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天下》 第一章 六年相逢 民国初,中华大地狼烟四起,兵荒马乱,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局时百姓为求一口饭,多赴往异乡谋生。然而,许多人生不逢时,这个年代,人命如草芥,客死他乡之人数不胜数。 乱世之中,传统七十二正行乏荣,外三十六行却兴盛起来。许多走头无路之仕,为求一财,投身其中。其中赶尸一行,尤为神秘莫测。 中国人向来有落叶归根,狐死正丘这一深刻思想,他乡再怎么好,死后都希望返乡入葬,赶尸一行,在湘西最为多见,百姓对其所称,亦千奇百怪,其中以领尸匠、吆死人与赶尸公叫法最为普遍。 赶尸一行也有许多门派支流,各门派各行其道,且各有许多奇怪规矩作法,是以门流杂乱无章。赶尸因诡异不详而让人忌畏,一些心怀不轨之徒便利其所道,瞒天过海,做些不法勾当。 阮秋章,字草仙,年过半百,身高六尺有余,两鬓苍白,前额高满,身板硬直,容颜慈光红润,一副世外高人之样。他就是“指路天官”一门第十代掌门。他道术精湛,功力高深,年轻时除过成精僵尸。在赶尸行中名气颇高,认识他的同行都称他为“草仙道长”。 阮秋章十六岁学艺,三十岁时接任掌门之位,一生赶尸无数,却无半个传人弟子。指路天官一门名虽叫得好听,但阮秋章入门时门下不过十多人。几十年过去了,这些人死的死,老的老,如今整个“天官门”派就只剩他一人在撑门面。 阮秋章二十多年前曾收了六个弟子,这六个弟子个个资质非凡,各有神通。可惜老天爷跟他过不去。大弟子与三弟子赶尸时遇到俗称“烂地黄”的深山老虎,没几下折腾就交代在虎口之中。二弟子、四弟子与五弟子跟他一起斗成精僵尸时死了两个,剩下三弟子重伤成残废,后来在他的同意下出家为僧。阮秋章为此心灰意冷,于几年间上门拜师者无数,却都被他拒之千里。直到六弟子张小露的出现,他才重新振作起了来。 张小露是阮秋章五年前在“猫子村”遇到的,她自幼父母双亡,靠着乞讨为生。遇到阮秋章那年她才十一岁,那时张小露骨瘦如柴,身上脸上尽是淤青未愈之伤。阮秋章看小姑娘身世悲惨,便收下了她。 张小露生性善良乖巧,又能做出一手好菜,常惹得阮秋章开怀大笑,阮秋章性喜之将其收入门下。只是赶尸一行甚少女子从事,阮秋章于几年间虽把一身本事教给张小露,内心却渴求收个好料子作传人,也不至于让“天官门”灭派。 阮秋章生性孤傲,好友甚少,他不喜欢热闹,一生好接权富人家生意,几十年来积累了丰厚的财产,三年前他搬到“万山镇”,在郊外修建了一座庄园,称之为“绿叶庄”,从此与张小露师徒二人安住下来。 这天,阮秋章坐在院子里,手拿着小茶壶,望着天空,不时把小茶壶往口中一送。显得悠闲安逸。 张小露一身绿色紧衣装,正提着水桶往水缸里倒水。每天挑水三担,这是阮秋章吩咐下来的。庄园离水源有十里路左右,刚开始张小露力小单薄,没挑两天就病倒了,阮秋章看着倒也心疼关心,不过张小露病一好,阮秋章却立刻要她继续挑水,小丫头心里委屈,但也不敢埋怨,这一挑就挑了五年。 离绿叶庄不远的羊肠小道上,一个身着破烂,面容脏污的少年摇摇晃晃的走着,少年的头长而粗糙,一口黄色牙齿时不时随着他的喘气显露出来。这少年脚步摇晃,似风一吹即倒,显得很是虚弱。少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停留在前方,干涩的嘴唇微微上翘,接着又摇摇晃晃向前方走去。 阮秋章又喝了一口茶,现茶已经喝光了,刚想起身进屋倒茶,宅门外响起敲门声,接着一把沙哑的声音响起:“有人在吗?”声音有气无力,却透着喜悦。 阮秋章起身开门一瞧,是个乞丐。他仔细打量眼前的小乞丐,心里诧异不已:“好一副天生仙骨。” “小兄弟,你有什么事?”阮秋章收起目光问道。 “我找秋叔,是我爹叫我来找他的。”少年也打量着阮秋章。 阮秋章心中一震,敢称他为老秋的只有一个人。“我就是,你是…?” 少年乞丐闻言一愣,尔后“哇”的一声大叫便扑入阮秋章怀里。少年乞丐欣喜非常,双手抓着阮秋章手臂,激动道:“秋叔,我找的你好辛苦啊…。”话音刚落,少年乞丐一阵摇晃,栽倒在地。 阮秋章好一会才透出一口气,看着地上的少年乞丐喃喃道:“这小家伙不知吃了什么,口臭如粪,差点要了我老命,他跟农志刚有什么关系?” 把了下少年乞丐的脉后,阮秋章回头高呼:“丫头,快过来。” 张小露闻言来到阮秋章身旁,一眼看到地上躺着一人,她好奇问道:“师父,他是谁呀?你怎么把人家打昏了?” 阮秋章瞪眼怒道:“胡扯,你师父有那么粗鲁吗?他是饿晕了,快去熬些米粥。” 张小露嘻嘻一笑,转身入屋。 深夜里,少年乞丐悠悠醒转过来,他张眼一看,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一位年轻姑娘,少年乞丐心中一荡,这姑娘长的清秀动人,温润的嘴唇散着诱人的气息,乌黑秀传来隐约幽香,白里透红的肌肤如似白玉。张小露正在打瞌睡,全然不知少年乞丐已醒了过来。少年乞丐心中一阵迷幻,只觉眼前的女子就像仙女般不凡,他伸手轻轻碰了下张小露的脸。张小露一惊醒来,看到少年乞丐正在注视着她,她对少年乞丐淡淡一笑,起身离去。少年乞丐心中激荡不已,少女那一笑让他如幻如梦,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良久,阮秋章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张小露手中端着饭菜,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少年乞丐肚子一阵吵闹,惹得张小露轻声娇笑。 阮秋章搬了把椅子坐下,只是远离少年乞丐。张小露看到阮秋章奇怪的行为,心中好奇,但也没太在意。她把饭菜端到少年乞丐面前,说道:“你吃点东西吧。”话音刚落,阮秋章突然“扑哧”一声,似乎在偷笑。张小露回头看看阮秋章,越是觉得奇怪。 少年乞丐接过饭菜,说道:“谢谢你。”张小露离少年乞丐只有一个身位之距,在听到少年乞丐道谢的同时,一股强烈的臭气扑鼻而至。张小露小鼻子一皱,连连后退,口中高呼:“好臭,好臭呀。” 阮秋章哈哈大笑,少年乞丐则是满脸通红。张小露退到阮秋章身旁,娇喝道:“哼,师父,你耍坏。”阮秋章依然大笑,一副幸灾乐祸模样。 少年乞丐也当真是饿坏了,也不再理自己难堪,拿起饭碗来猛扒,吃得是狼吞虎咽,喝得是稀里哗啦。那样子比饿鬼也差不了多少。看得师徒二人是目瞪口呆。 风云残卷后,少年乞丐才满意地吁出一口气,这一顿,他吃了两碗米粥,五碗白饭,两斤牛肉,五个大馒头,一碗面条,再加几个小菜。 阮秋章看着又惊讶又心疼,这可是他师徒二人一天的伙食啊。阮秋章收起笑脸,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与农志刚有什么关系?找我有何事?” 少年乞丐从床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道:“秋叔,您不记得我吗?我是农马啊,我的名字还是您取的,农志刚是我爹啊。”阮秋章闻言一震:“什么?你就是小马?” 少年乞丐连连点头,满脸欣喜。 阮秋章起身扶起少年乞丐,仔细打量少年乞丐,高兴异常:“不错不错,是小马,你的左耳有三点红色胎记,想不到已经长这般高了。好,好啊。” 张小露跟了阮秋章也有五年时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阮秋章这么兴奋,好奇问道:“师父,你认识他呀?” 阮秋章点头说道:“小马的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知己。说起来我们已经有六年不见了。” 二十年前阮秋章赶尸经过高野林时遇到妖狐袭击,那时阮秋章道行尚浅,妖狐又是狡猾诡异,阮秋章就差点交代在妖狐手中,幸亏遇到上山砍柴的农志刚相救,农志刚身强力壮,他虽不会武功,但勇猛无比。阮秋章与他俩人合力,侥幸斗赢了妖狐。后来他与农志刚交谈之下,觉得农志刚不但心地善良,而且很多想法跟他合的来,从此阮秋章把农志刚当作知己,有空时就会到其住处,一谈就是一天一夜。后来阮秋章搬到万山镇,俩人就甚少见面,六年前阮秋章拜访农志刚,并住了一个多月,那时农马还小,阮秋章很是疼他,并看出农马天生仙骨,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有意收他为传人,农志刚也同意,他根本不在乎阮秋章是干死人活的,只知道阮秋章是个本事高强的高人。但农志刚的妻子并不同意,在她看来那就是一邪门歪道。夫妻为此还闹翻。后来阮秋章得知后悄然离开,这一离开就是六年。 阮秋章说起这段往事,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六年来他几次经过农志刚所住的寨子都想去拜访他,却又担心农志刚夫妻又闹起来而不敢打扰。阮秋章定了定心绪,问:“小马,你的父亲还好吧?” 农马闻言直摇头:“他上个月去世了。” “什么?农兄弟去世了,他怎么会去世的?”听到农志刚去世,阮秋章犹如暴怒猛虎,一声怒喝把张小露和农马吓得不知所措。 “快说!” “他……我……我父亲是被一伙占山强人给杀害的。” “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两个月前我爹在高野林遇到山贼在抢一商队的货物,我爹出手相助,打跑了那伙山贼。可是,那伙山贼竟找上门报仇,我爹一人打不过他们,就带我先逃走,我爷爷和娘亲都被杀死,后来我父亲吩咐我来找你,他一人去找山贼报仇,几天后我在高野林看到他的尸体被吊在树上,已经有些腐烂了,后来把父亲安葬之后,我也没了主意,只好来投靠您了。”农马说着全身颤抖不停。 阮秋章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沉声问道:“小马,你想不想报仇?” 农马一时语塞,他见过那伙山贼和他父亲交过手,深知对方不但人多势众,且对方有高人相助。要报仇谈何容易。 “我问你呢,想不想报仇?”看到农马露出胆怯之色,阮秋章脸色更阴沉。 “我……我恨不得报仇血恨,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还有枪火弹药,而且有高手相助,我……”农马看到阮秋章脸色越来越阴沉,话都不敢说下去。 阮秋章盯着农马半天一语不,连张小露也不敢出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阮秋章如此愤怒。 良久,阮秋章才吐出一句:“农志刚勇猛无比,胆气盖世,他没你这样懦弱的儿子,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阮秋章这么不顾情面,冒然下了逐客令,让农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张小露在阮秋章身后对他连连暗使眼色,农马倒也机灵,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秋叔,我想报仇,但我没本事,请你教我本事。” “教你?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这……我不知道。”农马曾听过父亲说阮秋章本领高强,是个世外高人。却未听说过阮秋章是干什么的。 “我告诉你,我干的是走长脚,吃的是生死饭,你还想跟我学本事吗?”阮秋章从来不忌讳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干什么的,即使有人请他赴喜宴,在喜宴上他也照说不忌。 “啊,那就是赶……赶尸的。”农马从小受母亲影响,对这一行也是忌讳畏惧。 “不错,你还想跟我吗?”阮秋章看到农马露出畏惧之色,心中对他的评价又下降几分。 农马低头不语,小时候母亲跟他说过赶尸人不但邪恶,而且经常带着死人走,日子长了就会变的不人不鬼。只是眼前的阮秋章虽然也是干这行,可是他不但有点仙风道骨,还气势不凡的,这多少与自己娘亲所说的有些差异。 农马思绪良久,抬头想再确认阮秋章是不是长得不人不鬼,刚抬起头却看到张小露在阮秋章身后不断比划手势,那意思是叫他留下来。农马微微一笑,心中有所决定。 “弟子愿拜秋叔为师,勤奋学艺,替父报仇雪恨。”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阮秋章听到农马肯学艺替父报仇,冷漠面色一下子消失,脸上挂起笑容,扶起农马道:“好孩子,这才是农志刚的儿子。秋叔日后一定倾囊相授。”农马心惊阮秋章变脸之快,唯唯诺诺的道声:“是。”未等站好,却被阮秋章推倒在床,又见阮秋章急忙转身离去。好一会,外面才传来阮秋章的喊声。 “小马,你去澡房好好洗漱一番,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早来大厅见我。” 农马半天摸不着头脑,张小露嘻嘻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农马恍然大悟,嘿嘿傻笑:“半路没钱了,靠吃大蒜熬到这里的。” 那天夜里,农马洗了一个半时辰才完事。 第二章 乱葬岗 翌晨,温和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而入,农马一觉醒来精神恢复不少,这一路来他啃着大头蒜渡日,能熬到这里已是不易,不过年轻人身体底子好,昨晚饱餐了一顿,睡一觉起来已恢复七八成。他走出房间,早晨清爽的空气扑鼻而入,让他身心一阵舒畅,他伸伸懒腰,贪婪的呼吸着自然气息。 张小露刚挑水回来,一走入宅门就看到大厅门口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张小露一惊,这少年约十六七岁,一脸刚毅,剑眉高鼻,气度煞是不凡。少年旁若无人的闭目养神,并未察觉有人在打量他。张小露心中一阵悸动:“你……是谁?有事找我师父吗?” 农马正在陶醉中,听到有人说话,睁眼一瞧,原来是张小露。他笑嘻嘻招呼道:“师姐,早上好。” 张小露一愣,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人会是农马,昨天那一身肮脏又活像个小叫花子的少年会是如此英俊不凡。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怒喝道:“谁……谁是你师姐了,你还没拜师入门呢。”说完,也不等农马有所反应,转身走进厨房里,把农马弄得不知所然。 吃早饭时阮秋章才在张小露半拉半拽之下起床。等一见到农马他也是惊讶不已,他仔细打量了老半天才说道:“像,太像了,跟你父亲实在太像了。好,好。” 吃完早饭,阮秋章拿起烟叶抽了起来,农马坐在左侧,静静等待着他话。良久,阮秋章才说道:“小马,你本来天生仙骨,是个学法的好苗子,将来学法必定精进非凡,不过赶尸一行做的是与尸为伍,赚的是死人钱财,这样有损阴德善份,你怕吗?” 农马压根就不知阴德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他摇摇头说:“不怕。” 阮秋章抽了一口烟,继续问道:“赶尸一行不但声名难堪入耳,且世人多忌讳我者。一旦进入这一行,或许终身孤寂,你怕吗?” 终身孤寂对农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打小他就少有玩伴,儿时他经常与父亲上山砍柴抓药,很少与别人接触,所以孤寂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说:“不怕。” 阮秋章看着他,从神情中可以看出他真的不在乎。阮秋章又问道:“赶尸人与尸为伍,与邪为敌,行尸期间不但有妖邪抢尸,有时还会遇到诈尸,对外人而言那是凶险异常的,但赶尸人却必须拼命护尸,即使是死,也不能退缩,你怕吗?” 赶尸一行门派分流甚多,各家有各家规矩,但拼死护尸却是各家所遵守的一条行规,对门派而言更是如此。倘若不能把死者平安送到,除了名声败坏之外,还会有坐牢的危险。因为有些有钱人会叫赶尸人在监控人面前签字,一旦护送失败,坐牢赔钱是免不了的。若是逃跑,也会被人追杀。 农马并不知这些内情,对于即使是死也不能退缩这一点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诈尸,他知道什么是诈尸,知道诈尸的恐怖。这次,他不敢再回答,踌躇不决。阮秋章盯着他,脸色越来越严肃,而农马的头也越来越低。 “怎么,你怕了?”阮秋章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我……我我……” “你怕死吗?”阮秋章冷言问道。 “我……我怕。”农马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吐出话来。 “你这么怕死,那是不想为你父亲报仇喽。”阮秋章的语气越来越不善,农马听着冷汗直冒。 “不……我想……报仇……但是……” 阮秋章吐出口浓烟,谈谈道:“既然你想报仇,那么你去死吧。” “啊?” 张小露在一旁不断偷笑,她很了解阮秋章的个性,知道阮秋章卖的是什么葫芦,他只是对农马那懦弱胆小的样子看不过眼。她插话道:“师父,他的胆子那么小,有资格入我们门下吗?”说完对着农马一阵坏笑。 阮秋章站起来说道:“我‘天宫门’门下弟子无不个个胆气冲天,你想入我门下学艺,从今夜起,北去三里处有一乱葬岗,你在那里待三夜,如果没事就可入我门下。” 张小露笑嘻嘻道:“师父,咱们‘天宫门’只有你我俩人,何来个个?” 阮秋章眼睛一瞪,怒道:“,农马并不在意他的离去,他现在想的是,去还是不去?乱葬岗是个什么地方他很清楚,要在那种地方待上三夜,只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嘻嘻,没想到你是那么胆小的人。”一旁的张小露笑道。 “你少管,要不是你我也不用去那种地方。” “生气啦,我那是为你好,换是别人像你这般胆小早叫师父给撵出去了,而且赶尸这行当没胆量的人会很容易出意外的。也好,去那个地方对你的胆量一定有帮助。”张小露仍然一脸坏笑,瞧那样子似乎早知道阮秋章会叫农马去乱葬岗。 农马瞥一眼张小露,一言不。他现在对张小露有种抓摸不着的感觉,她到底是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实在不好说啊。 吃午饭后,阮秋章又问了一些农志刚死时的细节,看到阮秋章如此在乎自己父亲的死,农马亦是十分感激。他把所有自己知道的细节都一一诉说,阮秋章每到可疑处都会问至清楚,很多细节连农马在场时也没注意到。 短暂的下午就在谈话中过去,夕阳的余辉点点流逝,夜幕悄然降临,屋中点起了黄油灯,农马望着窗外,心里百般滋味。 “你还在害怕啊,真是胆小。”农马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小露端着饭菜进来。 “那有什么奇怪,那可是个鬼地方。换作是你也一样。”张小露的讽刺让农马有点懊恼。 “鬼地方?哈哈,的确是个名副其实的鬼地方。”张小露说道。 “你去过那个地方?” “当然。” “那……那里有没有鬼?可不可怕?” 张小露看了一眼农马,说:“你去了不就知道了,现在问也没用。” 农马见张小露不肯告诉他,心中越是不安。在这个时代,死一个人太平常了。要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太傻。 深夜,农马手中握着阮秋章给他的“退鬼神火令”,这张符可退一次鬼魂缠身。临行时阮秋章告诉农马:“鬼魂一物害人多半是有怨报仇,但凡鬼再凶,只要不是厉鬼,也不能随便害人。不过凡人多数惧怕鬼物,一见鬼就惧意攻心。人身上有三把火,一把命数火,位于额,主命数。一把护命火,位于左肩,主运数。一把阳气火,位于右肩,主人气。三把火平时盛亮不暗,鬼物难近,人在夜里行路,仗着这三把火让鬼魂近身不得。所以人一般不会碰到鬼魂。但若惧念上心,火光就会消暗下去,那时鬼魂就会被你吸引,抢占你的身体。只要你无惧无畏,这张符你必定不用,但若你无法克服惧意,那么你就给我死在那里不用回来了。” 农马想着阮秋章的告诫,深吐一口气,暗骂阮秋章心肠好狠,迈入深山乱葬岗。 乱葬岗本是万山镇的风水宝地,但许多年前山匪攻入万山镇杀了不少人。许多没人认领的尸体就乱葬在这里。这些人都是惨死,怨气十分深重,这风水宝地竟被怨气所化,最后变成一块凶地。对于住在万山镇的人来说,这里是个禁地。 农马初入万山镇,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刚走进乱葬岗,他才知道待在乱葬岗需要多大的胆量。 乱葬岗一片狼藉,坟土之上长满野草,木制石制的墓碑破烂**。这里埋着许多无名氏,一个个土丘相错而立,露在外面的坟土更是被一些野兽挖开,里面的尸体被啃烂,尸体上爬满许多不知名的虫子,这些显然都是新埋葬之人,地上散落落着许多残缺白骨,岁月的冲刷在上面留下了痕迹。随处散落的骨灰坛杂乱不堪,在这里保留最完整的或许只有死亡的阴森。乱葬岗被树林所包围,环目四周皆是黑暗无底的沉寂,只有乱葬岗因无树木的遮掩而被月光照的暗亮且诡异。 农马内心惧意如潮水起落,哪怕一点异样的动静都会掀起他心中千尺浪。尽管他来之前已作了心理准备,但乱葬岗的景象还是让他目瞪口呆。他坐在一截枯木旁,一呆就是几个时辰,这时,他还未觉到手中的“退鬼神火令”已被他捏成一团。 夜已深,今夜的月光皎洁冷冰,群星点缀。树林亦沉寂下来,动物们也休息了。农马一直处于麻木呆愣状态,也许是他累,也许是他困了。在惧意与疲困双重缠绕之下,他竟缓缓睡着了。 “绿叶庄”里。 “师父,你为什么今天叫农马去乱葬岗?你想害死他吗?”张小露正拉着阮秋章衣袖质问着。 “什么?今天怎么了?你白天不是还提醒我让他去乱葬岗练胆吗?”阮秋章反问道。 张小露急得一跺脚,说:“师父,白天那是我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刚才翻了黄历才知道。今天是十三,过了子时就是十四,凡是鬼物,每月初七十四活动最是频繁,他会被我们害死的。” 阮秋章呵呵一笑:“丫头,你做事这么糊涂还敢给师父乱支招,胆子不小啊。” 张小露一看阮秋章若无其事,心中更急:“你老人家还笑得出来,你别以为可以瞒得过我,你对他虽严肃,但你其实很看重他的。不行,我现在去把他带回来,晚了就糟了。”她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别急,没事的。”阮秋章拉住张小露,说:“无妨,我看那小子虽胆小无能,但他偏偏天生仙骨,命硬的很,你放心,死不了的。” 张小露仔细一想,觉得也有些道理。再说乱葬岗那里也不是传说中那么恐怖,只要农马碰到“她”,那一定会没事的。想着想着,张小露不由微笑起来,她很想看看农马看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丫头,你傻笑什么呢?”阮秋章看到张小露突然微笑起来,心中不解。 “没什么,对了师父,你给农马那张符是什么?怎么我没见过你用过。”张小露怕露陷,忙转移话题。 “哦,那张符是我乱画乱说的,根本就没那种符。”阮秋章回道。 “什……么……?”张小露实在搞不明白阮秋章何以如此乐观,保命的符也不给真的,看来现在只能祈求上天保佑农马了。 师徒俩一个乐观一个担心的继续扯谈着,他们哪里会想到农马现在的处境比他们想像的还要糟糕。 农马觉得自己刚刚睡着就被一股恶寒穿体而过,阴冷的寒意让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刚睁开眼,农马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不知何时,一张张苍白如雪的脸围满了他四周,要说鬼长得难看那倒不然,只是一个个脸色苍白,阴气十足,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农马坐在地上,见那一张张苍白的脸俯视着他,他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农马心里愈害怕苍白的脸愈是靠近。突然,苍白的脸露出诡异笑容,农马心中一顿,觉得那一双双阴深暗淡的眼睛瞬间变红,所有的脸瞬间狰狞毕露,接着出风啸般怪声,向他猛扑而来,似是要把他带入无底地狱里。农马“妈呀”一声惨叫,不知是想起还是无意,手中的救命符扔向鬼魂。那一瞬间农马心里想到的是:“谁说鬼长得不难看?” 眼看“退鬼神火令”就要击中鬼物,农马却吓得差点失禁,因为他现“退鬼神火令”不知何时被他捏成一团,穿过狰狞的脸落在不远处。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下,农马是这么觉得,那狂扑而来的脸似乎已经变得很慢,他绝望的闭上眼叹道:“英年早逝啊!” 那一瞬间,他感到一股股冰冷寒气侵入体内,接着意识迅散失,整个人变得很累,很困。“睡吧。”他心里有一把安详的声音这么说着。 “你们干什么?不许害人。”就在农马的意识快要消失时,一把幽幽女声怒喝道。 这一声把农马震醒了过来,适才那种困倦的睡意瞬间消失,农马张眼一看,那些鬼魂已不知所踪,四周依然一片肃静。 农马大惑不解,心道:“莫非是恶梦一场?” “公子。”一把幽怨的声音从农马身后传来。 农马猛然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白色纱衫女子,身形苗条,秀美长披向背心,上系着根白色丝带,女子脸容秀美苍白。农马猛地一见,心犹如千针穿心,眼前这女子的眼神怎会如此幽愁如此冷漠,她的眼神似是能穿透人心,在她的注视下,农马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她所看透。 第三章 柳雪涵 农马颤声问道:“你……你是仙子吗?” 女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为何来此?不怕性命不保么?” 这女子的语气里冷淡的不带丁点客气,甚至带有敌意,然而在农马听来,却是一种善意的询问,他回道:“仙子,多谢方才救命之恩,小子有任务在身,也是身不由己啊。” 女子语气又淡了几分:“我不是什么仙子,我是鬼魂,你怕吗?” 所谓“色胆包天”,这话用在农马身上一点也不错,刚才他还吓得差点失禁,一见救他的是位美丽女子便认为对方是仙子,他的色心显然大于惧心。他说道:“仙子气势不凡,纵是天下倾国之美也难及万一,又怎会是鬼魂?” 女子表情如初,对农马的言语无动于衷,她抬手指一处地方说:“那是我的家,这里绝非久留之地,你还是快快离去吧。”农马顺势一看,只见乱葬岗乱坟四立,层层叠叠,唯独女子所指方向有一座修建颇华的大坟墓,这座大坟墓立于乱坟之中,十米之内竟无一坟,显得诡异特别。 农马回头想问明白,却已不见那女子身影。转头再望向大坟墓,却见那女子身形轻飘,已从空中钻入大坟墓里。农马心中大骇,脚下不稳,一股跌坐在地,心想:“我的妈呀,我真是色胆包天,这深山乱坟中又哪来什么仙子?真是笨啊。” 不过,惊魂未定的他,脑海里却依然不时浮现那女子的容颜。 翌日,张小露送饭给农马,昨晚她担心得整夜无眠,心想要是农马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那她这个师姐算是造孽了。所以天刚蒙亮,她便起床做饭,安置好一切后,早早就给农马送饭去。等到了乱葬岗一看,却现农马正坐在地上抬着头看天。 张小露心中一松,心道:“这家伙真如师父所说那样,那么多鬼出来也没事,命还真硬。” 走近农马身后,张小露才现农马原来在呆,她暗自偷笑,决定吓吓农马。她悄悄靠近农马背后,突然一声大叫:“啊!” 农马昨夜有惊无险,又遇见那神秘的女鬼,心中思绪甚乱。直到天亮,他还一直想着那女鬼。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厉叫,吓得他手脚失控,心脏狂跳。刚好乱挥的右手打到身后张小露的眼角,“啪”的一声,既响亮又清脆。农马回头一看,张小露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提着饭篮蹲在地上直吸冷气。 他慌忙扶起张小露,问道:“师姐,你怎么来啦?啊,你眼睛没事吧?” 张小露拨开农马的手,怒道:“你……你不要碰我,哎哟,疼死我了。” 农马心中无奈:“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吓我。”不过张小露一直揉着眼睛让他也是十分担心,他好心问道:“师姐,你不要紧吧?让我看看,要是伤了眼睛就严重了。”说着轻轻拉开张小露的手。 “怎……怎样了?我的眼睛有没有事?”张小露其实被那一下打的疼得厉害,她也害怕眼睛被打伤。 农马一看,张小露的眼角黑成一片,眼睛里的泪水还在打滚,就差没掉下来。他支支吾吾说道:“没……没事,就眼角……有点……红,回去用鸡蛋敷一下就没事。” “真的?”张小露摸着眼角,似乎有些不相信,农马急忙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师姐,你以前入门时也要在这里待三夜吗?” 张小露似乎相信农马的话,她把饭篮递给农马后说道:“不用,师父不让我赶尸,他说女子不适合赶尸,只有那些家传的嬷嬷才会去赶尸。嘻嘻,怎么啦?昨晚好玩吗?” 农马打开饭篮,边吃边说:“这里夜晚恐怖得很,要不是我没地方可去,我才不想学什么狗屁赶尸,昨晚出来那么多鬼魂,我差点丢了性命啊。” 张小露嘻嘻一笑:“你真是胆小鬼,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昨夜还不是平安度过。” 农马没好气说道:“你就只会说风凉话而已。” “其实鬼也没什么可怕,你想想,这鬼是人死后的魂魄,生前什么样,死后也是什么样,也是有善恶之分。” 张小露的话让农马若有所思,见过那女鬼后他也觉得鬼的确没想象中可怕。 看到农马又呆,张小露问道:“你昨夜用过那张符吗?” 农马回想起昨夜情景,尴尬的说:“用了,不过我害……太紧张,把符捏成一团。” “这样啊,没想到你还能平安度过一夜。”张小露本想告诉农马那张符是假的,但仔细一想,觉得还是算了。说了实情的话,农马一定不敢再待下去。 “师姐,那乱坟之中立着一座大坟,你知道所葬之人是谁吗?” 张小露闻言一震,诧异道:“你真的看到她了吗?” 农马有点意外,张小露竟认识那个女鬼,他点点头。 张小露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想知道她的事?” “昨夜她救了我。”农马点着头说道。 “跟我来吧,想不到她竟会救你。”张小露领着农马来到那座大坟前,坟墓四周杂草乱生,坟土上却寸草不生。墓碑脏污陈旧,且墓墙断裂处颇多,显然修建已有多年岁月。 农马扫开墓碑上的尘土,一行字显露出来,上面刻着“爱女柳雪涵之墓”,农马心中一喜:“原来她叫柳雪涵,嗯,人美名也美。” 张小露找了处干净地坐下,想了想说道:“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万山镇百年前曾有一户员外大宅,员外姓柳。柳员外一生清廉正直,在万山镇名声极响,他有一爱女,叫柳雪涵,这柳雪涵人美倾城倾国,又善良温柔。到了婚配之年,仰慕提亲者成千上万。在这些提亲者中有一个叫“王胜”的高官之子,这王胜生性贪财好色,仗着父亲身居高位而横行霸道,常常惹是生非。他见柳雪涵生的美,就想娶之为妻。在他向柳员外提亲时,有人暗下告之柳员外说王胜这人已有八位妻妾,为人平时又恶混。柳员外一怒之下将王胜拒之门外。哪想得这王胜恶从心起,雇用一帮强人趁柳员外有事上京时深夜杀入柳家,柳家上下四十多口一夜全被杀个精光,之后那伙强人将柳雪涵虏了去,却不想柳雪涵半路时咬舌自尽,那帮强人眼见事情已败坏,便将柳雪涵弃之于野林中,待柳员外从京城赶回来找到柳雪涵时,她已被野兽啃成一堆白骨。柳员外悲痛过后,花钱请风水先生选了一处风水好地,为柳雪涵修建了一座大坟。后来有人在柳员外宅里找到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仇杀王胜”四字,不久便听到王胜死于窑子中,而从这以后,再也没人见过柳员外了。” 农马良久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心想:“怪不得她如此哀愁,原来身世如此凄凉。” 突然,他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忙问:“这么说她已在人间滞留百年之久了?奇怪,她不像孤魂野鬼啊。” 张小露看了坟墓一眼说:“她是含怨而死的,像她那种死法不变成厉鬼才怪,不过那个为她选葬地的风水先生算到柳雪涵会变成厉鬼害人,所以才为她选了这个葬地。师父说过,这个葬穴叫“呐啸门”,葬之可极旺亦可极凶。” “那跟她留在人间有什么关系?”农马不懂风水,听的莫名其妙。 “师父说“呐啸门”可吸戾气凶怨,亦可吸富贵福气。不过亦可啸出戾气凶怨和富贵福气。柳雪涵之所以无法投胎,就是因为她现在被这个葬地所呐,待她的凶怨之气被吸净,自然可投胎转世。” “她的凶怨被吸了百年之久还没净除,她的怨气有这么重吗?”农马回想昨夜被柳雪涵相救一事,虽然柳雪涵表情冷漠如霜,但并没有给人一种凶怨感觉。 “怎么可能有怨气如此重的鬼魂啊,她的怨气在王胜死后不久就已消失,不过自从她葬在这里后,镇上的人也开始把这里当成安葬佳地,这其中如果有人是含怨而死或本命带有戾气的都会通过她这个点被“呐啸门”所吸收。而且在二十年前,一伙山贼攻入了万山镇,杀了不少人,幸存下来的人就把所有尸体葬在这里,这一股怨气灌注进来后,就成了现在的乱葬岗了。当年师父之所以搬到这里,就是因为“呐啸门”已经快被怨气填满,师父担心当“呐啸门”把凶戾怨气吐出来时会诞生出厉害的邪物,所以才在这里守了六年。”张小露边说边观察农马的神情,见他一脸茫然,也不知他如何作想。 “那个老头心肝真黑啊,这么危险的地方竟让我在这里待三天三夜。根本就是想让我死在这里嘛。老不死的。”沉默许久的农马突然吐出这么一句,张小露楞了愣,止不住笑了起来。 “嘻嘻,可不是嘛,师父还真是死不了的人。” 农马看着还在娇笑的张小露,觉得张小露跟柳雪涵两者好比两种极端,一个是寒中飘雪,一个则是温中暖风。想到这,他不由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笑的这般诡异。” “没什么,对了,这里附近哪里有水源?” “几里外有一条小河,你问这干嘛?” 农马说:“她昨夜有恩于我,所以我决定为她洗涮坟墓,修饰一番。” 张小露怒道:“你是不是鬼迷心窍啦?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远离她,她身上煞气很重,对凡人身体是有侵害的。” 农马想了想说:“知恩善报方为君子,她昨夜救我一命,我怎能不报?” 于是,农马把昨夜之事详细述说出来,张小露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好笑农马胆小如鼠,好气阮秋章拿假符忽悠人。也幸亏柳雪涵出手想救,农马才得以保住一命。 “师姐,你就帮我这未来师弟一把,行不?”农马知道张小露心儿软,他再一次恳求道。 张小露一哼:“不干,这里离水源有好几里路远,要去你去。不过呢,我倒可以帮你洗涮墓碑。” 农马闻言一喜:“那好,多谢师姐,小师弟在此有礼了。” 张小露心中喜悦,口中却道:“别臭美了,等你死不了再说。” 两人从早上一直忙到日落西下,荒野之路多有不便,没挑几担水农马已累得脚软腰酸,最后还是张小露看不过去,接过重活。农马看着,实在不得不服张小露,这小女子真是力大无穷,也不知她那小小的身子从哪涌出的气力,挑了几担水后她连气都不喘一个。农马不知,其实张小露每天早晨都必须在五里之外挑水四担,这几担水对她来讲实是轻而易举。 阮秋章早晨便看见张小露给农马送饭去,心中还道这丫头有善心,不愧是他的弟子。可一直等到太阳西下,也不见张小露回来。阮秋章越等心中火气越大,他的膳食一直都是张小露负责,自己一生甚少下厨,张小露去了多久,他就饿了多久。 阮秋章在屋里来回踱步,气的是咬牙切齿:“小丫头好狠心呐,见了新人忘旧人,回来有你好看。” 正在这时,张小露推门而进,阮秋章“嗷”的一声刚想作,却见张小露身后还站着一人,阮秋章喉咙“咯”的一声,硬是把话吞回肚子。 张小露见阮秋章有些异状,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阮秋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饿坏了,心里不舒服,你身后哪位是谁?” 张小露这时才知道阮秋章饿了一天,心想以阮秋章的脾气多半懒得到镇上吃饭。想到这,她不由吐吐小舌头,说:“师父,我在大门口遇到这位客人,说有急事找您。” 来人年纪尚轻,他向前跨出一步行礼道:“先生,我叫毛阿水,是镇长派我来请您过去,镇上生了一件大事,请先生务必随我走一趟。” 阮秋章哼一声:“不去,我饿了,正等这懒丫头给我做饭,没心情,不去。” 张小露脸色一红,娇声道:“师父,人家请你过去,您不要拒之千里嘛,回来徒儿任你处罚。””哼。”阮秋章偏过头,依然没消气。 毛阿水见阮秋章不怎么买张小露的帐,急道:“先生,镇长在“水仙楼”设宴,请您劳驾赴邀,这事真得很急。” 一听到有宴席,阮秋章一笑,说道:“既然镇长如此诚心相请,我便不好在推托,好,我随你去。” 毛阿水见阮秋章终于答应,喜出望外:“先生请随我来。” 阮秋章刚走出几步,回头对张小露说道:“小丫头,回来再收拾你。” 张小露嘻嘻一笑,礼送阮秋章出门。其实张小露跟随阮秋章这么久,他甚少呵斥张小露,嘴上说收拾,却每次都被张小露撒娇而宽容一过。最严厉的一次也不过是骂了张小露几句,结果却换来丫头两天闷闷不乐,最后反过来阮秋章安慰逗她。 第四章 丧尸 万山镇镇长姓程,其父乃清朝光绪年间朝中大官,后清朝推翻,便逃到万山镇,仗着财力深厚为万山镇出过不少力,后来被民众推举为万山镇镇长。归老后由长子程万生接任,程万生为人公正无私,又待人和善,在万山镇很受民众爱戴。不过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好色。虽说他逛窑子所掏的钱都是自个腰包,但迷色误事的情况经常生。阮秋章跟程万生先父算是好友,程万生的父亲临终时委托阮秋章照顾程万生,希望程万生不要走错路。阮秋章原本常在暗中关照程万生的,但自从得知程万生爱逛窑子一事后,阮秋章对其十分失望,对他亦变得不冷不热。 阮秋章一进水仙楼就看见程万生笑呵呵向他走来,程万生笑道:“阮叔,近来可好?来,请入座。” 阮秋章也不客气,坐稳之后便大口吃喝起来,对程万生的话也不搭理。站在一旁的毛阿水对阮秋章的举动有些气愤,刚想为程万生道不平,却被程万生伸手拦住。程万生深知阮秋章的脾性,他也不说话,乐得陪同吃喝起来。 酒饭过后,阮秋章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这才问道:“程老爷找我来所谓何事?” “阮叔,您这不是折煞我嘛,您还是叫我万生吧。” 阮秋章冷冷看着他,心中不怎么买他的帐,不过每次程万生求他做事都有丰厚的酬金,他从来不跟钱过不去。喝了口茶,他问道:“礼数话少说无妨,讲正题吧。” 程万生点头说:“是,阮叔可知镇上这几天生了什么事?” 阮秋章摇摇头。他向来孤傲,甚少在镇上走动,所以万山镇要是生什么大事,他一定是最后得知的人。 “五天前有人在田地里挖出一口棺材,里面葬着一清朝古尸,僵而不化,开棺时许多人说听到婴儿般笑声,大家觉得有些诡异,商议后决定先将尸体置放在义庄,隔天再将其火化。可没想到当晚义庄便出事了。” 阮秋章“哦”一声,心中已猜出此次生什么事。 程万生说到这,忽然转向一旁对毛阿水说道:“阿水,你去把赖七带来。”毛阿水点头道了声“是”后退出房间。 “赖七是谁?” “看守义庄的野老头上个月去世,赖七是新的守庄人。” 时间不大,毛阿水领着一青年进来,青年生的一张马脸,厚唇阔鼻,个子不高,头乱成一团,一眼看上去十足就像个流氓土匪。程万生说道:“赖七,把你所看到的详细告诉先生。” 赖七说起话来土里土气又杂乱无章,阮秋章听了半天也不知所以。最后还是程万生在一旁讲解,阮秋章才勉强听出个大概。 原来赖七自从在义庄守夜后,他一直不敢在义庄的住房里睡,晚上都是躲在梁上睡觉,那天古尸送到义庄后,赖七一直觉得不舒服,于是便早早躲在梁上。古尸摆在大厅右侧,用一张破麻布盖住,躲在梁上的赖七总觉得那古尸在动,心中虽害怕,目光却一刻也不离开古尸。直到二更天,赖七因困倦不已,人已经睡眼朦胧。就在这时,义庄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赖七心中一跳,立刻清醒过来。只见一黑衣人偷偷摸了进来,来人极为鬼祟,他先摸进赖七房里,见赖七不在,本为犯疑,但片刻后便自嘲道:“胆小鬼一个,平日里还吹牛说义庄比家好,原来跑回家了。”尔后来人又摸出房,东摸西找着些什么。赖七躲在梁上,来人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觉得声音甚是熟悉,仔细一想,原来是镇上出了名的瘪三狗蛋。 狗蛋为人好吃懒做又不务正业,平时就靠着偷鸡摸狗过日子,镇上有什么东西被偷了找他八成没错。古尸出土的消息不出半天就传遍万山镇,所以听到消息后他便起了贪念。 赖七知道来人是狗蛋后,有意吓一吓他,刚想从梁上下来,却见狗蛋欢叫道:“找到了,在这里。”赖七闻声望去,见狗蛋扳开古尸的嘴往嘴里掏什么东西。赖七心生好奇,想看看狗蛋要做什么,就躲在梁上没下来。时间不大,狗蛋突然笑道:“找到了,果然有。哈哈,财了。”赖七闻言仔细一看,原来狗蛋从古尸嘴里掏出一片像叶子的黄玉和一颗鲜红的珠子。 阮秋章听到这里突然冷笑道:“黄玉是镇尸玉,一般的赶尸匠都用黄玉镇尸,那颗鲜红的珠子叫“聚气丹”,俗称“咙丹”。下葬后的尸体若是口中含玉,百年后就会在喉咙出结出一颗“聚气丹”。”程万生问道:“那有什么用?”阮秋章冷哼一声:“这颗珠子所结的是尸体百年来的尸气,不但可制成邪门毒药更可用来作法害人,不过这种东西不易得到,所以对那些旁门左道的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那样的一颗珠子大概值一百块大洋。”听到阮秋章的解释,程万生和赖七恍然大悟,就这么一颗珠子就值那么多钱,要是自己知道的话也一定会那样做。 阮秋章接着说:“下面的事我差不多也估计的到,是不是那古尸不久就诈尸了?还把狗蛋给撕成碎片了?”。赖七点头道:“是,那个狗蛋还在高兴的时候,我看到古尸的眼睛突然张开,古尸原本褐色的脸突然变成青黑色,狗蛋那家伙吓的一下子向后栽倒,还没来的及回过神来,那古尸的手已经插进他的胸口,然后桌子上的油灯不知怎么灭了,我在梁上只听到“哧啦哧啦”的声音外,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不久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那味道重的让我差点没吐出来,没多久我就昏了过去,等到天光时我才醒了过来,往狗蛋那看去,差点没把我吓得尿裤子,那家伙被古尸撕的连他妈也认不出他是人还是猪了,整一团烂肉。” 阮秋章冷冷道:“如果你不是昏过去,你也会变的连你妈也认不出你是人还是猪。”赖七一听吓的跌坐在地,全身抖个不停。看来狗蛋被撕成碎片的一幕已经对他造成难以抹去的恐怖记忆。阮秋章淡淡对程万生道:“他已经不适合再守义庄,明儿找别人去吧。” 程万生点点头,让毛阿水带赖七下去,接着问道:“阮叔,这个事该怎么办?从那古尸诈尸后,镇上已经有三人被害了,再这样下去会引起恐慌的。” 阮秋章闻言一皱眉:“生这样的事你难道没警告民众晚上不可外出吗?” 程万生叹口气道:“怎会没警告,不过现在已到收成季节,地里的庄稼不能放之不管,那几人就是在地里守地时被古尸杀害的。” 万山镇是依山的一座小镇,每到庄稼收获时,山中许多动物便会跑来偷吃,为了减少损失,许多农民都会夜守庄稼直到收割完成。阮秋章想想说:“那古尸既然能结成“聚气丹”那就有些门道,看来不尽快除去那古尸的话以后会更难对付,最近一个被害者是什么时候?尸体处理了吗?。” “昨夜里一个老农在地里被害,因没人认领,现停放在义庄,现在保安队长正守在那里。” “那好,带我去瞧瞧。” 程万生点头道是,向毛阿水吩咐几句,陪着阮秋章前往义庄。 农马今夜心中虽依然害怕,但不似前一夜强烈,知道乱葬岗的来龙去脉后,他多少胆气上升三分。 乱葬岗依旧阴森诡异,月亮比昨夜又圆一分,皓洁月光下,倒是一片祥逸。不知是否鬼气未显,四周不知名的野兽不时传来低沉的叫声。深山中的野兽则像是在回应着,只是充满了敌意的啸呼。农马手里紧握着那张有点皱的符,警惕的环顾四周。 不知怎么,他心里竟有点期待柳雪菡出现,明知她是鬼魂,却盼望能见上一眼。一阵乱风吹过,乱葬岗四周树林随风而摇,树叶摩擦之间,出声声“沙沙”之声。四周野兽的叫声也不知在何时静了下来。 农马心中一算,估计已是午夜。心想:“连个鬼影也不见,今晚或许太平,她可能也不会出来了。” “公子。”一声哀愁的声音从农马背后响起。 农马闻声心中一喜,回头一看,只见柳雪涵静立于他身后几尺之远。 农马欢喜道:“你……柳姑娘,夜安。”他本想说“你来了”可人家本来一直在这里,遂忙一改。 柳雪涵依旧冰冷如霜,她盯着农马,良久才淡淡道:“公子,你为何仍在这里,此地阴气甚重,于你身心多有不宜。非是久留之地” 农马心中暗道:“又不是那老头叫我来,鬼才会待在这里。”不过口中却道:“柳姑娘费心了,只是在下师尊命我来此待三日三夜,以测我胆气,时辰一过在下自当离开。” 也不知是否说了不妥当的话,柳雪涵虽依然冷若如霜,农马却感到柳雪涵比之前更冷了三分。一人一鬼无言相对,场面尤为沉闷。农马心中不知转了多少借口,只求能说上几句话。这一阵就把他急得冒出汗来。 “柳……姑娘,多谢你。”好半天,农马才想到话题。 “何以谢我?” “今夜如此平静想必是柳姑娘出手相助,在下心中安心不少,自当谢你。” 柳雪涵“嗯”的一声,算是默认了。 一人一鬼又再次沉默,农马心中暗道:“糟糕,又没词了,快找话说,不然她非走不可。”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正当农马焦急之际,柳雪涵声音响起。 “啊……免尊姓农,单名马。” “农公子,多谢早间为我修饰坟墓。” 农马心中猛的一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怎会忘了张小露的警告?忘了柳雪涵是个鬼?而且还是个让阮秋章忌讳的女鬼。一想到鬼,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 柳雪涵眼神闪过一丝难过,原以为农马明知她是女鬼却还帮她洗修坟墓,还道他是个不讳鬼神之人,没想到农马终究还是个平凡人。想到自己百年孤寂却不知何时终了,柳雪涵还是微微叹了口气:“今夜虽无鬼魂现身,但农公子还应需警惕。也替我向小露道谢一声。” 农马听出柳雪涵要离去,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忽然一惊:“柳姑娘认识小露?” “认识几年,她常来和我作伴。” 农马心道:“死丫头,认识人家几年还装作不认识,还骗我说远离柳姑娘,真可恶。”想了想,他觉得柳雪涵根本不像张小露所说那样带着满身煞气,更是确信张小露在骗他。 想到这点,他心中的惧意消失大半:“柳姑娘如何结识师姐的,可否说来听听?” 柳雪涵本来想走,这时却见农马心中惧意消失,不由对眼前这人觉得好奇,能忽而害怕忽而不害怕的人她真没见过。沉默了一下,柳雪涵指着不远处一平坦草地道:“且坐下谈罢。” 阮秋章和程万生来到义庄,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保安队员。保安队员一见镇长来了,忙行礼通报里面的保安队长。保安队长叫楚新,为人性格粗心大意又极易冲动,所以得了个外号叫“粗心队长”。 粗心队长这个时候本来是在巡逻,今晚却被镇长派来义庄等待,惹得他大为不满。一见程万生进来,便抗议道:“镇长,现在镇上居民人人自危,我们保安队应该巡逻守护,你怎么把我叫到这种鸟不拉屎的死人地方来?” 程万生瞪了楚新一眼:“楚队长,叫你来这里自有我的安排,你稍安勿躁。” 阮秋章一进义庄就现地上放着一具用白布遮盖的尸体,白布中间一大片红褐色血迹,显然干枯不久。阮秋章拉开白布,露一张血肉模糊又出淡淡血腥味的脸,这张脸可谓是难堪入目,两只眼珠不知掉到哪去,鼻子被削去一半,剩下一边,另一边只剩一个肉糊糊的小洞,嘴巴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到一样,左边起一直裂到耳根处,皮肉向外翻出,露出半黄的牙齿,整张脸布满道道纵横交错的寸宽伤痕,在伤痕出溢满黄色液体。阮秋章这辈子干的是于尸为伍的行当,什么尸体他没见过,眼前的一幕虽恶心了点,但他却连个眉头也不皱一下。程万生冷不丁一看“哎哟妈”一声,也不管其他,直接跑到外面吐了个昏天暗地,直到把“水仙楼”那一顿给照原交出来。 阮秋章不理程万生那难听的呕吐声,仔细查看尸体后道:“果然不出所料。是丧尸所为。” 第五章 练胆 粗心队长与阮秋章合作过几次,向来很佩服阮秋章的本事。知道阮秋章这样说,那就一定有异样。他问道:“阮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妈最近死的几个人都是这副模样,这凶手是个什么鬼东西?” 粗心队长人虽粗心粗鲁,不过为人倒是正直单纯,阮秋章看这个人还算比较顺眼,他回道:“队长,这个人全身被抓成肉糊,伤口似是被利刃割成一样,且尸身现已现尸气,这很明显是丧尸所为。” 程万生刚吐完走进来,听到阮秋章讲解,问:“阮叔,丧尸是什么东西?” 阮秋章想了想说:“凡是死后不化,在出现诈尸情况下有几种变异,死而僵硬,身长绒毛,见人便咬乃是僵尸。死而不化,身体僵硬,无绒毛,见人便撕抓,乃是丧尸。死而显腐,无绒毛,尸体柔软,见人就啃咬,乃是戾尸。死而全身臭,无绒毛,尸身显腐,见人便掐便追,乃为行尸。诸如此类等等,这个尸身死状吻合丧尸所为。” 程万生从未听说丧尸一说,忙问:“那该怎办?可有法子对付?” 阮秋章一笑:“丧尸只因长年体内积聚尸气,狗蛋拿出古尸的“咙丹”就等于放出尸气,古尸被尸气所影响而变成丧尸,不过丧尸比僵尸好对付的多。”说着掐指算了一下:“现在已是二更天,错过对付丧尸时辰。万生,明天命人准备一些空心钢箭,找几个射箭好手。木板五十块,要如饭桌大小,腕粗麻绳一捆。还有,在离镇门前清出一百米的路,严令附近居民不可出来。从镇门起,每两米放置一块木板。另外在镇上四周撒一圈香灰就成。明夜子时,且看我降服丧尸。” 程万生礼送阮秋章离去后,吩咐粗心队长,叫人连夜准备。 乱葬岗。 农马与柳雪涵一直聊到天现微亮,柳雪涵才起身告别,这送人回家大为常见,送鬼回坟倒只有农马这一家。 农马望着身已半入坟土的柳雪涵,心中虽毛却也不再起初那般恐惊,眼见柳雪涵就要没土而入,他冲口而出:“明夜可否再见?” 柳雪涵只剩头部在外,听到农马问话,她顿了顿,说:“若农公子想相见,坟前呼三声。”说完没入坟墓,留下农马痴痴呆望。 天刚蒙亮,张小露便起床做饭,刚走出房门就看到阮秋章推开宅门进来。张小露行礼道:“师父,早安。” “不好。”阮秋章冷冷回道。 张小露嘻嘻一笑,知道阮秋章还在生昨天的气,道:“师父,中午我想做“百香红烧肉”,不知师父喜不喜欢?” “真的。”阮秋章一生走过不少地方,各地美食亦吃过不少,却唯独偏爱张小露自制的“百香红烧肉”,张小露每逢他生气,便以“百香红烧肉”诱惑安抚。阮秋章一听到张小露要做他最爱的一道菜,自是欣喜不已,不过想到自己有事在身,他失望道:“师父今天有事在身,明天之前是回不来了,吃不上了,明天再做可否?” 一听阮秋章今天有事要忙,张小露心中暗喜:“甚好,这样我便可和师父待一天了,夜晚鬼要是出来,有我在他也不会害怕了。”一想到这点,她的脸上不自禁露出微笑:“好,弟子连着给师父三天“百香红烧肉”,好让师父过过瘾。” 张小露做的红烧肉比较特别,不但讲究火候,也讲究配料与时间,所以做起来颇不容易,平时就是阮秋章磨着张小露做,她也不肯。一听可以连着三天吃到可口美味,阮秋章乐得哈哈大笑,昨天被饿了一天的气也就消了。 做好早饭后,张小露提着饭篮给农马送饭,来到乱葬岗一看,农马又在呆,她远远喊了一声,想必昨天吓农马的代价已经让她学乖了。 农马回头跟张小露打了声招呼,张小露刚走两步,农马突然惊叫:“小心,有蛇!”这一声叫的是既惊慌又紧张。张小露吓得怪叫一声,四处乱窜,不住叫喊:“啊……在哪里?在哪里?快救命啊!”那样子可是狼狈不堪,待定下神来,却现四周并无一蛇。望向农马,只见他正捂着肚子大笑。 原来张小露从小怕蛇,刚随阮秋章安居在绿叶庄时十分调皮。有一次半夜起床上茅房,望见庄外飞舞着许多萤火虫,一时贪玩,竟追随着萤火虫深入内林。追了半天,才查觉自己迷了路,张小露一害怕,路是越走越乱。 正当惊怕之时,不巧一条竹叶青窜入她的视界里,这小丫头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哭喊起来。小丫头吓的只知哭喊却忘了逃跑,眼见毒蛇张口便要咬向她,危急关头一只玉手抓住了毒蛇,救她的正是柳雪涵。张小露见柳雪涵虽阴气森森,但长得美丽不凡,又出手救了她,欣喜之下也忘了害怕。 其实柳雪涵原本不想出手相救,但见小姑娘哭得凄惨,不由触动同情心,这才出手救下她。 这一人一鬼一个天真活泼,一个百年孤独寂寞。相处不到一刻便聊得甚欢。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张小露瞒着阮秋章常常半夜去找柳雪涵玩闹谈心。 后来被阮秋章现了,大为恼怒,不但把张小露关了好几个月,还下令她不准再去见柳雪涵。这人与鬼相处,对双方都是有害无益,尤其柳雪涵身上煞气深重,对人的危害极大。 张小露狠盯着农马,已经恼羞成怒。厉声喝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怕蛇的,敢拿我寻开心,今天的饭菜你不用吃了。” “哈哈,师姐,这可是你骗我在先,你装作不识柳姑娘,又骗我远离她。原来你们早认识多年,而且她还救过你。”农马依旧笑嘻嘻,全然不怕没饭吃。 张小露闻言一怔,心想原来是柳雪涵把自己幼年羞事告诉了农马。她没好气说道:“我确是认识柳姐姐多年,但我没骗你。人鬼殊途,柳姐姐身上煞气很重,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轻则重病,重则惨死。当年我便是害了一场大病才让师父知道的。” 农马心想张小露所说的话多半不假,且昨夜柳雪涵也劝他以后少相见。想到这,他的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张小露看到农马脸露失望之色,担忧不已:“师弟,你该不会是看上柳姐姐吧?”不怪张小露这么想,虽然柳雪涵死后性情大变,但她那份让人不禁怜爱之美的确很容易诱惑到男人。 农马一震,心道:“对呀,我干嘛这般失望,我是来练胆的,又不是来谈情说爱,自己怎会鬼迷心窍了?” 见农马沉默不语,张小露更是担忧:“你可不能喜欢柳姐姐啊,她是鬼你是人,你们是不可能的。” “放心,我只是见她百年孤寂,同情她而已,并无非份之想。”农马嘴上这么说,可心中却对自己是否喜欢上柳雪涵打了个问号。 听到农马这一说,张小露心中一宽,笑道:“我也许久没见柳姐姐了,师父今天一整天有事,我便陪你度过这最后一夜吧。你放心,有我在,就是来几窝鬼怪也不用怕,且今夜亦可和柳姐姐聚聚,我们已有两三年没见了。” 两人东扯西哈,时间渐渐流逝。 入夜,乱葬岗再次把阴森降临在它四周。农马不知是已习惯这个地方还是有张小露的陪伴,今晚他觉得乱葬岗已不似前两晚那般诡异阴森。 张小露见农马一脸轻松,说道:“师弟,你想入赶尸一行,没有真正胆量是行不通的,前两夜你有柳姐姐的庇护,见不到真正恐怖,待会见到柳姐姐,干脆托她把这里的鬼都叫出来让你见识见识吧。” 农马一颤:“啊,师姐,这……这没必要吧?我看我现在已经胆子够大了。” “不行,你看到的都不是鬼的原形,今晚让你见见原形,你放心,只要你不被吓昏,师父一定收你为徒。”张小露一脸不怀好意。 “你……你一定是师父派来监视我的,我……哼,见就见,莫说这里的鬼,就是来个成千上万我也不怕。” 于是,三个时辰后。 乱葬岗迎来百年来最恐怖的一幕,密密麻麻的鬼魂,恐怖的哀叫声,令人指的鬼容,同一把惨厉异常的惨叫声,混在深山野林的黑暗里。 “我的娘哟,够啦,够啦,把他们都叫走吧,我快要吐了。”农马脸色苍白,全身颤抖不停。旁边张小露咯咯笑个不停,柳雪涵依然一脸冷漠。 见农马连连求饶,柳雪涵出号令,众鬼凭空消散。 张小露边笑边拍打农马的脑袋说:“虽说鬼很难看,但你的胆子未免太小了吧,你看,裤子都湿了。” 农马闻言低头一瞧,原来自己竟已被吓至失禁,他脸色一红,想不到在两个女子面前如此失态,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张小露一直止不住笑,农马心中火气渐升,心道:“堂堂男子汉,竟连个小丫头都不如,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想到这,他转头柳雪涵说道:“柳姑娘,可否麻烦你再叫他们出来一次。” 柳雪涵和张小露闻言一愣,方才他还吓得求饶,怎么现在却又想再来一次。 也不问为什么,柳雪涵冷声喝道:“都出来吧。” 鬼的原形,其实就是人死后第七天之样。尸体保存的好,死后样子跟在世时并无差别。如果死时断手断脚,尸体保存不好,甚至腐烂生蛆,那样除了难看之外还叫人恶心。乱葬岗的鬼都是惨死的,死时尸体又无妥善保存,其中大部份到第六天已现腐烂生蛆。 农马强忍恶心之感,眼光从一个跳过另一个,他明白这些就算再难看凶狠,也不会伤害自己。现在只要做到面不改色,才能挽回方才一点尊严。 俗话说:“常见不奇,少见多怪。”在一遍又一遍的“巡视”之下,农马居然觉得不怎么恶心了。他笑道:“其实也无什么好惊慌的,看久了就觉得千奇百怪见惯不怪。在下还是满有胆量的。” 自觉挽回少许面子的农马有点得意,张小露嗤之以鼻,说道:“柳姐姐,让他见识一下你的原形,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恐怖,看这家伙还敢自大。” 柳雪涵望向农马,说:“农公子敢瞧上一瞧?” 心中早就好奇柳雪涵原形的农马虽多少感觉柳雪菡的原形一定不堪入目,不过他还是很想得知这么美丽的女子死了七天之后会是怎样个遗容。他拍拍胸口说:“我现已对自己很有信心,还劳烦柳姑娘现出原形。” 柳雪涵眼神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莫名异光,她幽幽道:“我咬舌自尽,死后自是无舌。被人抛弃于山野,三天肉身现腐,四天尸味引来野兽啃噬,肉身血肉模糊。五天尸身生蛆,引来昆虫围食,生出恶心恶臭。六天尸身流脓黑。七天只剩白骨少许腐烂皮肉。这,便是我的原形。” 说完她转身一圈,现出了原形,只见柳雪涵脸上白骨毕露,头顶上一半头已被扯去,只剩一半连着少许筋肉,翻在没有耳朵的耳洞口,无的一边爬满蠕动的蛆虫。头骨带着少许腐烂皮肉,上面爬满生蛆。一只眼球已不知所踪,露出肉糊糊的红黑色小洞,另一只吊在脸庞上,眼球连着一条青黄色筋肉,在脸庞上晃来晃去。中间的鼻子已被野兽咬去,露出两个黑漆漆的小洞口,是不时有蛆虫爬进爬出。 柳雪涵并没有显露全身,但单这一头部的原形,足以让农马连退三步,他心中有怕、有恶心、有惊讶、有同情,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各种感觉让他难以招架,无力的跌倒在地。 说农马接受不了事实倒不如说他迷惘,此时他心中那个美如天仙的女子忽然一下子变成令人惊悚的恐怖尸身,他心中那份美已然被彻底打破。巨大的反差让他难以接受。 农马呆看了许久,忽然站起来说道:“好了,柳姑娘,我不想再看了。” 柳雪涵一个转身,恢复那苍白绝世美貌。她冷冷道:“农公子对我的原形自是失望害怕吧?” “不是,在下只是不想失去你在我心中那份独一的美。”农马摇头否认。 “无论如何,我的美与我的丑是并存的,比之我现在变化而来的美,我更喜欢自己的原形。”不知何故,一直语气冷淡的柳雪涵在说这些话时,农马与张小露觉得她的语气充满着许多无奈孤寂。 想着柳雪涵的话,农马心中有些顿悟。这世上万物,不管人也好鬼也好,都有其美与丑的一面,生命自然的本身,本来就是美与丑构成的。也许美化自己生存,有时还不如自然的生存。自己又何必那么在美与丑呢。 正当农马沉思之际,南面的野林中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声音中有喝骂声、怒喊声、惊叫声。从声音处判断,那些声音正往乱葬岗这边靠近。 张小露好奇道:“好像有不少人往这边来,奇怪,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农马也有点好奇:“现已过子时,还有谁会跑来这深山乱葬岗的?这些人胆子不小啊。” 声音越来越近,野林时不时有点点微光晃动,从距离判断,应该不到一刻便会进入乱葬岗。张小露侧耳细听,依稀听到有人在喊:“快,包围起来,别让丧尸跑了。” 第六章 斗尸 张小露心中一惊,她深知丧尸的厉害,以她的本事自保是不成问题,但农马这个胆小鬼可就不好说了。她急忙对柳雪涵说:“柳姐姐,快让鬼魂进入坟内,我听师父说过,丧尸可吸取魂魄,你也快躲起来罢。” “不用惊慌,那丧尸被人打伤了,我可以应付,你和农公子躲到树上去,免得意外。”柳雪涵说完,隐没在黑暗中。 找棵较高大树,张小露拉住农马的手说:“我们先躲躲,那东西不好对付。”话刚落,双脚一蹬,带着农马跳上树躲起来。农马被吓得不轻,这眼前一直调皮活泼的小丫头原来深藏不露,带着一人还这般轻松跳上丈高树杆。 借着月光细看,两人先看到树林中窜出一黑影,黑影度十分迅,方向直指二人藏身之处。 接着,树林里陆续窜出十几个人,这些人手持火把,不断吆喝。张小露眼睛比较好使,在那些手持火把人中,她现阮秋章也在里面。 “难怪师父说今天有事,原来是跑去抓丧尸,不知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啊,师父也里面?在哪?”一听阮秋章来了,农马立刻惊慌起来,要是他现在看不到我,那岂不是以为我害怕逃走。 “在那边,你看,跑在丧尸后的就是师父。”张小露说着抬手一指。 “师父,我在这。”农马突然放声大喊,把张小露吓得好悬没掉下树。 “笨蛋,别出声,你想找死啊。”张小露捂住农马的嘴,低声骂道。 没等农马解释,一声怒喝传来:“别出声,傻小子。”出这声怒喝的正是阮秋章。 阮秋章何以追丧尸至乱葬岗,原来是早些时候围攻丧尸时失败了。 几个时辰前,阮秋章命人在万山镇四周撒上一圈香灰,只留下镇门为缺口。接着叫人从镇门起向内,每两米放置一块木板,每块木板都浇上猪血。接着,吩咐两位射箭好手埋伏在两侧屋顶上,每人五只空心钢箭,阮秋章给了他们无出丧尸的弱点,只有射中了才可放尸气。腕粗的麻绳用公鸡的血浸过,两端系上镇尸符,是用来捆住丧尸,防止逃跑。一切准备妥当后,众人按部就班,隐入黑暗中。 镇门前放着一头死猪,死猪已被割喉放血,鲜血染满了尸体。谈谈的血腥味,随着风飘进众人鼻子内。埋伏在屋顶上的两个射箭好手心里忐忑不安,他们是镇上的打猎好手,这射虎射狼的他们可是一点畏惧也没有,但这“射尸”嘛,就连叫法也不是什么好兆头。想到这,两人心中更是不安。与他们一样的还有负责用麻绳捆住丧尸的几个保安队员,他们藏在小巷内,额头上已经流下紧张的汗水。抓尸,这可是玩命的勾当,这几人中有一对亲兄弟,哥哥与弟弟藏于左右两侧,两兄弟心中都为对方担心不已。 夜黑风高,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被一片薄云遮住,山上的野兽突然一下子静下来。等待许久的众人突然见一黑影迅扑向镇门前那头死猪,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从死猪的位置已经传来撕纸般怪声,“哧啦哧啦”的怪声不断传入众人耳朵里,随着怪声,众人似乎还隐约听到其中夹杂着低沉的婴儿笑声,众人无不毛骨悚然,胆子小一点的,已经打算临阵脱逃,只是无奈现在身不由己。 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天上的薄云渐渐移开,被挡住的月光再次君临大地。黑暗的大地重新蒙上一层微黄暗淡光纱。众人借着月光细看,这一看就是胆大粗心的粗心队长也不禁一悚。 丧尸伏在猪身之人,身上沾满猪血,手指甲长至三寸有余,丧尸饿鬼般撕咬着死猪,如利刃的双手猛扒猪身,似是狗儿在地上抛洞。埋入猪腹的头时不时抬起来往镇门观看,黑暗中出青色光芒的双眼,时而露出低沉的婴儿笑声,让众人有一种从地狱来的恶鬼的错觉。 粗心队长和阮秋章藏在一户人家里头,从角度看正好可以看清丧尸的正面。粗心队长声音有些哆嗦:“阮……阮老爷子,我……我说这他妈是个是什么怪物,瞧那吃法,就是饿了百年也不用这么吃吧?” “怎么?你怕?” “娘的咧,我……我老楚怕个屁,它要是再横,爷我就把它捏成一团。”嘴上虽还逞强,但粗心队长的底气还是不足,语气带怯。阮秋章冷笑一声:“你能把它捏成团,它可以把你做成肉泥,不信你去试试。” “我…我我他娘这不是服从你老爷子的安排嘛?打击罪恶,还得团结一致。” 时间不大,丧尸一番残卷之后,转头望向镇内,这里面还充满着浓重的血腥味,鲜血,已经勾起它疯狂的本能。脚下血肉模糊的尸体已经不能满足它。 丧尸一离开死猪尸体,众人立时看得一清二楚,死猪早已体无完肤,碎肉鲜血溅满尸体四周,肚皮下的血洞正慢慢流出黏稠的内脏。众人胃里一阵翻滚,看到这种景象,恐怕往后想吃猪肉都要三思而后行。 丧尸一踏进万山镇,立刻被脚下浇满鲜血的木板吸引。丧尸的本能就是撕抓,凡是遇到有生气或血腥之物,它一定会狂抓不休,所以才生出锋利异常的指甲。丧尸抓起木板,也不疑惑,怪叫一声便撕咬起来。没啃几口就觉不对的丧尸把木板一丢,又被前面染着鲜血的木板所吸引。 在丧尸重复相同动作几遍后,粗心队长呵呵笑道:“这厮也傻了点吧?都他妈咬了好几块破木头还不知那是假玩意。”阮秋章回道:“人都死了它还有什么脑子,现在它只是按本能行事而已,再说你楚大队长也比它好不到哪去。” 粗心队长听着阮秋章的挖苦并未动怒,反而兴奋道:“我说阮老爷子,可以动手了吧?” 阮秋章看情形觉得差不多了,打了个通知屋顶两名弓手的暗号。两个弓手听到暗号才从失神中回过神。 两人拉开弓,瞄了下丧尸的天灵盖,这是放尸气最快的部位。第一次偷袭,两人心中害怕,这一下失了准头,两支钢箭嗖嗖擦过丧尸头顶而过,钉在地上。 藏在屋内的粗心队长低声咒骂:“他娘的,还说是射箭好手,这么近都射不中,真是废物。” 还在撕咬木板的丧尸并未现身旁钉在地上的两支钢箭。阮秋章见状,又打了一声暗号。 两名弓手相视一眼,强自镇定下来。平时二人总吹嘘自己箭无虚,现在近在眼前的目标都射不中,这要是传出去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两人拉弓,瞄准,射。两支钢箭劲射而去,叮卟两声,丝毫不差的射中丧尸的天灵盖。 世间无论什么尸变邪物,都没有疼痛之感,这也是人为何难以斗赢尸变邪物的原因之一。人砍它几刀十刀,它都没事,但它只要戳人那么一下,人不死也重伤。 丧尸对头顶中箭虽毫无感觉,但它却本能感到体内的尸气流失。尸气快的流失,使丧尸暴躁起来。它没有思想也无智慧,只是本能的想杀孽破坏。地上的木板,正好是它泄对象。 众人见丧尸头顶两支钢箭快喷出米高浓黑尸气,而丧尸却似毫无影响,心下大感惊讶。 阮秋章心中也惊诧不已,瞧那喷射而出的尸气,这丧尸还真有些门道。 这次他打了两声暗号,意思是叫弓手射丧尸喉咙处。两名弓手因刚才得手,信心大增,胆气也多了几分。两人拉弓放箭,钢箭破风而去。眼看这两箭即将得逞,不料正在撕抓木板的丧尸却突然低头,“哧噗”两声,两支钢箭竟射入丧尸左右脸庞。 丧尸这下终于所觉,它环望四周,双眼忽红忽青。不过在两箭射失时,众人早已藏匿好。丧尸看到四周一片寂静,似乎没什么不妥,它拔掉脸上的钢箭,重新抄起地上木板,只是这次撕抓的更是疯狂迅。 粗心队长看着连连吸冷气,低声说道:“他娘的哎哟,这些寸厚木板被那东西一抓就穿一扫就碎,这他娘要是招呼到人身上,那不得被碎尸万段。” 丧尸行动一快,木板的数量损失亦快。阮秋章见状连打几声暗号。意思是叫弓手连续射击。 两名弓手搭弓放箭,这次一支射中丧尸喉部,一支射中丧尸胸口。看到这次准确无误的射中丧尸弱点,两人相互打个好的手势。 正当两人高兴之时,丧尸突然停下动作,向其中一个弓手的藏身之处望去,青色的眼睛瞬间变成血红。朝着弓手藏身处怪叫一声就急奔而去。 察觉不对的阮秋章破门而出,一声怒喊:“亮火。” 昏暗的街道窜出十几手持火把的保安对员,对着急奔而来的丧尸吆喝咒骂。丧尸突见窜出这么多人,不由迟疑一下,接着,出如泣婴般怪声扑将而来。 粗心队长吓得急喊:“开枪开枪,快开枪,打他娘的。” 几个保安队员把火递给其他人,架起抢就放。“嘭啪”的抢声打破寂静的万山镇,丧尸被子弹打得连连后退,身上出现无数小洞口,一些流出黑色血水,一些则喷出浓黑尸气。这一下使得丧尸更为狂怒,它挨着枪弹,硬是慢慢靠近保安队员。 阮秋章心里清楚子弹对丧尸作用不大,他喊道:“弓手快放箭射它,其他人把它引到用麻绳兄弟那里。” 这时,持火把的保安队员闻言转身就跑,几个使枪的却无法逃跑,只因丧尸离他们已不到五米,只要一停住射击,一定会被丧尸抓住。阮秋章见情形不妙,挥手射出两张“雷火神符”,两张神符急射而去,贴中丧尸胸口,阮秋章脚踏阴阳步,口中念道:“雷火梵邪,老君急急如律令。” “雷火神符”爆出一片火光,丧尸连退几步,胸口已皮开肉绽。这时两支飞射而来的钢箭再补丧尸两下,准确的射进丧尸胸口。丧尸退势未止又被钢箭来势逼得再退几步。阮秋章趁机大喊:“快逃。” 机灵点的保安队员早在丧尸被打退时已转身跑开,然而还是有那么两个保安队员来不及跑开,丧尸退势一止,狂啸猛扑向最近的保安队员。阮秋章大叫一声:“不好。”想出手相救,但已为时已晚。 来不及跑开的保安队员感到犹如地狱恶鬼般凶神恶煞的丧尸侵身而来,一股浓烈得让人窒息的血腥味冲鼻而入,让他一瞬间感到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下一刻,他觉得脖子一疼,接着,他听到众人的惊呼声,再接着,他看到一副无头身躯站立着颤抖不停,鲜血如喷泉一般从断裂出喷射而出。鲜红的血雾抚抹在他脸上,他想伸手抹去他脸上的鲜血,却再也做不到,因为他知道,那具无头身躯正是不久前还和自己骨肉相连。下一刻,他沉入无底的黑暗深渊里。 阮秋章怒不可懈,从怀里取出一把“金钱符剑”放在地上,踏出七星连环步,口中念道:“七星镇尸剑,急急如律令,起。” “金钱符剑”闪过一道金光,骤然飞起爆射而去,丧尸似乎很畏惧“金钱符剑”,闪躲不停。阮秋章凌空御剑,出手如风,纵是丧尸之流也招架的狼狈不堪。就在这时,两侧屋顶又射来两支钢箭。丧尸躲过“金钱符剑”却怎么也不能躲过两支钢箭,钢箭应声而中,狠狠钉在丧尸胸口上。阮秋章大喝一声:“来得好。”手势一变,“金钱符剑”半空转了急弯,朝丧尸急射而来。丧尸欲躲,无奈“金钱符剑”来势凶急躲闪不及,腹部已被“金钱符剑”贯穿而入。 这一击让丧尸体内尸气流失加快,尸气一尽,这丧尸便会真正死去。在本能驱使下,丧尸拔出“金钱符剑”,狠狠扔在地上,拔剑的手被“金钱符剑”的灵光烫得冒出黑色浓烟。丧尸虽受到重创,却愈疯狂,张嘴怒啸,朝着阮秋章狂奔而来。阮秋章丝毫不慌,边退边引着丧尸往埋伏好的保安队员方向而去。 丧尸刚一入陷阱,使用麻绳的两侧保安队员立刻拉起麻绳,拦在丧尸胸前,四名保安队员立刻绕着丧尸转起圈来,用鸡血泡过的麻绳对丧尸来说无疑是铁索钢链,丧尸被麻绳捆住,又被保安队员拉住,纵有天大道行也动弹不得。 阮秋章生怕有意外,又叫来几人上前帮忙拉住麻绳。 丧尸虽被制服,却仍旧朝着众人怒吼,众人丝毫不敢松懈,拼命拉住麻绳。半个时辰后,从空心钢箭喷出的黑色尸气渐淡,丧尸伤口处流出的黑色血水也渐少。丧尸逐渐停止挣扎,慢慢软弱下来。看到丧尸这般模样,众人心里都暗松一口气。 这时粗心队长扛着那名断头队员的尸体,来到阮秋章身前说:“阮老爷子,真他娘有你的,老楚服了你了,我先把尸体带回保安局,向镇长报告后再来收拾这里。”阮秋章点头道:“你去吧,这丧尸再过半个时辰尸气方可秏尽。我在这看着。” 粗心队长呵呵一笑,转身欲走,却不知哪条神经作,转身走近丧尸,狠踢丧尸几脚说道:“丫的叫你凶,这下废了吧。哈哈。”阮秋章还来得及反应过来,意外生了。 丧尸与僵尸相同,都是碰血就活。粗心队长扛的尸体断头处刚好对着丧尸,他那几脚动作粗大又蛮狠,几脚下去,不少鲜血已泼到丧尸脸上。 阮秋章怒喊:“蠢材,快离开丧尸。”话刚落,丧尸本来软弱的身体骤然暴起,朝着断头处张咬去。粗心队长送的那几滴鲜血可谓是雪中送炭。 粗心队长“嗷”的一声,一脚猛踹丧尸腹部,身子借势往后退开,这两下干净利落,退开的同时也把尸体扯回来。待定神一看,丧尸口中咬着一大块血淋淋的肉,两三下就吞进口中。 第七章 降尸入门 吸入人血,丧尸力气暴长,本只喷出灰色尸气的钢口处,又重新喷出黑色尸气。 丧尸身子猛地一转,绳子一端几个人拉扯不住,被丧尸一带,跌倒在地。 拉绳人中的兄弟俩各拉着一边,跌倒的正是弟弟这边的人。弟弟被扯倒在丧尸脚下,哥哥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丧尸奋力一挣,哥哥这方的人也拉扯不住,纷纷跌倒。 丧尸挣脱麻绳,一见脚下有一生人,抬脚猛踏而去,眼看就要踩爆弟弟脑袋,哥哥一咬牙,飞身扑向丧尸,丧尸被哥哥一撞,一脚踩偏,却正好踩中弟弟大腿。 “啪咯”一声脆响。 “啊……”弟弟的大腿被丧尸这么一踩,大腿竟被踩断,撕心裂肺地痛,让弟弟不停惨叫 哥哥见弟弟腿断重伤,血流如注,眼睛一红,竟又扑向丧尸。丧尸挣脱麻绳后,本能驱使他不可久留此地,转身欲逃,却被哥哥一扑,倒把它撞倒在地哥哥抱起弟弟,急忙跑开。边跑边哭喊:“弟弟,别怕,有哥哥在,不用怕。”怀中的弟弟却已面白如纸,奄奄一息。 阮秋章这下真的怒火中烧,他这辈子还没遇过有尸邪之物可以在他面前这般胡作非为。他取出朱砂,往朱砂吐一口口水,双掌摩擦。大喝一声“接我天官门绝技,指路天门印。” 红色朱砂,这时却显金红之色,刚起身的丧尸正面迎接这一掌,“指路天门印”拍中丧尸胸部,丧尸喷出一口浓黑尸气,连退不止。丧尸十分畏惧,起身奔逃。 阮秋章大喝:“大家随我追赶。丧尸已受重创,不能再伤人了。” 众人一路从万山镇追至乱葬岗南面树林,无奈丧尸奔走极快,途中多次包围还是被它逃跑。 丧尸之所以往乱葬岗而来,其本能只是感觉这里是附近阴气最重之地,进入乱葬岗,它便能吸食尸气。 阮秋章一进树林,顿感不妙,那农马此时定在乱葬岗,要是正面遇到丧尸,那小命定不保。而且乱葬岗中央的“呐啸穴”一旦被丧尸吸食,天知道会生什么事。他说丧尸受他重创其实半真半假,“指路天门印”要两掌齐拍才能挥作用,只拍一掌,伤亦伤,重不重。 粗心队长最先现丧尸,他大声呼喊,众人向他聚集而来,突然,丧尸一转向,奔向另一方向,对面刚好有一队员赶来,吓得连连呼救。 幸好丧尸不再动手,一直奔往前方,阮秋章闻声赶来,见丧尸所去方向正好是乱葬岗,他大叫:“不好。”一人率先追随而去。 阮秋章刚追出树林不久,就听到远处有人在喊自己。这一下他可真急了,往声音来源处急奔而去。 张小露警惕四周,刚才最先冲出树林的应该就是丧尸,现在怎么不见了。 见张小露神色严肃,农马小心问道:“师姐,丧尸很厉害吗?” 张小露道:“不是所有丧尸都厉害,只是让师父在后面追的丧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说厉不厉害?” “我哪知道啊,我又没见过师父捉丧尸。”农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有些不以为然。 “我见过十几次,每次一招搞定,我猜这丧尸定有百年尸气,不然师父不会追丧尸来此,我们还是小心点。” 见张小露神色凝重,农马心中也害怕,毕竟自己什么都不会,一旦被丧尸现,张小露八成没事,自己八成玩完。 强自镇定后,农马一笑:“我才不怕。” 话音刚落,却见张小露脸颊微红,他好奇道:“师姐,你怎么了?” 张小露脸色更红,她轻声道:“想你一副斯文正直模样?这当口上你怎能干这种失礼之事?” 农马心中纳闷,问道:“我干什么了?” 张小露脸颊又红上一分,羞气道:“你……怎么又来了?再来我就生气啦。” 农马与张小露两人并肩伏在树上,实在想不出张小露在唱哪出戏,他又问:“我没干什么啊?” 张小露娇哼一声道:“你还说,你又……摸……我屁股了,再来我真生气了。” 农马举起双手,说道:“你瞧,我的手一直抓住树干的。” 两人心中一顿,慢慢回头一看。农马“妈呀”一声抱住张小露,原来那丧尸不知何时来到树下,正一跳一跃地想抓住两人,只因两人藏身颇高,丧尸一直抓不到,却刚好可碰到张小露臀部。 张小露虽被吓一跳,却见过丧尸,见丧尸身上插着几支空心钢箭,隐约知道此时丧尸暂无伤害他们之力。 心绪一定后,张小露顿感心中一松,可胸口却依然沉甸甸,她奇怪低头一看。一只手正抓在她胸脯之上。 张小露羞涩推开农马:“你……果真的好色……啊。” 以张小露那过人体力,以农马那文弱之躯,这一推,注定悲剧上演。 冷不丁被张小露一推的农马身子往旁边一翻,竟掉落下树,张小露话刚说一半,他人已掉到地上。 农马惨叫连连:“你……怎么把我推下来了,想害我不成,我没摸你屁股,是这丧尸摸你呀,救命啊,我这下真完了。” 张小露哭笑不得:“你还不快逃到师父那。” 自从见过柳雪涵原形后,农马此时看见丧尸,竟感觉不怎么恐怖。他闻言慌忙爬起,丧尸却已扑身而来。 张小露见状从树上纵身跳下,一脚踏中丧尸后脑,丧尸虽力大无比,却被一脚踏得向前倾倒,丧尸倒地之际,依然伸爪抓向农马。农马转身欲逃,这时,屁股上却传来五道火辣疼痛。 从此,他的屁股上留下五道永不磨灭的爪痕。 农马“哎哟”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伸手往屁股一摸,手感到温湿粘乎。他抽手一瞧,满手鲜血。 他急忙爬起,边跑边喊:“我受伤了,流血了,救命啊。” 张小露踢倒丧尸后,伸手折下碗口粗树干,丧尸一起身,她就往丧尸头顶拍打而去,丧尸被这么一拍又仆倒在地,这女子力气竟堪比丧尸。 丧尸久起不成,突然猛出手抓住树干,一通狂抓,树干被抓成几段。 见势不好的张小露扔掉树干,往农马相反方向跑去,她想引开丧尸。不料丧尸已被农马屁股上血腥所吸引,反而追向农马。 丧尸行动快,一转眼已追近农马,张小露在后面追赶不及,阮秋章早已现农马被丧尸追赶,但相距尚远。两个能救农马的人都离他太远。 丧尸已追至农马身后,只需一爪,农马立刻小命不保。 眼看自己小命就要不保的农马急中生智,想到自己手上还有一张“退鬼神火令”符,不管对丧尸有用没用,扔了再说。 也该农马傻人傻福,这张假符对鬼魂虽无作用,不过符上带有的朱砂却可以震慑尸邪之物。丧尸本能对朱砂畏惧,闪身一躲,与农马距离立刻拉远。 农马奔到一棵大树下,想爬到树上,怎奈他使上所有本事,就是爬不上去。他根本不会爬树。 丧尸将至,农马衰叹:“你干嘛只追我一人,我又跟你没仇,天啊,想不到我年纪尚轻,却又死于这种东西上,天啊。” 丧尸自不会理他嚎叫,奔到农马身前,一爪狠抓而来。农马前无去路后无退道,只得闭目等死。突然,农马觉得一道柔滑之物掠脸而过。接着,腰身一紧,人似轻飘飞起。 张眼一瞧,原来柳雪涵把他拉上树上。柳雪菡轻淡道:“农公子,不用怕,我来对付它。” 柳雪涵飞身而起,轻纱两袖射出两道白缎,团团圈住丧尸,这薄薄白缎看似不禁扯拉,却让丧尸动弹不得。 这时,张小露已追随而至,她看了一眼柳雪涵,低声道:“柳姐姐,我师父快赶来了,你快走吧。” “你能应付?” 张小露点点头。 柳雪涵收回白缎,飞身隐没在黑夜中。 丧尸一脱捆,现面前站着一生人,狂扑而去。 张小露闪躲几下,突然闪到丧尸身后,一手抓住丧尸背身衣服,一手抓住丧尸双腿衣裤,娇喝一声,竟把丧尸高高举起,丧尸不能使手往后,被张小露抓在半空,挣扎不停,却无可奈何。 躲在树上的农马看的心惊肉跳,暗道:“我的娘呀,这丫头还是人吗?瞧这丧尸也有上百来斤,看她举得轻而易举,以后我万不可惹恼她。” 阮秋章带着粗心队长一众人赶到,见张小露举着丧尸,正笑嘻嘻对着众人笑。除了阮秋章,这些汉子无不暗中伸舌头,把他们折腾的鸡飞狗跳的丧尸就这么被眼前这个小丫头轻而易举举在半空而挣扎不停,无怪乎他们心中想法一致:“这丫头绝不好惹。” 早就看到张小露的阮秋章也不问张小露为何在此,对张小露说道:“丫头,“翻龙见山”。” 张小露笑道:“是,师父。” “翻龙见山”是天官门降尸功法中的一招,张小露带着丧尸一个后翻,把丧尸按于地下,未等丧尸起身,双手扣住丧尸喉咙,膝盖顶住丧尸后背,双手一使力,丧尸头部即被拉起。迎面,正是阮秋章“指路天门印”拍来。 “啪,啪”两声,丧尸口中吐出一口浓黑腥臭的尸气后抖动片刻,终于静止不动。 粗心队长心有余悸,问阮秋章:“阮老爷子,这东西死了吗?” 阮秋章冷冷道:“它一直是死的,只是现在又死一次。” 粗心队长可不管阮秋章不满态度,他高声喝令:“兄弟们,任务完成,把这死东西拖回去给烤了。收队。”转而又对阮秋章道:“阮老爷子,镇长说一旦降服丧尸后,就在水仙楼摆宴犒劳大伙,到时请老爷子和这位小师姐来喝几杯。” 阮秋章依旧冷淡:“这丧尸抬回去后立刻用荔枝树枝烧毁,告诉你,要是半途再把丧尸搞活过来,那楚队长就自行解决吧,你转告万生,明天我会赴宴。” 粗心队长老脸一红,连连道是。一场风波就此结束。 保安队离开后,阮秋章瞪着张小露,许久才道:“你可否告诉师父,你来此干嘛?” 张小露笑嘻嘻道:“我来陪农师弟啊,他刚才很勇敢,面对丧尸却无所畏惧。” 阮秋章冷哼一声道:“无所畏惧?刚才我怎么看见丧尸追着一人团团转,那人还叫喊救命。” 知道阮秋章向来嘴硬心软的张小露笑道:“师父,农师弟只是普通人,又不像你我,面对丧尸还能团团转已经很了不起啦。” 阮秋章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刚才千钧一之时,农马还记得扔出假符,虽是假符却阴差阳错的逃过一劫。农马能临危不乱也算是个可教之才。 看到张小露依然笑嘻嘻,阮秋章没好气道:“这次算你们两个小鬼走运,那丧尸要不是被我重伤,你们两个小命铁定不保。”张小露挽住阮秋章手臂笑道:“我就知道师父本领大,为了庆祝你降尸成功,弟子再加三天“百香红烧肉”。” 一听到“百香红烧肉”,阮秋章本来紧绷的脸一下子松开,满脸喜悦。说道:“真的?好,这次就不追究你来这里的事。” 张小露笑呵呵往树上喊道:“师弟,咱们回家啦。” 树上许久无声。 师徒微感奇怪,阮秋章喊道:“小子,你已过我考验,明天正式行拜师之礼,跟我回去吧。” 树上依然无声。 突然想到什么的张小露心中一惊,问道:“师父,那丧尸可是百年尸体?” 阮秋章闻言也是一惊,反问:“他被丧尸抓伤了?” 张小露点点头。 阮秋章急道:“快把他带下来。” 未等阮秋章说完,张小露已经纵身跃起,一眼就瞧见农马蜷缩在树上,脸色白,嘴唇青,竟已中了尸毒。 师徒连忙架起农马,赶回绿叶庄。 回到绿叶庄后,阮秋章嘱咐张小露,说道:“没想到那丧尸如此厉害,这尸毒比僵尸毒有过之而无不及。丫头,你马上准备莲子三钱,朱砂一钱,竹叶半钱,蛇胆粉一钱半,灯芯草一两,荷叶一片,三碗水熬成八分,熬好马上端来。” 张小露记住后马上出去熬药,阮秋章从内屋里拿出一些草药,磨成粉末后撒到农马伤口处,伤口立刻冒出一丝丝黑烟,一直昏迷的农马突然醒过来,口中大叫:“妈呀,屁股好烫,烫死人啦。” 阮秋章按住他,安慰道:“好了小子,烫一下总比变死尸好,过会就没事。初觉屁股一阵火辣辣疼痛,后又觉得一股凉气透入伤口处,农马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清醒后的农马望着阮秋章沉默无语,他心里怕阮秋章嫌他没用,不收他为徒。阮秋章看着他那怪表情,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随口问道:“你看着我干嘛?” “我……我怕你老不肯收我为徒?”农马怯怯说道。 阮秋章突然放声大笑:“傻小子,你父亲与我有生死交情,就算你过不了关,我也会收你为徒。待把伤养好,就正式行拜师之礼。” 农马一愣,立刻欢喜道:“真的,你老真肯收我为徒?” 阮秋章冷哼一声,说“你叫我什么?” 农马并非傻子,心思一转,在床上行了一个跪礼,大声道:“师父。” 三天后。 坐在正堂上的阮秋章穿着一身青灰色道袍,一脸严肃庄重。 农马跪在地上,行了三下五体投地之礼,接过张小露递来的茶,口中说道:“弟子农马拜见师父,请师父喝过敬茶。”阮秋章起身走近,用手摸了农马的脑袋,然后在农马的肩上拍三下,说道:“好,一副好身骨,两副勇胆,三副坚韧。天官门可收你为弟子。” 农马正色道:“多谢师父。”然后走近祖师牌位,又行了三个五体投地之礼。口中念道:“弟子农马,缘系天官门,幸获掌门成全,见过历代祖师爷。望祖师爷日后多加庇护。” 这是天官门特有拜师仪式。先,入门弟子要行大礼敬茶,若师父不饮茶水,那表示师父已默认师徒关系,若喝茶,那表示师父无意收徒,这与传统拜师敬茶大为个同。 其次,师父要摸弟子头骨,确认关系,往肩头拍三下,就表示师父愿对弟子传授技艺,这是仿孙悟空拜师一事。师父口念行词,表示赞赏弟子天生异材,若没念,收下后就没有做掌门的可能。 最后,弟子要参拜历代祖师,口念礼词,表意已入师门,希望以后祖师爷保佑平安。 拜师礼行过,阮秋章才脱下道袍,他开口道:“天官门第十一代传人农马听令。” 农马行礼应道:“是。” 阮秋章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词牌,说道:“现赐你天官门镇派之宝-----指灵符。” 第八章 十二耳光 “指灵符”乍看之下就像一根像形如手指的铜铁,农马接过细看,铜指表面光滑顺手,颜色黑中带青。铜指中间刻着一个“令”字,“令”字四周则刻满了许多奇怪的符号。看这铜指的颜色就知道已有一段不短的历史。“指灵符”虽奇异,但农马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特别。心里有点怀疑这玩意真的是镇派之宝吗? 看到农马露出一脸疑惑,张小露哼的一声道:“师父,你偏心,弟子跟随你这么久你都不肯传我“指灵符”,师弟刚入门你就把可驱邪可降魔的镇派之宝传给他,师父偏心。”说着向农马偷偷眨眼。 农马心领神会,行礼欣喜道:“弟子多谢师父厚爱。”说着,也向张小露回了一眼。 二人在底下眉来眼去,阮秋章看得是清清楚楚,心里搞不明白这两个小家伙何时这么要好。懒得去想年轻人想法的阮秋章喝口茶后说:“丫头,日后你不必赶尸走路,自然用不着“指灵符”。怎能说师父偏心。”接着又对农马说:“这块“指灵符”在我派**有五块,从祖师爷创派开始一直传到这一代只剩下两块。其他三块早已流失在民间,日后要是遇到持有“指灵符”的人那必定是我天官门后人。到时要以同门相待,如若可能将之劝回门下,不能则讨回“指灵符”。这是天官的第一条门规。” “是,师父。” 阮秋章看看张小露,说道:“丫头,把我派门规说一遍。”张小露点点头,上前一步念道:“天官第二条门规,尊师重派,不可同门相残,犯之废去功法,逐出师门。第三条,行尸天下,誓死保全。犯之杖打十下,面壁一年。第四条,不可使法害人,犯之杖打二十,面壁一年。第五条,不可辱没门派声名,犯之杖打二十。第六条,不可作奸犯科,犯之终身面壁。以上便是本门六大门规,本门门规虽少,但犯之必罚,遂本门弟子要谨记自重。” “是。”想不到天官门只有这几条门规,农马心中大喜。 仪式完成后,农马再向阮秋章行了跪礼,正式成为天官门弟子。阮秋章想了想说:“你现在根基很差,先从基本学起。从明天起,每天挑水三担砍柴一堆都由你做,每天我将传你“行尸术”和“天门功法”,你要好好修炼,不要辜负为师一片心意。” 感受到阮秋章厚爱的农马心中很是感动,他再次行了一礼道:“弟子绝不辜负师父所望。” 他也是不知修行的辛苦才敢夸海口。却不想第一天的修行几乎让他想跑到阮秋章面前回昨天的承诺。无奈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从绿叶庄到小河边挑水,路程有十里远,加上道路崎岖难行,三担水还未挑完,农马已是累的头昏眼花。也不知阮秋章是否有意为难,他把挑水的木桶换成两只又大又沉的铁桶,当盛满水时,这担水少说也有百来斤重。一直挑到中午,这三担水才勉强挑完。农马放下担子气喘个不停,他觉得自己身体被掏空似的,身体说不出的难受。 待吃饭时,农马饭还没扒两口就跑到屋外呕吐起来。阮秋章看着眉头禁皱,心道:“这小子比意料中软弱的多,真搞不懂农兄弟是怎么教儿子。”张小露看着担忧不已,跟着到外面照顾农马。 