公馆的护卫出来时,外面已经找不到陈炯等人的影子。这些人也只好悻悻的回到杜公馆,等待万墨林的臭骂。 而陈炯臭气熏天的回到自己的陈公馆之后,意外的看到了一张红sè的请柬,上面写道”小女如云今晚举办舞会,请务必赏光”看到这个,陈炯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上当受骗者都不算什么,不过被杜维藩那个笨蛋骗了,真是奇耻大辱! 第十四章 期盼 “叮铃铃!”电话声响了起来,陈炯拿起电话,李择一的声音在话筒那边响起:“陈炯吗,现在有没有空,我的那个朋友想要见你。”虽说是商量的语气,可是内容却容不得陈炯反驳,陈炯有些不快。不过想到李择一至少花费了几万块大洋来买这次会面,陈炯也只好把不快藏在心中,笑着答应道:“有空,去哪里找你呢?” “就去我家好了!也不远,只要走到对面街上,那幢红白三层洋楼就是了。” “好请稍等,我一个小时之后到!”陈炯撂下电话,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一遍,彻底洗了一遍,确认自己再也没有气味之后,穿上黑sè西装就要出门。 “阿炯!我……。”妃紫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犹豫着靠近陈炯,她今天只穿了一身天蓝sè的长裙,显得素雅大方。 “今天没空,我有事情要去办,等有时间再说。”陈炯摆了摆手,几步就消失在大门处,只留下妃紫荆怅然若失。一个中年妇人走过来,拉住妃紫荆的手劝道:“小姐,还是回家吧,现在rì本人好像看出了点什么,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嗯,我还想等等。”妃紫荆咬紧了嘴唇,浑然不觉嘴唇已经渗出血痕,什么时候,自己的心也有了期盼,去等待那份虚无缥缈的感情呢!也许这份感情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它只是自己少女编织出来的美梦罢了,最后只会在等待中受伤。 那个中年妇人眼睛一立,狠狠的说道:“小姐,你可别指望那个陈大少了,吃喝piáo赌,没有一样拉得下,这不又招惹了那家闺女,跟照这样的花花大少有什么好?小姐,我不是怪你,要是哪天你拿出真本事,那会被他……。” “够了,我不想听!孙家嫂子,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吧!”妃紫荆眼圈通红,有的时候真话更伤人,就连妃紫荆也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那时的选择是不是正确。在理智与情感之间,妃紫荆无力的跌入了沙发中,陷入了迷茫的沉思。 “请问这是陈公馆吗?”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惊醒了妃紫荆,抬头一看,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长长如同小扇子般的睫毛,娇俏可人的鼻子,好像是一个可爱的天使。然而妃紫荆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就是杜美云,那个即将成为陈夫人的女孩子!即便是以妃紫荆看来,这个女孩子也是十足的优秀,这让她心里生出了酸酸的滋味。 “是,你稍等一下。”妃紫荆匆匆走进屋子,将摸不着头脑的少女留在屋子里,过了半响,妃紫荆才珊珊走了出来。依然是那身天蓝sè的长裙,不过脸上却洗掉了那层厚厚的脂粉,露出了真容。 “姐姐,你好美!”杜美云走上去,脸上都是惊叹,也只有她这样天真的女孩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妃紫荆苦笑一下,大方的握住了杜美云的手,轻声说道:“妹子,你是不是找咱们家阿炯来的……。” 在经过了一番准备之后,后对后的局面,第一次在陈炯的后宫上演。而陈炯对此一点都不知道,在走过了一段路之后,陈炯见到了李择一,还有那个神秘的客人。那人五短身材,看起来像是一个蛤蟆,尤其是那双凸起的鱼泡眼,让陈炯生出忍不住踩踩的冲动。 不过这个家伙出了钱,再踩就过分了些,陈炯决定静观其变,任凭风吹雨打,我自稳坐钓鱼台。果然,那个家伙有些坐不住了,对李泽一说道:“择一君,你有事情先忙吧,我跟陈炯还有些话要说!”李择一听了急忙走掉,屋子里只留下陈炯和这个矮胖子。 “先介绍一下,鄙人叫做土肥原贤二,是大rì本帝国驻华一等武官!”土肥原介绍完之后,挺直了身子,神气活现的看着陈炯,满以为会看到陈炯震惊的目光。谁知道陈炯也是身子一挺大声喝道:“鄙人陈炯,大中华帝国上海滩一等流氓!”原来土肥原的声音在杜月笙那边已经听过一次,陈炯对土肥原也有了一定了解,心中不耻土肥原的所作所为,所以反过来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 “诶,陈君好大的声音。”土肥原被陈炯震得一哆嗦,掏出手帕擦汗,顺便试探道:“听说陈君志向远大,而且手段不凡,不知道…。” “抱歉,我没兴趣!”陈炯不等土肥原说完,早已先一步把话卡住,对于rì本鬼子,陈炯一向是没有好态度的。 吃了一个硬钉子,土肥原的三角眼里面shè出一道寒光,在陈炯身上逡巡了一会,见陈炯恍如无睹,也自感没趣。就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哈哈,陈君想必是对我们大rì本帝国有一定的偏见。