吃完饭后,阮秋章走出屋外一看,农马坐在院子中休息,张小露则不知跑到哪去。他走过去说到:“小马,师父有事出去一下,你告诉丫头一声,傍晚我不回来吃了。” 农马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阮秋章看着生气,说道:“看你堂堂男子汉才干那么一点活就半死不活的,我告诉你,待晚上我回来,接着练“天门功”。” “啊!” 不等农马反应过来,阮秋章已经推门而去。 就在阮秋章离去不久后,张小露端来一碗参汤,原来她看到农马吃不下饭,偷偷给他熬了碗参汤。 农马喝着参汤,两眼直勾勾盯着张小露看。张小露被他看得心中小鹿乱撞,脸颊红。 “师……师弟,你干嘛盯着我看?”张小露羞涩道。 听到张小露的话,农马停下喝汤,依然盯着张小露看。好半天他才说道:“我在想,师姐怎会有蛮牛般的力气。” 张小露立刻大怒,一拳打过去。口中怒喊:“要你管。” 下午的工作是砍柴,农马一直劈到太阳西下,才把木柴砍完。 晚上,阮秋章回来后看到张小露一人坐在大厅里,他问到:“丫头,你师弟呢?” “他在房里休息。” “去,把他叫来。” “是。” 农马刚一进屋,阮秋章就吓了一跳。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阮秋章指着农马的眼睛问道。 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张小露,农马支支吾吾:“弟子被……不小心……被门撞了一下。” 阮秋章瞧着犯疑,被门撞一下,什么门能把人的眼睛撞的黑成碗口般大。他疑惑的看了张小露一眼,见丫头不敢作声,虽不知生何事,但已猜到农马的伤是从哪来的。 “待会练功后记得用鸡蛋敷一下,现在跟我来。” “是。”农马说着冲张小露做了个鬼脸,跟着阮秋章走到院子里。 来到院子里,阮秋章说道:“我派的“天门功”有招有式的只有八招,那是对付尸邪之物的不二法门。而八招又可相互联合演变成小招。这个功法易学难练,且因人而异,现在先让你师姐打一遍给你看。” 张小露从起式练到结束,动作一气呵成,虽只有短短的八招,却被张小露耍得刚中带柔,似模似样。月光之下,张小露穿着一身米黄色紧身衣,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脸也罕见的严肃威严,加上张小露身材娇美,这几招耍下来,农马不由看痴呆了,他想不到活泼的张小露也有这样的一面。 “这是本门最基本的八招,至于如何演出其它招式,只能靠你自己悟出来。以后你就和你师姐一起练。” 农马还沉醉在张小露那梦幻般的身影中,冷不丁听到张小露要陪他一起练,他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他偷偷瞄了张小露一脸,只见她正笑的诡异莫名。 农马不由打个冷战:“师父,弟子自己练就成,无需劳烦师姐了。” “不行,“天门功”注重随机应变,每招都可续出许多巧妙招数,与你师姐对练,你能更快领悟其中奥秘。” 听到阮秋章一口拒绝,农马心中叫苦不迭。 不理农马如何作想,阮秋章接着说:“从我派创派至今,“天门功”经过历代祖师的反复修改才形成现在的八招。其分别是“翻龙见山”、“扣虎上背”、“困尸变囚”、“七星神踢”、“凤凰飞天”、“水流无声”、“斗罡降尸”、“天官指路”。每一招都有其要领字诀,“翻龙见山”字诀“顶”,“扣虎上背”字诀“踏”,“困尸变囚”字诀“锁”,“七星神踢”字诀“抽”,“凤凰飞天”字诀“踩”,“水流无声”字诀“贴”,“斗罡降尸”字诀“伏”,“天官指路”字诀“印”。这八招,都以尸邪之物的弱点位置为目标而创造出来。只要你好好练,他日必可越师父。” “天门功”这样特殊的功法导致天官门几百年从无门人的功夫相同,且强弱悬殊。说到底,领悟越深功夫就越强。 本以为第一晚只是传授口诀要领的农马还来不及高兴,就见阮秋章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大圆圈。接着说道:“照你师姐刚才那样,练到会为止。” 这一晚,农马在惨叫中结束第一天的修行。 随着农马每日重复的修行,神州大地斗转星移,时间飞快的流逝而去。时值各方军阀强势崛起,神州大地是战火连连,天下大乱。在战火的肆虐之下,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苦不堪言。因地理特殊的关系,未受战火波及的万山镇依旧保持着昔日和平繁华。 一年后。 这天,天气晴朗。农马站在绿叶庄院子中,摆出一副颇有气势的架势。对面,张小露也摆出一副决斗姿势。二人相视盯望,似要一决高低。 张小露率先攻击,一脚飞踹而来,农马不躲不动,待张小露飞脚近至前臂时,忽然使个“铁板桥”,躲过这凌厉一脚,空中的张小露未等反应过来,腰身已被两只有力的手臂抱住,张小露一惊,反脚往背后踢去,农马不等被踢到,抱着张小露奋力侧翻,想把张小露压在地上。张小露单手撑地,用手肘往后击去,农马见状,松开双手,一手抓住张小露攻来的手肘,一手扣住张小露的细脖,右膝盖顶住张小露的后背,硬生生把张小露压在地上。这一招,正是当年张小露对付丧尸的“翻龙见山”。 见张小露挣扎了几下后不再动弹。农马这才松开手脚,笑嘻嘻说道:“师姐,又是我赢了,承让。” 加上这一次,农马已经连胜一百三十三次,从半年前开始,他就再没输给张小露。 张小露坐在地上,背对农马,不回头也不起身。 等了半天张小露也不起身,农马觉得奇怪,自从能打赢张小露,这丫头每次都不服,却每次都输,一输她就大吵大闹,搞得阮秋章与自己都十分怕她。这次又输给自己,她却意外的没作。 农马拍了拍张小露的肩膀,刚想说话,却感到她身体在微微颤抖。 怀疑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的农马走到张小露面前,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原来张小露正在低声哭泣,两行眼泪映在白里透红的脸庞上,两只杏儿眼水汪汪得不断淌下泪水。 还道自己出手太重的农马慌急不已,急切问道:“师姐,是我出手太重吗?你哪疼了?哪受伤了?” 低头哭泣的张小露听到农马的话,突然一巴掌招呼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农马呆呆捂着脸,有些茫然失措。 张小露站起身来,带着泣音骂道:“笨蛋,为什么你要胜我?你很开心么?我很不开心呀,笨蛋。” 农马听得莫名其妙,疑惑道:“师姐,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啪。” “你……为何打我?” “啪。” “你干嘛?” “啪。” “再打我还手……” “啪。” “你莫名其妙。” “啪。” “很痛呀,你……” “啪。” “够啦。我翻脸……” “啪。” “你疯啦?” “啪。” “我……我不跟你闹。” “啪。” “……” “啪。” “…………” “啪。” 张小露连着十二巴掌,左右开弓,竟打得农马反应不得,他捂着脸,呆呆看着张小露离去的背影,脑中充满无数问号。 三天后,阮秋章风尘仆仆回到绿叶庄,半年前,他开始接赶尸一活,经常不在。每次离开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个把月。 赶尸一活,经常走南闯北,去到哪里就在哪里收活。一个月多月前他在万山镇赶几个死者到泸溪,又从泸溪领尸赶往保靖,短短一个多月,他就走过七县八乡。这些年来阮秋章渐感人老体衰,这次回来,他有意思想带农马走第一次活,好早日接过他的担子。而且他也查到杀害农志刚的那群匪徒的贼窝所在,此次的目的主要是报仇。 阮秋章一进屋,正在吃饭的农马和张小露一见师父回来了,起身行礼。农马更是欣喜异常:“师父,你可回来了。弟子好生挂念您老人家。”不怪农马为何如此欣喜,这几天张小露对他不理不踩,自己无论怎么逗她赔不是都毫无作用,少了张小露平时里嘻嘻哈哈的欢笑,农马觉得真是度日如年。阮秋章这一来至少可以打破尴尬。 阮秋章看了一眼农马,问道:“小马,你的脸又怎么了?” “啊,不小心被门夹到的,没事。” 阮秋章斜眼一看张小露,丫头一脸冷漠,阮秋章心中立刻明白。 “哎呀,什么门那么厉害,一年里竟让小马不是被撞就是被夹,这门跟你也太生疏了呀。”说着啪啪张小露的肩膀道:“丫头,见了师父怎么这么冷漠啊,是不是不想师父回来呀?” “怎么会呢?师父你看,我这不是笑着欢迎您回来吗?”说着,张小露露出怪怪的一笑。 “哈哈,这就对了,这才像我的丫头。”看到张小露露出微笑,阮秋章哈哈大笑。 殊不知一旁的农马心里直毛,心道:“师父这是什么眼光,这么诡异的微笑都瞧不出。”一想到张小露那诡异一笑,农马打了个冷战,忙转移话题:“师父,你吃过没有?我和师姐刚要吃饭,您也一块吃吧。”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你们吃饭吧,吃完后在大厅等我,为师有要事和你商量。” 张小露不知想到什么,听到阮秋章的话,全身忽然抖了一下。 第九章 君不知与天价 大厅里。 坐在正堂的阮秋章问着农马:“小马,最近和你师姐对战可曾落败?” 农马瞧了瞧坐在对面正喝着茶的张小露后说:“从无落败。”说着,又瞧瞧张小露,见张小露并无异样,他暗自松口气。 “那取胜程度呢?” “轻松获胜。”看到张小露并不太在意,农马得意说道。 原本还在悠闲喝茶的张小露突然重重放下茶杯,“嘭”的一声,让农马和阮秋章吓了一跳。 “丫头,你怎么了?”阮秋章心下奇怪,这丫头怎么无缘无故起脾气了。 “没事,吃太多撑得不舒服而已。”张小露没好气说道。 阮秋章心下甚是疑惑,却又猜不出原因所在,看到张小露一脸不悦,他也不敢多问。想了想觉得还是少惹她为秒的阮秋章转头对农马说:“这次师父回来,打算停留十天,十天后便动身前往你的老家“高野寨”。” “什么?师父你要去我老家?难道我们要去报仇?”一听要去自己老家,农马便想到报仇一事。 “没错,这半年来我四处寻访,终于查到杀你一家山贼的贼窝所在,原来那些贼人一直躲在“帽子山”,刚好过几天我要去“帽子山”下的“子牙村”收账,此次前去,一是报仇,二是让你走一趟,让你长长见识。” “可是……可是师父,那些山贼可是有枪啊。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再等些时候看看可否?”农马始终不认为拳脚功夫可与枪杆子对抗,一想到枪杆子那黑乎乎的枪口,他就毛。 “混账,有枪杆子又怎样,我看你根本就是怕死。我只问你一句,去是不去?”见农马这般贪生怕死,阮秋章大为恼怒。 不想阮秋章突然大怒,农马吓得脖子一缩:“去……我去……弟子愿随同师父前往“帽子山”。” “啪咧。”一声脆响。 阮秋章闻声瞧去,只见张小露手中的茶杯被她捏成粉碎,刚想问话,张小露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师徒二人面面相窥,不知所云。 夜已深邃,农马趁阮秋章安寝之后,偷偷溜到乱葬岗。 来到乱葬岗后,农马朝天啸呼一声。片刻之后,一团白影从空落下,来者脸色苍白娇柔,正是柳雪涵。 “农公子,今夜唤我何事?小露妹子呢?怎不见她来?” 这一年中,农马常与张小露来作伴柳雪涵,二人开始虽担忧被煞气伤身,但相处一久之后却觉相安无事,二人也逐渐放心。 “柳姑娘,过几天我将随师父赴往“子牙村”,这次一去不知何时归来,今夜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师姐她还在生气,我不敢去打扰她,就我一人前来。”一想到张小露最近的脾气,农马心中亦是很无奈,也不知自己哪得罪于她。 听到农马的话,一直面无表情的柳雪涵脸色一变,而农马却因在想张小露的事,并未现她的表情变化。 只是一瞬间,柳雪涵已恢复冰冷,她问道:“公子是否又惹小露生气了?” “我惹她生气?怎么可能?最近她不知哪根筋的气,总与我过不去,你看,我这脸上红肿,便是三天前被她连打十二巴掌所致。” 柳雪涵细细一看,月光之下果见农马的脸庞微红肿。 “小露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总不会无故打人,公子许是惹她哪不顺心了。” “我惹她?你是不知,她……”听到柳雪涵帮张小露说话,农马愤愤不平,便把当天之事详细告之。 “你说,这丫头不是野蛮无理么,我不过胜了她,她却一话不说连打我十二耳光。真是不可理喻。”农马越说越气,那十二耳光他是挨得莫名其妙,却不敢对张小露怎样。 看着农马微红肿的脸,柳雪涵心说:“小露妹下手的确是重了点,不过君不解风情,也难怪她怒气填胸。”沉思一下,柳雪涵说道:“公子确实惹到她了,这十二耳光,当是该打。” 农马听着一愣:“我哪里不对?” 柳雪菡伸出一根如削葱根,颜如玉雪的纤指,指了指农马的心口道:“这里。” 农马歪着头,想了半天,问道:“什么意思?” “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柳雪涵看着农马,淡淡念道。 “什……什么……什么意思?” “公子此去可知何时归?” “我师父说了,少则一二月,多则半载不定。” “不知公子可曾想过,小露要半年孤寂一人,她会怎想?” “她呀,这几天她每次见了我就说:“你走了我才眼不见心不烦。”我看她心中都快乐开花了。再说以前师父赶尸时她也独身一人呀,而且现在还可和柳姑娘作伴,我想她应不再觉得孤寂。”农马想了想,肯定道。 “公子这般认为?” 农马耸耸肩说:“不是么?” 柳雪涵见农马这样不解风情,静若止水的内心也不禁掀起微浪,也难怪张小露出手这般重。她冷冷道:“公子一路保重,夜黑风冷,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说完不等农马反应过来,隐身消失。 不知柳雪涵缘何突下逐客令的农马好一阵木然,与柳雪涵相见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见她下逐客令。农马望着阴森诡异的乱葬岗,摇摇头转身离去。 在他离开不久,柳雪涵涵突然出现在原地,望着农马离去的方向幽幽道:“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盼与君朝朝暮暮,却道人鬼两殊途。”说着,她的身影渐淡,慢慢消失在寂静的黑暗中。 十天后。 农马穿了一身米黄色便装,背着一大包袱跟着阮秋章走出绿叶庄。 阮秋章停了一停,问农马:“你师姐呢?怎不来相送?”农马回头看了看说:“从早上就没看到她,不知跑到哪里去。” “算了,这丫头这几天怪里怪气,我们走吧。”阮秋章不是拘泥守旧之人,对张小露失礼之举他并不在意。 “子牙村”离万山镇相离甚远,从万山镇过去,大概有七八天的路程,两地之间相隔着一个小村庄,叫“猫子村”,从村庄赶往“子牙村”要经过一片树林,这片树林在当地是个不祥之地。传说,那里栖息着一三尾妖猫,人要是在树林里迷路,那就凶多吉少。 这天,师徒二人来到“猫子村”,这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一路走来倒是平安无事,不过二人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所以师徒二人比意料的还早一天来到“猫子村”。 “猫子村”人口不到五百,但这里是通往万山镇的必经之地,所以商客来往不绝,给这里带来不错的经济效应。一进“猫子村”,阮秋章对农马说道:“你先到前面的“诚来客栈”等我。我去看看有没有生意接。” 农马知道阮秋章是去看有没有人家想托走一趟,虽心下好奇阮秋章要怎么做,但他还是应道:“是,弟子知道了。” 阮秋章离开后,农马四处闲逛,“猫子村”虽小,但这里出乎他意料的繁华,街上开酒楼的、开窑子的、开米铺的、开布庄的等等各种商铺应有尽有。农马逛着,忽然看到街道尽头有一小贩摆着一堆饰在叫卖,农马好奇走近一看,嚯,东西还不少。 小贩看到农马样子陌生又年轻,知道他的经历一定浅薄,这种人最容易敲诈。他嬉笑哈腰道:“这位少爷,您看看,有没中意的。” 农马看了看,一条项链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拿起来仔细观看,这是一条黄色的细绳系着一块水滴形青玉的项链,青玉两旁穿着两片小绿叶,用手一摸,原来绿叶是用木头做的。这条项链做工很普通,但样式很好看,农马一见之下很是喜欢,心想:“这条项链倒也挺合适师姐,看她最近老是针对我,就买给她作礼物,好消消她的气,回去后也好讨她欢喜。” “老板,这条项链多少钱?” 小贩一直观察着农马的表情,见他很是喜欢这条项链,眼珠一转:“少爷,你真有眼光,这块玉是用上等软玉制成,做工虽简单却更显自然吉祥之意。我看少爷是从外地来的吧,也不能让你说本地人欺负外乡人。这样吧,算你五个银元。” “什么?五个银元?”农马一听价钱,吓得目瞪口呆,五个银元已经可以买一头大水牛了。 “少爷,这已经很便宜了,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你看这玉的品质,放到外面去可不止这个价。”见农马一脸吃惊,小贩立刻装出为难之色。 好半天农马才回过神,他虽阅历尚浅,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种玉以前他就常在娘亲的饰中看到,听娘亲说这种玉很便宜。他怒道:“妈的,看我是外乡人就好欺负是吧?别以外我什么都不懂,这条项链顶多就值个十几铜板。” 农马大声吵嚷立刻吸引的几个行人围观,小贩怕影响声誉,低声道:“少爷,你用不着大声嚷嚷,价钱咱还可商量。” 不过农马并不吃这一套,这小贩一开口就是天价,明显就是敲竹杠,他再胆小怕事也不能无动于衷。“商量个屁,你一出口就是天价,还商量什么,我出十个铜板,你愿意就卖给我。” 要说这也怪农马年轻气盛没有经验,既然小贩都低声说价钱可以商量,那就说明他怕事,只要威胁他,就可以让小贩实价卖出。农马胡乱开价,这一下也把小贩惹恼了。这条项链虽便宜但也没农马说得那么便宜,他道:“妈了个巴的,没钱学什么人家买东西,我看你是来闹事的,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去,别妨碍我做生意,走走走。” 这事要放在一年前的话,农马一定忍气吞声的走开,不过自从他学了功夫之后,这信心爆棚。他挽起袖子,厉声道:“我看你是欠揍,瞧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走,跟我见官去。” 小贩一看农马想动手,大喊:“兄弟们快出来,有人想闹事。”话音刚落,从小贩身后的小巷里窜出两个彪形大汉,两个大汉来到小贩身边问道:“瘦子,谁活得不耐烦了,敢找你麻烦。” “就是这个人,他……啊……哪去了?”小贩说着,回头想指农马,却见刚才农马站立的地方已是空无一人。 原来农马本来看小贩一副弱不禁风之样,就想动手教训他,却不想这小贩还有帮手,等两个大汉从巷子里出来,他吓了一大跳,趁小贩没注意他,一溜烟跑掉了。 跑到“诚来客栈”后,气喘不定的他还未平静下来,就听到有人问:“你干什么去了?满头大汗的。”农马闻声看去,原来阮秋章已经回到客栈,正坐在门口旁桌子喝茶。 “没……没干什么,对了,师父可接到生意?”农马怕阮秋章追问,忙转移话题。 “哦,接了三家,这次因我们要到“子牙村”,所以师父只接要去“子牙村”的委托。”阮秋章回道。 农马跟着坐下,倒了杯茶边喝边问:“三家师父一共收了多少钱?” “不多,十个银元和十个铜板。”阮秋章表情平静说道。 “噗。”农马正喝着茶,听到阮秋章所说得价钱,他口中的茶水冲口而出。才刚被黑心小贩敲竹杠的农马本以为那小贩已经够黑的,没想到阮秋章比小贩还黑。 “人家……愿意……给这么多钱吗?这些人家都是些什么人啊?”农马有些不相信,被阮秋章这么敲诈还肯给钱,他对这些出手阔绰的人家很是好奇。 阮秋章擦着脸上的茶水,对农马的无礼行为并不动怒。也难怪农马那么吃惊,因一般的赶尸人赶一趟尸顶多收人家一个银元,这就已算是开价高的。一个银元可以买一担米,赶尸人若是带着几个尸体赶一趟就可度过几个月的生活。 他把脸擦干后说道:“这次委托的是一个富翁,一个山贼子当家,一个寡妇,怎么,你是不是以为师父乱敲竹杠?” 农马虽不敢搭话,心却道:“不是么?你这可比那小贩还黑心。”突然,他想到一怪异处,阮秋章开价这般高,那就不会在乎几个铜板的钱,为何收了十个银元后还收十个铜板,想到这,他把问题问了出来。 阮秋章听着哈哈大笑,说:“那十个铜板是我收那个寡妇的,其中富翁我收六个银元,山贼当家我收四个银元。” 除去寡妇不说,就是富翁有钱也不该傻到任阮秋章乱宰价,还有一家更是山贼,山贼是那么好说的吗?就肯让阮秋章这宰吗?农马越想越是不信。他问阮秋章道:“师父,你为何能开这种高价却还让他们接受?” 阮秋章闻言倒是意外的一愣,显然他还未想过这种问题。他沉思良久,终于肯定的说出一句话。 “名气。” 第十章 起尸 说到名气,阮秋章颇自鸣得意,不说旁的,单就赶尸一行他的确是赫赫有名,特别是早年降服成精僵尸更是让他名声大噪。而且赶了这么多年的尸,他还从未失手,所以许多权富人家宁可多花钱请他走一趟,也不愿花少钱没保障。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货?”虽然农马已经学了一年,但“天官门”的两门功法他只学全“天门功”,而“行尸术”他才学了点凤毛麟角,就只会画画几张符而已。不过对第一次赶尸,他还是充满着好奇。 阮秋章说:“师父已和他们三家看过吉时,今天吃足睡足。二更时动身。”说着,招呼店小儿点菜。 兴奋不已的农马这时早已忘记赶尸的诡异恐怖,也许是因为有阮秋章在,也许是他早已近朱者赤。总之,他内心对今夜充满着期待。 入夜,师徒二人刚听到外面打更人打了一更天就起床整理。 一切准备妥当,师徒俩刚出客栈,旁边突然窜出一人,拦住师徒二人。农马吓了一大跳,阮秋章则出手迅急,抓住来人前胸衣领,来个“风车投”。 “哎哟我地娘呀。”来人被阮秋章这一摔,只感天旋地转,全身都快散架了。 “说,三更半夜鬼鬼祟祟作什么?”阮秋章喝问道。 “哎哟,今天真……真是倒了血霉了我,我是来找农马少爷的。”来人揉着屁股,摇摇晃晃站起来。 听到来人是来找自己的,农马好奇细瞧,来人脸上鼻青脸肿,这脸都肿得都跟猪差不了多少,他疑惑道:“我认识你吗?” “农大少爷,我……小的就是今天在街口卖饰的小贩呀,白天是我不对,不该敲诈你,为表诚意,这条项链免费送给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到农马的手中。 未等农马反应过来,小贩已经慌急离去。 “小马,这是怎么回事?那小贩似乎很害怕,你对他作了什么?”阮秋章厉声问道。天官门向来严禁门下弟子欺负弱小,看那小贩脸上的伤,阮秋章还道是农马把他打成这样。 农马一听大呼冤枉,把白天的事说了出来。当然,自己被吓跑的事他不敢说。 阮秋章听后说道:“这就奇怪了,这种见利小人是不会良心现跑来道歉的,瞧他脸上的伤,一定是有人暗下威胁他。” “弟子也不知情啊,到底是何人把他打成这样的?”看到小贩脸上的伤,农马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算了,时候也不早了,走吧。”阮秋章懒得理这种琐事,要是误了吉时那可不妙。 师徒赶到“猫子村”的义庄时,义庄外面站着的数十人立刻迎了上来。 先过来的是个彪形大汉,这汉子熊腰虎背,满脸胡渣,一脸凶神恶煞。他来到阮秋章面前就说:“我说师傅,这次俺兄弟老二他妈虽玩完了,但做大哥的也不能亏待他,老二活着常啰嗦说死后葬也葬在他的老家,所以师傅带他走可要小心点,别让***老二死无全尸。” “放心,即已收了定金,保证他妈完整无缺把二当家送回老家。”阮秋章对山贼头目的无礼很是不爽,说起话来也不客气。 站在山贼头目后面的是一个福肥胖的中年人,等头目说完话走开了,他才上前向阮秋章行礼道:“师傅,亡弟自幼与我相依为命,虽与我阴阳相隔,但作大哥的希望他能死后葬在自己的家乡里,这次还望师傅一路照顾好。” 阮秋章回礼道:“放心吧。贫道自当平安送到。” 最后是一个脸色哀愁的妇人走上前来,妇人眼睛微红,神情悲伤。她向阮秋章行了一礼,声音嘶哑道:“师傅,咱家平时就靠亡夫赚几个钱,死后没留下什么东西。您不但不嫌酬劳少还肯带亡夫走一趟,咱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师傅,我给师傅您跪下了。”说着就往地上跪去。阮秋章见状忙伸手扶起,他说:“不必多礼,这趟正好顺道,贫道定会妥当送到。” 妇人感激不已,她之前也不是没找过别的赶尸人,但其他赶尸人不是嫌钱少就是不敢经过“猫子林”。一想到“猫子林”,妇人心头一毛,这片夹在“子牙村”与“猫子林”中间的树林最近生了恐怖的事情,阮秋章刚来“猫子村”不久,他自是不知何故,难怪只有他一人敢接去“子牙村”的活。虽担忧告诉阮秋章后他不肯去,但想到阮秋章这么好心,妇人决定还是告诉他。 “师傅,可借一步讲话?”妇人说道。 “哦,可以。”阮秋章点头答应,接着冲着其他两家喊到:“你们两家把各自亡亲的生辰八字、亡辰和姓名性别用黄纸写上后交给我弟子。他会告诉你们该如何做。” 农马听到阮秋章点名指他,先是一愣,接着行礼称是,行尸起程家属要怎么做他刚好学过,一走近就被两家亲属围住问话的农马很是得意,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出风头。 “师傅可知此去必经之路“猫子林”最近生什么事?”来到一空处,妇人神秘说道。 “哦,有什么不妥?”阮秋章一看妇人神神秘秘,就知道有事。 妇人忽然警惕的看下四周,然后把声音压的低沉而嘶哑道:“听说林中深处乾坤颠倒,有妖猫做怪。” “哦,这话怎么讲?”阮秋章几个月前还曾经过“猫子林”,那时并未听说有什么“妖猫”,这没过多久就出了个妖猫,他自是怀疑。 “我也不是清楚,不过两个月前开始,村里就陆续有人失踪,正当大伙惊慌时。有人在林中现那些人都变成只剩皮骨的“干尸”,听说都是被妖猫吸去血肉的,后来村里来了一道士,村长便请他去看看,可是等了许久却不见他回来,于是村长组织一队青年去林中查看,结果在林中深处找到他,不过让大伙觉得诡异的是这个道长是饿死的,而在他身旁不远出有一棵结满果子可吃的野果树。后来有人在他的道袍上现用血写的“乾坤颠倒,三尾厉猫”这几个字。现在大伙经过树林都是成群结队,要是落单,那一定凶多吉少。” 阮秋章听完哈哈大笑,妇人看着他,迷惑不解。阮秋章道:“贫道虽无降妖除魔的本事,但也不忌讳妖魔鬼怪,夫人你放心,你在“子牙村”等贫道,贫道一定按时送到。” 其实从“猫子村”到“子牙村”还有另一条捷径,就是翻山过去,不过阮秋章带着几个尸体,倘若翻山,那时间就会耽误。而且带尸翻山很是辛苦。妇人想赶在阮秋章前面,翻过山就可到“子牙村”,是以阮秋章才会叫她安心等待。 再说农马这边,他现在是忙的头昏眼花,不说富人那一家,单说这伙山贼,这伙人不但粗犷豪野,说起话来还粗俗杂乱,农马听得头昏脑胀,那伙人却吵得天翻地覆。闹了半天是因为没人记得二当家的生辰八字和死辰。 “俺干死你们这帮吃屎的,他***,还不快给老子回去查看。”这边头目暴跳如雷,对着几个手下大雷霆。 “啊,当家的,我想起来了,是……”一个手下忽然插口道。 “啰嗦个蛋,快说。”头目吼道。 “我我我……我又忘了……”手下被头目这么一吓,刚想起的时间又被吓忘。 “我干你个鸟蛋,你娘添什么乱,给我拖下去打屁股。”头目怒道。手下一听,立刻大喊饶命。这边富人的亲属已经写好黄纸,就等农马吩咐细节,等了半天却见农马一直在和那伙粗人打混。眼看吉时要到,几个胆大的纷纷上前问话,一边的头目见状立刻骂道:“娘的,你们凑什么乱,滚一边去,还没轮到你们。”这几个胆大的人立刻回骂,现场是乱成一片。 农马无可奈何,从头到尾就是这个头目在添乱,他居然还好意思说他人。 待到阮秋章过来,两边的人就差没动手。阮秋章看到农马被围在中间,被两边人扯来扯去,脸跟苦瓜似的。微微一笑,喝道:“都给我闭嘴。” 听到阮秋章的喝声,两边人立刻安静下来。农马这才松口气,心中暗叹还是阮秋章有威严。 “一个个来,写好的先过来。小马你告诉他们待会该怎么做。完了就进来帮我。”说着带着妇人和富人走进义庄。 为了方便,阮秋章一开始就吩咐三家把装死者的寿木抬到义庄,起尸就在义庄里。 亲属可以在一旁看死者出棺,然后亲属行拜走场。不过起尸过程亲属不可观看,起尸后当赶尸匠领出尸体起程时,亲属需哭丧送行九十九步。随后亲属不能走回头路,要绕道回家。到家后需在门口脱鞋拍打再走进屋里。除了同门,每个赶尸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作法,是以亲属都不知该如何做。 阮秋章领着妇人和富人来到死者棺木旁,问妇人道:“张氏张宝山前来送行亲人来多少?” 妇人一听,尴尬道:“张氏无亲戚,就张氏内人来相送。” 阮秋章点点头,转而问富人道:“沈氏沈尊云前来相送亲人来多少?” 富人神色得意,说道:“沈氏亲戚五十六人前来相送。” “既然张氏亲戚只有一人相送,那就先理吧。沉老爷不知应否?”阮秋章淡淡道。 富人收起得意之色,一脸为难,吉时快到了,他一家亲戚这般多,等走完场吉时早过了,现在还要让别人先,他很是不乐意。阮秋章看着,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道:“你方亲戚人数太多,而且后面还有别人等着。这样吧,我看就几个最亲的亲人来走场就行,其他在外面跪拜吧。你说怎样?沈老爷。” 富人想想也无其他办法,谁叫现在只有阮秋章敢走“猫子林”,自己也不是没担心过他会不会带着尸体死在里面,不过跟他介绍阮秋章的人都说这人本事通天,值得信任。想到这,富人说:“一切听师傅吩咐。” 走场,既是把死者抬出寿木放在寿床上,然后死者最亲亲人为其死者洗身梳喂饭,接着众亲属按辈分排队瞻仰死者遗容,瞻仰之后要跨过火盆,继续走一圈后再瞻仰一次。整个过程要走三遍。走场的时候,师傅会在一旁诵经道德,也就是说些死者可安心离去和说些赞扬死者的话语。 妇人只有一人,很快便走完场,接着轮到富人,十几人走了一刻才算完。 刚一走完,山贼头目和农马进来了。农马向阮秋章行了一礼后说:“师父,他们想起死者八字和死辰了。弟子也已嘱咐他们该如何做了。”阮秋章点点,看了一下黄纸后问头目:“林氏林麻子亲属前来相送多少人?” 头目一听,回道:“没有亲属,兄弟一帮。” 阮秋章皱皱眉头,问道:“一帮是多少人?” “多少?嗯,没三十也有二十五吧,他娘的谁会知道那帮饭桶来多少个啊。” 阮秋章看了看农马,农马立刻说道:“弟子数过,是十九人。” “十九人?他娘的一定是跑去找乐子了,我说怎么总觉他们人数看起来少一半的,原来瞒着老子溜出去了。他娘的,看俺回去不扒你们的皮。” 头目声音不但洪亮而且讲话又粗俗,阮秋章听在耳里是气在心里。他也懒得去和头目说,吩咐农马道:“小马,你去外面带几个跟林麻子最要好的人来走场。” 农马知道阮秋章生气了,自己也对这头目无可奈何。他点头道:“弟子明白。” 想不到这二当家人缘不错,待农马出去一说,立刻有是十多人跟了进来。等走完场后,阮秋章说道:“家属回避。” 等家属走出去后,农马关上义庄的门,接下来为尸体防腐和引魂是外人不能看的。连农马也是第一次看。 阮秋章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叫农马取来一空碗,从小瓶里倒出一些红色粉末出来。农马好奇问:“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叫“吞腐风”的药粉,在绿叶庄后院不是种着很多蓝色青草吗?这个就是用那种草做的。”阮秋章之所以没告诉过农马,是因他以为张小露会告诉他,没想到农马还不知道。 其实张小露告诉过农马,只是他忘了。 接着阮秋章从包袱里取出一只小葫芦,往碗里倒出一种褐色的药水。与“吞腐风”混合后,这颜色就变成灰色的。葫芦的药水农马倒是知道用什么做的,平时他没少看张小露熬这种药,张小露说这是用朱砂、明胶、白土粉、石灰粉、赤箭天麻、蜂蜜、野菊等等许多药材熬成的,当初还不知是干什么用的,原来是用来防腐。 阮秋章把药水递给农马说道:“每个尸体喂上三口。”农马接过,边喂药水边问:“师父,那“吞腐风”不是蓝色么?刚才的药粉怎是红色的?” 阮秋章收起小瓶子说道:“这“吞腐风”师父不说大话,现整个天下也许就只有我的绿叶庄种着一些而已,据说这是云南古时异草,是天官门创派祖师从云南带过来的,这“吞腐风”很是难种,初色鲜蓝,到枯萎又变成红色。这种草每三年才会枯萎一次,之后要过三年才会重新长出。” “吞腐风”形似灯芯草,枯萎后磨成粉末可用来防尸腐,药水是辅助,“吞腐风”才是主要。 喂入药水后,接着是引魂入尸。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即指天魂、地魂、命魂。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阴阳。三魂是指对人思想、行动、生命的掌控。而地魂既是对行动的掌控。引魂入尸引的便是地魂。 师徒二人接着起坛,向天叩拜三下,正式作法。 第十一章 猫子林 阮秋章手执桃木剑,瞎挥乱刺,舞的乱七八糟,口中默念:“吾此非而身,此身非而身,意否所地,阴魂归来……” 农马看着偷笑不已,张小露曾告诉他,其实舞剑与口诀很多时候不起作用,都是用来唬人的,你不装模作样,人家又怎知道你在做什么。起尸,比想象简单却更困难。 第一次看阮秋章疯般鬼叫乱舞,农马好几次差点忍不住笑。等阮秋章停了下来,他脸色一正,知道真功夫来了。 阮秋章手指沾上朱砂,来到尸体面前,不知在憋什么劲,满脸通红,片刻后,他往尸体额头点了一下,一点朱砂印留在尸体额头上,接着又对其他两具尸体做了同样动作。农马虽不知阮秋章在做什么,不过阮秋章在点下去刹那,他仿似看到阮秋章的手指浮现一层金红光芒。农马自解人不可能出光芒,自己该是眼花而已。 在三具尸体额头留下三点朱砂印后,阮秋章退回法坛前,拿出三张写着死者生辰八字、死辰和名字性别的黄纸,捏着黄纸一抖,三张黄纸突燃起来。待黄纸烧成灰烬,阮秋章用朱砂笔画了张符,把灰烬包起来。然后放进怀里。接着又拿起桃木剑,鬼叫着乱舞起来。 农马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在阮秋章又鬼叫之前就已经作法完成,虽不知他做了什么,但只凭几个动作就能起尸,那这也太容易了。 果然,阮秋章乱舞片刻后,突然抄起招魂铃摇个不停,一手用桃木剑指着尸体缓翘,口中喝道:“起。”躺在寿床的尸体突然立身而站。 农马虽知道尸体会站立而起,不过他心中还是吓了一跳。神秘莫测的赶尸就这么简单,真不可思议。 看到农马在愣,阮秋章说:“好了,去告诉他们一声吧,这起尸虽看似简单,但这是你没学到里面奥秘才这般想,日后学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多辛苦。”农马听着半疑半信,走到门口呼喊。 几家亲属在外面等着,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喊:“仙人上路,亲人随送。” 门打开后,阮秋章在前,身穿青色道袍,胸前挂着一小黑盒,手执摄魂铃,边走边摇。后面是三具尸体,尸体额头贴着一符,闭眼跟着。走在最后的是农马,他拿着一叠纸钱,每喊一句“仙人上路,亲人相送。”就朝天一撒纸钱。表面看似模似样,殊不知他心里乐得开花:“好玩。” 妇人一见自己的汉子走在最前,心中一痛,哭了起来。 这边富人请了几个哭丧的,阮秋章领尸一出来,他们也嚎声大哭起来。 另一边的山贼们可就傻眼了,这些都是流血不留泪的人,有些都已忘了哭这回事,是以这些人中一片寂静。头目一看,这面子不能丢啊,人家都哭得稀里哗啦为亲人送行,自己这边却连个屁声都没有。他怒喊道:“都他妈给老子哭起来,谁要是不哭俺就毙了他。” 山贼们一看头目火了。没办法,哭吧。 哭是哭了,不过没人知道该怎么哭,这些山贼也懒得去理旁的,按着自己的性子放声大哭。 顿时,哭爹的喊娘的叫惨的是一片鬼哭狼嚎,这伙人声音粗野洪亮,随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鬼哭狼嚎声,“猫子村”里许多小孩被吓醒了。 这些山贼的哭声,直到送出九十九步后才停了下来。等所有人离去后,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突然放声大笑,这九十九步可把他们憋坏,虽是无礼,但却也忍不住山贼的挑逗。 笑足后,农马看了看三个尸体,说道:“师父,能让我来赶吗?” 阮秋章点了点头:“也好,让你长长经验。把这个放在身上,这些尸体便会跟着你走。”说着从怀里掏出包着灰烬的符纸出来。 农马接过放进怀里,自己走在尸体前面,领着尸体每走十几步便喊:“仙人上路,众生回避。” 他的第一次赶尸,就这般开始了。 “猫子林”原无叫称,约有一般乡镇大小,传说里面有一座古坟,没有人清楚古坟修建于何时,只知是某朝一将军的坟墓。不知从何时起,经过“猫子林”的人都说在看到有一大群野猫栖息在古坟四周。每当深夜,群猫啸叫,令人毛骨悚然,自此才唤作“猫子林”。 刚入“猫子林”,农马觉得心里有点毛,他感觉这里很不平静,与“乱葬岗”不同,这里仿似少了几分死亡气息却多了几分诡异。 空中月色皓洁,头顶上树叶虽是茂盛却挡不住月光普照,令农马害怕的是进入“猫子林”这么久却听不到半点动物声响,一切静的莫名,静的诡异。 他悄声问阮秋章:“师父,这里有些不妥,会否有什么妖魔鬼怪?” 阮秋章也注意到异常,巡视下四周,并无现怪异之处,说:“有我在,怕什么?” 农马只好继续往前走,越走他心里越毛,这林子果真不对劲,走了许久,竟无见到半只飞禽走兽,连飞行爬虫也看不到。农马停了下来,说:“师父,还是你来吧,我护尸。” 阮秋章心里也微感奇怪,为了保险一点,他点头接过。 二人越是深入“猫子林”越觉不妥,先是闻到一股怪味,这股味道随着他们的深入,愈加浓烈。农马用力一嗅,似是花香,再一嗅,花香中还带着淡淡的烂叶味。接着是看不到半只活物。师徒二人不禁暗下警惕。 夜间赶尸,只可点一小油灯照亮,小油灯放在一个黑盒里,赶尸的人会把这小盒子挂在胸前,借着微亮前行。当然,并非所有赶尸匠都这般做,只是天官门的规矩是如此。 农马走在尸体旁边,他不敢跟在尸体后,只因怕自己忽然被什么妖魔鬼怪抓走了阮秋章还不知道。随着深入树林,他心中渐害怕,一会望左一会看右,深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树林中冲出来。他看着一跳一跳的尸体,心道:“虽说地魂残缺只能让尸体跳动,但这也怪吓人的,要是放在以前,自己还不得被这四个尸体吓死?”想到这,他愣了愣,然后心跳加,冷汗不受控制的冒出来,他吓得结结巴巴:“四……师……四……师父……四四四个……” 阮秋章正警惕着四周,忽听农马说话不清不楚,不耐烦说道:“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农马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怪叫一声:“师父啊……后面多了一个!”阮秋章闻言大惊,回头一看,尸伍后面果真多了一黑影。阮秋章怒喝一声:“大胆妖孽。”说着掏出几张黄符,扑向黑影。 黑影一见不妙,未等阮秋章扑到,闪身窜进旁边树丛,没入黑暗之中。 阮秋章把小油灯丢给农马,随着追了进去,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小马,你看好尸体。” 事情生快得让农马反应不过来,等他回过神来,眼前的情形让他傻眼了。可操控尸体的纸符在阮秋章身上,三个尸体已不受他所控。他只能和三具尸体呆呆站立。阮秋章一离开,他的胆子随着跌倒低谷,眼前三具尸体脸色青,嘴唇黑,明知他们已死,却偏偏他们还会动。农马越想越害怕。 看着离他不过几米之距的几具尸体,农马始终不敢近前,哪怕是一步,他踌躇片刻,突然对几具尸体说道:“几位兄台,你们不久可返乡归根,即已遗望可成,那咱们就应当和睦相处,谁都不要脾气好不好?” 停一停,又道:“几位兄台看得出亦是安分守己之人,想必不会为难小弟吧?”嘴上说着,他的眼光却不敢移开几具尸体半点。看到几具尸体依旧如初,他暗松口气。 正在这时,旁边黑暗的树丛里传来一声怪叫。“喵唔。”是猫叫声。 被吓一跳的农马立即提灯照去,微光可及处什么也没有。未等农马把灯光移开,林子里又陆续传出一模一样的猫叫声。要说农马胆小如鼠怕这怕那的却也不然,听是猫叫声,他笑道:“吓我?爷我怕的东西虽多,就是不怕猫。”说着抄起地上一块小石头,往声音出奋力扔去。 石头扔出后,树林又恢复寂静,农马哈哈一笑:“敢吓爷?打断你猫腿看还敢不。”他的话刚落,更多诡异的厉叫突响,“喵咦唔。”这次传来的猫叫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农马大为懊恼,捡起一些小石头,扔出骂道:“叫你们叫,三更半夜的吵死人了,看爷废了你们。” 听到四周又静下来,农马心道:“吓跑了吧?奇怪,哪来这么多野猫?”正当他还在犯疑时,“喵”一声猫叫响起。农马心里咯噔一下,全身寒毛竖起,只因这次的声音是在他身后传来,声音之近,如似与他接耳叫喊。农马定定神,转身一看,眼前一幕多少让他脑筋停顿一下。 三具尸体身上不知何时爬满野猫,数不清有多少,暗黑之中一双双出蓝色幽光的眼睛正瞧着农马看,不时出低叫。“喵”又一声,农马顺着看去,三具尸体头顶都趴着一只灰白肥胖的野猫,三只野猫紧盯着农马,胖乎的猫脸竟似带着藐视嘲笑。农马虽被这诡异一幕吓一跳,不过更多的是怕尸体被野猫啃咬破坏。他抄起地上一小树枝,怒喊扑上:“丫的小野猫,抓老鼠抓到我兄台们身上来,看爷不把你们串起来烤了。” 后来“猫子村”有村民说,这一夜的“猫子林”异常恐怖,树林深处群猫厉叫,如似鬼魅尖啸,而其中还夹杂着不知何物的惨叫。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回荡在整个“猫子林”。 农马一番周折后,脸上挂着无数道红痕,衣服有些部位已是破烂不堪。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些野猫虽是难缠,但总算赶走了。见四周又安静下来,农马心中不禁一松。 与许多传说一样,许多危险,总会悄然降临在人们放松的那一刻。也许是今夜怪异事太多所致,也许是农马不把猫当会事。他竟把阮秋章告诫他的行尸七忌之一的不可让长毛活物接近尸体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传说猫生诞下,皆有九命。猫的九命并非指它有九条命可用,而是指猫带有九条魂。猫的九魂除了一条命魂外,其它皆是地魂。地魂可控活物行动,所以民间很忌讳猫接近死尸。当猫一近尸体时,猫身体内的八条地魂便会传一些给死尸,当然,猫是无影响,但尸体就会有诈尸的危险。所以许多百姓在守灵时总会在灵堂上放置一把倒放的新扫把,一是防诈尸时把尸体体内的地魂拍走,二是用来赶猫打鼠的。 而赶尸人比之百姓更忌讳,因为可驱尸操控,已为尸体注入一魂,倘若尸体再吸取一魂,尸体立时会尸变。到时,因吸收地魂的尸体就会变成活死人,即所谓的“行尸走肉”。 农马眼睁睁看着三具尸体额头上的“镇尸符”突然掉落在地,三具尸体随着暴走,朝他怪叫一声就猛扑而来。 农马被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好在这一年来他没白练功夫,就在行尸的手将掐住他的脖子时,他本能挡开迅急而来的尸手,再往后一纵,退出行尸攻击范围。待落地站稳,农马总清醒过来,看着尸体诈尸,他欲哭无泪。事情就生在自己眼皮底下,这要是被阮秋章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暴揍一顿。想到阮秋章怒的样子,他打了一哆嗦,眼前三具行尸跟阮秋章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 想到这,他心狠劲,就是把行尸撂倒也不能让阮秋章知道尸变。他之所以这般想,也是因为听张小露说行尸是所有尸邪之物中最易对付的。以他现在的本事,的确可应付一般的行尸。 农马怒吼一声:“亏我一番口舌好心,你们几个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对着冲在最前的行尸就是飞起一脚。“嘭”一声响,行尸已被农马踢翻在地,农马见行尸被一脚踢倒在地,刚咧嘴一笑,却见那行尸又立身站起,未作停顿,即朝他奔来。农马亦是畏而不退,叫喊一声,与三个行尸对打起来。 行尸尸身虽不如僵尸刚硬,却也无痛感神经。农马的拳脚对其又何用之有,他越打心中越害怕,自己虽对行尸拳打脚踢的,却是毫无作用。行尸倒是狂态如初,自己却渐感后力不足。农马边打边退,心想:“这些行尸是怎么回事?怎么打也没事,这样下去我小命不保啊。” 又踢翻一行尸,农马突然撒腿就逃,边跑边喊:“师父,救命啊……尸变啊。” 行尸之所以称之为行尸,就是因其行动如风,比起丧尸更是风雷厉行,农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行尸。眼见就要被行尸逮着,他突然方向一改,朝最近一颗大树奔去。来到树下,身体一力,没几下就爬到树上。自从一年前因不会爬树吃了亏,他就暗下学爬树,想不到今天可以用来保命。 爬上树的农马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还不忘对树下的三个行尸叫嚣嘲讽:“哈……哈哈,爷我不是……不是怕你们,是怕打坏你……们不好向你们……亲人交代,识相的就给爷……停着不动。” 他的话刚落,就见三个行尸抱着树杆,一点一点爬上来。农马“妈呀”一声,怎么也想不到行尸会爬树,他朝着树林深处狂喊:“师父……快来呀,再不来弟子就要去见祖师爷了。救命呀……” 深林处,阮秋章追着黑影,越追他心中越是犯疑,这黑影不但行动如风,且瞧着身影甚是熟悉。黑影一路狂奔,在黑暗的树林里穿梭不停却不现半点妖邪之迹,阮秋章心道:“瞧那身手,莫非是人。”又追出百步,那黑影度渐缓,似是后力不足,阮秋章一喜,脚下加快,已离黑影不出十米之距,眼看就要逮住黑影,这时农马的声音传来了。 阮秋章暗叫不好,以为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不再理会黑影,转身回奔,度比之刚才愈加快。 第十二章 乾坤颠倒 农马现在有种进退两难的想法,上面是茂盛的树叶,再不能攀爬上去,下面又有行尸追来,下去拼命无疑找死。他心中只有祈求阮秋章快些赶来救他。 行尸已经爬到农马脚下,只要一伸手,就可抓到农马的脚。农马一看不好,又奋力向上爬去。行尸不依不饶,跟着向上爬。这时,惊慌的农马想起了怀中的“指灵符”,张小露曾暗示他“指灵符”可驱邪降魔。想到这,农马立刻掏出来,对着行尸扔出去。行尸被飞来的“指灵符”砸个正着,出一声奇诡叫响,同“指灵符”一起掉落,下面两个还在奋力往上爬行尸被掉落下来的行尸与“指灵符”砸个正着,也是怪叫一声,三尸连同“指灵符”一起栽落。 农马看得一清二楚,在“指灵符”砸到行尸一瞬间,他看到“指灵符”出一股金红色光芒,那光芒就跟阮秋章作法时手指出的光芒一样。跌落在地的三个行尸爬起来后迅退出几米之远,朝着树上的农马怪叫怒吼,却不敢再近前半步。农马看到,心中奇怪,这些东西怎么突然转性了,只对我又叫又吼的。他踌躇片刻,决定试探试探。 盯着行尸一举一动的农马慢慢滑下树,果然,行尸只对他张牙舞爪却不敢近前。落在地上,农马看看行尸,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丫的怕了是吧,叫你们和睦相处就是不听,还对我乱来,来呀,不是想追我吗?来呀。”现在他可是洋洋得意,虽不知行尸为何不敢靠近,但可以随意叫骂行尸还是蛮好玩的。 正骂得起劲的农马突然看到一个行尸欲想冲来,刚踏一步,一阵金红光芒闪现,接着行尸被逼退几步,出“呜呜”声,似是很痛苦。金色光芒虽一闪而逝,不过农马还是看清楚了,光芒是“指灵符”出来的。 捡起“指灵符”,农马左看右瞧,这看来古旧普通的东西原来真这般厉害。想到这,他邪邪一笑,举起“指灵符”就往行尸跑去,“哈哈,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行尸十分畏惧“指灵符”,见农马举着冲上来,转身就逃。 “哈哈哈,看你们往哪跑。”农马追着解气,一会追这个一会追那个,三个行尸被农马追的团团转,却因畏惧“指灵符”而不得不逃。然而追得兴致大的农马却未现,“指灵符”出金红色光芒越来越淡,而行尸离他的距离也愈加近短。 “哇哈好,逮着你了,这下跑不了吧。”终于抓到一个行尸肩膀的农马哈哈大笑。行尸这时慢慢转过头,死死盯着农马。 “怎么,还不快逃,不怕我这宝贝吗?”看到行尸不再逃跑,农马拿“指灵符”在行尸面前晃来晃去。然而行尸的行为出乎他意料之外,不避不闪。这时另外两个行尸也靠上前,盯着农马冷看。 农马又晃晃“指灵符”,见行尸根本无动于衷,他暗觉不妙。“呃……大家玩玩而已,不必太认真,是小弟的错,不该玩世不恭,你们接着玩,小弟侯着就是。”说着转身就想溜。未等他抬腿逃跑,三个行尸的手已掐住他的脖子,直把农马掐得直翻白眼。 也是他这人得寸进尺,别人比他强他懂得跑,别人比他弱他却忘乎所以。当他被掐得快断气之际他还在想:“早知不下树了。” 就在农马眼看双脚一蹬即将去见祖宗时,阮秋章赶到了。一看农马被三个行尸掐得直翻白眼,阮秋章急忙取出朱砂,往朱砂吐一口口水,双掌摩擦,大喝道:“指路天门印。”喊着朝行尸猛扑而去。 行尸一看阮秋章来势汹汹,扔下农马,怪叫着迎上。阮秋章到底经验老道,他先避过第一个行尸,再抬起起一脚把第二个行尸踢翻在地,接着双掌朝第三个行尸的面门就拍下去。第三个行尸被他一拍,立刻倒地不动。阮秋章转过身,趁第二个行尸还未起身,又补上一脚,把行尸踩趴在地。这时第一个行尸已转身追来,阮秋章不躲不闪,双掌拍出,在行尸的手刚掐到他的脖子时先拍中行尸面门,行尸应声而倒。接着,他跳到还未起身的行尸头前,照着脑门就是一下,行尸抖动片刻后不再动弹。 三个把农马搞得团团转的行尸就这般轻易被阮秋章瞬间制服,他的本事,农马想与其媲美还有得练。 农马好半天才回过气,看到地上躺着三具尸体,再看看站在尸体旁的阮秋章,他内心震撼不已,阮秋章的本事,已在他心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小马!这是怎么回事?”阮秋章见农马平安无事,立刻怒喊道。 “呃……这……刚才不知从哪跑来的野猫爬到尸体身上,他们就诈尸了。”被阮秋章怒喊惊醒的农马慌忙回道。 “蠢材,不是告诉过你赶尸七忌吗?你的记性怎么长的?”当初告诉农马赶尸七忌时他还能倒背如流,这刚过几天他就忘了,阮秋章难免怒火中烧。赶尸岂可儿戏,稍微不妥,便有性命之危。 农马恍然大悟,他狠一拍脑袋,自己怎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活该自己被掐。想到这,他又狠拍几下脑袋。 阮秋章看他一脸自责,还把脑袋拍的老响,知道他已知错。这火气也就消了大半:“好了,再拍就变傻瓜了。快把尸体抬好。刚才这些尸体体内的地魂都被我拍散,要再作一次法才能驱使他们。” 农马闻言停了下来,嘴唇一咧,疼得他直吸冷气。抬好尸体后,农马想起阮秋章追黑影的事,问道:“师父,那黑影你追着没?” “没有,只差一点就抓到,不过听到你的叫喊我就赶回来了。”那黑影虽抓不到,不过阮秋章可以肯定对方是人而非什么妖邪,只是不知对方想做什么。 “这林中也不知怎么回事,除了大群野猫,到现在也看不到半只别的动物。”农马想到自己第一次赶尸被一群野猫搅浑,很是不爽。 “什么大群?不是一只吗?”看到农马点头,阮秋章心中暗觉不对劲,本以为只是一只野猫让尸体诈尸,却没想到是一大群。这时,他不禁想起那妇人的警告。那句“乾坤颠倒,三尾厉猫”并非是流言蜚语。想到这,他对农马说道:“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快些办妥,早点上路。” 农马肯定的点点头,从进入这片起他就觉得这里很是不妥。 师徒二人一做完起尸法事,不作片刻停留,立即起程。 不过不久后,师徒二人大呼不妙。赶尸人除了长年走南窜北熟悉道路外,还具有观星测路、看树识道的本事。要让赶尸人迷路可是件荒唐的事。可眼见所生的情况让师徒二人傻眼了,因他们竟真的迷路了。 不说农马经验不足不为奇,单说阮秋章,这个行尸数十载的老手竟也迷路。阮秋章也是纳闷不已,自己观看星辰对照树叶,可还是走不出“猫子林”。眼看天色渐亮,再不找处歇脚之地,尸体就要暴露在阳光下。 可再忙乎片刻的阮秋章现,无论怎么做就是出不了树林,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异的情况。 想不出其它办法的阮秋章无奈道:“小马,先用黑纱布把尸体盖住,找出阴凉的地方放置他们。” “是。”觉得只要阮秋章在就万事无碍的农马并不像阮秋章般焦急。 放置好尸体后,阮秋章说:“我先到前面看看能否走出去,你在这等我。” “啊……师父,要是你在前面也迷路,那我怎办?” “放心,我一路留记号,找不到出路还可以折返。” “哦,那你快去快回。” “嗯。” 阮秋章一路边走边做记号,走了半个时辰却依旧看不到出路。就在他愈加疑惑时,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人坐在树下。看到那人,阮秋章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明明是呈直线前进,一路作着记号走了半个时辰,然而现在竟然却看到那个人,“乾坤颠倒”指的就是现在这个吧。“他娘的,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阮秋章向来老练冷静,之所以会这般急躁,只因他看到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农马。 他摇摇头,现在他也无法可施,自己一路上都祭出罗盘了,却还是离奇的走到农马的后面来。他走上前,叫道:“小马。” 农马目送阮秋章离开后,一直很是不安,等了半个时辰,却不见阮秋章回来。正当焦急难耐,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等回头一看,他不禁一愣。 “啊……师父,你怎么从后面来了?” “这林子实在古怪的很,师父直线走了半个时辰,一路留记号,却不想又走回来了。”阮秋章说着回头指指被他做记号的树,说:“记号都还在。” 农马自不会认为阮秋章在开玩笑,不过在这么一片不大的林子中会迷路,他却不怎么相信。 “师父,你先歇歇,这次我去看看,我走与你记号相反的路,看能否走出去。” 阮秋章想了想,觉得现在也只能这样,他点头道:“你也一路作记号,免得迷路。” “知道,师父。” 农马一路走去,现阮秋章果真呈直线作记号。半个时辰后,师徒二人再一次惊讶,农马竟也是从后面回来。这林子到底怎么回事?人竟会不知不觉的绕圈着走。 “先歇歇吧,吃点东西再想办法。”阮秋章说道。 “嗯,这破树林也不知怎么回事,进来快一天了,愣是没见到猫以外的动物。”农马边啃着大饼边说道。 “猫……猫,对了,你可有看到那群野猫中有奇怪的猫?”听到农马的话,阮秋章像是想到什么,紧张的问道。 “啊……奇怪的猫?有啊,三只,当时它们还趴在尸体的头顶上。” 阮秋章闻言拍掌大笑:“哈哈,我真是老糊涂了,原来如此。放心吧,师父知道怎么出去了。” “啊?真的?”农马看阮秋章刚才还愁眉苦脸的,现在却突然说能出去,自然犯疑。 “没错,从一开始我们就被迷惑了,那些孽畜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待会非扒了它们的皮不可。”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却被几只小猫耍得团团转的阮秋章咬牙切齿说道。 “孽畜?师父是指那些野猫?”农马有些不解,这野猫跟他们迷路又有什么关系。 “没错,你可知猫可活都久?” “呃……大概十七到二十年吧。”虽不知阮秋章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农马还是想了想说道。 “对,猫可活在世上二十年左右,但这是我们人的时间,而以猫的时间来说,它们已经**十岁了,所以传说猫过一百是一妖,而变成妖的猫会再生出一条尾巴,同时也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修行,只要不死,每过百岁它就可再生一尾,道行亦增加一丈。可以迷惑人的妖猫就必须在三尾或以上。” “三尾?那不就活了三百岁了?怎么可能。”农马一听猫竟能活三百岁,当然不信。 阮秋章淡淡道:“不可能,人死能动你不也看得一清二楚吗?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世上有许多我们不理解的事,但凡是你看到的,再离谱也是事实。” “那它们是怎么迷惑到我们的?弟子觉得自己并无不妥啊。” “嗯,师父在义庄时,张氏曾告诉师父说这林子“乾坤颠倒,三尾厉猫”这句话,我想妖猫迷惑的不是我们,而是整片树林。”农马听得头昏脑胀,迷惑树林?树林能迷惑吗? 阮秋章看他听不明白,笑道:“马上你就知道了。”说着从怀里拿出六张纸符,又拿着罗盘绕着农马走了一大圈,每走十几步就把纸符埋入地里,待三张符纸都埋完,埋符的地方连起来刚好是个圆圈。阮秋章说:“现在为师布的是“困尸阵",你待在里面不许出来。” “啊?师父,弟子不是尸体啊。”听到阮秋章想把他困在“困尸阵”里,农马大惊失色。 “放心,这阵对活人不起作用。”说着捏指对着六处埋符之地连弹六下。这次农马更是目瞪口呆,他不再怀疑自己眼花,阮秋章确确实实连弹出六道金红色光芒。 光芒一射进埋符之地,农马看到一个半圆光罩在他头顶闪了一下,接着,天空突然一片黑暗。 接下来的情景更是让农马惊慌失措,因他看到除了光罩里面一片乌黑外,圆罩外面却是一片光亮。 “果然如此。”阮秋章看到这情形并不觉意外,似一切在他意料之中。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乾坤颠倒,颠倒的是日月树林。我们觉得已过了一夜,其实现在还在深夜里。” “不会吧,猫的道行可以这般高。”颠倒日月,这种事恐怕神佛亦办不到,这妖猫能是这么厉害吗? “它们自不能真的颠倒日月,而是我们所在的整个树林被它们施以虚幻,所以我们并非被迷惑,而是迷失在它们制造的虚幻里。” “那……那怎么办?咱们不会就一直迷失在这里出不去吧?”农马怯怯问道。 阮秋章冷哼一声:“这种幻术对付一般人还行,对我草仙道人,还早一百年呢,看我怎么破你。” 第十三章 九尸一魔 农马一听阮秋章可以破解这种幻术,也是好奇:“师父,你怎么破解?现在咱们都不知那些野猫在哪?而且路也不知该如何走。” 阮秋章笑道:“不需去找到妖猫,我听张氏说这林中有一古墓,野猫就栖身在那里,只需感觉出古墓阴气所在,就可找出妖猫所在,到时闯进它的地盘,幻术自可轻易破解。” “感觉出阴气?怎么感觉?连古墓位置都不知所在,这也太困难了吧。”农马虽觉得阮秋章有可能办到,不过还是认为这太难了。 “有那三具尸体就不难办到,我要把其中之一变成戾尸。”戾尸是什么农马知道,在尸邪之中,戾尸是唯一可吸人阴阳之气的尸邪。不过戾尸比僵尸更为少见,因尸体变成戾尸的情况很少,一般只在偶然之下才会诈尸变成戾尸。 赶尸一行虽不算正门正派,亦非邪门歪道。但可随意操控尸变的,纵非邪恶之人,那人也好不到哪去。阮秋章竟懂得操控尸变,农马想想就觉得心寒,这个师父怎会这种邪门东西。 瞧出农马眼色有异,阮秋章说:“这是我在很偶然情况下知道的,虽是旁门左道,但情况容不得我们墨守成规。” “啊,那要怎么做?”农马一想这也对,现在不这么做就只能等死。 “戾尸可不是轻易对付得了,所以只能让一个尸体变戾尸,你抬一具尸体出来。”农马搬出一具尸体后,阮秋章用墨斗线把尸体捆起来,留下数米长线头,把线头这端绑在农马的拇指上。 “师父,这是?”看到自己拇指被绑,农马好奇问道。 “当然是你来感觉后告诉我,难道还要戾尸告诉我不成。”接着,阮秋章拿出一个小木筒,点了张符扔进小木筒,未等符纸燃完,把小木筒扣在尸体嘴上。小木筒一下子吸住尸体的嘴巴,原本毫无呼吸的尸体鼻子飘出一缕淡淡黑烟。阮秋章扯了几根尸体的头,用符纸包起来,拿到农马面前说:“把这个含在嘴里。” “什……么……这是尸体的……”要农马含住死人的东西,他想想都难受。 “已经用符纸包住了,快含。”看农马不是很愿意,阮秋章火了。 “呃……嗯。” 待农马含住纸符后,阮秋章拿出小刀,在农马绑着墨斗线的拇指上刺了一下,然后用张纸符接住一滴鲜血。农马被刺了一下,手指生疼,刚想张嘴问话,就听阮秋章说:“不许开口,用你的血是想让你的感觉能连上尸体的感觉。” 接着阮秋章用毛笔沾了符纸的血,念了几句口决后,往尸体额头上点去,在尸体额头上留下豆大血印。阮秋章拔下吸住尸体嘴巴的小木筒后对农马说:“这招叫“魂连”,是以前我一个弟子创的,可以让活人的感觉与尸体的感觉相连。我已经用火筒把尸体体内的阴气抽尽,等尸体一变成戾尸,它就会本能渴求阴气,到时你只要把它感觉阴气所在地记住就行。一记住就马上拉断墨斗线,不然你会有危险。” 农马谨记阮秋章的话,他可不希望自己有何闪失。 一切准备就绪,阮秋章看了看农马,见农马向他点点头。阮秋章大喝一声:“好,开始。” 农马站在尸体侧旁,只见阮秋章对尸体身上连点七下,每一下都是不同地方,每一点手指都出金红色光芒。阮秋章一点完,马上闪身躲进“困尸阵”里,这是为了避免戾尸看到生人而狂。农马突见阮秋章躲进阵里,吓得他张口就想喊。 “蠢材,不许出声,你与戾尸魂识相连,它不会对你怎样的。放心,有事师父会救你的。”阮秋章及时的喝骂让农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回肚子里。现在他可算是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摊上这种师父。看着身旁抖动不停的尸体,他无奈苦笑。 尸体抖动片刻后不再动弹,农马屏住呼吸,盯着尸体看,一有什么不对的话也好反应过来。先农马听到尸体喉咙不断出“咯咯咯”的怪声,接着尸体的鼻子缓缓喷出灰色气雾。再接着,尸体突然猛睁开眼睛,瞳孔一下子扩大,整双眼睛黑乎乎的。农马虽是明知尸体会变成戾尸,不过还是吓了一跳。 变成戾尸的尸体现自己被墨斗线捆得动弹不得,本能挣扎欲脱,却感觉体内阴气不足。它四下巡视,现身旁还站着一个“同类”,这“同类”也正看着它,不过这“同类”似乎也跟它一样,身上阴气很弱。戾尸跳了过去,绕着“同类”跳了一圈,感到这“同类”有些奇特,身上竟无半点戾气。 戾尸用身体撞了撞“同类”,接着哼哼唧唧不知说些什么。它不知,这“同类”现在不但很害怕,还正在心里骂师父。 农马一见戾尸朝他跳来,吓得抬腿就想跑。刚一动,脑袋上就一疼,往阮秋章处看去,只见阮秋章手里拿着小石头,正朝他张牙舞爪。那意思是说,敢跑的话就打断你狗腿。农马心道:“老不死的还真他娘狠心,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向我爹交代。” 见戾尸绕着他转了一圈,他心里虽然惊涛骇浪却还是继续暗骂阮秋章,等戾尸撞了他几下,然后叽里呱啦不知说什么,他傻眼了,死尸能说话吗?自己又怎么知道这东西说什么鬼话。 戾尸看“同类”不回话,有点怀疑,又问了一次。 农马听戾尸又朝他鬼叫,心想再下去非露馅不可,自己又无其它法子,干脆不理戾尸吧。想到这,他闭眼抬头挺胸,不理戾尸鬼叫。戾尸一看,鬼叫连连,似乎很是恼怒。这时,闭着眼的农马突然从心里深处听到一把声音,那声音在怒喝:“要不要跟我去吸收阴气?” 农马很难形容这种感觉,这不是言语上的交流,仿似心灵的上的交流,明明不知那把声音说些什么话,却可清楚的感觉到话中意思。他睁开眼,学着心里的话对着戾尸也鬼叫一番。戾尸听了一呆,接着又鬼叫一声。农马心里再次响起那把声音:“好呀。” 农马恍然大悟,这声音应是来之于戾尸的,这就是阮秋章所说的“魂连”,原来是这般有趣。既然能在心里窥视戾尸的想法,那自己应该可以窥视戾尸感觉到的阴气所在地。想到这,他闭眼细感,顺着那把声音,果真可以看到戾尸所感觉到的东西。一幕幕景色在他脑海里穿梭不停,不久,他看到一处古墓,古墓残破不堪,坟土上长满小树杂草,而在四周,无数野猫栖息在那里。正当他想寻找三只成妖野猫是否在里面,忽然看到一口小棺材停放在一旁,农马好奇上前观看,棺材中躺着一只美丽的白猫,似乎刚死去不久,看到白猫很是可爱,农马低头想仔细观看。就在这时,棺材里的白猫突然向他扑来,他吓了一跳,睁眼一瞧,原来是阮秋章又拿石头扔他。 农马已经知道墓地在哪,接着就是寻机往阮秋章靠近一些,好让他能及时出手。他趁戾尸带头走,突然吐出嘴里的符,扯断墨斗线,拼命往阮秋章跑去。墨斗线一断,戾尸马上感到有活人气息,跳转身来,果见一活人在跑。戾尸一声狂啸,追了上去。只是戾尸被墨斗线捆住,它跳的再快也比不了跑的快,而这时,阮秋章出手了。 阮秋章一见农马扯断墨线就知农马成功了,他再次祭出“指路天门印”,朝戾尸面门就拍了下去,戾尸可不比行尸,一见阮秋章来势汹汹,往侧面一躲,险险躲过,阮秋章一招未成,顺势抓住被农马扯断的墨斗线头,接着用力一拉,把戾尸拉近身前来,未等戾尸有所反应,“指路天门印”已经拍了下去。戾尸转身还想逃,跳了几步,终于倒地不动。 躲在阵里的农马看阮秋章瞬间制服戾尸,走出阵外不以为意说:“看来这戾尸也不怎么样嘛,被师父这么轻易就解决。” “你错了,这只是人为的尸变,要是碰到自然尸变,没有家伙的话你我师徒就得交待在这里了。” “不会吧,戾尸有这般可怕?” “告诉你也无妨,能变成戾尸的,只有那些习武练过内家内力的人才有可能变成戾尸,所以方才我才打通这尸体的奇经八脉,让它暂时变成戾尸。这练武之人一旦变成戾尸,再弱也弱不到哪去,厉害的戾尸已可抗衡成精僵尸。”阮秋章见农马一脸不信,解释道。 想不到戾尸这么厉害的农马自言自语道:“难怪戾尸可以说话。”阮秋章一听,摇头说道:“谁说戾尸可以说话了,那是你的魂识与戾尸相连,所一戾尸暂时有些智力。尸邪的种类特性丫头没告诉过你吗?” 尸邪,乃人死后尸体因某些原因而变,人死魂散魄灭,所以赶尸必须引入地魂进尸。诈尸有很多种,但在世间,一般不会离开“九尸一魔”之说,九尸指的是“僵尸、戾尸、丧尸、行尸、鬼尸、煞尸、童尸、腐尸和干尸。”此类尸邪虽是邪魔歪道,但其主体还是离不开人。而一魔则只是个传说,听闻在秦朝时出现过一次,其主体却是天地所生。所以有人称之为“道尸”,道尸可千变万化,可拒生死轮回,可吞云吐雾。秦朝的道尸最后是怎么被降服已不得而知。不过九尸一魔除了道尸外,其它都离不开人死失五官七感的规律。是以尸无情无思想,有的只是本能。 “好了,古墓在哪?快带师父去。别呆了。”看农马还在愣,阮秋章催促道。 回过神的农马想了想说:“师父你一定想不到,那古墓一直在我们身边,我们走不出去,就是因为只绕着古墓打转。” “哦,这么说三尾妖猫是把林子的左右景象颠倒了?” “没错,我们只要从这里照斜线走一里远就可到达古墓。”农马指了一处方向说道 “好,我们快些办妥好上路。” 师徒二人把尸体抬进“困尸阵”后朝古墓走去。原以为农马会因害怕不敢跟去,却没想农马跟了上来。阮秋章看着身后的农马一笑,人知道的越多,好奇心就越强。 师徒二人走了半天,又越过一片草丛,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百米宽的天坑,坑深不见底,下面是黑乎乎的一片,坑口似是狂风怒啸,“呜呜”声响不断。 “是这里吧?”阮秋章直吸冷气,脸上忽白忽青。农马与张小露不知,阮秋章怕高,而且怕得很。 农马也是惊讶不已,林子怎么会有这种天坑,自己明明看到古墓在这里,这会儿怎变成一个天坑了。想到这,他心中一悟:“师父,我明白了,这是妖猫的幻术。”话刚落,农马就感到自己的后领被人抓住,接着身体一轻,整个人就飞到半空,这时,一句话传到他的耳朵里:“既然你那么肯定,那你代师验证吧。” 眼睁睁看着惨叫不停的农马从半空往下坠,阮秋章拍拍手,从包袱里拿出一张“伏尸网”,他准备来个活抓妖猫。农马在半空是吓得魂飞魄散,这个天坑倘若是真的,那自己可就死的冤枉喽。 眼看他即将掉落洞底,突然,他在半空停住了。农马感觉就像重重摔在地上,屁股是疼痛难忍。往底下一瞧,天坑的景象像被什么东西抽走,迅消失在他面前。未等他醒悟过来,就听阮秋章大笑着喊道:“小猫崽子,敢戏弄我草仙道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哪里跑!” 农马抬头一瞧,光亮的四周突然变成黑暗,一座残破不堪的古墓耸立在他眼前。古墓上,爬满了数不清的野猫,而阮秋章则疯一般,拿着“伏尸网”东抛西撒,把猫群弄得是鸡飞狗跳。 不理阮秋章撒酒疯般行为,农马四下寻看,在戾尸的感觉里他看到那副小棺木应该就在附近。 果然,在古墓旁边不远处停放着一口小棺材,棺材大小不过店铺门牌,棺面色泽光鲜,显然造好不久。农马怯怯走了过去,想看看里面是否真有只白猫。 走到小棺材前的农马一看,才现小棺材原来已经盖好棺材盖,与他在戾尸感觉里所见有些不同。他想了想,决定打开棺盖。 农马的手刚碰到小棺材,就听身旁传来三声厉叫:“嗤哼,喵呜!”声音仿似充满着敌意愤怒。农马吓得一缩手,回头一看。三只肥胖灰色的猫就站在他不远处,全身毛竖立,猫脸皱成一团,正对着自己怒叫。农马仔细一看,三只妖猫的尾部除了一条猫尾外,还带着两条与猫毛颜色不同的白色尾巴。 三只妖猫不等农马有所反应,露出锋利的爪子就猛扑向农马。农马大惊失色:“师父师父,妖猫在这,妖猫在这。” 第十四章 入殓 阮秋章正玩得不亦乐乎,忽听农马惊叫,顺眼一瞧,三只长着三条尾巴的肥猫已扑到农马身上,对农马又抓又咬,农马顾前顾不了后,闪左避不了右,被三只野猫欺负的惨不忍睹。阮秋章怒喝一声:“小马,躲开!”把“伏尸网”扔向农马。 听到喊叫的农马也不回头看阮秋章做什么,他扯掉一只咬住他小腿的妖猫,顺势往后来几个后空翻,刚好退出“伏尸网”的网罩范围。三只妖猫来不及躲闪,被“伏尸网”来个一网打尽。虽被困住,三只妖猫依然对农马怒啸不已。似把农马当成大敌。阮秋章看着三只挣扎不停的妖猫一阵冷笑:“小猫崽子,敢在我草仙道爷头上动土,看我不把你们剥皮抽筋。”三只妖猫似乎听懂阮秋章的话语,竟对着阮秋章“呜呜”叫几声,叫声倒像是求饶含悚。 猫自长二尾,便有灵性。尚不说野猫如何,就说家猫,人要是能善待家畜,比如猫,猫过一百便是妖,倘若主人平时善待与它,成妖的家猫便会记住恩惠,施恩还恩。所以在民间有传说,“一猫是好,一妖是宝。”指得就是成妖的老猫。猫与狗一样,是家畜中最具灵性的,亦是最懂得报恩的动物。 农马见三只妖猫被抓住了,心中一松,也不理会阮秋章想对妖猫做什么,他更想知道的是那口小棺材里面的东西,是那只白猫还是别的,他实事好奇。农马走近小棺材,手刚碰到小棺材,三只本已安静老实的妖猫突然厉叫起来,把阮秋章也吓了一跳,他回头看看农马,现农马身旁放着一口小棺材,问道:“小马,那是什么?” “弟子也不清楚,弟子每次一碰这口小棺材,那些妖猫就对弟子厉叫。” “哦,看来它们不乐意让我们看到里面的东西,哼,我们就偏偏要看。”阮秋章行尸多年,从未迷路,今在三只畜牲身上栽跟斗,他的气还未消退半点。 “看那些妖猫反应,这里面的东西似乎对它们很是重要,而且这小棺材色泽光鲜,应是刚造不久的。不知是何人把这小棺材放在这。”农马想了想,说道。 “师父也注意到了,既是这般神秘,那我们更得看看。” 农马点点头,不再理会妖猫的厉叫,把小棺材棺盖掀开,刚想观看里面的到底有何东西,就听身后阮秋章惊喊:“小心。” 农马闻声抬头一看,眼前不知从哪窜出三只面目狰狞的戾尸,三只戾尸劈手扫向农马,扫势力大势急,眼看农马就要魂断手下,来不及多想的阮秋章狂扑而上,用身子挡住农马,似要舍身相救。农马吓得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戾尸的手砍入阮秋章的身体里,农马悲痛大叫:“师父……” “啊?没事?奇怪,哦,他娘的,又是妖猫的幻术。”本以为自己性命不保的阮秋章看着农马悲极而泣,刚想说几句感人遗言,却现自己安然无恙。 农马也是一愣,看到三只戾尸依然对阮秋章劈砍带咬而阮秋章却完好无损,他立刻明白过来。 “他娘的,死到临头还作弄人。我踩死你们。”醒悟过来的农马看到阮秋章对着他露出莫名笑意,恼羞的他起身冲到妖猫处,对着三只妖猫就是三脚。 阮秋章看着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些畜牲的幻术还蛮精巧,都把咱蒙住了。” 农马听出阮秋章言下之意,心中更是尴尬,抬起脚又想把气撒在妖猫身上时,对面树林又窜出一黑影。农马一看,这次是个面目狰狞,獠牙外露的僵尸,而且还是个女僵尸。农马不理女僵尸朝他冲来,照着妖猫就是几脚:“还想骗我,去死吧。”阮秋章见冲出一只女僵尸,心里也以为是妖猫的幻术,并未太在意。 然而,接下来的事让师徒目瞪口呆,好一会茫然失措。农马更是迷惑不解,怎会闯出一只真僵尸了?然而胸口传来的阵阵隐痛,却清楚的告诉他,眼前的僵尸是真的。 农马冷不丁被女僵尸击中胸口,人向后栽倒,女僵尸欲将再攻,却突然停住,歪着头看农马身旁的地下。农马还道女僵尸再袭来,却见女僵尸停住盯着地上看,农马好奇,顺眼一瞧,原来是在“猫子村”小贩送给他的小盒子从怀中掉落在地,而女僵尸就是盯着这盒子看。 原本以为又是幻术的阮秋章看到农马被打翻在地,虽是呆了一下,不过他醒悟亦快,见女僵尸突然停住,他“嗷”的一声怒吼攻了上去。女僵尸被阮秋章叫声吓了一跳,转身就逃。阮秋章离女僵尸距离虽近却隔着个农马,等越过农马,女僵尸已经消失在黑暗林子里。 “怎么回事?这林子中真有僵尸,为何没听“猫子村”的人说起。”看着女僵尸逃走的方向,阮秋章大惑不解。 “弟子认为那不是僵尸?”农马捡起小盒子,站起来说道。 “哦,那你认为?”农马竟说那女僵尸不是僵尸,阮秋章很是好奇。 “那应是师父早前追的神秘黑影。” 农马一语点醒阮秋章,“对啊,她的身形手段跟那黑影十分吻合。看来我们是被幻术所蒙,把她看成僵尸了。”说着,阮秋章怒火攻心,虽不知那神秘黑影是敌是友,不过三番几次被这些畜牲戏弄,怎不叫他火。想到这,阮秋章对农马说道:“小马,你去看小棺材里面有何东西,为师好好伺候这些妖猫,看它们还有什么高招。” “是,师父。” 小棺材的棺盖早已打开,农马凑上前一看,小棺木中有一张纸条,拿出纸条,农马看了一下,脸色一变,再看看纸条下的东西,农马忽然淡淡一笑,把棺盖重新盖上。 “是什么东西?”阮秋章见农马把棺盖盖上,问道。 “一张纸条和……一只死猫,没什么好看的。”农马把纸条递给阮秋章。说道。 阮秋章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几句诗:“世道有情亦非人,物生轮回生死别。存世尚是一钢念,望君还莫下死决。”诗句的下面还写着“丛翁”。阮秋章看完忽然大笑:“原来如此,好,既是丛翁开口,不给面子也不行。” 农马也看过“丛翁”这两字,听阮秋章意思似乎是个人,还是旧识。 “师父,丛翁是谁?” “他算是师父的前辈,在道上是个传奇人物。你以后会有机会见到他的。” “哦,看那诗的意思是叫咱们手下留情,咱们该怎么做?” 阮秋章沉思片刻,说道:“这几只畜牲把咱们耍得团团转,自不能放过,而且留着会祸患无穷。不过丛翁既已替它们求情,面子还是要给得,嗯,那就这么办。” 阮秋章的做法简单干脆,直接把猫尾剪掉。也不理三只妖猫惨叫连连,阮秋章拍拍手道:“孽畜,这次算你们走运,有人替你们求情。要是再害人,决不轻饶你们。”说着把网解开,放出三只妖猫。三只妖猫看了阮秋章一眼,走到小棺材旁坐下,不再理会师徒二人。 妖猫的尾巴虽被剪断,但那两根尾巴非是血肉,所以尾巴被剪并未要了它们的性命,只是想再生出一尾,还得再活一百岁。不过被剪去猫尾的妖猫已无妖力,能否再活一百岁,还要看造化。 师徒二人回到尸体处,天色已微亮,这一夜生了许多事,虽惊险诡异,但亦是有惊无险。原以为赶尸一行会枯燥无味,却不想这般刺激起伏。 第一次感受到赶尸原来是这般有趣,农马微笑着,摇起摄魂铃喊道:“仙人上路,众生回避。” 三天后。 师徒二人来到“子牙村”。 离“子牙村”不远就是农马的家乡“高野寨”,“高野寨”与“子牙村”相隔着一片树林,叫“高野林”。农马的父亲农志刚就是在“高野林”路见不平而得罪山贼的。后来遭山贼上门报仇,被杀于“高野林”。 阮秋章此前已查到那伙山贼半年前搬到“子牙村”北面的“帽子山”,这次带农马出来,最大的目的就是报仇。 赶尸送尸体回乡,一般都把时辰选在半夜里,除了赶尸人遭人忌讳,不可白天带着尸体入村。还因回乡后要为死者做一场法事才能入殓。倘若在白天做,时间上就会赶不上入葬。 进入“子牙村”后,阮秋章说道:“小马,张家的就由你送去,张家家境贫寒,法事应不会太讲究。你可以应付吗?” “师父放心,入葬法事我学得已是差不多,应该无碍。”农马点头回答。 “嗯,那你去吧,小心点。” 农马告别阮秋章,往张家走去。 来到张家门口,农马远远就看到妇人站在门口,妇人穿着一身陈旧孝服,神情悲伤,走近妇人,农马伸手不说话,这叫“讨安”,意为尸体已平安送到,死者家属要封红送礼钱。妇人也知这些习俗,她神情尴尬,从腰间掏出一小红包,递给农马。 农马一接过,就知道红包里的钱数,因他捏来捏去,只有三个铜板的触感。见妇人家中残破,农马也不好意思嫌人家给钱少。点了点头,他示意妇人入屋。 待妇人进屋后,农马高喊:“张氏张宝山灵身归来,亲人哭迎。”话音刚落,屋子便传来低沉哭泣声。农马领着张宝山尸体到门口,在门槛上停一停,拿出柚子枝,在尸身上细扫一番。接着再领尸入屋。 一进屋农马就是一愣,张家除了妇人外竟无半个亲人。屋子狭小而陈旧破烂不堪,摆在屋里中间的灵堂装饰更是简单陋易,灵堂两旁挂着素绫,中间设有一香案,案上点着香烛,摆着三盘供果。香案中间则放着一灵位,上面书写了张宝山的姓名、字号、生卒年。除了这些,就无其它了。 农马对妇人说道:“张氏亲人迎归,进香三拜。”妇人依言而做,先到案上上了一炷香,接着朝张宝山尸体拜了三拜。等礼毕后,农马接着就要领着尸体入殓。入殓既是死者入寿棺,期间死者家属不可观看。贫穷人家一般把寿棺放在香案后,而富贵人家则把寿棺放在内堂。农马一看就知张家的寿棺放在香案后,等来香案后面,农马又是一愣,眼前只摆着一块木板。想到张家家里贫穷,农马就明白了,这是要“席葬”。 “席葬”指的就是把死者用草席包起来后安葬,一般贫穷人家都这么做。农马父亲死得时候他还懂得把房子卖掉后买棺材安葬他父亲,所以农马只听过没见过。 赶尸最后的一环就是排腐,如不把尸体的防腐现象去掉,那尸体埋入地下多年亦会不腐,要是年代一久,等尸体被人挖出来时已是吸收了一定阴气,所以很容易尸变。另外一点就是可防亲属守灵时尸体诈尸,因排腐的同时也把尸体所聚的尸气抽走,除了意外之外,排腐后的尸体是不会再有尸变的可能。 排腐,先要先封尸体七窍二洞,既眼、鼻、耳和口。二洞指肛门和肚脐眼。封闭七窍二洞只可用蜡封,这种作法,因对死者不敬,所以是不能让死者亲属观看的。封好后,就是抽腐。赶尸人各有各的招,有些不用抽腐就可让尸体自然腐化,有些则一开始就没防腐,赶尸时为尸体撒以石灰粉防腐。而天官门的抽腐方式就是用空心钢锥子刺入尸体天灵盖,抽走尸气。再刺入腹中,排掉防腐液。虽是对死者大不敬,不过这样做好就好在以绝后患。 等一却做完,把蜡去净,为尸体整理好衣裤。整个赶尸过程才算结束。 农马把一切处理完后,让妇人过来验尸,看看是否健全。这是一种规矩,有些黑心的赶尸人会把死者五脏六腑掏空或砍去头部四肢把主身丢掉,入殓时不准亲属查看,而死者亲属也不敢违赶尸人的意思,当然不知自家亲人死了还不能全尸。黑心赶尸人会这么做,为的就是能多带几个尸体。所以一些有真本事的赶尸人特意让死者家属检查,以证自己名副其实。 妇人似乎对农马很放心,只看了一眼就道:“我相信你,不用看了。来,这是剩下报酬。”妇人说着,拿出剩下九个铜板。赶尸人领货,有的只收一成定金,有的也收二成或三成,不过大多是送死者到目的地后才收钱。 农马看着妇人,有些不忍收下,现是乱世当头,她的丈夫又离她而去,一个女人,往后的日子一定很艰难。 看农马犹豫,妇人笑道:“年轻人是担心我吧?现在大姐是穷点,不过还不会饿死。这钱你要给师父的,拿去吧。” 农马听妇人这么说,也笑道:“我那师父虽是贪财如命,不过他并不缺这些钱,师父也是看大姐是好人,才顺手帮忙,这钱大姐你收着吧。再会。”农马说着不理妇人叫喊,埋头疾步走出屋子,后面,妇人喊了几句“等下”后,见农马头也不回的离去,她只好喊道:“谢谢你,小师傅,也替我向你师父说一声谢。” 走在路上的农马顾不得妇人的道谢,现在他心里想的是:“怎么向那贪财的老头交代。” 第十五章 误会 农马离开张家不久,一路上他甚是烦恼,自己没经阮秋章同意就擅拿主意,一旦把实情告诉他,那自己肯定少不了责罚。思量许久,农马打定主意,就用用自己的钱来充数。 拿定主意后,农马心情大好,走起步来还不忘哼几句歌。就在这时,“子牙村”的上空隐隐传来诡异莫名的哭声,农马侧耳细听,哭声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叫喊声和咆哮声。农马听着不禁一笑,这样的哭声他知道是什么人才能出来,这种鬼哭狼嚎,试问除了山贼,谁能与之相比。 阮秋章第一家送去的是富人,有钱的人家琐事细节多,不过阮秋章干这行这么久,什么人他没瞧过,入殓的过程他做的不但干净利落,而且毫不拖泥带水。一切料理完后他拒绝富人的款待,直接带着尸体赶往下一家。 以为可早些处理完毕后歇息的阮秋章现在是头痛不已,要说山贼冷血无情吧眼前他们哭的比自己死了老爹还惨,不过要说他们是性情中人嘛他们却根本就像胡闹。 “闭嘴,他娘的都给我闭嘴,一群男人这样大哭大闹成何体统。”被山贼吵得心烦意乱的阮秋章大脾气。从进门开始,这些人就没安静过,吵得他无法做法事,这叫他怎能不火。 “老头,你这话怎么说得?是你叫俺弟兄们哭迎的,老子手下老不容易才把泪珠子挤出来你知道不。”阮秋章闻声一看,是山贼头目出来了。 “哭迎就要这般大吵大闹的吗?你们这就叫哭啊?都给我闭嘴,想让死者不得安宁吗?” 看到阮秋章大雷霆,山贼们亦不好再闹下去,毕竟人家还要做妥入殓法事,要是吵得他不小心忘了哪一步骤,对死者也没好处。见山贼头目还想话顶嘴,阮秋章眼睛一瞪,说道:“你和他们都出去,待我叫你们再进来。” “什么?老子兄弟都要进木槽子了我还不能看,我……”头目一听阮秋章要把他们撵出去,大为不满,话还没说完,他一个手下忙制止他说:“大当家,这是规矩,等师傅处理好后我们可以检查瞻仰。” 头目听着一愣,好半天才回神喝道:“小的们,都跟老子出去把风。”说完率先走出去。 阮秋章的动作要比农马熟稔的多,半柱香功夫就已做好排腐工作。等一切处理好后,阮秋章喊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看到第一个进来的人,阮秋章喜道:“一切可是妥当?” 阮秋章会这么问,是因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农马。 农马点头行礼,说:“弟子尚不熟练,费了些时间。不过一切办妥。”阮秋章听了点点头,能自己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完成,说明农马天赋悟性很高。 其实阮秋章不知,农马的确做的不错,但在抽出防腐液时,他还是因为害怕而差点失手。抽出腐液的方法和工具都很简单,只是抽出来的防腐液黏稠出如死鱼般腥臭让人恶心了点。而抽出防腐液时尸体还会抖动不停,这着实把农马吓了一大跳。要不是见尸体许久没反应,农马又该认为诈尸。 头目紧随农马后面进来,也不问阮秋章如何,大大咧咧就走到内堂里。接着,里面就传来他的声音,“他娘的老二,死了好几天脸色还不错嘛,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兄弟们的。”说完安静了片刻,不久就传出低沉的哭声。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走出屋子。阮秋章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说道:“你父亲死得不值啊。”说完望着夜空,眼神扑朔迷离。农马看着他,内心亦是感叹不已,如果当初自己父亲碰到的是这些山贼,那自己父亲也许就不会遭到厄运了。 师徒各怀心事,皆默不语。这时,头目走了出来,他的眼睛还有些微红,显是哭得厉害。头目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元,递给阮秋章说道:“这是剩下的酬劳,多谢师傅把我兄弟安好带回家乡。” 阮秋章接过银元,数了数后问道:“贫道有句话不怎该不该问?” 头目哈哈一笑,说:“有什么不该问该问的,你问吧?” “不知阁下为何要当山贼?你人高马大,照理应是不愁找不到事做。” “哈哈哈,他娘的问得好,问得好。”头目说着指了那伙手下,说:“为了他们。” 阮秋章也笑道:“好,好啊。敢问尊姓大名?” 头目听着一愣,自己已经许久没听过这么客气的话,想了想说:“免尊姓吴,怕我的叫我龙王,敬我的叫我吴寨主,认识我的叫我吴龙,做朋友的叫我乌龙。俺看你就叫我乌龙好了。” 农马和阮秋章没想到头目花名还不少,不过既然他都说叫他乌龙了,那就是他把阮秋章当成朋友了。阮秋章拱手行礼道:“老道字号草仙,是朋友的都称呼我阮先生,道上的则叫老道一声草仙道长,咱们在此别过,他日有缘相见当与乌龙兄弟不醉不归。” 乌龙头目一听,哈哈大笑:“好,俺就他娘喜欢像阮老爷子这么豪爽的人,下次相见一定喝他娘的一个不醉不归。” 与乌龙头目辞别后,农马问阮秋章:“师父,你为何与他交友?” “他的字号师父听过,专门劫富济贫,虽是粗俗豪野,也是一号人物。”阮秋章为找出杀害农志刚的山贼,许多旗号的山贼他都清楚。 “对了,张家的酬劳呢?”看农马点着头,阮秋章想起农马还未把钱交给他。 “啊,在这里,九个铜板。”农马说着,掏出九个铜板。赶尸人带徒弟每赶一次尸都会分些酬劳给弟子,让弟子手头不至于没钱花。而死者亲属封的红包一般师父是不会讨回的,毕竟那是平安钱。阮秋章看了一眼,说:“算了,你现在跟师父出来干活,也不能让你买什么都跟师父要钱,这些都给你吧。” 农马心中苦笑,虽然阮秋章把钱给了他,不过这原本就是自己的。 “怎么?嫌少?”见农马并无喜色,阮秋章问道。 “不,不是。弟子……第一次收到酬劳,高兴的忘形。” “嗯,本来还想叫你别收那妇人的钱的,既然都收了,那算了。”阮秋章的话让农马一愣,他不是视财如命吗?什么时候这么慷慨了? “师父……弟子没收那妇人的钱。”农马心想阮秋章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坦白也无妨。 “你没收,那这钱?” “是弟子的。” “唉,算了,难得你有仁慈之心,这也是好事,赶尸这行赚的是死人钱财,做之有损阴德,所以多行善积德也是必须的。”虽然阮秋章嘴上说得好听,不过他内心想的却是,还好是铜板不是银元。 不想阮秋章原来这么好说话的农马农马欣喜非常,只要阮秋章不是那么贪财的人,那以后除了自己可以捞些油水外自己还可以救济下自己看顺眼的人。阮秋章见农马喜形于色,打击道:“别以为以后可以妄自拿主意乱来,这钱凡是一个银元以上的,就是人家穷到一家人只穿一条裤子,你也必须收。” 正在兴头上的农马一听,心里暗道:“还以为你真那么同情穷苦人家呢,敢情是嫌少不在乎啊。” 这一夜,师徒二人找了家客栈,一躺下床就睡得死死的,几日来的奔波的确让他们劳累不堪。 “子牙村”是一个小村子,村中人口不过五百,村子被一条河流分成两边,这条河流一直流到万山镇,而阮秋章的绿叶庄就是在小河的下游。“子牙村”形成的时间并不久远,听村里年老的人说,这个村中是百多年前才形成的。这里地势得天独厚,资源丰富,所以生活在这里的村民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早晨,农马被一阵吵闹声吵醒,他皱皱眉,踌躇半天才爬起床,口中喃喃说道:“吵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了。”半夜里他才睡下,大清早就被吵醒,这让他很是不爽。 坐在床上摇摇晃晃的他还为清醒,就听房门“嘭”的一声,接着冲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指着农马怒喝道:“就是他,和那老头一起来的就是他。” 农马突然被这么一吓,倒是清醒过来,看着眼前几个怒气冲冲的人,他怯怯道:“呃……你你们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是不是和那个傲慢的老头一起来的?”其中一人走到人前说道。 “是是啊,我师父生什么事了?”来人对阮秋章的称呼甚是不客气,农马心中一惊,难道是师父惹祸了不成? “什么事,你们还敢说什么事,哼,原来他是你师父,那更好,带走!”前面那人说着,与另外几人走上前就架起农马。 农马大叫:“等等,先让我穿好衣服。”一个架着他的人一听,顺手拿起农马的衣裤,也不等农马穿上,架着边走边为他套上衣服。 等来到客栈大厅,农马先就看到阮秋章坐在中央,正悠闲的喝着茶,在他的四周则围满了村民,这些村民对着阮秋章叫吼怒骂,却无半个人敢近前半步。仔细一看,阮秋章身旁的四周地上摆着几张符,就是这几张符让村民不敢近前。 “老头,你再不从实招来,我们就让你这个徒弟上西天。”那几个人把农马架到符圈外,不知何时拿来一把菜刀,架在农马的脖子上威胁着阮秋章。 “师师父,您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们了?要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就快道歉吧。”农马脖子被菜刀这么一架,他的腿好悬没软下去。 “笑话,我们昨夜才刚到这里,我有什么功夫去惹他们了。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是普通村民我就不敢动手,快把他放了。”阮秋章说着,从怀里拿出几张符,就要动手。 村民一看阮秋章来真的,亦是害怕。这老道很是邪乎,刚开始把他从房里架出来他还一脸疑惑,等来到大厅大伙还没和他讲几句话,他就暴跳如雷,硬是把架着他的几个人打趴下。大伙一看动手了,想冲上去来个群殴,却不想这老道不慌不忙的扔出几张符圈了个圈,这个符圈大伙无论如何就是跨不过去,现在老道又要使出邪术,村民自是犹豫不敢上前。 就在阮秋章扬起手时,客栈外传来一把声音:“阮道长切莫动手。”阮秋章闻言,把手放了下来,等那人一进来,阮秋章冷笑一声:“原来是姜村长,不知本村的村民到底跟我草仙道人有何过节?看我老道好欺负是吧?” 姜村长笑道:“阮道长言重了,这是误会,误会而已。”说着向架着农马的那几人说道:“还不把道长的徒弟放了。” 那几人一听,急道:“村长,就是他们来了才……” “好了,这不是他们做的,你们是有眼不识泰山啊,眼前这位是谁你们知道吗?他就是天官门的掌门————草仙道人。” 阮秋章的名气更多在权富人家之中流传,所以姜村长说得虽慷慨激昂,村民们却不以为意。 “好了,快把人放了。我可以保证不是他们做的。”看到那几人还不愿意放人,姜村长气恼道。 几人相视几眼,把农马放下来,姜村长向来说一不二。惹急他可没好处。 姜村长搬了张椅子,和阮秋章坐在一块,看了一眼阮秋章说:“还望阮先生海涵,这事也来的巧,刚好让你们给撞上了,所以村民才会误会你们。” 阮秋章招呼农马坐下,并不理姜村长。村民看着恼火,心说这老道也太目中无人了。不过姜村长却是不以为意,看阮秋章不理他,他给阮秋章倒了杯茶说道:“阮道长可想知道村民为何如此喷怒?” 对村民的无礼行为阮秋章很是不满,他听姜村长这般低声下气的,就知道有事求他,不过他的气还未消。有心气气村民,是以依然不理姜村长。不过有一人要让他失望了。 农马直到那把菜刀移开他才止住哆嗦的脚,一听这是场误会,他很是好奇:“不知村民为何迁怒我们,还请村长说来听听。” 见农马说话不合时宜,阮秋章冷哼一声,把农马吓得头往回缩两分。姜村长抓住这个机会,说道:“村里从早晨开始就出现有人呕吐不止,并且有人脸色变青,四肢抽搐不停。” “哦,那就是羊癫疯了,这也能算到我们头上啊?”阮秋章又是一声冷哼,插嘴道。 “要是一两个人也不会惹村民怒,问题是有一百多人都出现这种情况,。几乎每家都有那么一人。而且村子里的好几个大夫都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所以大伙才以为这是中邪,而阮道长又是昨夜才到此地,所以……” “所以就以为是我们干的。”阮秋章说着,扫视一下村民,眼神充满轻蔑。 “阮道长,这不是个误会嘛,大伙也是因亲人病倒了才会方寸大乱。您看能不能帮帮忙?”阮秋章虽是个赶尸人,不过在驱邪降魔这一手也是赫赫有名,能让他帮忙的话,那问题就可以解决。 “可以,五十个银元。” 在场所有都愣住了,这老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包括农马,也心中暗骂:“五十个银元,抢劫啊。”五十个银元已可换五十担大米了。 “怎么?嫌贵?那算了。”阮秋章不理吃惊的众人,淡淡说道。 “啊……五十个确实……”姜村长被阮秋章的话惊醒,不过这五十个银元的确让他无能为力。 “每家凑一点不就行了,一百多人呐,不算多。”见姜村长和村民一脸为难,阮秋章笑道。 就在姜村长还想讨价还价,人群中突然传来嘈杂声,接着有人喊:“又有人中邪了。” 阮秋章闻言忙起身上前观看,倒下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只见这女子脸色青,两眼翻白,口中不断溢出墨绿色唾沫,四肢僵硬颤抖不停。阮秋章眉头一皱,说道:“这是中了“腐毒”。” 第十六章 灵阳气 农马凑过来问道:“师父,什么是“腐毒”?” 姜村长也是好奇,他也从未听过“腐毒”这种东西。 阮秋章并不解释,把女子整个人翻过身,扶起她的头部,让女子上半身离地,下半身则贴在地上。阮秋章看了四周围观的村民,说道:“过来两个人,就这般扶住她别动。” 人群立刻出来两个人,扶住女子,一动不动。 阮秋章放开手后,对农马说道:“小马,去房里拿来毛笔、黄纸和朱砂。”农马点头照办。接着阮秋章又道:“姜村长,你叫人去拿一些竹子和空心麦穗,要多些。另外叫人马上去把中毒者带来,还有,去熬足够这些人吃的糯米粥来。” 村民见阮秋章说得似模似样,许会医治一样,忙分头行事。等农马把东西拿来后,阮秋章先写了张“敕令神火符”,把符贴在女子后腰上。接着用朱砂笔在女子额头点了一点朱砂印。 “你们抓好了,别让她挣脱。”农马站在女子背后,嘱咐两个扶着的人。 看到二人点头,阮秋章在女子背后连点几下,接着运掌慢推,众人看得十分清楚,女子的脸开始由青转后,特别是那点朱砂印,更是红的鲜艳欲滴,红的诡异。两个抓紧女子的人渐感女子在挣扎,而且力气越来越大。 农马站在阮秋章侧面,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不知其他人是否也看到,此时阮秋章的手正出金红光晕,而那张“敕令神火符”亦是出金红光芒,随着阮秋章手中光芒的增亮而增亮。 女子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正当抓着二人以为就要抓不住时,女子“呃噗”的一声,吐出一团墨绿色黏稠的液体,接着一股奇臭难闻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客栈大厅。大伙一闻,男的捂鼻皱眉,女的则转身干呕不敢再看。 这时前去取竹子和麦穗的村民回来了,一进客栈就皱眉打喷嚏。阮秋章说道:“把竹子点燃,用空心麦穗让她一人闻,等她醒过来再让她喝碗糯米粥就可以回去,几天内最好不要近水。” 众人一一照办,不久女子醒转过来,脸色虽有些惨白,但人已恢复正常。大伙看到阮秋章真把人治好,纷纷跪求阮秋章为自己亲人治病。这些人各说各的,场面是混乱不堪。 “好了,贫道已经说过,把病者都带到这里来,只有你们凑出五十个银元,我都给治。”听的心烦意乱的阮秋章拍桌喊道。 村民一听,纷纷点头,这家出一个,那家出两个,很快就把钱数凑够,这其中,姜村长出了十个银元,他是村长,吃公家饭当是出的最多。 阮秋章一个接一个的治,一直忙到日落西下,一百多人总算治完。 待村民一走,阮秋章一阵晃悠,站立不稳。农马见状忙扶住阮秋章,担忧道:“师父,你没事吧?” 阮秋章脸色忽白忽红,声音有气无力:“没事,只是耗力过度罢了。” 姜村长也过来问候:“阮道长,你忙了一天都没吃饭,待会在这里设桌酒席,你先歇息,好了就叫人去叫你。” 阮秋章一听摆摆手,说道:“酒席我就不吃了,待会我弟子替我出席就行,他会告诉你一些事宜。你也辛苦了一天,不用陪贫道了。”说着,在农马的搀扶下回到客房里。 一进房,阮秋章就说道:“小马,你待会告诉村长,让村民这几天别乱吃东西。喝水时也要试试是否有毒。还有让他查查村民这几天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师父,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里有个高人,而且可能是个茅山道士。”阮秋章躺在床上,疲累不已。 “师父意思是说那“腐毒”是那茅山道士干的?”茅山道士向来守正除邪,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农马不是很相信茅山道士会做这种事。 “为师也不能肯定,不过“腐毒”是茅山道士用来驱尸的手段,其他赶尸人根本不知这种东西是怎么来的。” “师父,“腐毒”到底是什么?”听阮秋章那话的意思,似乎他知道“腐毒”是什么,农马好奇问道。 “在“猫子林”你还记得为师说过丛翁这个传奇高人吧?他就是茅山道士。”阮秋章并不直接解释,反而问起农马。 农马点点,那小棺材里的东西早让他记住这个奇人了。想不到他是个茅山道士。 “为师曾听他说,“腐毒”是用尸虫的血液和尸体腐肉养出来一种蚯蚓制成的,蚯蚓属土,具有轻易结合地魂的特质,当把蚯蚓养得形如凉瓜时,蚯蚓的身体就会像牛肉一样,韧而劲弹。听说这种蚯蚓的肉极其鲜美。把肉制成粉末喂尸体,就能驱尸防腐。不过人吃了就会像村民那样,若不及时救治,那些人都活不过今天。” 以尸虫血腐肉喂蚯蚓,这些人为了能随意驱尸,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农马想着全身一抖,这么恶心的东西村民怎么会去吃呢?难怪阮秋章吩咐叫他们不可乱吃东西。 “师父,看你身子十分虚弱,是否跟你可以出金红光芒有关?”想到几次看见阮秋章竟可光,农马顺便问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阮秋章听到农马的话,原是虚弱的样子一扫而尽,“嗖”的一声坐立起来,抓住农马的肩膀紧张问道:“你说什么?你能看到吗?” 农马被阮秋章吓了一跳,刚才还一副半死不活之样,现下又一脸激动。 “弟……弟子在“猫子林”时就见过师父几次手指出光芒,莫不是谁都可以看到吗?”被阮秋章抓得肩膀生疼,农马欲挣脱却丝毫不动。 阮秋章听到农马的话,突然哈哈大笑:“奇才,奇才啊。好,好啊。” 也不知阮秋章高兴什么的农马露出不解之色,心道:“我是奇才?笑话了。” “短短一年你就能看到“灵阳气”,天官门有传人了。哈哈。”看着阮秋章乐不可支的样子,农马问道:“师父,“灵阳气”是什么东西?” “那非是东西,是我天官门的独特内功。当“天门功”练到一定程度时,就可自然看到。”看农马一副迷惑不解,阮秋章解释道:“就像一些武林高人,他们会用内力,而茅山道士和赶尸人用真气一样,“灵阳气”是我天官门独一无二的内功,亦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一种内功。” “为师花了三年才可看到“灵阳气”这在历代天官门人中已是数一数二的,不想你竟可用一年就看到“灵阳气”,奇才啊。”阮秋章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第七个弟子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若是农马能学会他的所有本事,天官门定可扬光大。 “既然同是内功,那“灵阳气”再特别不也和其它内功一样性质?”阮秋章如此夸大“灵阳气”让农马很是不解,因为世上不管内功如何,皆练自于丹田。 “这你可想错了,天官门之所以独树一帜,就是因为内功不是练之于丹田真气,而是以每个人都有的“三灵灯”来作内功。” 农马听着就是一愣,“三灵灯”在一年前他去乱葬岗练胆时就听阮秋章说过,人的身上皆有三把火,一把命数火,位于额,主命数。一把护命火,位于左肩,主运数。一把阳气火,位于右肩,主人气。这三把火道家就称之为“三灵灯”,三灯平时盛亮不暗,人在夜间走,就仗着这三把火驱鬼避邪。不过这样的东西能修炼吗?农马只觉难以置信。 阮秋章看农马一脸不信,笑道:“现时你的确很难接受,不过以后你学会了,自知其中奥秘,等为你父亲报了仇,师父再教你。” 看阮秋章说得不是很清楚,农马还想再问,这时房门外响起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姜村长。 姜村长一进房就乐呵呵对阮秋章说:“阮道长,酒席已准背好了,要是你身体好些,不如一起入席吧。” 阮秋章摇摇头,躺下说道:“姜村长好意贫道心领了,只是贫道现下疲累的很,就让我弟子替我去吧,他会告诉你接下怎么做的。”接着不再理姜村长,闭上眼睛。 酒席上,农马嘱咐姜村长做的,就是让他查一查那一百多人最近都吃了什么同样的东西,再就是告诉村民不要乱吃东西。 查了整整一天,结果出来了,那些人前两天都在街上喝了一碗豆腐花。问他们那卖豆腐花的是何人,所有人却想了半天才说不认识。 姜村长急忙把这事马上告诉阮秋章,陌生人在村里卖这种邪门东西,分明就是有什么企图。 阮秋章休息一夜后,精神好了很多。对于这事,他想了想问道:“村子附近是否有其他道士?” 姜村长沉思片刻,说:“好像“帽子山”上有一个,不过传闻那道士常跟山贼混在一起,神秘兮兮的。阮道长认为这是跟他有关?” 想不到那茅山道士竟和山贼勾结在一起,这大大出乎师徒二人意料之外。农马突然想起,当年父亲与那伙山贼拼斗时,的确有一个奇怪的人用符伤了父亲。之后父亲只身一人去找山贼报仇被害于“高野林”,以父亲的本事,多半还是栽在那个奇怪的人手上。农马做梦也想不到那人是个茅山道士。 “姜村长,那道士可是脸上有三道刀疤?”农马急切问道。 阮秋章看到农马神色急迫,心中一悟,他也想起农马曾告诉他说农志刚是被一个奇怪的人伤到的。而那个人,脸上就有三道刀疤痕。 “唔……好像是有,那道士曾来过村长为人驱邪抓鬼,听说样子长得凶狠剽悍。,脸上尽是刀疤。道长怀疑是此人所为?” 师徒二人听着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虽不知那茅山道士是怎么跟山贼混在一起的,不过瞧他下毒毒倒上百人,手段狠毒,这样的人跟山贼混在一起也不奇怪。农志刚的死很可能跟他有关系。 “现在不好说,姜村长要叫村民多加留意村子里有什么可疑人物,还有,这里有些符,拿去分给村民,叫他们吃东西时把符对着验一下,若是符突然燃烧起来,东西千万不能吃。”阮秋章说着,示意农马把符交给姜村长。 姜村长拿符走后,阮秋章立刻拍桌怒喝:“身为修道之人竟和旁门左道为伍,不说农志刚兄弟是不是你害的,单是放毒这点就可诛之。贫道不灭你这妖道就字号反过来写。” 农马看阮秋章盛怒不已,问道:“师父,你说这茅山道士为何要下毒害村民?” “为何?我看他想来个先害后救,“腐毒”除了茅山道人,天下没几个会解。到时无论他索要多少钱财,你说村民会不给吗?”阮秋章自己也忘了,他对村民也是狮子大开口。 “那咱们怎么做?有了这样的人坐镇,他们人多势众还有枪杆子,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农马一直不敢报仇的原因除了害怕外,还有就是不想白白送死,现在知道对方有高手坐镇,他更是不安。 “你怕什么?未战先怯是兵家大忌,我告诉你,倘若保不了仇,也要跟他们来个同归于尽。”阮秋章说的咬牙切齿,农马看得是心惊胆颤。虽感动阮秋章对于自己父亲的情义,不过他也太执着于仇恨了。 “帽子山”上一座寨子里,一伙山贼聚在一起喝酒赌钱,这些山贼平日里除了劫道抢财,每隔一段时间还会下山抢掠一番。明天,就是这个日子。下山抢掠是收获最多的活儿,这会山贼正高兴呢。 正当山贼们划拳喝酒,两个人走了进来。为是个彪形大汉,长的五粗高大,一脸胡渣子,不怒自威。后面。跟着一个消瘦高个道士,身段看似瘦弱单薄,脸上却显彪悍凶横,这个人,就是阮秋章师徒所议论的茅山道士————丘野。 丘野边走边说:“当家的,贫道下的“腐毒”被人解了,照贫道看村子里必有高人在,明时实不宜进村抢掠。” 山贼当家一听,说道:“丘道长,你也瞧到了,弟兄们已经好些日子没开张了,总不能让他们再等些日子吧?” 山贼头目叫董山胡,他领下的旗号自称“山月帮”,在一带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作,这一带的人都被他们给折腾的鸡犬不宁。人们也不是没反抗过,不过这董山胡很有一套,不但将一支前来讨伐的千人民兵打得丢盔弃甲,还杀伤了民兵数百人,而他的整个寨子,也就百十来号的人马而已。 “话不能这么说,那高人既能破我茅山的“腐毒”,那他多半也是个茅山道士,要是惹火了他,恐怕事情就不妙。” “怕什么,不就是道士嘛,能挡得了老子枪杆子里的花生米吗?我看你跟本就是怕自己的身份败露,怕被茅山的道界追杀。”茅山的道门亦是很多,不过这些道门都比较团结,所以他们组成一个连盟,专门处理犯事的茅山道士。董山胡对这事有听闻过,自是对丘野言加嘲讽。 丘野听着也是一怒,冷笑道:“枪杆子虽杀人于无形,但道士狠起来也可杀人无形,贫道对当家说劝也是一番好意,当家不信贫道的话,到时可别后悔。” 听到丘野的话,董山胡也心生犹豫,他很清楚眼前这人的本事,能让他忌讳的多半是狠角色,想了想,他大喝一声:“弟兄们,都给老子听着,明天去“子牙村”捞油水的由五十人改为二十人,其他人过几天再说。” 第十七章 怒杀 山贼们一听当家突然临阵变卦,纷纷叫嚷:“大哥,好端端改他娘个什么东西?去二十人能抢个屁啊。” “对啊,应该去个百十来号人,把村子里所有东西都抢过来。” “没错,去二十人他娘的太少了。” 董山胡被手下吵得心烦意乱,他一拍桌子吼道:“都他妈给老子闭嘴,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再吵老子就弊了你们。”说着把腰间的手枪拔出来,指着众人。 山贼看头目火了,吞了吞口水,不再叫嚷。他们很清楚头目的为人,一旦他决定的事是很难更改。 “好了,明天就由大牛你那队人马去,其他的都给我乖乖待在山上,等他们回来再说。”看手下们安静下来,董山胡收起手枪,指着一个长得尖嘴猴腮,身段矮小瘦弱的人说道。 “哈哈,大哥你放心,明天一定给你找几个好看的来当暖被的。”这人身高还不到一米五,说起话来眼睛贼溜贼溜的,似是机灵之人。 董山胡摇摇头说道:“大牛,明儿不是让你去抢掠,而是让你去探探情况,大哥知道你为人机灵,听说村子来了个厉害角色,你和兄弟们可不能乱来,听到没有。” “是是,大哥的吩咐小的自当谨记。”大牛表面对董山胡鞠躬尽瘁,内心却不怎么想,“大哥也太小心了,什么高人还不是一枪崩掉,等我把村子里的好东西抢回来,大哥就没话可说。 早晨,农马正在梦乡中,看他不时露出傻笑,也不知在作什么梦。突然,窗外传来敲锣惊喊声:“山贼来了!山贼来了!”接着传来许多人的惊喊声和小孩子的哭叫声。农马皱了皱眉,咂咂嘴:“大清早吵个屁啊。”接着翻一下身,继续酣睡。 “妈呀,好痛!那个王八……”酣睡的农马突觉屁股传来一股疼痛难忍的痛楚,惨叫醒来。“啊……师……师父!”刚想骂人的农马睁眼一看,好悬没吓得睡过去。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阮秋章。阮秋章手里拿着一把木剑,正一脸严肃盯着自己看。 农马吓得冷汗直冒:“我我我……弟子弟子……不是骂师父……弟子……” “闭嘴,快穿好衣服,村子来了些山贼。跟师父来。”阮秋章不等农马说完,把农马的衣服扔给他就走了出去。 农马一听山贼来犯,忙把衣服穿上,跟上阮秋章。 “师父,咱们要做什么?要逃走吗?” 阮秋章冷冷盯着农马,说道:“逃走?哼,为师是想把他们灭了,那些山贼是“帽子山”的那伙山贼,这些人可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他们不来我还想去找他们呢。” “啊,师父,我们斗不过他们那么多人啊。” “这次他们只是来了二十人,咱们可以应付。” “那……那我们怎么做?” “待会我会布一个“五行黑罡阵”,你先缠住他们,待会四周会突然黑不见五指,你就趴在地上,为师自会把你救出来。” “什么?要我一个人去缠住他们?他们那么多人,弟子办不到的。”不说要农马一人打二十个,就是一个他也未必有那个胆子,阮秋章根本就是有意为难他。 “你闭嘴,你有多少份量师父还不知道吗?你虽打不过他们,但他们也未必能打过你。好了,快走。”阮秋章说着,率先走出客栈后门,闪身躲进小巷里。农马心中虽一百个不愿意,也由不得他退缩,只好硬着头皮跟上阮秋章。 街道上,几个山贼正围着一个年轻女子调戏,还有几个正抢砸商铺,街道旁躺着几具村民的尸体,其中,一个是个孩子。被抢的村民有的痛哭,有的怒目相望,有的求饶,有的一脸麻木。村民的人数虽是山贼十几倍多,却无一人敢反抗。 农马偷眼一瞧,正好看到站在路中央的大牛。 “是……是他!” 阮秋章正观察情况,突闻身后的农马声音有些颤抖。回头问道:“他?你说哪个?你认识?” “嗯……中间那个矮个的,叫大牛,就是……那个人……杀了我娘亲。那人很厉害,师父,咱们快逃吧。”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农马不但没眼红,反而有些畏惧。 阮秋章瞧着农马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突然伸手掀住农马的衣领,低声怒喝:“你这窝囊废,我告诉你,今天不为你娘亲报仇我就把你逐出师门。”话一落,也不等农马反应过来,手上运劲,把他给扔了出去。 农马突然被阮秋章扔了出来,吓得他连连惨叫:“不要,师父,不要啊。”待他重重跌落在地,农马傻眼了,山贼们已经停下所以动作,全朝他这边看来。 大牛是这伙山贼的头目,他正跟手下们玩得不亦乐乎时,忽听有人从小巷里叫喊着飞出来,心中立刻警惕起来。他看了一眼农马,眉头一皱,觉得眼前这人甚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山贼们不等农马站起来,已经把他团团围住。大牛走上前喝道:“小子,你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是吧,敢打扰你山爷财。” “我我我……我只是路过,没……没什么意思,你们……山爷们继续,不用理会小子。”农马现在算是欲哭无泪了,他心里就差没把阮秋章的祖宗给骂上。就这么把他扔出来,这简直是让他送死。 听到农马的话,大牛更是觉得眼前这毛头小子眼熟。他喝道:“臭小子,我看你觉得挺眼熟的,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怎怎怎么会呢?我……我从来没见过你牛爷爷。” 阮秋章在巷子里听到农马都把人家叫爷爷了,火气更旺,这家伙到底还有一点尊严吗?还未打就怕成这幅模样,自己记得他小时候并非是个胆小懦弱之人啊。 “哈哈哈,老子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农志刚的儿子,想不到你这胆小鬼还活着,今天还敢送上门来,看来你是忘了当年的折磨了。兄弟们,把他架起来,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孙子如何伺候我牛爷爷。”农马这叫祸从口出,他是不打自招,他不叫大牛爷爷或许大牛还未必想得起来,一叫,大牛就想起来了。 阮秋章一听心中一顿,听那大牛的意思,农马当年曾被他折磨过,难道他会这么胆小怕事就是被这些人折磨出来的?之前他为何没告诉自己,恐怕是因为那些折磨的招儿让他不堪回。 “不,不要,牛爷爷你就放了我吧,当年你不是说放过我吗?你不能言而无信。”农马听到大牛又要折磨他,脸色大变。 “啪”大牛走上前给农马一个耳光,喝道:“蠢货,谁他妈跟你言而有信,兄弟们,架起来,把他裤子脱了。”农马站起来比大牛还高出一个头不止,被他这么侮辱却连个屁也不敢放。 阮秋章看得直晃脑袋,这种人如何成为一派掌门。看情况自己再不出手,农马就要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被脱掉裤子了。想到这,阮秋章拿出二十五张黄符,在地上摆了个大圆圈,念起口诀:“天地乾坤,五行神灵,金木水火土,急急如律令。”阮秋章边念着口诀,边踏出九星连环步,待他运指成剑,喝喊一声:“起。” 地上的符圈突然闪出一阵金红光芒,直射天空。 这边农马已被脱下大半裤子,山贼们对他嘲笑讥讽,农马虽挣扎不停,却不但动手。正当他的裤子即将被扒下时,四周突然黑了下来,而且是黑的不留一丝光亮。农马心中一顿,明白阮秋章出手了,他忙挣开架着他的左右两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四周,山贼们的叫声四起。 “他娘的怎么回事?天怎么黑了。” “谁他妈捅我屁股?” “妈的,谁打老子?” “谁踩我的脚,前面是谁啊,滚开。” 山贼在黑暗中是乱成一团,而村民却是一脸茫然,他们无法明白,这些山贼们是傻了还是中邪,二十人就在街道上,似乎困在一个空间里不能出来,还在里面撞来碰去。 阮秋章看阵法成功把山贼困住,拍拍手走出巷子。看村民一脸疑惑不解,说:“这些贼人已被我阵法困住,没事了。” 村民虽不知阮秋章如何办到,不过眼前生的却是事实。看那些山贼还在符阵里晕头转向,胆大的已经抄出长矛大刀,就要冲上去把山贼们砍成肉酱。阮秋章见状,大喝一声:“等一等。”说着,不理村民对他投出哀怨眼色。在山贼四处乱窜的四周地上用石头画了一个圆圈,接着说:“不要踏进这个符圈里。还有,不要误伤我的弟子。” 等阮秋章走开,长期被山贼们欺压的村民再也忍耐不住,站在符圈外对山贼们又砍又刺。处在黑暗中的山贼们顿时一片惨叫,这些人致死都不明白,自己是被谁砍死刺死的。 “五行黑罡阵”其实是用来对付妖邪的,这个符阵只是个幻阵,对人对妖概是一样。五行相合,正者光芒四射,反者黑不见五指。阮秋章在小巷里只需把符阵的光芒控制照到山贼们身上,山贼们就会中招受迷惑。 阮秋章虽是赶尸人,亦算是修道之人,不过他从不忌讳杀生,按他的意思,错可饶,恶比灭。对于村民们在他面前杀生,并不觉有何不妥。 这些村民们平时看着老实懦弱胆小,不过一旦把内心压抑释放出来,他们就如同恶鬼临世。阮秋章见村民对着已被杀死的山贼尸体还又刺又砍,符圈里残肢乱飞,鲜血把地上染成一片鲜红,村民却似无动于衷。他也是惊愕不已。直到姜村长走出来叫停,村民们才停止了疯狂行为。 等村民们冷静下来,所有人脸色一变,有的干呕不停,有的放声大哭,更多的是一脸茫然。这个血腥的场面,恐怕将会成为他们一生的恶梦。阮秋章收起符阵,对姜村长说道:“符阵我已收起来,叫几个人把这些肉块火化了吧。” 姜村长叹了口气,对阮秋章说道:“阮道长,现在大伙把山贼们杀了,日后山贼们必来报复,道长神通广大,请你要救救我们。”说着,就跪了下来。 阮秋章扶起姜村长,说:“姜村长放心吧,贫道和这伙山贼还有未了解的仇恨,就算他们不来,贫道也会去找他们的。” 姜村长闻言大喜,倘若阮秋章肯出手,那村子就有救了。想了想,姜村长说道:“现在村民把这些山贼杀了,他们的头领可能还要过几天才知道,阮秋章可有应对之法?” 阮秋章想了想,刚想回话,就听有人惊喊:“天啊,有山贼还活着。” 阮秋章回头一瞧,在血肉推里,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子缓缓站了起来,阮秋章眼光和这人眼光一接触,不禁浑身一冷,这男子眼色不带一丝感情,冷的直透人心,冷的让人不寒而悚,男子紧崩着脸,盯着阮秋章一眼不眨。 无论怎么想,阮秋章也决不会想到这个让他毛骨悚然的人竟会是农马,“他是怎么了?竟会有这种眼神。”阮秋章心中震撼不已。 “啊,是道长的弟子,大家不用慌。没事。”一看站起来的人是农马,姜村长心中一松。 “嘿嘿,没事,我看未必。”正当村民松懈下来,一把声音从农马身后响起。众人一瞧,吓得目瞪口呆。原来是那个最矮的山贼,大牛。 要说这个大牛是怎么活下来的,只得说这人机灵狡猾。从四周突然变暗起,他就知道情况不妙,不说会不会被村民给宰了,单是自己这些兄弟作起来,自己就是怎么死的还不知道。想到这,他灵机一动,硬是顶着被人踩了上百脚,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等阮秋章收起符阵,他就看清四周的一切。虽被四周的血肉断肢吓了一跳,不过早在自己闻到血腥味时就估计到会出现这种场面,这样血腥的场面,对于他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来说再家常不过,是以他还是沉住了气。等农马站了起来,他才现还有人活着,而这人刚好站在自己身前,听到姜村长叫出眼前这人的身份时,他抓住时机,站起来把刀架在农马脖子上,对四周村民叫吼道:“谁也他妈不许动,谁动我就宰了这个家伙。” 一些胆大冷静的人立觉事情不妙,要是被这人逃回去,那山贼们一定会把“子牙村”踏平。 阮秋章原本亦是十分担心农马的情况,不过农马接下来所做的,却让阮秋章大惊失色 第十八章 走火入魔 所有人都想不到,被刀子架着脖子的农马突然作,抓住大牛拿刀的手,身子接着一低,顺势反扳大牛的手,绕到他的背后。大牛手被扣在背后,欲挣扎开来,却感到手上的刀被农马一把夺去,未等他反应过来,手臂已上传来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接着,他鼻涕泪水一起涌出,随着而来的是他凄惨的痛叫声。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只见农马一脸如鬼魅般的笑意毕露,接着把大牛按倒在地,按住大牛的另一条手臂,诡异笑了几声,一刀斩下去。 村民这下可算领教到什么是残忍,能把人的手臂砍下来而还一脸兴奋高兴的,恐怕除了眼前这人就再无第二个了。 “混蛋,住手。”看到农马按住大牛的大腿举刀欲砍,阮秋章总回过神来。 听到阮秋章的怒喝,农马握着刀的手在半空停了一停。他抬起头,看了阮秋章一眼,露出诡异一笑,就砍了下去。接着,又按住大牛的另一条大腿,抬起头对着阮秋章一笑,就要砍下。 阮秋章这下再也按捺不住,他从农马的神情看得十分清楚,农马这是走火入魔。再不制止他,后果不堪设想。就在阮秋章掏出符纸,一把声音响了起来。 “不要,快住手。” 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声音出者似是刻意掩饰,听不出是是男是女,阮秋章听着觉的好像在哪听过,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把声音虽来的莫名其妙,然而,让人意料之外的情况生了。 农马听到声音,刀子在离大牛腿部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住了,他茫然抬起头,四下观望,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之处。阮秋章见状,不再犹豫,射出一张符纸,符纸丝毫不差的贴中农马额头,阮秋章脚画两仪太极圈,喝道:“驱邪。” 只见符纸闪出一阵白色光芒,农马犹如遭受电击,颤抖几下就栽倒过去。 制服农马后,阮秋章忙上前把他抱起,看着农马满是血迹却一副安详的脸,阮秋章的内心如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以为自己对这孩子很了解,看来这孩子还有许多自己未知晓的一面。看他平时傻乎乎又胆小,却不想起狂来这般恐怖。 “阮道长,令高徒还好吧?”姜村长走过来问道。 “没事,晕过去而已,你叫人收拾收拾这里吧,还有,吩咐村民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等这孩子一醒我们就去找山贼算总账。”说着,不再理会姜村长,抱着农马回到客栈。 农马一直昏迷到隔天中午才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到阮秋章坐在他床头,阮秋章一见农马醒来,问道:“身体觉得怎样?” “呃,还好,师父,我怎么睡在这儿?山贼呢?” “你不记得了?”看农马一脸茫然,阮秋章问道。 “弟子只记得趴在地上,接着,嗯,接着……” “好了,不记得就算了,山贼已被灭掉了,你好好休息。明晚我们就起程去“帽子山”找他们报仇。”看农马想得眉毛快连在一起,阮秋章拍拍他肩膀说道。 “啊,明晚就要去啊,不去行不行?” “你说呢?”阮秋章声严厉色道。 “去,去,自然去。”看到阮秋章的神情,农马立刻回道。 “帽子山”山上山寨里,董山胡的正对着几个手下咆哮不停:“他娘的,都他妈两天了,大牛那狗王八到底跑哪去了?叫你们去村子里查看,你们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一群没用的废物。” 手下顶着头目的咆哮,心里嘀咕:“我他娘谁知他去哪?村子没有一点他们的消息又不是我们的错。” 丘野看董山胡越说火气越大,深怕他把眼前这几人给崩了,站起来说道:“当家的,我看大牛那些人怕是中了埋伏,恐怕已是全军覆没。” “什么?他娘的谁敢动老子的人?”听到丘野的话,董山胡更是火大。 “只怕是那个解我“腐毒”的高人。” “他?不可能,这次让大牛他们去我还特意分了三支手枪给他们,就算不能打死那个道士,也可以保命了。”像董山胡这种山贼,自是认为枪才是无敌的存在。 “哼,有枪杆子又怎样,别说我没提醒当家你,厉害一点的道士都不会怕什么枪杆子。”丘野虽与董山胡狼狈为奸,但也不喜他人小看道士。 “那我们怎么办?这个仇老子非报不可。”董山胡向来有仇必报,这次自当不会例外。 丘野沉思片刻,说道:“眼前还是先忍忍,先让弟兄们去查查到底村子里来了个什么道士,我可以保证,只有不是茅山的道士,我就能把他干掉。” 董山胡心里暗说:“操你娘的,说来说去你他妈还是怕被茅山的人现,我明儿就带大队人马去会会那个道士,老子就不信道士有这么神。”正在这时,一个山贼慌慌张张跑进来,声音颤抖叫道:“当家的,不不好了,弟兄们……突然都病倒了!” “什么?带我去看看。”董山胡和丘野急忙站起来,跟着手下走了出去。他们会这么紧张,是因为这些动刀动枪的手下极少生病,一下子都病倒了只得说明有人搞鬼。 等来到山贼们的栖息处,丘野只看一眼就惊呼道:“他们是中了“腐毒”。” 董山胡听着就是一愣,掀住丘野衣领喝道:“你他娘对他们做了什么?” 丘野虽不知其中原因,却对董山胡的无礼很是恼怒:“当家的,贫道虽是贪财奸恶之人。却也不会做出毒害自家兄弟的勾当出来。再说天下晓知“腐毒”之人岂止一人。这分明是外人所为,当家的请细想做决。” 董山胡想了想,觉得这的确奇怪,不说与丘野认识多年对他的为人还是很清楚,就说他干嘛用“腐毒”来毒倒自己手下们这点也说不通。没有好处的事情丘野是不会去做的。 放开丘野的衣领后,董山胡说道:“是我一时糊涂,看来对头就在附近,丘兄弟还是快把弟兄们救活吧,这时若是对方来犯,恐怕我们招架不住。” 看着躺在床上的近百个山贼,丘野苦笑:“即使是我,不用两天的功夫也救不过来,而中了“腐毒”一天之内不救,便是神仙亦难救。” “那他娘怎办?难道要我看着一半弟兄在我眼前玩完?**他娘的,到底是他妈谁做的?”就在董山胡即将暴走之际,又一个幸存山贼跑进来禀报:“当家的不好了,外面闯进来几十个村民和一个奇怪老头,弟兄们招架不住了。” 正在气头上的董山胡一听,遂暴走:“他娘个鸟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他妈还敢来,所有能动的都给老子出去干掉他们。”说着就冲出去。 丘野虽怕对头是茅山道人,不过对方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上门找茬,他亦是盛怒不已:“妈的,别以为我丘野好欺负。”说着,也疾步走了出去。 山寨土场上,五十几个村民手持火把正高声呼喊,他们都是村子里的年轻人,白天听到村长说阮秋章要上山找山贼麻烦,他们就自告奋勇的跟着而来,要说他们真有这个胆那倒未必,两天前阮秋章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就轻易把山贼诛灭,所以他们是仗着阮秋章本事高强才跟来的。 站在群前面的是农马和阮秋章,农马看了下四周,有这么多人在,他倒不是很害怕。相反,他还很兴奋,带着这么多人他自觉很是威风。 “师父,怎么除了几个看守寨门的外,到现在还未见半个山贼出来?” “除了头目和少数几个看守的山贼外,其他人不会出来了,他们都中了“腐毒”,昨夜里我潜入这里,在他们饭菜里下了“腐毒”。”阮秋章想起昨夜下毒的事,暗道可惜。 从他医治村民的时候他就想到,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等他在山贼的酒菜里下毒时才现山贼头目并不与山贼们一块吃,这也就失去一网打尽的机会。 “师父,那个茅山道人你昨夜见过了吗?他会不会也中了“腐毒”?”听到阮秋章说其他山贼被毒倒,农马更是窃喜。自己可以仗势欺人了。 “为师没见过他,他当时应是不在山寨里。不知……”阮秋章的话还未说完,一声怒喊响起:“他娘的,你们这群狗东西竟敢到山爷地盘闹事,我看你们他妈是活腻了。”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的跟人熊差不了多少的大汉手里一手扛着狼牙大棒,一手拿着手枪指着这边吼叫道。 这人嘛,凶是虎怯是狐,被董山胡这么一吼,立刻有一半人腿肚子软。这其中自然包括农马。 阮秋章冷冷道:“你叫董山胡是吧?” 董山胡看了阮秋章一眼,这老头虽是长得一副仙风道骨之样,不过身段跟自己比起来就像人与猴子,他根本不把阮秋章放在眼里:“老头,你他妈又是谁?这里轮到你说话吗?” 阮秋章冷哼一声:“董山胡,当年我兄弟农志刚一家可是被你杀害的?” 董山胡听着就是一愣,想了许久,他才想起来:“哦,是有这么回事,你就是他的兄弟啊,老子告诉你,当年那蛮牛死在老子枪口下,今天你他妈也得死在老子枪口下。”说完,对着阮秋章就放了一枪。 “叭”的一声巨响,董山胡哈哈大笑,以为阮秋章接着就要应声倒下,不过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了。飞射出去的子弹不但没射中阮秋章,还诡异的停留在阮秋章的面前,一动不动。 董山胡惊慌大叫:“不可能,这不可能,人他妈怎可能办到这种事的,老子不信。”吼叫着,又对阮秋章连放两枪,只是结果让董山胡彻底失望。 “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董山胡回头一瞧,是丘野赶来了。 “人当然不能凭空停留子弹,不过铁板倒是可以。”丘野看着阮秋章,笑道。阮秋章看着丘野,并不认识眼前这人。他笑了笑,凭空撕下一张符,一块半米宽一米长的铁板立即在他身前显现出来。子弹就镶在铁板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到阮秋章凭空变成铁板,董山胡惊诧道。 “这是“隐身符”,只要被那种符贴到,什么东西都会隐形。”丘野解释了一下,又说:“看师兄不像茅山道人,不知道兄如何称呼?” “好说,贫道天官门阮秋章。” “哦,你就是指路天官草仙道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听到阮秋章道出字号,丘野心中一喜,只要不是茅山的人,他就不在乎是谁,虽久闻阮秋章的大名,不过他不认为阮秋章是他的对手。 “**你娘,敢用障眼法来糊弄你家山爷,看老子不一枪崩了你。”董山胡知道阮秋章原是用铁板挡住子弹后,本是忌讳的心又蠢蠢欲动。 不等开枪,丘野伸手按下董山胡的枪,说道:“以草仙道人的本事,就是站着让你打到天光,他也不见的有事,当家的还是对付其他人吧。” 第十九章 强弱相斗 阮秋章听到丘野的话,心中对他提防又增一分,能一眼看穿他伎俩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山贼那边,除去丘野和董山胡二人不说,剩下的只有十来个人,这十来个山贼虽是在刀口上打滚过日子,必定会凶猛无比,不过自己这边人数占优,五十多个村民对付他们应是绰绰有余。丘野是自己的对手,那董山胡该谁去对付,想到这,阮秋章偷眼瞧了瞧农马。 这不看还好,一看阮秋章怒火就来了。这农马全身抖抖索索,脸带惧色,那头都差点没缩进身体里去,他这幅模样就跟个奴才差不了多少。 阮秋章瞧着心里十分不满,他指着董山胡怒道:“董山胡,当年你杀我兄弟农志刚一家,如今该是血债血偿的时候了,我告诉你,这是农志刚的儿子,今天是来向你讨命的。” 农马这会儿正想着待会打起来该如何躲在人群后面,不料阮秋章突然替他叫阵,吓得他立刻大叫:“不要啊师父……弟子不是他的对手啊!” 董山胡闻声望去,一眼认出农马来,一年后的农马虽健壮不少,不过依然还是那那副窝囊废模样,董山胡一想到当年是如何把农马折磨的生不如死就心中大爽,他笑道:“原来是你这脓包,看来你他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他妈敢找上门来寻仇,你这小子是不是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 董山胡的话一出,原本还在跟阮秋章纠缠不休的农马突然暴跳如雷:“你闭嘴!”那声音就如同炸雷,站在一旁的阮秋章也被这一声怒喝所惊诧,这小子对董山胡的话反应怎么这么大? “哦,怕被别人知道吗?哈哈哈,老子就他妈要捉弄你,眼下这么多人,不如说出来给所有人听听怎样?”瞧着农马越是焦急,董山胡越是开怀。 “你他妈给我闭嘴,你要是敢说出半字,我他妈就跟你拼命。”董山胡的要挟,已让农马愈愤怒,他的双眼,已是杀气重重。 董山胡根本不理会农马,在他眼里,农马只不过是个胆小无能的废物。他扯起嗓子就喊:“呐,各位听好,今天老子要在这里给你们这帮笨蛋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呢?没错,就是站在你们前面那个脓包小子,当年他贪生怕死,为了狗命活下来,他亲自将……” “**你个鸟蛋,给我闭嘴。”董山胡喊得正起劲,底下农马再也按捺不住,抢过身旁一村民手中的大刀,咆哮一声就扑向董山胡。 谁也不曾想到,农马会突然冲出去,手提大刀就朝董山胡砍去。董山胡被吓了一跳,连忙闪避,刀子刚好砍在他面前的地上。董山胡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下突如其来的攻击,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不等他反应过来,农马的第二刀又向他劈来。董山胡怎么说也是个刀口舔血过日子的山贼,虽被农马的凶狠吓了一跳,不过他闪避的同时也回过神来,他忙举起手枪,对着形同猛虎下山的农马就是一枪。 “啪”的一声响,这边阮秋章大惊失色,那边山贼们大声喝彩。阮秋章见董山胡举起手枪时就暗叫不好,无奈与农马尚有一段距离,他根本来不及救人。这会儿还以为农马就要倒在血泊之中,却意外的看到地上掉落着一只手握手枪的手,接着,便响起一把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原来是农马抢在董山胡开枪之时跃上半空,就那一瞬间,他刚好躲过花生米。半空中,被气昏的农马丝毫不犹豫,刀子从空中砍落,硬生生把董山胡的手给削掉。 见到董山胡的惨样,村民们拍手称好,而山贼们则怒气冲天,叫骂着就要冲上去和农马拼命。丘野一见,忙喝道:“住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说着他掏出一张符,扶起董山胡说:“当家的,忍着点,贫道先给你止血。” 说着,丘野把符贴在董山胡手臂断口处,念出口诀,符纸闪出一片火花,董山胡疼得大叫爹娘,泪水鼻水一个劲往外涌。时间不大,一股焦肉般味道散开来,众人细看,董山胡的伤口已是一片焦熟,不过他手臂断口虽是焦黑肉熟,血已经止住了。 董山胡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比起断手,止血要疼上几倍,就这么一会他已经脸色白,身上脸上尽是汗水。他抬起头朝农马看去,心中还道:“妈的个巴,这脓包怎么变得这么狠?”这一看立刻让董山胡怒上加怒,只见农马一脸茫然,正瞧着手里那把大刀呆。瞧那意思似乎还不知他自己做了什么。 “你他娘个狗王八,敢把老子的手给砍掉,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董山胡一生中也会过无数强敌,虽不能每次获胜,却可全身而退。今天在阴沟里翻船,怎能不怒。他推开扶着他的山贼,也不管伤口处的剧痛,抄起狼牙棒单手挥动着就砸向农马。 农马这会还在疑惑,忽听董山胡对他又吼又骂,顺眼一看,董山胡就如地府恶鬼,面目狰狞的朝他狂扑而来。他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逃,方才他早被董山胡的惨叫声惊醒,见董山胡的手不知被谁砍去,而自己则不知何时手提大刀,刀口上还鲜血淋漓,他就一阵木然。现在董山胡找他拼命,他才恍然大悟,敢情是自己砍掉的,自己什么时候砍的? 阮秋章看着农马被董山胡追的团团转,心里不禁琢磨:“这小子方才见董山胡要揭他的不堪往事就性情大变,变得凶猛异常,这会清醒了却比脓包还脓包,到底当年在他身上生了什么事?” “师父,救命啊!”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农马眼看自己就要被董山胡逮到,吓得他惊呼求救。 被打断思路的阮秋章冷哼一声,说:“他的一只手已被你斩落,你还怕什么?用“天门功”跟他打。” “不行啊,弟子打不过他,救命啊。” 对与农马的呼救,阮秋章根本无动于衷,好几次农马差点就要被狼牙棒给扫到,他也冷眼以对。农马越躲越害怕,看情形阮秋章是铁了心不肯搭救,自己再不想出办法对付董山胡,那明年此时将会成为他的忌辰。正想着,农马觉得背后劲风阵阵,往后一瞧,不禁脸色大变。董山胡的狼牙棒又从后面砸来,这一次度之快,如同迅雷疾电,农马避无可避,眼看脑袋就要开花,突然阮秋章的声音传来:““斗罡降尸”。” “斗罡降尸”是“天门功”八大招之一,字诀“伏”。与“天门功”,农马早已练得滚瓜烂熟,形势已由不得他细想,他转过身,在狼牙棒即将砸到他脑门的那一刻先按住狼牙棒右侧,接着以巧劲往右一推,狼牙棒立时轨迹一改,擦过他身旁砸在地上。 狼牙棒狠狠砸在地上,出“咣”的一声巨响。董山胡虎口立时被震得一阵酸麻,他内心惊讶不已,眼前这脓包只是一年不见,竟练成一身奇怪功夫。刚才那一击,自己已是出尽全力,纵是武林高人,也要避其锋芒不敢硬接,想不到只是被他这么轻轻一推,就化解了自己竭力的一击。 农马亦是一脸惊讶,自己虽是听从阮秋章的指示出手,但他未曾想到,“天门功”竟是这般好使。不等阮秋章再指示,他趁着董山胡还未举起狼牙棒,使出“七星神踢”往董山胡的侧肋就是连抽三脚。董山胡直感肋骨连断三根,疼的他差点透不过气,一个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七星神踢”是以“抽”为字诀,对尸邪时用腿功最是容易踢中尸邪后腿被其抓住,这腿要是被抓住了,多半就凶多吉少。是以“七星神踢”的攻击方式就是抽,击中目标后脚急回收,就似鞭子一般。 农马一招得手,心中大喜:“没想到我的功夫这么好,趁他伤要他命。”他举起手里大刀。一脸嘲笑的对董山胡说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今天我就要替我父母报仇,你受死吧。” 要说农马这人也就一持强凌弱的货色,人家比他强比他凶,他连哼一声都不敢,一旦他知道对方不是自己对手,就忘乎所以,得寸进尺。这不,他把大刀高举,却不知这是武家大忌。现在的他,已是门户全开,毫不设防。 董山胡这种人虽鲁莽粗野,不过经验可不比农马那般浅幼,他一见这天赐良机,扔掉狼牙棒,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土就朝农马脸上扔去。农马“哎呀”一声,被突如其来的沙土扔中眼睛,眼睛立时传来一阵酸痛,泪水直流,睁不得开眼。董山胡趁机滚到到那只断手处,拿起手枪大笑:“他娘的臭小子,老子这次也让你去见你父母去。” 阮秋章见农马做出愚蠢举动时就已知不妙,等董山胡使诈捡起手枪,他也同时射出一道黄符。眼看黄符就要射中董山胡,不料从旁边也射来一张黄符,丝毫不差的击中自己射出的符,两符凌空相碰,迸出一阵火光,未等落地,已是燃烧殆尽。 “草仙道兄,他们的事就由他们自己解决,你是前辈,何必出手相助。若是技痒,那咱们也来玩玩。”阮秋章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出手阻挡。他怒喝一声:“放你个屁。”说着连射出三道符,直指董山胡。 董山胡也不知这些符的威力如何,正打算该不该躲,丘野已跃到他身前,对他说到:“开枪,我来对付这老道。”说着拿出一张如桌面大的黄布,网住急射而来的三道黄符,迅包成一团,往天空扔去。包着黄符的黄布刚扔出,就爆炸开来,四下飘落着燃烧的火团。 就在这时,枪声也响了起来。 第二十章 董山胡之死 “小马……”听到枪声,阮秋章如暴怒狮子,怒啸着狂扑而上,自己一心想让农马亲自报仇雪恨,如果农马在这里反而被杀,他绝对会一辈子内疚的。 丘野自是不会让阮秋章上前坏其好事,他迎着扑将而来的阮秋章,运足全身功力,推出一掌。阮秋章虽怒不乱,见丘野这掌气势磅礴,也不敢托大,全力相迎,两个高手各使看家本领,双掌对碰,出“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各退三步。 丘野先心中惊诧:“好厉害的怪道,他用了什么奇怪内功?不是真气却刚猛无比。这怪道实是难缠的很。” 阮秋章的惊讶也丝毫不低于丘野,他一向对于自己的本事持傲自信,想不到今天竟与一个无名之辈碰了个平手。 “***,你是什么人?”正当阮秋章寻思如何对付丘野时,董山胡的声音响了起来。 丘野闻言亦是好奇,转身一瞧,只见一个黑衣人倒在农马身前,农马却安然无恙。显然是黑衣人替农马挡了那一枪。阮秋章这时也看到黑衣人,这黑衣人他见过,在“猫子林”时他就曾追其好一段时间,只是不知这黑衣人到底是谁,竟肯舍身救农马。 农马现在也是惊魂不定,一切生的太突然,他被董山胡暗算,眼睛睁不开时就已心知不妙,等到枪声响起,他不禁哀叹自己就要英年早逝。可是等了许久,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等眼睛恢复过来,一眼就看到倒在他眼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倒在地上,叫痛连连,农马见状,欲扶起黑衣人,他的手刚碰到黑衣人,就听黑衣人怒道:“别碰我。” 黑衣人绝对想不到,虽然她故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可是农马还是听出了自己的身份,只听农马惊喊道:“师姐!” “什么?你是丫头?”听到农马的惊喊,阮秋章也是震撼不已。想不到那丫头会一路跟来,难怪在“猫子林”时就觉得眼熟。原来是这丫头在捣蛋。想到这,阮秋章不禁大怒:“丫头,真的是你吗?” 黑衣人闻言浑身一颤,缓缓扯下蒙脸黑布,怯怯说道:“师父……是是我。”黑布下,正是张小露。 董山胡正听的不耐烦,突见黑衣人扯下蒙面黑布后露出一张娇柔动人的脸,他欢喜叫道:“哈哈哈,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小娘们,看你长的又白又嫩的,待老子收拾完这个脓包小子,就把你娶来做压寨夫人,大爷包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张小露闻言大怒:“谁想做你的压寨夫人了?你出言不逊,师弟,你给我去教训他。”农马一听,一脸为难:“师姐,他可是有枪啊。” “枪怎么啦?你看我不是中了一枪吗?还不是没有事。上去揍他。快去!”张小露越说越怒,看农马犹豫不决,对着农马就是一声怒喝。 农马被张小露一喝,吓得连连说是,他甚少看见张小露这般愤怒,看她这般生龙活虎,也不知子弹打到她什么地方。 “妈的,有种就来啊,老子这次看有谁替你挡子弹。”见农马欲上前找自己拼命,董山胡举起手枪,喝道。 “别怕,他的枪里没子弹,揍他。”张小露似是一副不揍人不罢休之样。农马也不知该不该信,踌躇着不敢上前。 其实,张小露说对了,董山胡早就开了枪,只是枪里没子弹,不然他也不会听农马和张小露废话这久,不过现在他只有一只手,装不了子弹。只好虚张声势。张小露一语道出他的弱点,他也是心中担忧,见农马犹豫不前,董山胡吼道:“你他娘有种就来试试看,来呀,走得越近,老子打得越准,来呀。” 阮秋章也看出其中猫腻,说道:“他的枪里没子弹,小马,快杀了他。” “但是……” “但是什么?机不可失。快去。”张小露见农马还扭扭捏捏不肯上前,趁农马站在她身前,双手用力一推,把农马推出好几步远。 董山胡见农马真的靠上前来,忙朝着手下大喊:“快杀了这小子,还愣着干嘛?”他的话,已经暴露了事实,农马哈哈一笑:“原来真的没子弹了,看老子不把你砍成碎片。”说着,举起大刀就冲上前去。 山贼们一见当家有危险,怪叫着一拥而上。阮秋章见势大喊:“大家给我杀了这群畜牲。” 随着村民和山贼们的加入混战,场面是一片大乱。阮秋章这时也不再保留,与丘野是碰在一块,在他们交手的方圆十米之内,谁也不敢进入,两人一掌对一拳,一脚对一腿,斗的是难解难分。丘野边战边寻思,现下情况对他极为不利,若不想方设法,自己可能就要命丧于此。 又是与阮秋章对接一掌,丘野趁着退势,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说道:“既然咱们手脚功夫分不出高低,那就道法见真章吧。”说完,手运乾坤圈,黄符顺势在半空停列成一个圆圈,丘野接着脚踏太极圈,双掌一推符圈,大喝一声:“接贫道的“两极水火阵”。” 符圈在半空中越转越大,阮秋章瞧的明白,符圈分以太极两仪,一边细水如刀,一边烈火如梵。这要是挨着了,不死也重伤。在外人看来,符圈去势迅猛,阮秋章被逼得后退不止。实则阮秋章边退边脚下画符,眼看符圈就要把阮秋章一吞而没,只见阮秋章突然喊道:“瞧老道破你符圈,“七星斗罡点”。” 原是阮秋章在地上画出来的符阵,突然喷出七道金红光柱,直接打在符圈上,符圈又转了几圈,突然燃烧掉落。丘野也是没想到阮秋章破得这般轻易,心中暗叫厉害。 阮秋章破招得手,从包袱里拿出一把朱砂,双掌摩擦,大叫一声:“接老道的“指路天门印”。”话为落已跃至丘野身前,对着他的脑门就是双掌拍去。丘野见阮秋章双手出金红光芒,心下大骇,他还为见过人的内功可以运至这般极致,有心闪躲其锋,却奈何不及,只好运起全身功力,顶着扑面而来的刚猛之风就是一接。 二人双掌一碰,出“嘣”的一声巨响,阮秋章退了五步,丘野退了七步,差距虽是不大,胜负却见分晓,丘野直感体内真气如脱缰野马,在他经脉里四处乱撞,这一拼,他已是受了不小的内伤。反观阮秋章,虽是满脸红晕,却依旧气息如常。 见丘野脸色青,阮秋章冷冷笑道:“看你的修为也算是不浅,本是不该命丧于此,但你杀我兄弟,又与山贼为奸,死在我手上也算对的起你了。”说着,阮秋章又运起双掌,准备再来一次“指路天门印”。 另边的山贼和村民们已是杀得昏天暗地,山贼虽只有那么十来个,却凶猛无比,与五十多个村民战成一团,竟是杀得胜负难分,相信山贼们要是多上十来个,这些村民定会被杀个片甲不留,不过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这些山贼再是凶狠,也架不住村民们的群殴,先是一个山贼被几个村民用棍子给打死,接着,陆续有山贼被村民砍死或砸死,不消片刻,十几个山贼全部惨死。而村民们虽也是死伤十几个,脸上却一副兴奋之色,这些人都是些年轻力壮的青年,早在“子牙村”杀过山贼的他们已没有最初的那种害怕。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冲进山寨里。里面,还有百多个山贼,对他们来说,除了害怕留下日后祸根外,还有就是想杀人以泄长年来被山贼欺辱的那口气。 “要杀就杀,他娘的,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村民们窜入山寨里不久,一把怒声响起。正是被农马一把按在地上的董山胡出来的。骑在他身上的农马,这是已是两眼通红,嘴边挂着诡异笑容。在他身后的张小露一个劲的喊道:“师弟,不要。快住手。” 阮秋章正想对丘野下死手,忽听张小露的话,偷眼一瞧,原来农马又陷入疯狂。丘野本是心中寻思如何逃走,见阮秋章被其分散注意力,急忙掏出一张黄符,念了几句口诀,往阮秋章丢去。阮秋章一惊,回神应对,却不想黄符还未近前,突爆出一股浓烟,把四周的一切全笼罩在浓烟里。阮秋章大叫:“不好。”这时丘野的声音却在远处传来:“草仙老道,算你有本事,咱们的帐还未完,贫道一定会再来会会你的。” 想不到丘野会以烟遁逃跑,阮秋章也奈何不得,心想留下这么个厉害的对手,以后可要麻烦了。收定思绪后,阮秋章更是担心现在的农马,这小子几天内已经几次走火,这会也不知怎么又走火了。 原来之前农马知道董山胡枪里没子弹后胆气焕,对着董山胡就是拳打脚踢,董山胡本已失去一只手,加上失血过多,根本无法招架住农马的拳脚,被揍得是鼻青脸肿。刚巧这时董山胡的怀里跌出一块血牙色的玉石,农马一见,突然停手盯着玉石一动不动。董山胡见机不可失,一脚把农马踹倒在地,捡起玉石转身就跑。 还未等跑出几步,董山胡只觉背后传来一股滔天杀气,不等他回头瞧明白,人已经被按倒在地,接着,他剩下的另一只手一疼,也被刀子砍掉。 “你他娘快杀了我,杀了我。”失去双手对董山胡来说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即使他能活下去,也是废物一个。现在他心中只求一死。不过瞧农马的神情,恐怕是不会如董山胡所愿了。 夜间山风大而凉,风一吹,丘野放的浓烟就被风带走,等浓烟过去,阮秋章一眼就看到农马手举刀落,一刀斩断董山胡的脚丫。董山胡吃痛大喊:“快他妈一刀杀了我,我求求你了。” 农马冷冷一笑,不理董山胡惨叫,对着董山胡另一只脚丫子又是一刀。杀人无数、凶横霸道的董山胡这下可算是领教了什么才叫生不如死,他痛极生悲,哭喊道:“你他妈行行好杀了我吧,我给你磕头了。”说着把头磕的碰碰直响。农马冷笑着,扶起董山胡的头,瞧这情形,阮秋章和张小露以为他是想一刀了解董山胡的性命,不想接下来农马的所作让他们彻底呆住了。 农马扶起董山胡的头后,露出诡异一笑,突然掰开董山胡的嘴,拉出董山胡的舌头,一刀就削下去,董山胡的口中立刻血流如注,未等董山胡惨叫起来,农马拉住董山胡的鼻子,又是一笑刀落,原是面目丑陋的董山胡这下更是丑上加丑。这一下,董山胡终白眼一翻,疼死过去,他一生虽作恶多端,但像他这般死法,也是惨不忍睹。 然而农马丝毫没有停手之意,手起刀落,又削去董山胡的两只耳朵,瞧他那样子,真如魔鬼再世。阮秋章见董山胡已经死了,终于回过神来,一见农马还在虐待尸体,不禁大怒:“你这混小子,给我住手。” 第二十一章 中枪 此时的农马犹如鬼魂上身,对于摧残董山胡的尸体仿似欲罢不能。阮秋章的喝喊对他根本不起丝毫作用,反而让其愈演愈烈。张小露处于农马身后,虽是不能瞧清情况,但也心知农马此时在作什么,她也是被农马吓得不轻,早前虽在“子牙村”时见过农马这般疯狂,但是身临其中时还是不免惊愕。 “师弟……快住手啊,师弟……”本来张小露就受了伤,这会心中焦急,喊叫起来已是有气无力。 在“子牙村”时张小露曾喝停住农马,这时却毫无作用,董山胡所流的鲜血,似乎已把农马这头睡狮子唤醒,砍去董山胡的耳朵后,农马把刀一丢,用手指抠出董山胡的双眼珠子,接着用手指一捏,眼球“啵”的一声,碎裂而液体四溅。 阮秋章这下忍无可忍,奔到农马身后,举起手就想把农马打昏,不料农马察觉身后有人,忽然捡起大刀,看也不看,一刀反劈而去,这刀势之猛,似不把人劈成两截不罢休。这种置人于死地的攻击,着实吓了阮秋章一大跳,好在他虽惊不乱,一手挡住农马拿刀的手,另一只手不再客气,狠狠就往农马后颈劈去。这一挡一攻干脆利落,农马本是避无可避,却不想狂中的农马极是厉害,阮秋章的手刀眼看劈到农马的后颈时他突然把脑袋往后一靠,用脑后门硬接阮秋章的手刀,阮秋章这掌虽是不带半分功力,却也力大势沉,农马被劈得往前一栽而去,阮秋章则手骨生疼,心中暗叫:“臭小子脑袋这么硬。” 栽倒后的农马并未晕过去,他栽倒在董山胡的尸体,脑门嗡嗡直响,后脑虽一阵疼痛,不过这时他也清醒过来。刚一睁开眼,他便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眼前一具满头鲜血的尸体压在他身下,尸体五官全被摧残,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鼻子,没有舌头,只露出七个大小不一的血洞,乍看之下就好似一颗平坦光秃的肉球。 农马一屁股往后坐倒,口中喃喃道:“谁……谁这么残忍?把人搞成这幅模样?” “还有谁,是你这混小子,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不然休想再待在天官门下。”农马转身一瞧,阮秋章正站在他身后,脸色煞是难看。 “师弟,你……你莫非忘了这是你干的?”张小露见农马终于恢复原样,却好像不记得他所做的事,不由疑问道。 “什么?这是我干的?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记得了?”农马闻言一脸惊慌,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谁也没注意到,农马趁着阮秋章不注意,把董山胡断手里握着的血牙色玉石塞进怀中,之后,依旧是一副惊慌之色。 阮秋章本想再责骂农马几句,忽然想起更让他生气的事,他头一转,指着张小露喝道:“丫头,你说,你怎么也来了?家里呢?” 张小露吓的把头一低,怯声说道:“师父……我我在家闷得慌,所以就……跟着来了,家里我托了人看家,没事的。” “混账,你们想气死为师啊,一个个都这么乱来,这次看我不好好惩罚你们。给我起来。”也难怪阮秋章如此生气,他的绿叶庄种着“吞腐风”,若是稍微照料不慎,那很可能会把他的心血毁之一旦,张小露不管托谁照料,都无法保证能照料好“吞腐风”这种珍惜特殊的药草。 “师父……我我受伤了。”听到阮秋章喝令,张小露语气更是无力。 阮秋章这时才想起张小露替农马挨了一枪,也不知到底打中哪里,他也是嘴硬心软,听到张小露声音有气无力,忙走上前,问道:“你伤到哪了?给师父看一看?师父给你止血。” 农马看阮秋章虽是厉色声严,但都是出于对他和张小露的关怀,本以为张小露也会同他一般感动,不想张小露把头一扭,说道:“师父你不用管,把我送到大夫那去就行。” “什么不用管?你这丫头怎么这般小气,不过说你几句就脾气了。” “真的不用你管,把我送到大夫那去就行,没事的。” “混账,这是什么话?到底伤在哪里?给师父瞧瞧。” “没事啦,你不用管。” “还说,到底伤在哪?” “不用你管。” “说!” “你真讨厌,都说不用管了。” “快说!” “不说。” “说!” “…………” “再不说就将你逐出师门!” “…………” “农马,你过来,问问她。”阮秋章实在被张小露气个半死,怎么问她也不说,他以为是张小露与他斗气不说。只好叫农马来问。 农马也觉的奇怪,从一开始张小露替他挡了一枪后,自己就没见过张小露的伤口,这时他上前关心问道:“师姐,谢谢你替我挡了一枪,你到底伤在哪里就说出来吧,不然师父就不能替你止血了。” 农马说的甚是真诚关怀,连阮秋章听着也点点头,不料话刚一落,张小露突然哭了起来,小丫头哭得甚是委屈,边哭边说:“你们真讨厌,人家不想说还要逼人家说,是人家的屁股中枪啦,好了,这下知道了吧,真是笨蛋。呜呜……” 阮秋章和农马师徒俩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难怪这丫头不肯说。 “还笑,还不快带我去看大夫,疼死我了。”见这师徒二人肆无忌惮的大笑,张小露止泣大怒道。 “好好好,为师也不好勉强你,小马,你先背着你师姐下山找大夫。为师等村民们出来料理好一切后再下山与你们会和。”阮秋章心说这种事确不好动手,他也没想到张小露会被打中屁股,只是他话是这么说,却总掩饰不住其中的笑意。 张小露被农马背起后,哀怨的看了阮秋章一眼,接着敲了下农马的脑袋说道:“你再笑我就给你好看。”农马吓得忙止住笑,连连点头:“我不笑,我不笑。” 这一夜,一些半夜起来收割庄稼的农夫一眼就看到“帽子山”的山腰上冒起大火,火光把半个山头照亮,而本是万里无云的夜空则被一股浓烟所笼罩。 第二天,山贼被灭的消息传遍附近几个村落。人们欢呼庆贺,多年来的心头大患终被除去,这次庆祝,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 “师父,咱们真的要离开吗?外面还在庆贺,所有东西都可免费吃喝。”农马这两天跟着村民吃喝玩乐,正是高兴之际阮秋章却突然说要回绿叶庄。 “这也没办法,你师姐还需养伤,没人照料可不行,还有,为师也打算教你“灵阳气”的运用之法,这亦算是一举两得。”其实他心中更担心绿叶庄里的“吞腐风”,只是不好说出来。 “那咱们什么时候起程?” “中午吧,你先告诉你师姐一声,叫她准备好。” “是。” 几天后,师徒三人回到绿叶庄。阮秋章一进门就往后院奔去,看到阮秋章如此焦急,农马问背在背面的张小露说:“师姐,你到底是托谁照料那些“吞腐风”?” 张小露闻言一笑:“还有谁,你说呢?” “莫非是……柳姑娘?” “聪明。” “不会吧,要是师父知道了怎么办?还有柳姑娘知道怎么照料“吞腐风”吗?”农马一想到柳雪菡,不禁担忧道。 “放心,以前我就常和柳姐姐讲怎么照料“吞腐风”了,她比你清楚得的多。” “大厅里和内屋放置满了许多辟邪的纸符和宝物,柳姑娘不怕吗?” “笨蛋,她是从后院进来的,那里被我打开了一个缺口,她进得来。还有,我还请她看门,没人可以进得了这个庄门的。你可别告诉师父啊,不然我不会饶过你的。”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师父的。” 农马说着,把张小露背到大厅里放在椅子上,这时阮秋章也走了出来,农马忙问:“师父,怎样?” “什么怎样?哦,你说那些“吞腐风”啊,不错,还好。”阮秋章说着朝张小露看去,张小露见状忙把目光移开,心中暗道不妙。 “丫头,你请谁帮忙了?” “我我请镇上的小花帮忙,她很聪明,一学就会。” “哦,为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听说过镇上有这么一个人?” “那是师父你不爱在镇上走动,弟子也是几个月前去买菜时结识她的,见她聪明玲利才托她照料的。” “哦,真的吗?” “真……真的。” 农马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张小露根本就不会说慌,不说她的话破绽百出,就是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也让人一看就知其中有诈。“师父,既然“吞腐风”没事了那什么时候教弟子学“灵阳气”?”心想阮秋章再问下去张小露一定会露馅的农马连忙转移话题。 “现在你还不能学,你在“子牙村”几次差点走火入魔说明你有心魔,不把心魔除去是不能练“灵阳气”的。对了,你说说那几次你到底是怎么会走火入魔,还有,董山胡和那个什么大……大牛说你对你娘做过什么事,你都给我说出来。” 第二十二章 “双龙巷” 这些日子来阮秋章从未提及农马走火入魔的事,农马本以为阮秋章因张小露的事而无瑕顾及他的事,想不到自己想转移话题帮助张小露,却反而让自己被问及不想说的问题。 当年生的事,农马是绝不愿意说出来的,不过阮秋章都已下了命令,自己是推辞不掉的,想了想,农马说道:“师父,往事已成过去,无需再追究了,弟子自己的心魔自己清楚,请师父给弟子些时间,弟子会把问题彻底解决的。” “混账,为师是为了你好,你以为凭你就可以解决的了自己的心魔吗?我在“帽子山”就说过了,如果你不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就逐你出天官门。” “师父,你就不要逼师弟了,他不愿说自有他的为难之处,何必苦苦相逼呢?” “你还帮他,你别忘了,你私自出门的事我还没跟你这丫头算账,你还是想想该如何惩罚你吧。”阮秋章见张小露和农马两人一个鼻孔出气,心中甚是懊恼。 “师父,弟子求你不要再追究此事,有些事,是不能说的。如师父一定要追究到底,那弟子也只好选择退出天官门一路。”农马说着,给阮秋章连磕三个响头。神情甚是坚定。 阮秋章料不到农马会是这般坚决,虽然他拿逐出师门一事要挟农马,不过若是把事情弄得不可挽回,那也不是他所愿看到的。 “好,你不想说也罢,不过你的心魔可就无人帮你化解,见你心意这般坚决,为师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我就替你灌顶,如果你到时无法消除心魔,那就会彻底走火入魔而死。你好自为之吧。” “弟子多谢师父。”见阮秋章不再追究了,农马心中大喜,现下能过一关是一关,至于如何消除心魔,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丫头!”烦完农马的事后,阮秋章话锋一转,又准备烦张小露了。 “啊是,师父有何吩咐?”张小露听阮秋章语气不善,心里暗道不妙。 “你这丫头少来这套,这次你私自出门,你说该如何处罚?”阮秋章说着,冷冷盯着张小露看。 张小露被阮秋章顶得直冒冷汗,心想这次恐难逃皮肉之苦,忽然心中一亮,说道:“师父,弟子目前还有伤在身,体罚之刑就免了吧?” “哼,死罪难逃,活罪难免,你休想事情就这般解决。” “那……那等弟子伤好后,弟子给师父做一个月的“百香红烧肉”怎样?” “真的?咳……别以为用这招就想蒙混过关,等你伤好了再好好处罚你,还有……一个月的红烧肉也不能免去。”阮秋章一听张小露说要给他做一个月的“百香红烧肉”,脸上不由换上欣喜之色,却依然还要吓吓张小露。 “好了,师父还有事忙,小马,你把师姐扶到房里去后把家里收拾收拾吧。”看到两个弟子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阮秋章老脸一红,留下这么句话就走进后堂。 “不会吧?就这么解决了?”农马实在想不到张小露可以这般轻易过关,呆呆说道。 “嘻嘻,就是这般简单啊。”张小露一脸得意,对她来说,阮秋章的确是个很好哄骗的师父。 “师姐,我想拜托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张小露正笑着,突见农马把脸凑近前来,脸色甚是严肃凝重。“你你……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感受着农马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张小露心中不由一阵心荡神摇,脸上更是泛起一层红晕。 “你可以教我做“百香红烧肉”吗?” “什么?”心中无限期待农马会说什么重要的事的张小露忽听农马这么说,不禁呆了好一会才说道:“不行,那可是我的看家本事,岂能教给你。” “不要这么小气嘛,你不能自己一人独享镇住师父的绝招,教给我这个小师弟吧。” “少来了,要是你也会了,那就不是看家本事了。你目前还是先想想怎么破去你的心魔吧。” 农马被张小露这么一说,张开口似是想说什么,却呀了半天也吐不出半句话来,张小露瞧得仔细,说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你不想对师父说的那些事?” 农马闻言摇摇头,说:“不是,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来,我扶你进房吧。” 张小露看了看农马,也不再说什么,虽然她自己也很想知道农马到底对他娘亲做过什么事,不过自己如果再问下去的话恐怕也会惹农马厌烦,她很清楚,如果农马愿意说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告诉自己的。 来到张小露的房里后,农马扶着张小露趴在床上,张小露的屁股中枪,躺不得,只好趴着。安置好张小露后,农马环视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张小露的房间,确切的说是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房间里。 张小露的房间布置的倒是简单而大方,一张床,叠好整齐的棉被散着淡淡清香,床的旁边是一张梳妆台,台上摆着一小饰盒子和一把梳子。在房的中央,摆着一张小四方桌子,上面放着水壶茶杯,在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大木箱,那是放衣服用的。整个房间,最大的特色就数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牡丹画。 这些牡丹无不画得唯妙唯俏,活灵活现。细看着,花蕾层次分明,淡红中透出艳色深红,深浅不一的叶子如众星捧月围绕着牡丹花,更是把牡丹花的独一无二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农马正看得如似梦幻难分,突闻淡淡香味扑鼻而来,心中不禁好奇,他把鼻子凑近牡丹花图用力一嗅,香味竟是从牡丹图出来的。 “怎么?我画的不好看么?”农马正陶醉在这奇妙的境界里,忽然听到张小露说道。 “这……这是你……画的?” “是啊,好看不好看?” “这……这些画怎么会有香味的?” “嘻嘻,不告诉你。怎么样?你的评价如何?” 农马实在是难以想象张小露竟能画出这等杰作出来,看她的神情又不像说假,想了想,说道:“我也不是很了解艺术这种东西,不过这些牡丹画真的很好看,就似真的般活现在你眼前。” 张小露一听笑道:“你算是第一次称赞我的人了,以前师父看过后说,这就是整一鬼画符的玩意。” “那是师父没眼光罢了。” “对了,我们回来的事柳姐姐还不知道,你找机会溜出去告诉她,免得她晚上来了被师父觉。” “怎么告诉她,大白天的。” “笨蛋,你不会写张字条放在她的坟前啊,等柳姐姐一出自可看到。” 农马听着一拍脑袋,说道:“我这就去办。”说着推门而出,留下张小露一人在床上呆。 按下他们不说,就在阮秋章师徒三人回来的时候,万山镇这几天生了一件大事。 李三是万山镇的三个打更人之一,他今年六十有余,长得虽骨瘦如柴,不过身体倒是硬朗。他虽是一个打更人,不过在万山镇亦算是小有名气的人,他打了三十多年的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见过不少,在万山镇他是老一辈的人物,在某些事物上镇长程万生也须得向他讨教。李三这个人老实又忠厚,从无为非作歹过,是以认识他的人都会称呼他一声三爷。 李三活了几十个年头,日子过得虽贫寒,不过也算过得安稳平静。像他这样的人,本是到了退休安享天年的时候,却倒霉的碰到不该碰到的东西。结果卧病不起,没几天就把他折腾的一命呜呼。 李三到底遇到什么事,这还得从十天前说起。 万山镇被一条大街道分成东南两部分,东区以民宅为主,南区则是以商铺为主,每夜打更,由两个打更人各行一区。这一夜,李三就负责东区部分。在东区,有一条小巷在万山镇十分出名,叫“双龙巷”。这条小巷不是因风水地理或名字威武而出名,而是因为这条小巷的疯子和傻子特别多而出名。居住在这条巷里有十六户人家,几乎每家都有那么个亲人疯了或是天生痴傻。整个万山镇近万人口,总共二十个非正常人,其中有八成的人就出自“双龙巷”。 “双龙巷”的建筑地理很奇特,在巷头,建了一个巷门,题名“龙巷”,然而在巷尾,却又建了另一道巷门,题名“龙尾巷”,这么一种奇怪的建筑方式,在风水学中叫作“龙小脉”,这原本是条风水好巷,居住在这里的人纵不能大富大贵,也能望子成龙。然而自从“双龙巷”建成以来,居住在这里的人不但没有转运,反而家家家门不幸。最奇怪的,莫过于这里老诞生下傻子和时不时有哪家的人又疯了。 李三每一次经过这里,总会莫名的感到阴森不祥。今夜,这种感觉更是强烈,李三刚入巷门,就觉得气氛诡异。他提起灯笼,向前照了照,现前方除了阴暗寂静外,并无其它异样之处。然而内心的那种不安感却依旧未消退半点。一阵寒冷的夜风吹过,李三打个颤,心想:“我还是快些打过这里,早点走出这个怪巷吧。” 第二十三章 红衣裙 在这条巷子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就是郑郜天一家,这一家六口人,靠着郑郜天和妻子沈丽卖豆腐为生,家中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娘,这个跟李三年纪相仿的郑母很是神秘,李三在万山镇生活了几十个年头,却从未见过这么一个人,郑母这个人的存在也是听其他人说的,不过传闻郑母年纪虽大却长得很年轻。郑郜天还有三个儿女,其中两个儿子今年都二十好几了,却还不懂得叫郑郜天一声爹,整天在镇上闲逛,碰上卖吃的小贩就缠着不放,如果不给他们东西吃,他们就会跟着你到家门口,把你搞得鸡犬不宁。许多小贩对他们是恨极怕极,脾气不好的,就会对他们拳打脚踢,不过郑郜天夫妻一定会找他们算账,就算再无理,他们也会百般袒护。郑郜天在万山镇无半个亲属好友,平时又甚少在镇上走动,所以镇民们都很忌讳这一家人。 虽然这一家声名狼藉,不过,郑郜天一家中还有个让人惋惜的人存在,那就是他们的大女儿郑素素。 郑素素今年二十过八,长得不算美丽却也是清秀玉洁。郑素素白天帮郑郜天夫妻在镇上卖豆腐,她向来待人和善温柔,又是勤劳手巧,是以早些年提亲者也颇多,不过郑郜天夫妇不知什么神经,就是不肯把她嫁出去,眼看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要这么被耽误掉,大伙瞧着不行,一商量,请出程万生去劝说过他们,可是话没说几句,就被郑郜天一棒子赶了出来。就着儿女婚姻大事,外人也是不好多管闲事,镇民们虽暗叹可惜,却拿郑郜天夫妇无可奈何。 后来有人问郑素素,“你父母这么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你是否恨他们?”没想郑素素却笑道:“有什么好恨的,就是恨,也当恨自己的命。” 郑素素的这番话立刻在镇上引起轩然大波,许多人议论纷纷,对郑郜天夫妇指责不已。不过,就在郑素素说出这句话的第三天,她上吊自杀了。 现郑素素自杀的人就是李三,当时他巡更到“双龙巷”,刚拐进巷子里,就一眼看到郑素素吊死在“龙巷”这个巷门上。就这么一眼,好悬没把李三吓得晕死过去。李三打了这么多年的更,也看过不少诡异恐怖的事儿也不少,会让他这么害怕的,是因为郑素素的死状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郑素素上吊时穿着件素白连衣裙,也不知她自己是否怕自己死不了还是怎么的,她竟在自己上吊时还脚绑着两块几十斤重的石头,而上吊的绳子也被她打了个死扣,结果李三现她时,她的脖子已被拉的老长,双眼珠子都凸出来,整一张脸都变成了紫青色。最让人感到诡异的是,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郑素素,总会觉得她那张恐怖的脸在笑。 一想到这些事,李三更是忐忑不安,他加快脚步,铜锣打的又急又响。经过郑郜天的家门口时,李三不自在的低下头,抬脚就想走过去。就在这时,一声诡异的笑声响起,这声音低沉而阴深,李三吓得一哆嗦,心里直念“南无阿弥陀佛”。 打更人有一种习惯,无论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看到奇怪的事物,总会瞧瞧情况再作决定,李三自然也不会例外,他虽是心中害怕,不过他还是习惯的提起灯笼照了照四周,现四周并无怪异之处的他暗吐口气,心想:“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 就在这时,又响起一声怪异的笑声,李三这下听得分明清楚,声音从他上方传来,他猛得抬起灯笼一照看,不由呆了好半天。原来在郑家房子的屋檐下晾着一件鲜红色的女子连衣长裙,李三许久才回过神来。心想,这郑家也真奇怪,衣服也不收完,落下这么一件衣服干嘛呢? 李三有心叫郑郜天起来收衣服,不过现已是一更天了,他不想吵醒人家,再说郑家一家行为古怪,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刚走几步,李三忽然想起,晾在郑家屋檐下的那件连衣裙似乎在哪看过,仔细想了想,李三忽然心中一震,他终于想起,除去颜色不同,这件红色连衣裙跟郑素素死时所穿的那件白色连衣裙一模一样。 李三觉得自己有些腿软,他很想逃跑,脚却不听使唤。后面,又是一声诡异的笑声响起,李三寒毛一下子竖起,他虽是内心惊惧,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忍不住提灯照看。只见,晾在屋檐下的的那件红色连衣裙不知何时套着一个人,这人脸色白似雪,两边脸庞各涂画着一个鲜红圆图,它的嘴唇,红的娇艳诡异,整个人就似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吊在屋檐下,随风而荡。这人就这么吊在屋檐下,咧着嘴朝着李三笑。李三吓得“娘呀”一声惨叫,栽倒过去。 第二天,有人现了李三晕倒在“双龙巷”里,等众人把他救醒后问他生何事,李三却似失魂落魄般,口中只会喃喃念道:“纸……纸人……鬼……鬼……” 众人面面相窥,心里只想到:“三爷疯了!” 李三有一结老伴,众人把李三架回家后,李三连自己的老伴也不认识。回家后的李三一直卧病不起,整天就只会念叨那句:“纸……人……鬼……鬼……”严重时更是大叫大喊,毫无理性,算是疯的彻底了。后来程万生来看望过他几次,也给他请来了镇上最好的大夫开药给他吃,不过他的病情总不见好转,没过几天,李三就一命呜呼。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李三临终前却出人意料的好了,这也算是回光返照的效果吧,他拉着老伴的手说道:“千万不要在半夜抬头看屋檐下晾着的衣服。”说完咯呜一声,离世而去。 李三的死在万山镇造成不小的骚动,不过,他的遗言却并没有流传开来,李三的老伴以为李三直到死时还是疯的,对李三的话根本不作理会。 这件事,若是能随着李三的死而尘埃落定,那也就不会惊动到阮秋章,李三死后的第二天,就有人在半夜看见李三所看到的红衣裙,接着,那人也疯了。再接着,每晚都有人看到那件红衣裙,每天都有人疯了。那件红衣裙,你看第一眼,只觉诡异奇怪,看第二眼,就会有一个形色如同纸人的人随着衣裙吊在半空对着你咧嘴嘲笑。 瞬间,红衣裙的恐怖传说传遍整个万山镇,而李三临终是所说的那句“千万不要在半夜抬头看屋檐下晾着的衣服”也传了开来,人们皆感自危,连一些夜间干活的人也不敢出门了,只是,依然有人看到红衣裙,依然有人疯了。 程万生作为镇长,自是不能任由事态恶化下去,他命令粗心队长加强夜间巡逻,严令民众夜间不可外出,不过,事情并未就此解决。红衣裙,开始在民宅里出现了,红衣裙来去无踪,根本让人防不胜防。事态一直恶化下去,程万生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就在这时,阮秋章回来的消息传来了。程万生哈哈一笑:“回来的好啊,快把毛阿水叫来。” 对万山镇生大事一无所知的农马再一次踏入乱葬岗,下午他本是想偷偷溜来告诉柳雪涵他们回来的事,结果却被阮秋章叫去练功,根本没机会出来。好在吃晚饭时一个叫毛阿水的人来请阮秋章到镇上一趟,他才有机会溜出来。 “柳姑娘,柳姑娘,柳姑娘。”进入乱葬岗后,农马朝着柳雪涵的坟墓方向叫呼了三声。 “农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几月半年吗?”农马闻言转身一看,出现在他身后的柳雪涵少有的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农马摸着后脑,尴尬笑道:“这说来话长啊,事情是这样的。” 农马从他和阮秋章出讲起,柳雪涵虽是一脸冷漠无表情,不过还是可以感觉她听得甚是认真,特别是当听到张小露这丫头屁股中了一枪,一直面无表情的她也不忍露出浅浅一笑,只可惜农马讲得起劲,并无现柳雪涵在他面前露出了第一次笑容。 “小露妹现下还安好么?”听农马讲完经过后,柳雪涵问道。 “嗯,还好,大夫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现在她只要按时换药和静心修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公子,听你所说,你的大仇尚未报完,不知以后有何打算?” “这……”想到在“帽子山”时丘野所展示出来的实力,农马还真不知以后该如何办。 “还有,公子是怎会几次走火入魔的?可否说来听听?” “这……”纵是在柳雪涵面前,农马也是不愿说出来,柳雪涵这么问,让他很是为难。 柳雪涵看出农马不愿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话题一转,问道:“公子今夜前来所谓何事?” 农马看了看柳雪涵,心里对她十分感激,她跟张小露一样,见自己不想说过去往事都不加追问,这比起阮秋章那打破铁锅问到底的低劣个性真是天壤之别。 “我来是想告知你一声,我和师父这次回来可能会住上一段日子,以后你不用再去照料“吞腐风”。” “谢谢公子告知,方才听你说须在七天之内除去心魔,不知你作何打算?若是需要帮助,我倒可帮你一把。” “真的,你能帮我除去心魔?” “不,心魔是人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所生,我自是不能消除别人内心的心魔,不过我可以引出人内心的心魔。” 第二十四章 礼物 “哦,那太好了,我师父限我七天内消除心魔,我还担忧不知该怎办,这下好了,只是不知心魔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啊?”农马没想柳雪涵还有这等本事,不过仔细一想,柳雪菡作了百多年的鬼,又葬在“吶啸穴”这种风水穴上,会一些奇怪的本事也不奇怪。 柳雪涵看了农马一眼,淡淡道:“魔由心生,当年何事让公子产生心魔,就该历史重演。” “什么?历史重演?那柳姑娘到时会否也看到?” “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可能看到他人的内心的。” “这样,那好,明晚我再来这儿,到时就劳烦柳姑娘费心了。”农马说着站起身来拍拍屁股:“现在师父也该回去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柳雪涵见农马准备离去,忙道:“公子稍等,凭我的本事,要想引出他人的心魔,还需媒介。” “媒介?什么媒介?”听到柳雪涵的话,农马站住问道。 “与事相关的物件。” “物件?”农马想了想,笑道:“这没问题,你看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这块玉石,正是在“帽子山”时董山胡所掉落的血牙色玉石。 “这是?”柳雪涵仔细一瞧,立觉这块玉石很是让自己不舒服,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她自己虽觉得奇怪,但也不怎么在意。 “这是我娘亲生前的东西,我爹也有一块,是墨绿色的,当年他们被杀后都被山贼抢了去,现在我只找回这一块,还有一块不知落入谁的手中。” “这玉石一直被我娘带在身上,我想应该是个很好的媒介。”说完,农马转身离去,柳雪涵望着农马远去的背影,她的眼神忽然有些迷离,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也许,她也跟阮秋章一样,想窥视知晓农马那神秘的往事吧。 农马回到绿叶庄,刚进门就看见阮秋章正站在院子中抬头仰望星空。农马心里暗道不妙:“遭了,怎么回来了?也不知回来多久,要是一会问起我去了哪里,我该如何回答啊?” 阮秋章听见推门声,回神转头一瞧,见是农马,问道:“你回来了,买到水果了吗?” 农马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应付阮秋章的借口,突听到阮秋章的话,不由愣住了。 “怎么?没买到?也难怪,这种时候那会有人卖水果,你师姐这人有时就爱无理取闹,你这当师弟的也别太迁就她,免得那丫头愈加放肆。” 听到阮秋章指责张小露,农马心里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定是阮秋章回来时见自己不在,找她问话时她说谎骗阮秋章的。