实际上,我们大rì本帝国是很讲究信义,绝对不会亏待朋友的,只要做了我们的朋友,那么吃香的喝辣的都容易的很,你不是想成为上海滩最大的流氓吗,只要你加入我们,我保证不出三年你就能达到目的!陈君在想想吧。” 陈炯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晒道:“我想张大帅就是被你们的**汤灌晕了,才中了某人的毒手吧。像你们这样的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起来,怎么还敢在光天化rì之下,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中呢?哈哈哈!”说完话,陈炯站起身来,手在西服上一掸,篷地一下弹出无数灰尘,自己已经迈步走了出去。 “八嘎!”土肥原何时受过这样的气,脸sè通红,站起来就想拔刀砍陈炯。不过钢刀在手,土肥原的手却抖了起来,直到陈炯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处,土肥原才颓然坐下,愤怒的敲打着自己的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出手。 “土肥原君,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那个陈炯是用气锁定了你,如果你冒然进攻,那么接下来他就可以反过来击杀你。所以你没动手,是明智的。”在屏风的后面,一个女子淡淡地说道。 第十五章 心伤 土肥原尴尬的笑了一下,丧气的将刀插回去,隔着屏风问道:“金小姐,关于银票走风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土肥原君,我不得不说,你的手下有一少半不是饭桶!而这一少半,很遗憾都不在中国。“金小姐的话十分伤人,土肥原的脸sè难看起来,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金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污蔑大rì本武士的忠勇,正是依靠他们,我们大rì本帝国才能战胜当时的巨人,大清国。而你把这些人说成了一群废物,岂不是说你的父辈是一群连废物都不容的东西吗?“ 屏风后面的女子哼了一声,对于土肥原的反驳感到气恼,不过土肥原说的却是无法反驳的事实。屋子里立刻陷入了尴尬的气氛,最后土肥原只好主动开口:“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是友好国家,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不知道金小姐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建议吗?“ “别的就不说了,那个李二狗,明明是个大的线索,为什么要弄死了。如果不死的话,也许我们就能找到他背后的那条线,将敌人一网打尽。那以后上海滩就会变成我们的提款机,想要多少钱就能拿到多少钱。可现在,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第二条线呢?“ 听了金小姐的话,土肥原也是叹了口气,有些懊悔的拍了拍大腿,说道:“这是我的疏忽了,我本来安排了柳生镜明和两外两个硬手去抓他,可是没想到李二狗的功夫竟然好得很,打斗之下柳生镜明也没办法留手,说到底是我的错。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现在有一个人,十分的显眼,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人和李二狗的关系不寻常,而且也是随货物一起走的,之后就没了踪迹。虽然说好像没见过这个人,不过只要仔细一想,这个人偏偏有总是出现在最要紧的关头。我觉得这个人要好好的问一问。另外,土肥原君,你好像忘了,在上海滩最有实力的人的是谁,如果说他没有搞鬼的话,这批货能出这么大的问题吗?我想杜月笙一定是反对你的,如果不把他扳倒,你是不可能捞到一点白银的。“ “恩,看来是要给杜月笙点厉害了!“土肥原点了点头,对金小姐说道:”至于那个人,今晚行动,务必活擒此人,也好得到口供。“ 陈炯此时刚走到家门口,突然觉得浑身一震恶寒,回头左右一看,眼梢已经看到了一个惊慌失措,闪躲不及的白衣男子,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还是面无表情,走进了家门。妃紫荆穿着一身蓝sè长裙,摇摇袅袅的走了过来,脸上脂粉全无,秀发遮住了半边娇颜,充满期待的看着陈炯:“阿炯!“ “什么事,你这个傻妞,怎么笑得这么yín荡?“ “讨厌,阿炯,今天我见到了杜小姐,她说要我做姐姐,,一起伺候你呢?“ “什么?“陈炯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并不希望杜美云见到妃紫荆,在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种不安,让他疏远妃紫荆。见陈炯这个样子,妃紫荆的心也沉了下去,不过为了那一点点的希望,她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阿炯,杜小姐说了,以后我和她两头大……。“ 话还没有说完,妃紫荆就觉得天旋地转,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被陈炯板住了身子,巨大的(……以下省略三千字) “记住了,你跟过好几个男人,已经没资格要求什么。