想到张小露处处袒护自己,农马心中不由十分感激,虽然平时张小露经常与自己过不去,不过自己碰到困难时她还是很照顾自己的。 “这也不能怪师姐,她受伤后要忌口,最近吃的东西太单调,她想吃些水果清口,可惜现在太晚,找不到卖水果的。”想到张小露的慌还需自己来圆,农马只好为其撒谎骗阮秋章。 “算了,那丫头的事以后再说,你明天随我到镇上一趟,帮师父的忙。” “去镇上?镇上生了什么大事吗?”农马这时才想起阮秋章今夜被人请到镇上一趟,经阮秋章一说,他不经好奇问道。 “事情的确闹得很大,师父现在也说不清是什么在作怪,所以需要调查一番。” “明天啊,那明晚能回来吗?” “当然不能,事情生在夜里,只能在晚间调查。你问这些干嘛?” 农马心想,自己已经和柳雪涵约好了,可不能轻易违约。他说道:“师父,明天不行,弟子已是找到破除心魔之法,想在明天试试能否成功,所以” “你找到破除心魔之法?真的?”阮秋章盯着农马,一脸不信。也难怪他会怀疑农马,这小子平时就一副窝囊样,只是一天时间就突然说找到破除心魔之法,这种事阮秋章怎会轻易相信。 “是真的,请师父给我一天时间,若是不行,弟子就过去帮师父。”见阮秋章一脸狐疑,农马坚定道。 “哼,说的这般自信,莫不是有什么人帮你?” “这当然不是,是弟子觉得有办法可行,所以想尝试一下。”见阮秋章一语道破玄机,农马心中暗骂:“好厉害的老头,一眼就看穿其中猫腻,眼光还真是毒。” “哼,你是什么货色师父还不清楚嘛?算了,现下也没空理会你的事,我听你师姐说你在“帽子林”时用了“指灵符”是吧?” 农马以为阮秋章还会追问下去,却不想阮秋章突然话锋一转,提起“指灵符”的事,他忙陶出“指灵符”说道:“是的,弟子当时遇到那些尸体诈尸,危急下用了“指灵符”,不过不久“指灵符”就失灵了,弟子一直想请教师父这事,只是后来又接连生事故,把这事都给忘了。” 阮秋章接过“指灵符”看了一眼道:“那是因为“指灵符”里面储存的“灵阳气”用光了。”说着,阮秋章手握着“指灵符”,闷哼一声,手掌渐现金红光芒,这些光芒仿似被“指灵符”所吸引,渐渐透入“指灵符”里。 好一会儿阮秋章才轻吐一口气,把“指灵符”递给农马后说:“这世间能储存人的内力、真气和阳气的奇珍异宝并不少,不过可以长久储存真气内力的珍宝就很罕见,本门的“指灵符”就是这种罕见珍宝。现在你不懂运用“灵阳气”不说,以后学会了就自己把“灵阳气”存入“指灵符”里面。明晚你若是碰到危险,这可以救你一命。” 农马想不到“指灵符”还有这样的秘密,这可是好宝贝啊,难怪可以作“天官门”的镇派之宝。他小心收好“指灵符”后道:“多谢师父。” 阮秋章摆摆手,刚想说什么,突然内堂里传来了张小露的叫喊声:“师弟,你回来了吗?快过来。” 农马看了阮秋章一眼,说道:“师父,师姐在叫弟子呢,弟子先告退了。”说着,不等阮秋章答应,急忙跑入内堂去。 “等等一下,你不要打扰你师姐太久,记得让她早点休息。”看着农马急切离去的样子,阮秋章虽明白这小子一定是怕自己问一些有关他自己的事,不过现在“万山镇”所生的事让他无暇顾及农马,他也只好先把农马的事暂时丢在一旁。 农马刚走到张小露房门前,就听到张小露的笑声从房里传出来。一推开门,就见张小露正趴躺在床上,笑得很是得意:“师姐我帮你过了关了,你这做师弟的要如何回报我这个师姐啊。” 农马也笑了笑,说:“先欠着行不行?” “不行,要是你以后赖账那我找谁去。” 农马无奈摇摇头,说:“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该送我点什么?”张小露假装思索半天,突然伸出手来笑道。 农马闻言就是一愣,他在“猫子村”买过一条项链,当时还与小贩起了争执,后来小贩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把项链免费送给他。想到这,他突然明白,那时小贩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当时自己和阮秋章还觉得奇怪,原来是这丫头所为。 “师姐,那小贩是你打的吧?你为何要把他打成那样?”农马虽猜出个大概,不过却不明白张小露的动机,自己当时并无吃什么亏啊。 “为什么?这还不简单,你要买那项链送我,那家伙竟然敢”张小露听到农马的话就冲口而出,不过话刚说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说错什么,脸蛋一下子红了起来。见农马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张小露把头一扭,喝道:“还不快拿来。” 农马心想,这条项链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就是你不说,我也会送你,现在既然是你要求送你,那也好,省得要我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想着,农马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递给张小露,说:“师姐,这条项链虽是很普通,不过样式很好看,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不过你教训小贩时也应该看过,不知合心意么?” 张小露接过小盒子,脸上又红上一分,虽然她装作镇定,不过还是让人一眼就瞧出她的心中的激动。农马心说:“真是个天真的丫头。” “从来没人送我礼物”张小露把小盒子打开,取出项链看了看,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我很喜欢。” 第二十五章 崂山道士 农马很清楚,以阮秋章的性格是不可能送张小露礼物的,他看了四周,心想:“难怪她的房里布置的这般简单,看来也是这原因所致。” “明夜你如何打算,师父刚才说镇上生了件大事,已经有很多人受到牵连,师父应该已叫你一同随他去查看吧?”张小露收起项链,问道。 “我同师父说了,明天我不用一同前去,刚才我在乱葬岗和柳姑娘说起心魔一事,她说可以帮我,所以我打算明晚试试能否把心魔除去。” “真的?怪不得你回来这么晚,柳姐姐怎么帮你?把你的心魔直接消除?” “不是,她说可以引出我的心魔,让我以前所遇到的事重新上演一次。能否除去心魔还得靠我自己。” 张小露想了想,虽觉得这办法有些不合适农马,不过现下也没有再好的办法可为,农马现在内心的心魔不早点除去,日后必定会出事,眼下也只好这么办。想到这,张小露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盯着农马,问道:“你你莫非把我屁……中枪的事也告诉她了?” 农马想也不想就回道:“是啊,我把这些天的事都说给柳姑娘听了。” 张小露闻言大怒,趁着农马坐在自己身旁,也不管自己还趴躺在床上,一伸手楸住农马的衣领,不等农马反应过来,一拳就揍了过去。口中怒骂:“笨蛋,谁叫你多嘴的!” 农马突然被张小露楸住衣领,还没来及的反应,就感到眼睛传来一阵疼痛,他“哎哟”一声,捂着眼睛往后跌坐下去。怒道:“干嘛动手打人,这又没什么好害羞的……”话刚说一半,他就看张小露一脸怒容,牙齿都咬得咯咯直响。 农马这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连忙站起,对张小露直哈腰点头:“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不该把你的事说了出去,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我补偿你。”说完,他偷眼瞧下张小露。 张小露本是被农马气得半死,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可以向其他人说自己难堪的事,若不是农马只说给柳雪菡听,自己这次一定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见农马认错了,张小露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转而一想,她突然笑道:“你真的要补偿我?” “是……是。”农马不知张小露想到什么,心说:“这丫头笑得好诡异,不知又想到什么奇怪的事了?” “那好,师父说直到解决事情后才会回来,你明夜也带我一起去乱葬岗。” “啊?可是……你有伤在身,乱葬岗又阴寒潮湿,这对你的身体不好。”农马没想到张小露会提出这种要求,他明白,张小露一定是想看自己的事。 “你少管,反正你带我去就是,其他的你不用管。” “师姐,柳姑娘说了,除了我自己,其他人是看不到我的心魔的。”农马劝道。 “都说你不用管了,你只需带我去就行,其他我可以自理。” 农马还想说什么,张小露已经摆摆手,说:“好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说完,闭起眼睛,不再理会农马。 农马看着张小露,心中无奈,他跟张小露相处了一年,很清楚她的脾气,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毫无作用。他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张小露一眼,退出房间。 第二天,阮秋章一大早就忙着准备家伙,农马在一旁协助,直到日落西下,才把一切准备妥当。阮秋章背着一大包袱,嘱咐农马除心魔时要小心后就朝“万山镇”走去。 刚来到镇门,阮秋章远远就看到一队人站在镇门前,为的正是程万生。 程万生一见阮秋章到来,马上迎上前,对阮秋章抱拳行礼后说:“秋叔,昨夜你回去后不久,又有人在自家里看到那红衣裙了。” “哦,那有没有人出事?” “那个人疯了。”程万生急道,加上这个,已经有九个人疯了,,几乎每天一个,现在他这个镇长算是千夫所指,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镇民赶下来的。 “嗯,这些人是?”阮秋章看到程万生身后还长着许多人,其中他就只认识之前与他一起除丧尸的楚新队长。 程万生说道:“这些人都是保安队员,对了秋叔,我给你介绍两个道长。”说着回头喊了声:“你们过来。”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一男一女。男的长得一脸刚毅,眼神中透出自信坚定,一看就是个身怀本事的人物。女的看年纪应该跟张小露差不多,人长得精致娇美,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不时透出一丝机灵之色,看的出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两人来到阮秋章和程万生面前,男的先行了一礼后说:“在下任天涛,见过阮师叔。这是我妹子任天慈。” 凡是修道之人,无论见到什么门派的前辈,纵使师门交恶,做晚辈的也须尊称对方前辈,这是道门规矩。 站在任天涛身旁的任天慈也走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师叔。” 阮秋章仔细打量着这对兄妹,心中暗赞:“好,兄长的一表人才,做妹子的娇美聪慧,实在是难得的人才啊。”他点了点,问程万生:“这两位是要做什么的?” 程万生说:“他们几天前来到镇上,听说了红衣裙的事后留下来帮忙的。昨夜他们随保安队一同巡逻,所以没机会介绍给秋叔认识,他们的本事不小,我想可以帮的上秋叔的忙。” “哦,两位会些什么本事?”阮秋章这么问虽是有些不得体,不过他的性子一向如此,若想和他合作,没本事是休想得到他的赏识的。 任天涛闻言向任天慈打了个眼色,任天慈点点头,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头,放在手掌心中,对着小石头念了几句咒语后,手掌心突然闪现出淡青色光芒,接着,手心里的小石头突然腾空而起,任天慈见势对着小石头连打几个手印,小石头在半空顿了几下,就停在半空不动了。 看到这么神奇的法术,所有人都出一阵惊叹。阮秋章则笑道:“原来是崂山搬动术,想必两位就是崂山道人了。” 任天涛点头道:“晚辈兄妹俩师从“青松门”,学了几年道法,这次下山历练,在师叔面前献丑了。还望师叔多多指点。” “青松门云松道人,好,名师出高徒。”阮秋章曾与青松门的掌门云松道人有过几面之缘,这云松道人是个真正的修道之人,虽不问世事,但对有人上山求助时都会派门下弟子相助,所以阮秋章还是很敬佩这云松道人。 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人,还未走近前就大声嚷嚷:“我说你们聊够了没有,大伙这俩脚儿都站麻,快些到“水仙楼”休息吃饭吧。” 阮秋章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冒出头,他冷笑道:“怎么楚新大队长也在啊。” 楚新一听怒道:“我说老爷子,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嘛,我楚新队长这么大号的一个人,你难道就没看到?” “哦,是吗?老道人矮眼低,就看不到大号的,还真是为难你长得大号了。” “你……”楚新还想跟阮秋章斗几句嘴,程万生忙出来阻止道:“队长,现在是斗嘴的时候吗?你给我安分点。” 阮秋章也不想程万生责骂楚新,他摆摆手,说:“算了,大家也该久等了,咱们先到“水仙楼”再说吧。” 程万生连忙点头道是,接着一声喝令:“大伙都到“水仙楼”用膳。”说完领着头,带着众人走向“水仙楼”。 楚新在后头白了程万生一眼,心中暗骂:“就一奴才的东西。” 宴席上,程万生先问道:“不知秋叔这次该怎么安排,这里共有十六个保安队员,那红衣裙出现的甚是漂浮不定,如果不是队员们刚好在附近,根本就赶不及到现场。” 阮秋章喝了口酒,说:“这样吧,我看把队员们分成四组,第一组由我带领,第二组由任天涛带领,第三组由楚新队长带领,第四组由任天慈带领,我们分开巡逻,一听到异常声响就用轰天炮竹通知其他人。” 程万生点点头,说:“秋叔你是怎么看这红衣裙一事的,你说会不会是鬼魂作怪?” 阮秋章并不答话,他看了任天涛一眼,说道:“天涛你是怎么看的?” 任天涛正喝着酒,没想阮秋章突然问起他,他连忙放下酒杯,说:“晚辈现下也是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昨夜我巡视半天,根本就没现异常之处,结果那红衣裙还是诡异的出现在民宅里。之前我以崂山盘门术问了这里的地主神,他只说了句“藏匿鬼海中,显于人海里”,我想地主神已经把答案留在那两句话中了。” 第二十六章 “鬼巫” 崂山的盘门术,类似茅山术中的问米术,都是可以请鬼神上来问话,不过盘门术层次更高些,它可以把地方神灵鬼怪直接请来问话,是以叫“盘”而不叫问。 阮秋章听说过这个法术,知道盘门术不是功力高深或精通此法的人是使不出来的,任天涛说他可以请出地主神,阮秋章心中对任天涛的评价又上升一分。 “秋叔,这两句话说得不明不白,既可藏匿于鬼海,却又可显于人海,会有这样不人不鬼的邪魔怪物吗?”程万生虽不是很懂人鬼神这些玩意,不过他还是听出地主神所说的话中矛盾。 阮秋章沉思片刻,说:“倘若要说这世间有什么人可以藏匿于鬼海中,又可以显于人群中让人不觉怪异的,那就只有一种人了。” “谁?谁他妈这么有本事,可以待在鬼中还不被现?”楚新闻言叫了起来,他说得不错,人若可以待在鬼群中不被现,那这人的本事的确可谓通天。 阮秋章看了任天涛,说:“这种人我想你们崂山门人都该认识。他们是你们的死对头。” 任天涛闻言浑身一颤:“莫非是苗族“鬼巫”?”坐在任天涛身旁任天慈也是一怔,她和任天涛从小在“青松门”长大,对于“鬼巫”这些人的存在是再清楚不过。 苗族的“鬼巫”是黑巫术的一支旁脉,许多人也许听闻过苗族蛊术或毒咒,却极少有人知道苗族中还有一支神秘的“鬼巫”。 “鬼巫”一脉顾名思义,既是擅长鬼神之事的一种人,传闻他们可以魂入阴曹地府而不被察觉,他们修以纯阴之身,就是诞辰八字也须得属阴。从懂事起,他们就会躲在阴气深重之处,配以致阴致寒之物滋补修身。 这些人长年与世隔绝,等他们修成出关,于世间伦理道德全然不知,而且他们极好杀生取乐,行为怪异阴毒,所以在苗疆里一度成灾。在两百多年前,“鬼巫”一族曾来到神州内地,瞬间造成腥风血雨。而“青松门”这时受于百姓请命,与“鬼巫”一脉展开了长年拼杀后,终于把“鬼巫”所剩不多的人给赶回苗疆。两家的仇恨,从此结下死结,两百多年来“青松门”损失惨重,死在“鬼巫”人的手中弟子更是不计其数。 任天慈几年前就亲身体验过与“鬼巫”一族的血战,至今,她还无法忘记那恐怖的一战。那一战,打了三天三夜,双方都是损失惨重,然而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鬼巫”人的那种厮杀若狂的狠劲,而且他们还使着一种邪法,叫“种魂术”。他们把鬼魂收困在做过法的蛇蛋里,自称“魂头蛋”。当时“青松门”的门人只要被打中或砸中,就会立刻瘫痪,接下来的,只有任其对方处置。这种邪术以鬼魂做武器,人一旦被砸中,蛋里头的鬼魂就会跑到人体内,造成典型鬼上身。 阮秋章并不在意兄妹二人惊讶的神色,对于“鬼巫”,他多少也听闻过,两百年前“青松门”与“鬼巫”的那场血战他也知道,他点点头,说:“我是这么认为,普天下除了“鬼巫”一族外,再无他人可藏匿于鬼群中。” 任天涛并不完全认同,他说道:“晚辈认为天下间可以待在鬼群中不被现的应该还大有人在,比如茅山龟息符,贴到人身上后也可以不被鬼魂现。” 任天慈这时也说道:“师叔,按那句话的意思,也可说是鬼显于人海中。并非一定是人藏匿于鬼海中。” 阮秋章笑了笑,说:“龟息符虽可将人隐藏在鬼群中不被现,但龟息符只能坚持一个片刻,这又如何是藏匿了?至于鬼可显于人群这点我也想过,你们看这是什么?”说着,阮秋章从包袱里拿出一叠黄符,任天涛拿着端详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他递给任天慈,说:“小妹,你看这是什么?” 任天慈看着一怔:“这是“天云门”的“龙昆符”!” “什么?这是“龙昆符”?”难怪任天涛会这么震惊,“天云门”一派早在百年前就已销声匿迹,这一派最闻名天下的法宝,就是这“龙昆符”。只要被“龙昆符”贴中,纵使天兵神将,不过一时半会也休想动弹得了。 “哈哈哈,小丫头倒是挺有眼光的。”任天慈能一眼认出“龙昆符”,让阮秋章不由大笑,这对兄妹果然不简单。 任天涛不由呆呆看着阮秋章,心想:“虽听师父说过“天官门”一派虽人脉稀少,但门下奇法珍宝可在道界中排得上号,当初自己还不信,没想阮秋章这么轻易就拿出失传已久的“龙昆符”,而且一拿就是一叠。这“天官门”果然不简单。” 阮秋章见任天慈拿着符一脸疑惑,笑道:“小姑娘,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任天慈笑了笑,说:“刚才晚辈第一次看到“龙昆符”难免吃惊失态,不过仔细一看,这符纸质新鲜不旧,晚辈斗胆一说,这符,八成是……假的。” 任天慈这么说可算是无礼之极,任天涛生怕自己妹子得罪阮秋章这种高人,暗下里用手肘碰了碰任天慈。任天慈侧头一看,任天涛正对着她连连使眼色。 阮秋章把一切看在眼里,笑道:“这“龙昆符”的确不是正宗的,是我自己画出来的。” “啊,那……那不是……”任天涛这下有点懵了,既然这“龙昆符”是他自己画的,那就是说这符是假的,不知阮秋章还拿出来做什么? 阮秋章知道任天涛想说什么,他笑道:“虽然不能跟正宗的“龙昆符”相比,不过同样具有短暂的困住邪魔的能力,一见到那件红衣裙,先要先困住它,等大伙赶来再做决定。”说着,示意任天慈把符分给所有人。 楚新在一旁早听得不耐烦,这些人净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这时见阮秋章和任天涛兄妹终于安静下来,他猛喝了一口酒,说道:“老爷子,你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也不知说些啥,这都把我听蒙了,你就别卖关子,我看你心中早已有数,你就直接说给大伙听吧,这时间也不早了。” 阮秋章点点头,说:“昨夜我思绪良久,认为所有的问题就出在“双龙巷”这点上,还有,若是排除鬼魂所为,那最大的嫌疑就是郑郜天一家,特别是他那个从未露脸的母亲。” 住在万山镇的人都知道,郑郜天一家神秘莫测,而红衣裙的出现,亦是自从郑素素自杀后开始的,这些日子来保安队员把注意力集中找寻红衣裙这点上,反而将事端源头给忘了。经阮秋章一提醒,众人不由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阮秋章看了众人一眼,说:“待会万生和我一同前去郑郜天一家,其他人就按计划行事。还有,你们不要随意用“龙昆符”,那是保命的符,危急时可以救命。” 有了阮秋章的加入,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把万山镇搅得天翻地覆的红衣裙,这下该露出真面目了吧,若是可以制服红衣裙,那自己所获得的酬劳可不会少,想到这,众人不禁精神一抖,等吃过宴席,按着阮秋章的吩咐,开始巡逻起来。 阮秋章与程万生一同来到“双龙巷”,刚到巷头,阮秋章立觉这里风水建得有些异样,他问程万生:“这“双龙巷”是什么时候建的?” 程万生想了想,他虽贵为一镇之长,镇上要动工动土他原本知道,可这“双龙巷”他还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建成的。 见程万生摇摇头,阮秋章对身后四个保安队员说道:“你们两个到巷尾门上看看有什么东西,你们两个,看看这巷门上有什么东西。” 四个保安立刻照着阮秋章的话行事,爬上“龙门”的两个保安队员先现,在门板上中央钉着一根指粗的钉子。钉子四周用奇怪的染料画着一个怪异的妇人头,这根钉子就钉在妇人头的口中。妇人画得惟妙惟肖,只是,看着让人打从心里的毛。妇人两眼怒睁,似是正怒视老天,而妇人的嘴中央虽被钉了一根钉子,却可以从她两旁翘起的嘴角看出,妇人在咧笑。保安队员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对阮秋章喊道:“道长,这上面有根奇怪的钉子,四周还画着个奇怪的人头。” 阮秋章闻言一愣,心想该不是那个吧?若真是那个,那布置这个的人可算是造孽了。他回过神,向着两名保安队员说道:“你们试试能否拔出钉子?” 两名保安队员闻言用力一拔钉子,看似紧钉入石板的钉子却轻松拔出,一个保安队员拿着对阮秋章晃晃:“道长,拔出来了。” 第二十七章 纸扎人 “快拿过来。”阮秋章接过一看,这根钉子是用铜铁做成,入手阴寒冰冷,并且还透出淡淡的诡异气息。“这是“子母棺材钉”,这个布置之人还真的不怕天打雷劈。”以阮秋章的见识,一眼就看出这钉子的来龙去脉。 程万生听出阮秋章语气惊讶,凑过来问道:“秋叔,什么是“子母棺材钉”?” 阮秋章吸了口冷气,沉声道:“所有母亲与子女合葬的棺材就叫子母棺,这种合葬如果稍微出错,就会变成祸及子孙的风水恶穴,而子母棺各钉得最深的一根,就是“子母棺材钉”了。要是没猜错,巷尾门板上一定也有一根比较小的钉子,上面还会画一个孩童的脸。” 阮秋章的猜测果然没错,不一会,另外两个保安队员回来报告,在巷尾门板上钉着一根筷子粗的钉子,而上面,画着一个诡异的小孩。 “秋叔,这该怎么办?难道多年来“双龙巷”常出傻子疯子跟这个有关?” “怎么办?这还能怎么办,“双龙巷”本是旺子旺孙的“龙小脉”宝地,你看这龙被钉住,龙尾又被封住,这就变成风不通水不流的“断龙脉”,这样的风水,在这里住的人不是断子绝孙,就是孩子一诞下便天生痴傻。这布置的人还真是阴毒的很啊。” 程万生大吃一惊,万山镇居然会有这么个可怕的地方,他急道:“秋叔,真的没法改变吗?咱们把钉子拔出来不行么?” 阮秋章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风水本来就不是一时半会就可更改的,这两根“子母棺材钉”少说也钉了几十年,即使拔了出来,不过个十几二十年是改不过来的,而且这里的人即使现在搬出去,也逃脱不了绝子绝孙的下场。” 众人听了不由倒吸冷气,是什么人和这里的人有深仇大恨,竟把对方弄至断子绝孙这样的下场。即使是报仇雪恨,那这人的手段也太过残忍了。 阮秋章愈想心中怒火愈盛,他怒道:“今天我一定要会会郑郜天的母亲,这事一定和这家人脱不了关系。” “秋叔您稍安勿躁,郑家的两个儿子也是天生痴傻,这事应该不会与他们家有关吧?”见阮秋章火了,程万生赶紧劝道。 “哼,你懂什么?郑郜天的母亲不是一辈子躲在家里嘛?今晚就是硬来,也要见其庐山真面目。”阮秋章说着,不理程万生阻拦,领着四名保安队员径直朝郑郜天房子走去。 就在阮秋章现“双龙巷”的秘密时,任天涛这边出事了。 任天涛带着四个保安队员,一路巡逻下来,并无现可疑之处,算了算时间,现在是亥时过半。任天涛走着,不由掏出“龙昆符”出来瞧看,他自己认为,与其浪费这么好的符去对付一个鬼魂或邪魔,还不如自己收起来研究,虽不知阮秋章是怎么画出失传已久的符咒,不过以自己的本事,应该也可办到,至于对付鬼魂邪魔,自己的本事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任天涛这伙人负责东区的巡逻,这片地区大多是商铺,除了窑子酒楼,其它商铺大多已经打样。走在路上,行人也是逐渐变少,按着前几天红衣裙出现的时辰,现在还早得很。 任天涛边走边想:“我手中的“龙昆符”是舍不得用,不过自己还是很想见识这假的“龙昆符”有多大威力。”他看了看身后的四个保安队员,想到:“希望待会他们会用到。” 就在他们刚拐进一条小街道,就听到南面不远处传来几声惊叫,任天涛一马当先,喝道:“出事了,大家跟我来。” 等众人来到声源处一看,眼前是间破陋的寿衣店。店门用几块两米多高的木板关着,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任天涛向两个保安队员使了个眼色,两个保安队员立刻上前敲门:“快开门,我们是保安队,里面生什么事了?快开门。” 等了好半天,寿衣店里才传出一声颤抖微弱的声音:“救……救命……红衣裙……出现了……” 任天涛一听,急道:“你们快把门撞开!” 四个保安队员急忙行动,经他们用力一撞,本是破陋的门板应声而破。撞破门板后,四人不约而同陶出“龙昆符”,在他们看来,四张“龙昆符”绝对可以困住敌人一时半刻,等其他人赶来,自己就立功了。任天涛一瞧这架势,赶紧走上前头。 一进寿衣店内,先就看到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跌坐在地,他抬着头,一脸惊慌的盯着吊在屋顶上的纸扎人。任天涛看了四周一眼,并无现什么红衣裙,他走到老头身后,拍了拍老头的肩膀问道:“老伯,那红衣裙呢?”老头显然被吓得不轻,全然不知有人在拍他肩膀,任天涛心里焦急,大声喝道:“老伯!” 这声叫响犹如炸雷,老头“啊”的一声惊叫,回头一看,现是镇上保安人员,他泣喜道:“哎呀,还好你们赶来了,鬼,有鬼啊。” 任天涛扶起老头,安慰道:“别怕老伯,有我们在,那红衣裙呢?” 老头指了指房屋,颤声道:“它……它飘进去了,哎呀这长得就整一纸人样,吓人人了。” 任天涛对老头说道:“老伯,你先到外面去,这里交给我们。” 老头一听连忙跑到店外,刚才好悬没把他吓死,就是任天涛不说,他也不敢再多留半刻。等老头出去后,任天涛向其他四人使了个眼色,四名保安队员立刻会意,拿起桌子上的黄油灯,分为左右两边,手执“龙昆符”,屏住气息等待任天涛的命令。 任天涛突然手一挥,四名保安队员立刻冲进房屋里,任天涛也不作停留,跟着冲了进去。一进房屋里头,大伙便愣住了。原来这屋里摆放着许多纸扎人,形色千奇百怪。任天涛先是回过神来,说道:“大家仔细查看,这房里不大,那东西一定混在纸人中,大家仔细查看那些红色纸人,其它不用理会。” 四名保安队员点点,手捏着“龙昆符”,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查看起来。 房屋里大概放着百十来个纸人,有放着站在地上的,有吊在半空的,也有架在墙上的。房间虽然不大,但也勉强放得下,众人不到片刻,便已查完所有红色的纸人。除了现纸人扎得好外,并无现什么怪异之处。 这四个保安队员中,有一个从小就怕纸扎人这玩意,从一进来时他便浑身不自在,比起什么红衣裙,他觉得纸人更吓人,这会儿大伙都查探完,他暗自松了口气,心想:“快些离开这鬼地方吧。”瞧这吊在半空的纸人,扎得就跟真人似的,五官都画绝了,要说不同于人的,就是那纤细的身段了。这种东西别说夜间,就是白天也是挺让人毛。 这名保安队员因为害怕,当众人聚在一起商议时,就他总觉得有些不妥,他回了几次头看下纸人,在昏暗中,纸扎人除了死气沉沉之外并无其他可疑之处。这会他又回头看一下身后的纸人,再一次看到没什么不妥后,他自嘲道:“自己吓自己。”就在他刚想转回头。突然,他看到吊在半空中的十几个纸人中的一个纸人对着他咧起了嘴。他吓得脸色大变,连退三步,大叫道:“红衣裙在那儿!” 任天涛还在和其他人商议,突听保安队员大喊,闻声望去,果然在半空中吊着一全身套着雪白衣裙的纸人在笑,难怪他们会找不到,这东西衣裙的颜色并非传说中那样是红色的。 其他人这时也看到了,无不被吓得呆楞住,任天涛大吼一声:“用“龙昆符”,别让它跑了。” 众人醒悟回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红衣裙就扔过去。任天涛急道:“蠢材,别用扔,要贴在它身上。”可惜,他的话音刚落,四张“龙昆符”已经在半空乱飘了几下,无力的掉落在地。 这时,众人清楚得听到,红衣裙出“嘻嘻嘻嘻嘻……”的笑声,声音甚是尖利阴深,就像婴孩奸笑般,让人听着心里直毛。 第二十八章 窝里反 如果任天涛立刻使用他身上的“龙昆符“或许就可以马上镇住红衣裙,可惜他犹豫了一下。红衣裙这时趁着众人慌成一团,身影飘了飘,从众人头上飞过。 任天涛毕竟是个学道有成的道士,他大喝一声:“休想逃跑,看我的搬动术。”说着,任天涛对着地上四张“龙昆符”打了几手结印,口念咒文,四张“龙昆符”突然在地上打了个转,朝红衣裙激射而去。 红衣裙见状,冷冷嘻笑了几声,在“龙昆符”贴中它的前一刻,透墙而去。“龙昆符”追其不中,纷纷贴到墙壁上。任天涛恼怒道:“快追。” 等他们追出寿衣店时,红衣裙早以不知所踪。见到任天涛跺脚气骂,一个保安队员上前问道:“道长,对头是个鬼,行踪难以抓摸。我们该怎办?” 瞧红衣裙可以穿墙而过,任谁也会认为这是鬼魂来的。没想任天涛摇头说道:“对方不是鬼魂,你们快拿回“龙昆符”,我们先去找阮道长。” 保安队员一愣,这东西都可以透墙而过,怎还不是鬼怪?他们虽对任天涛的话心中不赞同,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对这种东西一无所知,按着任天涛的命令,他们回屋收起“龙昆符”后,一同赶往“双龙巷”。 任天涛一路思绪甚乱,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却可以漂浮穿墙,难道……”他似乎想到些什么,一脸震惊,不过接着晃晃脑袋,心说:“应该不会,若是真的,那事情就复杂了。” 刚走出这条小街道,夜空中突然大放光明,接着一声炮响传来,任天涛抬头看了一眼,急道:“楚新队长那边出事了,大家快随我来。” 就在他们刚跑出几步,夜空中又一阵闪亮,任天涛瞧着不由一呆,这次放烟火的方向,却是自己小妹负责的巡逻地区。 保安队员也是跟着呆,其中一个喃喃道:“怎么红衣裙不是只有一个么?” 任天涛自问向来冷静沉着,这时亦是不知该如何处理,他思量半天,决定先赶往楚新那边,自己的小妹的本事他很清楚,就算这红衣裙诡异莫测,她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就算有个万一,她和阮秋章都处在南区,这时候阮秋章也该正赶过去了。只要他在,自己的小妹就不会出事。 想到这,任天涛手一挥,喊道:“大伙别呆了,快随我赶去支援楚新队长。” 任天涛的猜测果然不错,阮秋章这时的确正赶往任天慈之处。 早前他和程万生来到郑郜天家门前,向一个保安队员使个眼色,保安队员会意拍门喊道:“开门,快开门。” 等了许久,房里传出一把空洞洞的声音:“谁呀?什么事呀?” 保安队员说道:“我们是保安队的,想进来调查件事,快开门。” 屋里那人似乎和谁说了些什么,接着道:“有什么事明儿再说,现在家里的都睡下了。” “请你合作,开门让我们进去调查。”保安队员见屋里人并不想开门,声音又提高几分说道。 “我家能有什么事可以调查,你们不要打扰我家人睡觉,快滚回去。”屋里的人似乎也被激怒,声色甚为不悦。 保安队员回头瞧了瞧阮秋章,见阮秋章点点头,抬脚就想踹门。这时,夜空突然闪亮起来,阮秋章抬头一瞧,轰天炮是楚新那处出的。楚新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这会放烟火示告,若是迟些赶过去,指不定他又犯错捅娄子。阮秋章刚想命人赶去楚新所在地,夜空中又传来一阵闪亮。这次是任天慈负责的地方放起的。 阮秋章皱皱眉,心中纳闷:“怎么两处都放了轰天炮了?莫非红衣服不止一个?”想到这,阮秋章说道:“大家随我来。”他的目标是离他较近的任天慈,现在情况已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眼下比起郑郜天一家的事,红衣裙更让人担忧。至于楚新那边,他相信任天涛已经赶了过去,以他的本事,起码可以镇住红衣裙一时半会。 阮秋章一路急赶,虽是年纪老矣,奔跑起来却是快如闪电,四个保安队员和程万生在后头跟着,一眨眼的功夫,阮秋章已是离他们相去甚远。几个人见万不能追上阮秋章,干脆放慢脚步,缓缓赶往任天慈所在地。 等阮秋章一到现场,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任天慈手执一根木棍,与四名保安队员战在一处,打得甚是惨烈凶险。那四名保安人员不知中了什么邪,竟似与任天慈有不共戴天之仇,全然不理身上伤痕累累,疯般攻向任天慈。 任天慈又一棍扫中一个保安队员的脸部,那人立即鼻血四溅,栽倒在地,那人也不喊疼,站起身来,又扑向任天慈。阮秋章看到这明白了,这些人是中了法,受人控制。 “给我躺下吧。”阮秋章也懒得和这些失去理性的保安队员废话,趁着四人围攻任天慈,他突然偷袭,出手毫不留情,一下就是一个,四名保安人员还未反应过来,已被阮秋章打昏在地。 任天慈早被四个了疯的保安队员围攻得招架乏力,若不是阮秋章赶来,这会躺在地上的就是她。她喘着粗气,看了四名保安队员一眼,对阮秋章说道:“师叔,这下手也太重了些吧,这些人只是中了邪术,要是把他们打残了那不是……” 阮秋章摆手打断任天慈的话,说:“出手不重他们就不会老实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任天慈丢掉木棍,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听到有人呼喊,赶过来一瞧,现红衣裙就吊在屋檐下,他们刚围住红衣裙,却不料红衣裙突然吐出一口浓烟,这几人只是吸了一口,便疯了般向我攻来。那红衣裙则趁机跑了。” “跑了?这话如何讲?” “晚辈认为红衣裙并不是鬼魂作怪。” “哦,这么说红衣裙是人所扮了。” 任天慈一脸凝重,想了想说:“它亦不能称之为人,应该说是受人驱控的躯壳。” 阮秋章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担忧问道:“这么说它是个受人驱控的尸体了?”他会这么担忧,是因为如果对方若能把尸体操控如这般境界,那自己就不必瞎忙了,因为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这种控尸手段,阮秋章自问是办不到的。 “不,它不是尸体,虽然晚辈不曾触碰过它,但可以感觉出来,对方的**还活着,只是,似乎没有了三魂七魄。” 听到对方操控的不是尸体,阮秋章不由心头一松,只要对方不是明摆着强于他,不管再神秘莫测,他都敢碰上一碰。就在这时,程万生和几个保安人员终于赶来了,一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程万生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躺下了?” 阮秋章也不细说,吩咐道:“你们把他们抬回“水仙楼”去,记得用粗绳绑住他们,如果他们醒来大闹,就把他们打昏,千万不要解开他们。万生你也跟他们一起去,现在事情已经有点复杂,免得跟着我们碍手碍脚。” 说着,回头看了任天慈一眼,说:“你还能否跟来?” 任天慈点点头:“可以。” “那好,随我来。”阮秋章说着,率先疾奔而去,任天慈也不甘落后,紧跟在阮秋章身后,脚程竟是不弱。 程万生无奈叹气,跟着保安队员,把昏过去的人一同架回“水仙楼”。 按下他们不说,另一边先赶到楚新所在地的任天涛现在可算是倒了血霉了,来到楚新这边,他们也跟阮秋章碰到同样的情况,只不过中招疯的不是保安队员,而是高出众人一个块头的楚新队长。 任天涛赶到时,跟随楚新一行的四名保安队员早已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个个哭爹喊娘,四处奔窜,不是他们无能,而是了疯的楚新力大无穷,四人抱手缠脚的,愣是被楚新如丢枕头似的一手一个给丢出去。这下他们可算是领教了这平时看似粗心随意的队长的厉害。 任天涛见势不好,喊了声:“抓住他。”接着和保安队员一起扑了上去,九个人围攻一个,就这气势怎么说也该把楚新给制服住,却不料这楚新人虽失去理性,那两下看家本领却还记得,最先倒霉的,自是冲在最前的任天涛。 眼看着任天涛就要抓住楚新了,没想到楚新突然抬起一脚,把刹势不住的任天涛踢个正着,这还不算,未等任天涛向后栽倒,楚新就着拳快,又补了他一下。让他彻底重重跌倒在地。 任天涛只感鼻子一酸,接着口中就传来浓重的血腥味,用手摸了摸鼻子一看,满手是鲜血。这是他下山半年来第一次受伤,他心中怒火中烧,站起来怒骂道:“浑蛋,居然敢打我……”这话还未骂完,楚新的第二拳再一次打中了他,这下子直把他打得两眼冒花,脑袋嗡嗡作响。 任天涛气极怒极,退了几步后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怒道:“受死吧。” 保安队员一看任天涛来真的,慌忙叫道:“道长手下留情,他可是队长啊。”说着,几人扑向楚新,就连那几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队员也不顾伤痛,一起冲上去,楚新顾此失彼,没几下就被队员按压在地,任天涛见队员们把楚新给制住了,心中虽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再出手,他吐了口血沫,收起符纸。走近被压倒在地的楚新,说道:“队长怎会变成这样的?” 第二十九章 一无所获 一个保安队员吃力的按着楚新,说道:“我们和队长巡逻到这里,听到有人喊救命,冲到那人屋里一看,红衣裙就吊在屋檐下,队长看到红衣裙出现了,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结果被红衣裙喷了一口黑雾,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任天涛心说这队长是个笨蛋吗?不是嘱咐现红衣裙须用“龙昆符”镇住对方吗?他这是以为自己是谁啊?扑上去?哼,没死算他走运。 八个保安队把楚新压在地上,这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事,不巧楚新是被正面压在地上,他与最底下的保安队员面对面。楚新挣扎了会,见不能推开这些人,突然猛得向最底下的保安队员咬去,这一着,正好咬住保安队员的鼻子,保安队员“妈呀”一声,惨叫起来:“疼死我了,快放开我。” 任天涛大吃一惊,挥起拳头就朝楚新头上接连砸去:“快松口!” 无奈楚新这时已经失去本性,受了任天涛几下重拳,这头都被打得肿起几个大包,还是不松口。保安队员的鼻子这时已是鲜血淋漓,再这样下去,这个保安队员的鼻子非被咬了去。 任天涛大喝一声:“大家快散开。”听到命令,几个保安队员立刻起身散开,楚新一感身上的压力变轻,松开口推开保安队员站起来。那个保安队员这时的鼻子已被咬得肉块外露,这样子,治了也是白费。 楚新一起身,眼睛都红了,他不作停顿,朝任天涛扑来,他虽然失去意识,不过任天涛揍了他几下他似乎还记得,是以落下其他人,对死任天涛。 任天涛这下可倒霉了,想要用法术反击,对方只是个失去意识的自己人,要是伤了对方可就说不过去,动手脚吧,自己不是飙的楚新的对手。怎么办?任天涛根本不用想,转身就逃,边跑便喊:“我把他引到师叔那里,你们快去找张网后过来。” 说着,引着楚新向南区跑去。 阮秋章这时已经赶到南区,隐隐就听到夜空传来低沉的惨叫声,与任天慈对视了一眼,阮秋章说:“看来他们出事了。” 任天慈点点头,说:“如果他们也遇到红衣裙,那应该也会像刚才那些保安队员一样。”话音刚落,远处阴暗的街道尾便响起脚步声,两人心中一顿,仔细观望。 不一会,两人先看到两条人影窜出来,渐渐得,这两个黑影的脸渐现出来,任天慈大吃一惊:“是我哥哥!” 阮秋章也看清楚了,这两个黑影一个是任天涛,一个则是楚新队长。任天涛跑在前面,这会都上气不接下气,还不时惊恐的回头看一下楚新,两人的距离,已是渐渐拉进。跑在后边的楚新,却是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张牙舞爪的狂叫着,就那股狠劲,任天涛一旦被抓住了,肯定凶多吉少。 阮秋章无奈摇头,这楚新和别人一样带队,别人是手下中了招,他倒好,身为队长,反而自己中招了。与楚新合作多次的阮秋章很清楚,楚新平时虽大大咧咧的,不过他是真正的深藏不露,现在他起飙来,自己亦是拿不准能否制的住他。 他对任天慈说:“我们一起围攻他。” 任天涛觉得自己这一次可算丢脸丢到家了,自己这一路下来不是没有反抗,可惜根本不是楚新的对手,他实在想不通,这家伙都受人控制了,怎凭地身手还这么厉害,几次下来,他心中的狠劲渐盛,心想再这样下去,就休怪自己动真格的了。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迅从他左右两边闪过,接着就听到身后的楚新一声怪叫,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阮秋章和任天慈赶来了。 “师叔,小妹。你们来的真好。”看到两人的出现,任天涛不由大喜。 “围住他,别让他跑了。”阮秋章聚神回话,似是如临大敌。 看到阮秋章也这般认真,任天涛更是不敢大意,这楚新绝对有真本事,不然也不会让盛名远播的阮秋章如此较真。三人一同围住楚新,任凭楚新再怎么横冲直撞,也不能冲出一个缺口,这三人一连手,就是成精的僵尸怕也无能为力,何况只是个人。 楚新被困的时间越久,身上的狂气就愈加浓烈。阮秋章三人只守不攻,渐渐得就感到吃力了。三人中最弱的一个,自是任天慈,方才她才与四个保安队员激斗一番,又不停歇的赶到这里,就这么一会,她的体力渐感不支。阮秋章和任天涛也看得出来,只要楚新一攻向她,两人就会有一个靠近帮忙。 看到场面一直僵持不下,阮秋章心说:“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突破,使不得只好用灵符镇住他了。” 阮秋章他们之所以一直不肯用灵符制住楚新,根本的原因是人体一旦受到灵符的攻击,除非这人有通天本事,不然纵使绝顶高手,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修道人用符,一般都是画符时把体内真气灌入真言里,写字用的朱砂,就是可以储存真气的天材地宝,把真气储存在朱砂内,再配以真言咒文,就形成可降魔驱邪的灵符。赶尸人用符驱尸,也是这个道理。 阮秋章的符虽然灌入的是“灵阳气”,但对人体的伤害也不小。不到不得已,他也不想对楚新使用。就在阮秋章分心思考时,任天慈一声大叫惊醒了他。原来阮秋章分心时,迟了对任天慈的支援,任天慈招架不住,被楚新一脚踢翻在地。 阮秋章怒叫一声,顾不得多想,从怀中掏出灵符,念动咒文,灵符渐现金红光芒,抬手就要把灵符扔出去。突然,远处传来叫喊:“道长,我们找来网了。” 阮秋章闻言,挥出去的手硬是在半空顿了顿停下来,他大喝一声:“来得好。” 阮秋章与任天涛对视一眼,两人架起任天慈就往赶来的保安人员跑去,边跑边喊:“你们快埋伏好,我们把他引到你们那去。” 楚新已经失去意识,自不会理解阮秋章的话,他狂啸着,紧追在三人后面。 跑进保安队员的埋伏圈里,阮秋章就看到几个保安队员站在商铺屋顶,与队员打了眼色后,三人站住不跑,等狂扑而来楚新一扑进埋伏圈里,三人向后一退,喊道:“趁现在。” 屋顶上的保安队员立刻张网跳了下来,刚好把楚新罩住。接着几人转起圈来,把楚新给网个结结实实。楚新挣扎了几下,虽然口中还在怪叫着,不过已是动弹不得。见终于把楚新给制服了,众人不由松了口气,心中对楚新一阵狂骂:“真是蠢材,今晚都给你这家伙给搅浑了。” 阮秋章走到还在怪叫着的楚新面前,把他身子翻转过去,再也不客气,一手刀砍了下去,楚新“咯”的一声,彻底安静下来。他看了众人一眼,经楚新这么一闹,众人伤的伤,累得累,这样子怕是不能继续调查下去,算了算时间,也快天亮了。阮秋章说道:“把队长架起来,我们先回去“水仙楼”。” 众人这时确实也是累坏了,一直以为只有一个红衣裙作怪,没想到接连出现意外,把众人忙得团团转。特别是楚新,跟随他的那四个保安队员个个受了伤,最惨的一个鼻子都快被咬掉了。听到阮秋章的命令,众人架起楚新,朝“水仙楼”走去。 这一夜折腾,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任天涛扶着任天慈,来到阮秋章身前,说道:“师叔,我们就这么算了?我在自己负责的地方也看到那红衣裙,那根本不是什么鬼魂。” “什么?你也遇到了?” “没错,可惜最后被他跑了。” 阮秋章沉思一会,说:“背后指使人看来不简单,我们先回去吧,这事有从长计议。” 任天涛还想说什么,却被任天慈阻止道:“哥,我们回去吧,你看你的鼻子还在流血呢。”任天涛闻言用手一摸,果然鼻子还在缓缓往下流出鲜血。他忙仰起头,说道:“我们走吧。” 看着这兄妹两离去的背影,阮秋章回头往绿叶庄的方向望去,心想:“不知农马那小子事情进行得怎样了?”想着,他晃了晃脑袋,跟着向“水仙楼”走去。 绿叶庄这边,农马背着张小露回来,趴在农马背上的张小露神情怪异,一时惊恐,一时悲伤,以她的性格,会出现这种神情,想必昨夜一定是见到了让她十分震惊的事。 反观农马,他显得很是沉默,一脸疲倦,两眼空洞无神。把张小露背到房里放下后,农马欲退出房里,手却被张小露抓住。张小露猛地把农马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说道:“师弟,想哭就哭吧。” 第三十章 往事 农马一听,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里充满着痛苦与无奈。张小露忧伤的看着他,泪水也忍不住得掉落下来。昨夜的事,对于农马也好,对于张小露或柳雪涵也罢,绝对是个不小的刺激。 昨夜里。 农马无奈的背起张小露,说:“师姐,你一定要跟着来吗?” “那当然,你难道想反悔你答应的事吗?”张小露趴在农马背上,一脸嘻笑。 “唉,要是落下后遗症,你可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农马皱皱眉,嘀咕道。 “少说废话,快走吧。”张小露敲了下农马脑袋,不满的说。 农马叹了口气,有气无力:“是。”说着,背着张小露走向乱葬岗。 来到乱葬岗后,农马找了处干净干燥的地方放下张小露。张小露坐不得,她对农马说道:“你去折根木枝过来罢,记得要粗大一点的。” 农马喃喃道:“真是麻烦,还说自己可以处理,还不得靠我帮忙。”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不过农马还老老实实,找了一根不错的树枝,折下来递给张小露。 张小露挥试一下,觉得提顺手,她两手撑着树枝,笑道:“好了,你可以忙自己的事了,我看着就行。” 农马见张小露没什么问题了,走到一边,对空连呼三声:“柳姑娘,柳姑娘,柳姑娘。” 不到片刻,柳雪涵的声音空中传来:“怎么小露妹也一起来了?”两人抬头一看,柳雪涵浮飘在半空中,一身素白轻纱,犹若仙子下凡,缓缓落下。 “柳姐姐近来还好吗?还没向你道谢“吞腐风”的事呢。” 柳雪涵落到张小露身前,说道:“不用客气,你受了伤,怎么可以跟来这种地方,还是回去吧。” “我这不是当心这傻小子嘛,放心吧,我已经……”张小露说到一半,忽然凑近柳雪涵的耳朵旁一阵嘀咕,也不知说些什么,农马心中纳闷:“什么事这么神秘?还说起悄悄话来了。” 好一会,张小露才笑道:“所以不会有事的。” 柳雪涵这时也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待会要小心点了。”说着,她回头对农马说道:“农公子,把玉石拿来吧。” 农马闻言,从怀中拿出玉石,递给柳雪涵。看到农马拿出的玉石,张小露吃惊道:“原来是你拿了那块玉石啊。”在“帽子山”时,张小露曾见过董山胡掉下一块血牙色的玉石,当时这块玉石曾使得农马走火入魔,后来自己因看到农马残杀董山胡,把这事都给忘了,没想到这玉石原来被农马捡来了。 “这是?”张小露扯了扯农马的衣袖,问道。 “哦,这是我娘的遗物,这块玉石我爹也有一块,他们被杀后这两块玉石都被抢了去。” 柳雪涵接过玉石后说:“农公子,我们走远些。”接着又对张小露说道:“小露妹就待在这别动,免得待会影响到农公子。” 张小露倒也无所谓,她点头笑道:“你们可不要走太远,不然我就瞧不清啦。” 农马皱着眉看了她一眼,跟着柳雪涵走到不远的空旷地。柳雪涵拿着玉石,说:“待会我会由玉石作牵引,慢慢把公子心魔给引出来,公子要谨记,无论你看到什么事,那些都是幻觉,是你的心魔幻化出来的,只有你不被幻象迷惑,那么你的心魔也就被克服了。” 农马点点头,说道:“我记住了,请柳姑娘开始吧。”说着,他闭眼静待。 柳雪涵托起玉石,从手心里透出一缕黑色的浓气,浓气先渗入玉石,接着从玉石慢慢透出,黑色浓气从玉石透出时已变成紫青色,这股紫青色的浓气就像被农马所吸引似的,渐渐从农马的天灵盖渗入。 一瞬间,农马的脸色变了几变,紫青色浓气透入时,他的脑袋中顿时一片空白,不久,空白的脑袋里突然快闪现出记忆片段,混乱而迅,农马直感天旋地转,头痛欲裂,那些快闪过的片段让他胃里一阵阵恶心,有说不出的难受。 好一阵子,这种感觉才随着放慢的片段逐渐减弱,这时,农马也看清了,那些闪过的片段是他以前的记忆。看着这些片段,农马不由一笑,这些是这一年来他与张小露和阮秋章的生活片段,以前没怎么去回忆,不觉这一年来过得如何,没想到这会儿看起来是这么温馨而快乐。就在他欲想细细回味这一年来的生活琐事时,那些片段突然又加快度,快得让农马根本分不清片段显示了什么,刚才的恶心感又重新出现,而且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农马瞧着在他眼前飞旋转的片段,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我受不了了。”猛得睁开眼睛,农马愣住了。眼前出现的并不是乱葬岗,而是一间小房子。 农马瞧了瞧四周,泪水忍不住淌下来,这里,正是以前他与父母居住的房子。 明知道这是幻象,农马还是忍耐不住,一切就似时光倒流,他走到一个小角落里,蹲下去一瞧,角落还留着他小时候用刀刻着的“小马和爹娘爷爷的家”这几个字。 这真的是幻象吗?农马不由一阵茫然。“小马,是你么?回来了么?”屋外,响起了一把农马只有做梦才听到的声音。 农马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他浑身颤抖着,自己多么希望,自己做了一年的梦,自己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张小露,自己是多么的渴望能再见一见自己的娘亲。 这次,一个脸容端庄慈祥的妇人走了进来,看到农马站在房间里,笑道:“原来你在啊,怎么不出声?快来吃饭吧。” 农马再也抑耐不住,颤声叫道:“娘……娘……” “怎么了?是不是又被别人欺负了?他们打你了?是那儿疼了,声音都抖成这样子了?”妇人见农马有些异样,走过来抚摸着农马的头,关心道。 “没没事,咱们吃饭吧。”这就是农马内心最渴望的世界,不管真与假,这里才是自己最渴望的生活啊。即使是幻象,农马一秒也不愿浪费,他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笑着说道。 走出房里,来到大厅上一看,有两个人正坐在饭桌上,一见农马出来,一人说道:“回来也不打招呼,怎地这般放肆,快过来和你爷爷打招呼。”这个声严厉色的人,正是农马的父亲——农志刚。 坐在农志刚身旁的老人一听,笑道:“你别这么凶呀,孩子嘛,爱玩玩嘛,来,小马,快来吃饭。”说着拍拍身旁的座椅,示意农马坐下。 农马低下头,这一幕,他不知做了多少的梦,不知回想了多少次,一切竟是如此的真实,这种感觉,就像之前所有的事都是场梦,现在终于醒了过来,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爷爷……爹……娘……我好想你们啊……”农马坐下后,忍不住泣声道。 农志刚喝道:“什么话,不就是一会儿不见吗?瞧你这模样,将来怎么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农马的母亲一听,袒护道:“你对孩子就别这么凶嘛,这孩子还小,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说说话嘛?” “我这是为他好,人活在世上,可以没本事,可以老实,可以昏庸,就是不可以没勇气,对于男人来说,宁死在自尊中,也不能倒在窝囊里。农马,你听懂了吗?”头一句,农志刚说得柔声细语,后几句,农志刚说的一副正气凛然。 农马再一次听到这些话,以前的那种厌恶不再存在,他从来就感觉到,自己父亲的话是多么的准确。为什么以前自己就没当回事,自己要是有勇气,自己的父母和爷爷也许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想到这里,农马一怔,自己怎么会忘了这件事,他把碗一丢,吼道:“你们快离开这儿。”话还未落,大门“嘭”的一声被破开,接着闯进来十几人,为的,正是董山胡和丘野。 “混蛋,我绝不会让你们杀害我家人一根汗毛的。”农马心里狂喊着,就要起身动手。然而,让他吃惊的事生了,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身子竟是不动分豪。 “你们是什么人?”农志刚见这些人来意不善,拍桌而起。 丘野走在前头,笑着说:“你就是这些日子里处处妨碍我们做买卖的那个人?胆子可不小啊,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农志刚一听就明白,这个人是自己最近几次赶跑的山贼头目,没想到他们竟找上门来寻仇,他紧盯着丘野,悄声对农马的母亲说道:“孩子他娘,你快带爹和孩子离开这里,我来挡住他们。” 农马的爷爷闻言大喝道:“你少自作主张,你爹什么时候怕过这些小毛贼了,今儿咱俩爷儿就放手大干,杀他娘个痛快。” 农志刚瞧了瞧自己爹爹一眼,会意一笑:“好,就让这些小毛贼看看我们农家的血性。” 农马的母亲这时也走上前,脸色坚定:“还有我。”话刚落,不料农马的爷爷把她一推,说道:“好媳妇,别忘了还有孩子,快带孩子逃走。” 农马的母亲闻言一怔,看了看农马,神情甚是犹豫为难,想了想,她打定主意,拉起农马的手,把农马拉到自己身后。 农马这时被母亲拽到身后,可他内心里却在拼命的狂喊:“动啊,给我动啊,怎么身体动不了了,他娘的,给我动啊。”可惜,任凭他如何挣扎,他的身体就是不动分毫,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是那种惧怕的颤抖。 “想逃,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老子要让你们全家死光。”听到农马爷爷的话,董山胡站出来大笑道。 第三十一章 侮辱 农志刚冷冷一笑,说道:“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把我们一家置之死地,未免太小看我们了吧,现在鹿死谁手可还不得而知。” 山贼这边听到农志刚的话,从人群里走出个小矮子,这人就是当日在“子牙村”被农马残杀的大牛,只见他嘻嘻笑着,声音尖利难听:“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前几次那是没遇到我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今天他们都来了,这次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了。嘻嘻” 农志刚爷俩并不畏惧,两人对视一眼,运足气力,突然大喝一声:“快带孩子走。”话音未落,爷俩已经扑上去。农马的母亲趁着机会,拉起农马的手就往外跑去。谁也不知,农马此时的内心已经在滴血,他头上的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内心不住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年前我吓得动不了,为什么现在学了本事了,还是动不了?” 农马的母亲只是个平凡妇人,就是在平时,一个普通人她也难以打过,这时趁着农志刚的保护,硬是冲出山贼的包围,朝屋外逃去。董山胡见农马母子俩逃了出去,对着大牛打了个眼色,大牛立刻会意,带着几下手下追了出去。 一路上,大牛领着的山贼在后面紧追不舍。农马的母亲对农马说道:“小马,你要记住,待会无论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说着领着农马跑到“高野林”里,趁山贼还未追上,把农马推到树丛里。 农马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试图控制住身体,然而他的身体就如有思想般,全不理会他的意志。一进草丛里,他便趴到在地,一动不动。 “哈哈,臭娘们,看你往哪跑,怎么不跑了,跑啊,咦,那个臭小子呢?”刚把农马推进草丛里,山贼们已经追了上来,大牛见到农马的母亲不跑了,嘲笑了一下,突然现少了个农马。 “你们想怎样?”农马的母亲厉色道。 “想怎样,你说呢?”一个山贼淫笑着,就要上前动手。没想大牛却制止那个山贼,说:“二当家叫我们要赶快找到那个东西,现在没空玩这个,快把她杀了,看看东西在不在她身上,如果没有,一定在那臭小子身上。” 农马这时倒是一愣,这伙山贼原来是冲着东西来的,怎么自己记不得有这回事?“原来你们是冲着“龙凤玉石”而来的,哼,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这东西的。”说着,农马的母亲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血牙色玉石,举起手就想把玉石扔到不远处的湖泊里。 大牛听着话,察觉不妙,就在农马的母亲举起手的同时,他已身近手到,一把夺过玉石,笑着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扔了怪可惜的,既然你都不要了,就送给我们吧。” 农马的母亲立刻抢上前,想夺回玉石:“还给我。” “还给你?哈哈,把她抓起来,既然东西找到,那我们就可以好好玩弄了。”大牛个子虽小,不过对付一个良家妇女,还不用动真格,他一脚踢翻农马的母亲,对着手下命令道。 农马的母亲被两个山贼架了起来,刚才她挨了大牛一脚,已经让她满头散,嘴角里也溢出一丝鲜血。山贼架着她,任凭她如何挣扎,就是丝毫不松动。大牛走近前,一手抓住她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扯,她的胸前立刻露出一个淡红色的肚兜。 “啊不要啊” “混蛋,给我住手。”听到自己母亲的叫喊,农马的狂怒暴喊,一直不受控制的身体也突然失去约束,农马一下子从草丛中滚了出来,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控制不了身体,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依附在过去的农马身上,这一切动作,都是以前的农马在驱使。这时,被他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也开始渐渐苏醒。 “原来这小子藏在这里,正好,把他抓起来。”大牛被滚出来的农马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人,等一看是农马,不由大笑道。 “你怎么不听娘的话,快逃。”见到农马突然滚了出来,农马的母亲慌叫道。农马此时的内心可谓痛苦到极致,自己现在明明可以对付这几个山贼了,却附在过去胆小无能的农马身上,自己总算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窝囊。自己的娘亲在他眼前受人凌辱,他却被吓得浑身颤抖。为什么自己从来就没看清自己的无能? 然而,事情并非农马想的那样,只见他吼叫一声:“你们这些王八蛋,放开我娘。”就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依附在过去农马身上的农马怔住了,自己以前有这般勇敢的吗?怎么自己都不记得有些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牛瞧着扑上来的农马,轻蔑的一笑,一脚把冲上来的农马踢个倒栽葱,不等农马爬起来,一脚踩着农马的头笑道:“就凭你这窝囊废还想救你娘,也算你还有点骨气,敢出来受死。” “放开我娘要是敢动我娘一根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被人踩着头的农马挣扎道。依附在他身上的农马则在呐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事跟我的记忆不一样?” “死到临头还嘴硬,把他架起来。”听到大牛的命令,两个山贼把农马架起来。大牛用手捏了捏农马的脸蛋,笑着道:“看你舍身救母的行为也让山爷我颇为感动,这样吧,你跪着叫我三声牛爷爷,我就放开你娘,怎样?”说完,对两个架着农马的手下点点头,两个山贼会意,放开农马。 “孩子,你不要管你娘,男子汉宁可死不可辱,你不能丢了农家的脸。”见到大牛的话似乎让农马有所考虑,农马的母亲怒声道。 农马母亲的话让农马浑身一怔,他看了母亲一眼,神情甚是犹豫。大牛一看,猛得给了农马母亲一个巴掌,接着喝道:“你这贱女人给我闭嘴,小子,快点决定,不然你牛爷立刻杀了你娘亲。” 依附在以前农马身上的农马此时感到过去的农马浑身抖,不过这次并非是惧怕的那种颤抖,而是那种被侮辱的气愤,这时,他现以前的农马留下了泪水,接着,他感到身体顿了顿,忽然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口中还哭喊:“牛爷爷牛爷爷牛爷爷。” 瞧着农马的样子,山贼们一阵大笑。 “哈哈哈乖孙子还真听话,来,告诉我,还有一块青色的玉石在哪里?是不是在你爹身上?”大牛扶起农马,拿着血牙色的玉石在农马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 “在我”受到侮辱的农马此时就像丢了魂似的,对于大牛的问话,他茫然正想应道。刚说一半,突然被一声怒叫打断:“农马!不能说!”喊出这话的,正是农马的母亲,她趁抓住她的山贼注意力集中在农马这边,猛得一挣,竟被她挣脱开来。 山贼们也是大意,没想一个妇人会有这般力气,突然被农马的母亲挣投,他们亦是一呆,都忘了追上去抓住她。然而农马的母亲并没有逃跑,而是径直朝农马奔来,她不理会一旁的大牛,掀起农马衣领就是“啪啪啪啪”的给了他几巴掌:“你给我醒醒。” 农马被母亲这么一打,倒是醒悟过来:“娘” 大牛本以为农马就要说出玉石的下落,没想农马的母亲突然冲上来坏其好事,他恼叫一声,抓住农马母亲的头往后一扯,喝道:“贱女人,给我安份点。”没想到这时出人意料的事生了,农马的母亲突然转过身,朝着大牛另一只拿着玉石的手就咬了过去,大牛冷不丁被这么一咬,“妈呀”一声惨叫,甩开玉石,急忙抽回被咬的手。 农马的母亲趁机捡起玉石,接下做出了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她把玉石塞进嘴里,“咕噜”一声,竟把玉石吞进肚子里。 “操你娘的,贱女人,快吐出来。”大牛见玉石被吞了,不由火冒三丈,对着农马的母亲就是狂打脚踢。只把农马的母亲打得天旋地转,好悬没接过一口气,差点就断了气。 见到自己的母亲被痛打,农马怔了怔,怪叫一声扑在母亲身上,想以身护母,他这么一做,却是让大牛停了手,大牛瞧着这对母子俩,眉头一抖一抖的,嘴边突显出奇怪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山贼上前问道:“大哥,那玉石被吞进肚子里了,我们怎么办?” 大牛闻言诡异的一笑:“怎么办?嘿嘿,你们两个把这贱女人按住,你们两个,拉开这小杂种。”几个山贼听到命令,上前拉开农马,把农马的母亲紧紧按在地上。 大牛踩了踩农马母亲的脸,笑道:“敢吞下山爷的东西,山爷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残忍。” 被拉开的农马一听,挣扎着咆哮道:“你们不是答应我放过我娘,你们这群杂碎,不讲信用。” 大牛哈哈一笑,摇头道:“乖孙子,这你就错了,你牛爷爷虽然是山贼,但山贼可是很讲信用的,我们是不会杀了你娘亲的。”农马闻言一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大牛说着,诡异的看了农马一眼。似乎有所打算。 第三十二章 心魔真相 大牛从腰间抽出一把匕,塞在农马的手上,笑道:“不过你的娘亲吞了我们要的东西,我们又不能杀她,就只好麻烦乖孙子剥开你娘亲的肚子,把里面的玉石拿出来还给我们了。”农马顿时整个人呆掉了,而依附在他身上的农马,早已头脑空白,迷失在这可怕的事实中。 听到大牛的话,两个抓住农马的山贼不由大笑,一人押着农马,一人则抓着农马拿匕的手,笑道:“来,要是不知道怎么做,你家山爷来教你。”说着,把农马僵硬的手一点点往下压下去。 农马惊醒,狂叫起来:“不要,住手,求求你们住手。不要啊”他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只是,任凭他如何挣扎,刀子,还是渐渐移向农马母亲的肚子。依附的农马此时清楚的感觉到,以前的农马心中正在急崩溃,所有的一切,迅收缩在黑暗中,渐渐的,他看不到以前农马所看到的东西,只是,还听到一丝声音,不过也越来越遥远。 “孩子”就在农马即将崩溃时,一句叫声把农马从边缘拉了回来。依附的农马突然看到四周黑暗的景色瞬间消失,接着,他能看到以前农马所看到的东西了。 躺在地上的农马母亲一脸慈祥,笑着看农马:“孩子,你别怕,娘亲是不会让你背上弑母的罪名的,如果你能活着,以后一定要坚强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完,农马的母亲突然把腰一挺,撞入锋利无比的匕里。 “娘”两个农马彻底震惊了,自己的母亲,竟是死在自己拿着的刀下。依附的农马,更是感到自己内心里的世界在急崩溃,接着,一个个新的记忆迅组成,那些,才是他真正的记忆。依附的农马哭了起来,渐渐的,他哭声越来越大,因为接下的事,他都想起来了。 接下来,他会被山贼抓着,肢解了自己的母亲,从手开始,再到脚,然后是头,最后,才是肚子,而此时,他早已两眼空洞,任凭山贼摆布。 再接着,他会在大牛的嘲笑下,把手伸进娘亲的肚子里,掏出血牙色玉石,交给大牛。 然后,大牛举刀想要杀了他,却被身负重伤逃出来的父亲所救。等醒来后,他只记得一年前投靠阮秋章时所说的经过。然后父亲告诉他,叫他去投靠阮秋章,将来为他和爷爷母亲报仇。而父亲自己,带着重伤的身体,单枪匹马的冲进山贼的山寨里。自己,则变成彻底胆小如鼠,连为亲人报仇的念头也不敢有。 这些,才是真相,是自己为了逃避事实,把这一切都尘封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现在他知道了,想起了所有的事,那又能怎样?母亲死在他的刀下,自己亲手肢解了母亲,这些事即使是一年后的他,还是无法面对。 农马感到自己虚浮在黑暗中,他很累,很想就这样永远的沉睡下去。与其活在痛苦中,还不如永远的沉溺在无底黑暗里。但是他不知道,身在现实乱葬岗中的自己,此时犹如死神降临,把整个乱葬岗都搅翻了天,所有入眼的东西,墓碑、树木甚至骨骸,全被他疯狂的破坏着。纵是柳雪涵,亦是拿他毫无办法,农马身上爆出来的杀气,连她这个百年幽魂也近不得半分。 整个乱葬岗的鬼魂全被这股滔天杀气给逼出坟墓来,看着这个以前还被他们吓得半死的人变成这般恐怖,所有鬼魂不由一阵胆寒:“世上竟有这般恐怖的男子。” 此时的农马,一只脚已经踏入魔道,如果这时他杀生了,那一切的一切,就将不可再挽回。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杀,杀。 先遭殃的是鬼魂,这些来不及跑掉的鬼魂,被农马一手一个抓住,浓厚的杀气瞬间把鬼魂包住,纵是鬼魂,在这股滔天的杀气之下,也动弹不得,农马手中一用力,“啵”的一声,两个鬼魂的脑袋应声而断,他举起无头的鬼魂,以为接下来可以沐浴在鲜血下,然而一切都空荡荡,什么也没生。没有自己渴望的鲜血喷出来,使得他更为疯狂,他把鬼魂丢在一旁,朝着最近的鬼魂狂扑而去。 被拎下脑袋的无头鬼魂在地上滚了滚,找到自己的级,拿起来往脖子上一接,又完好如初。“哎呀娘喂,那个年轻人好不厉害,被他抓到了连动都动不了,大家快点逃啊。”一个鬼魂接好脑袋后惊恐喊道。 鬼虽乃虚实不定的东西,但如果真身受创,还是会影响到自身的存在。这两个被农马拧断脖子的鬼魂会这样惊慌,是因为被农马这么一弄,体内的阴气就消耗了大半。如果再来一次,他们就会彻底从两个世界中消失。 众鬼自然知道农马的可怕,不见他轻易就拧断了两个同伴的脑袋嘛,这会听到那鬼的叫喊,鬼群更是一阵大乱,四下奔逃。柳雪涵对农马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也不是真不能阻止他,但是倘若出手拿捏不准,伤到了农马,自己又是十分不愿见到的。想了想,她飘到半空中,喝道:“大家都飘到空中。” 众鬼闻言顿悟,暗道惭愧,不说身为鬼魂被一个活人追赶的似狗一般,还忘了对方不会飞。自己只要浮在半空就可逃过这一劫了。想到这,众鬼不再迟疑,纷纷飞上半空,顿时场面颇为壮观,只见夜空当下,上百个鬼影虚浮在半空,微风一吹,众鬼晃晃荡荡,犹如神仙下凡。 农马正追得起劲,突然现猎物飞上半空,他急得狂啸不已,柳雪涵看着,心道:“没想公子以前经历了那样的事,现下他被心魔所吞噬,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怒啸的农马突然安静了下来,转过头望向远处,忽然叫啸一声,狂奔而去。柳雪涵顺着他奔去的方向望去,即使面无表情的她也不免吓得露出惊诧之色:“不好。小露妹,快逃。”农马奔去的方向,正是张小露所在地。 对于柳雪涵的呼喊,此时的张小露却无动于衷,看着奔来的农马,她的内心早已乱成一团,她现在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如果不来,那就不用知道这件可怕的真相了。农马在幻境中有什么动作,在现实中也会有什么动作。一开始时,农马还带着笑意喊着娘,可是,渐渐的农马便越来越不妥,开始流泪叫喊,接着疯狂叫骂,直到他喊出一句:“是我亲手杀了娘亲的。”之后,他彻底走火入魔了。这个平时老实胆小的师弟,为什么会杀了自己的亲娘?这与当初他刚来绿叶庄时所说的根本不一样,从一开始他就骗了师父和自己了吗?这就是他会出现心魔的原因吗?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手,一只迅急而粗大的手急抓而来。呼吸,渐渐远去。张小露看着眼前的农马一脸凶神恶煞,他的手正掐着自己的玉颈,自己的呼吸愈来愈困难。张小露闭起眼睛,泪水不争气的落下来,自己会死在农马手上吗?也好,死在他的手上也好,她的内心是这么想着的。 张小露艰难的抬起手,摸着农马的脸,在死之前,她想做自己一直以来不敢做的事。“师弟” 陷入疯狂的农马闻言突然浑身一震,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一分。沉睡在他内心里的农马这时睁开眼,是谁?是谁在叫唤自己的,好温暖啊,是谁在摸自己的脸。农马缩成一团的身体奋力一伸,四周的黑暗“咔”的一声,裂开一道裂缝来,微弱的光芒从裂缝中透了进来,农马一见,奋力朝裂缝出飞去。 “农公子,小露妹。”赶来的柳雪涵一见农马已经把张小露掐得脸色青,不理会农马身上的杀气把她震得体内阴气激荡乱窜,一手抓住农马的手,急道:“公子不要啊,快放开手,小露妹快断气了。”疯的农马又一震,这次他的手上力气又减弱几分。 在黑暗的农马这时已飞到裂缝旁,在光芒处,隐隐听到两个女子的叫唤声。农马一惊,自己难道正对她们做什么事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以前自己杀了亲娘,这次还要杀了自己最亲密的人吗?不要,绝不能让这种事再一次生在我身上。 想到这,他狠劲一,用脑袋猛撞向裂缝,在他不要命的撞击下,裂缝的破裂处逐渐扩大,透进来的光芒,也愈加明亮。 “师弟”张小露的手已经垂了下来,她的声音,已经小到身旁的柳雪涵也听不到。 “师弟!”正在撞击黑暗裂缝的农马突然听到一声叫响,这是张小露的声音,她的声音把整个黑暗震的晃荡不已,农马大叫一声:“丫头!”猛地用尽全力撞去,“乓”的一声,整个黑暗空间瞬间破碎,接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师姐!”醒来后的农马睁眼就看到眼前焦急的柳雪涵和被掐得奄奄一息的张小露,他惊叫一声,忙松开手。张小露早已昏了过去,整个人软趴趴倒下去,农马一看,急忙扶住他。瞧着张小露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农马忍着在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对着张小露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第三十三章 计划 柳雪涵瞧着农马,静静站在一旁,农马醒了过来,表示他已经克服了心魔,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许久,张小露忽然咳嗽一声,渐渐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看到农马正担忧的看着她。 “太好了,终于醒过来了。”见张小露醒来,农马喜道。 “你你没事了么?”见到农马眼神恢复了正常,张小露担忧问道。 “没事了,对不起。” “你你的心魔已经消除了吗?” 农马看了看张小露,又瞧了瞧欲语无言的柳雪涵一眼,点点头。 “公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你还是快些带小露妹回去歇息吧。”柳雪涵说道。 “啊,是了,来,师姐,我们回去吧。”农马背起张小露,对柳雪涵说道:“多谢柳姑娘帮忙。我们回去了。”说着,转身就想离去。浮在空中的鬼魂看到事情总算结束了,纷纷从空中落下来,好巧不巧的,刚好落在农马前面。 “妈呀!鬼啊!”转过身的农马入眼便是密密麻麻的鬼魂,吓得他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你不是除去了心魔吗?这胆子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见农马还是这么胆小,背后的张小露不满得狠拍农马脑袋。 “可是真的很把我吓了一跳,这多鬼出来做什么啊?” “笨蛋,这还不是你搞得,快回去吧,刚才好像碰到伤口了。” “是是。” 望着农马和张小露远去的背影,柳雪涵淡淡叹了口气,转身隐没在夜空下。 一路上,张小露几次想问个明白,虽然亲耳听到农马叫喊着自己杀了亲娘,不过她还是有些不信,思量再三,她问道:“师弟,你真的杀了你的娘亲吗?” 农马闻言浑身一震:“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他以为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事别人都看不到,是以对张小露的问话相当吃惊。 “我和柳姐姐都知道,你为什么一年前要骗我和师父?” “我”农马知道张小露误会了,他想了想,决定把事情都讲出来。 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后,张小露不由感叹:“人生真是无常,就算你娘亲不是你直接杀的,却也死在你刀下,难怪你会把真相尘封在内心深处,这就是你的心魔?” 农马点点头,不再答话。 回到绿叶庄,张小露便把农马抱到怀里,即使农马一路来没说什么,但是张小露很清楚,农马此时内心的痛苦是她想象不到的,一年来他都活在自己所创造出来的记忆中,当知道真相后,任谁也会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农马哭了半天才停了下来,他离开张小露的怀里,擦了擦眼泪,说道:“天快亮了,师姐早些歇息吧。” “等等,以后你打算怎办?要告诉师父吗?” “还请师姐替我保守秘密,这事真相虽然与我一年前所说不一样,但我爹娘爷爷的确是山贼所害。所以还是不要告诉师父了,至于以后?”农马想了想,沉声道:“报仇!” “报仇?你不是已经杀了那个大牛和董山胡了吗?” “不对,当我处在幻境中时,我了解到事情并非那般简单,这事一定跟那个丘野有莫大关系,我一定要找他算账。”农马咬牙切齿道。 张小露愣了愣,眼前这个农马怎么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同了,不过这也好,敢于面对自己,说明农马已经成熟了不少。 “师父现在还未回来,镇上生的事一定比料想中棘手,明晚我打算过去帮忙。”农马接着道。 “啊,那你要小心点。”农马这么积极倒是出乎张小露意料,这要是放在以前,打死这家伙他也不肯去。 按下农马他们不说,阮秋章这会与众人聚在“水仙楼”的大厅里,众人面面相窥,一语不,整个大厅静得仿佛连针掉落在地也可听得到。 程万生看了阮秋章一眼,心说:“从未为见过秋叔的神色这般深沉,看来这次的事还真的很棘手。不知他想到法子了没?”想到这,程万生问道:“秋叔,我们该怎么办?” 阮秋章巡视众人一眼,说道:“这次我们被敌人耍得团团转,显然敌人对我们的行动很清楚,不过敌人就算再狡猾,他也料不到已经露出破绽。”众人听着就是一愣,敌人露出破绽?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没觉? 阮秋章看了任天涛一眼,见任天涛一脸狐疑,又瞧瞧任天慈,见她沉思一会,突然一怔。像是想到什么。阮秋章笑着说:“天慈是否想到了什么?” 任天慈点点头,说:“且不理会红衣裙之事,单说红衣裙出现的地点,在东区的南北两区都出现了红衣裙,而在南区,则是在我负责的南区出现了红衣裙,但是却唯独师叔负责的北区没有出现红衣裙。”阮秋章听着点头不已,心说:“这女子以后会成为“青松门”独当一面的人物。” 任天涛也醒悟过来,说道:“以红衣裙的数量,对方一定不止只有一人在操控,即使本事再大,敌人也无法同时操纵三个躯壳假扮红衣裙出现在三地闹事。所以敌人至少有三人以上。” 阮秋章点头道:“没错,加上这两点,如果敌人是镇上的人,那我们只要把目标集中在南区的北方就可以揪出对方。” “怎么?怎么回事?谁呀?谁他娘的吃了豹子胆,把老子绑成这样,快放开我。”正当众人对阮秋章的话点头同意时,一把粗犷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用看也知道,是楚新醒过来了。 虽然阮秋章已经替他解了法,不过众人一想到昨夜被他搅得鸡犬不宁,有心惩戒他,谁也不肯替他松绑。阮秋章也是对这家伙头疼,见无人起身替他松绑,他只好对两个保安队员说道:“你们给他松绑吧。” 两个队员一脸不愿意,不过想到楚新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上头,自己得罪他也没好处,只好走到被捆成粽子般的楚新前,替他松绑。 “他娘的,这是咋地,为什么把我绑起来,我怎么在这里,红衣裙呢?”绳子一松开,楚新立刻大声嚷嚷。 程万生脸色“涮”的一下子阴沉下来,对这楚新吼道:“你还有脸大声叫嚷,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嘛?你们两个带着他到小山的家去,路上把事情讲给这笨蛋听,别在这里打扰我们。”程万生所说的小山,就是那个被楚新咬去大半鼻子的保安队员的名字。两个保安队员道了声“是”。带着呆的楚新走了出去。 等楚新离开后,阮秋章说道:“敌人既然知道我们的行踪,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众人闻言立刻凑上前来,对着阮秋章的计划连连点头道好。 直到天色大亮,众人才商议完计划,各自回去歇息。 万山镇的早晨是一天最热闹的时段,集市上,卖水果的,卖猪肉的,卖蔬菜的等等,人群来往络绎不绝,到处是吆喝的叫喊声。 在人群在,几个眼色犀利的人混在人流里,时不时的瞧一眼街道口的一家小档口。这家档口正坐着几个人,喝着热腾腾的豆腐,一旁招呼的,正是郑郜天夫妻俩。 这几个盯着他们的人是阮秋章叫来的保安队员,他们的任务,就是紧盯住郑郜天夫妻俩。 时间飞快流逝,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收起档子,带着一天的辛劳所得,笑着回家去。 太阳逐渐西下,郑郜天夫妻这时也开始收起档口,准备回家。几个人一见,互相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点点头,立刻离开集市。 在“水仙楼”的楼上,十几人聚在一间客房里,阮秋章和程万生坐在桌子中央,正对着几个人指点着什么。这时,有人敲响房门,一个保安队员起身开门一看,门外正是那个回来禀报的人。那人一进房门,说:“道长,郑郜天夫妻回去了。” 阮秋章闻言一拍桌子,说:“好,大家记住了,照着计划行事。”众人立刻站起身,分工行事。 就在这时,店小二进来说道:“道长,外面有个年轻人说要见你,他说是你的弟子。”阮秋章笑道:“快让他进来。”他会这么高兴,那是因为农马来这里就表示他很有可能消除心魔成功,即使不成功,只要他平安无事那也是好事情。 任天涛和任天慈见到阮秋章喜形于色,好奇问道:“师叔的弟子想必也是个本领高强的人吧?怎么之前没有带他一起来。”阮秋章听着就是“噗嗤”一笑,说:“我这弟子本事平平,而且毛病还不少,这次就让他和你们一起行动,你们可要好好指点他。” 任天涛对阮秋章的话并不相信,阮秋章年纪这般大,收的弟子也该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与他们相比起来,自己这些晚辈哪敢对他们指点一二,自己还想请他指点呢,现在怎么反了过来了? 正说着,农马进来了。任天涛兄妹一见,愣上好半天。这就是阮秋章的弟子?怎么比他们还要年轻,阮秋章不是开玩笑吧? 农马对着阮秋章行了一个师门礼,说道:“师父,弟子来帮忙了。” 阮秋章点头道:“你师姐呢?还有你心魔怎样了?” 农马回道:“师姐那都安置妥当,弟子的心魔也在昨夜成功消除了。” 阮秋章闻言哈哈大笑:“好,好,不愧是农志刚的儿子,竟可一人就消除了心魔,好啊。”农马心说:“惭愧,有柳姑娘帮忙。而且最后若不是张小露与柳姑娘两人的叫声惊醒了我,这次怕是再也见不到师父您了。” “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两个人。”阮秋章说着,指了指任天涛,说:“这位是“青松门”任天涛师兄。”接着又指指任天慈,说:“这是天涛的妹子,任天慈师姐。” 农马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的介绍人给他认识,不由心中紧张,行礼道:“任师兄,任师姐,师弟有礼了。” 第三十四章 引敌 阮秋章也指了指农马,说:“这是劣徒农马,他入门只有一年,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懂,跟你们一起行事时你们尽可严加指管。” 好一会任天涛兄妹才回过神来,他们搞不懂,阮秋章年纪一大把了,怎么会收个这么年轻的徒弟,在别的门派,阮秋章这般年纪的人早已是当祖师爷的辈份了。 “农师弟,幸会。”任天涛先回了一礼。 “农师弟,你好。”任天慈也随着回礼道。 农马不擅应付这种情况,勉强一笑,转而问阮秋章:“师父,事情怎样了?” 阮秋章算了算时辰,离行动还有一段时间,他挥手示意农马和任天涛兄妹坐下,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任天涛兄妹陪着听讲,心中暗道:“师叔这般宠爱这个师弟,该不会已是把他当成掌门传人了吧?” 阮秋章把事情的经过和计划讲了一遍,接着道:“现在你正好来了,就跟随你的师兄师姐一起吧,虽是凶险了点,不过这对于你增长见识是个难得机会。” 阮秋章的计划农马也知道,他脸上神情附和着阮秋章的说教,内心里却暗道:“好毒的老怪道,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在计划中,农马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演戏,至于阮秋章所说的凶险,那是因为农马要在郑郜天面前演戏,如果郑郜天一家真的有问题,指不定他们会原形毕露,到时会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弹指即过,山里夜总是黑得快,夜幕一降,农马便跟着任天涛兄妹俩,穿着从保安局里借来的制服,向郑郜天家门走去。 任天涛修道年头也不少了,这次阮秋章交给他的任务,本来他是不苟同的,不过想到昨夜被人家耍得团团转,他咬了下牙,心想:“为了掀出你的真面目,也舍得陪你玩到底了。” 来到“双龙巷”,三人找了处隐蔽地躲了起来,接下来,他们只需等待阮秋章的命令。农马只是对这件事有个大概的了解,对于什么红衣裙和“鬼巫”什么的他并不了解,如果郑郜天一家没什么问题,那这次阮秋章可算是要臭名远播了。 不久,一个人影匆匆赶来,四下观望。任天涛打了声暗号,那人立刻走了过来。 “道长说一切准备妥当了。”那人丢给任天涛一个东西,说了这一句话后,急忙离去。 任天涛看了农马一眼,说:“师弟,就我先来吧。”农马觉得无所谓,点点头。 任天涛整了一下衣装,把帽子压了压,朝郑郜天家走去。一到大门前,任天涛深吸口气,搓了搓脸,突然急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快开门呀。”喊着,用力敲打郑郜天家大门。 “谁呀?这么急有什么事嘛?”时间不大,一个脸容凶悍的妇人开了门,看了任天涛一眼,问道。 这个开门的妇人正是郑郜天的妻子沈丽。任天涛一脸焦急,慌张道:“不好了,你家的两个孩子被红衣裙打伤了。”他的语气急切,脸色紧张,听着倒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不过他双手却夸张的乱挥比划,就这样子,连躲在远出的农马和任天慈也直冒冷汗,心道:“好差劲的演技。” “胡说,我家的孩子怎会被红衣裙打伤呢?你不要在这里瞎捣乱,快滚。”沈丽一听任天涛的话,突然脸色一变,怒喝道。 “是真的,刚来你家孩子在人家店里吃东西,突然在屋檐下出现了红衣裙,大家都被吓得跑了出来,可是你家的孩子只顾吃东西,没有跑出来。后来大家听到便店里传出嘈杂的声音,等了许久,听店里没动静了,大家进去一看,你家的孩子已经重伤了。”任天涛连比带划,说的激动不已。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捣乱,嫌活腻了不是?”可惜沈丽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愈加猜疑。 “我是保安队的啊,你不信,你看这个。”任天涛掏出刚才保安队员丢给他的东西,递给沈丽瞧看。这是一条长生锁链,沈丽一见,眉头皱了皱。她沉思片刻,说道:“你等一下,我和家里的说一声。”说着,她把门一关,留下任天涛站在外面呆。 时间不大,沈丽又开了门,对任天涛说道:“我家里那个现在在磨豆腐离不开,你先带我去看看吧。”任天涛马上说道:“好,你的孩子现在在店里头,大家知道你们夫妻平时疼爱孩子,这会大家正照顾着他呢。”他的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骂开了:“磨豆腐离不开?你娘的骗谁呀,师叔果然没猜错,你们一家真的有问题!” 任天涛领着沈丽走了,留下农马和任天慈继续盯着郑郜天一家,他们知道,沈丽这一去暂时是回不来了。接下来俩人还须得等阮秋章的命令,现在还不能行动。 时间慢慢流逝,任天慈先忍不住无聊,问农马道:“师弟,天官门里你是最小的一个吧?怎么其他师兄弟没跟着一起来呢?” 农马这辈子除了自己的母亲、张小露和柳雪菡外,还从未和一个陌生女子搭话,任天慈问起了他,让他一阵慌忙:“师父只收了两个徒弟,我还有一个师姐,至于最小也算是吧。” “什么?你们天官门就只有两个门人?”任天慈早听闻天官门门人稀少,只是没想到少成这样。 “是师父他不喜欢收徒弟。” 任天慈不由呆然,她虽见识尚浅,但还真没听说一个门派的门人这么稀少了,掌门还不乐意收徒。现在想起来,这阮秋章的确是个怪老道。 “门下只有你和师姐两人,一定很辛苦吧?” 农马想了想,除了平时里的修行,好像也没有什么辛苦的事,起初倒还真的觉得苦不堪言,不过日子一久,现在也习惯了。他回道:“除了练功,其它倒也没什么。” 任天慈一笑:“练功是蛮辛苦的,师姐在崂山时,时常偷懒不练功,为这事还常常被师父责罚。嘻,不过罚了之后,没过几天我又犯了。” 农马看着一脸笑意的任天慈,心中一阵激荡,开始他还没怎么在意任天慈,这会见了她的笑脸,心说:“一直冷冰冰的,还以为是个高深莫测的女子,让人难以接近,这不是很好嘛,笑起来蛮漂亮的啊。” “师弟,师叔说你只入门一年,你都学了些什么法术?”见农马呆,任天慈打断道。 “我”农马刚想说话,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一人急急赶来。农马和任天慈不再说话,等那人一走近,农马立刻问道:“怎样?” 那人满头大汗,喘着气道:“那个沈丽好好厉害,现在总算制服住她了,道长说了,立刻把郑郜天引过去,道长说红衣裙的事就是郑郜天一家干的。” 农马和任天慈相视一眼,事情终于有了眉目,沈丽这一露马脚,已经证实了阮秋章的猜测,而阮秋章的计划,还要继续,因为最神秘的一个还没引出来。 那人递给农马一件东西,说:“这是从沈丽身上搜出来的。” 农马接过一看,是个玉镯子。 接着,农马与任天慈整了下衣装,走到郑郜天家门前,农马咳嗽一下,接着猛敲大门:“郑郜天在吗?快出来,你的妻子被红衣裙打伤了,快去看她。” 不久,大门“吱呀”一声,一个中年汉子探出头,沉声道:“你说什么?我那位怎会被红衣裙打伤,你们快滚开,再来捣乱我就他娘杀了你们。” 农马吓了一跳,郑郜天的眼神告诉他,如果他真的敢再来闹一次,他绝对会被杀。“我们没骗你,是真的,你的妻子赶到店里后看到你们的孩子受了重伤,忽然大骂着哪个臭道士敢和她过不去,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冲到店里的柴房,在那里找到红衣裙就跟红衣裙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骂着什么臭道士敢冒充红衣裙。结果你的妻子打不过那红衣裙,受了重伤,大家都怕那红衣裙,没人敢上去帮忙,等红衣裙飘走后,才救出你的妻子,是她要我们来找你的。”农马嘴上说的焦急,心里却嘀咕:“师父编的谎话也太烂了吧?这种话就是我听了也不会相信。” 果然,郑郜天听完,突然暴喊道:“你们到底是谁?是谁叫你们来的?”说着,摆出个奇怪姿势似乎就要动手。 任天慈赶忙说道:“这位大叔,真的是令夫人叫我们来的,她把这个交给我们,说了必须把这给交给你,还说事情被人现了,要你过去。” 郑郜天瞧了任天慈一眼,喝道:“你又是谁?” “她是保安队里的大夫,你妻子的伤就是她治理的,是你妻子拜托了她,我是带着她来的。”农马此时心中早对阮秋章骂开了:“什么狗屁主意啊,人家一听就知道假的。” 郑郜天忽然冷冷一笑,把手伸进怀里,似乎要拿出什么东西,农马和任天慈见状,立刻戒备起来,郑郜天果然不相信,瞧样子是想动手了。 就在这时,一把声音从郑郜天身后的黑暗中传来:“阿天,你去看看吧,小心点。”农马和任天慈听着就是头皮一麻,这把声音,要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这声音乍听起来,就像喉咙里塞住了什么东西,似乎是用了最大的力气才说出话来,声音低沉嘶哑尖利,听着让人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 第三十五章 幕后人 郑郜天听了,竟不反对,直接答道:“是,娘,儿子这就去看看。” 农马和任天慈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这个郑母就是阮秋章所说的幕后人物。郑郜天走了出来,手拿着一条铁链和一把锁头,套在门环上锁住拔出钥匙后说:“快带我去看看吧。” 农马点头说:“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们还在那家店里,咱们赶快过去。”说着,领头在前面走。三人刚出“双龙巷”,任天慈突然说道:“遭了,刚才来得匆忙,忘了到药材铺里买药,这怎么办?” 农马马上说道:“交给我吧,我帮你去买,把药单给我吧。” “那劳烦你多跑一趟,记得多拿些创伤药。”任天慈把一张单子交给农马,嘱咐道。 接过单子后,农马向郑郜天行了一个敬礼:“我去买药,你和大夫先过去吧。”郑郜天瞧着装模作样的农马,神情很是诡异,似笑非笑,那副表情,似乎在说:“看你们想玩什么把戏。” 农马也不管郑郜天怎么想,转过街口后他就独自离去。等走过几个路口,他又转身折返。他的任务,现在才刚开始。来到“双龙巷”后,他再一次躲起来,这次不用等阮秋章的命令,他要做的,就是等目标自动出来。 这个计划是阮秋章深思熟虑才想出来的,先,不管红衣裙是否会出现,先不去理会它。接着把郑郜天的两个傻儿子引到“水仙楼”里软禁起来,让他们不能回去,利用郑郜天夫妇溺爱孩子的心理,由任天涛三人去把郑郜天一家一个个引到“水仙楼”。而第一次行动,就是要把郑郜天夫妇中的一人引去他们事先埋伏好的“水仙楼”里,如果郑郜天夫妇一同前去,那还真不好办,所以任天涛必须见机行事。只能把郑郜天夫妇其中一人引到“水仙楼”,目的自然是逼他们露出真面目,如果他们真如阮秋章所料,那就说明红衣裙一事与郑家有莫大关系,如果不是,那阮秋章就要倒霉了。 还好阮秋章所料不错,沈丽一到“水仙楼”,一瞧中了人家的计,话不说二句就动起手来,她的本事还出人意料的高,阮秋章与任天涛二人联手,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制服住。 沈丽一露出真面目,阮秋章就命人前去通知农马计划继续进行,第二次是为了引起郑郜天他们的猜疑,如果郑郜天当场动手的话,会由农马或是任天慈牵引住对方,再由一人放轰天炮通知阮秋章他们。如果郑郜天上当了,那更好,同样把他引到埋伏点制服他后再一同赶到郑郜天家去。 而农马,就是为了防止郑母逃跑,才会被安排继续留在这里监视。阮秋章的计划想得倒是周到,不过躲在黑暗中里农马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他亦是搞不清哪里不对劲,与其待在这里静待,农马反而想过去阮秋章那边凑凑热闹。郑母这么个神秘的人物,他可不太想对峙上。 等了许久,郑郜天的家门一直静悄悄的,农马瞧了瞧天色,心说:“已到亥时了,瞧那郑家一直无动静,莫非与师父的料想有差错?”这件事最让人费解的是郑母这个人,在阮秋章的计划中,刻意分成两次引郑郜天夫妇到“水仙楼”,就是要引起郑母的注意,让她知道已经有高人瞧出事情的端倪,想对她一家动手,如果这个郑母不是笨蛋的话,那她定会趁机逃跑。 农马又等了一阵,郑家家门还是毫无动静,他忍不住打个哈欠,昨夜除心魔闹腾了一夜,日间又没有好好休息,现在他感到很是困倦。就在这时,郑家家门传来“吱呀”一声,农马立刻惊醒过来,睡意一下子消失,他紧盯着郑家家门,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不一会,从郑家大门的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四下一摸,找到锁门铁链的锁头,接着“喀喇”一声,把锁头拉进门缝里。 看到那只伸出来的手,农马早以呆然,这只手是怎么回事?一个年老垂暮的老人家会有这样的一只手吗?瞧那手就似如柔荑,肤如凝脂,这简直就是一只二八佳人的手。难道郑家里还有其他人不成? 那只手把锁头拉进门缝里后,不知在干些什么,农马躲在远处,依然听得见郑家门缝里传来得奇怪声响。突然,门缝里传出“咔”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接着门的铁链“啪啦”一声,掉落在地。 农马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刚才那只手的主人是谁?马上就能揭晓了。时间不大,郑家大门“吱呀”一声,一个人影走了出来,那人影身穿黑色衣服,头披着斗笠,面门前垂着一块黑纱布,走出郑家屋里,这黑影显得很是小心,他左右观看,现没有人后,又往屋里走了进去,不久,他又走出来,而这次在他身后,竟还跟着五个人影。 农马看到这,心说:“怎么还有其他人?郑家什么时候多了这多人了?不管了,先拖住她再说。免得让她跑了。”看到对方有这么多人,农马本是有些畏惧,不太敢上去阻扰,不过阮秋章临行时给了他几张“龙昆符”,他知道这玩意的厉害,有了这几张“龙昆符”,他绝对可以持物欺人。想到这,他大叫一声,冲了上去。 黑衣人起初被农马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遭到埋伏了,等瞧清对方只有一人,她顿了顿,站住不动。农马一冲到黑衣人面前,指着黑衣人喝道:“终于肯出来了,说,你到底是谁?与红衣裙有什么关系?” 黑衣人面对着农马,并不答话。农马一见,又喝道:“你不说也没关系,让我亲自掀掉你那斗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农马语气甚是嚣张狂妄,黑衣人听了不由一声冷笑:“不知天高地厚小鬼,为了你的小命,奴家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听到黑衣人的声音,农马不由愣了一愣,这把难听之极的声音就是刚才叫郑郜天跟随土任天慈去看看情况的那把声音。这么说来,眼前这人就是郑郜天的母亲了。她身后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想到这,农马偷眼一瞧郑母身后的五个人。 这五个人跟郑母的装扮一样,亦是带着一个斗笠,在黑纱布之下,根本瞧不出他们是什么人,不过农马多少也算是学了一年赶尸的人,他虽瞧不出这五人的模样,却可感到这五人身上透出半死不活的气息。 “你乖乖束手就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农马心中戒备,暗中拿出阮秋章给他的“龙昆符”,对黑衣人叫嚣道。 郑母一听,嘿嘿直笑:“就凭你,也好,奴家刚巧缺了个魂,就凑上你吧。”说着,郑母突然抽出一把蛇形匕,向农马攻来。 农马始料未及,虽然他已经戒备起来,却没想这郑母说着话会突然难,他急忙就地一滚,堪堪避过夺命一招。郑母见农马躲过她的偷袭,并不惊讶,脚下一蹬,紧追着农马滚出去的方向。农马见势不好,也不管身子还在地上打滚,趁着郑母攻来的凶势,扔出早就拿出来的“龙昆符”。 郑母去势凶急,没想农马会突暗器,这势子一下刹停不下,与“龙昆符”撞个正着。郑母“不好”一声怪叫,以为自己中了厉害暗器,等了一会,却不感身体有何不适,她冷笑几声,说:“臭小子,敢戏弄奴家,看来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她就想要再次攻向农马。然而,让她吃惊的事生了,自己的身体,竟是动弹不得。 看到站起身来的农马,郑母怒叫道:“臭小子,你给奴家使了什么法?” 农马拍拍衣服,笑道:“那是“龙昆符”,是我师父给我的。” “什么?“龙昆符”?不可能,你师父是谁?”听到“龙昆符”郑母语气吃惊,“龙昆符”已经绝迹在世上上百年之久,她自是难以相信。 “看你也就这个本事,告诉你无妨,我师父叫阮秋章。”农马说着,紧盯着郑母身后的五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几人竟一动不动,对郑母被“龙昆符”制住一幕无动于衷。 “阮秋章?阮秋章?莫非是草仙道人?”郑母大吃一惊。 “没错,看来你还一点见识,居然知道我师父的名号。” “哼,天官门什么时候这么爱管闲事了?居然会对一个老人家出手。” “你少来这套,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瞧你的手,你也不会是什么郑郜天的母亲。” “嘿,这你可就大错特错,我的确是郑郜天的母亲,而且” “而且”农马听郑母话说了一半就打住,不由接了下口。 “而且你这“龙昆符”是假。” “是假的,那又如何?你还不是被困住。” “那到未必,真正的“龙昆符”可是能让对手连话也说不出来,但是假的就做不到这点。”听到郑母的话,农马立觉不妥。果然,郑母忽然口中念动奇怪的咒语,不等农马阻止,她身后五个奇怪的人突然漂浮起来,他们掀开斗笠,露出一张纸人般的脸,诡异的大笑几声,朝农马扑来。如果任天涛他们此时见到,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五个人,竟是跟红衣裙一模一样。 阮秋章给农马的“龙昆符”只有三张,对付郑母用了一张,现下对方一下子冲上来五人,立刻让他手忙脚乱。就着冲在最前头的两人,农马接连丢了两张“龙昆符”,这两人一被灵符贴中,立刻动弹不得,从半空坠下。 第三十六章 郑素素 与其他人一斗,农马立觉不妙,自己对这些人的攻击仿若石沉大海,一拳击在对方身上,对方竟连哼都不哼一声。不到一刻,农马招架起来愈来愈吃力,对方虽然死气沉沉,但明显是人,为何自己的攻击都没用,农马打着,心中疑惑不解。 又一脚踢开一个扑上来的人,农马刚喘了口气,突然察觉背后一阵寒光一闪,他本能向前一滚,未等瞧清情况,已觉肩膀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小子,你命休矣。”农马还在地上滚着,耳边已传来郑母的声音。他就着滚势,又向前滚动几番,等他翻身起来一瞧,好悬没把他吓得跌倒下去,郑母竟已不知何时解开了“龙昆符”,这会他站起来,郑母的斗笠就出现在他眼前,与他相距不过半米。 郑母一手抓住农马的脖子,力气竟堪比力士,把农马掐得直翻白眼。“小子,你安心去吧,你的魂魄就由奴家接收了。”郑母说着,提起蛇形匕,就要捅进农马的心口里。 农马虽被掐得透不过气,不过他手脚还可自由行动,瞧着寒光毕露的匕,他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指灵符”,也不管有没有用,对着郑母照去。没想郑母“哎呀”一声怪异惨叫,放开农马,倒地向后滚了开去。 脖子一松,农马立刻大喘这粗气,心里余惊未消,若不是有“指灵符”救命,只怕这会就去见自己的父母了。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郑母,问道:“你是怎么解开“龙昆符”的?” 郑母低沉着头,嘿嘿笑道:“臭小子,奴家虽不能动弹,可还有五个可驱使的仆人,是其中一个揭开奴家身上的灵符的。” 农马一拍脑袋,自己忙于应付几个奇怪的人,没想郑母还有这一手。就在这时,“双龙巷”巷头巷尾传来一阵吵杂声,接着,无数人手执火把,冲了进来。把“双龙巷”前后围个结结实实。这些人中,巷头那边为的阮秋章和程万生,巷尾那边为的是任天涛兄妹。他们这时赶来,说明已经制住了郑郜天。 众人一见现场状况,不由一阵慌乱,有人叫喊:“瞧那些东西,是红衣裙,竟然有五个。” 任天涛兄妹也看到了,心中震惊不已,想到红衣裙居然有五个。反观阮秋章,他亦是一脸震惊,只是他不只是对红衣裙的数量吃惊,而是吃惊于农马,他实在难以想象,农马竟可对敌六个而不落败,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郑母这时也缓过气来,适才她被“指灵符”一照,已经让她元气大伤,她也是没料到,农马竟带着天官门的镇派之宝,更是料不到“指灵符”会那么厉害。经过在地上一滚,她所戴着的斗笠也掉落在一旁,这时她披头散,缓缓站起身来,怒视着农马。 “天天啊你你是郑素素?”程万生一见到郑母的脸,吓得大惊失色。 “什么?郑素素不是吊颈自杀而死了吗?”阮秋章闻言,也是大吃一惊。 “没错但是这人这人的确就是郑素素!”程万生说出这话时,其他一同随来的保安队员也认出来了,“怎么回事?郑素素不是死了吗?难道是她的鬼魂回来了?” 郑母居然就是郑素素,这件事立刻让人群一阵骚动,郑素素的死是红衣裙出现的开端,所有人都把目标集中在红衣裙和郑郜天一家这两点上,又会有谁会想到,郑素素竟然还活着,而且竟会是一直神秘莫测的郑母! “嘿嘿,的确,奴家就是郑素素,一直以来,你们上奴家档口吃豆腐时对你们一脸笑容亲切的就是奴家。”郑素素的脸容虽是年轻漂亮,不过她那把声音就似七八十的老妇,众人听着,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在这些人群里,有许多曾经还跟她聊得相当投缘和追求过她的人,想到她现在这种样子,众人不由一阵恶寒。 “看来你就是指使红衣裙的幕后人了,你的那两个同伙还真嘴硬,怎么也不肯说出你的身份,不知你肯不肯说?”阮秋章似乎对这事并不怎么吃惊,瞧了郑素素一眼,他冷冷说道。 “奴家的同伙?嘿嘿,不怕讲给你们听,郑郜天确是奴家的儿子。而奴家,确实是他的亲生母亲。”郑素素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那样子怎么看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会是郑郜天这个四十好几之人的母亲了?认识她的人再一次愣住了。 阮秋章不为所动,依然冷冷道:“你为何要驱使红衣裙这种东西作怪?” “为何?难道草仙道人还看不出来吗?奴家的容颜虽是年轻,但奴家其实已是七十好几,为了永葆青春,奴家才不管其他的。” “什么?难道你是用“十灵驻颜之术”保住青春的?”听到郑素素的话,任天慈不由一惊。 “哦,小姑娘还蛮有见识的,没错,奴家为了驻颜,每十年就须得吸食十个人的极致惧意之魂,眼看只缺一个了就可成功,却偏偏被你们这些人给坏了事。奴家现在声音变成这般,就是你们这些该死的人害得。”郑素素说着,怨恨的巡视众人一眼,就那种眼神,胆子小的已经有点腿软了。 “师父,什么是极致惧意之魂?”农马不理会郑素素,问阮秋章道。 “极致惧意之魂指的是人内心惊吓到极致时所产生出来的魂魄,这条魂魄介于魂与魄只间,在道家上称为“念”,如果人的内心不坚强,就会让这条魂魄飞离身躯,那时人就会因为惊吓过度或死或疯癫。在旁门左道中,传说吸食这样的魂魄可以续青颜一年,我想这就是她驱使红衣裙吓人的原因,当红衣裙把人吓到极致时,再把那人的极致惧意之魂吸取过来,再由红衣裙传给她吸食。想不到那些人是因为这样才变成疯子的,难怪我瞧不出他们的毛病来。”阮秋章之前查看过那些被吓疯的人都没有看出个端倪来,归其原因是那些人并非是被吸食了三魂七魄,而是被吸去因惧怕而产生了新的一条魂识,这条魂识集中了人的意识与理性,收回了人也就没事,收不回重则死轻则疯。 “老怪道倒也名副其实,你说得一点不错。”郑素素虽被人群包围,这时却反而异常镇定,阮秋章看着她,心中暗自戒备,刚才为制服郑郜天,与任天涛兄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他不信郑素素会乖乖就范。 听到郑素素想也不想就承认了阮秋章的话,众人头皮一阵麻,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的郑素素已经七十多岁了,以前她在镇上卖豆腐所装作出来的那种楚楚可怜之样,现在想起来还真让人一阵反胃。 “那你为何又要装死了?这与你驱使红衣裙吸取人的魂识又没多大干系。”程万生上前问道,郑素素下葬时他就在旁边,这时见一个亲眼看着下葬的人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他心中实是难以接受。 任天涛从一见到郑素素时起,对这件事早已有个大概的认解,不过在他心里,还有个更大的疑问,听到程万生无关紧要的问话,他倒是替郑素素回答了:“那是因为十年期限已过,吸食极致惧意之魂的人就会一夜变老,而且还会全身麻痛浮肿,那个时候她不装死就会惹人怀疑了。” 看到程万生点头明白了,任天涛接着说:“不过你居然能驱使红衣裙使用崂山穿墙术和搬动术,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任天涛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却突然让一直冷静的郑素素回头怒视:“小子,你是什么人?” 任天涛一笑:“崂山“青松门”第二十七代弟子————任天涛。” “崂山“青松门”,好,好啊。”郑素素闻言,忽然大笑起来。 “郑素素,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阮秋章冷冷看着笑得甚是轻狂的郑素素,说道。 郑素素倒也适可而止,她打住笑声,说:“今天你们这么多人对方奴家一人,奴家瞧来也是逃脱不掉,不过奴家可以告诉你们一句,住在万山镇的人迟早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奴家即使是死,今天也要先拉上几个垫背的。”说着,郑素素举起蛇形匕就向农马攻来。 见到郑素素突然暴起难,早有准备的阮秋章大叫一声:“不好。”接着急忙运起“指路天门印”拦在农马身前,照着郑素素的来势就想来个硬碰硬。 没想正疾奔而来的郑素素突然方向一改,转而奔向另一边的任天涛兄妹俩,口中狂叫:“崂山的臭道士,受死吧。” 任天涛兄妹也是没想到郑素素会突然掉头攻向他们,他和任天慈虽惊不惧,任天慈手捏印决,口念咒文,只见任天涛全身闪起一阵红光,整个人突然朝着郑素素爆射而去。这任天慈竟把崂山搬动术用在任天涛身上。借着搬动术的威力,任天涛与郑素素迎面单掌一碰,“啪”的一声巨响,两人各自后退三步。 任天涛心下大骇,这郑素素好不厉害,自己兄妹二人联手,竟只是与她打了个平手。郑素素停住后退之势后并未罢休,她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奇怪东西,对着任天涛就猛扔了去。任天涛一见这东西,吓得大喊:“啊!“鬼巫”的“魂头蛋”!”待他喊将出来时,“魂头蛋”已经射到他的面门前,也真亏任天涛这人的机智,他知道“魂头蛋”碰不得,千钧一之时,竟把头一抬,张嘴把“魂头蛋”接住,借着口中舌头柔软,硬生生把“魂头蛋”完好无缺的停在嘴中。 任天涛死里逃生,余惊未消,吓得他急忙往地上一吐,“魂头蛋”应声而出,摔破在地上,众人立刻看到,在“魂头蛋”破碎一刻,一缕青烟冒起,其中,还隐约听到一声哀怨声。 “大家小心,千万不要碰到那个东西。”任天涛吐出“魂头蛋”后,向后一跃,与任天慈并肩而站,心有余悸的喊道。 阮秋章这时也是愕然一惊,没想到郑素素竟会是“鬼巫“一族的人,难怪这里的地主神会给了那样的提示,“藏匿与鬼海中,显于人海里”,这话果真一点不假。 第三十七章 发飙 任天涛的呼喊,立刻引起保安队员一阵慌乱,听任天涛的语气。似乎对这“魂头蛋”很是畏惧,以任天涛的本事,如果对一种东西如此忌讳,那多半就是自己这些人碰不得的。 郑素素一招不得手,并未就此死心,她往腰包里一陶,抄出一把“魂头蛋”,怪叫一声:“受死吧。”就往任天涛这边抛射而来,任天涛大吃一惊,拉住任天慈的手,口中念咒,在“魂头蛋”即将砸中他和任天慈时,两人刚好飞上半空,险险躲过这一招。 然而,任天涛兄妹虽然避开了,但“魂头蛋”却未因此止住去势,站在他们身后的保安队员,这下子可倒了血霉了,几个机灵的,一见郑素素向这边抛来“魂头蛋”,赶紧丢掉手中火把趴到在地,这些人,亦是命大,“魂头蛋”来势凶急,除了几个砸中来不及躲开的保安队员,其它“魂头蛋”依旧去势未止,纷纷从这些趴到的保安队员头上飞过,落在远处地上。 这些被砸中的保安队员立刻惨叫起来,接着,他们身体抽*动不停,纷纷倒地,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这会还以为他们是了羊癫疯。 阮秋章实是料想不到事情竟会就这么生在他眼前,他恼叫一声:“妖女,受死吧!”接着推出两只散着金红光芒的手掌,向郑素素狂奔而来。 郑素素深知阮秋章的厉害,见阮秋章这招气势磅礴,她不敢应对,撒腿就往任天涛那边跑去。任天涛以崂山搬动术避开“魂头蛋”解危后才想起身后还站着十几个保安队员,等他回过头来,已经有好几保安队员被“魂头蛋”砸中。看着在地上抽搐不停的保安队员,任天涛火冒三丈,真要说起来,这些保安会被砸中,还是因为他突然躲开。 这时见郑素素朝他们这边逃来,任天涛怒啸一声,放下任天慈就迎了上去。他这么一加入,立刻让郑素素腹背受敌,后有阮秋章追至而来,前有任天涛这个拦路虎。就这局势,所以人都以为郑素素再也插翅难飞,没想郑素素突然方向一改,朝家中奔去,就这么一转眼,她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 “往哪里逃?把房子围起来。”阮秋章见郑素素逃入屋子里,立刻大叫道。他的喊音未落,被郑素素遗留下来的五个红衣裙突然难,三个朝阮秋章这边袭来,另两个则攻向任天涛那边,红衣裙的突然难,立刻把现场搞得是鸡飞狗跳,会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因为红衣裙一接近人就喷出黑色浓气,这里多数人都吃过那浓气的苦头,红衣裙一喷,众人纷纷躲避,也顾不得他们这是在小巷子里,你推我挤,丝毫不谦让一下,就这么一会,已经有几人中了招。 这些中招的人,眼色一变,起疯来攻击起身旁的人,这下子,场面更是难以控制,众人躲的躲,逃的逃,倒霉的的更是被自己人揍得惨叫连连。纵使是阮秋章也对这样的场面束手无策。他心想:“这样的局面不是一刻半时可以平息下来,眼前最要紧的是抓住郑素素。”他踢开一个中招攻向他的保安队员,叫喊道:“天涛,这里交给你们处理,小马和万生随我来。” 任天涛明白阮秋章要做什么,他躲过一个保安队员的攻击,对阮秋章打个手势,示意自己了解。阮秋章一见,立刻领着农马和程万生追进房子里。 一进房屋,三人不由一愣,从大门处起,是一条幽深的长廊,长廊宽不过两米,左右两边建着土砖高墙,墙上每隔两三米就点着一盏小油灯,灯光微弱昏暗,让人只能勉强看清长廊的大概轮廓。农马眼睛比较尖锐,先现长廊尽头处只有一面墙壁,左右两边都没有其它去路,他心中奇怪,问阮秋章道:“师父,你看这屋子好像除了这条长廊外再无其它房间,是弟子眼花了吗?”阮秋章摇着头,说道:“不是你眼花,为师也看到了,这房子里一定有暗门,两边的墙壁上或许有机关,我们找找看。”说着,与农马一同摸索着墙壁。 程万生贵为一镇之长,镇上许多大小事务都需要他处理,有时遇到他解决不了的事,他就喜欢请教一些有才之士。说来也巧,郑郜天一家搬来这里之前,住在这所房子里的是一个穷秀才,这穷秀才虽然落魄,但见识学问过人,所以程万生曾多次向这穷秀才讨教。听到农马这么一说,他想了想说道:“郑郜天一家搬来这里之前,这房屋我还进来过几次,如果没记错,大门进去应该是个露天院子。”说着,他向前走了十几步,说:“从这里起,是个给改成只有一条长廊,即使左右藏着暗室,这样的建筑也太奇怪了。 程万生原本不经意敲下墙壁,没想墙壁上突然一阵颤动,接着“咔咔”两声,露出一条细缝来。程万生惊喜道:“秋叔,这里有间暗室。” 阮秋章急忙走上前一看,这墙壁上的细缝还透出一丝光亮,他按住墙壁,用力一推,墙壁“喀拉”一声,整面墙壁向后退去。三人定睛一看,这是间磨坊小屋。 小屋中间有一个石磨,上面还留着一些黄豆,在石磨旁边,有只盛了大半豆浆的木桶,看这样子,郑郜天被引出去之前正在磨黄豆。除了这个石磨外,四周还堆积着许多麻袋,农马用手摸了摸,这些都是黄豆。 “别看了,这间屋子只是郑郜天用来做豆腐的,还是快找其他暗室吧。”阮秋章瞧了一眼,现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由叫住了四处乱摸的农马和程万生。 程万生走出磨坊说道:“这房子虽被郑郜天一家改的面目全非,不过这些厅房的位置并未改变,在以前,这间磨坊是间厨房。”说着,他走到左边,指着墙壁说:“这里则是一间内室,我想这面上一定有机关。” 阮秋章和农马一听,走上前四下摸索,不出片刻,还真给农马摸了出来。农马摸到的是个指粗小凸处,他用力一按。墙壁“咔嘭”一声,露出一条门缝出来。三人相视一眼,推开墙壁走了进去。 三人刚走进暗室一看,这农马和程万生的心不由“咯噔”一下,这是间四方丈高的小房屋,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四方小桌,桌子上点着一盏黄油灯,这屋子除了这张桌子外,四周还停放着五口棺材,五口棺材依墙而排,在昏暗的***下,显得诡异阴森。 “师父,这些棺材是怎么回事?”农马瞧着有些不舒服,问阮秋章道。 “应该是那些红衣裙所用的吧,他们只是空有躯壳的行尸走肉,平时为了维持他们的**可以活着,想必是关在这里喂养吧。”阮秋章说着,走到一口棺材前,用力推开棺材盖,往里面瞧了瞧,说:“你们也把其它棺材打开。指不定那郑素素就藏在这里面。” 二人闻言,学着阮秋章,把几口棺材一口口打开,等五口棺材都打开了,却没有预想中那样,郑素素并不在这些棺材里,每一口棺材,在底部都铺着一层厚厚的石灰,在棺材内部四周,还涂满了奇怪的鲜红色的图案。程万生看着奇怪,问道:“秋叔,这些是怎么回事?” 阮秋章摇着头,回道:“大概是用来操控那些红衣裙的旁门左道吧。”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根本没底,这玩意儿他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见了。 “师父,那郑素素不在这儿,咱们再找找其它暗室吧。”农马说着,向屋子外走去。 他的脚刚迈出屋子,突然一个人影在他眼前闪了过去,农马大叫一声:“是郑素素。啊”话刚喊一半,他就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倒飞而去。 阮秋章反应极快,看到农马倒飞进来,他向前迈了一步,一掌托住农马的后背,顺着来势以柔劲化去农马的倒飞之力。接着不等农马站住,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口中叫喊:“哪里跑!” 没等他冲出房子,外头已经传来保安队员的惊叫声:“是郑素素!她,她跑出来了。” “不好,快拦住她。” “不要让她跑了!” “不好,是“魂头蛋”,大伙快躲开!” 郑素素这一出去,任天涛外边那些人根本拦不住她,本来就有几个红衣裙把现场搞得鸡飞狗跳,再加上失去理性的保安人员,剩下的人几乎一碰即溃,郑素素朝着巷尾一边的保安队员抛去几个“魂头蛋”,保安队员一见,吓得四处躲闪,被这玩意砸中可不是好玩的事。 他们这么一躲,立刻让出一条路来,郑素素不敢再停留,狂笑着奔逃而去:“天官门的人给奴家记住,奴家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嘿嘿嘿!”阮秋章这时也从房子里追了出来,朝声音出一看,郑素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尾口了。 “师父,怎么办?”尾随而至的农马问道,刚才他被郑素素一掌击中胸口,让他胸口一阵沉闷,开始还以为自己受了内伤,没想到气缓了过来后却没有什么事,他明白,这只是郑素素为了能早点逃走才没有置于他死地。 阮秋章望着郑素素逃去的方向,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别人也许只道阮秋章这会十分恼怒生气,不过农马跟了阮秋章也有一年了,看到阮秋章这种脸色,他这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他很清楚,阮秋章这不是一般的愤怒,而是即将飙的前兆,这种脸色,当年阮秋章听到农志刚死讯时就出现过。想到这,农马不由后退几步,现在绝对不是跟阮秋章搭话的时候。 只见阮秋章朝天怒吼一声:“都他娘给我住手!”也不等还在厮打的众人反应过来,他运出两只红彤彤的手掌,扑向众人,竟是敌我不分,瞧谁揍谁! 第三十八章 崂山“青松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秋叔这是怎么了?”赶出来的程万生一眼看到阮秋章如了疯般,对着众人一通猛打。任天涛也看到阮秋章的异状,赶紧拉起任天慈的手躲到一旁。看着阮秋章大神威,任天涛不由一阵苦笑:“这师叔还真是与众不同,虽说他不是个纯粹上的修道之人,可是这火气也大了些吧?这会儿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有高人风范的高人啊。 阮秋章这一飙,不出片刻,地上已经躺满了人,就连五个厉害无比的红衣裙也都被他击倒在地。如果不是他还有那么一点理性,这些躺下的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打趴众人的阮秋章并未就此消气,他赶了几十年的尸,走过大川南北,自问见识过人,想不到在红衣裙这件事上,竟被郑素素耍了两次,这叫他的面子往哪搁。他冷冷扫视了地上众人一眼,不由破口大骂道:“瞧你们这些蠢材的样子,给你们的“龙昆符”难道是用来摆着好看的吗?就这么几个鬼东西也对付不了,你们有什么资格当保安队员!” 众人被他这么一吼,不由直拍自己的脑袋瓜子,自己咋就这么蠢,竟把“龙昆符”这种灵符给忘了。如果早点使出来,也不会而让这几个红衣裙搅得鸡飞狗跳的。 “秋叔秋叔您消消气,郑素素跑了就让她去吧,我看她也不敢再回来了。你们还不快起来,把昏过去的人都带回去。”程万生见阮秋章余怒未消,赶紧打岔道。 阮秋章虽然把大部分劲力打在五个红衣裙身上,但是其余力也是这些普通人所不能承受的,众人这会只觉全身酸麻,体内有说不出的难受劲。听到镇长的话,众人只好暗叫倒霉,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来。 “你们还呆着干嘛,快把人带回“水仙楼”。”见到这些保安队员似乎有些怨言,程万生生怕再惹怒阮秋章,不由叫吼道。 “等一下!”众人扶抬起昏过去的人,刚想走,却被阮秋章叫住。 “秋叔,怎么”程万生以为阮秋章不肯罢休,急忙上前想劝道。没想阮秋章摆手制止他,说:“回去后去找些荔树枝,要多点,找到后搬到东镇门外去。” 听到阮秋章的话,任天慈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惊道:“师叔,难道你想烧了这些红衣裙?”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阮秋章冷冷道。 “可是他们还是活人啊。” “这些半死不活的人你以为他们还有得救吗?你知道怎样喂养他们吗?与其让他们这副皮肉之囊给人带来麻烦,还不如一把火烧了。”阮秋章的话并没有错,这几个红衣裙都没有了魂魄,虽然不知郑素素是怎么保持他们**继续活着,不过即使知道了方法,也没有让他们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一副空躯壳,留着有什么用。而且如果他们的魂魄还存在的话,也会被这个空躯壳所牵制而无法投胎。 任天慈明知这一点,却还是不忍就这样把这些红衣裙给烧了,她还想再劝劝阮秋章,不料阮秋章怒眼一瞪,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休要再提。对了,郑素素为什么会有你们崂山穿墙术的灵符?这事你们最好给我老实交待清楚。”阮秋章说着,抬起手晃了晃,他的手上捏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灵符。 “这这是穿墙灵符,师叔什么时候拿下来的?”一旁的任天涛一见,惊讶道。从他知道郑素素是“鬼巫”一族的人起,他就明白为什么红衣裙可以浮空穿墙,自己刚才就一直想在红衣裙身上拿下来,无奈几个红衣裙太厉害,加上一些保安队员的失控,让他一直无法接近红衣裙,没想阮秋章看似暴怒狠之下竟然还注意到贴在红衣裙身上的灵符。 “哼,你们崂山道法向来不许外传,这郑素素是怎么拥有这种灵符的?该不会是你们一早串通好的吧?”阮秋章说,假惺惺的看了任天涛一眼。 “这”任天涛知道如果不给阮秋章个解释,恐怕难逃嫌疑,与任天慈对视了一眼,任天涛叹气说道:“师叔,可否找个安静出说话?” 阮秋章也明白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任天涛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怕是关系到门派声誉,他作为长辈,也不好为难一个刚出茅庐的晚辈,想了想,他说:“跟我来吧,小马,你也一起来吧。” 任天涛见农马也要跟着来,不由一阵为难,这事说给阮秋章听本来就犯了门规,但阮秋章与自己的师父有过往交情,让他知道或许还说得过去,可是农马就不同了,他只是个刚入门的弟子,根本没资格知道这件事,而且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到处乱说。 任天慈知道自己的兄长在想什么,她低哼一声,悄声道:“早晚农师弟也会知道的。” 任天涛一听,立刻明白过来,即使现在农马不知道,按着阮秋章对他的疼爱,早晚也会告诉他的。唉,事已至此,自己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只希望阮秋章和农马不是嘴不严的人。想到这,他只好点点头,说:“这事关系到“青松门”的名誉,如果师叔和师弟想听,还请答允保守秘密。” 阮秋章想也不想,立刻点头,而农马更是无所谓,他对什么“青松门”的秘密根本就没什么兴趣,而且他也不认识什么人,就是想说他也找不到人说。 见阮秋章和农马都点头答应了,任天涛说道:“回去“水仙楼”后,晚辈再慢慢道来。” 阮秋章刚想点头答应,这时程万生走了过来,问道:“秋叔,郑家房子和这里的人怎么办?”早些时候,程万生生怕行动时会引起住在这里的居民恐慌,所以一早就派了人通知住在“双龙巷”的居民,要他们去亲戚或到“水仙楼”避上一宿,现在红衣裙都被制服了,也抓了郑郜天夫妇,虽然跑了个主要人物,但这事也算圆满结束。只是不知这条“双龙巷”和这里的居民该如何处理。 阮秋章想了想,说:“把这里的房子都烧掉,另外把住在这里的人妥善安置好,嗯,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断绝后代的事,还有,把这里圈起来,在巷门巷尾处各挖一口水井,叫人每天往水井里注水,看能否早日恢复这里“龙小脉”的灵气。” 挖井注水,这是最基本改风水法,井口代财,水位代运,但这是基于天地灵气造就而成。而人为注水,纵使日灌一江水,也是收效甚微。以“双龙巷”今时风水,往井中注水,也是一种无奈之举。风水玄脉本不是一天可造就,阮秋章其实很清楚这么做作用不大,不过如果“龙小脉”的灵气浓厚,指不定会乘势而破,逆转这里的风水。 程万生点着,接着问:“不知郑郜天要怎么处置?刚有看守队员来禀报,说他们夫妇正在牢里大吵大闹,吵得其他劳犯不得安宁。” “呃”阮秋章沉思一下,他还有些话想要问郑郜天,现在还不能把他们怎样,他撇撇嘴,说:“随他们折腾吧,明天我还有话问他们,先不要动他们。”程万生一听,招来一个队员,嘀嘀咕咕地吩咐着。 阮秋章刚想走,突然想起还有一事,他转身对程万生说道:“另外把大伙的“龙昆符”都给我收起来。反正给了他们也是浪费。”程万生知道阮秋章对郑素素逃走的事始终耿耿于怀,他也不好说什么,恭恭敬敬的点了下头。 这一夜所生的事,隔天就传遍了整个“万山镇”,大家无不拍手叫好,这些日子来可是被红衣裙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特别是红衣裙行踪莫测,指不定会突然出现在哪家里,就为了这点,许多人夜里内急了,宁肯忍着到天亮也不肯起床解急。只是这人有三急,忍一天两天或许还受得了,时间一长了,人们就苦不堪言。现在好了,终于除去了多日来的心头之患,整个“万山镇”***了。 农马四人一回“水仙楼”便直奔阮秋章的房间里去,任天慈向店里。 任天涛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讲出“青松门”与“鬼巫”之间的恩怨仇恨。 崂山位于山东临海地区,山峰高拔入云,山间景色盛美,奇峰异石更是数不胜数。崂山与海而卧,一边是碧海连天,惊涛拍岸,另一边则是青松怪石,郁郁葱葱,单以景色,犹如人间仙境。是以自古以来就有人称崂山是“神仙之宅,灵异之府。” 崂山除了以景色闻名天下外,还有一个特色亦是天下闻言,那就是山上的“九宫八观七十庵”,在崂山立派修道的之仕成千上万。而“青松门”就是其中之一。 “青松门”门徒三百有余,宋朝盛极时曾有过千弟子。道观座于崂山南方半山腰间,道观分为两个独立院落,五十多间殿宇,两院相依而卧,却都以墙围之隔开,据说是因为风水关系,两个院落不宜连通起来。 两百年前,云南“鬼巫”一族迁至神州内地,在山西一带为非作歹,迫害了不少平民百姓。百姓对他们是恨之入骨,巴不得生啃了他们,但“鬼巫”一族不但精通邪术,还天性残忍,任谁手脚功夫再高强,碰着了也没好下场。后来百姓一商量,决定派人去崂山求救。 第三十九章 自杀 这事说来也巧,去求救的百姓第一个遇到的道士便是“青松门”的门徒,崂山道观众多,哪一派都有雄厚的实力底子。而“青松门”其时贵为“九宫八观七十庵”的三大领头门派,一听百姓们道来原由后,自以为门派实力足,对付区区一南蛮野族根本不在话下,结果也没有通知其他各派,就派了一百多个弟子,分为三支队伍前去讨伐“鬼巫”一族。 本以为“鬼巫”一族不堪一击,没想这一战不但栽了个大跟斗,还结下了个百年难解的仇恨。这一百多个弟子在第一战中不但折损过半,还被“鬼巫”一族杀回山东。后来其时掌门“一叶道长”得知后大为盛怒,亲自带了两百门人,与“鬼巫”展开一场百年大战,这一战杀得是天昏地暗,尸横遍野。 “鬼巫”一族碍于族人伤亡惨重,后来在“青松门”的打压下逐渐退回云南,可是“鬼巫”一族从此恨透了“青松门”,每隔十几二十年,就会带着一批年轻力壮的族人攻上崂山,把“青松门”是搅得不得安宁。“青松门”在这种十几年一次的攻击下,门派逐渐没落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五十年前,那一次算是“青松门”立派以来最凶险的一次。那年本是做好了抵抗“鬼巫”来攻击的准备。这百十多年来“鬼巫”每一次攻击都不过是上百人,纵使在“青松门”最虚弱的时候,也可与其相抗,没想到这次攻上山来的“鬼巫”族人,竟是惊人的上千人。“青松门”弟子其时不过三四百,与这“鬼巫”上千人一战,立即溃败如山倒。不出半天时间,就被“鬼巫”一族破开道门,杀了进来。 “鬼巫”杀进“青松门”,随即变得更为疯狂,见人就杀,就物就毁。眼看“青松门”就要玩完了,幸得当时有云松道人这不世奇才的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和残余门人的合力之下,才堪堪把“鬼巫”一族打了回去。而“青松门”,也在这灭亡边缘中幸存了下来。然而“青松门”也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庭院殿宇烧毁过半,弟子伤亡惨重,后来还现,藏经阁里大多数的秘籍都被“鬼巫”一族掠了去。 打这后,“青松门”从此没落,在崂山上,连个名号都排不上。不过说来也怪,“鬼巫”经历这一战后,却已经五十年不曾在来犯。直到三十年前,在云南一带,开始流传起一件怪事,说不知何时起,有一支新冒出来的族群不但族人个个擅使通魂驱鬼之法,还精通各种玄门奇术。这话一传到“青松门”掌门的云松道人耳朵里,立刻察觉其中怪异。原来传闻中的一些奇门异术,正是“青松门”不外传的法术异术。 云松道人得知这事后,陆续派了许多弟子前去调查,但多年来,无论派什么人去,都是有去无回。后来云松道人无奈,只好罢了手。 阮秋章听罢这段历史,不由嘘唏不已,想不到“青松门”还隐藏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照这样看来,郑素素身为“鬼巫”一族的人,会使崂山道术就有了个解释,想必“鬼巫”从“青松门”抢掠去的秘籍,都给他们学会了。 “师叔,这事实在不光彩,师父他老人家曾叮嘱我们不可泄漏半句,否则严惩不贷。您可一定不能泄漏了出去。”任天慈等任天涛说完,接着道。 “放一百个心吧。你师叔知道事情分寸,不会说出去的。”阮秋章悠闲喝着茶,淡淡道。 任天涛兄妹相视一眼,心里明白阮秋章是个守信之人,他都这么说了,那自是应该不会泄了秘。 “你们往后如何打算?”阮秋章看着二人,问道。 “这次晚辈兄妹二人出来游历,算来也有半年了,所以我们打算明天动身回去崂山,向师父报告这半年来的经历。” “哦,那真可惜了,替我向你们师父问候一声,就说我草仙改日登门拜访。”阮秋章原是想留下任天涛兄妹俩住些日子,与这样两个道界新星多些相处的话,会对农马的见识和人缘很有帮助,不过转而一想,农马已是除去心魔,现在要紧的是教他“灵阳气”之法。 四人又聊了些话题后,任天涛与任天慈起身告退。等他们一离开,阮秋章沉默了好一会才对农马说道:“你肩膀上的伤要紧吗?” 农马摇着头,回道:“谢师父关心,这只是皮肉之伤,不碍事的。” “那就好,明儿处理郑郜天一事后,随我回“绿叶庄”修行“灵阳气”吧。” 农马自从几次看阮秋章运用“灵阳气”与敌对斗后,其实早对“灵阳气”充满了好奇。不久前他与红衣裙交过手,对红衣裙的厉害相当清楚,那样的东西都被阮秋章用“灵阳气”一掌一个干掉,如果自己学了,那就有机会打败堪比阮秋章的丘野。 “师父,弟子有个问题请教。” “说吧。” “以您老人家看,弟子需要多久才能练到可和丘野那妖道抗衡的境界?” 阮秋章以为农马会问什么问题,没想农马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放下茶杯,盯着农马看,反问:“为何问这个问题?” “弟子除心魔时偶然现,杀我家人的幕后主使人是丘野而非董山胡。” 一说到心魔,阮秋章这才想起来这事,他一直很好奇农马到底是如何除去心魔的,只是之前为了红衣裙一事,他没空闲问起。这时他问道:“对了,你是如何除去心魔的?你的心魔又是怎么一会事?” “呃这弟子也不知如何消除的?不过弟子可以肯定,心魔已经除去了。”阮秋章突然问起心魔一事,农马不由暗骂:“我真是笨蛋,干嘛引起这老头的注意?这下惨了。” “无意消除?哼,这心魔是这么好消除的吗?你给我老实交待清楚!”阮秋章一听就知道农马在乱放屁,虽然他对心魔这玩意不是很了解,不过心魔的厉害他还是知道的。 农马见阮秋章声严厉色,眼光直视着他,这冷汗一下就冒出来,心说:“怎么办?绝不能把柳姑娘帮我的事说了出来,更不能让他知道真相,这该怎么瞒过去?” “快说!”阮秋章冷冷盯着农马,语气甚是不善。 “我”农马被逼得无奈,忽然灵光一闪:“师父可知道,弟子几次走火入魔,其实都是因为触动了董山胡这些山贼当年对弟子进行侮辱的一幕。” “那又如何?” “所以弟子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导致弟子走火入魔的原因。后来弟子想到,如果请一些人假扮董山胡这些山贼,将当年一幕在弟子面前重演,或许就可以解开心魔之谜了。”农马这小子满嘴胡扯,他自己都觉得这谎话实在没有深度,没想阮秋章却相信了。 “嗯,后来呢?” “后来弟子找人试了一下,果真当场就走火入魔。” “哦,那你又是如何化解的?” “这事说来也巧,师父您老人家不是在来镇上之前重新为“指灵符”注入了“灵阳气”吗?听那些弟子请来假扮山贼的人说,当时正当弟子走火入魔,狂性大时,是弟子怀中的一块奇怪铜铁突然漂浮起来停留在弟子面门前,盘旋不停。不久弟子就清醒过来了。”农马说着,偷眼瞧了阮秋章,见他一脸沉思疑惑,这心都跳到嗓子眼。 “嗯,这么说来,心魔其实是因为你被侮辱而产生出来的,难怪一见到那个叫什么牛的矮子山贼你就失控了,不过“指灵符”可以消除心魔吗?啧,看来为师对“指灵符”的认知还不够啊。” 见阮秋章相信了,农马不由长舒一口气,虽说撒谎骗师父这种事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为了瞒住阮秋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当农马胡思乱想时,阮秋章突然说:“想不到那丘野才是主使杀害你爹娘爷爷的人,不过以他的本事,恐怕你不苦练个是十几年是打不过他的。” “什么?弟子与他的差距有那么大?那不是一辈子不能报仇了?”农马闻言一惊,自己竟与丘野相差如此之大,之前看过他与阮秋章一战,还以为他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没想到那丘野会那么厉害。 “丘野那妖道精通茅山道术,如果单比道术,就是为师也无十足的把握可胜过他,而且他的功力精湛深厚,即使你学了“灵阳气”,也挡不了他十招。”阮秋章说着,瞧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农马,接着道:“不过你放心,丘野这妖道师父会亲自处理,你不用与他对峙。” “不行,丘野这人一定要弟子亲自血刃,方能报我血仇。”听到阮秋章的话,原本一脸沮丧的农马抬起头,直视着阮秋章,语气甚是坚定。 阮秋章不由一愣,他还从未见过农马对报仇之事如此坚决,心想:“这小子除去心魔后似乎有些不同了。不过这小子与那丘野的差距实在太大,要报仇也太过艰难了。”想到这,他说道:“既然你如此有决心,那为师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你真想报仇的话,从今以后要以十倍的努力来修炼,这或许可以早些缩短你与那妖道的差距。” “嗯,弟子明白!” “好了,时候也不早,你早些歇息去吧。等明儿处理完郑郜天一事后就回“绿叶庄”。” “弟子明白,弟子告退了,师父也早点休息吧。” 农马退出房屋后,阮秋章依然静坐在烛光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眉头皱成一字眉。 隔天一早,阮秋章带着农马和程万生等人,礼送任天涛兄妹离去后,阮秋章对程万生说道:“带我去看看郑郜天夫妇吧。” 程万生点着头。领着阮秋章师徒来到保安局的监房里。昨夜按着阮秋章的方法,任凭郑郜天夫妇折腾吵闹,直到天色微亮,他们才老实了下来。这也难怪,郑郜天夫妇精神头再好也架不住卷袭而来的疲劳困乏,一直闹到五更天,他们终于安静下来。 来监牢前,阮秋章一眼看到郑郜天夫妇这会都趴在地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阮秋章对一个保安队员说:“叫醒他们。” 保安队员点了下头,立刻大喊:“郑郜天。起来,道长有话问你们。” 也不知郑郜天夫妇是否折腾一夜后太累了的原故,对保安队员的喊话竟丝毫没有反应。那保安队员一见,把声音又提升几分,喊道:“郑郜天,快起来!” 这一声犹如响钟洪亮般,在整个牢房里激起层层回声,许多犯人,都被这一声所惊醒,嘀咕着什么事。然而,郑郜天夫妇还是毫无反应。 阮秋章立觉不妙,急忙对保安队员喝道:“快打开牢门!” 一进牢房,阮秋章急忙走到郑郜天身体旁,翻过郑郜天的身体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郑郜天已是七窍流血,脸色黑,显然已经中毒身亡了。再翻过沈丽的身体,亦是一般。 “该死,他们竟服毒自杀了。”阮秋章实在没想到郑郜天夫妇会自杀,他有许多疑问还需弄清楚,没想到这郑郜天夫妇如此有骨气,竟自杀而死。 程万生并不意外郑郜天夫妇自杀而死,在他想来,即使这两个罪大恶极的人现在活着,也难逃最后的死亡审判。他走到阮秋章身旁,问道:“秋叔,你本来是想问他们什么事儿?” 阮秋章站起身,一甩袖子,说:“当然是关于他们“鬼巫”一族的事,还有,郑郜天两个儿子的事。” 第四十章 灌顶 “他们的两个白痴儿子?这有什么好问的,他们这叫罪有应得,我看是上天处罚他们才会让他们生下两个白痴儿子。”程万生搞不懂,阮秋章为何会想问郑郜天两个儿子的事。 “你懂什么?”阮秋章没好气道。 “师父,郑郜天两个儿子在“双龙巷”里出生,这天生痴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看到程万生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农马只好上前问道。 “事情哪会这般简单,为师很早以前就听说过“鬼巫”一族的一个传闻,传说他们为了后代可以生辰八字属阴时诞生,用了一种叫“灵末术”的奇怪邪术将肚中孩子准确的在阴时催生出来。但是孩子诞世这种事是天之所然,有时“鬼巫”一族也无法更改,按着他们的做法,如果孩子一生下来不是八字属阴的,那就会被其母亲吸取魂魄或丢着荒野任其自生自灭,但郑郜天夫妇的两个孩子不但不是八字属阴还天生痴傻,可是他们却偏偏对这两个孩子溺爱的很,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为师查了郑郜天夫妇的生辰八字,他们也并非是属阴的。” “这么说郑素素并非是郑郜天的亲生母亲了?”想不到阮秋章还注意到这些细节,农马还真不得不佩服他这个师父。 “不,郑素素应该就是郑郜天的母亲,她没必要说这种慌,只是为师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所以才会想来审问郑郜天,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秋叔,这话如何说起。” “你想郑素素为何会隐匿在“万山镇”这么多年,像她那种人,一定是有原因才待在“万山镇”的。” 阮秋章的猜测果然正确,郑素素的确是因为一件大事才隐匿在“万山镇”的,这件大事的影响之大,就连阮秋章做梦都想不到。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郑郜天夫妇自杀,让阮秋章扑了个空。虽然他心中不悦,但也是无可奈何。 告别程万生后,阮秋章与农马一回到“绿叶庄”,二人立刻朝张小露房间走去,他们二人回来时已是正午时分,张小露不能行动,怕是正饿着肚子。师徒二人都有些害怕丫头生气,所以一回来就马上去看她。 等来张小露房门前,农马叫了老半天也没人应,师徒二人相视一眼,以为张小露生了什么意外,立刻破门而入。等进去一看,俩师徒倒是愣住了,只见张小露趴在床上,一手垂下床沿,一手垫在脑袋下,正打着呼噜睡大觉,这丫头昨夜也不知做了什么,竟在这种时候还呼呼大睡,瞧她嘴角挂着银丝般的口水,还时不时的咂咂嘴,就知道她睡得甚是香甜。 阮秋章和农马吞了吞口水,互相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在他们想来,如果让张小露知道他们看到她的这幅睡相,那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现在趁着张小露未被惊醒,还是赶紧溜掉要紧。 出了张小露的房间,师徒二人来到大厅上,俩人喝了口水定定惊后,阮秋章先开口说道:“你师姐睡得正香,先不要吵到她,你去准备一下午饭,等吃过饭后,咱们正式修习“灵阳气”。” 农马点了下头,这会他的肚子也是饿得厉害,告退之后忙着去准备饭菜。 时间不大,农马烧好饭菜端了上来,等看到农马端上来的菜,阮秋章这眉毛不由皱的老高,他端起一盘如焦炭般的菜,问农马道:“这是什么?” 农马擦着一脸的油渍,自信道:“蛋炒猪肉。” 阮秋章“哦”了一声,放下盘子后指了指另外一盘深黑色的菜,问:“那这盘呢?” “红焖鱼。” “这是红焖鱼?”阮秋章一脸惊讶,指了另一盘,问:“那这盘呢?” 农马看了一眼褐黑相交浑浊的菜后,笑道:“这个是弟子得意之作,青椒炒肉丝。” 阮秋章又是“哦”了一声点点头,接着一阵沉默。农马看着他,大惑不解。突然,阮秋章站起身来大叫:“丫头!丫头!快起来做饭!”说着就朝张小露房间方向奔去。 农马吓了一大跳,赶紧拽住阮秋章,压低声音道:“师父,师父,千万不能吵醒师姐。” 阮秋章一怔,停了步子,他回头看了桌子上的菜一眼,沮丧道:“看来这几天可要闹肚子了。” 农马笑着说:“没事,大家一起闹吧。” 原来农马长这么大,还从未入过厨房,以前在家时,家里有个溺爱他的母亲,打小就不让他进厨房,而且农志刚也不喜欢农马去学些女人家的事,所以他甚至连煮个饭都不懂,到了“绿叶庄”后又有个张小露负责饭菜,他除了每天挑水劈柴练功,根本就未进过厨房,这几天因为生了许多事,师徒三人也无心去理会,平时就靠着回来时剩着的许多干粮度日。本来张小露早就有心教农马烧饭煮菜,却因为心魔的事而耽搁下来,等这些事一处理完,农马又赶去镇上帮阮秋章,这倒好,前事不搭后事,农马一进厨房就傻眼了,虽然最后在他折腾一番之下,端上这些烧焦了的菜,不过阮秋章一看就知道这些东西吃不得。 阮秋章皱着眉,吃一口叹一口气的消磨了半天,总算勉勉强强的填饱了肚子。 吃过午饭休息片刻后,师徒二人来到后院中,阮秋章背负着手说道:“好了,现在为师就先为你灌顶,记住,如果觉得哪里不适,就出声告诉师父。” “弟子明白。”农马说着,盘膝坐下。 阮秋章走到农马身后,一手按住农马的天灵盖,低喝一声,手掌立刻迸出阵阵金红色光芒,这些光芒似是蒸汽一般,虚幻缥缈。不久,光芒荡了荡,逐渐渗入农马的天灵盖里。 农马浑身一抖,只觉脑顶门上传来一阵焦热气息,顺着他的体内经脉,迅扩散开来。这焦热感仿似一股开水在经脉在急流窜,体内的经脉被这么一烫,立刻传来酸痛麻痹的感觉。农马闷哼一声,这种感觉让他有说不出的难受。就像骨子里痒似的,明知痒却搔不到。农马咬着牙,忍着这股难受劲。 阮秋章知道农马此时难受,不过这种过程是无可避免的,农马想要修习“灵阳气”,就必须过了这一关。良久,他手掌出的金红光芒逐渐平淡,一丝丝透入农马的天灵盖里。农马早已忍耐到极限,眼开就要受不了时,焦热感忽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的感觉。这股暖流犹如春暖细流,在他体内的经脉四处流淌,一遍又一遍的洗礼滋润着他的经脉,这种舒服的感觉让他恨不得伸个懒腰,展一展身骨。 阮秋章第一次灌入的“灵阳气”其实是为了打通农马的经脉,第二次是为他梳洗经脉,让扩展开来的经脉平稳下来。接着,就是最重要的一环了。阮秋章突然低喝一声,手掌瞬间出耀眼强烈的光芒,接着如山洪一般,急涌进农马的天灵盖里。 农马正惬意的享受着暖流给他带来的舒服感,突然一股强烈如烈火般的气息直透而来,农马惊呼一声,全身迅即疼痛的厉害。阮秋章一见,低声道:“坚持住,马上就可大功告成了。” 农马此时全身颤抖,满身大汗,这脸色都白了,他拼命忍耐着,火一般的气息在他的经脉里四处乱窜,犹如刀割般,让他直感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不久,这股烈火般的气息逐渐收拢,向这他的两边肩膀的经脉和额头处凝聚起来。 良久,阮秋章忽然收手,大笑一声:“好了,成了。” 他这一收手,农马立刻软趴趴倒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有气无力道:“师父,这样弟子就拥有“灵阳气”了吗?” “那有这般简单,这只是为你打通了灵台,想要学会运用“灵阳气”,还须得看你的悟性。” “啊,那弟子该怎么做?” 阮秋章以自身浑厚的“灵阳气”打通农马的经脉,这本是一件费心费力之事,不过见农马居然可以忍受得住第一次灌顶,他也是心中佩服不已,即使是他,当年也需要十几次的循环灌顶才打通了灵台,没想到农马这小子一次就打通了。 “看你也该累了,今天先到此为止吧。你好好休息,晚上师父再教你如何修习“灵阳气”。” “是。弟子明白了。”农马说着,刚想站起身,没想双腿一软,又跌走了下去。阮秋章看了他一眼,说:“你就先待在这里静坐,好好感受一下刚才的感觉。等恢复气力再回屋里。” “是。”农马依言而行,盘腿而坐,闭起眼睛细细感受最后那股强烈的气息给他带来的感觉。他这一静坐,就坐到夕阳西下。 夜幕降临后,阮秋章走出自己的房间,这会儿他肚子又饿了,照平常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虽然农马做的饭菜十二分难吃,不过这人饿了还是得吃饭。他背负着手,来到大厅上一看,厅上一片昏暗,烛台上的黄油灯都没有点着。阮秋章心中奇怪:“这小子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有做饭?” 阮秋章想着,迈步来到后院一看,原来农马还在静坐,想不到他竟坐了大半天时间。阮秋章一见之下心中暗赞这小子挺刻苦努力的。等走近一看,阮秋章脑门上的青筋一下子就鼓起来,还以为这小子刻苦努力呢,原来他竟打着呼噜睡着了。 “臭小子,你给我起来吧你!”阮秋章一声怒吼,抬起手就猛得扫向农马的脑后门。“啪”的一声脆响,把农马扫了个狗吃屎。 “什么事?什么事?”还在做着美梦的农马突然被这么一扫,惊醒过来慌叫道。等回头看到站在身后的阮秋章一脸阴沉,他吞了吞口水:“师父有事儿吗?” “你说呢?”阮秋章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说道。 “呃是因为弟子不小心睡着了吗?”农马这小子搔着头,不太肯定的回答。 阮秋章一听,这火就忍不住往上冒:“你这浑小子,为师还道你勤奋修炼,原来你是在偷懒睡觉,你瞧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我赶快去做饭去!”阮秋章说得是咬牙切齿,农马看得是心惊胆颤,他吓得马上站起身来,说:“是,是,弟子这就去做饭。” “还有,把你师姐也叫起来,这丫头也不知干了什么?睡到现在还没醒来。”农马刚想溜,阮秋章拉住他,说道。 “弟子明白了。弟子这就去办。” 第四十一章 修炼 农马手忙脚乱,进入厨房里就是一阵噼里啪啦,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样的菜。好半天,他端着几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摆上饭桌后,招呼了阮秋章一声,接着不理会阮秋章一脸苦瓜样的看着饭菜直叹气,又回到厨房里,端出一碗粥,给张小露送饭去。 来到张小露房门前,农马敲了一下门,说:“师姐,你起来了没有?我给你熬了一碗粥,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听到张小露的声音,农马推门走了进去,张小露正扶着四方桌喝水。 “师姐,你怎么自己下床了,快躺下休息吧。” “放心,没事的。你竟然会熬粥,我尝尝看。”张小露接过农马的粥,小心的尝了一口。 “怎样?” “很很好不过我已经可以下床了,明天还是交给我做饭吧。”张小露笑得甚是勉强,她心说:“这是粥吗?整一碗五味毒药啊。” “可是” “没关系,我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可以自己行动吗?” “嗯,那好吧,反正我做的饭菜难以下咽,师父这会还在叹气呢。” 张小露又吃了一口,问道:“对了,镇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主要犯人跑了,不过事情解决了,师父说今晚就要教我修习“灵阳气”,早时已经替我灌顶。” “真的?那待会我也要去看看。”张小露虽跟了阮秋章几年,但“灵阳气”不宜女子修炼,所以她也不知道“灵阳气”是怎么修炼的。 “不过你的伤?”农马瞧了张小露屁股一眼,担忧道。 “没关系,我扶着柱子站着就行。” 农马知道张小露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更改,反正这是在自己家里头,也不碍事。他点着头,说:“那好,等吃完了我扶你到厅上。” “不吃了,我不饿,咱们这就到大厅上去吧。”张小露放下碗筷,笑道。 “你不吃了?你一天没吃东西啊。”农马有点吃惊,张小露这丫头虽不像阮秋章那般馋嘴,不过她也不会让自己饿着。这粥虽然难吃了点,不过也不是到不能吃的地步。她只吃了两口,怎么就不吃了。 “嘻嘻,我告诉你。”张小露笑着,压低声音神秘的对农马说:“昨夜我用传音术叫来柳姐姐,她替我整了一桌好吃的菜,现在我的肚子还饱着呢。” “什么?你竟让柳姑娘来庄上,你就不怕我和师父突然回来吗?”农马实在料不到,这丫头竟敢在这种时候还招来柳雪菡。 “笨蛋,小声点,你想让师父听见啊。”被农马鬼叫吓了一跳的张小露急忙低喝。 “我说你怎么就睡了一整天,敢情你是和柳姑娘聊到天亮吧?” “是啊,你可不能告诉师父,要是让她知道了那可不妙。” 农马一想到柳雪菡亲自下厨做菜,这心里就忍不住好奇,张小露做的菜也算是佳肴了,不知柳雪菡做的又会是怎样。他问道:“柳姑娘做的菜好不好吃?” “你问这干嘛?当然好吃了。” “可惜啊,早知道我就不去帮师父的忙了,那样就可以尝尝柳姑娘的手艺了。她做的饭菜一定是人间美味。”农马说着,不由露出一脸陶醉样。 张小露一听,脸色有点不悦,她娇喝道:“少呆了,快扶我到厅上去。” 等二人来到大厅上,阮秋章这会正一脸愁云,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饭。看他那样子,张小露忍不住一笑:“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知小露一声,弟子好向您请安。”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免得动了伤口。”阮秋章听见张小露的声音,放下筷子说道。 “弟子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明天应该可以下厨。” “真的?那太好了。”阮秋章一听,也不顾失态,拍手大呼。 “弟子做的饭菜就这么让师父难以下咽吗?”阮秋章如此喜悦,农马知道自己做的菜一定是烂得不能再烂,他还一直对自己做的菜很有自信,这下子他大受打击。 “没有没有,你做的还好,只是你师姐可以下厨,说明她的伤已经好了,为师是为这高兴啊。”看农马低声叹气的,阮秋章急忙否认。 张小露听着偷笑不已,不说旁的,就是一碗粥,农马都将其熬得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这样的手艺能好得了吗?阮秋章这是睁眼说瞎话。 听到张小露明儿就能下厨,阮秋章也不吃了,反正也只是饿上一夜而已,比勉强吃着农马做的菜要好得多。他对农马说道:“为师吃饱了,你快点吃吧,吃完后就教你“灵阳气”的修习之法。” 农马一脸疑惑的看着阮秋章,对着饭菜就是一阵狼吞虎咽,边吃边想:“这饭菜不好吃吗?自己觉得挺不错啊。” 等他吃完收拾好桌子,阮秋章叼着烟嘴,抽了几口后说:“世间各道各派习以道法法术,皆以真气为内,而江湖武功高强者,也是以真气为内力。这种内功,修炼者随着勤奋修炼日积月累,真气内功就越深厚。如丘野那种妖道,便是经过几十年的刻苦修炼才有这般境界。但是,真气并不是降妖除魔的最佳力量。” “传说真气内功最早创造出来的,并不是为了降妖除魔,而是为了人与人之间的比拼高低。所以,在“天官门”立派之前,立派祖师爷闲云祖师为了创造出一种能真正降妖除魔的独特内家功法,曾花了几十年功夫游历天下,后来在云南境内,遇到一支擅长巫术的部落,这支族人稀少的部落擅长一种奇怪的法术驱魔辟邪,他们这种法术看似平淡无奇,却可以轻易降服一些连闲云祖师都无法对付的邪魔。闲云祖师立刻认定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后来经过几年的深研,闲云祖师终于知道这种术法的秘密。” “原来这支苗族的人每次驱邪,都会用一种叫“烈梵蛊”的蛊虫增加自身“三灵灯”的阳气的浓度,与邪魔对抗起来,自是所向披靡。但是这种“烈梵蛊”是用毒虫自残而立,对自身的伤害极其深重。闲云祖师为了创造能靠自身修习增加阳气的功法,十几苦思冥想,终于在一次无意中现,人体自身的“三灵灯”可以在平时凝聚起来,逐渐增加其深厚度。后来经过“天官门”历代掌门的无数钻研深究,逐渐的开创出了“灵阳气”这一内家功法。” 张小露听得认真,“灵阳气”原来是这么来的,她跟了阮秋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阮秋章说起,想不到“天官门”还有这么一段历史。看来“天官门”还有许多她所不知的秘密。 农马则是听得似懂非懂,阮秋章所说的许多术语他并不知道,他问道:“师父,什么是“三灵灯”?” 阮秋章抽了口烟,回道:“这“三灵灯”指的就是俗称的人体身上的“三把火“,为师一年前曾告诉过你,人体三把火,一把命数火,位于额,主命数。一把护命火,位于左肩,主运数。一把阳气火,位于右肩,主人气。三把火的阳气平时盛亮不暗,外散不停。人在夜里行路,仗着这三把火散不停的阳气让鬼魂近身不得。这三把火在道家上来说,就是“三灵灯”了。” 阮秋章一说,农马想起来了,一年前去乱葬岗练胆时阮秋章的确告诉过他这件事,想了想,农马又问:“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修炼吗?这不是隐在人体身上的虚无东西吗?” 阮秋章一笑:“当然可以,所以“天官门”的“灵阳气”才能独树一帜,本来闲云祖师也没现这一点,不过那次意外巧就巧在闲云祖师当时正好在修炼。自从闲云祖师得知人体身上三把火的阳气可以增加后,平时修炼时他总会有意无意的去感受三把火的情况,传说当时闲云祖师正在一个山洞闭关修炼,一只无意闯入的野兔把沉神修炼的闲云祖师吓得差点走火入魔,不过当时他正好关注着身上的三把火,心神未完全沉入,所幸躲过一劫。没想闲云祖师吓了那么一跳,意外的现自身身上三把火的阳气突然停止外散,更是有一瞬间凝聚起来。闲云祖师这才领悟了“灵阳气”最初修炼功法,后来闲云祖师凭着“灵阳气”独步道界无敌,最终开创了“天官门”一派。” 农马听着不可思议,不过转而一想,阮秋章把“灵阳气”说得那么厉害,可是当初阮秋章与丘野妖道只是打了个平手,这么想来“灵阳气”似乎也并不怎么厉害啊,想到这,他问道:“师父,“灵阳气”这么厉害,可您老人家也只是与那丘野老道打个平手而已,弟子这辈子岂不是报仇无望了?” 站在一旁扶着石柱的张小露一听,没好气道:“笨蛋,“灵阳气”只是在对付妖魔鬼怪时厉害,师父又没说与人争斗时也厉害。” 阮秋章点点,说:“没错,“灵阳气”确实只是对邪魔鬼怪如同克星。比如说,丘野老道可以对付一只普通僵尸,但师父却可以对付一只成精僵尸,可是师父只能和他打个平手,这是因为“灵阳气”对人体伤害不大,运用不好的话,反而还会增加对方气色。” 农马听着脸色立刻沮丧下来,他低下头,低声嘀咕道:“那我学着有个屁用,还不如学真气内家功法呢。”他的声音虽低,不过阮秋章听到了。阮秋章也不动怒,反而一笑:“你别小看了“灵阳气”,虽然“灵阳气”对人体伤害不大,但是加以灵符物介,其威力不是一般道士抵挡得了的。” 他这一说,农马想起阮秋章每次使用“指路天门印”时总会往手掌上抹朱砂,自己还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朱砂是物介,这就是阮秋章绝技的秘密啊,仔细一想,阮秋章与丘野相斗时似乎还未使出全力,这么看来“灵阳气”的确是一门厉害功法了。 第四十二章 濒临死亡 农马想到这,起身行礼,说:“还请师父指教弟子修炼功法。” 阮秋章点点头:“修习“灵阳气”其实并不难,你早已可看到为师每次功时的“灵阳气”光芒,说明你的“天门功”已经练到一定程度,本门的“天门功”经过历代祖师的改进,形成修炼“灵阳气”的基础之一,现在你需要修炼的,就是学会怎么看到自身的三把火。这是最基本的。” “不知弟子该如何做?” “很简单,从明儿起,为师为你设置一个“五行黑罡阵”,你就待在里面静坐冥感,直到可以感觉到“三灵灯”的存在才能出来。”农马见阮秋章说得简单,以为也没什么了不起,后来修炼起来,他这才知道何谓痛苦。 经过阮秋章的灌顶,农马其实已是具备了一定的基础,但是感受“三灵灯”的存在,是最重要的一步,普天之下,或许有许多修道之人可以以法术轻松看到他人身上的“三灵灯”,不过能观其自身的“三灵灯”的人是少之又少。 隔天,阮秋章在后院里布置了“五行黑罡阵”,招呼农马进去打坐静修之后,就不再理会农马。 农马一进“五行黑罡阵”,实则和外面空间完全隔绝,符阵里四周除了一片黑暗外,就再无其他东西。他在“子牙村”时就曾进过这个符阵,现在再一次进入了,他不由嘘唏不已,那时他在符阵里第一次感受到人间血腥,想不到现在却是靠着这个符阵来修习“三灵灯”。 抛开烦乱的思绪后,农马盘腿坐下,闭目感受。 他这一坐,就坐了三天。这天,阮秋章和张小露来到后院里看农马,刚一入后院,就看到符阵里的农马脸色憔悴,四处乱晃,口中不住叫嚷:“师父师父快放弟子出去,弟子快饿死了” 见农马叫的甚是凄惨,张小露不由心疼不已,她急道:“师父,都三天了,师弟这三天来水米未进,再这样下去他就要饿死了,您快放他出来吧。” 阮秋章亦是一脸为难,不过转而一想,想要修习“灵阳气”,这关是非过不可,他淡淡道:“感受“三灵灯”的存在除了心境空白虚无之外,还需要克服自身的各种杂念,你看他这三天全无进展,现在只好使用最后手段,他若是学不会,那这辈子也成不了大器。” “什么是最后手段?”张小露听阮秋章那么说,更是担忧。 “感受“三灵灯”的存在,除了心无杂念感受之外,还有一种最直接有效的方法,那就是让他处在濒临死亡一瞬间,如果他还有那么点想学“灵阳气”的心意,那他一定可以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三灵灯”的存在的。” “可是”张小露还想说什么,却被阮秋章摆手制止住:“好了,为师也知道这样冒险,但你看他这三天哪时静下心来感受,每一次入坐,他都坚持不了一炷香时间。既然他无法做到心无杂念,那就只好来直接一点的。” 农马这三天的确无法静下心来打坐,每一次闭目感受,他内心总会无休止的袭来各种杂念,其中大多原因,是因为他置身于“五行黑罡阵”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四周无边无际的黑暗,给他带来莫名的恐惧感,这让他一直无法静下心来。 “放心吧,这小子虽是傻了点,不过他的底子好,一定可以办到的。”阮秋章说着,拍了拍张小露的肩膀。二人再瞧瞧农马,他还在四处晃悠喊叫。 第六天。 农马全身乏力,他躺在地上,脸色枯黄憔悴,嘴唇都干得裂开了,如果不是在符圈里时不时捡到张小露扔进来的水壶,他这会早渴死了。一想到张小露,他就有些抱怨,既然扔水给我喝,为什么就不能扔点干粮啊?虽然你在水壶写了字条叫我坚持加油,可是我就快玩完了,你就这么忍心看着你师弟死于非命吗? 农马觉得两眼逐渐模糊,自己就似快死了般。他心里忍不住咒骂阮秋章:“该死的臭老头,说什么简单,原来把我禁锢在符阵里,还不肯送饭给我吃,好了,如果我死了,一定化成厉鬼缠得你不得安宁。” 人濒临死亡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农马随着心中的骂语,意识逐渐消失。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全身似乎渐渐轻飘起来,接着,自己坠进一条隧道里,整个人就似在空中落下,朝着黑暗无底的底部急坠而去,这条隧道十分奇特,明明四周黑不见五指,自己却可以明显的感到自己对这条隧道很熟悉。 “这莫非是通往地府的路?”农马瞧着四周,疑惑道。随着自己不停的坠落下去,农马越来越害怕,这种不知何时方止的感觉比真的坠空还恐怖。就像人从悬崖坠下,在半空中就可以看到底下的岩石,知道自己最多就是坠崖而死,可是如果看不到底部是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不知前方有什么等待自己,而自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恐惧。 “不要啊!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要英年早逝,救命啊!”虽着恐惧上升,农马不由惊恐大喊大叫。他算是恨死了阮秋章了,这老不死的竟让他修炼修到丧命,他能不怨恨吗? 就在农马惊慌无助手脚四下乱舞时,他突然看到三个小光点出现在底下不远出的地方。农马停止挣扎,好奇的望着这三个光点,心说:“奇怪,这里怎会有光点的?不管了,过去看看。”想到这,他凌空狂扭身体,这动作要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真如活鱼吊上陆地吧般,头摇尾晃的。不过凭着这种扭态,还真被他挣扎到光点处,就着坠落之势,他猛得扎进光点里。 “师父师父,你快来看,师弟身上的“三灵灯”冒出来了,他成功了!”张小露这几天来一直在符阵外陪着农马,从昨夜起,农马就倒地不动,起初自己还被他吓得半死,以为他支持不住给饿死了。不过看到他还时不时咂咂嘴,这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等了一整天,农马还是全无动静,她几次恳求阮秋章收起符阵,却被阮秋章给拒绝了。看着躺在地上的农马,张小露亦是在心中暗骂阮秋章离谱,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农马身上的“三灵灯”突放光芒,不由大声叫喊。 阮秋章从屋子里赶出来一看,不由大喜:“他成功了,好,好。”说话间,他急忙收起“五行黑罡阵”,上前扶起农马对张小露急道:“快端来米粥,他的气息很弱。” 张小露闻言,急忙端来时刻准备着的米粥,小心翼翼的喂进农马的嘴里。但是农马出乎意料的虚弱,这米粥根本咽不下去,喂了几口,米粥都流了出来。张小露急得都快哭了:“怎么办?怎么办?师父,他吞不下去啊。” 阮秋章也是着急,但这会儿他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这这” 张小露见阮秋章毫无主意,皱了皱眉,突然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米粥,不等阮秋章反应过来,嘴对嘴的喂起农马。 农马被她这么一灌,闷哼一声,终于吞下了米粥。阮秋章见他吞下了米粥,也不理有的没的,他催促道:“他喝下去了,快,快,再来一点。” 张小露对着农马连喂三口米粥后,农马的气息这才渐渐缓了过来,阮秋章看着熟睡不醒的农马,眼色充满着怜爱:“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但是为师希望你能出人头地,你莫怪师父狠心啊。”说着,他抱起农马,朝屋里走去。 半个月后 这天,师徒三人坐在大厅上,阮秋章看着恢复气色的农马,说:“你已经可以感觉“三灵灯”的存在了,现在为师就教你如何凝聚“灵阳气”和如何运用“灵阳气”。” 底下的农马皱着眉,有点不悦,半个月前他好悬没被饿死,听张小露说,自己还是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了过来,醒来后又害了一场重病,这些日子来自己的身体算是被严重摧残了,直到两天前身体才刚刚好转,怎么一好转就又要修炼了? “是,还请师父指点。”农马心中虽然不太买阮秋章的帐,不过口中还是恭敬道。 “修炼“灵阳气”,先要学会的,就是如何凝聚其中阳气,让其不外泄,这世间每一个人,自出生时起,身上的“三灵灯”就不停的外放阳气。现在你已经可以感受“三灵灯”的所在之处,学会凝聚自是囊中之物。在修炼凝聚之前,你先记住这段口诀:双龙云息傲吞游,盖顶伏海气闲丝。天海通,云海空;皆是空亦通。神息固,人气结;纵是息则气。落翱处,浮秃地。沧海府城沉丹田,通天凝结在天门。” 农马这一听不要紧,听了后他这脑袋嗡嗡直作响,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是一句不晓,不晓一句。“呃师父,这口诀如何解啊?这弟子该如何练啊?” 阮秋章喝了口茶,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漏,口诀自闲云祖师以来,每个传人所领悟的都有所不同,为师领悟的不一定适合你,所以还是你自己去参悟吧。” 这阮秋章也干脆,丢下这么几句口诀后,从此再也没有向农马解释过半句,不过后来农马还是凭着自身努力,终于自我参透。这是后话,暂提不表。 “好了,口诀谨记就行,空闲时再去参悟,为师现在助你修炼凝结“三灵灯”中所在的双肩两灯。”阮秋章说着,迈步走到农马身后,说:“你现在好好感受,为师会替你把扩散外放的“灵阳气”慢慢凝结,你好好感受“灵阳气”是怎么被师父凝结起来的。”说罢,阮秋章双手搭在农马肩膀上,运起“灵阳气”,直渗农马双肩。 农马闭目感受,由阮秋章的“灵阳气”所指引,渐感自己的“灵阳气”在双肩两处“三灵灯”凝结。张小露在一旁看着觉得十分有趣,这阮秋章和农马一老一少一个脸呈现金红之色,一个脸色呈现赤红之色,二人所散出来的光芒忽忽而变,像是水中皓月,恍恍荡荡。 自此,农马每天借以阮秋章的相助,逐渐熟悉“灵阳气”的凝结之法,三个月后,他已可单独而为。接下来的,是该学如何运用“灵阳气”之法。 第四十三章 辰州尸王会 这天晚上,阮秋章师徒三人来到庭院中,阮秋章拿出一把灵符,放在石凳上,对农马说:“这些灵符是最基本的驱邪符和雷火符,你试着把“灵阳气”运到灵符上的朱砂里。” 农马点了下头,拿起一张雷火符,合掌夹住,也不知他是不熟练“灵阳气”的运用之法还是怎么的,只见他的脸色憋得红彤彤,这牙都咬嘎嘣直响,好一会儿,他突然大喝:“嘿,行了。” 阮秋章接过一瞧,淡淡道:“真的吗?你使出来看看。” “没问题,瞧弟子的。”农马喊着,朝半空扔了出去,雷火符急射而出,“轰”的一声响,在半空突然炸开。只是这雷火符除了出巨响外,什么也没生。 “这就是所谓的行了?这不是光响亮而已吗?你这是在放鞭炮吗?”瞧见农马失败了,张小露不由嘻笑不已,嘿,他这烟火放的还不错。 “奇怪,我明明按着师父的吩咐照做了啊。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农马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碎屑,心中很是纳闷。 阮秋章也不责怪他,反而安慰道:“你操纵“灵阳气”的手法还很生疏,失败了也无可厚非。学法行术需要慢慢来,这是急不得的。这些日子来你已是进步神了。好好修炼下去,必定可以有一番作为。” “师父,你说过几天想去收货赶尸,你真决定了?” “没错,上次虎头蛇尾,还没有赚到一点钱就回来了,为师现在都快被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吃穷了,这还不得赚些钱回来。” 上次因为张小露在途中中了枪,结果只好回绿叶庄修养照顾她,现在她的伤好了,农马也因缘学会了“灵阳气”,这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可是几天前阮秋章突然说了:“现在坐吃山空,庄里都快翻底了,所以呢,下个月要去赚些钱养家了。”他说的话也不知真与假,不过农马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农马心想:“你骗谁啊,就你那抢劫般的收费会没有钱,骗鬼啊。” 不管农马信不信,阮秋章的话他还是得照做不能拒,师徒一商量,把日子给定下来了。决定在五天后,赶往赶尸的圣地——辰州。 张小露笑得正欢,一听农马与阮秋章的对话,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瞅瞅阮秋章又瞧瞧农马,她嘟嘟嘴,对阮秋章说:“师父,这次也带弟子一起去好不好?” “什么?”阮秋章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 “师父,“吞腐风”上月不是收成了嘛,弟子这待在家里也闲得慌,您就带弟子出去走走吧。”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分寸,“吞腐风”是收成了,可是这家也得有人看着,上次的事为师还没跟你算账,你倒还有胆说啊。不行。”阮秋章一点商量的余地也不给,这脑袋都摇得似像拨浪鼓了。 “哎呀,师父你何必一口拒绝,您想想,如果弟子跟着你们,你们不就可以常常吃我做的饭菜吗?这比起那些干粮档口小吃要好得多啊。”见阮秋章一口否定,张小露又搬出自己那一套了。 “这”阮秋章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自己和农马都不会烧饭做菜,平时赶尸,也就啃着大饼馒头充饥,如果有这丫头跟着,那不是在路上也可以吃到美味佳肴了。 见阮秋章有点心动,张小露暗里对农马偷使眼色,农马立刻会意,上前说道:“师父,反正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路上有个人照料饮食起居也是好事,再说了,像任天慈那样的女子也领师命下山历练,咱们“天官门”的门人也该好好见识见识世间人情世故,我看您就应许了吧。” 阮秋章也不是真不肯不让张小露一同随行,听农马说的有道理,他思量再三,说道:“也好,你这丫头也该见见世面,不过有几个条件你必须得遵从,若是犯了其中一条,就别怪师父半路把你赶回来。” “真的?太好了,什么条件都行,只要师父肯让我一同随行,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张小露可乐坏了,想不到阮秋章这么固执的人会这么轻易答应,这时她是乐得心花怒放。 “你先别高兴,这几个条件可不好办,第一,师父和小马赶尸时,你不可近伍五步之内。第二,赶尸期间,你须得女扮男装。第三,夜间行尸,你必须待在十米之外随行,不可接近一步。第四,每到一村镇,我们住多久,你就必须做多久的“百香红烧肉”。第五嘛,为师还没想到,以后再说。” 前几个张小露还有点头绪,因为赶尸向来男女分开来赶,赶男尸的必须是道士或家传的男子来赶,赶女尸的则须得老嬷或家传的女老司来赶。有这样的规矩,是因为赶尸中不可阴阳相冲,不然极易造成尸变诈尸,所以张小露是不能接近赶尸时的阮秋章他们。至于女扮男装,张小露想着笑了笑,这无所谓,这样才好玩。可是第四个条件让张小露有点为难,这“百香红烧肉”在自家时都不容易做,何况在外。想了想,她说道:“师父,这第四条件可否降低些难度,咱们就每到一个村镇吃一次行不?” “不行,你如果想去,就必须照着为师的话做。” “那每到一个村镇两次。” “不行。” “四次。” “不行。” “五次好了吧,这“百香红烧肉”做起来可是很累人的。” “好吧,不过你记得要”农马看着俩师徒讨价还价,他不由呆了好一会,这都成什么样了?依他所看,阮秋章根本就是仗势敲诈。这师姐也奇怪,这时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到时找借口推托不就行了,何必讨价还价的说些无意义的话呢? 