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老子就好好待你。你要是老是想那些不是你的东西,老子就好好的*你,让你知道你的本分。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随着这些话,陈炯喉咙发出怒吼,将(以下省略三百字)。穿上裤子,陈炯脸sè不快的走向房门,准备去杜美云的宴会。妃紫荆嘶哑的声音在陈炯背后响起:“阿炯,我想问你,你爱过我没有?“ “笑话,我又不是小白脸,怎么会爱上你。“陈炯打开门,准备结束这段无聊的对话、 “那…如果有人想要害我,你会不会来救我,就像王子救公主那样!“妃紫荆仍然不死心,眼泪汪汪的看着陈炯。陈炯没有回头,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出屋门,重重的关上了门,一如几个月前的那次,间接说明了问题的答案。 “小姐,这个遭天杀,怎么能这么对你呢。我打电话给老爷,让老爷重重治他!“在屋内,孙嫂气的浑身乱颤,准备打电话找人。 “孙嫂,不要打。“妃紫荆缓缓的站了起来,双手捂住了眼睛,一串串的泪花从指缝间滴落:”命,这就是命!“说完这些,妃紫荆终于忍不住,扑到在孙嫂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陈炯已经到了杜公馆,不出意料的见到了杜维藩,只不过杜维藩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两人相视一笑勾肩搭背的走进了一个房间。有几个护卫见了,都暧mei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妈的,上次你不是说,左边数第五个房间是你妹妹的吗,怎么变成书房了。害得我差点被你老子发现,你说这笔帐要怎么算?“ “怎么算,我还没找你呢,你说怕泡妞要胆子大动作粗野,这样女孩子才会喜欢。我就试了一下,去外滩摸了一个女孩子,结果被人挠花了脖子,让我在上海滩成为笑话,你说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那是你魅力不够!“ “狗屁,老子的魅力是你的一百倍。“说着说着,屋子里的气氛就开始不对,温度直线升高,陈炯和杜维藩互相怒视一眼,嘴上开始迸发风暴 “贱人,今天我要叫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男人!“ “混蛋,看我不把你打成猪头!“ 随后一场zì yóu搏击上演,等到二十分钟之后,陈炯和杜维藩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时,两人的衣服都变得皱哄哄的,而且有些地方都破开了一些口子。而且每人一副墨镜,看起来充满了阳刚之气,引得附近的名媛们芳心暗动,媚眼不断的飞了过来。 第十六章 惊蛰 “大哥,你们做什么去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穿着一身漂亮的洋装,杜美云高兴的跑了过来,抓住了杜维藩的手,使劲摇晃。杜维藩十分头疼,只好转移话题:“妹妹,你别光顾着我,你心上人在这,好久不见了,你们好好聊。”说完,将杜美云的手交到陈炯手里,自己一溜烟消失了,不用说是回去整理衣服去了。 “大哥哥你好坏,人家还没进门,就有了那么漂亮的大姐姐,害得人家还没进门就矮了一头,真是个花心大萝卜!”杜美云脸上有些不开心,不过手还是紧紧地握着陈炯的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陈炯的肉里。 陈炯疼的龇牙咧嘴,当然这点疼还是受得了的,做出疼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安抚杜美云“哪里,美云你可冤枉我了,那个妃紫荆可不是什么姐姐,以前她跟过好几个男人,我看她长的还算可以,就收了她。按照她的条件最多就是个二房,到时候是要听你说话的,你别担心。” “我怎么不担心,姐姐长得好漂亮,我觉得……”杜美云的嘴嗫嚅了几下,不甘心的说道:“姐姐比我漂亮好多呢,我本来以为我是上海滩上最美丽的凤凰,可是见到姐姐之后,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只孔雀,姐姐才是上海滩的凤凰呢。陈炯,我本来很有信心把你的心栓的牢牢的,可是现在我的心好乱,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想哭。” 说完,杜美云抱住了陈炯,开始哭泣起来,陈炯也只能在周围人的奇怪眼神中,尽力的安慰杜美云“好了不要哭了,宾客都来了,这样很不好看的。” “我不,我就要哭,今天下午你去哪里了,我憋得难受死了,你也不过来安慰我!”杜美云的哭声稍微收敛了一些,不过仍然不小,这位姑nǎinǎi本来也不是细腻的人。感觉到十几道视线顶在身后,就算陈炯脸皮厚,也有些顶不住,只好想办法岔开话题:“傻丫头,上午我还过来找你呢,不过走错房间了。” “是吗?”杜美云果然收住了哭声,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陈炯,已经把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陈炯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讲上午的事情讲了一遍,果然引得杜美云破涕为笑。