就当这师徒三人有说有笑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敲锣声响,在寂静的山野外,显得格外刺耳脆响。师徒三人冷不丁被这声响吓了一跳。三人不由奇怪,这月黑风高的,会是什么人在庄外敲锣捣蛋?阮秋章先回过神来,他站起身喝道:“是谁?” 门外响了这一声锣响后却安静了下来,对阮秋章问话并不理会。阮秋章不由大为恼怒,喝道:“什么人敢在“天官门”外放肆?”喊着,他迈步来到宅门前,刚想开门观看,忽然,一把老迈嘶哑的声音响起:““三帮六派十八门”,辰州尸王会。”这把嘶哑的的声音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丢进一块巴掌大小木匾。 阮秋章一见小木匾,脸色一变,急忙开门一瞧,门外什么人也没有。他左右观看一下,确认对方已经离开后,关上门走了回来。农马捡起小木匾左看右看,小木匾色黑光滑,上面刻着“尸王令”几个字,看这木匾成色,怕是有久远的历史了。见阮秋章走了过来,他把木匾一递,好奇问:“师父,什么是尸王会?” 阮秋章接过小木匾,说:“所谓尸王会,既是天下“三帮六派十八门”的赶尸人汇聚在一起比拼道法奇术的一个大会,胜者立为新一届赶尸界之王。这小木匾是请帖。” 赶尸界的“三帮六派十八门”中三帮,既河南帮、湘西帮、贵州帮。三大帮其实不是门派,而是由其境内所有家传赶尸人组成,是以其实力最为雄厚。而六派,既神农、苗司、辰道、移灵、蛊门、痕夜。这六派立户收徒,若不比人数上多少,真正具有传统实力的。至于十八门,其实只是个字面上称呼,并非是真有十八个门派,传说在明末时期就有过完整的十八门,但直至而今,十八门只存留下其中的五门,既天官、搬灵、默隐、横博、赶灵。于其余十三门,皆已在历史洪流中消失。这五家门派人数稀少,实力又不济,五门人数加起来,还不及六派中一派的人数多,若不是有尸王会这个传统比试会,十八门这个称呼早被剔除删名。即使在十八门里,“天官门”也上不了场面,只因其弟子门人实在少得可怜。阮秋章以前告诉农马这些事时,隐瞒了一个事实,既在“三帮六派十八门”里,“天官门”是名副其实的倒数第一。 “哦,赶尸人之间还有这种比试,那我们参加吗?以师父的本事应该不难获胜。”农马听着就是一喜,想不到赶尸界还有这么个比试大会。如果阮秋章不小心获胜了,那他不就成为赶尸之王,到时自己的地位岂不是水涨船高。 阮秋章盯了一眼想入非非的农马,冷声道:“你不要妄想多余的事,这辰州尸王会每五年举行一次,局时所参加比试的,都是新一代弟子。老一辈或辈份高的都不会参加的。” “什么?为什么老一辈不会参加,若是以本领而论,像师父这样的前辈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究其原因,其实是这些所谓高人不屑参加这种比试,对于他们来讲,赢了自是好事,可是一旦输了,那可是会名誉扫地,甚至于晚节不保。你说他们会参加吗?” “既是如此,那还举办这个尸王会干嘛?纵使一个新人称王了,实则上还是名不副实啊。”农马好奇问道。 “你说的没错,但五年举行一次的尸王会目的上不在选出赶尸之王,其实是为了能团结凝聚赶尸界的人心。所以即使有人称王了,其他门派的人也只是表面上的恭敬他而已。这赶尸之王只是虚有其名罢了。” 阮秋章表面上是对这尸王会不屑一顾,其实农马和张小露不知,阮秋章在年轻时就参加过一次尸王会,不过那一次他早早就被人淘汰,从此就对这尸王会甚无好感。当然,这段不光彩的历史,他自是不会让两个弟子知道。 “师父,弟子想参加。” “好啊。”阮秋章想着心事,有点心不在焉,对农马的话随口就回道,等他回过神来,他大吃一惊:“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农马行了一礼,坚定道:“弟子想增加见识,望师父准许!” “你也知道这是一场虚名上的比试,为何还想参加?”阮秋章实在不理解,农马怎么会想去参加这种比试呢? 第四十四章 启程 “师父,你曾经说过,弟子与那丘野老道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弟子为了追至上他,想见识多些奇术异法。弟子认为,只有新一代弟子参加的尸王会正是弟子长见识最好机会。” “你真想参加?你现在的虽是有些皮毛本事,但比起那些从小练到大的帮派门人相比,你只有挨揍的份儿。这样你还想参加吗?” 农马重重点了下头:“想!” 阮秋章很是为难,他想不到农马会对尸王会这么有兴趣,但是“天官门”在“三帮六派十八门”里根本不入流,这又是能赢个一两场还好,若是不小心输了,那“天官门”可算是从此沉沦下去了。你想,农马作为“天官门”的唯一传人弟子,如果连一场比试都胜不了,那“天官门”还有什么将来可言。 张小露比较擅察言观色,一看阮秋章一样犹豫,她就明白阮秋章并不希望农马参加,不过自己可是站在农马这边的,她想了想,说:“师父,难得师弟想去参加尸王会,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次增加见识的好机会,再说了,以师弟的本事,我想只要不是碰到师父般的人物,他未必就不是人家对手,而且现在他也学会了“灵阳气”,正是一试身手的好时机啊。” “说得轻松,明面上那是“三帮六派十八门”的新一代弟子的比试,但这些新人里,一定会有“三帮六派十八门”掌门默许的传人弟子参加。那些人纵使是新人,本事也觉不可小觎。就你师弟那点本事,去了也是白搭。” “师父,你这话可是言之过早,不说旁的,就您老人家的本事,比起那些大门大派的掌门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想,你这样本事高强的人教出来的徒弟会差到哪去,再者一说。如果师弟争气点,赢下个三五场,那我们“天官门”不是名声大噪吗?” 阮秋章听着一笑,不管张小露这丫头是拍马屁还是旁的,这话听了都很舒服。不过阮秋章还是假惺惺喝道:“丫头话不对心,你把师父抬得这么高,也不怕让人笑话。” “这是事实啊。师姐可不是盲目抬举师父您,这是明摆着的事儿。”这农马见张小露拍的马屁受用,他也参上一脚了。 “好了,你们两个少遛须拍马了,既然你想去锻炼自己的本事,为师也没理由阻止你,也罢,赶尸的事先搁置一旁,咱们就先去参加那个尸王会。” “太好了!”农马和张小露两人一听,举手高声欢呼。 “先别高兴的太早,如果你不争点气拿个好成绩,为师绝不轻饶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弟子决不会让师父失望的。”农马被阮秋章一喝,急忙恭敬行礼道。 “好了,你接着练,不可偷懒。”阮秋章说着,迈步走回屋里。几天后就要启程上路,他需要准备很多东西。 等阮秋章进去了,张小露瞅着农马,突然哈哈一笑:“这下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你们去那个什么尸王会凑凑热闹了。” 农马也是一笑:“这下我可好好大展身手了,什么新人旧人的,我才不怕。” 张小露一听,有点不悦:“被以为你学了“灵阳气”就可目中无人,这天下比你厉害的人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而且你看你,都学了这么久,连“灵阳气”都不会运用。” “这呃,你别以为控制“灵阳气”容易,其实很难的。” “是吗?” “是的。”农马见张小露不信,他想了想说:“比如存进朱砂里的“灵阳气”就需要用一丝“灵阳气”作牵引,使用时,就靠着这一丝“灵阳气”所释放,可是力度一旦掌握不好,就会像刚才光有气势不顶用。” “真的这么难?” 农马肯定的点下头。 “那好吧,看你这些日子来也辛苦了,而且师父也答应让你参加尸王会,我就犒劳犒劳你吧,你自个练吧,我去厨房给你弄点吃的。”张小露说着,走进厨房里。她准备给农马弄些补气养身的补品,虽说他已经恢复了精神,可上次差点饿死之前的那股劲儿他还没恢复过来。一进厨房里,张小露就是一阵噼里啪啦忙个不停。 等她好不容易弄好了,她端出一碗香气四溢的“人参乌骨汤”出来一瞧,农马这会正趴在石凳上呼呼大睡,这口水都泛滥成灾了。 张小露瞧着他的模样,这火就不打一处来,自己辛辛苦苦为他整好吃的,他倒好,不但没练功,还偷懒梦起周公了。她走到农马面前,把“人参乌骨汤”放到台面上,一话就说,猛得伸手一拽农马的耳朵,咬牙骂道:“你给我起来吧你。” “娘呀喂”农马睡得正香,突然耳朵被这么一拽,疼得他惨叫连连:“放手放手,快放开手,好疼啊” “我叫你睡,大懒虫。” “哎哟喂,我不敢了,师姐你快放手吧。疼死我了。” “知道疼了?师父叫你练功你竟敢偷懒,你看,你的口水都流成河了。就你这样还敢去参加尸王会,真是让人笑话。”听农马惨叫不已,张小露这才松开手。也该农马倒霉,这张小露力气那么大,这谁被揪住了耳朵都受不了,就这一下,好悬没把农马的耳朵给拧下来。 农马疼得直嘶牙咧嘴,边揉着耳朵边嘀咕:“还敢说我,你自己睡觉不也口水流成河了。”他的声音虽小,可是很不巧,张小露听见了。 她这一听不要紧,只见张小露脸色一红,心头火气直往上冒,她怒吼道:“你说什么?” 张小露会这么生气,是因为自从她中枪后睡觉只能趴着睡,本来她也无所谓,可是每次一睡醒了就会现床上流了一淌口水。小丫头每次都羞得满脸通红,不过这事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农马这家伙这时候道出她的难堪之事。农马这下子可点着火药桶了。 “你你你竟敢偷看我睡觉,我我揍扁你我”张小露是气得语不成声,瞪着两只冒火眼睛,抡起拳头就要揍农马。 农马一见,吓得冷汗直冒,心想:“坏了,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下要受苦了。”张小露虽然打不过他,但是她的力气比农马还大,这一拳要是揍在农马身上,也够他疼上半天的。 “师师姐,有话好说,是师弟错了,对不起,我向您陪不是。千万不可动粗。”说着身子连连后退。 “晚了,挨揍吧你。”张小露这怒火那能被他三言两语所浇灭,只见她大喝一声,举起拳头就砸了过来。农马吓得“娘呀”一声,撒腿就跑。 他这一跑,张小露更是恼怒,娇喝一声:“哪里跑!”就追了上去。农马这下倒霉了,被张里奔去。 等来到阮秋章的房门前,农马拍门大喊:“师父,师父,救命啊!” “什么事啊?”房里传来阮秋章的声音。 “快开门,救命啊。” “来了,什么事这么急?”未等阮秋章开门,外边的张小露已经追至上来。这丫头也是追疯了,农马不但不诚心道歉受罚,还撒腿就跑。这会儿他还跑来求救阮秋章,更是让她火冒三丈,她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农马,火气是愈来愈甚。也不管旁的,一声娇喝“着打吧你。”就扑向农马。 农马一瞅张小露这架势,好悬没吓破胆,在他看来,现在的张小露比妖魔鬼怪差不了多少。见张小露粉拳猛击而来,他吓得来不及细想,抽身往旁边一躲,险险避过张小露这一怒击。 “哎哟” 躲过张小露一击的农马还未等站住身体,身后却传来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同时也把两人怔住了,两人一看,脸色吓得变了几变。原来这拳好巧不巧,刚好砸到开门出来的阮秋章眼睛上,以张小露的力气,这阮秋章会好过吗? 阮秋章冷不丁被张小露一拳击中,疼得他是弯腰揉眼直吸冷气,眼泪直流个不停。还未等他起身看个明白,只听两声从远处传来的鬼叫:“不关我的事。”这人已经是人去楼空。 “丫头!你给我出来,竟敢打师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打的,快出来。”无端端的被揍一拳的阮秋章直奔到张小露的房间,狂拍打着张小露紧锁的房门,咆哮不停。 “不关我的事啊,是误会啊。师父你就饶了露儿吧。”躲在房里的张小露用身子挡着房门,神色惊慌,不住的求饶。她可算是恨死了农马了,这小子非但没有受到自己的惩罚,还让自己闯下这种祸,自己一定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这一夜,绿叶庄难得的吵闹喧嚣,直到半夜三更,才安静了下来。 几天后 师徒三人整装就绪,阮秋章关上绿叶庄大门,在门上贴了一张符纸后,三人正式启程上路。 第四十五章 以血算命 民国三年,湖南废除府、厅、州建制,辰州既是沅陵县,虽然民间对其称呼改了,不过在赶尸界中,还是有不少人惯称其辰州。阮秋章师徒三人这天来到一个镇上,他们所到的,正是辰州沅陵镇。 其时神州时局动荡,天下大乱。沅陵镇作为辰州最大的一个城镇,自是免不了遭受波及。不过沅陵镇附着沅江,水上商运必经此过,四周又依山而卧,是以天然资源物资十分丰富,居住在这里的居民生活上还算温饱不烦。 师徒三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这次他们是抱着游玩之心上路,见山就登,见河就观,这日子过得倒是自在逍遥,等他们来到沅陵县,已是一个月后的事。 师徒三人刚到沅陵镇,农马和张小露立刻被眼前一派繁华景象所吸引,这里行人络绎不绝,街道摆放这各种各样的商品,小贩们的叫卖声更是此起彼落,一声高过一声。街道的两旁,开着许多门面颇华大商铺,商铺摆满这各式各样斑斓夺目的商品,比起“万山镇”,沅陵镇才算得上真正的城镇,第一次来到这种繁华城镇的农马与张小露二人都看呆了,一会瞧瞧这,一会瞅瞅那,看得是不亦乐乎。三人来到一家客栈前,阮秋章站住说道:“咱们就住在这里吧,师父先去打听打听消息。你们先进去订房间。” 农马和张小露点着头,正要回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人群的喧嚣声。二人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好奇,什么新奇的事他们都想看上一看。农马问阮秋章道:“师父,那里好像生了什么事,弟子可以过去瞧瞧吗?” 阮秋章知道这两个徒儿没见过大世面,对一切都充满着好奇,即使阻止也阻止不了,他点头说道:“你们想去就自个去吧,不过要记住,你们两个不许惹是生非。” 阮秋章一走,张小露和农马相视一笑,两人兴冲冲跑到人群中一看,原来是个算命的女子摆着一张四方桌子在给人家算命。 这算命女子穿着一身金色素服,系缠红色腰带,带着一黑色斗笠,面门遮着淡蓝色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容模样。农马二人赶来时,算命女子正为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子看相。 二人好奇,挤到前面细观,只见算命女子拿着一把小刀,抓着胖子的手指就是一刺,胖子也不躲闪喊疼,他手指朝下,把血滴到桌子上的一个空碗里,接着用嘴吮吮手指,说:“仙姑,如何?” 农马瞧着奇怪,问身旁一位大叔道:“这位大叔,他们这是在干嘛?” 大叔瞅瞅农马,反问:“小伙子,你是刚来此地吧?”农马点点头:“是啊,刚到贵地的。” 那大叔一笑:“难怪你不知道,告诉你,这位仙姑就是闻名天下的血灵子——莫仙姑,她的算命之法与众不同,是以血算命,其准确度可谓媲美神仙啊。你看,这坐着那位是我们沅陵镇一个富贵老爷,咱们看看仙姑会怎么说?” 那大叔这么一说更是让农马好奇,以血推命,这还真没听说过,会是怎么个算法呢? 只见那算命女子端起碗,把碗凑到蓝色纱布下,用鼻子闻了一下后道:“血气浓烈温热,你最近是否常喝烈酒?”她不说不要紧,一说农马和张小露不由皱皱眉,心说:“这声音可真难听。”原来算命女子声音沙哑低沉,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就这声音听来,这算命女子该是个年过半百之人。 “是,因为最近诸事不顺,心情不好,酒就喝高了。”胖子回道。 “你这血中尽显燥热之象,浓稠而色淡,味主身,气主寿,色主运。你所说的诸事不顺,该是寿、康二事之一吧。” “是,是,仙姑说得正是,我正是为儿子的身体安康担忧,我儿子一年前害了一场怪病,怎么治也不见好转,求仙姑给个指点。”胖子心事被算命女子一语道破,不由欣喜,这仙姑果真名副其实。 那算命女子闻言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符,把黄符盖在碗中血迹上,接着从往碗里倒满了水,观看许久才说道:“你儿子之事本仙姑亦无能为力,七天之内,你儿子必死无疑,你准备后事吧。” 胖子闻言就是一愣,他本是满心期待这仙姑能解救他的儿子,没想这仙姑一出口就说自己的儿子必死无疑。 “你放屁,我儿子怎么会死?我看你就一神棍,看我不砸了你的档子。”胖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想到算命女子的话,他不由勃然大怒,站起身来就想动手。 “上梁不正下梁歪,花丛三问柳下树。病入膏盲仙难解,莫步后尘自我修。”算命女子也不惊慌,她好整以暇,淡淡说出四句让人不明的话来。 说来也怪,那胖子都已是抬起桌子欲砸,听到算命女子的话,他反而停住了手,也不知他想到什么,放下桌子后丢给算命女子一个银元,接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农马与张小露相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算命女子虽说的隐晦,但是他们二人却听出词句中意思了。那算命女子说的四句词语,意思是指上一辈作风不正下一辈也跟着歪,花丛三问指的应该是逛窑子这档事,估计是那胖子的儿子风流无分寸,害了花柳病。这种病又有谁能治。难怪她直接叫胖子为他儿子准备后事。最后一句应该是劝胖子不可再好这档事,免得步他儿子后尘。 农马对张小露说道:“师姐,这人竟能以血推测出这么多事情来,咱们也试试如何?” 张小露早有此意,农马一说她自是立刻点头回道:“让我先试试吧。” 说着,张小露坐到算命女子面前,笑嘻嘻道:“仙姑,小女子也来算算命。” 算命女子瞅了张小露一眼,拿出另一个空碗,摆在张小露面前。说:“若想算命,献血三滴。” 张小露也不用算命女子动手,拿过刀子对自己柔指一刺,往空碗中滴了三滴鲜血。 算命女子端碗凑近一闻,说:“血气淡而后浓,色淡而后深,味烈而腥淡。姑娘不久前受过重伤吧?” 张小露正吮着手指,听算命女子一语道出她的不久前受重伤之事,她“咦”的一声:“没错,还真准,是受过重伤。不过,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事吗?” 算命女子放下碗,拿出一张黄符放在血迹上,倒满了水细观一会,说道:“血遇水而化,透符而起,姑娘血脉不受灵符影响,想必也是道家门人。嗯,遇水既化,柔情蜜意。姑娘问的是情字吧?” 张小露实在料想不到这算命女子这般厉害,她不但说出张小露的身份,更是说出她内心不为人知的秘事,张小露这脸色一红,凑近算命女子压低声音道:“小声音点,别让旁人知道,我确是想问感情的将来,你看得出结果吗?” 算命女子一笑:“问君何源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小声点。”张小露脸色更是嫣红。 “实话告诉你,你血中气足色不足,色主远,既权、财、缘、份、福、禄这六字运上,人的血色主六运分层次,而你这血色淡而稀薄,六运中偏偏分在份字运上,恐怕良缘有遇却无份啊。” “什么?这么说我跟他不可能了?”张小露一听,脸色涮的一变。 “嘿嘿,你命中注定必经大风大雨,喜忧参半,既是情字口,也注定磕磕绊绊。” 张小露顿时一泄气,如果这算命女子说得不假,那自己的感情之路岂不是前途一片黑暗?想到这,她回头看了农马一眼,见农马也正看着她,不由脸色一红,唉,君意莫测尹儿羞。自己又怎敢表露自己心意呢? 回过头,张小露给了算命女子一个银元,说:“你算的很准,不知有没有解救之法?” 算命女子接过银元,,说:“姑娘的未来,本仙姑只赠四句话;风风雨雨生死命,朝朝暮暮爱恨心。悠悠扬扬红尘笑,日日夜夜随君思。” 张小露一愣,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听着似乎可以捉摸到什么却又不能在进一步了解。 “该我了,师姐,你快起来吧,什么愣呢?”农马一见张小露付了钱,知道她已经算完了命,走过去一看,张小露正着呆。 听到农马催促,张小露收会心神,起身让座,说:“她算的很准。你也试试吧。” 农马坐定之后,算命女子问道:“这为小伙子,请献血三滴。” 学着张小露,农马用小刀刺破手指头,在一空碗里滴了三滴血。算命女子一闻,有点异样,接着再闻,还是有点奇怪,再一闻,她放下碗,说:“年轻人,你的血还真是特别啊,说吧,你想问什么?” 张小露奇道:“你不是可以闻血就知道其人要问什么嘛?怎么还问他?” 也不知算命女子是何表情,好半天她才说道:“本仙姑闻血无数,今天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奇怪的血,他想问什么,本仙姑无法推测。” “他的血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听算命女子说的玄乎,张小露更是好奇。 算命女子把盛着农马鲜血的碗放到农马面前,说:“你们看。”两人凑近一看,不由惊呼:“怎么干了?”原来适才农马滴下的几滴鲜血,已经干枯了。 算命女子说:“用手指压压看。”未农马动手,张小露抢先一压,干着的血被她这么一压,竟奇迹似的一溅,在碗底留下开花死痕迹。张小露一惊,抽回手指一瞧,在她的手指头竟留着一小片红色薄膜。 “你你,师弟,你是你这是你”不但张小露惊讶得语不成句,就连围观的民众也是响起一片惊呼:“这家伙不是人。” 第四十六章 “叩” “什么?我的血怎么了?大家不也这样吗?”农马见众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不由一呼,打小他就认为天底下所有人的血都这般模样,今儿被众人一指为异数,他有点懵了。 “什么一样,谁告诉你大家的血都跟你一样?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血与众不同?”张小露眼色异样的看着,她实在难以想象,怎么会有这么迟钝愚蠢的人? “大家快来看,有个怪人啊。”人群中,依然议论纷纷,好闲事的已经高声呼喊,欲招来更多人观看。 随着人群逐渐增加,场面更是混乱,许多人指着农马,一副看异物神色,对着旁人说:“这小子的血有膜,怪物啊。”也有的说:“是神人啊,这是神血啊。” 随着人群急扩大,对农马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就这种气势,好悬没把农马吓趴下,这倒好,刚来沅陵县还不到半天,自己就千夫所指,成了怪物了。 算命女子一瞧场面有点失控,不由一喝:“你们吵嚷什么,给本仙姑闭嘴。” 众人一听仙姑动怒了,“咯”了一声竟安静下来,众人瞅着算命女子,有得就问:“仙姑,这小子是妖怪,你快施法,降服了他。”也有的说:“你们知道什么?这是神仙之血,是神人来的。”就这么两句,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场面又喧嚣起来。 算命女子猛一拍桌子,喝道:“呔,你们这么吵闹,是想不让本仙姑做生意了是也不是?” 众人这下子终于不敢再说话了,低着头,心里犯嘀咕的有不少,但谁也不敢再出声,这没办法啊,不是这些百姓窝囊,而是大伙都知道仙姑的本事,这要是不小心得罪她,那下场肯定凄惨的很。 众人这一静下后,算命女子才问农马道:“年轻人,本仙姑自幼学修以血算命,这人体身上的血虽然简单,但血乃人之精华,气之所化。一个人的血,包含着六运三星之意。比起观星问卦,血才是最直接勘测人命运之道。但本仙姑自出道这些年来,还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如此奇异的血脉,敢问阁下亲人是否也是和你一样?” 农马被这么一问,心想:“从小见过好几次父亲受伤流血,不过父亲的血似乎没我这般个样,对,没错,是和我不同。”想到这,农马说道:“家里除了我,父亲母亲和爷爷都跟我不一样,今儿要不是你提起,我还从未去想过自己的血会与众不同,不知仙姑以为我这血是凶是吉?” 算命女子沉默一阵,半天才说道:“本仙姑曾听家师说过,天下血脉中,唯三种最为特别,既红黑色的黑血,其者权势滔天。铁锈味的铁血,其者霸王无敌。腥重的赤红血,其者富可敌国。这三种血万中无一,本是百年难遇。想不到你的血更为特别,以本仙姑本事,只能堪算你的运势,其它皆无法勘测。” 农马一听也觉得无所谓,本来他就只是玩玩,并不较真。算命女子既然说只能勘测运势,他想了想,问:“我想问这几天运势如何?” 张小露在一旁听了,立刻明白农马这小子问运势是因为尸王会之事,一路上自己和师父游山玩水的,就他一人每到一处歇脚处既刻苦练不休,看他这次他是动了真格的。 算命女子闻言,从怀里掏出三符,别人只要一符,他就需三符,看来这算命女子也无十足把握,只见她先是捏了一张,抖手一晃,黄符即刻自燃起来,接着把燃起来的黄符丢到碗子里去。不等烧完,又是捏着另一符一抖,黄符顷刻而燃。等两符烧成灰,她把剩下一符盖在碗面上,口中念念有词,一念就是好半天。 张小露和农马听着,心说:“这都是些什么咒语语啊?整一鬼话般,自己就从未听说过这种咒语,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等罢多时,算命女子突然运指成剑,一指碗面黄符一喝,黄符应声而浮,停在碗面一尺之处旋转不停。农马和张小露往碗底一瞧,这碗底的灰烬和血迹已是搅成一团,在碗里旋转不停,煞是好看精彩。 算命女子不理盘旋的黄符,拿起水壶往碗里加水,待水一加,盘旋的黄符突然停势落下,盖在旋转的水面上,算命女子见势,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无字黄纸,往碗面上一盖,转眼间,干燥无字的黄纸犹如盖在水印上般,一个字符模样的痕迹凸显出来。 众人好奇,和农马张小露凑近一看,原来黄纸上多了“叩”字样水迹。 “这是什么意思?”农马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意思。这字指的是什么?难道是要叩拜谁吗? 算命女子一叹:“这是本仙姑请用天机问术,天机所表乃深奥无比,本仙姑也无法参透,但于天机所道,必是未来所展。年轻人,天机所道还需你自己参悟,旁人是帮不了你的。” 农马看着算命女子,心里琢磨:“真有这般神奇,只是替我算命,竟然扯到天机上去,我说这该不是唬人的吧?”虽然他的心里是这么想着,可表面上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经过算命女子才知道自己的血与众不同。 想到这,农马掏出十个铜板,递到算命女子面前,有些羞涩:“谢谢仙姑替小子算命,不知这些钱够不够?”围观的人一看,有的嚷嚷起来:“什么,小子,你看不起仙姑么?你知道仙姑替人算命一向是收一个银元作酬劳,就你这几个钱也敢来算命!” 农马一听,脸色不由一红,没办法啊,他没有钱啊,这是个铜板还是上次赶尸时收的红包,自己身上就只有这么多钱了。他拉了一下身旁的张小露衣袖,示意替他挡挡帐,张小露一笑,知道这小子没钱,也亏他敢凑热闹算命,自己还道他有钱呢。 张小露点下头,刚想从腰包里掏钱,却被算命女子摆手制止:“小姑娘不必掏钱,这次本仙姑不收钱。” 农马一愣:“你不收钱?” 算命女子把桌子上的钱推了回来,说:“真不收,本仙姑算不出来的命,一向不收钱。” 农马一乐,虽然不知这算命女子为何不收钱,不过能免费算命自己是求之不得,他也不客气,把十个铜板收起来,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多谢仙姑了。”说着,他站起身来,想与张小露离开。 “等一下。”两人刚迈出一步,算命女子突然叫住他们。 “什么?不是不要钱吗?”两人回头,有点纳闷,这算命女子是在耍自己么。 算命女子也站起身来,她从怀里拿出一小空竹罐,走到农马身前,鞠躬一礼,说:“虽然本仙姑算不出你的命运,但这皆是因你血脉特别所致,所以本仙姑有个请求,还请阁下答应。” 农马看了算命女子手中的空竹罐一眼,心中一悟,知道这算命女子想干嘛了。他也不答话,一把抢过算命女子手中的空竹罐,走到桌子旁,拿起小尖刀,往手指一刺,接着把鲜血点到空竹罐里。滴了好几滴鲜血后,他吮着手指,把空竹罐递给算命女子。 算命女子没想自己还未说出要求农马就知道她想要求什么,她瞅着农马,心中对农马不由产生一丝好感,把竹罐小心翼翼收好后,说:“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家居何地?” 听到算命女子问话,两人相视一眼,不知算命女子问这想做什么。算命女子见两人疑惑,解释道:“本仙姑对阁下血脉好奇,回去后自会翻书查阅,一旦查到阁下血脉属何异色,定当登门相告。” 了解算命女子意向之后,农马回道:“免尊姓农,我叫农马,小子与师父住在“万山镇”郊外绿叶庄里。不过因事时常不在庄上。” 算命女子倒也干脆,回道:“不碍事,若是拜访时你们不在家,本仙姑会等到你们回来而止。”说着,她向两人行了别礼,自个走到桌子旁,一边身收拾东西一边对围观人群说:“今儿到此为止,本仙姑有急儿事,你们散了去吧。” 围观的人群一听,立刻从中走出几个人来,问道:“仙姑,您替我们算了命再走吧。求您了。” “以后再算。”算命女子根本不理会这几人恳求,收拾好东西后,走出人群,扬长而去。这几个人看着算命女子离去的身影,好一阵呆愣,自己可是等了好半天时间啊。都是那个奇怪的人才让仙姑走的。想到这些,这几人回头怒视农马,心中不断诅咒农马。 农马被这几人瞪得很是不舒服,明白他们把算命女子离开的帐算在他头上,他碰了碰张小露的肩膀,低声说道:“师姐,我们快立刻这里吧,师父也该回来了。” 张小露一笑:“犯众怒了吧你,好吧,咱们回去吧。”张小露本来还想再溜达一下,不过以农马现在情况,怕是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虽然可惜,不过张小露还是顺了农马的意思。 两人挤出人群,疾步朝客栈走去,刚走进客栈大门,一眼就看到阮秋章一个人坐在大厅靠窗的一张饭桌上,悠闲的喝着茶。 客栈的店小二见有客人进来,吆喝一声,上前打招呼:“两位客官里面请,是住宿还是吃饭?” 农马指指阮秋章,说:“我们是那位一伙的。” 店小儿回头看看阮秋章,笑道:“原来道长要等的人是你们,两位请,道长等了许久了。” 张小露好奇,听店小二语气似乎认识阮秋章,她问道:“你认识那人吗?” 店小二神色得意,抬头胸一挺:“在这里谁不认识草仙道人,道长神通广大,道法高深,专降妖除魔。以前帮我们掌柜的解决过不少问题,每一次他来到沅陵县都是在我们这儿住。” “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农马一听就是一愣,这阮秋章一个赶尸的人竟会受到如此崇敬,莫非对方不知他的真正身份? 那店小二一听脸色一沉,仔细的打量农马二人,疑惑道:“你们不是和道长一伙的吗?难道不知道长是干什么的?” 农马刚想解释,那边阮秋章已经看见他和张小露,阮秋章招招手,高呼:“你们去做什么了?还不过来。” 店小二见阮秋章对眼前两位年轻人似是相当熟悉,不再怀疑,赶紧请农马二人入座。替二人倒了茶后,店小二问道:“三位想吃些什么尽管说,掌柜说了,一切由他请客。” 第四十七章 赶鸭子白老道 阮秋章也不客气,点了一些菜后,再向店小儿要了几间上房,等店小二下去后,阮秋章这才问农马二人:“你们刚才做什么去了?” 张小露一笑,把刚才所生的事情讲叙一遍。当然,她自己算命的结果是不会说出来的。 阮秋章一边喝着茶,一边细听着张小露的叙述。等到饭菜都端上来,张小露也讲完了。阮秋章把茶杯放下,疑惑道:“哦,这么说这世上真有以血算命的高人了,如果有机会,为师倒也想见识见识。不过”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用手指一指农马,喝道:“你这笨蛋,谁让你把自己的血给那奇怪的女人了,你难道就不知道一些邪魔妖道可以以血作怪吗?你就这么把你的血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告诉你,哪一天要是你突然死得不明不白,别怪为师没提醒你。” 阮秋章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一些茅山术或者蛊术,都能作法祸害血的主人,比如茅山术,其中有一门叫“替身术”,作的就是把要害的人的血注入一些动物身上,使以道家法咒,就能使对方行为失控,变成所作法的那只动物的行为。又如蛊术,蛊术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其原因就是蛊术的神秘诡异,一旦中了蛊,如不是知道解法如何,那中蛊的人下场会相当凄惨,而真正了解解蛊之法的,除了下蛊人外,也就只有那些少数的苗族长者。 农马与张小露毫无心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点上,阮秋章这一提醒,他们才恍然大悟,最害怕的,当然是农马,那算命女子拿走的可是他的血。 “师父,没那么严重吧,我跟那算命女子无冤无仇的,她没理由祸害我啊,也许真如她所说,只是为了查查我的血而已。” “哼,人心难测,你难道就敢肯定她不会害你吗?就”阮秋章还想大训语,客栈的掌柜走了过来,他恭敬的向阮秋章行了一礼,说:“阮道长,不知这次你想住多久?” 阮秋章回了一礼,说:“王掌柜,贫道这次有急事在身,不会久留,就住一晚,你放心,你说的事贫道会为你准备妥当,明天我们启程时会交给你的。” 那掌柜一听,脸上立刻浮起欣喜之色,一边连连道谢,一边吩咐店小二加菜。等饭桌再也摆不下菜盘子时,掌柜才笑嘻嘻退了下去。 “师父,咱们就只住一晚吗?难道你已经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没错,为师打听到尸王会就在后天的凤凰山下举行,现在那里已是聚齐了各门各派的人,听说今年水平很高,有几个厉害的新人出现,你真的决定参加吗?要知道,你获胜的机会微乎其微啊。” “师父多心了,弟子不是冲着赶尸之王这个头衔来的,而是为了锻炼自己。咱们都来到这里了,岂能半途而废。”阮秋章其实也是为了试探农马的决心,如果农马不这么说,这会他可不会轻易饶过他。阮秋章听着一笑:“好好好,既然你如此心决,那咱们今天好好歇息,明天就动身赶往凤凰山。” 三人吃了饭,早早的回房歇息,连天来的行程也是累了,趁现在要好好歇息,好明天继续赶路。 按下他们不说。就在凤凰山脚下,一个苗家人经过一个地方,不经意往旁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地方他每天都必定经过,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个这么高大的竹塔了?只见在一陡崖之下,一座十丈多高的竹塔直透云间,这竹塔分成十三节,每节用竹子围成密封建成,竹塔所用的竹子鲜绿油光,显示刚砍下不久。竹塔前面平坦空地上,用尺高的铁桩钉了个四方图形,在铁桩旁,还拉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绳旗。 这苗人心下害怕,昨天他来得时候还没看过这些东西,只是一夜时间就多了这么些东西,这不是见鬼吗?想到这,他撒腿就想跑,还没等他跑出十米,就听到后头有人喊:“想跑,躺下吧你。”声音刚入耳根,苗人还来不及回头观看,就觉脑袋猛得一嗡,接着一阵剧痛传来,再接着,他眼前突兀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苗人躺下的一刻,一个年轻的男子扬着手,目露寒光,正站在苗人身后。这年轻人长的人高马大,嘴阔唇厚,鼻高大饼脸,阔额头,粗眉虎眼。就这一副尊容,比那些山贼土匪还山贼土匪。 “师弟,你在做什么?”就在这年轻人搬动苗人的身体时,一声甜美娇柔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一听,把扛在肩上的苗人往旁一丢,回道:“哦,没什么,一只野兔子而以。” 这时候,竹塔底下“吱呀”一声,从密封的竹子间裂出一道细缝。接着一只如削青葱的玉手探了出来,往裂缝处一推,一个竹门历时露了出来。不久,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这女子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好个天生尤物,这女子年纪十八上下,面似桃李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眼横秋水黛眉清,一笑倾国如天仙。 这女子走到那年轻男子身旁,娇喝一声:“你还想骗我,你忘了我爹是怎么说的吗?不可伤害无辜,这人也是不小心看到,你就把他放了吧。” 年轻男子一听脸色一沉,有些不情愿:“可是,师姐,这人看到尸王会的擂台,照师父意思,这种人不可留活口,免得泄漏了秘密。” “你胡说,我叫你放你就放,要是我爹怪罪下来,你只管推到我身上,就这说定了,快放人。” 那年轻男子还想辩解,被女子怒眼一瞪,嘀咕一声硬生生把话吞回肚子里,他掀起苗人的衣领就是一阵左右开弓,“啪啪啪。”几声,把苗人给打醒了。那人一醒,刚睁开眼一瞧,“哎呀,妈呀”这眼前的是人是鬼,苗人是被吓得三魂不见二魂,“唔咯”一声,竟又昏了过去。 那年轻男子知道对方是被自己的尊容给吓昏的,虽然他心中老大不痛快,不过后边有女子怒目盯视,他暗自咬下牙,扛起苗人走出半里,把他往一草丛一丢,口中喃喃道:“算你小子走运,有我师姐袒护你。”说着,年轻男子一转身,走回竹塔。 “真奇怪,四周已经布了“隐界阵”,那人怎么还看得见呢?”回来的男子一听那年轻女子疑惑不解,有些慌张:“师姐,是我看外头有一只野兔子,想抓来烤了,这不就暂时打开了符阵嘛。” “你,你真是胆大妄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尸王会从不公诸于世,所以每次举行都是隐蔽的很。难怪那苗人会看到,你小心点,现在只剩两天就要举行尸王会了,这两天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不是。”女子说着,转身走回竹塔。这年轻男子似乎也害怕这女子,见女子说得甚是厉色,他也不敢再大意,四周看了一下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碟子状物体,走到铁桩前,放在一处地方。刚一放下,只见竹塔方圆一里内闪起一圈红色光芒,这光芒形状就像一个倒扣的碗一样,闪了一闪后,再看竹塔,已是踪迹全无。 两天后。 阮秋章师徒三人在太阳西下之时,刚好赶到凤凰山脚下,一进山口,迎面就有几个人拦住了他们。 “站住,你们是谁?干什么来的?”阮秋章看了这几人一眼,掏出“尸王令”一递,那几人接过看了一下,问阮秋章道:“请教道长名号。” 阮秋章冷哼一声:“‘天官门’阮秋章,草仙道人正是贫道。” 照这以前,农马每一次看到阮秋章道出名号时别人都是对他既敬又尊,没想到这次还真就不同,那几人把小木匾丢回给阮秋章,随意一摆手:“没听说过,不过“尸王令”是真的,进去吧。” 阮秋章一听就是脑筋一蹦,他咬着牙,刚想好好教训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身后传来一阵吵杂,回头一看,一群身穿清一色土灰色道袍的人摇摇摆摆,边走边笑,领头的是一个年纪相仿阮秋章的老头,远远的看到前面的阮秋章,那人抬手招呼:“哎,这不是阮道长吗?你不是三十年没参加过尸王会了嘛?今儿是来看热闹的吗?” 阮秋章一听,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的赶鸭子白老道,你亦是来凑热闹的么?”农马和张小露听着阮秋章的语气,感觉他与这什么赶鸭子老道似乎不怎么和气,两人有些好奇,和阮秋章不和的,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等那人一走近,农马和张小露看清,这赶鸭子老道长得要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圆脑袋,长白眉,花生眼,小鼻子,八字白胡,小嘴唇,西瓜脸,粗颈脖,大肚子,手短脚粗,整个人往阮秋章前面一站,阮秋章就像根竹竿似的,那身材相差也太远了。 白老道人胖心也胖,他倒是不在意阮秋章对他冷嘲热讽,看了农马和张小露一眼,哈哈一笑:“小伙子长得秀气实在,小姑娘长得美若天仙,好啊,真是一表人才,你们是阮老道的什么人啊?” 农马二人一听,心中对白老道立刻大有好感,张小露更是乐的嘻嘻笑,二人刚想回话,阮秋章抢先一步,说:“这是我小弟子,叫农马。这是我大弟子,叫张小露。”说着,他对二人说道:“你们快叫师伯。” 二人一听就是一愣,想不到这胖老道辈分比阮秋章还高,二人立刻鞠躬行礼,叫道:“见过白师伯。” 白老道哈哈一笑:“免礼免礼,哎,你们过来。”白老道往身后一招,五个小道士走了上前,白老道指指阮秋章:“叫师叔。”五个小道士一同行礼,鞠躬称叫:“见过师叔。” 阮秋章一点也不领情,冷哼一声,算是回应了。 白老道也不生气,笑道:“阮老道,想不到三十年不见你收了这么个好弟子,真是奇才啊。”白老道说着,不住的打量着农马。 “哦,这话怎讲?”阮秋章想起,这胖子老道最厉害的就是面相观人,他这么说,那一定是瞧出什么了。 第四十八章 仙骨魔血 白老道反问阮秋章:“难道你看不出来?” 阮秋章对面相神学所知的只是皮毛,虽然他早看出农马天生仙骨,不过也就是看出他是练法术的好苗子,其它的他也看不出来,白老道这一问,他不由摇着头:“赶鸭子老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天官门”的本事,说吧,我这弟子是如何个奇才法?” 白老道拉过农马,笑道:“我看这小子待在你那里也是浪费,哪有师父不知自己徒儿的事,我看你就把这小子让给我,我来做他师父。” 农马没想白老道会这么说,他不由一惊:“师师伯,弟子我” 白老道人虽胖,但个子可不矮,站着比农马还高出半个头,听到农马很是惊慌,他低头瞧着农马,笑道:“怎么?不愿意?你可是知道我是六派之一的辰道派掌门——白泉山白仙道人,人称赶鸭子道长。” 张小露一听忍不住一笑:“原来师伯真是赶鸭子道长,弟子还道是师父故意的那么叫唤呢,不知师伯因何得了个赶鸭子称呼呢?” 白老道一听,对张小露作出生气状:“小丫头不许贫嘴。”说着,他把话锋指向阮秋章:“怎么样阮老道?这小子让我怎样?我给你一百大洋怎样?” 阮秋章本来心头火气正往上冒,白老道不但不回答他的问题,还故意扯开话题,这会听白老道这么一句,他反倒愣一下,摇头道:“赶鸭子的,你以为我这弟子是货物吗?竟想用钱来衡量他。不行。你快放开他,不然我给你好看。” 白老道不死心,又道:“三百怎样。” “臭赶鸭子的,你找抽是吧。” “五百。” “再不放我就动手了。” “一千。” “成交。” 农马与张小露一开始听阮秋章不受金钱引诱,还道阮秋章不愧是个好师父,没想白老道一开口把价钱提到一千个银元,他竟一口答应了,二人是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对阮秋章实在是欲语无言。 白老道哈哈大笑,摸了农马脸皮一下,说:“放心吧,小子,为师一定会把你教成闻名天下的赶尸人的。” 农马被白老道摸得浑身直打冷战,听白老道一说,他灵机一动,问道:“师伯,你真有一千银元吗?” “这这我”白老道被农马一问,哑口无言,其实他压根就没有那么多钱,这都是唬阮秋章的。他本来也是开开玩笑而已,这会见被拆穿了,他嘿嘿一笑:“小子还真聪明,算了,被揭穿就不好玩了。”说着,松手放开农马。 他是不玩了,可众人实在想不到,阮秋章还真较真了,一听一千银元飞,他脑子嗡的一声,张牙舞爪就扑向白老道,口中怒骂:“好你个臭赶鸭子的,竟敢戏弄本道爷,道爷跟你没完。” 白老道见阮秋章动手了,也是丝毫不俱,怒吼一声就迎了上前。 就这样,两个成名已久的高人前辈,在尸王会还未举行时,就在关口为这些新人上演了一场龙争虎斗。随着人数越聚越多,在关口上,倒是变得热闹非凡,几个守关的人一看事情不妙,赶紧进去禀报三个长老。 这三个长老,即是三帮的领头人物,河南帮的石络佃,在赶尸界中,他是最老的一辈,除了他本领高强外,还因他大公无私,惩罚分明,是以人送外号“石青天”。 贵州帮长老裘龙,与石络佃平起平坐,人见多识广,聪慧过人,他除了本事高强外,还有一手暗器好功夫,所以人送外号“暗算天”。 湘西帮的苗问,与其他二老相比,他小了整整一辈,可是这苗问之所以可力压群英,脱颖而出,成为最年轻的一位长老,究其原因,正是他那身后实力。这苗问正是六派之中实力最坚实的一派——苗司派掌门人。是以人给了绰号叫“手遮天”。 这三为长老,就是赶尸一行的最高权威,他们所代表的,亦是赶尸本事的最高境界。 三老正坐在高台上喝茶聊天,这时守关的人急忙赶来一报,三老大吃一惊,急忙起身跟着报信人赶去现场。等来到现场一瞧,嚯,这都乱得都不成样子了,围观有的呐喊,有的打气,有的议论,有的争议,有的甚至打起赌来。这场面是比闹市差不了多少。 再往里面一瞧,只见阮秋章和白老道二人打得是难分难解,二人皆已用上真功夫,连符术都使上了,可是都奈何对方不得。这边阮秋章运起“指路天门印”,那边白老道使出看家绝招“晨星点”,二人运足全力,如箭在弦,一触即。也不知是谁喊了句:“打。”二人闻言皆动,眼看就要来个两败俱伤。 “轰”的一声巨响,阮秋章以“指路天门印”硬碰白老道的“晨星点”,二人掌拳一对,巨大的反震力把两人震得脚下失控,倒退连连。只见这边阮秋章退了十步,脸色大放红芒,气息已经有些缭乱。观之白老道,他退了十一步,脸上金芒闪现不停,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乍看之下,两人斗了个不相上下,可是明白的人都知道,白老道还是差了阮秋章那么一截。 白老道其实也知道比阮秋章还差那么一点,不过心里不服气,三十年不见,阮秋章这厮怎么可能变得这般厉害,三十年前,把阮秋章第一关就踢出去的,正是白老道。想当初,阮秋章也就对了个三招就败下阵,没想到三十年不见,他竟已是越了自己。 白老道越想越不服,他恼喝一声,运起双拳的“晨星点”,口中呐吐一口气,脸色金芒迸显,看样子是要拼命了。阮秋章一见白老道真动火了也不让半步,双掌一合,怒喝一声,身上的双肩金红光芒迸,这起手势,就连农马和张小露也不曾看过。 两人已是斗得了狠,皆用上最强一招,只见二人一声大喝,身影顿时一闪,眼睛不好使的,只看到二人身影忽的凭空消失。眼神尖锐的,只看到二人脚下连点,跨了三跨,已经迎面相对,接着二人奋力挥出最强一招,眼看着就要来个你死我活。 三长老中的石络佃与裘龙本事最是高强,一眼就看出二人这一招非同小可,以二人的本事,只会斗个两败俱伤。二老不假思索,一声大喝:“住手。”声音未落,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再看看阮秋章他们,两人蓄势已久的一招就要碰上时,突然在二人中间出现了两个人影,阮秋章和白老道大吃一惊,想要收手,但这挥出去的招如泼出去的水,是覆水难收啊。两人有心止住招式,但为时已晚。 众人只听“碰”“碰”两声巨响,声音之大,把人耳朵震的疼痛不已。接着定睛一看,阮秋章退了十步,白老道也是退了十步,接下二人杀招的二老则是退至三人背身而靠,也不知如果二老没有靠住对方的话会退出几步。 阮秋章三十年不见二老,刚才与石络佃对上那一掌,不由心下骇然,旁人是看不出来,不过他很清楚,这石络佃的功力实在深不可测。自己已经用了全力一击,想不到这石络佃硬接了他这招后纹丝不动。他后退,不过是为了顾及自己面子。 白老道亦是与阮秋章同感,与他对接一拳的裘龙不但接下他全力一击,还轻易的化解了自己受到的冲击,自己再练个十年,恐怕也难及一二。他不服阮秋章,不过对这二老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二老见二人老实了下来,各自上前问道:“你们因何打起来?” 阮秋章一向趾高气昂,纵使他内心对石络佃服气,可表面上他可不吃那一套,他也不行礼,把事情始末原由说了一遍。二老听罢,纷纷指责白老道不是。 “呃两位师叔,泉山这不是和阮师弟开个玩笑吗?我们只是玩玩,阮师弟说重了,哈哈,我们玩玩,玩玩而已。”白老道知道自己不对在先,见阮秋章毫不客气的指责他的不是,他老脸不由一红。 二老解决的纷争后,把目光落在农马身上。听阮秋章所说,白老道是看上这小毛孩的资质才有心一夺。二老看了农马一眼,心中寻思:“这孩子倒也是资质非凡,可也不像是天纵之才,为何白老道会那么在意他,难道真是开玩笑而已?” 三老最年轻的苗问这时也走了过来,阮秋章所说的事情始末他也听到了。在三老中,他的本事虽是最弱的一个,但眼光可是比其他二老高的多。 听完阮秋章说的经过,他好奇的看了农马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老石,老裘。”苗问回神叫了二老一声。二老闻声走了过来,问:“什么事?” 苗问长老压低声音:“两位,你们难道真看不出那小子资质?” 二老回头又瞅瞅农马,摇头道:“看不出,不就一拥有仙骨的小子么,这种人各派中都有那么几个,不出奇啊。” “非也非也,这你们可就大错特错。”苗问长老把头摇得似是拨浪鼓,说:“这小子是拥有仙骨没错,可这小子还流着魔血啊。” “什么?你说什么?”二老一听,不由骇然。农马这小子竟流着魔血,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会看错的,你看他身显仙气,这是因为有仙骨的原故,可你仔细看看他的神气,那若隐若现的黑色气芒,不是魔气是什么?” “老问,你可要看清楚了,如果那小子真是流着魔血,那对我们赶尸界可是一大隐患。会不会你看错了,这身有仙骨之人怎么可能还有魔血同在,这不是仙魔同体吗?不可能。”石络佃忍不住又看了农马一眼,他怎么瞧农马也不像是个流着魔血的人啊。 苗问被石络佃一问,也不太肯定了,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有流着魔血还天生仙骨这一号的。“呃我我都说不准了,对了,泉山是不是也看出什么来才想夺这小子,咱们叫他来问上一问。” 第四十九章 第一场比试 石络佃觉得有道理,他回头招招白老道:“泉山,你过来一下。” 白老道闻言走了过来,行了一礼:“三位师叔有何事嘱咐?” 裘龙摆摆手:“免礼了,泉山,我们问你,你要老实招来,这秋章的徒儿资质到底如何?” “这”白老道一听就是一惊,到底还是给别人看出端倪来了,“不瞒各位师叔,这叫农马的小子天生仙骨,但气息中隐隐透着黑色戾气,以泉山所看,这小子八成仙魔同体。” “此话当真。” “当真。” “呃”三老得到答案,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在年轻一辈中竟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仙魔同体,这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一个人的身上竟有着仙魔两种特性。如果这小子向善,那还过得去,一旦这小子入魔了,必定会是赶尸界的一大祸害啊。 “石老,咱们该怎么办?”苗问想不出该怎么做,只好问三老地位最高的石络佃。石络佃亦是晃着脑袋:“事到如今我也不知该如何做,老裘,你主意多,你说该怎么办?” 裘龙长老思索半天,说道:“呃,现在咱们不宜轻举妄动,我看秋章挺爱护这农马,我看这事就不要告诉他,咱们派一个人跟在他们身边,随时向我们做报告,如果那农马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咱们也可第一时间知道。你们看这主意行不?” 石络佃想了想,觉得这办法还可以,他点头道:“也好,事已至此也只好这么办了,选什么人去他们身旁待会再说,眼前还是尸王会要紧,这时辰都被耽搁了。” 二老点点头,向随同几人吩咐几句,率先回去。 等三老离开后,随人高声一呼:“尸王会正式召开,各位道长请快些入场。” 时间不大,阮秋章师徒三人来到尸王会现场。 “师父,这里是尸王会比试地吗?怎么什么都没有?”一到会场,农马和张小露一看,这会场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四周除了岩石杂草就是岩石杂草。 “他们用“隐界阵”隐去阵内事物,进去后你们就可以看到了。”阮秋章说着,领头走进阵内,农马和张小露紧随其后,进去一看,不由大呼:“好气派的会场。” 只见阵内建着三座十多丈高的竹塔,四周插满了丈高旗子,在夜风中迎风飘扬。竹塔前建着三个米高四方的竹子平台,看样子,应该就是比试擂台了。在擂台旁边,还建着用铁桩围成的四方阵,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除了这些,在竹塔中央前面,并排摆着十三张高台桌子和椅子,每一张椅子都贴着一门派的的名号,阮秋章巡视一眼,现在末尾也有“天官门”的座位,想不到三十年没来,“天官门”的座位还保持着。其实他想错了,“天官门”的椅子早就撤了,只是三老适才现阮秋章也来了,这才吩咐手下搬来椅子和桌子,原本这只有十二个位置而已,供着各门各派的掌门观看欣赏。 阮秋章三人正打量着擂台时,一蒙面人上前拱手抱拳行了一礼:“道长可是“天官门”人?” 阮秋章点头:“是。” “道长,这边请,请先登记贵派参加比试弟子的名字。”黑衣人说着,领头在前边走。 所谓登记,也就是在一块两指粗的竹节片上写下门派名号和参加弟子的名字,“天官门”也就农马一人参加,很快就作好手续,等事情一办完,黑衣人领着阮秋章三人来到高台座椅旁,把阮秋章和张小露请到座位上后,又对农马说:“参加比试的弟子请到这边来,待会叫到名字,就可以出场了。” 黑衣人带农马来到竹塔内,农马一进竹塔,现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人,仔细一数,加上他刚好十六人。这十五人长得个个人高马大,手粗脚大,面目凶恶。他往里边一站,就跟小孩差不了多少。瞧这些人年纪,也比农马大不了几岁,怎么就长得那么壮呢?农马瞅着这些人,心里有点虚,自己会不会太草率了点,跟这些人比试,真的能有赢的机会吗? 找了处比较偏僻安静地方坐下后,农马一会瞧瞧这个,一会瞅瞅那个,心里越来越虚,这些人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货色啊。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了十六个小竹片。黑衣人把竹片一一下,等到农马手里,农马一看,原来是个号码牌。 “各位道长,待会叫到号码时,各位对号入座,手中的号码就是你们的名字。现在比试正式开始,先由十六号对八号,请上台。”黑衣人拿出一卷卷轴,看了一眼,喊道。 农马的号码是十一号,看着两个被叫中的人走了出去,他不由暗自庆幸。等黑衣人领着二人出去后,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农马抬头一看,这男子长得都不成样子了,阔嘴唇厚,鼻高梁,大饼脸,阔额头,粗眉虎眼。这男子,正是前些天打昏苗人的那个年轻人。 “小子,你就是“天官门”的弟子叫农马是吧?”年轻人语气甚为不善,低着头怒视着农马。 农马一愣,这人是谁?瞧神情好像跟我有仇似的。“师弟正是农马,不知师兄有何事?” 那年轻人一听,怒喝一声:“好小子,你最好不要碰上我,不然叫你好看。”年轻男子一声怒喝,引来四周投目相望。那年轻男子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也不理会一脸愕然的农马,径直走到一旁坐下,闭目养神。 农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偷眼瞧了一眼年轻男子,心中暗骂:“真是个疯子,我又跟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干嘛找我好看?真是疯子。” 尸王会的比试制度,也就是两人一组对抗,因为有些门派派了好几个弟子参加,所以为了避免在第一轮出现同门对抗的局面出现,就把这些人分为三组,把人数打乱,农马所在的,就是第三组。 第一组有二十八人,第二组有二十六人,至于第三组,因为只有十六人,所以竞争力上亦是最为薄弱。阮秋章接过参加比试弟子的名单一看,不由皱皱眉:“农马这小子运气不好啊。” 张小露站在一旁,听阮秋章这么一说,奇问:“什么运气不好?师弟不是被安排在实力最低的第三组么,这不是很好吗?” 阮秋章摇着脑袋,说:“这一点是没错,但他倒霉就倒霉在跟这人在同一组。”说着,阮秋章指着一个人名给张小露看。 “这人是?” “这是苗问长老的弟子啊。听说这人是赶尸行奇才,人虽长得丑了点,不过本事非同小可,如果农马一旦遇上他了,那绝无胜算。” “师弟。”张小露听罢,回头看看竹塔,心中暗自祈祷。 时间渐渐流逝,很快就比试了几组人,这些新人虽然身手上略微生疏,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这一届的新人实力比以往高出不少。阮秋章在看台上看着,心想:“想不到三十年没来,各大派的实力已经展至此,这些新人的年纪顶多也就二十挂零,但实力比他那一代高了实在太多了,这么看来,这届的赶尸之王的头衔可有些份量啊。” 很快,又一组比试完,接着是下一组的,等台上黑衣人念出比试人的号码,阮秋章拿名单看了一眼,对张小露说道:“轮到你师弟了,他要出场了。” 张小露一听,不由聚神细瞧,果然,从第三个竹塔走出农马和一个人高大汉子。 “师父,是那苗长老的弟子吗?” “放心,不是他。这是“默隐门”的人。” 擂台上,农马心里正毛,想不到原来有这么多人在看比试,刚才叫到听到号码时,他还有点兴奋,可这一走到擂台上一看,放眼四周皆是是人山人海的观看者,粗劣估计,这里少说也有上千人观看。其中呐喊加油的,打击对手门派叫骂的,嘲笑败阵的,真是声浪一浪接一浪。就这气势,农马有点腿软了,他活了十八个年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台上黑衣人一摆手:“请报名号。” 对方向农马行了师门礼,道:“‘默隐门’第十三代弟子何山,请赐教。” 农马站着,一动不动。 何山奇怪,又说了一遍。但农马还是一动不动。 黑衣人瞧了农马一眼,走到他前面,高声一喝:“双方比试,请报名号。”这声喝喊虽然不算晴天霹雳,但声音传到农马耳朵里也是如擂鼓一般,把农马震得醒过神来。 “呃‘天官门’第十十一代弟子农马,请赐教。”回过神的农马说着,行了一礼。 看台上的张小露看到农马奇怪行为,问:“师父,师弟这是怎么了?” 阮秋章冷哼一声:“这小子是太紧张了,真没用,这不等于告诉其他门派说我们“天官门”的弟子还见过大场面吗?” 张小露苦笑一下,不理会阮秋章牢骚话,聚精会神的盯着擂台,随着黑衣人一抬手,比试开始了。 对赶尸人来说,于自身最重要的,不是什么精湛法术,也不是什么赶尸本领,而是手脚功夫。赶尸人长年赶尸翻山过林,途中难免碰到猛禽野兽,这时候保命制敌的不是法术,而是手脚功夫。如,道士的法术再高,对妖魔邪物可一击而溃,但遇到深山“烂地黄”,这法术就不起作用了。所以手脚功夫是衡量一个赶尸人本事的第一条件。 何山率先进攻,他是“默隐门”最有出息的新一代弟子,虽然刚出道不久,也是在赶尸行中渐露锋芒。见眼前是这么一个瘦巴巴的小毛孩,还报出他闻所未闻的门号,他是打从心里不把农马当回事。 第一招,他使出“默隐门”的开山问路,一拳带着全身一半功力,朝农马胸口猛击而去,想以此结束这场比试。农马虽然紧张,但那也是时间问题的事,等他慢慢适应这种场面,也就安下心来,看着何山击来的一拳,农马一笑,敢情这何山真把自己不放在眼里。 他屈膝一低身,闪过何山一拳,不等何山收手,就势推出一掌,朝何山下颚直击而去。这何山也不是干吃饭的脓包,农马轻易闪过他的攻击,他就心知不妙,等农马顺势击出一掌,他吓了一跳,向后翻了个跟斗,堪堪避过一击。刚一站住身子,抬头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原来农马的脸已是出现在他在眼前,只见他诡异一笑,人影一闪,双手抓住自己双臂,一脚猛踢而来,何山大叫,欲想向后躲避,可双手被农马抓住,根本无法动弹,眼看就要被踢个人仰马翻,何山急忙抬脚一挡,“啪”的一声,险险挡住了这一击。何山刚放下心,想不到农马的另一只脚又踢来,他还是抬脚一挡,接住农马一脚。接着,农马故技重施,又踢了几脚,还是被何山挡住。 第五十章 钢牙与赤统 “好小子,看来也有两下子。”何山刚开始被农马的怪招吓了一跳,不过农马来来去去就这两下,何山挡得轻松,也就冷静下来。 “师兄见笑了,还请指教。”一交手后,农马心中暗笑,这何山根本没什么了不起,比张小露还差一大截,这场比试自己赢定了。 “这小子这是用了哪一招儿?虽然抓住对手的双手使其不能动弹,但踢不到对方要害那也是白费力气。”阮秋章在台上看着,皱眉说道。 “还是哪招,这是“七星神踢”,被他自己改了,弟子与他对打时他就爱用这招,我看这根本就是无赖招。”张小露跟农马也交了近一年的手,说起农马的招式,她甚至比农马更清楚。农马一抬手,她就知道农马要用哪招。 “无赖招?什么玩意?”阮秋章听着一愣,什么叫无赖招。 张小露一笑:“师父,你看下去就明白。” “天门功”八大招之一的“七星神踢”,这招字诀是“抽”既是把腿攻使得像鞭子一般,因为对尸邪时为免其被抓住踢出去的脚,所以一击既收,看起来腿就像鞭子,击中之后就收,让尸邪或对手根本无法抓住脚。 只见农马依然抓住何山的双手不放,双脚左右开弓,踢得是越来越快,何山是越挡越心惊,这小子的腿功实在了不得,踢了这么久,不但越来越快,劲力还越来越足。 何山挡得越来越吃力,心里苦思对策,无奈他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招数,一时之间根本无从下手。这边农马一声爆喝,脚下又加快几分,何山一惊,抬脚欲挡,可惜这次架不住了,“啪”的一声响,一脚直中何山肋部。 “哎哟。”何山只觉肋部传来一阵剧痛,似乎肋骨被踢断。疼得他冷汗一冒,心中狠:“臭小子。给我滚开。”鼓起全身功力,硬生生把农马的手震脱,一跃而开。 “师兄,承让了。”退开后农马抱拳一笑,想不到第一场比试赢得这么轻松,看来这些新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何山单膝跪地,气喘呼呼,听农马意思是说他输了,何山怒喝:“臭小子,你说什么?比试才刚刚开始。你以为我输了吗?” 农马笑道:“的确是师兄输了,不信,你站起来看看。” 何山闻言,根本不信农马鬼话,猛得一站,立觉两脚酸麻,疼痛乏力,又跪了下去。“这这怎么回事?你难道对我施了法术,让我的双脚不能动?” “师弟怎敢用法术,尸王会第一轮的比试是斗手脚功夫,用法术会被取消资格,这点我还是知道的。你卷起裤桶看看既知。” 何山闻言,卷起裤桶一看,好家伙,这两脚膝盖以下的部位全被踢成青紫色。难怪他站不稳。 “师兄,这样你还想打吗?”农马笑嘻嘻问着。 何山知道这脚是再也动不了,没想到一开始就被农马算计了,都怪自己骄傲自大。辛苦修炼了五年,连看家本领都没使出来,就被人家打败了,他心中十分不服气,算是恨死了农马,但双脚不能用,别说打了,就连站都站不起来。想到这,他一咬牙:“多些师弟赐教,师兄认输了。” 黑衣人也知道这场比试早就分出胜负,听何山亲口认输,立即宣布:“‘天官门’农马胜。” 围观的人好一阵子吃惊,这何山是谁他们多数人认识,那可是新一代后辈中的高手,想不到就这么两招不起眼的功夫就让他败下阵来,这个叫农马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阮秋章也是吃惊,他还有点不信:“这就完了?这就是所谓的无赖招?” “可不是,那家伙与我交手时虽然没踢得像刚才那么狠,但他那攻击明面看是攻打你的肋部,其实都是对着脚面踢打,等你现时,已是酸痛难忍,不能站立了。”张小露说的是咬牙切齿,阮秋章看着她,知道这丫头一定也受过那招儿的苦,他一笑:“看来你是吃了那招不少苦头,不过为师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事?也没见你哪次伤了脚啊?” 张小露一笑:“刚开始被这家伙暗算了几次,不过后来我就想出破解之法,他就再不敢对我用了。” “哦,什么破解之法?竟会让那小子不敢对你用这招。” 张小露看了阮秋章一眼,一脸神秘:“不告诉师父,这是我制服他的绝招。” “丫头不知好歹,就他那几下,为师不用破解也能打得他满地找牙。哼。”阮秋章嘴上是这么说着,可是心中对农马把其它招演变成怎么充满期待,没想到农马这小子把“七星神踢”的实用性挥到如此境地,看来有朝一日这小子一定可以越自己。 农马参加尸王会的第一场比试就这样轻松获胜,这给了他无比的自信,在他看来,也许尸王会并不如所想那般竞争激烈。 随着这一组人员比试完,黑衣人立刻宣布进入下一组比试,农马走进竹塔内,迎面就看到那一个对他咬牙切齿的年轻人走过来:“小子,看不出你也有两下子,不过就你那两下唬人的把戏,我告诉你,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你给我好好瞧瞧吧。” 农马有点莫名其妙,心说:“我到底得罪了这人哪里了?真是个怪人,不过要说我打不过你,那倒未必。” 接下来,年轻人走到擂台上,这一组的比试是他对阵一个身材比他还大一号的人。随着黑衣人一抬手。年轻人行了师门礼,说道:“‘苗司派’第三十代弟子钢牙,请赐教。” 对方那头的人也行了个师门礼,说:“‘横博门’第十六代弟子赤统,请赐教。” 这两人一报名号,立刻引来众人目光,有人就说:“是钢牙和赤统他们,想不到新人中两大领头人物竟碰上了。”也有的说:“看来这场比试会相当惨烈,这两人实力相近,不知会是谁胜出?” 随着众人议论纷纷,张小露也注意到这个叫钢牙的人,她问阮秋章:“师父,刚才你所说的就是指那个叫钢牙的人吗?” “嗯,没错,为师对这人也早有耳闻,听说他一人就收拾了三个僵尸,实力在年轻一代中是佼佼者。如果农马对上他,必定会惨败。你好好看,这人的本事非同小可。” “那个叫赤统的似乎也不差,这人又是谁?” “他是‘横博门’历代中最有资质的弟子,不过为师认为,这人比那钢牙还是差了一截。” 场外的欢呼议论声农马也听到了,想不到那个叫钢牙的原来是这么出名,农马这下子也有些担心,他走到竹塔的竹壁上的小孔向擂台看去,钢牙和赤统已经打起来了。 农马是越看越心惊,这二人的本事,绝对非同小可。 只见擂台上钢牙与赤统二人拳来脚往,一招一式打得甚为激烈,这钢牙刚中带柔,拳脚上刚柔并用,施展开来稳重而威猛。而赤统则是刚猛无比,每一招都使得虎虎生威。 赤统打着,心中越来越急,这钢牙看似粗莽之人,但他那内力实在古怪得很,自己全力的一拳击打过去,被他手掌轻轻一托,自己的内力竟是如石沉大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师父,那个钢牙的好奇怪,他只要轻轻一托,那赤统看似刚猛的一拳就被卸开,这是什么内力?”张小露看那钢牙使出的内力十分奇怪,问阮秋章道。 “这是‘苗司派’的独门内功,叫‘婆罗盘’,他不是把赤统的内力卸开,而是用内力抵消赤统的内力,看起来就像是卸开一般。” “抵消?这不是得用同等的内力才能抵消吗?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处了?” “你错了,‘苗司派’的‘婆罗盘’内力最大的特点就是能以小制大,对方无论用多强的内力,他都可以用最小的‘婆罗盘’内力抵消掉,这样下去,那赤统会后劲不足,这场比试他是输定了。”阮秋章与张小露师徒一问一答,全不理会坐在他们旁边的其他各门派掌门投来不悦眼色,说来也巧,与阮秋章相邻的一位,正是“横博门”的掌门。 听到阮秋章议论自己的最得意的弟子,“横博门”掌门怒喝一声:“阮老道,你也未免太小看赤统了吧。” 师徒二人正说得起劲时,忽听有人喝喊,阮秋章转头一看,冷冷道:“原来是‘横博门‘掌门黑乌子,幸会幸会呀。” “少来这套,你凭什么说我弟子会输?”黑乌子三十年前见过阮秋章一面,那时阮秋章第一场比试就输掉,当时他就看不起阮秋章,后来阮秋章除去成精僵尸,虽然在赶尸界声名大噪,但他依然看不起阮秋章,在他想来,阮秋章是运气好才除去了成精僵尸。 “黑乌子师兄,你也看到了,那钢牙已经把‘婆罗盘’运用的十分娴熟,他以最小的内力抵消赤统的内力,这样下去,赤统不是后劲不足么?” 黑乌子一笑:“阮老道,你别小看了赤统,如果以为他就只有这两下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哦,是吗?”阮秋章冷道。 “哼,走着瞧,看看赤统是怎么把那钢牙打败的。” 黑乌子倒是一副信心十足之样,不过阮秋章依然不看好赤统。见黑乌子不再搭理自己,阮秋章也乐得一哈,专心看比试。 擂台上,钢牙挡下赤统一脚,笑道:“赤师弟,看来你不行了,那就瞧师兄我的吧。”话为落,他猛一爪抓向赤统的面门,赤统一惊,向后跃开,避过钢牙一爪。钢牙并不止势,脚下连踏几步,冲着赤统落脚地直奔而去,赤统身子刚站稳,一见钢牙又攻了上来,他怒喝一声,运足十成内力,一拳挥击而去,打算来个硬碰硬。 第五十一章 骚乱 钢牙见赤统使出全力,拼了命冲上来,他不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哈哈一笑,遂上前大喝:“来得好。”喊着,他双掌轻缓推出,看似轻飘无力。看观的人无不惊呼,这钢牙也太大胆了些吧,赤统那霸道无比的一击,他怎能这般用柔软无力去迎击。 然而,让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钢牙那看似女人般轻飘的双掌抵在赤统拳头上,连赤统的冲击力也被其止住。这一招竟接住赤统全力一击,未等赤统反应过来,钢牙怒喝一声,脚下一踏,一股青黄之色光芒绽放双掌,全身向前压去。赤统开始只觉自己的内力又被轻易抵消掉,正想再鼓力一击,不想钢牙的双掌突然有如排山倒海之势,带着一股刚猛无比的内力向他扑压而来。 “噗。”赤统连挡一下都不行,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将出来。整个人向后飞腾开去,落在几米外的擂台边。 “赤统”看台上的黑乌子见自己心爱的弟子受了伤,不由大惊失色。 张小露问阮秋章:“师父,刚才那钢牙用了什么奇怪招数?竟能消掉赤统内力的同时还可以反击。” “这是‘婆罗盘’的另一特点,后制人。他以内力抵消赤统内力的同时,瞬间爆出自己的内力,此时的赤统根本毫无抵抗之力,看来那钢牙还未尽全力,不然那赤统已是重伤不起了。想不到那钢牙的实力厉害至此,果然名不虚传。”阮秋章心中担忧,以钢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农马想赢他真是堪比登天。 “这么说师弟赢不了他了?”张小露很是担忧,这钢牙这么厉害,却与农马安在同一组,与农马对打了这么长的日子,她其实也看出,农马不是这钢牙的对手。 “那也未必,你忘了,“天官门”的内功不是以真气内力为主,而是“灵阳气”。这钢牙或许可以轻易化解真气内力,但对上“灵阳气”他就没有办法,如果农马那小子可以在比试中成长,那就有机会胜出。” 赤统吃力站起身子,又忍不住吐了口血,刚才钢牙那一击,已经让他受了不小的内伤。他站定后,用衣袖抹去嘴角血迹,说道:“钢师兄果然厉害,师弟领教了,不过如果你能接住师弟下一招,那师弟自是输得心服口服。” “你尽管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横博门’还有什么高招。” “哈哈,好,接招吧。”赤统说着抬起一只手,举掌对住钢牙,一手抓住手腕,气运丹田,口中气息吐纳不停,不久,举起的手掌渐现红色光芒。每一吐纳,手掌的光芒就增色一分,离擂台较近的人,渐感一股刚猛的气息不断扩大。那些前辈高手一眼就看出赤统这一击非同小可,单看气势,确实惊人。 “哈哈,没想到赤统会用上这一招,看来那钢牙的确有两把刷子,不过他也到此为止了。”黑乌子笑得甚狂,似乎对赤统这一招信心十足。 旁边的张小露一听,问道:“师父,赤统这是使出哪招?” 阮秋章皱皱眉:“丫头,你是把师父当成**书吗?别什么都问师父,专心看,别再打岔。” “哼,弟子不懂问问有何不可。”其实张小露不知,阮秋章也看不出赤统这一招的名堂,他不是不耐烦了张小露的问东问西,而是不懂怎么回答。 台下,只见赤统脚下连蹬几下,整个人有如离弦之箭,朝钢牙爆射而去:“接我‘横博门’最强一招‘扁挑通’。” 钢牙看出赤统这招气势磅礴,其蕴含内力非同小可,他也不敢大意,运起全身功力,扎稳马步,猛推出一掌,迎击赤统的凶猛而来的“扁挑通”,只听“嘭”一声巨响,二人身影晃了晃,脚下擂台的木板“啪”的一声响,断裂而碎。 “钢师兄接住了,好样的。”到底还是钢牙接下了赤统那霸道一掌,擂台下人一阵欢呼。钢牙也心中一笑,赤统这一掌的确厉害,即使他用“婆罗盘”内力抵消了,还是差点把持不住,如果这一击的内力再强那么一点,那自己把握接住。 钢牙这庆幸的心情还未平静下来,只听赤统接着一喝,脚下一踏,原来被钢牙抵消掉内力而失去光芒的手掌又重现光芒,这次的光芒比之之前更甚。钢牙还搞不清生什么事,整个人已是向后飞了出去。 “哈哈,干得好。”台上的黑乌子大笑。 “黑乌子师兄,想不到‘横博门’竟出这么个厉害弟子,恭喜啊。”一旁的阮秋章听着,忍不住说道。 “哼,见笑了。这弟子自幼天资非凡,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能不有两下子吗?”黑乌子语气甚为冷淡,但还是掩不住他得意的心情。 “师父,那赤统赢了吗?他竟用内力破去可以抵消内力的‘婆罗盘’功法,很厉害啊。” 阮秋章一笑:“‘横博门’是赶尸界中唯一一个不用法术驱尸而是用扁担挑尸体的门派,他的门下弟子,最厉害莫过于刚猛的内力,这招‘扁挑通’倒是名字起得好,先用单掌之力攻击钢牙,等掌上内力被抵消,马上把握住手腕的另一只手的内力灌入到手掌里,好个有前有后的‘扁挑通’。不过赤统这场比试已经输了。”这阮秋章也气人,他一边向张小露解释,还一边不时用嘲蔑的眼色看看黑乌子。 “阮老道,你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明明我弟子赢了,你眼睛没长在脑袋上吗?”黑乌子嘴上叫嚣,但心中已是震惊不已,这阮秋章好不厉害,一眼就瞧出‘扁挑通’的秘密所在,看来对他的评价要改观了。 “黑乌子师兄,师弟并没有胡扯,不信你接着看。” “哼。” 被赤统这招中有招的“扁挑通”打得退飞出去的钢牙重重跌落在擂台上,许久不见动静,众人正猜测他是否已经输了时,只听躺在地上的赤统一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他口中喘着气,嘴角溢着一丝鲜血,两眼血红,怒视着赤统。看来刚才那一击已经对他造成不小的伤害。想不到这钢牙竟可挨了赤统那全力一击后还可站起来,众人无不惊讶拍手叫好。 赤统更是惊讶,他的这一击,连僵尸都可以一击而倒,普通人要是中了这么一掌,绝对会立刻惨死,没想到钢牙竟只是受了点伤,他的实力,明显的远自己。 “师兄,师弟服了你了,我认输。”赤统站定行了一师门礼说道,他会认输,那也是自然,“扁挑通”这招已经耗去他所有内力,现在他连一丝的内力都使不出来,打下去的结果可想而知。 黑衣人听赤统认输了,正想宣布比试结果,没想一边的钢牙突然一声爆喝:“你放屁,敢把老子打伤,看老子不灭了你。”话音未落,人已扑向赤统。 他这一狠,众人始料不及,赤统都已经认输了,没想他还不肯罢休。赤统亦是没料到钢牙会在他认输后还动手,连挡都来不及挡,被猛扑而来的一掌轰中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断线风筝,朝竹塔方向倒飞而去。然而钢牙并未就此罢手,他不理黑衣人阻拦,一掌逼开黑衣人,跳下擂台,朝赤统急奔而去。 “钢牙,你小子疯了吗?住手!”看台的苗问没想钢牙赢了还不罢手,他是钢牙的师父,当然知道这钢牙的脾气,一旦他怒火攻心,那是什么也不顾。这下子急得他大喊大叫,无奈钢牙半句也听不进耳。 奔到赤统面前,钢牙抡起手掌,咬牙说道:“臭小子,让我丢脸,去死吧。”话说一半,这掌已拍向赤统的天灵盖。赤统冷不丁被钢牙偷袭中了一掌,但他并未昏厥过去,刚翻过身子抬起头,一眼看到头顶一只巨大的手掌带着死亡气息拍压下来,他闭目一叹:“我命休矣!” 就当众人惊呼失色之际,从赤统身后扑出一只手,“啪”的一声,挡下了钢牙那要命的一掌。赤统闻声回头一看,身后一个长得一脸刚毅俊俏的年轻人一手扶着他,一手接下钢牙那一掌。这出手救赤统的人,正是农马。 “师弟” “小马” 阮秋章和张小露看清是农马出手救下赤统,还单掌接住钢牙愤怒一掌,失声惊呼,这小子竟能接下钢牙一掌! “赤师兄没事。” “那个人是谁?好厉害。” “赤统师兄得救了。” 众人一看赤统被农马救下,场面立刻吵杂起来,有的叫好,有的惊呼,有的放心叹气等等,是各说各的,乱一片。 正在这时,一声如晴天霹雳声音响起:“大家肃静!”喊话的,正是三老最高者石络佃。众人听到石络佃喝令,立刻寂静下来。 黑乌子一马当先,奔到赤统身旁,帮农马扶起赤统,对着钢牙怒喝:“臭小子,你这是比试还是杀人?你想杀了赤统吗?” 钢牙在被农马接住一掌后,他也清醒过来,这会看到黑乌子朝他怒吼,他也有点呆愣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三老和其他掌门也一并赶过来,其中最生气的,自是苗问,他走到钢牙面前,“啪啪啪啪啪”就是连着五个巴掌,打得钢牙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孽徒,你这是做什么?你赤统师弟已经认输,你竟还想置人于死地,你,你,看我不打死你。”苗问是越说越气,这钢牙这么一做,不但会失去资格,还会让“苗司派”从此蒙羞,他是恨不得立刻打死这钢牙。 “苗长老,你是怎么教徒弟的,这样赢了还不肯罢休的人,以后会兴旺赶尸界吗?”黑乌子持理傲言,以前在苗问的面前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他也教训起苗问了。 “黑乌子,实在对不住,我这就取消这孽徒的资格,让赤统代替,以表心意。”苗问作为三老之一,能这样低声下气的道歉也实属不易,众人看着还道苗问不愧公私分明。其实所有人都想错了,苗问表里不一,他的心里早骂开了:“他娘的,敢教训起我来了,黑乌子你这王八,日后一定给你‘横博门’好看。” 石络佃和裘龙听着点点头,虽然他们心里有心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眼前必须这么办,不然会引起众怒。 “苗老说得是,钢牙得胜不饶人,说明他修行尚浅,我看就这么办,这场比试赤统胜,钢牙因违反规矩,取消他的资格。”石络佃说道。 “什么?是我赢了,怎么被取消资格了,我不服。”钢牙一听,不由大怒反驳道。 “畜生,你还敢说,还不给黑乌子师叔和赤统师弟赔礼道歉。”苗问见钢牙还瞧不清情势,火气更大。 “我不服,明明是我赢了,怎么就变成我输了,我不服。”这钢牙还真就不知错,退开几步,对着三老怒吼。 “你”苗问算是被这钢牙气死了,即使他再疼爱钢牙这弟子,这会也动了杀心,也难怪,想这样脾气暴躁拒不认错的人,一旦有朝一日成气候了,必定会惹出大祸来。苗问的担忧没有错,这钢牙日后的确惹出一场大祸,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这是后话,暂且表过不诉。 第五十二章 苗嫣然 苗问一气,抬手就想打钢牙,不想被阮秋章一拦住:“苗长老,稍安勿躁,对这些新一代弟子来说,五年一次尸王会比试是他们显露本事受人肯定的一次机会,如果就这么让他失去资格,我想是人就不服,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另外,问问赤统的意见吧,这事应是他说了算。” 三老也认同阮秋章的话,毕竟每一代新弟子就只能参加一次尸王会,五年后,又是新一代弟子参加,如果钢牙这些年的苦修就这么断送了,他确是不会服气。 石络佃转过头,问赤统道:“赤统,你的意思呢?” 赤统是个比较老实正直的人,他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前辈,弟子是输得心服口服,钢师兄的本事确实比弟子高出不少,弟子想钢师兄也是一时生气,才想教训弟子一下,这应当不能成为取消他资格的理由。” “赤统,他都对你下死手,你还帮着他,你脑袋没坏掉吧?”黑乌子一听赤统的话,甚为不悦。 “师父,尸王会对每一个新人都不容易,大家从小苦修,为得是在尸王会取个好成绩,如果这样就取消钢师兄的资格,对他也不公平。” “你”黑乌子简直快被赤统气死,这小子自幼就那心慈手软这点让他看不过眼,没想这次又来了。 “黑乌子师兄,难得赤统这么深明大义,我看就算了,赤统也受了不轻的伤,还是快替他疗伤吧。”阮秋章这和事老倒是做尽本份,见黑乌子还想话,他急忙打住劝道。三老和其他掌门一听,也劝说起黑乌子。 白老道人大肚子一挺,站出来哈哈大笑:“我说黑乌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赤统小子也没什么事,就算了吧。” 站在农马身旁的张小露一脸怪异的看着阮秋章,她不知这个师父又唱哪出戏,不过阮秋章一直替钢牙说话,一定有他的原因。 “哼,各位都这么说了,我黑乌子能不答应吗?这次就看在你们的面子上饶过那小子。”黑乌子也不是笨蛋,阮秋章突然做起和事老他就有点明白,见有这么个台阶下,他也见好就收。 苗问看事情以最好的局面结束,他心中窃喜,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对钢牙一喝:“畜生,还不谢谢黑师叔、赤统师弟和阮师叔。” 钢牙心中依然不忿,但他也不笨,现在已经有个台阶下,自己若再不知好歹,那就不是取消资格那么简单了。他一咬牙,向阮秋章、黑乌子和赤统行了师门礼,说:“都是钢牙鲁莽无知,请赤统师弟多多包涵,谢黑师叔不追究怪罪之恩,谢阮师叔成全弟子之恩。”说着,他又跪地行了三个师门拜。 “好了好了,大家散开吧,比试还要继续。都散开吧。”石络佃见事情平息了,一声喝令,支开围观的人,与二老和其他掌门回到看台上。 黑乌子和农马扶着赤统回到竹塔内让赤统坐下后,黑乌子向农马行了一礼,说:“多谢小师侄救小徒一命,你对小徒的大恩贫道无言表谢,贫道给你行礼了。”农马一见,顿时乱了手脚,好家伙,比阮秋章还高一号的前辈向他道谢,能不慌吗? “呃师叔不可,万万不可,弟子只是举手之劳,谈不上大恩。”说着忙行回一礼。 一边的赤统更干脆,扑通跪倒在地:“农师弟,这次若不是你相救,赤统性命不保,请受赤统一拜。”这师徒二人一个站着不断行礼,一个跪着不断磕头,把农马吓得不知所措,一会磕头回礼赤统,一会站起来回礼黑乌子。样子是狼狈不堪。 “哈哈,黑乌子师兄,我这徒儿老实,你就别为难他了。如果你真想报恩,拿一千两千银元来就可以了。”三人正闹得不可开交,闻言一回头,原来是阮秋章和张小露也跟着进来了。 “阮老道,是你弟子救了我的小徒,你凭什么向我讨回报,一边呆着吧。” “嘿,黑乌子师兄,我想你也知道,若不是我,这次你们‘横博门’怕是惹下祸根,这不是对你有恩吗?” “哼,就算你不做和事老,我也会见好就收,还没傻到跟‘苗司派’结下梁子。” “哦,看来你也注意到了,算了,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就心知肚明,说说就行,可别太露骨了。”阮秋章说着,意味深长得看了黑乌子一眼,黑乌子心领神会,点下头不作声。 张小露走到农马身前,一笑:“师弟,看来你进步不少啊,竟能接下那钢牙一掌,怎么样?没事吧?” 农马也笑着:“没事,用了五成‘灵阳气’,接得容易。” 阮秋章听出农马有点自傲,打岔道:“小马,你别太得意了,为师看那钢牙还未使出真功夫,如果你对上他,一定要万分小心。” 农马收起得意之心,点头道是。其实他自己也明白,钢牙与赤统那一战,水平已出他的范围,如不是“灵阳气”不受“婆罗盘”影响,估计适才那一下自己也接不住。 “对了,你第一次用‘灵阳气’接招,你是用了什么做媒介?”张小露翻着农马的手,好奇问道。阮秋章以朱砂做媒介,所以每次使用“指路天门印”时手掌底都是一片嫣红。翻开农马手掌一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用媒介?我没用啊,当时情况紧急,我都来不及细想就冲了出去,什么媒介我都忘了。” “什么?你没用媒介也能接住那一掌?”阮秋章还在一旁和黑乌子查看赤统伤势,一听农马这么一说,不由大吃一惊。 “师父,怎么了?”几人被阮秋章吓了一跳,张小露看了农马一眼,问阮秋章道。 “以前为师不是跟你们说过吗?‘灵阳气’须得以媒介作辅助才能挥出威力,像他这种不需要物介就能使出‘灵阳气’,咱们历代门派中只有一人可以做到,也许”阮秋章说到一半,停下看看农马,接着道:“也许有办法在一年内把你的实力提升至媲美丘野那妖道。” “真的?是什么办法?”农马闻言大喜,如果可以在一年内把本事提升到那般境界,那报仇雪恨就指日可待。 阮秋章正想答话,一黑衣人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一年轻女子,在竹塔内,除去被淘汰的人外加上阮秋章他们,还有十一人,这年轻女子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她所吸引,即使是轻易不被美色所动的阮秋章也忍不住多看这女子几眼,这女子穿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腰细如藕,肩小灵巧,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女子年纪十八上下,面似桃李含露,体如白雪团成。眼横秋水黛眉清,一笑倾国如天仙。 年轻一代的弟子,包括农马,这会都看呆了,有些更是夸张,嘴中喃喃念道:“是仙子下凡啊” 这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子,正是当日阻止钢牙杀苗人的那个女子。这女子走到阮秋章和黑乌子面前,屈身行了一师门礼,说道:“阮师叔,黑师叔,嫣然有礼了。” 黑乌子回了一礼,问道:“姑娘是?” “弟子是‘苗司派大弟子苗嫣然,听说钢牙将令徒打伤了,弟子特送来‘金原丹’,服着可早日回复元气。”苗嫣然说着,从腰带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黑乌子。 “什么?你是苗长老的女儿?”众人一听,无不惊讶,阮秋章更离谱,直接喊了出来。这也难怪,谁叫这苗嫣然美得尤若天仙,说是苗问的女儿,真是难以置信。 苗嫣然点点头:“是的。” 黑乌子原本听苗嫣然是“苗司派”的人,心中有气,刚想火,没想这女子是送药来了,他“咯”的一声,硬是把到喉咙口的骂言给吞了回去,“快拿来,刚好用得上。” 赤统的内伤说重不重,但也不轻,这“金原丹”黑乌子听说过,据说是“苗司派”治伤的灵丹妙药,以丹药的功效,赤统不出一天就可复原。 “两位师叔,石长老托弟子带话,一处理好赤统师兄的伤后,会有人送他到山下的‘苗家寨’去,那里准备好歇息的房间,可静心修养。两位师叔还请到看台上去。” 阮秋章点下头,知道规矩,在比试期间,掌门是不能从旁指点,所以才会让弟子待在竹塔内,他们能进来,本是破了例。阮秋章道:“有劳师侄了,我们这就出去。”说着,阮秋章率先走了出去。 张小露踌躇不决,刚想迈开脚步,就见苗嫣然看了农马一眼,笑道:“师弟好本事,可以接下钢牙愤怒一掌的新一代弟子中可是寥寥可数。” “哪哪里,师姐太抬举师弟我了。”苗嫣然这一笑如百花盛开,雾里看花,似幻似真。农马看得两眼直,全然不知现实或梦中。张小露嘴巴一撅,走过农马的身边时趁没人注意,猛得一踩农马的脚背。 “好痛。”农马冷不防被张小露这么一踩,疼得他双手抱脚跳个不停。 苗嫣然虽然没看到张小露踩了农马一脚,不过瞧农马样子,也明白了几分,她对张小露一笑:“师妹,听说你是‘天官门’的弟子,在赶尸行中已经甚少有女弟子,你我都是女弟子,以后或许还有互相照料的地方。” 张小露点了下头,并不怎么理会苗嫣然,心说:“赶尸行中哪有这么美的女弟子,瞧你这身古代打扮,也不知安着什么心,我看是你爹故意把你安在门下做弟子中第一人。