见爱郎为了见自己一面,不惜冒那么大的风险,杜美云颇为感动,将头埋在陈炯怀里,轻轻地说道:“你真好!” 陈炯见她红晕上脸,整个人显得娇艳yù滴,心里面已经起了不轨之心,对杜美云轻声说道:“我们去个地方,我带你去看样东西。”杜美云就像小猫,乖乖得跟陈炯离开舞池,走到了外面。 “大哥哥,你要带我去看什么?” “妹子,哥哥带你看的东西,其实每个爱情片里面都会有的,只不过一般人没有注意到。哥哥带你看一下,绝对会给你带来惊喜的。”陈炯将头凑到杜美云耳边,轻轻地说,有意的将气流吹进杜美云的耳朵里,弄得杜美云格格直笑,两人就这样走到了天台,这里没有人,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杜美云的脸sè也变得jǐng惕起来,有些不安的看着陈炯,小声说道:“大哥哥,这里有点黑,我们还是回去吧!” “哈哈,妹子,你还没有看过道具,怎么能回去呢?”陈炯脸sè有些狰狞,用力将杜美云带到了怀里。杜美云并不挣扎,只是淡淡的道:“大哥哥,你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陈炯指了指天上,对杜美云说道:“看那里,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安安静静的看它。”顺着陈炯的手指,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将清冷的光撒向大地。 “但愿人长久,千里照婵娟!”在陈公馆,呆坐了很久的妃紫荆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心伤到没有,泪流到了断流,当一切温情都不复存在之后,妃紫荆终于从梦中醒来,接受这残酷的结局。“孙嫂,收拾东西,我要回去了。” “是,小姐。”孙嫂急忙下去收拾东西,对于那个让小姐肝肠寸断的家伙恨声不已,妃紫荆开始拿起笔,给陈炯写信 “阿炯,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却没有勇气说出来,这一次我终于有了勇气,说出我对你的爱。这爱本来是正常夫妻所具备的,不过在你我身上却显得那么的少,你把我当作玩物,所以我只能带着这份爱走开。 我将离开你,你对我的种种恶行,再也无法施加在我的身上。不知道你看到这里会怎么想,会感到高兴吗?我想多半会的。在这个险恶的社会,我所能依赖的只有你,可是你做的很差。” 泪水一滴滴的掉到信纸上,将字迹洇成一片模糊的墨迹,妃紫荆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写下去,那种即将分离的感觉好像一把钢刀,在撕裂着她的灵魂。女人只要有希望,就会流出眼泪,而她眼中的泪水,不正是说明她的期望! 院子里突然静了下来,妃紫荆的眼睛一亮,将信纸一甩,直接甩到了沙发下面,随后身子站了起来,快步走上二楼,身后乒的一声,几十个白衣人手执利刃,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 陈炯和杜美云从楼上走了下来,杜美云的脸上红云密布,脚下也有些不稳,被陈炯扶住了一边身子,陈炯则笑眯眯的搂住了杜美云,不时的说些话,惹得杜美云大发娇嗔,不依不饶。两人马上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杜维藩甚至还吹了口哨,对陈炯的行为大为赞赏。 见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杜美云有些吃不住劲,急忙拉着陈炯逃离大厅,带着陈炯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翘起小鼻子,指着陈炯说道:“我要给紫荆姐姐打电话,你不许偷听!” 陈炯笑了笑,将脸转了过去,心里暗爽,只要打完这通电话,接下来杜美云这个小妞还不乖乖的成为自己的俘虏。 “奇怪,怎么是这样呢?”杜美云拿着话筒,有些疑惑的叫来陈炯:“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陈炯眉头一皱,难道是听到了妃紫荆偷人的声音了吗?接过来一听,电话的话筒里面,传来的声音迥异平时,是那种沙沙的声音,好像是毒蛇在靠近猎物一样,让人毛骨悚然。撂下了电话,陈炯整理了一下衣服,对杜美云说道:“妹子,我想回家去一下,你在这里好好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好的,大哥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门轻轻的顿了一下,陈炯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一定!”门还没有关上,人已经走得远了。 ========================================================================================= 阿弥陀佛,写到这里肥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一直以来写的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终于大致不差的将布局做好了,接下来的中盘厮杀,以及最后的收官,已经尽在我心,不再能困扰我了 第十七章 谁敢动我女人 “来不及了!”坐在车上的陈炯焦急的看着红灯,还有堆在前面排成长龙的车队,脸sè一沉,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夜晚的风在耳边呼啸,陈炯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曾经跑得这么快,心脏开始大力的跳动,那种恐惧感又一次毫无预兆的出现了。而之前的那一次,他永远的失去老不死。为什么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而不是在拥有的时候多加爱惜呢?陈炯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如果不敢紧抓住这个机会,也许永远的看不到妃紫荆。 永远有多远!陈炯不敢想,也想不出来,他的心已经乱了,只能加快脚步。还好再远的路也是会跑完的,当进了自己的陈公馆之后,陈炯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陈炯的心脏开始猛烈运动起来,脚下的速度慢了几分,眼睛睁开jīng光四shè如同一只猛虎。 “八嘎,去死吧!”从门后跳出两个白衣男子,手中长刀胜雪,刀光划出的是死神最直接的邀请。 “破!”陈炯嘴里迸发发雷音,身形快了几分,闪电般的切入了两个白衣男子之间,那两个人先是错估陈炯的速度,随后又被陈炯的怒喝镇住了心神,长刀没有圈住外围,反倒是被陈炯抢进了内圈,长刀成了摆设,再想弃刀已经来不及了。 “嘎嘣!”陈炯两手轻轻抹过,等到手指从两个白衣人脖子上离开,那两个人已经像烂泥般倒了下去。陈炯脚步不停,片刻间已经到了门口,也不推门,用力一脚踹到了门上,那门是陈炯特地定做的,红木所制坚实沉重,受了陈炯这一脚,门边上的叶片纷纷跳了出来,陈炯又是一脚,大门竟然被这一脚踢得飞了起来,门后一片惨叫,也不知道被拍倒了多少。 “嗖!”一柄柳叶刀斜劈过来,声势惊人。陈炯身子连退几步,又从门口退了出去。那个使柳叶刀的见占了上风,急忙抢出去,不过在门口一弹,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滚钉板,将他血淋淋的钉了一圈,千创百孔的丢到了下面。 “小蛇办事还真挺认真。”陈炯看着在灯光下爱发着蓝幽幽光芒的五寸钢钉,心中感叹了一下,脚下加快速度,跑进了大厅。此时又有几个白衣人冲了过来,而通向二楼的楼梯,则奇形怪状的倒在大厅里,里面的短柄铁枪闪烁着寒光,还有一滩滩血迹。 “起!”陈炯脚下用力,踩着一个最高的楼梯一跳,手已经够到了二楼的边缘,再用力一翻,人已经稳稳的站到了二楼的走廊处。眼光一扫,走廊处却没有一个白衣人,陈炯想也不想,直奔书房而去。陈炯就是这样的人,直觉优于思想。 踢开书房的门,陈炯终于看到了妃紫荆,在众多白衣人面前,手执匕首靠在书书柜上,脸sè却平静无比,与以往的谄媚之sè大为不同。陈炯的心仿佛被大锤重重敲了一下,大喝了一声:“去死!” “阿炯!”妃紫荆惊喜的叫了出来,没有什么比陈炯的突然出现更能振奋她的事情了“八嘎,砍死他!”白衣人纷纷转身,只留下几个人看住妃紫荆,其他人纷纷砍向陈炯,凛冽的刀光组成了一道巨大的网,罩向了陈炯。妃紫荆吓得眼睛都闭上了,耳边响起了拳头重击的声音,还有刀砍的声音,人体跌倒在地的声音,最后一只手臂夺去了她的匕首,那种熟悉的气息回到了身边,妃紫荆浑身无力,睁开眼睛,陈炯宽阔的后背出现在眼前,那些白衣人已经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少半面sè恐惧,有些人的腿甚至不停颤抖。 “阿炯!” “闭嘴,傻妞!”陈炯随即对那些白衣人喝道:““想动老子的女人,没门!” “恩”受了陈炯喝斥,妃紫荆笑吟吟的应了一下,整个人都沉浸在快乐之中,易求千金宝,难求有情郎。直到今天,妃紫荆才明白,陈炯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一个火山般的男子,热情永远都藏在厚厚的岩石里,不过一旦敲开了这层厚厚的外壳,他的心比谁都滚烫! “八嘎,去死吧!”一个白衣忍者从楼顶出跳了袭来,长刀直取陈炯头部。陈炯只来得及一侧头,长刀插进了右胸,带出了一篷血花。不过随即陈炯的反击也是凌厉无比“破碎破碎破碎破碎破碎破碎碎碎碎”陈炯左拳龙、右拳虎连续不断,两拳完美配合,如同一阵旋风般狂轰忍者,短短的几秒之间,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那忍者的声音迅速的由凄厉转为暗哑,最后悄然无声,只能听到拳头着肉的声音,那个忍者像是掉在鱼钩上的与,不停挣扎却始终离不开陈炯的拳势笼罩,场面十分诡异。 “破!”随着陈炯的最后一拳,那个忍者终于摆脱了这场可怕的拳殴,远远的飞了出去,只听得连串巨响,却是砸到了破楼梯上,一时间也不晓得压破了多少楼板,被多少短抢贯穿,等到最后已经成为无法辨认的一团烂肉 会除了这一拳的陈炯,抽出了插在胸口的利刃,对着楼下的那个方向,眼光如电的看了一下还恨恨地吐了口唾沫。 “妈的!小rì本,竟敢偷偷摸摸的暗算我!都他妈的活腻了吧! 那一瞬间,在妃紫荆眼中,陈炯的形象就像太阳般辉煌无比让她牢记一辈子。然而,当一个人达到了太阳般辉煌的时候,伴随而来的就是大量的透支,以及壮烈的倒下。陈炯的伤口处喷出大量鲜血,雄伟的身躯仰面倒下。 