哼,我才不会与你交好。” 对于张小露的冷漠,苗嫣然也是一笑了之,紧随后面走了出去。 等张小露也离去后,黑衣人说道:“现在进行第二轮比试,请各位做好准备。” 尸王会第二轮比试,比的是驱尸相斗,既双方控制一个尸体,与对方所控制尸体相斗,期间不可用法术,不可用法具,这是纯粹上的比试驱尸本领。胜出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对方所控尸体打下擂台。 农马从未自己驱尸过,这项本领,也是在来辰州路上时才学的,算是临时才抱佛脚。不过阮秋章告诉过他,驱尸相斗比的是反应与手法上的娴熟,以农马的反应,可以弥补手法上的生疏,不过能否赢的了,还得看他的造化。 第五十三章 驱尸相斗 黑乌子处理好赤统的伤势后,向农马道谢一声,刚走竹塔门口,一眼看见钢牙偏着头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两人一碰面,心中各自火起,互瞪着对方一动不动。 “黑师叔,我们是带赤师兄下山安置。”说话的,是钢牙身后的二个小弟子,他们也机灵,一看情况有些不妙,马上上前说道。 黑乌子看了二人一眼,说:“他在里面,你们带他过去时要小心点。”这次黑乌子带来两个弟子参加尸王会,除了赤统,还有另外一个弟子,这弟子也过了第一轮,接着就是第二轮比试,所以他现在还不能离开。 两个小弟子点头称是,走进竹塔内扶起赤统,带着赤统走了出来:“师叔,我们先送赤师兄到苗家寨休息,安排好后再来通知您。”黑乌子点点头,回头又瞪了钢牙一眼,一甩衣袖,跟着三人离开。 经过第一轮比试后,现在竹塔内只剩八个胜出者,农马看着这八人,心说:“不知这几人会是哪个成为我的对手,比试手脚功夫我还有些把握,但这驱尸相斗,我实是一点都无把握。看来必须得想个法子。” “师父,你为什么替那个钢牙说情,如果这一轮对上师弟,那你不是给师弟挖了个坑吗?”看台上,张小露正扯着阮秋章的衣角问道。 阮秋章一笑:“这没什么不好,如果”说到一半,阮秋章偷眼看下四周,压低声音对张小露说:“如果不这么做,苗长老一定会报复‘横博门’,为师这么做,不但可化解两家恩怨,还让他们两家欠为师一个人情,这种好处哪里找去?再说了,小马就是碰上那钢牙也未必就会输。” 张小露一顿,敢情阮秋章是为了这点才甘愿做一回和事老,不过转而一想,钢牙和农马同在一组,这怎么说也是利大于弊,真不明白阮秋章为何就没去考虑这一点。 擂台上,三个黑衣人各自领着两个尸体,走到中央后,黑衣人一声令下,两具尸体站住不动,静静立在擂台中间。这两个尸体,就是接下来参加者用来比试的道具。 一切就绪后,黑衣人念出第一场比试人员的号码,张小露一听,紧张的看着竹塔走出来的人,为的,赫然是钢牙,往后一看,张小露不由送了口气,幸好不是农马。 比试随着黑衣人一声令开始了,钢牙的对手,是“痕夜派”的弟子,这场比试根本就是一边倒的比试,钢牙只用了不到一刻功夫,就轻松击败对手,二老在看台上看着,心想这个钢牙如果不是性格冲动又好胜,那他绝对是新一代弟子中最有前途的一个。他的资质其实比不是农马,但这人仿佛是为赶尸而生,与赶尸各方面的条件,他已是达到完美程度,现在缺的就是经验与成熟。 驱尸比试,比起第一轮的手脚功夫比试来的更为精彩,一个赶尸人是否具备赶尸本事,从这一轮比试中就可以清楚的看出来,比如那些熟练得心应手的,可把尸体操控的如同己出,厉害的甚至可以让尸体使出行云流水般的武功,对上那些操控还不大熟练的,那根本就是压倒性的巨大差距。 很快,比试已经过了第三场,最后一场,也就是第三组的最好一场,农马直到现在还没有出场,那最后一轮上场的就是他。 黑衣人念出两个号码,这次,连阮秋章也往竹塔看去,先出来的正是农马,他的后面紧跟着一高大年轻人,仔细一看,这年轻人一脸严肃,紧绷着嘴巴,眼神异常的冷峻尖锐。 阮秋章与张小露正打量着农马的对手,忽然声旁传来一句:“唉,农小子运气还真差,怎么会在这里碰上那小子。” 二人闻声侧头一看,开口说话的是白老道,他不知何时把座椅搬到阮秋章与黑乌子中间,这会正皱着眉,摇头叹气。 阮秋章并不认识农马的对手,听白老道意思,他似乎对这人很了解,阮秋章一笑,问道:“赶鸭子的,那人你认识吗?” 白老道一哈,也不计较阮秋章有求于人还要占嘴上的便宜,说道:“这个人叫黄旭阳,是‘移灵派’弟子,我想你也清楚‘移灵派’的驱尸本领,那可是赶尸界头号的强,他的老爹,正是‘移灵派’掌门黄兴。”白老道一边说着,一边有手指指着与他们相隔几个座位的一个老道士。张小露顺势看去,那老道也正看着他们。 白老道说出农马对手的身份让阮秋章不由倒吸冷气,“移灵派”的驱尸本事他当然知道,即使是“天官门”历代中驱尸本事最高的祖师爷,也不敢与其一斗,怎么农马这小子就这么倒霉,竟在这一轮上碰上这么一号人物。本来他也没指望农马能过关斩将的一直胜下去,不过看了他第一轮比试所展现的实力,他现在对农马已经有些期待,可惜看来会在这里就止步了。农马那临时抱佛脚修习一个月的驱尸本事,根本就与人家有天壤之别。 张小露看出阮秋章脸色有异,问道:“师父,这人很厉害吗?” “嗯。”阮秋章点了下头,接着道:“这黄旭阳是黄兴的儿子,那必定是自幼就学驱尸本事,如果他学会黄兴的五成的本事,即使是那个钢牙,怕也不堪一击,小马现在的水平,顶多也就与钢牙驱尸水平差不多。看来这场比试的胜面是微乎其微了。” 看台上几人说话间,擂台上的比试已经开始。 每一轮同时进行三场比试,受关注的自是那些水平较高的比试。农马救下赤统时大显身手,这会他与黄旭阳的比试立刻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台下呐喊声一片,替农马加油的,替黄旭阳打气的,两边人气是各不相让,声浪是一波塞过一波。随着黑衣人一抬手示令,比试正式开始。 农马先是画了张驱尸符,这种符他已经画了一年,笔下一挥,灵符即成。他把驱尸符贴在尸体额头上,运指成剑,脚下踏出七星北斗,用指一指黄旭阳所控尸体,喝令一声:“去!”尸体浑身一颤,朝着黄旭阳所控尸体奔去。 黄旭阳也不甘示弱,几乎与农马同时完成贴符动作,脚下画出太极图,也是一指农马所控尸体,喝道:“上!” 两个尸体受控所动,朝着对方直奔而去,眼看就要来个硬碰硬,众人屏息静观,一场恶斗即将上演。突然,农马所控尸体步调一乱,在离对方还有两三米时向前扑倒而去。黄旭阳一惊,以为是农马使出什么奇怪招数,急忙运指向后一挑,所控尸体立即向后跃开,脱离攻击范围内。 黄旭阳向来谨慎处事,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冷静对待,但是这一次,他算是自己吓自己了。只见农马手挠着头,盯着倒在擂台上的尸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跌倒了?不是运指成坤,灵气为驱吗?是这尸体的脚有毛病吗?” 黄旭阳一听,不由苦笑一下,这农马根本就不懂得驱尸之道,自己竟会被他的失误摆了一道。自己最初还有点忌讳这个可以单手接下钢牙一掌的新人,看来他只是手脚功夫厉害而已。想到这,他接连打出几手结印,趁农马所控的尸体还未起身,攻了上去。 农马一见对方尸体扑上来,吓得脚忙手乱,手脚并用,样子看似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可是倒在地上的尸体依然一动不动,眼看着被黄旭阳所控尸体一手抓住脚跟,猛得朝擂台外扔去。这一瞬间,包括阮秋章和那些各派掌门在内,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农马必输无疑。 没想到一脸慌张的农马脸色一变,笑得很是诡异。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只见他脚下连点七星北斗,双手迅打出结印,被黄旭阳所控尸体抡在半空的尸体突然一弯腰,一手抓住对方头,猛得用力一扯,脚下接着一挣,脱开黄旭阳所控尸体的手,硬生生在半空中来个后翻身,翻到黄旭阳所控尸体后面。 黄旭阳大吃一惊,没想到农马原来一直在演戏,刚才还真以为他不过是个不懂控尸的新人,敢情是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已经设下陷阱让他钻进去。农马只是一招,立刻让形势来个逆转,现在他所控的尸体背向对方,情况对他十分的不利。黄旭阳连连打结印,想摆脱背敌之危,但已经来不及了。 农马这招虽然卑鄙了些,但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为了胜出比试,刚才他是拼了命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先让对方对自己麻痹大意,再来个攻其不备。在他最弱的一环上他算是用心良苦,眼前机会千载难逢,他自是不会轻易让对方摆脱。只见他快打出结印,所控尸体两手迅抓住对方两只手臂,未等黄旭阳驱尸反应,农马又打出几手结印,所控尸体向前一压,把对方压在擂台上。接着用膝盖顶住对方后背,把对方压得一动不动。 阮秋章在看台上看着,农马从处于下风逆转成占据优势只是顷刻之间。他看在眼里是震惊不已,这小子居然玩起诡计了,而且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然把“天官门”八大招之一的“翻龙见山”用尸体使出来。阮秋章十分清楚,自己这一个月所教他的驱尸术虽然是倾囊相授,但不花上几年功夫是绝对做不到这点。这会他一激动,“嗖”的一声站起来,心中狂喊:“奇材,奇材啊。” “还没完。”阮秋章正兴奋之际,突然张小露开口说道。 阮秋章一回头,问道:“什么还没完?这不是‘翻龙见山‘吗?不是已经把对手顶住使其不能动弹了吗?” “翻龙见山”这一招,精髓就在一个“顶”字,当年在乱葬岗,奔逃的丧尸被张小露使出这招一顶,亦是动弹不得,“天门功”的最基本八大招,讲究实用,“翻龙见山”的实用也就是把对手顶住使其不能动弹。张小露这么说,阮秋章当然好奇。 张小露看着擂台,说:“师弟的‘翻龙见山’被他一改良,已经不止只是把对手顶住,它还有下一步。” 第五十四章 提示 擂台上,农马嘿嘿一笑:“黄师兄,承让了,这场比试师弟我拿下了。”说着,他迅打了几手结印,一指所控尸体,尸体立即松开手,一手抓住黄旭阳所控尸体的脑后门头,一手抓住尸体的后背衣服,猛得向擂台下抛去。黄旭阳所控尸体全身离地,向着擂台下跌去,眼看着就要出场落败。台下支持黄旭阳的人已是一片惊呼,原本一场龙虎斗的比试,莫非就要就此收场。 农马这招偷袭,打得对方防不胜防,这要是换成旁人,指不定还真叫他奸计得逞,来个偷袭制胜。但黄旭阳可不是个普通的赶尸人,他从小跟随父亲师兄弟赶尸,这次数没一千也有八百,他所学的驱尸术,更是号称赶尸界第一。农马的奇招开始是有那么点让他惊慌失措,但从小打下的基础,让他临危不乱,在农马打出结印的同时,他也随着打出结印,所控的尸体被农马所控尸体扔出去的同时,他所控的尸体随着而动,在掉下擂台一刻,突然在半空来个翻身,落在擂台边缘处。 农马没想到黄旭阳反应如此之快,就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可以把他所控的尸体扔下擂台,这下子急得他一跺脚,暗道:“可惜。” 黄旭阳所控尸体死里逃生,并未就此罢手,他双手迅结出手印,不给农马乘势追击的机会,所控尸体一转身,一脚向农马所控尸体急踹而去。农马还在可惜刚才那次机会,不想黄旭阳所控尸体一脚踹向自己所控尸体,他一急,结出手印的动作也慢了一拍,眼睁睁看着自己所控尸体被一脚踢个倒栽葱。 阮秋章把一切看在眼里,有点愕然,问张小露:“这就是所谓的改良?” 张小露正替农马可惜,听到阮秋章问话,回道:“当然不是,师弟改良后的‘翻龙见山’跟刚才不一样,如果是与人打斗,他会把对手脑袋摁在地上,一手抓着对手后背,然后向前拖,倘若是人,必定面门受到重创。” 她这么一说阮秋章明白了,这招改成这样的确是可重创敌人的毒辣一招,把对手的脑袋摁在地上拖拉,那对手的面门就直接受到重创。刚才他没对黄旭阳所控尸体使用,怕是因为对方是死尸,用了对方也没感觉。阮秋章虽然挺喜欢这招,但他总感觉把“翻龙见山”改成这样有点背道而驰,邪门了点。真不知农马这小子是如何想出这么毒辣的招数,这活人要是中了这招,岂不是一辈子毁容。 黄旭阳一占了上风,结印是越打越快,所控尸体的招数越来越利落迅猛。观看的人是大呼厉害,能把尸体控制的如同己出,除了“移灵派”,天下是再无第二家。这尸体简直像是活了过来般,一招一式不但条理清晰,更是招招力道角度拿捏的恰到好处。反观农马这边,这会是手脚并用,急得满头大汗,纵是如此,他所控尸体依然只有挨打的份,被黄旭阳所控尸体打得连连后退。 擂台上的形势急转直下,让阮秋章也静下兴奋的心,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摇头叹气,这场比试,农马输定了。 “我说阮老道,农马这小子跟你学了了多久的艺,我白老道怎么看他都像是个毫无经验的小屁孩般。”旁边的白老道见阮秋章低声叹气的,有心再往阮秋章伤口上撒一把盐。按着他的意思,阮秋章把资质非凡的农马教成这样,那不是弟子无能,而是做师父的没有好好教,这时候嘲讽他当然是最好不过。 阮秋章明白白老道打着什么主意,他也不在意,淡淡道:“他一年前才入我门下。” “什么?你说什么?一年!”白老道大吃一惊,自己还想嘲讽一下阮秋章,没想到阮秋章给出的答案竟是这般惊人,一年啊,除去基本功不说,单是内功修习,普通人想达到农马现在的程度,那至少需要五年,这小子竟然只用了一年,即使他资质再好,那也不可能一步登天。想到这,白老道瞧着阮秋章,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阮秋章表情依然冷峻,说:“我草仙从不骗人。” 不说白老道对阮秋章的话有何感想,张小露在一旁听着,心中虽然担心擂台上的农马,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暗想:“从不骗人?师父说起慌来还真是面不改色啊。” 说话间,擂台上农马所控的尸体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黄旭阳所控的尸体不但能使出凌厉招式,而且反应奇快,农马可以撑到现在,那已是奇迹般的幸运。 直到这时,黄旭阳算是对农马的驱尸本事了解个透,虽然他从反击时起就一直压着农马打,不过心里还是有一点忌讳这个刚才摆了他一道的农马,是以驱尸所使的招数上并非招招致命,打了这么久,农马有好几次操控不住尸体,看他样子,绝非是装作出来的。 瞧着农马那些笨拙的手印,黄旭阳心想:“既然他的底细都暴露出来,再谨慎的话怕是夜长梦多。我该迅解决他才是。”想到这,他双手所结手印突然一变,结出个莲花样结印,口中一段念叨,所控的尸体猛然一顿,接着如若怒狮子般,猛扑向农马所控尸体就是一通穷追猛打。农马本是招架乏力,这会黄旭阳忽然加快攻势,立即让他所控尸体的招架如同虚设,一转眼间,农马所控尸体已是被攻得连连后退,受到这么猛烈的攻击,如果换成是个活人,这会怕是早已倒地不起,所幸这挨打的是个尸体,是以受到这么强烈的攻击还挺得住。不过,农马所控的尸体已经被对方逐渐逼到擂台边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农马已经回天乏术。 农马满头大汗,双手还在不断打出结印,他还没有放弃,现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赢!”他很清楚,如果连尸王会都不能做出一点成绩出来,那自己谈何亲手血刃丘野。自己是绝对不能在这里就败下阵,一定要赢。 想到这,农马加快结手印的度,在自己所控尸体即将踏出擂台外边缘时硬是顶住了黄旭阳所控尸体的疯狂攻击。 张小露在看台上看着,这会比谁都着急,她也顾不上什么师徒辈份有别,双手抓着阮秋章肩膀就是一阵乱摇,把阮秋章摇得是头昏脑胀:“师父,师父,怎么办?师弟要输了,怎么办?快想办法呀。” “好了,丫头,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冷静点。”阮秋章这心也急,农马如果在这里落败那确实有些可惜,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啊,人家的水平就是比你高,你有什么办法啊。 张小露被阮秋章一喝,冷静了下来,看了擂台一眼,无奈道:“唉,如果师弟可以像黄旭阳师兄那般控尸,那他就绝对不会输的。” 她这句话也是无意说说,并不包含什么意义,但是,这话听在阮秋章耳朵可就不一样了,阮秋章一拍大腿,醒悟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这招。” 他这么一喝,倒是让白老道和张小露同时疑惑的看着他,现在农马明显的处于劣势,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落败,难道阮秋章还有办法让他反败为胜吗? “丫头,你想不想让你师弟赢下这场比试?”阮秋章侧头看着张小露,问道。 “想!”张小露肯定的点头回答。 阮秋章一笑,站起身来在张小露耳朵边一阵嘀咕,白老道好奇,把耳朵拉得老长,只是听不到他说什么,但是,他看到,张小露这丫头的脸色越来越红,也不知阮秋章跟这丫头说了什么。 许久,阮秋章才说完坐下,张小露站在后头,样子有些扭扭捏捏,她一脸为难,说:“师父,真要我这么做?不做行不行?” 阮秋章一打哈:“你不想你师弟胜利吗?” “我我当然想。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想要他赢,就照为师所说的去做。” 张小露一听没辙了,阮秋章的办法虽然丢人了点,但为了农马赢,也只好这么办,她连续吐纳几口气,一会看看左侧,一会瞧瞧右侧,显得很是紧张不安。白老道瞧着眼里,心说:“这师徒二人在搞什么名堂?这么神秘兮兮,难道真的能有什么法子让农小子反败为胜不成?” 他刚想问问阮秋章,这话刚到喉咙,突然,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尖叫声响起,这把声音仿若歇斯底里,把人最大的声匣子打开了般,整个尸王会会场的人潮声瞬间被这把声音所盖住,在整个凤凰山山脚下久久的回荡开去。 “啊啊啊!” 尸王会现场所有人都被这把声音吓了一跳,就连比试的人也忍不住停手观看,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众人“唰”的一声,所有眼睛整齐的朝声源处看去。出这把鬼叫声般尖叫声的,是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这会正躲在一个摆着臭脸的老道士身后,那脸都红得跟个红苹果差不了多少。 其他各派掌门也被这把声音吓了一跳,黑乌子离得比较近,刚才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弟子的比试,不想被这把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侧头一看,原来这声音是张小露出来的,他皱皱眉,问道:“小丫头,你鬼叫什么?” 张小露这会早已害羞的不敢抬头见人,对于黑乌子的问话,她连回答的勇气也没有,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她心里说话:“怎么说我一个女孩子家也不该做这事,师父也真讨厌,竟让我做这种事,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白老道这时也问她怎么了,她还是一个劲摇头不敢出声,这脸都红得快冒烟。她突然惹出这么个小风波,立刻让无数人记住了她。后来因为这一次风波,引出一段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大风波,不过这是后话,暂表不提。 全场的眼光都投向师徒二人这里,阮秋章不比张小露,依然一脸严肃,在这么多人注视下,他就跟没事人一般,两眼紧盯着擂台上的农马。农马正拼命的招架着黄旭阳的攻势,两人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黄旭阳有些迟疑,以为生了什么事,这动作就迟缓了下来。农马就不一样,这把如同霹雳般的叫声,他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小露出来的,别看张小露平时总是笑嘻嘻一副活泼样,这丫头的嗓子门还就不是一般的大,虽然他想趁黄旭阳迟疑之际来个攻其不备,但一想到张小露无缘无故出尖叫声,他还忍不住瞥了一眼张小露这边。 一看,张小露正红着脸低着头躲在阮秋章身后,而坐在前面的阮秋章,则一手摸着前额,来回搓个不停。农马心说:“师父他们那边生了什么事吗?怎么师父搓着额头,难道是遇到头疼的事?”想到这,他心中猛得一醒悟,阮秋章搓着额头?对啊,原来是给我提示,原来我还有这一招可用。农马醒悟一喜,手中结的手印随着快了几分,他所做的,不是让所控尸体继续抵挡,而是让尸体迅脱离开黄旭阳所控尸体的攻击范围。 第五十五章 胜出 黄旭阳因为有那么一会迟疑,还真叫农马所控的尸体给脱离了开去,未等他反应过来,农马所控的尸体已经奔回到农马身前,尸体一停住,农马立刻使出个奇怪招式,用手指连点自己三下额头,每点一下,尸体就会抖一下。接着,他用手指一点尸体额头,尸体全身大颤,猛得一回身,向黄旭阳所控尸体这边奔来。 黄旭阳虽然看不明白农马做了什么,但是瞧他所控尸体奔来的姿势,似乎与刚才有些不同了,他不敢大意,聚神应战,手上连结几个手印,驱尸上前应斗,一交上手,黄旭阳不由大吃一惊。 农马所控的尸体比起之前截然不同,无论度上,力度上,招式把握上,居然可以跟自己所控的尸体抗衡了,先前那些跟不上自己所控尸体度的招式竟都被他一一接下。黄旭阳越斗越是震惊,偷眼一瞧农马,更是被农马所震惊,这小子居然站着一动不动,这实在不可思议。要知道,驱控尸体少不了结手印念咒,而农马竟然只是站着不动就可以驱尸,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刚才他到底对尸体做了什么? 与擂台上的黄旭阳同样震惊的还有其他各派掌门,当中最震撼的莫过于白老道,他坐在这师徒二人身边,刚才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眼睛,张小露突然惊叫起来,本来就让他很奇怪,看了一眼阮秋章,只见阮秋章一直摸着前额,白老道一笑,心中明白个几分,敢情阮秋章是利用张小露吸引众人而给农马提示。虽然不是很清楚他摸前额的含义是什么,但农马这小子只是受到这么个不起眼的提示就变得这么厉害,他实在很好奇刚才农马对尸体做了什么。 擂台上的黄旭阳逐渐落于下风,农马所控的尸体不但变得愈加灵活,而且似乎对他控尸所使的招式有了预知一般,只要自己所控尸体一动,他控制的尸体就能立即作出反应,这简直就像是在跟一个武功高手过招一般,自己所控的尸体需要自己结出手印才能有所动作,对方却连手印也不用结就可以驱尸相斗,这么大的差距还怎么打? 农马所控的尸体不但行动越来越快,而且招式越来越怪异,交手不到十招,已经把黄旭阳所控的尸体逼到擂台边缘,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农马突然开口说话:“黄师兄,小心了。”话还未落,农马所控尸体忽然停止攻击,弓起身板,两手推掌向前伸展,摆出一副十分怪异的姿势。 张小露一看农马所控尸体摆出这种怪姿势,不由惊呼:“是‘斗罡降尸’。师弟准备决出胜负了。” “斗罡降尸”这招的字诀是“伏”,对敌时通常用来牵制敌人动作。在“天门功”八大招中是威力最普通的一招,张小露竟然说农马想用这一招来决胜负,阮秋章大为好奇,紧盯着擂台。 擂台上,农马所控尸体蓄势待,离着黄旭阳所控尸体还有几米处一动不动。黄旭阳迟疑了一下,农马所控的尸体摆出的姿势实在古怪,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妙,但现在自己所控的尸体被逼到擂台边缘,如果再不反击,自己一定会输掉这场比试。自己从小修炼到现在,为得是能在尸王会在一举成名,这一场比试自己绝对不能输。想到这,一向谨慎的黄旭阳也失去冷静,他迅结出几个手印,驱控尸体向摆着奇怪姿势的尸体的头部劈掌而去。 黄旭阳会这么做,是因为驱尸符贴在尸体额头前,一旦受到重击的话就会有一小会时间的迟钝,在这段时间里,已是足够他反败为胜了。 尸王会上有不少的高人也关注着这场比试,从农马不用结手印就能驱尸时起,这些高人都有意无意的注视着这场比试,眼看农马所控的尸体摆出一个奇怪姿势,而黄旭阳则狗急跳墙,想来个硬碰硬,这些高人皱皱眉,心中想法一致:“鲁莽,这场比试是‘天官门’小子赢了。” 很快,这些高人的想法得到验证,只见黄旭阳所控的尸体即将劈到摆着奇怪姿势的尸体脑袋时,农马所控尸体突然跨前一步,向前伸展的双掌刚好抵在对方胸口上,在黄旭阳所控尸体的手掌劈到前一刻,猛得用力向前一推,把黄旭阳所控尸体硬生生推离出擂台,在半空中飞了一段距离后,重重跌落到擂台下。 许久,尸王会全场鸦雀无声。 黑衣人反应较快,看了擂台下的尸体一眼,喊道:“胜负已分,‘天官门’农马胜!” 直到黑衣人宣布胜负后,全场才爆出一片喝彩声。而那些高人,则是十分的震惊,他们心里都明白,农马所控的尸体几乎是在一瞬间对黄旭阳所控尸体做出反应,那样的驱尸本事,绝对出他们对驱尸术的理解。比如说,一个厉害的驱尸高手再怎么反应快,也不可能看到对手攻势后在一瞬间对尸体做出反应的指令。即使真的能反应过来下指令,那也会跟不上对方的动作。而农马连结手印都不用就能让尸体瞬间做出反应,这种驱尸手段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比试擂台上,有胜利者就有失败者,黄旭阳看了一眼擂台下的尸体,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哽塞:“农师弟,多谢赐教。”说着,他向农马行了个师门礼。 农马撕下尸体额头上的符,回了一礼:“黄师兄承让了,师弟也是侥幸获胜,有机会的话咱们再较量较量。” 黄旭阳一笑:“当然,下次我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你赢,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呵,那就拭目以待吧。”农马又胜出一场比试,他的信心空前十足。说起话来也有那么点傲气。两人说着话,下了擂台,他们的比试是这一组最慢结束的,其它两场同时进行的比试早已结束。 刚走进竹塔内,农马就听到外头传来一把高亢的声音:“尸王会前两轮比试到此结束,经过两轮比试,现在只剩下二十人,以下念到名字的,将在明夜接受‘天谷轮’的考验。”喊到这里,这把声音停顿了一会,接着念出一连串的名字。农马听着,心中暗自寻思:“什么是‘天谷轮’啊?” 随着高亢声的音念完名字,第一夜的尸王会也告一段落,农马站起身,刚想走出竹塔,迎面就看到阮秋章和张小露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白老道带着几个弟子和黑乌子。 张小露一看到农马,心里一高兴,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这些道德礼仪,她冲到农马身前,一下子抱住农马,兴奋不已:“师弟,你真的赢了,你真的赢了,太好了。” 农马被张小露这么一抱,脸色大红,很是尴尬:“师姐这别这样” 阮秋章见张小露这么失态,不由咳嗽一声,冷声道:“丫头,你安份点。” 张小露被阮秋章这么一说,醒悟过来,急忙松开双手,脸色一红:“我我我弟子失态了,抱歉。” 白老道虽然跟阮秋章是同一辈的高人,但他对这些世俗道德向来不屑一顾,张小露的失态,立即让他看出一些端倪。看了一眼农马,见这小子并不是那么抗拒,白老道若有所思,想了想,笑道:“农小子,刚才你对尸体做了什么?你可以告诉师伯我吗?” 阮秋章一听,突然朝白老道劈出一掌,口中怒骂:“你休想从小马口中问出什么,臭赶鸭子的。”白老道抬手一挡,反嘴道:“什么?我要不是问你,关你阮老道什么事儿?”阮秋章不听还好,一听就是恼叫一声,猛一扑向白老道,两人竟又打了起来。 农马愣了愣,问张小露:“他们这是?” 张小露露出一脸无奈,说:“白师伯一直缠着师父问你用了什么方法驱尸,师父不肯说,他就硬跟着来,说要亲自问你。” 纵观整个天下,各门派中奇招异术向来保守严密,严格的更是传内不传外。白老道问这种问题,等如触犯了规矩,他也不想想,就你这么个问法,人家就会告诉你吗?更何况还是在人家师父面前明目张胆的问,阮秋章会答应吗?两人是一句不合,斗在一处,打的难分难解。 竹塔的三个胜出的人大概也没想到有人敢在竹塔内拼斗,这会阮秋章和白老道越打越凶,直把他们吓得窝在角落里不敢动弹。也不是他们胆小,而是这两个闹事的是他们的前辈,而且他们也没能力阻止,这会还是躲在一旁比较妥当,免得受到波及。 黑乌子和农马几人在一旁不停劝说,想让他们罢手,但这两个冤家对头哪里听得近话,这会直把竹塔内搅得鸡飞狗跳,众人躲的躲,喊叫的喊叫,是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一把娇柔的声音响起:“两位前辈请住手,要是再让三位长老知道你们打起来,说不定会取消两位前辈弟子的参加资格。” 第五十六章 减寿 这把声音让人听起来有着一种悦耳的感觉,但在阮秋章和白老道听起来,那就跟威胁差不了多少。二人同时停手站住,向竹塔门外看去。说话的,原来是苗嫣然。 黑乌子见场面终于平息下来,赶忙圆场:“两位都是前辈高人,何必为了小事而破坏在后辈一代心中的威严形象,我看就此打住,以和为贵吧。” 阮秋章其实也不想和白老道交手,无意义的打斗他向来不喜欢,这也是被白老道气出来的。听到众人的劝说,他一甩手,不再搭理白老道。 苗嫣然走了进来,笑道:“各位前辈,第一夜的比试已经结束了,你们都有弟子进入第三轮,想必现在也都累了。我爹在‘苗家寨’安置了各位的住处,请随我来吧。” 说着,苗嫣然率先走出竹塔,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苗家寨”是凤凰山下的一个小寨子,这里住着上百个苗人,他们自称“果雄”,是凤凰山一带的最常见的居民。整个“苗家寨”只有二十几户住房,皆是木制房屋。众人刚来到“苗家寨”,远远就看到在寨外座落着一座规模颇大的庄园。 这座庄园分为上下两层,有着一个大庭院,园里***通明,仔细一看,庭院里聚集着许多人。苗嫣然边走边说:“这座庄园叫‘风息庄’,是我们‘苗子派’三年前特意修建起来的一座庄园,我爹说这可以让参加比试的人得到充足的休息,免得像以前那样,一比试完还得赶回镇上休息。现在住在这里的,大概有近百人,都是通过两轮比试的人和各门派师父弟子。” 来到“风息庄”里,苗嫣然嘱咐了几个下人一声,接着领着众人到安排好的住房。阮秋章师徒三人分到两间房间,张小露一间,而阮秋章和农马则住在一间。待苗嫣然告退后,农马关上门,沏了壶茶后坐在阮秋章对面,盯着阮秋章一眼不眨。 阮秋章瞧了他一眼,刚想说话,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农马起身开门,一看,原来是张小露。 “呵呵,我想知道详情。”张小露挤开闯了进来,笑着对阮秋章说。 “什么详情?你这丫头还不去睡觉,现在已经是一更天了。”阮秋章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张小露一笑,示意农马关上门,接着道:“师父,您老人家想什么还骗得过露儿吗?别以为露儿不知道,一路上你向师弟说着悄悄话,这一定是跟师弟最后使出的驱尸手段有关。” 张小露边说边注意着阮秋章表情,说到最后,阮秋章的眉毛明显的一挑,显然被她说中了。张小露笑了笑,说:“好歹露儿也是‘天官门’的一份子,这种事怎么可以瞒着露儿呢?师父,您就让露儿也听听吧。” 这丫头说着,拉着阮秋章的手摇个不停,倒是撒起娇来了。 阮秋章看张小露一眼,皱皱眉,说:“什么事也瞒不过你这机灵的丫头,好吧,这事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但既然你察觉到了,那就让你也知道,以后也可以提醒小马。” 说到提醒农马,张小露一皱眉,这话何解?阮秋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等农马坐下后,阮秋章开口道:“刚才在路上我跟小马说了,以后不准他再用第三把灯的‘灵阳气’,这次也是事出有因,为师也不想他落败,所以才提醒他用第三把灯的‘灵阳气’驱尸。”说着,他看了一眼张小露,继续说:“但是这种以命驱尸的手段,伤敌七分自损三分。” 张小露听得是头昏脑胀,她完全不知道阮秋章在说些什么,农马最后的驱尸术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是以命驱尸了,这都把她搞糊涂了。她脑袋一歪,问道:“师父,这话从何说起?怎么我听不明白?” 不让张小露知道,其实是农马提出来的,现在她都知道了,那就没办法了,农马一叹,向张小露说出了原由。 原来在路上阮秋章告诉农马,人体身上的第三把灵灯掌管着人的寿命,所以第三把灵灯才称之为“命灯”,这把命灯集合着人的意识、魂魄与寿命,与其它二灯不同,这把灯因含着人的寿命,所以是每用一次就减少一些寿命。农马之所以在与黄旭阳的比试中最后变的厉害无比,就是他把第三把灵灯的“灵阳气”灌入到尸体中,让尸体与他的意识形成一线,所以农马不用结手印,只需用想,就可以让尸体作出反应,他的这种以想驱尸,自然比黄旭阳结手印来得厉害,这也就是他可以反败为胜的秘密。 “命灯”的“灵阳气”不比其它二灯,用了就补不回来,所以历代“天官门”的传人都甚少用这把灵灯的“灵阳气”,不过使用这把“命灯”既然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同时也会被赋予威力。比如阮秋章使用“命灯”的“灵阳气”的话,那自身的功力就会翻上一倍。这才是“天官门”最厉害之处。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不惜用减少寿命换来消灭威胁。 这个秘密,给张小露带来震撼的同时也带来她的不安,她跟了阮秋章这么久,做梦都想不到“灵阳气”居然还有这个秘密,一想到减少寿命,她急忙问道:“那师弟刚才使用‘命灯’后减去多少寿命?” 阮秋章竖起一根手指,脸色很是难看。 张小露一惊:“什么?只是用了那么一会就失去一天的寿命!” 阮秋章摇摇头,矫正道:“一年!” 农马刚好喝着茶,一听阮秋章的话,“噗”的一声,把还没吞下去的茶水都给喷了出来,一脸惊讶:“什么?刚才在路上不是说减少一个月吗?怎么是一年啊!”他都懵了,想不到自己竟然用一年的寿命换来一场胜利,现在他有种说不出的后悔。 张小露更是震惊,就那么一会,竟然就让一个人的寿命减少了一年,这“命灯”的“灵阳气”原来是把双刃剑,难怪阮秋章不准农马以后再使用“命灯”的“灵阳气”,如果农马使上那么个十几次,那不是活不了几年就一命呜呼。以农马的性格,一定会在遇到危险时就使用“命灯”的“灵阳气”,怪不得师父要自己提醒农马。 想到这,张小露晃晃小脑袋,侧头看着农马,一脸坚定:“师弟,无论遇到什么事,以后你都不可以使用‘命灯’中的‘灵阳气’。” 就算张小露不说,农马也一定不会用,他肯定的点着头:“当然了,我也没想到只是用了那么一点就少了一年寿命,要是我事先知道,鬼才会去用那什么狗屁‘命灯’,早知道我还不如输了好。” 他这话一出,阮秋章有点不悦了,怒道:“你以为师父不知道使用‘命灯’会减少寿命这个缺点还给你提示吗?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有觉悟,那尸王会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参加,之前你的信心都哪去了?” 阮秋章的怪责并没有道理,作为师父,看到弟子可以在擂台上打赢对手,这是每个师父都欣慰的事,农马一开始表态出了决心,所以阮秋章才不愿意看到他在第二轮因遇到自己最薄弱的一项而落败。现在农马说出这么没骨气的话,怎能让他不生气。 农马被阮秋章这么一喝,心中寻思:“对呀,既然我决定了要报仇雪恨,那我还怕这些干什么?不就少了一年的寿命吗?说不定我可以活个百十来岁,减掉一年又算得了什么?尸王会不但可以让我的见识迅提升,而且也让我的本事迅得到提升,现在是用一年的寿命才换来这一步,我怎能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想到这,农马看着阮秋章和张小露,认真说道:“赶尸之王这个头衔本是虚有其名,但是现在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头衔。” 阮秋章和张小露一听,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把农马搞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师徒二人还停不住笑,惹得农马很是不满:“怎么了?这话很好笑吗?” 阮秋章依然大笑着,拍了拍农马的肩膀,笑道:“你的决心不错,但为师不奢求你能得到赶尸之王这个头衔,你只要尽力就行。以你现在的本事,能挺过第三轮为师就很欣慰了。” 也难怪他们会取笑农马,再怎么说尸王会毕竟是个卧虎藏龙的比试大会,农马头二轮可以轻松胜出,在外人看来也许还真觉得他很了不起,但张小露和阮秋章实在太了解农马的真实水平了,在他们看来,农马头两轮可以胜出,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如果黄旭阳和何山不是因为对“天门功”不了解,农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农马看着大笑不止的二人,心中第一次生出因被人看不起而愤怒的感觉,他猛一拍桌子,喝道:“等着瞧吧,我一定要拿到赶尸之王这个名号给你们看。” 张小露和阮秋章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一脸惊奇的看着农马,张小露一笑:“师弟,我和师父不是取笑你,但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你只不过修行了一年,基础根基还不稳固,其实你可以过两轮比试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也许张小露不知道,唯有她,是农马最不愿意被否认的一个,农马侧头盯着张小露,坚定道:“师姐,我一定会赢下赶尸之王给你看的。” 不管农马的决心是来之于赌气还是固执,至少在阮秋章心中,已经对农马的决心很是欣慰:“这孩子终于又成长一点了。” 第二夜。 尸王会如期举行,经过两轮的淘汰后,整个尸王会已经少了一半的人数,那些失败的,有的因受到打击而早早打道回府,有些则是被师父痛责一番,带回门派里闭门思过。是已比起前一夜,整个尸王会就显得冷清了些。但是现在还站在这里的人,绝对是赶尸界中的中流砥柱。 白老道和黑乌子也各有一名弟子打入第三轮比试,阮秋章三人刚到尸王会现场,迎面就看到他们二人走了过来。 白老道远远就打招呼:“阮老道,你们还真是爱显威风,比试快开始了才来,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显得很特出啊?” 阮秋章白了白老道一眼,连礼也不回,故意向黑乌子打招呼,把白老道冷落在一边。 “赤炎,叫师叔。”黑乌子跟阮秋章打了招呼后,对身后一个年轻人说道。 “赤炎见过师叔。”阮秋章一瞧,这个叫赤炎的年轻人长得一脸清秀,个子不高,手细脚长。阮秋章不由一呆,心说:“这孩子怎么长得这么瘦弱?” 第五十七章 “天谷轮”考验 农马和张小露两人也注意到这个叫赤炎的年轻人,看他样子,应该是跟他们同一辈的人。只是这赤炎未免也太瘦小了点,跟张小露站一块,两人的身形竟是差不多。农马心中不由怀疑:“该不会是平日里吃不饱饭吧?” 黑乌子看出众人眼中的疑惑,他解释道:“赤炎是赤统的弟弟,从小的身子就是这样。但是别看他瘦小,他的本事比赤统高多了。” 众人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瘦小的人竟会是那个人高马大,满身肌肉的赤统的弟弟,这两兄弟也相差太大了。更想不到的是黑乌子竟说赤炎的本事比起他哥哥赤统还厉害。众人瞧着黑乌子,一脸怀疑。白老道在一旁听着,这时上前一把抓住赤炎的手腕子,这里捏捏,那里戳戳,好半天才说道:“嗯,不错,表里不一,看似瘦弱,却有着难得的好筋骨,不错。小子,你干脆拜我为师吧。” 熟悉白老道为人,早就对他这种陋习习以为常,那些不了解他的,则是皱着眉,一脸厌烦的看着这个老而不修的前辈,阮秋章他们,都是摇摇脑袋,无奈的叹着气。心中暗骂,这白老道还真是厚脸皮。 黑乌子不像阮秋章那般恼怒,相反,他心中反而乐开了花,他很清楚,白老道这么说就等于间接的道出赤统是个资质不俗的好料子,这能不让他高兴吗? 不理众人唠唠嗑磕,白老道还是缠着赤炎不放,结果惹得赤炎大为恼怒,暗自骂了句:“好个不要脸的死胖子。”幸亏声音小,白老道并没有听见,不然怕是要惹出大祸。但是白老道的坏名声,同时的在新一代弟子流传开去,以致都来这些新一代弟子视他如猛虎,唯恐避之不及。 农马与张小露也许是因为和赤炎同辈关系,对赤炎这人的印象还不错,两人向前行了一礼,自我介绍了一下。赤炎也是一脸高兴,回了一礼。他从赤统那里得知,是一个叫农马的师弟救了他,所以赤炎一早就对农马很是感恩和抱有好感。三人一说上话,不到片刻,已经聊到一块了。阮秋章看了三人一眼,心说:“看来年轻人都比较容易相处,这会都已经是有说有笑了。” 阮秋章、张小露、黑乌子和白老道在擂台前与农马这些人分手后,各自来到看台上,而农马他们则都聚集在看台前空地上,等所有掌门一入座后。石络佃起身走到看台前,高声喊道:“各位弟子,你们都是已经通过前两轮比试而胜出的人,今晚这一轮,是一个考验各位能力的关卡,既叫‘天谷轮’考验,在此我事先说明,这一轮对每个人都是一个生死挑战,一旦觉得自己赢不了,那就赶紧说出来,免得性命受到威胁。” “现在,考验正式开始,先分成三组,你们接受考验的场地,就是擂台边那个‘铁杵困尸阵’。”听到石络佃的话,参加的二十人整齐看向擂台边,那里有三个用铁杆围成跟擂台一般大小的四方阵,三个阵里都摆着五具尸体,这五具尸体,就是接下的第三轮的考验关键。而这个考验擂台,就是石络佃口中所说的“铁杵困尸阵”。 所谓的“天谷轮”考验,指的就是在这个铁阵擂台里降服五个僵尸,这五个僵尸是用灵符镇住的,等考验一开始,黑衣人就会扯掉僵尸额头上的镇尸符,而进去接受考验的人,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但须得在一定的时间内重新把镇尸符贴到僵尸额头上制服僵尸。表面上来看,这种考验看似简单,但这五具僵尸都有一定的气候,如果挨上一下,立刻就会中尸毒,所以对于这些新人来说,无疑是最凶险的一次考验。 二十个参加者被分成三组,并排站在“铁杵困尸阵”前,等着黑衣人一声令下,考验就要开始。 农马被安排在第一组,他的号码是五号,考验是由单人制进行的,限制时间为半炷香,在这半柱香时间内,参加者必须降服僵尸,不然就算失败。 随着黑衣人喝令一声,比试正式开始于。 对与农马来说,降服僵尸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以前在“猫子林”时他曾遇过尸变,那次他顶住了三个行尸的攻击,但僵尸可不比行尸,农马很清楚,一旦大意麻痹,搞不好还有送命的危险。 很快,“天谷轮”就让人看到可怕之处。这是真正对一个赶尸人的考验,在一个不大的空间,同时对付五个僵尸,不是有真本事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在这种条件下胜出。只是过了一炷香时间,第一组的头三个参加者都被僵尸咬伤而落败,有一个甚至受了重伤,如果不是黑衣人及时搭救,恐怕就会死于非命。 这样残酷的比试,让农马深深感受到实力的重要性。他看着阵内的五具僵尸,有些怀疑自己前一夜跟阮秋章和张小露说的话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现在,轮到排在农马前面的四号,这人一进到“铁杵困尸阵”里,立刻受到五个僵尸的围攻,还不到片刻,这人已经大汗淋漓,抵挡得越来越吃力,眼看着就要落败。 就在这时,第二个“铁杵困尸阵”那边传来喝彩声,农马好奇一看,原来有人成功降服僵尸了,这还是今夜第一个降服僵尸胜出的人,之前的九人皆是以失败告终。什么人这么厉害?农马不由对这个胜出的人很感兴趣,仔细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钢牙,只见他气不喘脸不红的,正振臂高挥。看样子很轻松就降服了僵尸。 就在农马还未从钢牙身上移开视线时,第三组的“铁杵困尸阵”也传来喝彩声,接二连三有人降服僵尸,实在一点出乎农马意料,他远远望去,这次更是惊讶,这一次胜出的人,竟然是身子瘦弱的赤炎,想不到他竟然可以降服五个僵尸,实在是出人意料之外。农马心中除了惊讶,还有兴奋,在他想来,连赤炎这样瘦弱的人也能胜出,也许阵中的五具僵尸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厉害。 不要怪农马的心态这么容易动摇,这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一样,看到严峻凶险的考验,每个人都会自问是否能通过,从而对自己的本事失去信心,但是如果看到一个不怎么了不起的人通过了,那自己在找回自信时,信心也会自我膨胀。 农马就是这么个人,赤炎的通过,给了他自信,也给了他麻痹。现在他还真不把五个僵尸放在眼里。 随着第四人的负伤惨败,接着就要轮在农马。黑衣人叫出农马的号码后,在农马未进入阵内前递给他五张镇尸符,在半柱香时间内,把这五张镇尸符贴到僵尸额头上就可以通过第三轮的考验了。 一进在“铁杵困尸阵”,有心人立刻把视线集中在农马身上,这些人有些对农马充满期待,有些则是不怀好意。不管他人如何作想,随着黑衣人把镇尸符扯掉,农马的考验正式开始了。 农马所习得“灵阳气”正是尸邪一物的克星,其实这种考验对他来说,比起其他参加者要来得轻松。僵尸额头上的灵符一被扯掉,全身立刻大震。农马摆好架势,紧盯着五具僵尸,即使他的信心空前膨胀,但还是感受到压力。五具僵尸站在他眼前,犹如五个催命鬼一般,让他膨胀的信心多少有些受挫。 不久,五具僵尸同时睁开眼,在昏暗之中,双眼绽放出如黑暗中狼眼般的光芒,十只散着暗青色的眼睛,像无形之箭一般向农马射来,直透农马心口而进,让农马有一瞬间感觉到死亡的压力。 农马到底是第一次与僵尸面对面,面对着五具僵尸散着诡异莫名的气息,他直感脚跟有点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人死变成僵尸,需要三个条件,一是含怨而死,二是尸身不腐,三是尸气不外泄。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所以在九尸一魔尸邪中,僵尸出现的概率也是比较稀少的。一个赶尸人有时忙活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碰到一个僵尸,尸王会为了一场比试,一下子就弄来十五具僵尸,可见主办这次尸王会的背后实力相当的不同凡响。 僵尸和其它尸邪一样,都是失去五官六感的行尸走肉,它攻击人,靠的是对人体散出来的阳气而本能判断出猎物所在。真实的僵尸,其实与民间所传说的大为不同,在民间,经常可以听到被僵尸咬到的人就会跟着变成僵尸,其实这是不可能的。被僵尸咬到,不会变僵尸,但若是不及时解救,却会因中尸毒而死,越是厉害的僵尸,所带的尸毒也就越强,好比成精的僵尸,一旦被其咬到,不立刻解救的话那人基本就没救了。 另外,民间传说僵尸都是用跳前行,这点是没错,但僵尸其实也可以如同活人一般走路。僵尸之所以会用跳前行,是因为体内的地魂还不稳定,待地魂稳定下来,僵尸也可以正常行走。 五具僵尸一恢复行动能力,立刻就感觉眼前有一活人气息,失去思想灵魂的僵尸所剩下的,就只有人最原始的本性,那就是吞噬食物。五具僵尸几乎同时暴动,朝农马蹦跳而来,度竟然快捷无比。农马一惊,僵尸同时群起有点出乎他意料,一转眼,他已经被五具僵尸所包围,前后左右的去路皆被锁住,五具僵尸一点时间也不给农马,尸身向前一倾,僵直的两手对着农马的脖子直逼而来。 农马吓了一跳,屈身下蹲,躲过这凶险一招,未等五具僵尸收回身子,他用手托地,腰身一扭,飞起一脚向眼前一个僵尸踢去。僵尸被他一踢,整个向后倒去。僵尸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的同时也给农马留出了一个缺口。农马乘势,向前飞扑而去,逃出了僵尸的包围中。 第五十八章 玩命 不等逃出僵尸包围的农马站起身子,五具僵尸一转身,两眼闪烁着暗青色光芒,一见猎物就在不远出,张口啸叫着蹦了过来。 “铁杵困尸阵”是一个用来困尸的阵法,在这个阵中,任何尸邪都无法感受到阵外的其他一切事物。所以待在阵中的五具僵尸才没有感觉到阵外有几百号人正看着它们。不过,僵尸被隔绝的同时,也引出他们的疯狂本能,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整个世界除了眼前这一个猎物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而且他们的本能还感觉到,这个猎物似乎很危险。是以它们的本能驱使,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毁灭眼前这个猎物。 僵尸的疯狂多少让农马有些意外,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用命修来的“灵阳气”是克制邪魔妖物的不二法宝,特别是尸邪一物,“灵阳气”对它们来说更是无敌的克星存在。五具僵尸并排蹦跳而来,在小小的阵中如同洪水猛潮一般,把农马逼得无路可退。 眼看就要被僵尸给逮到,农马猛得飞起一脚,想来个故技重施,踢倒一个僵尸让其露出一个缺口好逃出包围。不过他是想得挺美,但僵尸却出乎意料往旁边一个侧跳,竟巧妙的避过他这蕴含着“灵阳气”的一脚,其余四具僵尸则几乎同时向前一跳,立刻把农马给围住,没等农马收回踢出去的脚,四具僵尸一把把他给摁倒,接着四具僵尸右手起左手落,如练铁沙掌用手不停插沙子一般,照着被摁倒的农马就一轮乱捅。 “啊啊啊” 农马的惨叫声也在这时响彻整个尸王会现场,看台上的各派掌门大多站了起来,有人大喊:“快停止考验,快救人,”这一声喊,立刻惊醒现场许多人,不是他们麻木,实在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农马不过就跟僵尸过了两招,就生这种惨剧,纵观有史以来,败得如此快的新人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等众人醒悟过来,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子玩完了。”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众人眼前一晃而过,朝着农马所在的“铁杵困尸阵”直奔而去,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这个黑影不是旁人,正是阮秋章。方才他见农马一脚踢空时已大感不妙,没想到转眼之间农马就被僵尸摁倒在地,未等僵尸动手,他大叫一声:“不好。”在张小露惊呼之际,已是人去椅空,朝着农马狂奔而去。 就在阮秋章快要扑入“铁杵困尸阵”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的落在阮秋章面前,这黑影摆出一副阻拦之势,似乎刚想说什么,却不想此时的阮秋章一心想救下农马,早已心急如焚,根本不理一切,他运出十成“灵阳气”,使出“指路天门印”就朝黑影拍了过去。 黑影始料未及,没想阮秋章竟突然出手,瞧他这招来凶猛无比,似足了要拼命,黑影人心里一咯噔,在一瞬间奋起一掌,硬生生和阮秋章来个硬碰硬。 “轰!”的一声巨响,这一招硬碰所爆出来的劲力,竟让周围的人个个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在地。 “阮师弟,快住手。”阮秋章使出全力的一击竟然被黑影人接住,他心下正在骇然,一听黑影的话,他稍微冷静下来,这才看清,出手阻拦他的人竟是石络佃。 “石师兄,你做什么?让开!”石络佃的阻拦让阮秋章多少有些意外,虽然不知道石络佃为什么阻拦自己,但现在农马命悬一线,再不救他就来不及了。阮秋章暗下打开第三把灵灯,口气冰冷,看样子就要拼老命了。 石络佃见阮秋章想跟他玩命,急忙解释:“阮师弟,你冷静点,你的弟子并没有事。” 阮秋章闻言一愣,农马都被僵尸来个群殴,怎么石络佃还说他没事?他疑惑的望向“铁杵困尸阵”,只见五具僵尸还在疯狂的用僵硬的双手捅着农马。 再仔细一看,阮秋章不由笑了。他向石络佃行了一礼,说:“石师兄,对不住了,是师弟鲁莽,真是抱歉。”说着,他一转身,嘴边挂着笑意回到看台上。 看观的人看见阮秋章挂着笑意,不由大奇,心想:“这老道怎么回事?怎么看着自己弟子处于危急之中还笑得出来?刚才不是想拼命吗?还有,石长老是怎么想的?怎么拦住这老道,不让人家救弟子?” 阮秋章一回到看台,张小露一把就扯住阮秋章的衣袖,着急道:“师父,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救师弟?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我以后就不给你做‘百香红烧肉’了!”说着,这丫头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阮秋章看着张小露,皱了皱眉,心里想:“这丫头竟然哭了,还威胁起我了,她与小马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莫非,这丫头喜欢上小马这小子了?”不管阮秋章心里怎么想的,他还是用手拍了拍张小露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丫头,你师弟没事,你仔细看。” 张小露闻言向“铁杵困尸阵”看去,五具僵尸还在不停的捅着农马,她回头疑惑的看了阮秋章一眼,见阮秋章一脸微笑,显得相当镇定自信,又转而重新看向“铁杵困尸阵”。 就在这时,阵里的形势突然大变,原本倾斜着身体用手捅农马的僵尸一个个向后倒去,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给揪翻过去一样。众人大为不解,是什么东西把这些僵尸给揪翻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在僵尸后面,一个身影逐渐露了出来,众人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啊,这小子什么时候跑到僵尸后面去了?” “不对,这小子怎么有两个?” “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是‘分身术’” 随着众人议论纷纷,黑影逐渐露出面庞,这个人,果然是农马。让人惊奇的是,在僵尸前面也有个被捅的四分五裂的农马。 众人还在议论到底怎么回事时,只听农马嘿嘿一笑:“好险,差点玩完了。” 原来在被僵尸包围的一瞬间,农马急中生智,想起了不久前才学会的“分身术”,他暗中掏出灵符,念了几句法咒,在背后留下一个分身后,接着他又暗下掏出一张“隐身符”,在脚踢出去的同时,把“隐身符”贴到身上,真人隐着身也跟着跳了出去,而留下的,只是用灵符所化的一个分身。 他这一招,就连看台上那些前辈高人也被他瞒过,这其中当然有角度不好看不清楚的原故,但能骗到这么多的前辈高人,他于道术上的使用,已经算是高手一列了。 见到农马没事,张小露破涕为笑,这眼泪还没擦干,就笑着问阮秋章:“师弟真的没事,他真的没事,师父,师父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阮秋章刚想回答张小露的问题,身旁的白老道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差点没把我老道给吓死,这小子还真聪明,能在那一瞬间想出这种办法来,哈哈,真不愧是我看上眼的人才。我老道一定要让他拜我为师。”说着,他还故意的瞄了阮秋章一眼,那意思就像在挑衅。 阮秋章这一次却意料的没动怒,他不理会白老道,转向一边给张小露解释原因。白老道起初愣了一下,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 农马用两种道术骗过了僵尸躲过危机,同时也为他争取了想对策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思来想去,总算给他想出一个制服僵尸的办法,这才显了身。 五具僵尸几乎同时立起,与此同时,它们也察觉到地上那四分五裂的猎物所蕴含的阳气愈来愈小,而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一股阳气,它们一跳转过身,现这猎物与方才那猎物的阳气一模一样,虽然它们没有思想,但还是在本能驱使下,一同朝着农马扑来,只是这一次,比之刚才更为凶猛。 农马这一次不但没有后退反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大叫一声:“来得好。”话音未落,整个人竟也扑向僵尸。 就在他与跳在最前头的僵尸即将接触时,他突然一纵身,跳到半空之中,接着趁着落势,双脚踩在僵尸的双肩上,这一招,是“天门功”的八大招之一“凤凰飞天”。 “凤凰飞天”字诀“踩”,其实是用来逃命用的,说好听点就是一招金蝉脱壳招数,说难听点就是跳起来踩下僵尸然后逃之夭夭。 但是农马用起来则有些不同,只见他踩住僵尸双肩后,身子向前扑倒,他的目标,是后面的一个僵尸,只见他一手按住后面僵尸的脑袋,一手迅从怀中掏出一张镇尸符,往僵尸额头上一贴,再运起双掌往僵尸身上一拍,把僵尸打的向后栽倒而去。僵尸这一倒,把后面冲上来的僵尸纷纷绊倒在地。而农马则趁着拍出双掌后所产生的后力,身子往回立起,接着一个后翻,一下子翻到踩住的僵尸前面,不等僵尸有所反应,他运起十成“灵阳气”,照着僵尸胸口就是一拳。 “嘭”的一声,这一拳势大力沉,把前面的僵尸给硬生生打了飞退而去。 第五十九章 阵中阵 被绊倒的僵尸刚直立起来,被退飞着而来的僵尸一撞,又倒了下去。农马则趁着这个空隙,用脚在地上画了些奇怪符文。 看到农马的所作所为,看台上好几个掌门惊呼:“难道是阵中阵?这怎么可能?” 所谓的阵中阵,指的就是阵中有阵,纵观天下阵法之中,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阵中布阵,其原因很简单,阵法是以五行之道为基础,再以真气内力布局为根,一个再普通的阵法,其中所蕴含的奥秘也是无穷无尽的,但是阵法以其五行相生相克所成,又取一家真气为根,倘若在阵中再加一阵,那就会引起冲突,导致符阵失控。比如说,一个相同的阵法由两人所布,那阵法就会因两人真气功力的不同和布置细微上的差距而导致阵法威力的高低不同,这样的阵法不但会失控无效,严重的甚至还会危害到布阵人自身。所以想做到阵中阵,除非这两人可以心灵相通,还要同时布阵,不然想摆出阵中阵,那只是无稽之谈。 农马所画出来的符阵,就连那些在一旁观看的新人弟子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风门阵“,是用来迟缓对手行动的小阵法。但是他想在“铁杵困尸阵”里用,这未免也太乱来了。 即使一直看好农马的白老道也有些怀疑:“这农小子也太乱来了吧?在‘铁杵困尸阵‘里又怎么可能再布出一阵?”坐在一旁的阮秋章听着一笑,他笑得是,这些所谓高人的目光太短浅了,或者该说这些人的见识太低,总之,他有些嘲讽这些同辈高人的意思。 四具僵尸转眼间就直立起来,农马的一番急攻似乎把它们的本能也给激怒了,四具僵尸啸叫一声,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此时农马早已画好符阵,一等僵尸进入“风门阵”里,农马一声低喝,弹手射出一道细细的“灵阳气”进入到“风门阵”里。 “风门阵”一经“灵阳气”所引,立即运作起来,只见“风门阵”里面狂风大作,远远看去就像一股龙卷风在阵内肆意肆虐。四具僵尸一进入阵中,身子如同陷入泥潭之中,举步艰难,原来迅猛的动作一时间都缓慢了下来。 “真的是阵中阵!这怎么可能?”“风门阵”在“铁杵困尸阵”里成功运作起来,不但让新一代弟子大吃一惊,就连各派掌门和三老也被农马使出的道法给震撼住。阵中阵也不是没有人使出来过,但那是尘封已久的传说,是传说中的一个高人才能使出来绝顶道法,可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农马,竟然轻而易举就使出来,这怎能叫人不吃惊。 阮秋章在一旁看着心里偷乐,农马无意中使出阵中阵这种小伎俩就把这些人给唬住了,瞧这些各派掌门的吃惊的模样,阮秋章还真就觉得面子增光了不少。 其实,农马所使出的阵中阵根本就与真正的阵中阵有着天壤之别,他是以“灵阳气”做为法阵动力的根本,与“铁杵困尸阵”动力的真气并不起冲突,而且“铁杵困尸阵“是以五行之中的“金”道为运转而成,也就没有相生相辅和相生相克的障碍存在,不说在这“铁杵困尸阵”里用简单的“风门阵”,就是再复杂一点的阵法农马也可以使出来,但那也只有“天官门”的人才办的到,换是其他人,就算本事再高,那也是做梦都办不到的事。 四具僵尸一扑进“风门阵”里,行动度立刻大受影响,以农马的功力,“风门阵”也就只能支撑个一分几秒的时间,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足够他再制服一个僵尸了。 只见农马从怀里掏出一张镇尸符,接着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灵符贴在自己胸口上,大叫一声就扑进“风门阵”里,他胸口所帖的灵符,叫作“木桐符”,是用来稳定自己身形用的灵符,这种符在一般人家里也可看到,大多是用来镇宅求平安的灵符。被农马这么一使用,“木桐符”的效用立即被放大。 农马进到“风门阵”里后,不但身形不受任何影响,就连度也不见有一丝迟缓,这都是拜“木桐符”所赐。他朝着最近的一个僵尸奔了过去,抬手就想往僵尸额头上贴符,如果他成功了,这算是一个行云流水般的降尸过程,可惜,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即使行动被迟缓的僵尸,也绝对不可小窥。 农马这会得意洋洋,心里想得美滋滋的,眼看就要把镇尸符贴到僵尸额头上,没想僵尸突然一声怪异叫啸,原本迟缓的动作突然变得极为迅猛,在农马把灵符贴中僵尸额头的同一刻,僵尸的两只僵硬的手几乎同时的捅中农马的胸口。 “噗”的一声,农马胸口如同遭受到千斤重击,他心中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则如断线风筝,向后飞了出去。直到飞出“风门阵”,他才停住退势,重重跌落在地上。 农马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颗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就只差分离,就差那么一点,自己就会被僵尸的手贯穿而过。这会他只觉如获大赦,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张小露在看台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见农马受伤了,她又担心起来,回头看了阮秋章一眼,说:“师父,要不叫师弟放弃吧,跟五个僵尸斗,对他来说实在太勉强了。” 阮秋章心里也明白,农马的水平顶天了也就可以对付三个普通的僵尸,现在他在一个小阵中与五具僵尸同时相斗,直到现在没有落败还能制服两具僵尸,这本来就是天大奇迹,但也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还真会出人命。但是转而一想,这小子这几轮的比试总能使出出人意料的招数,自己又不愿意就这么让他放弃,再者,昨夜农马说的那么坚定,如果这时候打击他,弄不好会让他好的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彻底破碎。 想到这,阮秋章微微晃了下头,并不理会张小露。 张小露见阮秋章不同意她的想法,她也没辙了,现场这么多人在看着农马斗僵尸,难道自己做师姐的喊停就停吗?再说了,这里有几百人,其中是女人家的用手指头都可以数过来,难道自己还敢再当一次万众瞩目的对象?想到这里,她是长气三叹,乖乖的继续看着农马斗僵尸。 “风门阵”的效用很快就要消失了,里面的三具僵尸已经蠢蠢欲动,只待“风门阵”一停止运作,僵尸绝对会立刻扑上来。农马自然知道会生什么事,可是他也只有干瞪眼着急的份,在他原本的计划中,自己可不会在这种时候受重伤,现在受了伤,之前所想的那些制服僵尸的计划都告吹了。真要归其原因,还要怪他自己轻视了僵尸,谁能想不到,在“风门阵”里被狂风拖延动作的僵尸还可以给他结结实实的一击。这会他还活着,那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很快,“风门阵”忽然出一声“啵”的清晰声响,接着阵内的狂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三具僵尸一恢复行动,出一声怪叫,一同蹦向农马。 农马大吃一惊,“风门阵”运行的时间比他预料的还要短,看着蹦来的僵尸,他的脑筋都快纠成一团,心中不住拼命的想:“怎么办?怎么办?快想出办法来,快想啊。” 僵尸没两三下就跳到农马面前,对于这个猎物,它们的本能有着隐隐的恐惧与愤怒,一进入攻击范围内,三具僵尸不约而同的伸出僵直的手,一把掐住的农马的脖子,农马受了重伤,这一招来的快捷无比,他是连躲都没躲就被掐住,以僵尸的气力,农马是被三具僵尸掐得直翻白眼。 “师父,你难道想看着师弟死去吗?快救他!”阵内的情况瞬息万变,只是那么一会,农马就被僵尸给掐住脖子,眼看他都快翻了眼,张小露终于忍无可忍,朝阮秋章怒吼道。 也许是第一次见张小露这丫头脾气,阮秋章没被阵内农马的情况给吓住,倒是被张小露愤怒的表情给惊呆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想了想,一咬牙,站起身来刚想喊弃权,没想到阵内的情况又生了变化。 只见被掐得奄奄一息的农马吃力的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对着三具僵尸就是一照,三具僵尸立刻出一声怪异的惨叫,同时向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农马一脱险境,气都不喘一个,趁着三具僵尸还未起身,他跳到一个僵尸身上,用一只脚踩住僵尸的喉咙,用脚尖顶住僵尸的下巴,另一只脚则踩着僵尸的胸口,接着他蹲下身,迅从怀中掏出一张镇尸符,朝僵尸额头上贴去。僵尸本能的恐惧,想立起身子来推翻农马,但是任凭僵尸如何使力,就是不能立起身子。没等它再挣扎一下,已经被镇尸符贴个正着了。 农马一招得手,不敢再停留,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灵符,向后跃开的同时把灵符扔到前面地上。一落地后,他才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如黄豆般大,不停的淌下。 这一瞬间的变化,众人是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众人才欢呼起来。 “做的好,师弟。” “干的漂亮。” “好样的。” “一定要经过考验,我们看好你。” 众人喊什么的都有,但都是对农马的支持与赞赏,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师弟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没想到他在那种绝境之下还可以瞬间化险为夷,更是又制服了一具僵尸,这场考验,对这些新人来说,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精彩。 看台上的阮秋章一拍大腿,心中早已兴奋莫名,农马这一串行动实在太漂亮了。 第六十章 恶斗 原来在生死关头,农马想起了一直放在怀中的“指灵符”,上次对付郑素素耗尽“指灵符”内的“灵阳气”后,农马就一直没去理会它,直到他学会了“灵阳气”,才在来沅陵镇的路上空闲时往“指灵符”内注入“灵阳气”,虽然他不知道威力能否比的上阮秋章注入时的威力,但情况紧急,也由不得他多想。 一用上“指灵符”,没想到真的把三具僵尸给震倒,他一见机会难得,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和胸中的气闷,硬是憋着气对僵尸使出“天门功”的八大招之一“扣虎上背”。 “扣虎上背”字诀“踏”,农马用脚尖顶住僵尸的下巴,再踏住僵尸胸口,这一招,就是封锁僵尸直立而起的最简单有效的招数之一。这也就是刚才僵尸起不了身子的原因。 农马的这一切行动看似一气呵成,但实则已经耗费了他的所有体力,这会儿他看着其余两个僵尸立站了起来,只得无奈苦笑,自己同时对方五个僵尸果然太勉强了。 两具僵尸也许本能对农马越来越畏惧,也许是感觉到自己同类逐渐变少,它们竟犹豫起来,不敢再上前。就这么一会,让农马得到一点喘息的时间。但是他也到了极限边缘,伤势的逐渐加重,还有气力的消耗,让他的“灵阳气”流失得更快。 僵尸对人身上的阳气最是敏感,农马身上阳气的迅减弱,立刻被两个僵尸所察觉,对于猎物的变弱,两具僵尸一声啸叫,朝农马扑了过来,它们的本能驱使它们,现在是收拾眼前猎物的最好时机。 跳在最前的僵尸还没跳出两步,突然脚下传来“霹啪”一声巨响,整个尸体就被炸飞出几米之外,撞在铁杵上才停了下来,后面那僵尸察觉地上有异,不敢再向前跳。只好在原地跳着对农马啸叫,似乎十分恼怒。 众人这时也现了农马刚才丢在地上的灵符,仔细一看,地上竟铺满了好几十张的“雷火符”,这些灵符虽然不会对僵尸造成严重伤害,但也可以阻止僵尸前行的路,真是想不到农马这小子在制服僵尸的同时还想到这么一招。这人日后绝对不简单。 被炸飞的僵尸立起身子后,重新蹦了过来,也是对着农马叫嚣不已,农马现在是一动不动,全力恢复着“灵阳气”,他心想:“趁着僵尸还不能越过这片‘雷火符’区,得赶紧把‘灵阳气’恢复过来,不然这次真的没戏唱了。” 僵尸过不了“雷火符”区,而农马又在恢复着“灵阳气”,双方大眼瞪小眼,场面一时僵持下来。就在这么个节骨眼上,一具僵尸像是受到什么指示一样,忽然向后跳出几步,猛得跳到另一个僵尸肩膀上,接着利用高度一跳,竟然跃过了“雷火符”区,跳到农马面前。 僵尸突然使出这么一招,把农马吓得是脸色大变。僵尸一落地,立即朝农马冲来,农马连想都不想,撒起腿就跑,嘴中还不忘骂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在控制僵尸?王八蛋。卑鄙小人。” 他这一骂,众人也跟着骂起来了,这些人都不是笨蛋,僵尸突然耍搭罗汉起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看台上的阮秋章和白老道更是难得的气通一处,两人“唰”的站起身,异口同声骂道:“是谁在搞鬼?出来!” 两人这一喝,立刻让尸王会现场混乱起来,众人是议论纷纷,左顾右盼,生怕身边突然多了个奇怪的陌生人。石络佃一看场面有些失控,急忙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安静,大家稍安勿躁。”这一声喝喊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听到石络佃这一声喊,众人安静下来,把目光投向石络佃,等待着他如何处理。石络佃回头向裘龙和苗问点了下头,二老立刻会意,闭起眼来仔细感悟四周情况。可是感悟了半天,也不见四周有什么奇怪动静。无奈,二老张开眼,对着石络佃摇摇头。 石络佃也疑惑这次突事件,以他这么多年的老资格,他当然知道僵尸玩起搭罗汉绝对是有人在搞鬼。但这人可以在现场这么多高人眼皮底下操控僵尸,那就不是等闲之辈。不管这人有什么目的,农马的这场考验算是夭折了,有人操控的僵尸已经影响了考验的公平性。想到这,石络佃仰起手,刚想喊停止考验,却听到场下有人欢呼:“好厉害,又制服一个僵尸了。好样的!” 石络佃“咯噜”一声,把到嘴边的话给吞进肚子里,往农马那边看去,有些吃惊。原来农马不知何时又成功的制服一个僵尸,现在“铁杵困尸阵”里就只剩下一个僵尸,农马这会儿正与这一个僵尸对持,双方都不敢妄动。 “怎么回事?生了什么事了?”石络佃实在惊奇,那农马本来已经是惊弓之鸟,怎么一转眼间他又制服了一个僵尸,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听到石络佃的问话,身旁有人把刚才生的事给说了出来。 原来僵尸跃过“雷火符”区后,把农马追的团团转,此时农马的“灵阳气”连一成都没有恢复过来,他一边左闪右避,一边拼命的想法子应付。起初他还担心僵尸被人操控会对他的行动做出相应的反应,可是几圈跑下来,却意外现僵尸还是跟原来一样,看来这个让僵尸搭罗汉跳过“雷火符”区的人也不敢肆意妄为,只是让僵尸跳过来后就放弃了操控。这么一来,农马倒也不再害怕了,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普通僵尸,即使他现在疲惫不堪,身受重伤,也可以勉强一斗。仔细一想,农马还真有点感谢操控僵尸跳过来的那人,现在被挡在“雷火符”符的僵尸不敢上前,而追着他的就只是个普通僵尸,要是两个僵尸在一起的话他还真没把握对付,可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农马又跑了一圈,后面的僵尸似乎追得很起劲,依然一边着奇怪声响,一边穷追不舍。他回头看了一眼僵尸,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心中打定主意。 急奔中的农马突然刹住脚步,众人吃惊,以为农马想放弃了,没想到等僵尸一接近他的背后,他突然向后一靠,“啪”的一声清响,与僵尸撞个正着,因僵尸来势迅急,农马勉力顶了几下后,才把僵尸的来势给顶住。 他所用的这一招,是“天门功”里八大招之一的“水流无声”。 “水流无声”字诀“贴”,是一招可以贴近僵尸而又不会轻易被僵尸所伤的招数,靠在僵尸的怀中后,农马微屈膝盖,他比僵尸矮了半个头,膝盖一屈,脑顶门就只能够到僵尸的下巴,接着他用头顶住僵尸的下巴,每一次僵尸想张开嘴,他就往上顶去,直把僵尸顶的面门朝天,丝毫不让僵尸张开嘴。 僵尸久久无法咬到农马,似乎也烦躁起来,它“咯嚓”一声怪叫,向前伸直的两只僵硬的手往回一缩,想推开农马,不料却推了个空。原来农马把僵尸顶到面门朝天后,突然弯下腰,两手从自己裤裆下穿过,抓住后面僵尸的脚,往前猛的一拉,把僵尸给拉得仰面朝天,重重的跌倒在地。 不等僵尸立起身子,农马一转身,一脚踏在胸口,手上一挥,把镇尸符准确无误的射到僵尸额头上,僵尸便僵直不动弹了。 制服僵尸后,农马坐在僵尸的肚子上,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是他的内心却兴奋起来,心中不断呐喊:“只剩下一个,只剩一个我就可以通过考验了。” 就在这时,被隔在“雷火符”区外的僵尸突然变得极为暴躁,似乎它也感觉到情况对它十分不利,它不再理会前面的“雷火符”,竟然挨着被雷火劈打闯了过来。每一次被“雷火符”劈到,僵尸的面容便在狰狞一分,度也愈加快上一分,瞧着僵尸这气势,农马是吓得脸色变了三变。 没等他反应过来,僵尸已经穿过“雷火符”区,向他急奔而来,农马一急,刚想站起身,突然胸口一闷,咳嗽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适才他顶了几下僵尸的冲势,对他伤势还是有些影响,这时心中一急,伤势立刻凸显出来。 就这么一会,僵尸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不等他抬起头,僵尸双手齐下,这一下势大力沉,手未到,农马已经可以感觉头顶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果挨了这么一下,农马非死不可。 僵尸的这一下快得让农马避无可避,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牛头马面在向他招手,看到张小露、柳雪菡、爹爹、爷爷、阮秋章和许多许多的人离他远去。“自己就要死了吧?”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他把眼睛一闭,绝望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了母亲的身影,母亲对他笑着说:“孩子,你别怕,娘亲是不会让你背上弑母的罪名的,如果你能活着,以后一定要坚强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听到这句话,农马浑身一震,这是母亲在被自己捅死前说的一句话,对呀,自己的母亲临死时也在安慰着他,支持着他,自己又怎能在这里就放弃了。不,自己绝对要通过这次考验,自己还有许多事情未办,绝对不能在这里画上休止符。 眼看僵尸的手就要把农马的脑袋劈成两半,农马突然暴喝一声,一掌推向僵尸,似要与僵尸来个两败俱伤,然而,就在僵尸的手刚碰到他的头时,他竟然后先至,先击中了僵尸。 僵尸被他蕴含“灵阳气“的一掌击中,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才停住下来。 这一掌把僵尸体内的尸气给击散了一半,即使是毫无思想的僵尸,也对这个恐怖的猎物畏惧了,它就这样停在几米外,看着农马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农马则喘着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僵尸。他也不上前,双方就这么一直僵持不下。 这就是石络佃看到农马与僵尸僵持之前的经过。 第六十一章 通过 农马的这场考验,比起任何人都更加受人注目,现在已是到了最关键时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眼不眨的看着阵内的情况,生怕会错过决定胜负的一刻。 在一个竹塔内,苗嫣然站在门口边,亦是在关注这场即将结束的考验,她的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经过一番苦斗,半柱香的时间已经快要耗光,现在农马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如果在剩下的时间内不能制服僵尸,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也是白搭。 农马瞄了下香炉,香已经只剩下一星半点的燃头,眼看着就要随时熄灭掉那残余的火点,他暗自咬了下牙,心里想到:“拼吧,都已经到看这一步,我是绝对不能输的。” 凝聚起最后的“灵阳气”,农马紧握拳头,屏息贯注,这是他最后的一击,成败与否,这一击就要见分晓了。 那僵尸也许也感觉到农马身上的灵阳气愈来愈强,也许是出于恐惧而想毁灭眼前的猎物,它一声怪叫,率先的蹦向农马。这时,农马也凝聚了最后的“灵阳气”,见僵尸疯般的蹦过来,他亦是一声啸叫,一掌顺势推出,一手则藏在身后,手里暗捏着一张镇尸符。 僵尸与农马皆是不顾一切的冲向对方,瞧一人一尸这种气势,势头如同直指同归于尽,众人皆是大声疾呼,这场考验实则已经不是考验了,那都变成生死决斗的战局。就他们这一人一尸这种斗法,必定会有一方给毁掉。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看到,农马的掌击中僵尸胸口的同时,自己的胸口也被僵尸两只僵硬的手给捅到。被农马蕴含“灵阳气”一掌击中的僵尸面门朝天,不断嚎叫,从口中不断吐出一口口浓黑腥臭的尸气,而农马,则是闷哼一声,“噗”的一声响,喷出一大口鲜血后,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啊!不好!” “糟糕了,他的血喷到僵尸的脸上了。” 看到农马倒下的同时竟不经意的把血喷到僵尸脸上,众人是无不大惊失色。僵尸被农马一掌击中,显然亦是受到十分严重的伤害,照着它所吐出的尸气来看,不消一刻半会就会因失去尸气而彻底动弹不得。可是想不到农马的血竟然无意间喷到僵尸的脸上去,这要是被僵尸舔上那么一滴,僵尸的尸气绝对会全部恢复过来。 此时的农马,意识已经模糊起来,他实在料想不到,僵尸散掉一半尸气后还有这么大的气力,与僵尸这一下硬拼,他是彻底输了,被僵尸两手击中要害,这时他已经是伤上加伤,整个身子疼痛难忍,脑海里恍恍惚惚,意识在远离着他。 僵尸一沾到农马的鲜血,却并没有像众人所担心般的沾血既生的情况出现,但是它也停止了吐出浓黑尸气,瞧着倒在自己脚下的猎物身上的阳气已经弱得不能再弱,僵尸奋力跳到半空中,带着身体重量的双脚对着农马的脑袋就是猛坠而落。 它的这一下,势如非把农马的脑袋踩碎不可,倒在地上的农马也感觉到这一脚的凌厉,他想躲开,可是身子却动弹不了,想挡,但挡得了吗?不说这一下带着僵尸自身的重量,就是它一脚的气力现在自己也挡不住。 “万事休矣”看着僵尸坠落的身躯,农马绝望的想到,现在他连喊出放弃的力气也没有了,也好,这样战死可能会更好吧?想到这,他闭上眼睛,一脸的苦涩。 “师弟,站起来,你不是向我保证要通过考验吗?”就在这时,一句含着泣声的话音传到农马的耳根里,那声音中有着担心,有着绵绵情意,更有着令人振奋的原力。农马猛得睁开眼,原来浑浊的双瞳迸出凌厉尖锐的寒芒,在僵尸的双脚即将踩中他的脑袋时,他一手抓住僵尸僵硬的脚,接着暴喝一声,单手把僵尸整个给举起来。 众人看到这,无不大骇,这人是怪物吗?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气力,单手举起僵尸,这太不可思议了,不说僵尸的体重有二百来斤,就是单手接住坠落僵尸的一脚这一点就已经让人骇然了,接住坠落的两百来斤可不像平地举起两百来斤那么简单。 农马举起僵尸后,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接着把僵尸高高举过头顶,再站起身子,如果仔细看他的眼睛,会现他的双眼逐渐变成血红色,可惜所有人都被他举起僵尸这一点所吸引,根本就没有人现他这异状。 农马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僵尸,突然手猛得朝下一摔,把僵尸重重的摔在地上,“嘭”的一声巨响,这一下竟把僵尸摔得陷入地上的泥地里。接着他走到僵尸前面,蔑视的看了僵尸一眼,脚起脚落,一脚猛踏向僵尸的胸口,这一下,又把僵尸踏入土里一分。 “太厉害了,实在太厉害。” “农师弟,好样的。” “快把镇尸符贴到僵尸的头上。” “好呀,做的好。” 阵内的情势瞬间万变,本来处于绝境的农马竟然又逆转了形势,众人爆出阵阵喝彩,把尸王会的气氛煽到了**。农马这场考验对所有人来说,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精彩对决,他每每在绝境之时,都能用奇招让形势扭转过来,而且他制服五具僵尸就用了五种不同的方法,这实在是叫人大开眼界。 僵尸被农马一摔一踏之后,似乎也引了它那原始凶性,在农马又抬起脚时,它奋起全力,猛然直立而起,不料刚直立起来,迎面就感到一件东西朝它的面门直逼而来,不等它看到猎物所在,它的本能一下子消失不见,接着,自己又陷入虚度缥缈的沉睡里。 原来僵尸一立起身,农马顺手用镇尸符对准它的面门一贴,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制服最后一具僵尸。看到这种结局,整个尸王会会现场一下子寂静下来。 许久,黑衣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一抬手,喊道:“‘天官门’农农马通过!” “哗! “好呀!” “农师弟好样的!” “好呀,实在太精彩了。” 随着黑衣人宣布农马通过考验,整个尸王会现场爆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喝彩声,就连许多的掌门也站起身来,为这个素不相识的新人报以喝彩。他们当中想得最多的,就是羡慕“天官门”出了这么个弟子,这个人日后必定成大器。 张小露站在阮秋章的身后,在农马这场考验中,她有着担忧,有着惊喜,有着惊恐,有着兴奋,直至最后农马在绝境中逆转,短短的半柱香时,她算是把人生的五味给尝了个遍,看到农马终于通过考验,张小露绷紧的心一下子松开,眼泪止不住涮涮的淌了下来。 阮秋章这个做师父,则是一脸欣慰,最后那一刻把他给吓的心脏狂跳不止,没想到最后关头农马还能挥出如此大的气力,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小露,心说:“这丫头对他的影响似乎很大,只是一句话,就让那小子起死回生。” 半柱香的时间也在此时耗完。黑衣人宣布农马通过考验后,接着就要轮到下一个参加者,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农马动一下,黑衣人有些疑惑,向农马喊了句:“农马师弟,你已经通过考验,请出‘铁杵困尸阵’,让下一位弟子考验。” 叫了半天,农马一点反应也没有,在看台上的阮秋章一见,心中一咯噔,感觉有些不妙,他急忙走下看台,朝阵内的农马疾步走去。张小露也察觉出农马的异样,见阮秋章一副匆忙之样,她一话不说,紧跟在阮秋章后面。 等师徒二人来到农马面前一看,原来农马这会直挺挺的站着,却是闭着眼一动不动,竟然是昏死过去了。阮秋章急忙把了他一下脉,皱着眉对张小露说:“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快去找苗姑娘。” 张小露明白阮秋章是想得到苗嫣然手上的“金原丹”,那可是治伤的灵丹妙药,虽然她有一百个不情愿,但为了农马,她还是点了下头,找苗嫣然去了。 阮秋章把农马背到竹塔内,刚把农马放下,张小露已经带苗嫣然进来了。 苗嫣然倒是爽快,张小露找到她后把情况一说,她就带着“金原丹”跟着来了。 阮秋章刚把农马的上衣给摊开,白老道、赤炎和黑乌子这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阮秋章正在为农马疗伤,几人往农马胸口看去,不由直吸冷气。好家伙,原来农马的胸口上留着十五个深浅不一的血洞,虽然伤口不致命,但血一直不停的往外冒。看来农马是用了内功暂时封闭了穴位不让血继续流出来,现在他昏死过去,伤口的血如同涌泉一般,不住得往外淌,看着这十五个血洞,众人有点毛骨悚然,这农马还真是坚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通过考验,真是个可怕的人。 “苗姑娘,快把‘金原丹’拿来。”阮秋章跟张小露师徒二人用手按住农马的伤口,也不跟苗嫣然废话,张口就要“金原丹”。苗嫣然倒也无所谓,现在救人要紧,客套话什么的就先放在一边。她淡淡一笑,把“金原丹”递给阮秋章。 接过“金原丹”后,阮秋章用力一捏,把“金原丹”给捏成碎末,接着小心翼翼的撒在农马的伤口处。 