直到这个时候,妃紫荆才看到,在陈炯的胸前,早就有了很多道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深可见骨。显然在之前的那场搏杀中,陈就能够那么快的冲到妃紫荆面前,靠的不禁功夫,还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 “阿炯!”妃紫荆眼睛中没有泪水,而是多了一种坚决。曾经为了守护某些东西不惜放弃贞cāo、名誉、生命,到了今天又因为一种强烈的感情,不得不抛弃这些视如珍宝的东西。原本应该感到难受的心情,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反倒是觉得内心一片安静喜悦,难道是因为自己得到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吗? 掏出兜里面的云南白药,撒到陈炯的伤口上,一个白衣人看出便宜,扔了刀扑了上来,妃紫荆冷冷一笑,手上不停已经将好几个地方撒上了药,妃紫荆的药效果如神药到之处出血的地方立刻不再流血,而那个白衣人已经跑到了妃紫荆身边,伸手抓了过来。 第十八章 怪人 见那人的手已经用的老了,妃紫荆这才侧身,躲过了白衣人的这一抓,随后身似大蟒,一个翻身,手臂抡圆了就是一拳。那白衣人满以为必中的一抓落空,身形踉跄了一下,知道不好,在想站起来是已经晚了,后脑着了一下,顿时倒在地上。 “八嘎!抓住这个人,只要活得不要死的!”那领头的白衣人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带着人慢慢的逼了过来,妃紫荆的眼睛看也不看,只是将药往陈炯伤口上洒,见伤口大多止住了血,这才放心下来。站起身来,轻轻的迈了一步,护在陈炯身前。见白衣人站得整齐,象一堵墙般的压过来,妃紫荆眉头也皱了起来,伸手在腰间一拍,已经拿了一个黑sè的软剑,稍稍一抖已经立的笔直。 “今天,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死!”妃紫荆冷冷的说,随后一个前刺,剑花闪过,一个白衣人捂住喉咙倒了下去,周围的白衣人大骇,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八嘎,这娘们扎手,你们三个绕开她,把那个男子抓住。”见妃紫荆这么厉害,领头的白衣人 “嗨!”三个人绕开妃紫荆的正面,怕她软剑犀利,都远远的避开她,妃紫荆又要面对正面的敌人,又要留心后面的偷袭,心下知道不妙。梳拢了耳边的头发,妃紫荆心里也有些凄苦,稍稍侧身看了倒在地上的陈炯一眼,想到‘阿炯,看来今天我们夫妻两个要死在这里了。’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书房外突然响起了叫骂声 “cāo!” “干!” 还不等人反应过来,“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踹成七八块,几块直飞到白衣人群里,顿时干到了一片。妃紫荆见了心思一动,手中软剑连刺,突忽间料理了身后的三个白衣人,而那些正面的白衣人心神恍惚,竟然来不及出手。 “八嘎,留下五个人监视那个女子,其他人跟我上来把这个人切成碎片。”在白衣人头领的命令下,大部分都去砍刚进来的人,反倒是对付妃紫荆的这边,人数少了很多,妃紫荆收剑,眯了眼看过去,随后吃了一惊。 不管来人是干什么的,从踢碎门板的力量上看,这个人的功夫很强,甚至跟陈炯差不多。不过在看了这人的行头之后,妃紫荆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从非人类研究中心跑出来的试验品。脸上花花绿绿的,赫然是个老旦的扮相,左手雨伞,右手一个汗衫,迈着四方台步,每走一步必然将雨伞轮成一个圈,手中衣服甩出一个鞭响,随后大喊两声 “cāo!” “干!” “神经病!”妃紫荆气得不行,不到半分钟就会被白衣人切成肉片吧,看着这样不靠谱的“神经病”,妃紫荆拿了软剑主动出击,想要趁那个jīng神病被干掉之前多杀些白衣人。不过那五个白衣人也不是弱手,缠斗好久妃紫荆才窥到一个破绽,刺中了一个白衣人。再看对面不由呆住了。 “cāo!”那个大汉手中雨伞一轮,正好勾中一个白衣人,顺势一转那个白衣人立刻抛飞了出去,只是在那里挣命。其它几个白衣人持刀劈来,却被他右手汗衫一挥,尽数挡开,妃紫荆甚至看到,一个白衣人的刀被拍成两半,断开的一半插进胸膛。 “束湿成棍!”妃紫荆心中惊诧不已,虽然束湿成棍也不是十分不得了的功夫,但是要荡开几柄利刃,那就不简单了,不但要看清楚这几柄利刃的走势,而且还要听出来利刃上的劲道,这样才能一一拍过去,不与刀面直接相交,凭借横打的力量将刀荡开,这需要怎么样的计算,这个人却轻轻松松的做到了,看来比阿炯的功夫还好一些。 “这位英雄,您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是和平人士!”见大汉武功太强,白衣人马上开始沟通,不过任凭白衣人如何解释,大汉的话始终就是 “cāo!” “干!” 手中雨伞挥舞,必然勾中一人,白衣人人cháo涌动,手中长刀如山,看起来像是要将大汉淹没。可是片刻之后cháo水退却,白衣人死伤狼藉,大汉还是依然喝道: “cāo!” “干!” “八嘎,走!”见势不妙,白衣人的头领只好带人跑掉,大汉还是依然骂声不绝,也不阻拦,任由这些人跑掉,只是当白衣人首领跳窗而逃时,才深吸一口气,用力喝道: “破!” 那个白衣人首领人在半空,正庆幸自己逃了一条小命,耳边就听到了大汉的怒喝,仿佛被大锤打了一下,五官都溢出了鲜血,头重脚轻的栽了下去,正碰在台阶上,摔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前辈你好!”在书房里面,妃紫荆匆匆向大汉行礼,眼睛已经看向陈炯,见他伤口都止住了血,这还不放心,又蹲下身子,摸摸陈炯的脉,这才稍微放心。那个大汉见妃紫荆这般照顾陈炯,嘴角微微一笑,道:“我不好,你把那个人交给我,我就好了!” “前辈,阿炯是我丈夫,我不能把他交给你的!”妃子经摇了摇头,突然间胸口烦闷,干呕了几声,却吐不出来,只吐出了一些清水。这才想起从中午就没吃东西,加上刚才打斗了好一会,这jīng气神都耗的差不多了。勉强站住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竟然有些眩晕,心里只是叫苦。 不过大汉的反应却让妃紫荆奇怪,大汉声音温柔的问道:“孩子,几个月了!” “两个月了。”听到大汉仿佛父亲般的问话,妃紫荆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刚想要止住,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恩,你辛苦了,陈炯这个小混蛋真不是东西。徒弟,外面的清理干净了没有,怎么办事情那么慢呢!” “师傅,您倒是手脚不慢,漏了这么多出来,让徒弟一个人清场,您好意思吗?”书房外走进一个娇俏的女子,妃紫荆抬头一看,吃了一惊,这个人竟然也是认识的! 第十九章 纳小 进来的人是袁风影,妃紫荆在阿波丸上有过一面之缘,按理说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是妃紫荆见了她,却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的猫一样,全身都戒备起来,手按在腰间,随时准备拔出软剑,冷冷的道:“黑寡妇,你来做什么?” 见妃紫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袁风影也不生气,笑吟吟的看着她“姐姐,妹子听说相公有危险,这不巴巴的过来救他。相公流了这么多血,咱么赶快把他送到医院,要是耽搁可就麻烦了。” 妃紫荆想了想,低头看了看陈炯,咬了咬嘴唇,终于松了口:“好的,你跟我一起把阿炯抬下去…………其他的事情再说。” 袁风影顺竿而上“姐姐既然这么说,小妹当然从命”,说完在脸上一抹,竟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瓜子脸的清纯女子。 协和医院的门口一阵慌乱,从一辆小汽车上抬下来一个伤者,几个护士马上将伤者抬上了担架,快步抬到了急救室。医院的院长是一个白发的外国人,竟然也出现了,对伤者的家属极力保证。 “放心吧,妃小姐我们一定会把这个人治好的,他的伤并不重,只有右胸那一刀创口比较深,不过并没有伤害到大的神经还有肺叶,真是个奇迹。” “请叫我陈夫人,那个伤者是我丈夫,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我来代替他。”妃紫荆说完,脸上又是一阵cháo红,强自压抑了一下,才没有吐出来,不过脸上已经一片惨白。袁风影知趣的走到妃紫荆身边,顺着摸她的后背,然后又敲了敲她的后背。 妃紫荆回过头,盯着袁风影,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短暂的交流之后互相分开,妃紫荆回过头来对院长说道:“谢谢你院长,我要去急救室。” 急救室外面的长椅上,妃紫荆坐在正对急救室门口的那个位置上,眼睛焦急的看着急救室外面的红灯。旁边是袁风影,那个大汉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了那股疯劲儿,眼睛虽然没有瞧,可嘴里也不停的嘟囔着:“臭小子,应该死不了吧。” 急救室的红灯灭了,一个医生率先走了出来,妃紫荆等人急忙围了上去,等待医生的结果。看到那个医生虽然神情疲惫,可是脸上还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妃紫荆等人已经知道,陈炯多半是没有危险了,果然,大夫掀开白口罩,说道:“陈先生已经没有危险了,请你们不要担心。”呼出一口气之后又笑着对大汉说道: “您是陈先生的父亲吧,您儿子的体质真好,我治了这么多病人,这一次真是开了眼。就连刀伤都是从表皮划过去的,大部分竟然都自动合上了,要不是我亲眼见到我都不敢相信呢。”说完,医生就走开了,而大汉的反应就奇怪了很多,直到医生消失之后才猛的跳了起来嘴里慌乱的说道:“你别乱说,没凭没据的”转头看了看妃紫荆,低声道“没凭没据的” 妃紫荆心中一动,走到大汉身前,盈盈的拜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大人在上,小女子有礼了。”被妃紫荆大礼一拜,大汉有些吃惊,过了一会才缓和起来,大声笑道:“好好好,臭小子现在终于碰到对手了,好个jīng灵古怪的女孩,有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走了走了。”说完一个纵身,竟然从三楼的窗户处跳了出去。 “扑通”一声巨响随之传来,还夹带着大汉的咒骂声“谁这么缺德,在窗户底下修水池子,真是个大变态。”妃紫荆和袁风影对视一下,不由抿嘴微笑,与在窗户边上修水池子相比,随随便便跳窗的人才是真正的变态吧。 “我该怎么称呼你,袁风影还是黑寡妇?”笑过之后妃紫荆脸sè一整,盯住了袁风影。这一次袁风影也没有退缩,直接迎上了妃紫荆的目光:“大姐你好眼光,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我一直很低调的。” “哈哈,低调吗?黑寡妇的大名可不低调呢,别人出任务是大部分能回来,你出任务是除了你,其他的同伴全部玩完,好狠的角sè。不过我可是没想到你又这么好的心机。戴了面具闯下黑寡妇的名头,然后出事了将面具一摘,任凭是大罗神仙也找不到你的踪影,不得了,不得了”妃紫荆走到袁风影面前,食指轻轻挑住袁风影的下巴,稍一用力,已经将袁风影的头抬了起来。说道:“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到哪里都能过得很好,为什么偏偏要跑到我这里,伏低做小呢。” 第二十章 大结局 “大姐,我”袁风影低下头,脸上一片绯红:“我一直都想找个比我强的男人。” 妃紫荆冷笑道:“我们家这位爷能把你降住了?我可不信的,你黑寡妇的名字多响亮,我可是早有耳闻,你就说有什么企图吧。” 袁风影垂泪yù滴:“大姐,你这么不相信我,我也没有面子留下,只不过妹子心里有几件事情,还情姐姐解释一二。” “说!” “为啥姐姐跟孩子一点都不亲,自己出门几个月,都不担心孩子?” “你跟踪我?” “那个孩子我去查了,是个捡来的孩子,外侨癞三亲口说的,还有那个死鬼我也查了,他不知是个混混,还是军统在上海的头头,他会欺负你!我看他倒像是你的一条狗,处处维护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在陈炯后面?” 妃紫荆面sè冰冷却不说话,冷冷的看着袁风影,右手摸到了软剑上,袁风影面sè不变,突然展颜一笑:说道:“红烧肉!” 妃紫荆顿时觉得翻江倒海,急忙找了地方,吐了个天昏地暗。 ~~~~~~~~~~~~~~~~~~~~~~~~~~~~~~~~~~~~~~~~~~~~~~~~~~~~~~~~~~~~~~~~~~~ 镜宫, 阿紫一定是在这里,在纷乱的镜子中间,陈炯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爱,镜子如水,冰冷的看着失魂落魄的陈炯。 “就是你们这些混蛋,挡住老子见阿紫!”陈炯突然暴怒起来,一拳打向镜子,哗的一声镜子变成碎片,陈炯的手也被割破了不少,陈炯却恍然不觉,一拳接着一拳的打了过去“阿紫,你不能走!” “阿炯!”一声叹息之后,妃紫荆悄然出现在镜子里面。 “阿紫!你不能走!”陈炯看着镜子里的妃紫荆,伸手去摸。 “阿炯,我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件事,我的身子,始终都只有你一个人zhan有过。” 从镜宫回到家,陈炯问坐在闷坐在床边,与妃紫荆的一幕幕在脑海不断浮现, ‘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她却不在了。’ 大门响起敲门声,过了一会管家走过来:“少爷,是个乡下老妈子,是说要儿子来了。” “打出去!”张岩道。 “人家带了契过来的,少爷你看!” 张岩接过卖身契,上面写得很清楚,胡三因为家贫,自愿将小虎子卖给妃紫荆小姐,作价五十大洋下面落款是民国十八年三月。这样说来,妃紫荆应该是没有生过孩子的,那床上的一滩血!难道阿紫在被自己*之前还是处子? ~~~~~~~~~~~~~~~~~~~~~~~~~~~~~~~~~~~~~~~~~~~~~~~~~~~~~~~~~~~~~~~~~~~~~~~~ “小红,这里就是棋盘山,据说陈拓老祖在这里跟宋太祖下棋,结果赢了太祖,宋太祖一怒拔剑,将山劈成两半。” ~~~~~~~~~~~~~~~~~~~~~~~~~~~~~~~~~~~~~~~~~~~~~~~~~~~~~~~~~~~~~~~~~~~~~~~~ 怎么会这样!八噶!一亿两白银怎么会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红脸sè红白不定,突然抢了一匹马飞驰而去。 ~~~~~~~~~~~~~~~~~~~~~~~~~~~~~~~~~~~~~~~~~~~~~~~~~~~~~~~~~~~~~~~~~~~~~~~~ 棋盘山上,一匹枣红马飞奔到了山顶,果然看到了陈炯的身影,陈炯坐在一批大黑马身上,与小红隔山对视。 “陈炯你为什么?” “我是一个野人,不知道多少廉耻仁义,不过我却知道一件事,国家是我们所有人的国家,如果有人想要害他,我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小红拔枪:“我杀了你!” 陈炯大笑,拨转马头高歌而去:“爷们至死不低头。” 小红连放三枪,终于不忍而走。 当rì,陈炯骑马连闯五关,马被打成马蜂窝,下马再闯三关,弹药打尽,手执钢刀连斩十三人,rì本士兵气为之夺,开枪击毙陈炯,rì本大佐痛打开枪士兵,亲自披麻戴孝送归陈炯遗体。 ~~~~~~~~~~~~~~~~~~~~~~~~~~~~~~~~~~~~~~~~~~~~~~~~~~~~~~~~~~~~~~~~~~~~~~~~~~~~~ “记住了,这就是你爸爸,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要像他一样做个男子汉!”妃紫荆含泪说道。 “妈我一定做到,你别哭了,你为啥哭得这么厉害啊!”孩子的脸跟陈炯一摸一样,并不懂妈妈为什么哭泣。 在不远处,站着手执雨伞的怪汉,也是热泪盈眶“孩子,爸爸一定会把我孙子抚养chéng ré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