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一撒上“金原丹”粉末,不消片刻,已经逐渐的停止出血。等把所有伤口处理好后,阮秋章扶起农马半身,让张小露为他包扎伤口。 忙了大半天,总算把农马的外伤给处理好了,阮秋章这才擦了一把汗,吐出一口气后说:“好了,总算没事了。” 苗嫣然这时又递来三颗“金原丹”,说:“农师弟的外伤是无恙了,但内伤还没处理,阮师叔,这里的三颗‘金原丹’拿去吧,每天给农师弟吃一颗,三天内他的伤就会完全康复过来。” 阮秋章也不客气,现在农马的确很需要这种灵丹妙药,他把“金原丹”接过后,立刻给农马喂了一颗,把其余两颗小心收好,这才说道:“多谢苗姑娘了,现在我弟子受了伤,请你转告三位长老一声,我们先回去‘风息庄‘歇息,过后比试有什么安排明天再通知我们吧。” 苗嫣然点了下头,向身后一个随从嘱咐了几句,不久,竹塔外又进来四个抬着一副担架的弟子。苗嫣然说:“阮师叔,下山路途遥远,农师弟不宜受到震荡,就让他们一起帮忙送农师弟吧。” 阮秋章点着头,让几人把农马抬到担架上后,与张小露一同赶回“风息庄”。 第六十二章 醒来 黑暗之中,人孤寂的奔跑着,四周空荡荡的回响着自己的脚步声,还有,其中还有另外一人的脚步声,是在追随自己吗?或是在跟着自己?不知道,只知道在这个黑暗里,自己会是恐惧与孤漠,无边的黑暗,无边的冷淡,让自己愈加的无助。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点曙光,自己奋力扑去,渴望脱离出这片黑暗,祈求冲出这种空虚的缥缈。 “啊”农马一下子惊醒过来,他不停的喘着气,背上已经被汗水所侵透,刚才的噩梦实在让他心有余悸。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了。 “我怎么在这里了?生了什么事。”农马看了下四周,这里是一间收拾的颇为干净整齐的房间,仔细回想了一下,“对呀,最后我制服了僵尸,难道说我已经通过考验了?” 农马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伤口,伤口已经被绷带包的严严实实,用手摸了摸,有点痒的,看来是快要痊愈的迹象。“师父,师姐。”农马叫喊了几声,没人听到。他下了床,来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了一口,突然从窗外传来吵杂的声响。 走过去推开窗子一看,外面是一个宽大庭院,院中聚集着十几个人,这会正在练功。 “师弟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你没事了?” 农马正看得入神,身后一声惊讶声把他响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小露。只见张小露穿着一身素装,手里正端着一碗药,脸色又惊又喜。 “嗯,我没事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昏迷了多久?我通过考验了吗?尸王会怎么样了?”看到张小露,农马急不可耐,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张小露把药放在桌子上,笑着对农马道:“你先把药喝了吧,我去叫师父,这几天他急得不得了。”说着,张小露疾步走了出去。 农马坐到桌子旁,心中有点酸楚,张小露说这几天阮秋章急得不得了,那表示他已经昏迷几天,按照尸王会的规则,“天谷轮”过后隔夜就会举行第四轮的比试,现在他都昏迷了几天,即使他通过“天谷轮”的考验,怕也是因为昏迷时间太长而被取消资格。想不到自己不惜拼上命才走到这一步,最终却是落了这个下场。 阮秋章这几天白了不少头,不为别的,就为尸王会比试的事,按照历来的规矩,第四轮的比试会在“天谷轮”隔天举行,但是农马一直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参加第四轮的比试。后来自己和白老道与黑乌子一同向三老提出延后比试的建议,在众多人的支持下才说服了三老,但三老也只给了三天时间,眼看第三天就要过去了,农马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正当他愁眉苦眼时,张小露进来了:“师父师父,师弟醒过来了。”阮秋章一听愣了半天,突然用力一拍手,这嘴都笑到耳根边:“好,好,好,真是醒得早不如醒的巧,你快去告诉苗嫣然姑娘,就说小马醒过来了,今晚的比试他一定会去。啊,还有,也通知一下赶鸭子和黑乌子,就说小马醒过来了。”阮秋章说完,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赶往农马的房间。 农马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风息庄”,所有人都闻风赶来,想一睹这个在“天谷轮”表现不可思议的新人。 阮秋章来到农马的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农马正在喝着药。农马一见到阮秋章,急忙放下药碗,起身想给阮秋章行礼,不想阮秋章一摆手,笑呵呵说:“不用行礼了,快坐下吧,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呀。” 看到阮秋章笑不拢嘴,农马挑了下眉,不太肯定问道:“师父,难道我还没有失去参加比试的资格?” “这是什么话,当然没有,虽然你昏迷了几天,不过为师和黑乌子师叔还有那个赶鸭子的替你说服了三位长老,怎么样?你觉身子还好吗?今晚就要进行第四轮的比试,办得到吗?“ 农马闻言大喜,想不到自己还没有失去资格,他把碗里的药一口喝光,擦了擦嘴,语气坚定:“能!” 阮秋章听了哈哈大笑,心中甚是安慰:“自从这小子除去心魔后变得大为不同,果然有农志刚兄弟气势,好。好啊。” 就在这时,白老道和黑乌子走了进来,白老道一进门就直接走到农马面前,一把拉起他的手,口中说道:“小子,你的伤还未痊愈,今夜你就别参加比试了。” 没等农马反应过来,黑乌子接过话头:“白老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小师侄好不容易才通过考验,你却叫他放弃比试,这话成何体统。” 阮秋章也不乐意,他冷哼一声,冷冷说道:“赶鸭子的,别以为我这弟子就不是你弟子的对手,现在谁强谁弱还尚未定论,你少来吓唬他。” 农马听得是一头雾水,问道:“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 阮秋章没好气,鼻子一哼:“还不是这个赶鸭子的弟子被安排跟你比试,他的弟子说了,如果赢不了你就要自杀。” “咳咳什么?怎么会有这般野蛮的人,这不是变相威胁吗?”从阮秋章道出的真相让农马有些气愤,哪有这样的人?说这话就跟小孩似的。如果农马心地善良的话或许心理还会大受影响,可惜他也不是唐僧般好人。农马心想:“管你要死要活的,大家凭真实本事比个高低,技不如人的话那也是你学艺不精。” 白老道人虽大大咧咧,老而不修,可是他的眼光向来尖锐,农马眼中一闪即过的寒芒还是被他逮到了,白老道回身朝门外走去,轰开围观的人,接着把门关上后,转身走到农马面前,盯着农马看了老半天,突然扑通一声,竟然跪跪倒在地,扯着农马的袖子一脸哭丧:“农小子,你千万不能打赢,师伯我给你跪下了,这场比试你赢不得啊。” 白老道这一跪不但把农马给吓傻了,阮秋章和黑乌子也是一呆,心说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要脸,哪有叫人家不能打赢他的弟子的,难道就他弟子能赢别人就不许赢了?这实在太不像话了。 这五年才举行一次的尸王会对每个新人来说是一生仅有的一次机会,就凭着你跪着求诉人家就会放弃吗?农马急忙扶起白老道,说:“白师伯,你这又何必呢?大家各凭本事斗个高低不是更好嘛?再说了,如果让我刻意输掉比试,对你的弟子也没好处,您还是劝劝你的弟子,叫他别把胜负看得太重,尽力就行。” 白老道在农马的搀扶下,一只脚已经站起来,一听到农马的话,他噗通一声,又跪下去了:“农小子,算师伯求你了,这次真的事出有因,你一定要输掉比试,不然师伯我长跪不起。” 农马拽了他好几次,都没把他拽起来,看样子白老道不像在开玩笑,他一脸为难的看了阮秋章一眼,语气无奈:“师父,这怎么办?” 阮秋章根本不吃白老道这一套,他甚至瞧不起白老道,心想:“这赶鸭子的作为一派之长,竟不要脸求人家输给自家弟子,他就不怕这事传了出去会让他臭名远播吗?” “赶鸭子的,瞧你这幅窝囊样,你还有作为一派掌门的自尊没有?你给我起来。” “不,打死我也不起来,除非你让农小子输掉比试。” “起来!” “不!” “再不起来我真动手了。” “你动手吧,打死我算了。” 白老道还越说越来劲,他干脆跪着转到阮秋章面前,伸长着脖子,说道:“你打吧,打到你高兴为止,只要让农小子输了就是打死我也行。” “你你你!”阮秋章算是被白老道给气坏了,他一个“你”字叫了半天,却欲语无言。 正当这么个时候,房门“嘭”的一声巨响,从外头冲进来一个年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少女疾步走到白老道面前,一把揪住白老道的衣领,喝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给我起来!” 众人被这少女吓了一跳,仔细一打量,这少女穿着一件米色短袖上衣,紧身小长裤,梳着两条长辫子,身上戴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珠子长链,最显眼的,就是这少女头上盘着一条筷子粗细的小灰蛇。这少女长得不算娇美艳丽,但也是一脸清秀动人,鹅蛋脸,细柳眉,丹凤眼,小鼻子,殷红小嘴,加上白皙透红的皮肤,这少女也算是个美人儿。 白老道一见到这少女,吓得是连滚带爬,他躲倒农马背后,对着少女叫嚣:“你不要管我,你快出去。” 少女闻言细柳眉一皱,刚想骂白老道,却一眼瞧见农马,仔细打量了下农马后,少女问道:“你就是在‘天谷轮’考验中屡创奇迹的农马农师弟?” 农马料不到自己在别人心中有这么高的评价,少女的话让他听着心里十分舒服,表面上他还是装作一副谦虚,他说:“正是在下,这太抬举我了,‘天谷轮’的考验只是侥幸才勉强通过的。” 没想少女突然一指农马的鼻子,声严厉色道:“告诉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我一定会在比试中击败你。”说着,她又看看白老道,说:“我会凭真实本事胜过他,你不要从中阻挠,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话一说完,少女一声娇哼,甩手扬长而去。 等少女一走,白老道这才从农马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门外唠叨一句:“真是个疯丫头,还是那么好胜,也不知像谁了?” 阮秋章一听,一把揪住白老道的衣领,诡异的笑了笑:“我说赶鸭子的,这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白老道吓了一大跳,冷汗一下子都冒出来,他连连摆手,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关系,她是我的一个弟子,农小子的今晚的比试对手就是她。” “真的吗?你给我老实招来,不然有你好受。”阮秋章自然不信白老道的话,他一边说着,一边仰起手,瞧样子白老道再不说的话就会给他一巴掌。 第六十三章 “天时”、“地利”、“人和” “呃我说,我说就是,不要动粗。”白老道见阮秋章动真格的,他连连摆手,说道。 听到这话,阮秋章才把仰起的手放下,松开白老道的衣领,把白老道架到桌子旁,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一脸厉色:“说!” 农马马上给几人倒了水,众人纷纷落坐到椅子上,喝着水,静静等待白老道的话。 “那丫头叫白晓婷,是我女儿。” “噗”,“噗”,“噗”,白老道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么一句,立即让阮秋章、黑乌子和农马三人把口中未吞进肚里的水一喷,三人异口同声诧异道:“什么?那个少女是你女儿?” 白老道大怒:“她是我女儿很失礼吗?这丫头长得像她娘又不像我。” 许久,众人才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这白老道居然会有这么个黄花闺女,这父女俩相差也太大了。阮秋章止不停笑意,他一边拍着白老道的肩膀,一边说道:“赶鸭子的你别生气,你还真是了不起,修了大半生的道也没修出个什么东西来,却修出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哈哈哈,我草仙道人算是服了你的。” 白老道琢磨着阮秋章的话,说阮秋章在挖苦他嘛似乎不是,说不是吧,这话却听着老大不舒服的。他叹了叹口气,说:“一个月前这丫头对我说,她也要参加尸王会,当时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没想到这丫头一怒之下差点没把‘辰道派’给翻了个,后来我没辙了,就劝她说,尸王会高手如云,而且甚少有女人家参加,如果你参加的话,一定会在第一轮就被人家给击败的,那样爹爹的面子就会被你丢光了。没想到这丫头一拍胸膛,振振有词,说,放心,如果女儿输了,害爹爹丢脸的话,女儿就以死谢罪。”说到这,白老道又叹了口气:“你们说,摊上这种女儿不是命苦吗?所以我才求农小子放弃比试,照这丫头的倔强脾气,如果她要是输给农小子,那她一定会抹脖子的。” 众人听罢,这才知道白老道为何不要老脸的求农马,敢情是他害怕女儿输掉比试后闹自杀,照这么看来,这事的确有些不好办。阮秋章的心眼比较多,别人或许只道白老道只是疼爱闺女才来求农马,但他却从白老道的话中知道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白老道无意中透露出白晓婷不是农马的对手这个事实,要不白老道也不会来求农马了。想到这点,阮秋章露出隐秘一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农马赢下比试的机会就会相当大。 农马并不在意白晓婷的事,他更在意的,是白晓婷头上的那条小灰蛇,不知为何,农马总觉这条小灰蛇给他有一种莫名的寒意,今晚就要和白晓婷对上手了,得先套套那条小灰蛇的来历。想到这,农马假装漫不经心,问:“对了师伯,白师姐怎么把蛇放在头顶上?她不怕被咬到吗?” 白老道也许心不在焉,也许认为被农马知道也无所谓,他喝了口水,说:“哦,那条小灰蛇叫‘黑蛟毒鳞’,是这丫头从小养到大的,厉害的很。”说到这,白老道又是一声叹气,说:“这丫头的母亲就爱玩弄些毒虫毒蛇的,从小就把这丫头给教坏了,‘横博门’的弟子就没少受罪,现在她养的那条‘黑蛟毒鳞’成气候了,连我也不敢轻易招惹她。唉” 阮秋章这时也想起白晓婷头上的那条小灰蛇,听到白老道这么一说,他与农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奇之色,白老道本事如何他们都很清楚,那可是可以和阮秋章斗个不相上下的水平,像他这样的高人,竟然也会说出不敢招惹那条小灰蛇的话,可见那条叫“黑蛟毒鳞”的小灰蛇非同一般。 “我说,农小子,到底怎样?你肯不肯放弃今晚的比试?只要你放弃今晚的比试,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师伯我一定给你办到。”白老道沉默一会,晃晃脑袋,还是不死心。 农马起身恭敬行了一师门礼,说:“师伯,我想你刚才也听到了,白师姐不愿意我故意输给她,再说了,现在谁强谁弱还不得而知,说不定白师姐的本事比我高,弟子以为,还是让我们两个认认真真的打一场,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师伯您放心,弟子保证,白师姐即使输掉比试我也有办法让她不动自杀念头。” “真的?你确定能阻止那丫头自杀?” “没错。”农马自信的拍了下胸口,肯定道。 “那样最好,最好啊。哈哈”得到这个答案,白老道是乐得手舞足蹈。 众人一见白老道这副模样,忍俊不禁,也跟着笑起来。看来这个白老道爱女之心甚是深重啊。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阮秋章起身开门一看,门外站着苗嫣然和张小露两人,苗嫣然一脸带着微笑,似乎心情不错,反观张小露,则是摆着副臭脸,她看了阮秋章一眼,也不行礼,就站在苗嫣然身后,嘟着嘴一声不吭。 苗嫣然向阮秋章行了一礼,说:“阮师叔,我爹爹说了,今晚的尸王会如期举行,请农师弟务必参加比试,另外,三位长老叫弟子代他们向农师弟问候一声。” 阮秋章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劳烦苗姑娘了。”阮秋章说着话,却没有请苗嫣然入屋的意思,把苗嫣然凉在门外,就是不让她进来。 苗嫣然也察觉出阮秋章的意思,本来她还有话对农马说,一心盼望着能和农马说上几句,这下子让她尴尬之极,只见她脸色微红,又行了一礼,说:“那那弟子告退了。” 说着,苗嫣然走了。等她一走远,阮秋章这才笑着对张小露说:“怎样?师父帮你赶走了她,你高兴了吧?” 张小露脸颊一红,支支吾吾道:“我师父你说什么呢?莫名其妙。” 阮秋章也不再挖苦张小露,他哈哈一笑,回头对农马说:“小马,你出来,你师姐有点事儿跟你谈谈。” 农马一愣,看了张小露一眼,见张小露正对着阮秋章咬牙切齿的,他微微一笑,起身对白老道和黑乌子行了一礼,接着走到门外,看张小露还想辩解,他急忙一挥手,示意张小露跟他离开。 张小露虽然不知道农马有何用意,不过她也没问为什么,点了下头,紧紧跟在农马身后离开了屋子里。 农马把张小露领到“风息庄”的后院里,这后院种着许多奇花异草,现在正值春夏交替之时,院子中是百花争艳,蜂蝶飞舞,花香四溢,让人身临其境,有如沉溺于仙境之中。 两人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后,农马沉默了好一阵,这才对张小露说道:“我听到了。” “啊?”农马莫名说出这么一句,让张小露半天摸不着头脑。 “那一晚,最后我听到师姐的喊声,我才反败为胜的。”农马回头看着张小露,一脸认真。 “那那不过是我不想你输掉比试才喊的,你不用谢我。”张小露被农马看着怪不好意思的,她偏过头,掩饰着喜悦的心情。 “如果没有师姐提醒我,我是不会通过‘天谷轮’考验的,所以,我还是很感激师姐。” 张小露摇着头,依然不敢正视农马:“这没什么好感激的,如果你不能通过考验,那你对我和师父说的话也就是光说不练。既然你通过了,那今晚的比试可不能输了。” 农马看着张小露娇小的后背,笑道:“当然,无论如何,我也要得到赶尸之王这个头衔,不过”说到这,农马故作玄虚,故意止言,等待着张小露反应。 果然,张小露回过头,好奇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师姐的嗓子门还真如擂鼓一般,你那么一叫,估计整个尸王会的人都听到了,这下子你也声名远播了。”说着,这小子还故意指着张小露的玉脖,那意思就是嘲笑她嗓门大。 张小露原以为农马想说比试的事,没想到他竟然还有闲工夫开玩笑,愣了下后,她脸色一沉,指着农马的鼻子骂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担心自己吧,现在你的伤还未痊愈,比试时小心点,免得一旦被人家给打死了还要师父给你办丧事,哼。”话一说完,她拍拍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农马大概也没想到张小露会这么生气,看着张小露远去的背影,他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入夜,该到出之时,阮秋章和张小露在庄园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农马出来,看了下时辰,阮秋章对张小露说道:“丫头,你去催促你师弟一声,再不走就迟到了。” 张小露点了下头,等来到农马的房间一看,好家伙,只见农马正坐在一张摆满食物的桌子旁,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抓着牛肉正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瞧他那副吃相,就跟饿死鬼投胎相差不了多少。 “好了,你还不要再吃了,从下午吃到现在还没吃够吗?快走吧。”农马昏迷的这三天里他是粒米未进,他不吃饭还不觉得饿,等一吃饭时他就受不了,他从夕阳西下就一直吃到现在,那都快一个时辰了,这肚子都撑得圆鼓鼓的,他还没吃够。 好不容易张小露才把他拉走,一到门口,阮秋章看了农马手上的鸡腿一眼,皱了皱眉,说:“好了,等回来再吃,咱们出吧。”农马疼惜的看了鸡腿一眼,叹了口气,把鸡腿递给看庄人,这才和阮秋章一同赶往尸王会。 尸王会第四轮,俨然是一对一的比试淘汰制,与第一轮不同的是,这一轮参加比试的人可以无限制的使用任何手段取得胜利,即是说,这是一轮是一场赶尸人综合能力的比试。经过三轮之后,尸王会又少了一半的人数,在“天谷轮”考验中,二十个参加者最后只有四人通过,这四人一个是农马,一个是赤统的弟弟赤炎,加上钢牙和白老道的女儿白晓婷,就是这四人,从“天谷轮”这一艰巨的考验中脱颖而出。无论接下来他们是胜是败,他们四人将会名动天下。 特别是农马和白晓婷,更是如同彗星般的横空出世,他们的名字,已经在新一代弟子传播开去,成为后一代的奋斗目标。可想而知,未来的赶尸界也将会成为他们这四人的天下。 阮秋章师徒三人来到尸王会现场后,三人往看台上一看,看台上坐着三老、六派的掌门和黑乌子,这一局无疑是六派有史以来最为失望的一局,原因就是六派中除了“苗司派”和“辰道派”尚有弟子脱颖而出外,其他门派皆已全军覆没,而五门则是创下历来最好成绩,只是五个小门派,却有“天官门”和“横博门”的弟子通过考验。所以除了六派和黑乌子还在看台上外,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尸王会了。这也难怪,这些门派最有希望的弟子都在“天谷轮”中遭到僵尸的阻扰而失去竞争资格,现在对他们来说留在这里也是丢人现眼,所以“天谷轮”的考验一结束,他们便带着弟子打道回府。 如果不是六派掌门碍于规矩,暂时还不能离开的话,相信他们是一刻也不愿多待。 四人的比试对手一早就由自家师父代为抽签,阮秋章替农马抽到的是四号,白老道为女儿抽到三号,所以他们是第二场比试才出场。 而第一场比试,也就是由赤炎对钢牙。赤炎的哥哥赤统在第一轮时被钢牙轻松击败,但钢牙胜出后还不肯罢休,若不是农马出手相救,只怕赤统就要死在钢牙的手上。所以赤炎一直对钢牙怀恨在心,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想攀上新一代弟子中最高峰,经过钢牙一事后,这时却多了个想报复钢牙的想法。 也许是命运所安排,也许是宿命所趋。第一场比试,还真叫他对上钢牙,这会他心中兴奋无比,跃跃欲试。黑乌子的想法则与赤炎不同,黑乌子虽然也想让赤炎为赤统的失败报一箭之仇,可惜心里始终担心钢牙这个人。瞧钢牙在“天谷轮”中只花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轻松制服五具僵尸,而赤炎虽然亦是花了半柱香时间制服僵尸,但钢牙却是毫无损的通过,赤炎则是受了一点轻伤,两人一比较,其实实力已经分出高低了。是以他这做师父对赤炎能否胜出这场比试并无信心。 第四轮的比试擂台与之前有所不同,这一轮所比试的擂台,正是那三个十丈多高的竹塔顶部。 三座竹塔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同,实则这三座竹塔是由三老共同所布置,里面加入了不少的风水布局。第一座,比其它二座高出一米,在竹塔内布置了“天时”局,是一座对法术有着深厚影响的竹塔,即是说,这座竹塔对擅使法术的人来说形同如虎添翼,一旦比试起来,法术就会比平时更具威力。第二座,是三座里最矮的一座,塔内布置了一个“地利”局,是一座对功力升华影响甚大竹塔,这座塔对那些依仗真气内力的人来说无疑锦上添花,比如赤炎,一旦他进到这座竹塔里比试,他的真气就会比平时更加深厚。第三座,也就是“人和”,是三座中最为普通的一座,但是,竹塔所布置的“人和”局,对于比较容易冲动的人来说,只最好比试之地。“人和”局可以安抚人的焦躁内心,使人在比试打斗时比平时更为冷静,而焦躁的人一旦冷静下来,其综合能力也会随着提升,这座竹塔对与心浮气躁的钢牙来说,那绝对不二的选择。 很快,第一场的比试场地是哪一座竹塔就在石络佃的抽签之下揭晓了。 石络佃看了下抽到的竹签,把手高高扬起,喊道:“第一场比试,由‘苗司派’的弟子钢牙对阵‘横博门’的弟子赤炎,比试擂台就在第三座竹塔举行。现在请两位登上竹塔顶部。” 第六十四章 赤炎斗钢牙 很快,赤炎在黑乌子的叮嘱下,与钢牙登上了“天和”竹塔。等二人来到最顶一节后,黑衣人早早就等待砸这里,一见二人上来了,他走到竹塔竹壁前,用手按了下一处地方。只听“喀嚓”一声,最顶部的一节竹塔犹如莲花盛开一般,四周的竹塔向外翻开过去,直到与最顶部一节形成平面水平,才停了下来。 虽说竹塔顶部展开了一节,但实际上还是有十多米之高,底下的人只有仰着头才能看到上的情况。加上这一节展开的竹塔,整个擂台一下子比地上的擂台与“铁杵困尸阵”都有大的多,因为是圆形展开,所以乍看之下,整个竹塔就跟一根巨大的钉子差不多。 赤炎与钢牙上擂之后,黑衣人立刻说道:“本轮比试是尸王会第四轮的比试,这一轮双方可以使出任何手段,以求取得胜利为止,而且没有时间限制,双方必须彻底击败对方,才可取得。另外”说到这,黑衣人停了停,看了一眼钢牙后继续道:“另外对手一旦投降,绝不可再攻击投降一方,否则将失去比试资格。” 钢牙自然知道黑衣人这是在提醒他,但是这家伙心里一点也不把这话当回事。 随着黑衣人一声令下,两人个报门派道号。 赤炎心里对钢牙极是厌恶,他连礼也不敬,冷言道:“‘横博门’赤炎,请赐教。” 钢牙虽然一早从苗问那里知道对手是个叫赤炎的人,但苗问并没有告诉他赤炎是赤统的弟弟,等赤炎一报名号,他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又是‘横博门’的废物。我说小子,赤统是你什么人?听你们是同姓,难道是兄弟吗?” 赤炎暗自咬了下牙,心中愈加厌恶钢牙,他脸色更沉,说:“赤统是我哥哥,这场比试,我一定会为哥哥击败你的。” “哦,废物的口气倒是不小,不过你能办到吗?嘿嘿,上天既然安排你们两兄弟遇上我,那就是你们最大的不幸。我告诉你,别以为可以向你那废物兄长一样幸运,上次让我丢脸的事,我就让你这个做弟弟的来偿还吧。”这钢牙,话未等说完,突然就暴起,从怀中抽出一把圆月小匕就刺向赤炎。 赤炎实在没想到钢牙会说着话会突然偷袭,一瞧钢牙来势汹汹,他大叫一声:“卑鄙!”,接着闪身一躲,“嗤啦”一声,在钢牙圆月匕即将刺中他胸口时险险躲开了这要命一击,但是前胸的衣服还是被匕划开了一道口子。 “哦,看来你身手还挺敏捷的,可惜”被赤炎躲开偷袭的钢牙一回身,一脸狡诈的说道。 赤炎闻言,心中一怔,没等他明白过来,只觉脚下一热,一股烈火从地上朝他喷而来,“不好,是‘焚火阵’,什么时候布置好的?可恶!” “焚火阵”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以五行火之道为根的阵法,这阵法虽然简小,但威力巨大,人一旦被困在阵法中,不出一刻就会被焚烧为灰烬,只是阵法虽小,但也不是转眼只间就能布置得起来的阵法。也不见钢牙有什么动作,他却一瞬间就布置好了“焚火阵”,赤炎除了身陷险境的不安外,心中更多是则是对钢牙本事的震撼。 “哈哈,小子,我要把你烧成灰烬,受死吧。”钢牙丝毫不留一丝慈悲,一见赤炎中计被困与阵中,他手中连掐印诀,把“焚火阵”的烈火鼓得更为猛烈。 一转眼,阵内的赤炎已是汗流浃背,只觉全身血液如同煮沸开水一般,滚热难耐。阵外的钢牙依旧手下不留情,继续鼓动着更为猛烈的火焰。 看台上,黑乌子急得是坐立不安,心说怎么比试一开始就遇到这么个棘手的阵法,这钢牙也太厉害了点吧,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布置好了“焚火阵”,即使是他这样的高手,也瞧不出他是什么时候布置的。眼下置身与火海中的赤炎,恐怕凶多吉少。 升腾不停的火焰早已把尸王会的夜空照的通亮,就连看台上的各位掌门,也被这股火焰所震撼,以钢牙现时的年纪来看,能有这等功力实在恐怖,他们很清楚,施以“焚火阵”者功力越高,火焰便是越强烈,而以钢牙所催动的火焰来看,他的功力实则已相当接近他们的范围。看到这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想:“以钢牙这种实力,不出五年,一定会越他们这一帮人。这钢牙到底是怎么修炼的,竟然年纪轻轻就达到这种地步。” 苗问比起其他人,更加的关心这场比试,做为赶尸界元老和“苗司派”掌门,他花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个苗子,这次尸王会的赶尸之王的头衔,他早就当做囊中之物,只是钢牙这家伙难受管制,一旦斗得狠了,往往伤人不留手。眼下钢牙虽是占尽上风,但如果一不节制把赤炎个烧死了,那他也会被取消资格,甚至从此驱出赶尸界一行。所以看到钢牙丝毫不节制的鼓动“焚火阵”,他比黑乌子还要担心阵内的赤炎。 正当钢牙越鼓越来劲时,他突然觉异样,“焚火阵”内的火焰烧了这么久,却没有听到赤炎一点惨叫声,这实在有些奇怪。想到这点,他放慢度,把火焰压了压,往阵中看去,不由一惊。只见阵内不但没有赤炎的身影,就连地上也破开了一个大洞。他心中暗觉不妙,把手一收,“焚火阵”立刻平息下来,看着地上的大洞,钢牙心想:“难道这小子破开擂台,逃出了阵?” 正当他疑惑时,突然从他脚下传来“喀嚓”一声,一只粗大的手破开擂台竹子,从地上冒了出来,一手把钢牙的脚抓个正着,钢牙防范未及,被这一拉,整只脚立刻被拖进竹子下,不等他起身,从身后又传来一声更响的“喀嚓”声,他回头一看,吓得脸色一变,这从擂台底下冒出来的,正是赤炎。 原来危急关头之际,赤炎突然想到竹塔的擂台皆是用竹子所做,急忙脚下一使劲,硬生生把擂台踏出大洞来,接着他跳到擂台下,双手抓着擂台底下的竹子,无声无息的靠近到钢牙所站位置,等到钢牙现时,他早已经出手了。 钢牙料想不到赤炎还有这么一招,现在他一腿深陷擂台中,于后背全然毫无防范,只听赤炎一声冷笑,抬起一手就照着他脑门拍了下去。 “啪”一声脆响,赤炎那瘦弱的身子看似无力软弱,没想这掌直把钢牙拍的是天旋地转,脑袋嗡嗡直作响。 赤炎一招得手,并未就此罢手,他又抬起一手,准备来个有一就有二,他冷冷道:“我叫你狂,受死吧。”说着,他也不手软,一掌猛拍而下。眼看就要再给钢牙的大脑袋来个第二次招呼,没想钢牙双手抬起一架,挡住了赤炎凶猛的一拍。接着不等赤炎收回手,反手抱住赤炎的腰身,双手使劲,猛得一声暴喝:“臭小子,给我滚开吧你。”就是把赤炎往前一扔,直把赤炎扔得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住了力头。 赤炎虽是被钢牙给扔出去,但他心里明白,如果给钢牙拔出腿的话,那这场比试就不好打了,所以他身子一止势,立即一翻身,丝毫不给钢牙一丝时间,运起全身功力,一掌猛攻而去,这一招,赫然就是当日赤统所使的最强一招“扁挑通”。 掌未至,钢牙已觉迎面劲风阵阵,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他曾经接过赤统全力一击的“扁挑通”,深知这一招的厉害,当初若不是有“苗司派”特殊的内功“婆罗盘”将其化解的话,自己本身的内力根本就抵不过这一招。瞧赤炎这刚猛劲厉的一招,钢牙明白,这表面看似瘦弱的赤炎的功力绝对比他哥哥有过之无不及。 眼看自己就要被“扁挑通”给打个正着,钢牙险中求生,也不顾腿脚还卡在擂台里,亦是鼓起全身功力,在赤炎即将击中他时,硬是祭出了“婆罗盘” “嘭”一声巨响,钢牙身形不稳就硬接赤炎的“扁挑通”一掌的恶果立刻凸显出来,只见他身子不停向后倒退而去,卡在擂台中的大腿则是硬生生向后挤破开去,把腿后的竹子瞬间压个粉碎,而他的大腿,也在飞退之中,被破碎的竹碎条刺中,等到他终于顶住了赤炎的冲势之后,他的大腿早已是鲜血淋漓。 “扁挑通”分为二重劲力,刚才被钢牙顶住的只不过是第一道劲力,接下来,是更为厉害的第二道劲力。赤炎瞄了钢牙身后一眼,现钢牙已经离擂台边缘不远,他嘴角露出隐秘一笑,打算把钢牙推出擂台,让他从十多米高空坠落而下。 想到这,他一声大喝,脚下一踏,身子向前一倾,全力向钢牙猛推而去。 第六十五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赤炎这一击,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招,偏偏这时候意外的事情生了。他的第二道劲力刚推出一半,不想钢牙钢牙眼睛一红,暴喊一声:“去你他娘的。”声音刚落,赤炎只觉手臂前端传来阵阵奇痒酸麻,他心中一怔,立刻明白自己中了奇怪的毒。然而“扁挑通”一旦施展开来,就由不得自己想收就收,他明知中了毒,也只好硬着头皮,硬生生把钢牙往擂台边缘推去。 钢牙起初并不知赤炎想把他推下擂台,但是赤炎明知自己中毒还是把自己朝一个方向推去,这一点立刻让他察觉异样。回一看,钢牙心中一咯噔,好家伙,自己就离擂台边缘不到半步之遥,而擂台下面,正是十几米之高的地面。 “住手,你想杀了我吗?快住手!”这钢牙见到十米多高的高空距离,心里害怕了,他竟然求起赤炎来。 赤炎人虽瘦弱,但性格可不同与他的兄长赤统那般憨厚老实,眼看自己的目的就要成功了,他那里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哼,我哥投降时你为何不也肯放过他么,现在也让你尝尝赶尽杀绝的滋味。”说着,赤炎又向前踏了一小步,而钢牙的半只脚已经出了擂台,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现在还支撑着他的,就是卡在擂台里的那只脚。 其实赤炎真能要钢牙的命吗?当然不可能,赤炎虽然手段也比较狠,但他的心地可不比钢牙那样凶悍。按照他所计算,这钢牙就算是掉下十米多高的地面,凭他的身手,就算倒足了霉他也死不了。 面对即将成功的结局,赤炎表面平淡如水,内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他就可以同时达到他所渴望的两个目的。没想到就这么个时候,之前还一脸惊恐的钢牙突然神情大变,瞬间变得极是狰狞凶悍,赤炎虽是不明所以,却暗觉不妙,只听钢牙声音透露出狡诈之意,嘿嘿笑道:“本来想在最后一轮比试才拿出来的,现在既然被你这浑蛋逼成这样,那就没必要隐瞒着了。” 话音一落,赤炎连看都没看清楚,只感自己第二道劲力突然像是被抽干了一般,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接着胸口一疼,整个人如断线风筝,向后倒飞了出去。在半空中,他心口一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才重重跌落在地。 就这一下,赤炎竟从擂台一边的边缘被击飞到另一端的边缘,可想而知,他所受到的攻击有多么的沉重。 “怎怎么回事?咳咳“好半天,赤炎才吃力爬了起来,眼睁睁看着钢牙拔出腿来,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又吐出一口血。 “哼哼,告诉你无妨,我派的‘婆罗盘’不但可抵消对手的内力,也可反弹对手的内力,从一开始,我就故意接下你的‘扁挑通’内力,等内力足够,再反弹出去。”钢牙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近赤炎,冷笑不止。 “什么?”赤炎彻底被震撼住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苗司派“的内功竟然这么的厉害,抵消内力这点他还可以接受,在江湖武林中,有这种内功也不是什么奇事,可是能反弹对手内力的,这点就闻所未闻了,这简直就是神奇的过了份。 “嘿嘿,现在形势扭转过来了,刚才你把我的腿伤成这样,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钢牙说着,用手指指自己鲜血淋漓的大腿,笑得极是诡异。 “咳咳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即使你的内功再神奇,终究是有缺点的,告诉你,‘婆罗盘’的缺点早就被我哥给看出来了。不到最后,谁胜谁负还不得而知。”赤炎说着,擦了擦嘴,慢慢站起身子来。 钢牙听着一愣,他不是惊讶于赤炎受了重伤还站得起来,而是吃惊于他所说的“婆罗盘”的弱点。即使是他师父苗问,也不知到“婆罗盘”有什么弱点,而赤统不过跟他交过一次手,却说看透“婆罗盘”的弱点,他半信半疑,看了赤炎一眼,只见赤炎吃力的稳了稳身子,表情十分认真,一点也不像胡扯。“哦。你说那废物哥哥看出了‘婆罗盘’的弱点,那我倒要领教领教,看看‘婆罗盘’的弱点是什么?”钢牙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忌讳赤炎所说的话,但转而一想,赤炎现在已经身受重伤,即使他真有对付“婆罗盘”的方法,那亦是垂死挣扎而已。 赤炎稳住身形后,双手放松垂下,并不上前攻击,反而对钢牙说道:“那就来吧!” 赤炎这一下大大出乎钢牙的意料之外,现在的赤炎摆着的这种姿势,不但中门大开,更有自暴自弃之嫌。钢牙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赤炎,实在看不透赤炎在打什么主意,这时他又以为赤炎只是信口雌黄,只是想吓唬他而已,等了许久,也不见赤炎有什么动静,钢牙也不耐烦了,他一声恼叫,一掌朝赤炎胸口拍了过去,这一下只是他用来试探虚实一击,掌中所含真气内力并不浓厚,眼看赤炎就要被这一掌所击中,突然他怒眼一睁,断喝一声,用手轻轻一拨钢牙的手腕子,钢牙正想着这赤炎果然是虚张声势,这一拨软绵绵毫无气力,以为这掌非击中他不可,没想到自己的掌路却突然不照自己意思所去,竟偏出轨道,与赤炎肩膀擦肩而过。 钢牙吓了一跳,反身跃开,瞧了瞧自己的手,又瞧瞧赤炎的手,冷声道:“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嘿嘿,这就是对付你那‘婆罗盘’内功的方法,不信,你全力攻过来试试。” 钢牙瞅着一脸得意的赤炎,越想越生气,自他学会“婆罗盘”内功以来,从来就没想过“婆罗盘”内功会有被人破解的一天,在他心中,“婆罗盘”就是无敌的存在,刚才赤炎只是轻轻一拨就让他的带着“婆罗盘”内力真气的一拳改变轨迹,他是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我听你在放狗屁,看我不灭了你。”说罢,钢牙催动丹田,谷起最强的“婆罗盘”功,这一招,如若不是内力真气比他强几倍的高人的话,任谁也会被他把内力给反弹回来。赤炎接是死,不接亦是死,在他想来,这一击无论如何都要把赤炎给击倒,方能泄心中惧意。 钢牙全力的一击,连站在一边监督比试的黑衣人也感到由衷的恐惧,这一击如果打在普通人身上,那人一定会立刻毙命。只见擂台上狂风大作,钢牙整个人就夹在这股狂风中,带着无比的杀意攻向赤炎。 赤炎依旧不动声色,他紧盯着钢牙扑来的身形,慢慢的抬起一只手,摆出一个手刀状,等钢牙接近后,他屏住呼吸,对准钢牙带着排山倒海般气势的拳头就是轻轻一拍,这下子钢牙更是脸色大变,只因他这一全力一击,竟又像是中邪了一般,又偏出轨道,与赤炎脸颊一擦而过。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到底做了什么?”钢牙一击落空,吓得连连倒退,满脸惊讶。 “嘿嘿,‘婆罗盘’虽是一门神奇的内功,但是只有对手不正面与之对抗,那‘婆罗盘’就算可以抵消内力和反弹内力也没办法,告诉你吧,我刚才使的只是‘太极拳’中最普通的卸路手法,这手法可以把对手的拳路掌法的轨迹给轻易改变。现在”说着,赤炎伸手一指钢牙,接着道:“你的‘婆罗盘’已经不起作用了。” “什么,就只是用这么普通的招数就破解了‘婆罗盘’,这这怎么可能?”钢牙实在想不通,在他心目中一直无敌的“婆罗盘”怎么就这么轻易给破解了,他抱着头,拼命的摇着脑袋。 “哈哈哈哈,这场比试我是赢定了。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赤炎一见钢牙这幅模样,心中觉得甚是爽快,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嘿,虽然‘婆罗盘’被你破解了,但这场比试从你使用‘扁挑通’时起你就已经输了。”听到赤炎的笑声,几乎崩溃的钢牙却突然抬起头,蔑视的看着赤炎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的‘婆罗盘’已经被我破了,现在我虽然受了重伤,但要对付失去‘婆罗盘’的你,还是办得到的。” “哈哈哈,臭小子,你难道忘了‘苗司派’最擅长的是什么吗?看看你的手掌心吧。” 赤炎闻言,抬手一瞧,这一瞧好悬没把他吓得从擂台边缘跌下去,只见赤炎的手掌心不知何时付着一条有点像蜈蚣的怪虫,这怪虫全身血红,头尾皆以钻进他手掌的皮肉里,这会可以从它血红的身体看到,这条指长筷子粗的怪虫正一吐一呐,不知在往赤炎手掌里注射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你什么时候把这种怪虫附在我手掌的?啊,难道是接下我‘扁挑通’一掌的时候?”赤炎立刻明白过来,这条怪虫八成是“蛊术”中所谓的蛊虫,他用手指捏住怪虫,想把怪虫从手掌的皮肉里拉出来,可是稍微一碰,手心里立刻传来奇痛无比的痛楚。 “这是一种叫‘钻心蛊’的一种毒虫,现在这条毒虫只是停留在你手掌心外,不出一个时辰,它便会钻进你的血脉里,然后顺着血脉,直接攻入你心脏中,只要被毒虫钻进血脉中,即使是我师父也没办法解开,我看你就乖乖认输求饶,说不定我会考虑救救你。” “放你个狗屁,想我认输,做梦去吧。”赤炎知道钢牙绝非是危言耸听,但他本来就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听到钢牙挖苦,他也不再理会手上的毒虫,这次他率先出招,誓要与钢牙来个两败俱伤,所以一出手,便是他最强杀招“扁挑通”。 第六十六章 赤炎败北 面对拼上了命的赤炎,钢牙只是冷笑一声,踏出一步,一拳推将出去,十足的不把赤炎全力的一击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赤炎已是强弩之末了。 然而在即将与赤炎一掌对上时,钢牙却意外现两掌相碰的场面并没有生,取而代之的是赤炎得意一笑,原来在两掌即将相碰时,赤炎故意把手向天空抬去,躲过两掌相碰这一结果,接着他身形往旁边一闪,利用钢牙一掌扑空的空挡,用那只附着毒虫的手朝赤炎心口就是猛的一击。 “嘭!” 赤炎这一招实是忍着巨大的痛楚击中钢牙,只见他两眼园睁,满头大汗,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却是丝毫不让半分。他的凶悍,绝对可以跟钢牙相媲美。 “哦,用附毒虫的手攻击,你还真能忍,可惜啊。”赤炎本以为这一奇袭可以击败钢牙,不想钢牙挨了他这一结结实实的一掌后,却依然脸色不改。 “怎么可能?你”没等赤炎从惊吓中回过神,只听钢牙心口传来“咕”的一声轻响,赤炎只觉手臂传来一股巨大的内力,接着,整个人就被这股内力所震飞。 在半空中,赤炎连吐三口鲜血,他觉得自己仿如飞上了天般,整个人就那样的一直飘着,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他隐隐听到耳边传来钢牙的笑声:“可惜‘婆罗盘’的威力,即使是身体,也可进行反弹。” 黑乌子和阮秋章这些人一直关注着赤炎这场比试,对他们而言,赤炎和钢牙目前的水平虽然还不能与之抗衡,但那也不失为一场龙争虎斗,两人的比试一直胶着不前,一会赤炎占上风,一会又变成钢牙占上风,可是最后,还是钢牙功高一筹,这不,最后明明是赤炎一掌击中钢牙的心口,可是攻击的人,反而被震飞到擂台外,直接从十几米高的空中坠落而下。 黑乌子吓得脸色都青了,一见赤炎从高空坠落下来,他也没想能不能接住他,身形一动,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下子从看台上跳到竹塔下,托起两手,咬紧了牙根,准备接下坠落下来的赤炎。 阮秋章一看,暗觉不妙,他十分清楚,单黑乌子一人,结果只会是闹个师徒俩身受重伤。他也不及细说,一声喝喊:“赶鸭子!随我来!”声未落,人已是跃了出去。白老道反应也不慢,阮秋章一喊,他就明白阮秋章想做什么。是以阮秋章的声音刚落,他也是人去椅空。 三大高手齐聚竹塔下,各运得意内力,瞅准赤炎的落势,三人一声断喝,硬生生把赤炎给接住。但是即使是他们三人联手,要接住这股冲势,还是有些勉强,只见三人一声闷哼,身形晃了晃,眼看三人就要与赤炎一同摔倒在地时,从旁边又伸出一只手来。 阮秋章位置在外,这只手正是从他身旁伸出来,他好奇一瞧,只见这只手纤细瘦弱,一点也不像是男子之手。他侧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伸出这只手的,竟然是白老道的女儿白晓婷。 有了白晓婷的加入,四人齐力一顶,总算把赤炎给接住了。 等把赤炎放下后,四人才松了口气,白老道刚一回过气,就称赞起白晓婷来了:“哈哈哈,干得不错,好闺女。”说着,还故意对阮秋章眨眨眼,那意思是说我这丫头被我教得不错吧? 黑乌子也顾不得感谢几人,忙着查看赤炎的伤势,这一检查,立刻让他火冒三丈,先不说赤炎受了相当重的内伤,单是赤炎手掌里所中的蛊虫,就已经要了赤炎半条命。虽说这一轮比试不禁止使用任何手段打斗,但那个钢牙也实在可恨至极,他用蛊术那倒也摆,可是他用的是“苗司派”中最毒的蛊术之一,这种“钻心蛊”一旦救治不及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赤炎的命。这钢牙的手段凭地怎么就这么歹毒?想到这,黑乌子猛站起来,转身面向看台,盯着苗问破口大骂道:“苗问,你他娘给我滚下来,你的那个混蛋徒弟居然使用‘钻心蛊’,我”他话刚骂了一半,不想被一边的阮秋章抬手一挡嘴巴。 阮秋章对着他摇摇头,说:“赤炎只有他才能解救,现在不可激怒他。冷静。” 被阮秋章这一提醒,黑乌子一怔,“咯”的一声,把嘴里的脏话吞回肚子里去,他强压心中怒火,对阮秋章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苗司派”的蛊术只有他们一派的门人才能解开,如果这时真的把对方给激怒,指不定对方就不肯帮你解,那赤炎的小命可就得玩完。其实如果这一次的比试不是刚好被安排在可以平息人内心焦躁的“人和”竹塔进行的话,以钢牙的性格,是绝不止把赤炎打成重伤。赤炎与钢牙这两个性格凶悍的人比试,能有这种收场已是万幸了。 在看台上,几乎所有人都听到黑乌子辱骂苗问,虽然他只是骂了一句就没有下文,可是知道苗问身份的人都清楚,这苗问自从当上长老这十几年来,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当着他的面这么骂他。眼下不知苗问是否会因难堪而引起争执,众人都是有意无意的把座椅移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受到牵连。 石络佃和裘龙这二老自然亦是听到黑乌子叫骂的话,二老也担心苗问会被激怒,两人都盯着苗问,如果他有什么异样,整个尸王会现场能阻止他的,也就只有他们俩个。 看台上的苗问一脸阴沉,“唰”的一声,站起身来走下看台,二老一见,急忙跟在他身后。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看来苗问果然生气了。 苗问健步如飞,转眼间就来到黑乌子身旁,他冷盯着躺在地上的赤炎,脸色愈加阴沉。众人看到这,心中都暗呼不妙,二老更是偷偷做好准备,防止苗问突然对黑乌子出手。 然而,苗问却并没有众人想象般那样火冒三丈,他反而蹲下身子,把赤炎的手掌翻过来,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拔出瓶塞后,往赤炎手掌里那条毒虫身上倒了些奇怪的绿色液体,黑乌子一见,立刻跨步上前,想阻止苗问。不想被一旁的阮秋章拦手一挡,说:“稍安勿躁,苗长老这是在替赤炎解蛊。” 黑乌子闻言一悟,往赤炎手掌看去,只见赤炎手掌里的毒虫由红变绿,接着再变成灰色,不久,毒虫深入血肉里的头尾逐渐脱离出来,苗问瞄准时机,手指一捏住毒虫的背部,用力一扯,把毒虫从赤炎手掌里拔了出来。 “黑师弟,对于我那劣徒的鲁莽手段我深表歉意,现在赤炎所中的蛊已经解开,还是快替他治疗内伤,这次为表歉意,就让我来治吧。”苗问说着,忽然一手抓住赤炎的手,以掌对掌,兀的一声闷哼,竟用真气替赤炎疗起伤来。 他这一下,让众人有些惊讶,对于用真气疗伤,只要是懂此道的人都知道,无论自己真气内力再强,一旦用真气替人疗伤就会让自己元气大伤,这种损伤,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过来的。 良久,苗问才吐出一口气,微笑着对黑乌子说道:“黑师弟,你放心吧,令徒已经无大碍了。” 黑乌子闻言,急忙探了一下赤炎的脉搏,果然如苗问所说,赤炎的脉搏已经好转,而且内伤也稳定下来。黑乌子瞅了苗问一眼,不知该是感谢他还是记恨他,但仔细一想,赤炎毕竟是他的弟子所伤,苗问是钢牙的师父,把弟子教成这样,他多少也有些责任,是以黑乌子冷哼一声,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感谢了苗问。 苗问的举动,立刻让现场众人***起来,人们纷纷投以热烈的掌声与称赞,有的喊:“苗长老果然深明大义,好呀。”有的则喊:“苗长老做的好。”总之,人们对苗问是深感佩服。 二老见苗问如此顾全大局,心中也满意,石络佃一招手,叫来几个弟子,嘱咐他们把赤炎妥善带回“风息庄”后,这才支开围观的人,接着三老重新登上看台,说:“大家安静,适才只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大家安静下,下面继续进行下一场比试。由‘天官门’弟子农马对阵‘辰道派’弟子白晓婷。”说着,石络佃把手伸进一个小箱子里,抽出一张字条,看了下后,说:“第二场比试就在第一座竹塔举行,比试正式开始,请双方入塔。” 石络佃这一说,立刻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比试上,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看台上的苗问盯着随同赤炎离去的黑乌子的身影,眼神里闪过丝丝寒芒。 白晓婷刚才在救赤炎时显露了一手,早就引起众人注意,说起来尸王会举行都现在,前三轮白晓婷都是以男装打扮出现,直到她与农马走进竹塔,所有人才醒悟,这个连闯三轮进入第四轮比试的神秘人,竟然是个女子,怪不得之前老觉的白晓婷这个名字怎么这么女人,敢情原来是个女的。 农马与白晓婷并肩走入竹塔,一路上,农马偷瞄了几次白晓婷,他实在搞不懂,白晓婷是凭着什么度过“天谷轮”的考验,刚才阮秋章告诉他,以白晓婷帮忙接下赤炎的身手来看,她的实力顶多也就跟张小露的水平差不多,甚至比张小露还稍逊一点。可是她却可以以这种水平闯入第四轮,这实在不可思议。 另外,农马也想过,白晓婷头上的那条“黑蛟毒鳞”一定是关键所在,是以他心中对那条小蛇的戒备更甚于对白晓婷的戒备。 第六十七章 农马斗白晓婷 与第一座竹塔相似,等农马与白晓婷登上竹塔顶部后,顶部的一节竹塔亦是展开了出来。两人互报门派姓名后,白晓婷先说道:“农师弟,对于我爹爹那番话我希望你不要在意,这场比试我是决心赢下来的,如果你不全力以赴,到时输了可别后悔。” 农马一笑:“当然,五年一次的尸王会对咱们这些新人来说是一辈子才一遇的大事,师弟我怎会因白师伯几句话就放弃比试。师姐放心,即使你是女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两人说着,互瞅着对方,嘴角挂起一丝笑意,皆是一脸的自信满满。随着黑衣人一声令下,比试正式开始。 农马率先行动,但不立即攻击,而是游走与白晓婷四周,想找出好时机再进攻。而且,他心中很忌讳“黑蛟毒鳞”的事,适才上了擂台后农马才注意到,那条原本一直窝在白晓婷头上的小蛇不知何时不见了。 白晓婷摆着架势,亦是严防四下游走的农马,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农马这种凭真正实力通过“天谷轮”考验的人的对手,但是自己有一种世间罕见的法宝,凭着这法宝,自己的实力就可以无限增强。但是这个法宝最大的弱点就是必须击中对方,不然那也是白搭。是以白晓婷也是一边防守,一边寻找着农马的空挡。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同时现对方的空挡,只听两人异口同声一声喊:“好机会!”后,互朝对方攻去,农马使出的是“七星神踢”,带着闪电般迅捷,一脚猛抽向白晓婷,而白晓婷则是使出“辰道派”最为厉害的腿功,亦是如急电,一脚踢向农马。 “啪”的一声,只见两人两脚的脚底抵在一处,竟是踢法一致,斗了个平手。两人都是一惊,本以为自己现对方空挡,没想对方竟然还能看出自己一脚的踢向。 两人一击不成,皆是向后退了几步,农马一笑,说:“哦,看来师姐还真有两下子。竟能接住的‘七星神踢’。” 白晓婷亦是一笑:“师弟的身手也不错啊。” 看台上。白老道对阮秋章哈哈大笑:“我说阮老头,你我年轻时亦是在尸王会斗过一场,没想几十年后,你我的两派的门人亦是在尸王会上碰面,你说这是不是叫宿命?” 阮秋章哼的一声,说:“当初你在尸王会在第一轮就把我击败,现在风水轮流转,这一次也叫你的女儿替你这个做父亲的还债,农马一定会打败你的女儿的。” 白老道一哈:“这点我倒是认同,我那小女只有一个狠招,如果被农小子看破,那她基本没有胜出的机会。但是如果农小子经验不够的话,那可就看不出那丫头的弱点所在,到时谁胜谁负可就不好说了。” “是吗?”阮秋章表面上不怎么在意白老道的话,可是内心里却十分担心农马,虽然农马经过这几轮比试后增加了不少经验,但与白晓婷这种从小就待在门派里的人想比,农马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像农马与白晓婷这种水平的新人比斗,有时经验比实力更重要,白老道自己虽然也看好农马获胜,但正如他所说,农马经验上的欠缺,可能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影响。 第一座竹塔“天时”是一座可以增加法术威力的擂台,“天官门”虽然不是以法术精湛而闻名,但其门下的法术皆是用来对付尸邪一物,是以门下的法术大多是极具威力的法术。这一点,对农马那还不是很熟练的法术大有帮助。农马第一击与白晓婷斗个平手后,他就改变策略,打算以法术进行攻击。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几张灵符,手中一挥,把灵符扔到半空中,接着脚下踏出七星步,抬手对飞舞着的灵符射出几道“灵阳气”,灵符一被“灵阳气”灌入,立即在半空中散出一阵光芒,继而停在白晓婷头上,形成一个大圆圈,不停的在半空中盘旋。 白晓婷抬头一看,惊诧道:“啊,是‘雷火符‘阵,不好。”不等她逃出,农马掐动手诀,盘旋着的“雷火符”阵一阵抖动,接着如大雨倾下,不断的劈出雷火,把阵内的白晓婷劈的是连滚带爬的四处躲闪,样子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这也没办法,像威力这般大的雷火,一旦被劈个正着,那不死也得重伤。 白晓婷只有无奈的四处躲闪,根本拿这个符阵一点办法也没有。反观农马,现在他气息愈来愈急促,似是支撑的十分勉强。原来驱动“雷火符“阵需要消耗庞大的”灵阳气“,虽然把白晓婷逼的只有躲闪的份,可是每一击雷击都被白晓婷躲掉,长此下去,农马开始后力不足。是以农马越来越烦躁,他驱动这么庞大的雷火符,却连对手一根毫都伤不到。 看台上的阮秋章见农马如此使用“雷火符”,他长叹一声,摇头不止。白老道刚好看到,凑过来一笑:“哈哈,我说阮老头,你是不是没教农小子如何操控雷火的雷劈方向,怎么我看农小子似乎就只是一番乱劈,这不是浪费内力吗?” 阮秋章闻言,语气大为不悦:“我怎会没教那小子如何操控,只是那小子以为威力越大越好,所以才布置了这么大型的符阵,可惜现在的他还无法操控如此大型的‘雷火符‘阵,这就是经验是的不足。” 擂台上,农马终于因为消耗过大而把“雷火符”阵停了下来,见自己浪费了一半的“灵阳气”却依然无法伤害白晓婷一丝分毫,这小子一咬牙,把脚踏的“哒哒哒”直响,伸手一指白晓婷,吼道:“你这做师姐有没有一点尊严,瞧你连滚都使上了,难道你就不敢正面与我对抗吗?” 白晓婷这段时间亦是被农马逼得火起,听到农马的话,她心说:“哪有人像你这傻小子这般乱攻一番,虽然这些雷击都可以躲开,但是接连不停的雷击劈下来,自己不连滚带爬的躲闪那还好得了吗?你这傻小子把本姑娘逼成这副狼狈样还有理了,真是气煞我也。”想到这,她也是用手一指农马,怒道:“你师姐我就是想躲,怎么着?你再劈啊!” 农马这一听,脑门上血管一蹦,大叫一声:“那你就躲躲看,接我这招吧。”喊着,他跃到半空,双脚对准白晓婷天灵盖就是坠踏而下。白晓婷见状,往旁边一闪,轻易躲过农马这一击。农马一感自己一脚踢空,人还在半空中,他腰身一扭,在半空来了个急转身,踢空的一脚又朝白晓婷面门踢了过去。 白晓婷原以为自己已经躲过农马一脚,没想到农马在空中还能做出反应,这一下实在出乎她意料,眼看自己的花容月貌就要毁在农马脚下,白晓婷一咬牙,千钧一之际,原地来了个铁拱桥,只见农马的脚从她肚子上扫过,带起一股猛烈的狂风,扫得白晓婷的腰带随风舞动不停。 白晓婷躲农马一番攻击,再也不敢作停留,她就势向后一翻,想退出农马的攻击范围内。不料刚一起身,迎面就看到农马丢来一张灵符,白晓婷大惊,身子往后一跃,想躲开这道灵符。但是更出乎她意料的事情生了,她身子刚向后跃开,就感到背后被人用手托住,接着自己的玉颈被这人用手抓住,那人用力把自己向前一推,自己整个人被压到擂台上。 白晓婷心中震撼不已,实在想不到农马的度居然快捷成这般,那都快出神入化了。她抬头一瞧,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农马还在站在刚才攻击她的位置上,正朝着她笑。 “怎么可能?你怎么还在那里?是谁?谁敢偷袭本姑娘?这是犯规,犯规啊。”白晓婷有绝对的理由相信,背后偷袭她的人是别人,这农马不是站在她前面吗?不是他人又会是谁?所以她挣扎着,朝一旁监督的黑衣人怒吼道。 但是,无论白晓婷怎么怒喝,黑衣人却是无动于衷,一直木讷的站着。看到这里,白晓婷怒火更甚,挣扎得更剧烈。 “嘿嘿,谁说我站在那里就不能攻击你,你投降吧,现在你被我用‘翻龙见山’给封住了,你是逃不掉的。”白晓婷还在挣扎不休,听到这话,她心中一咯噔,勉强回头一瞧,这一看好悬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在背后偷袭她的,正是农马。 “你你怎么啊,我明白了,是‘分身术’!”白晓婷虽然十分震惊,但她毕竟从小在赶尸门下长大,所看的法术也比较多,是以稍微一想,她明白过来了。 “没错。正是‘分身术’,哈哈,快投降吧。”农马笑得很是得意,他心里清楚,从来就没有什么对手可以在“翻龙见山”这一招之下还逃得出去,即使是尸邪一物也只有臣服的份。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农马会胜出,这不明摆着吗?那白晓婷在擂台挣扎得甚是疯狂,也不见她松动半分。真是想不到“天官门”的“翻龙见山”会这么厉害。 现在的形势于农马是大大的有利,即使是看台上的阮秋章,也对白老道说道:“好了,这场比试结束了,想不到结果我的弟子赢得这么轻松,哈哈,赶鸭子的,怎么样啊?”说着,阮秋章对着白老道笑了笑,表情甚是得意。 没想到白老道却哈哈一笑:“我看未必,阮老头,你好好看,现在是那丫头反击的时刻了。” 阮秋章闻言一愣,抬头一瞧。只见原本被农马压在身下的白晓婷突然停止挣扎,而农马不知遇到什么,忽然一声惨叫,向后栽倒过去。 “你你用什么东西要我?啊!‘黑蛟毒鳞’!”原来正当农马死死压着白晓婷之际,突然从白晓婷的后劲上冒出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这个小脑袋度快如闪电,没等农马反应过来,一下子咬在农马左手上。农马立觉手臂一阵酸麻,以为中了什么巨毒,吓得他向后栽倒过去。等他仔细一看,这才现原来是“黑蛟毒鳞”,这条小毒蛇从一开始就一直藏在白晓婷的衣服内。 白晓婷缓缓站起身,用手安抚了下“黑蛟毒鳞”的小脑袋后,这才对农马说道:“没错,是小灰咬了你,你已经中了它的毒液,现在你没有胜算了,该投降的是你。” 第六十八章 “黑蛟毒鳞” 农马被“黑蛟毒鳞”咬到,起初是有些惧怕,可是他也知道,只要在毒之前击败白晓婷,那自己就可以在胜利后跟白老道要解药解毒。所以他并没有心灰意冷。 “想不到我处处严防这条小蛇,结果还是着了道,不过只要在毒之前击败你,我就可以取得胜利并且拿到解药。想让我投降,门都没有。” 白晓婷听着一笑:“毒之前?嘿嘿,在被小灰咬中之时,你就已经毒了,不过你放心,小灰的毒不会取人性命的,不过你的左手已经不能用了,你以为还能打赢我吗?” “什么?”农马闻言急忙抬起左手,这一抬让他吃了一惊,无论自己如何使力,那只酸麻的左手竟然是一动不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的手不能动了?” 瞧到农马吃惊模样,白晓婷更是得意:“告诉你也无妨,小灰体内的毒液虽然不能将人置之死地,但是却可以把咬到的人体部位麻痹,这种麻痹不用解药也没关系,一个时辰后就会自动恢复。” 白晓婷道出“黑蛟毒鳞”的秘密让农马彻底震惊了,麻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毒啊,而这种麻痹还需要一个时辰后才会解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自己的左手只是被咬一口就动弹不得,如果那条小蛇再难,一旦咬到自己其它部位,那自己不是处在一个十分恶劣的环境里吗? “还有”白晓婷的话还没说完:“还有,小灰的毒不止对活人有作用,而且对尸邪,也有同样的作用。” 白晓婷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不但是农马,就连看台上那些前辈高人,听了亦是脑中一嗡,心说:“我的妈呀。这条‘黑蛟毒鳞’也太神奇了吧,它的毒竟然连尸邪之物也起作用,这条小蛇是什么怪物啊?”也难怪他们如此大惊小怪的,要知道,凡是尸邪一物,无论它们变成什么,在意义上来说,它们还是死人,既是说它们的**已经死亡了,只是凭着体内一股尸气在驱使它们行动。这些前辈高人活了大半辈子,也或多或少的除过一些尸邪之物,见识也算是广大了,可是他们就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毒会对尸邪之物起作用,即使是入肚封喉的“鹤顶红”,让那些尸邪之物喝得再多也不顶一丝作用。而这条筷子般大的小蛇,体内的毒液居然对尸邪也起作用,这也就难怪这些前辈高人会这么吃惊了。 “嘿嘿,怎样?我说阮老头,我丫头这条‘黑蛟毒鳞’厉害不?”白老道看了一眼满脸吃惊的阮秋章,得意问道。 阮秋章亦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他很清楚这条小蛇意味着什么,是以他张大嘴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张小露见阮秋章一直回不过神来,她走到阮秋章身后,用手轻轻一捅阮秋章背后,大声咳嗽一下,把阮秋章从惊愕中拉了回来。阮秋章侧头看了看她,见张小露对他暗使眼色,这才明白。他转头一瞧白老道,清了清嗓门,说道:“赶鸭子的,你别得意,小马即使中了毒,也未必就会输,咱们等着瞧。” 白老道也不反驳,他乐得一哈,抬头继续看擂台上的情况。 农马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这时候他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白晓婷为何实力不强,却还能通过“天谷轮”,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凭着那条“黑蛟毒鳞”再加上她的身手,区区五具僵尸根本无法阻挡得了她。 农马脑中思绪万千,想了不知多少点子,却都觉得作用不大,眼下的处境,自己不单只是落于下风这么简单,而是胜出的机会微乎其微,他做梦都想不到,那条毫不起眼的小蛇居然这么的厉害。想到这,农马向后退了几步,从怀里掏出几张灵符后,接着把灵符往自己面前凌空一抹,灵符瞬间停留在自己腰身周围,不停的环绕不止。紧接着,农马脚下画出太极图,口中念念有词,抬手往符圈里连射几道“灵阳气”,符圈一经“灵阳气”灌入,度越转越快,眨眼间,环绕不停的灵符突然抖动一下,兀然消失在农马身前。 白晓婷一见,笑道:“哦,是‘水门关’阵,看来你还没死心啊,不过你以为用这个符阵来防守就可以抵挡得住我吗?” “哼,不试试看怎知结果。我倒要看看师姐有何高招破解我这‘水门关’阵。” “水门关”顾名思义,这是一个用来防守的符阵,这个符阵虽然巧小简易,但布置之后,会在布置者身子四周泛起一层透明的水盾,别因为是水就小看这个水盾的坚固,因水盾带有黏稠力和反弹力,所以一般的攻击都透不过这个符阵。在赶尸人中,许多人就喜欢用这个符阵防守,除了防守力强外,还因为这个符阵容易布置。但是,“水门关”有两个致命的缺点,第一个是阵外的人攻击不了阵内的人,而阵里面的人也攻击不了外面的人。这个符阵,就好似一面铜墙铁壁隔在双方之间,让双方都施展不得。而且,布置者还须得纹丝不动的维持着“水门关”的运转,否则只要布置者稍微移动,这个符阵也会立即消失。第二个就是这个符阵消耗内力太快,若不是道行高深的高手,一般是撑不过半个时辰的。所以这个符阵亦是一个好坏参半的防守阵。 农马之所以布置这个符阵,其目的就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好仔细想想办法对付白晓婷。 这小子想得挺美,但那也得白晓婷答应了才算数。白晓婷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功力是很难破得了“水门关”,何况“天时”竹塔还会增加符阵的威力,那她更不可能破得了。不过白晓婷也有她的主意。 只见她亦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灵符,接着把灵符贴在自己手掌里,念动咒语后,对准农马的心口就是一掌打了出去。阵内的农马看得莫名其妙,心说:“这家伙怎么回事?明知这个‘水门关‘轻易破不得,为何还是做徒劳之举?”他正想着,白晓婷一掌已经打在“水门关”上,“啵”的一声,只见农马周身泛起一层抖动不止的水墙,白晓婷这一掌到底还是被“水门关”给挡住了。 农马见白晓婷一击不成,刚想取笑她固执无知,不想在白晓婷一掌处的水墙竟然出现一个小洞口,农马大惊:“这是” “嘿嘿,这是攻击所用的‘掌雷符’虽然你师姐我目前的功力只能破开‘水门关’这么个小洞,但这已足矣。接招吧。”白晓婷话刚一落,只见她那只抵在水墙的手掌的袖子里突然窜出一物,眨眼间,这神秘物体已经通过了水墙上的那个小孔。 农马一瞧,好悬没吓得叫声娘,这条窜进阵内的东西,正是“黑蛟毒鳞”,只见这条“黑蛟毒鳞”一落地,身体快扭动,迅游向农马脚边,度之快,真如奔雷闪电般。农马做梦都想不到白晓婷会放“黑蛟毒鳞”进阵来咬他,见到“黑蛟毒鳞”张口就向他的脚丫子咬来,农马心下大骇,急忙向后一跃,他这一跳,虽然躲过毒蛇的攻击,但同时也自废了“水门关”符阵。 “水门关”阵一破,农马顿时失去庇护,这会他急着躲开“黑蛟毒鳞”的毒牙,全然没注意到白晓婷早已在他身后守株待兔。 “黑蛟毒鳞”一咬不成,小尾巴一弹,整个小身子犹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直逼农马死穴而来。农马瞧“黑蛟毒鳞”这一招甚是凶猛异常,吓得是手脚并用,后退得更快。就在这时,一直在农马背后虎视眈眈的白晓婷忽然一声娇喝,两掌全力推出,虽然她是个女子,但这两掌如长江后浪推前浪,掌势澎湃汹涌,气势似排山倒海般涌来。 农马只顾后退闪躲,于背后的白晓婷他全然未觉,此时他突感背后传来一股滔天压力,他心中突兀一跳,刚想回头瞧看,“嘭”的一声巨响,背上已经传来一股剧痛。 “噗”农马大意麻痹,被白晓婷全力的两掌击中,他只觉心口一阵烦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而白晓婷的攻势还未就此打住,因农马被她全力一击,现下他的身子向前飞了出去。迎面等待着农马的,正是“黑蛟毒鳞”。 农马虽然受到白晓婷全力一击后受了重伤,但他还保持着清醒。一看迎面的“黑蛟毒鳞”张开血盆大口对准他心口咬来,情急之下,农马一咬牙,在半空把右腿抬起,挡住了最致命一咬。 “黑蛟毒鳞”这一口虽然咬不到农马的心口,但也咬在农马的大腿上,只见它扭动身躯,不住的把毒液灌入农马的大腿里。农马吃疼,伸手把“黑蛟毒鳞”抓住扔开,只是一瞬间,他已就感到大腿迅麻痹,他急忙点了两处要穴,想封住毒液的扩散,可是此举只是徒劳无功,毒液的扩散度乎想象,在他点穴时,早已经使得他整只大腿失去了感觉。 “嘭”一声清响,直到此时,白晓婷的余力才在农马身上消失,失去一只脚的他,也只能无奈的重重摔倒在擂台上。农马落在擂台上后,急忙抱住脚,身子在地上滚了几滚,与白晓婷的距离拉开后,他这才单膝跪着,用尚可活动的脚支撑着立起身子来。 “哈哈,你还不肯认输吗?瞧你,又失去一条腿,你以为就凭你这种样子还能打得赢我吗?”白晓婷似乎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她也不急着攻击农马,反而收起“黑蛟毒鳞”后指着农马嘲笑起来。 农马这会怒视着白晓婷,心里早骂开了:“卑鄙啊,居然用这种鬼东西比试,不说对付你,就是那条‘黑蛟毒鳞‘也不好惹,现在我他娘不是跟一人在比试,这简直是跟俩人比试,这也叫一对一比试?我呸!那条小蛇实在厉害得过份啊。该怎么办?” 第六十九章 致命弱点 比试开始不久,擂台上的战况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白晓婷只是凭借着一条貌不惊人的小毒蛇就把在“天谷轮”考验中大放光彩的农马给逼得走投无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想法一致,那就是这场比试“天官门”的农马会落败。 “看来这小子似乎还没现那丫头的弱点啊,这样这场比试可就悬乎了。”看台上白老道看着擂台,皱眉道。 阮秋章一听,疑惑道:“赶鸭子的,你闺女与那条‘黑蛟毒鳞’的配合几乎无懈可击,又哪来的弱点?” 白老道瞄了一眼阮秋章,哈哈笑着,并不回答,阮秋章这么明显的套话,他又怎么不明白。 在擂台上,农马脑中不断的转过念头,他不知想了多少法子,可惜以现在自己这种情况,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同时防御一人一蛇的攻击,这一人一蛇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主。 “哈哈,亏我爹爹还去求你,原来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我爹爹算是瞎操心了。”白晓婷见农马跪在地上脸色阴晴不定,明白他正在想法子,她不由一笑,农马果然只是个新手,他的经验还是太浅了。 听到白晓婷的话,农马亦是苦笑一下,心里暗道:“早间白老道还求我故意输掉比试,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就那么了不起,没想到白晓婷原来是这么厉害,没几下就把我一手一脚给废了,他根本就不需要求我嘛,白晓婷有了这条“黑蛟毒鳞”,恐怕就是师父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啊”。 一想到这,农马有些怀疑白老道求他的动机,但是仔细一想,白老道身为一派至尊,既然连身份都可放在一旁而下跪于他,那就表示白老道明白白晓婷确实不是自己的对手,难道白晓婷身上有什么致命的弱点?以目前白晓婷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除非她真有什么致命弱点,不然自己绝非是她的对手。想到这,农马立刻把自己与白晓婷刚才的比斗回想一遍,突然,他心中闪过一丝明悟,计上心来。 “好了,你再多想也没用,快快投降吧,免得受了不必要的伤。”白晓婷见农马还在思索,她也不耐烦了。 “谁说我要投降了,不到最后一刻,胜负还很难说。难道你是怕被我找出弱点才那么心急?” “你” “你什么你,师姐,咱们打个赌怎样?” “哼,说吧。反正最后赢的人是我。” “话别太早下定论,这个赌就是,如果我赢了,你就乖乖回去再修行五年,五年后咱们再斗一次。如果我输了,任凭师姐处置怎样?” “这”白晓婷虽然不是很明白农马的用意,但仔细一想,这个赌于她百利无一害,她点点头,说:“好,这个赌我接受了,我倒要看看你为何这么有自信,接招吧。” 农马现在只有一手一脚,其行动大受影响,是以白晓婷一出招就使上威力较强的招式攻击,在暗地里,她还偷偷藏着“黑蛟毒鳞”,准备趁农马一有空隙就来个偷袭,只要让农马再失去一手或一脚,那这场比试就不用再比了。 农马一见白晓婷冲了上来,他急忙掏出几张灵符,把几张灵符放在擂台上,接着身子向后滚了几下,远离几张灵符后,他单手掐动手诀,念动咒语,接着弹指射出几道“灵阳气”进入灵符内。此时,白晓婷也冲将而至,她早就看到农马在擂台上布了符阵,但她从心底里认为农马已是强弩之末,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照样扑入符阵里。 她这一进不要紧,进了后是大惊失色:“什么这这是‘水门关’阵!”话音未落,只见白晓婷腰身四周环绕着旋转不停的灵符,紧接着灵符一抖,凭空消失在她身前,这个,正是之前农马所使用的“水门关”阵。 原来农马又是布置了一个“水门关”阵,只是这一次他是对白晓婷使用而已。 “你难道还没吸取教训吗?你以为这个阵法对我还有用吗?”白晓婷说着,又掏出一张“掌雷符”贴在手掌中,准备再一次破开“水门关”一个小孔后放出“黑蛟毒鳞”。 农马也不慌张,依旧维持着“水门关”阵一动不动,他所期待的,就是白晓婷放出“黑蛟毒鳞”那一刻。 果然,白晓婷一掌把水墙打出个小孔来,又是放出“黑蛟毒鳞“,这条小毒蛇一落地,又朝着农马急游了过来。农马一见,大喊一声:“你上当了,我就是等这一下,来得好。”喊着,他撤下“水门关”阵,用一只脚全力一蹬,整个人一下子从“黑蛟毒鳞”头上跃过,直接扑向刚脱离符阵的白晓婷。农马凌空把全身的“灵阳气”聚在右手上,对准白晓婷面门就是猛拍下去,这一掌如果正面拍中白晓婷的话,那她非立即昏死过去不可。农马想出的主意,就是利用白晓婷与“黑蛟毒鳞”分开的一瞬间空挡将白晓婷给制服住。眼看着白晓婷就要落败于这掌之下,没想到白晓婷反而一笑:“嘿嘿,你以为分开我和小灰你就可以单个解决我吗?可惜“她的话未完,突然吹起一声口哨,游在农马后面的“黑蛟毒鳞”一闻声,忽然小脑袋向后一撮,接着小尾巴一弹,整个身子兀然暴起,直接弹起追向农马屁股咬去。 农马听到白晓婷的话时已觉不妙,这时背后突然感到一股杀气迅接近,他在空中回头一瞧,这一瞧把他吓得好悬没魂飞魄散,只见那条小毒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个尖利锋芒的獠牙,犹如脱弦之箭对准他的屁股射了过来。农马也来不及细想,他急忙撤掉灌满“灵阳气”的一掌,用右手抓起那只失去知觉的左手一挡,“噗”的一声清响,“黑蛟毒鳞”再一次咬中了农马的左手。 他这一下倒是出乎白晓婷的意料,白晓婷抬着头看着正在落下的农马,笑道:“你倒是挺聪明的嘛,懂得用早已中毒的手来抵挡,可惜,你还是大意了。” 未等农马明白过来,只见“黑蛟毒鳞”突然用蛇身缠住农马那只失去知觉的左手,接着蛇口一松,竟然在农马身上游走起来。农马吓得脸色一青,大叫一声:“不好。”伸手想抓住四下游走的“黑蛟毒鳞”,但小毒蛇度甚快,他连尾巴都碰不到,眨眼间,“黑蛟毒鳞”已经来到农马那只尚未失去的知觉的大腿上,不等农马抓住它,张开口猛得就是一咬。 “噗”的一声,到底还是农马晚了一步,只见毒牙深入腿肉里,不住的灌入毒液。农马立感大腿上传来刺痛酸麻之感,现在他心里苦叫迭迭:“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子真完了,本以为找出了她的弱点,没想到反而被她利用了,难道我就要止步于此吗?难道对师父和那丫头所说的话真不能实现了吗?唉” 底下,白晓婷已经使出“辰道派”最厉害的“晨星点”,这一招,即是当日白老道与阮秋章的“指路天门印”打个平手的绝招。农马一瞥,心里更沮丧,现在他只剩一只手,根本什么也干不了。 就在农马心灰意冷之时,一声娇喝响彻整个尸王会夜空:“师弟,别放弃!” 农马闻声心头一震,唯有这把声音,唯有她,农马最不愿意在她面前落败。 “混蛋,我还没输,看招吧。”眼看农马就要挨中白晓婷的“晨星点”,他突然用手抓住咬着他大腿不放的“黑蛟毒鳞”,接着用力一扯,把“黑蛟毒鳞”给扯了下来,这时候,白晓婷的“晨星点”也击中了农马的心口,“嘭”的一声巨响,就连看台上的众人也可清晰听到。 巨响刚落,又传来“噗”的一声,这一击把农马打得一口鲜血喷出,农马一阵闷哼,显然受伤不轻。白晓婷一击得手,想就势把农马给抛出去,不想受到她全力一击的农马竟然还未就此昏死过去,农马满嘴血迹,对着白晓婷笑了笑,用仅存的右手向白晓婷脖颈砍去。 他这一下也把白晓婷彻底惹怒了,白晓婷抽回一只手一挡,怒骂道:“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既然如此,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啊这”白晓婷话只说一半,突然觉得后颈传来一阵麻木,她吓了一跳,用力把农马推开,往脖子上一摸,这下子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原来后颈上传来的麻木感觉,是因被“黑蛟毒鳞”给咬到了。 “这这怎么可能?”白晓婷把“黑蛟毒鳞”给扯下来,盯着它一脸惊讶,小毒蛇则是歪着小脑袋,亦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也许它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咬到主人了。 “嘿嘿,现在我总算知道你的真正弱点所在了,这场比试我赢了,师姐承让了。”农马整个人趴在擂台上,用右手支撑着上半身,抬着头对白晓婷笑道。 白晓婷闻言大怒:“胡说什么?不过是咬了我一下脖子,我的手脚还可以动。”说着,她刚想迈前一步,双腿却突然一阵酸麻,接着脚下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我不过被咬了一下脖子,为何我的脚不能动了?” “哼哼,岂止脚不能动,你的双手也不能动,不信你试试。”农马的话就好似一把尖刀直插进白晓婷的心口,她全身一颤,急忙想抬起双手试试,却惊恐的现,自己的双手果然如农马所说一样,无论自己怎么使力,双手就是动也不动。 “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白晓婷现在比农马还惨,她整个身子贴在擂台上,连头也抬不起,除了头部,她感到整个身子仿佛离她而去一般,全然感觉不到一丝存在感。 “嘿,我用那条小毒蛇咬住的并不是你的脖子,而是你的颈椎骨。” “什么?” “嘿嘿,相信师姐也知道,赶尸人遇上厉害的尸邪之物时,有时对方太强的话,在不得已情况下,赶尸人都会打断尸邪之物的颈椎骨使其对方全身瘫痪,所以我想,让‘黑蛟毒鳞’咬到你的颈椎骨,使你颈椎骨麻痹的话,应该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告诉你吧,我是在最后关头才看破师姐的致命弱点的。” “什么?我的弱点?我能有什么弱点,刚才那不过是你的一时运气好罢了。” 农马听着一笑,说:“大概师姐也没现吧,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黑蛟毒鳞’咬到?也许你不知道,‘黑蛟毒鳞’每一次咬到人的一段时间里,它都没有任何的防备,也就是说,如果遇到厉害的对手时,对手即使被‘黑蛟毒鳞’咬到,亦会趁机将这条小蛇杀死。你的弱点就是只把它当成攻击对手的工具而不把它当成伙伴。” 第七十章 胜利背后 农马的话彻底让白晓婷陷入于深渊之中,他这几句话就像雷鸣一般,在她脑海里不断的轰鸣不停。白晓婷很想反驳农马的话,因为她从小就和小灰玩到大,而小灰,也从未离开她半步,自己与小灰几乎形影不离,怎么又会不把它当场伙伴了?但是仔细一想,只要与人打斗起来,自己却从未想过小灰的处境,一心只想利用它那异世奇毒把对手打倒而已。这正如农马所说,如果遇到厉害的对手时,小灰随时会丢掉性命。 想到这里,白晓婷眼睛一红,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直到现在,她才深深的感到自己与小灰的关系并不如她所想般的好。“黑蛟毒鳞”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悲伤,它从白晓婷怀中钻出来,游到白晓婷面前,用血红的小舌头舔了舔白晓婷的脸。这下子反而让白晓婷哭的更伤心了。 擂台上有失败者就有成功者,农马与白晓婷这一场比试,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白晓婷全身不能动弹,而农马还有一只用可以,虽然只是一只手,但这要是换作在战场上,这一只手就可以决定生死了。 黑衣人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接着走到擂台边缘,向底下抬手一喊:“第二场比试,由‘天官门‘农马胜出。” 随着黑衣人这一宣布,整个尸王会现场***了,所有人无不起身向农马与白晓婷二人致敬,这两人,一个是历来难得一见可以闯入第四轮的女弟子,一个则是每逢处在极致恶劣情况下却可以反败为胜的新一代弟子,这两人对于赶尸界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与新鲜血液。 等众人稍微安静后,石络佃才起身说道:“现在宣布最后一轮比试两位弟子,是由‘苗司派‘的钢牙对阵‘天官门’的农马,比试之时,就定于明晚子时。今天这一轮的比试就到为止,各位请回到‘风息庄’早些歇息吧。” 不等石络佃说完话,白老道早就急不可耐,他拉着阮秋章,急匆匆往“天时”竹塔赶去,现在他心里十分担心白晓婷那丫头。比试最后结果虽然惜败于农马,但这本来就是意料中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希望农小子真能像他承诺那样,可以让丫头断了自杀念头。 等二人来到竹塔顶部,白老道大叫一声“闺女!”就跑到白晓婷身旁,把白晓婷抱起后,白老道这才现白晓婷早已泪流满面,他吃了一惊,忙问:“丫头,你怎么了?不要吓老爹啊。” 白晓婷一见抱起她的是自己的老爹,她止住哭泣,小嘴巴一嘟,说道:“快拿解药来,抱着难看死了。” 白老道一愣,紧张道:“给你解药可以,但是你解了毒后想做什么?” “放心吧爹爹,女儿不会轻易自杀的,我已经与人有约,自杀一事就押后再说。”白晓婷明白老爹是担心她做傻事,她脸色微红,羞涩道。 白老道转头看看农马,见农马点着头,这才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拔了瓶塞后,往手里倒出两颗珍珠般药丸,他拿起一颗递给随同赶来的张小露,说:“小丫头,拿这个喂你师弟,吃了就会解毒的。” 张小露也不客气,伸手接过药丸后,疾步走到农马身前,把药丸喂到农马嘴里。 农马刚把药丸吞进肚里,只觉全身一颤,一股麻痹的酸楚感迅遍及全身,渐渐的,那麻痹了的手脚逐渐恢复知觉,不消一刻,农马一声断喝,兀然站了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脚,笑道:“好了,这药还真灵。” 白晓婷这时也恢复了过来,她一站起身就朝农马走来,白老道在后面跟着,生怕女儿不服气想找茬,这会暗下里偷偷准备,好一有异常可立即阻止。 白晓婷来到农马面前,冷冷的盯着他看了老半天,眼神中充满了不服与怨恨,就连一旁的阮秋章也被她这种眼神所慑服,心里暗想:“女人这东西果然不好惹,瞧这丫头眼神,那就跟要把小马给吞了似的。” 白晓婷就这么冷盯着农马,她也不说话,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让现场气氛很是沉郁。忽然,她抬手一指农马鼻子,说道:“你与我的约定本姑娘记住了,五年后咱们再定胜负,哼,到时本姑娘一定会变得更强。你最好有所觉悟。哼!”说完话,白晓婷一转身,头也不会的走了。 白晓婷这么一说,白老道立刻明白过来了,既然她说五年后还要跟农马比试,那就表示她一时之间也不会去想什么自杀那档事了。想到这,白老道对农马一笑:“哈哈,小子,你果然说得出做的到啊,好,现在比试也结束了,等回去‘风息庄’后你师伯我再好好谢你。” 这几人说话间,下了竹塔后一同赶回“风息庄”去。就在他们几人走后不久,苗问也从竹塔里走出来,在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影,云移月露,只见月光下,这个人影赫然就是钢牙。 “你有信心赢过那下子吗?”苗问眼露凶光,问道。 “虽然他的招式奇异,但弟子有信心可击败他。”站在身后的钢牙回道。 “嗯,这小子身上还有些奇怪秘密,明晚一战,除了必须拿到赶尸之王这个头衔外,你切记不可伤到他。明白吗?” “弟子明白。” “另外,你的‘婆罗盘’功修到哪里?可对付‘灵阳气’吗?” “不可以。” 钢牙直接坦白的一句,倒是让苗问有些意外,他问道:“哦,这么说‘婆罗盘’依然不能化解‘天官门’的‘灵阳气’了?” “没错,弟子虽然只是与那农小子对接了一掌,但当时弟子已经拼尽全力,却化解不了他的‘灵阳气’一丝分毫,弟子以为,即使是师父,恐怕也是难以化解得了‘灵阳气’。” 钢牙这句话算是无礼之极了,但苗问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你师父我从来就不敢指望‘婆罗盘’可以化解的了‘灵阳气’,不光是我派内功,几乎所有门派的内功都拿‘天官门’的‘灵阳气’没有办法,‘天官门’会这么落魄,还不是因其他各派畏惧‘灵阳气’而暗地里搞鬼有关。这要怪就只怪他们的内功太神奇了。哼哼,不过‘灵阳气’的历史也到此为止了。” 听到苗问的话,钢牙眼珠子一亮:“这么说师父有办法对付‘灵阳气’了?” 苗问点了下头,从怀中拿出一包粉末出来,对钢牙说到:“经过多年调查,终于现‘天官门‘的’灵阳气‘是修之与人体与生俱来的三把灵灯,换句话说,‘灵阳气’就是可自如操控人体身上阳气的神奇功法,这也就是为何历代‘天官门’的门人在对付尸邪一物上那么厉害的原因所在,这包东西你拿着。”说着,苗问把粉末递给钢牙。 “这是?” “既然‘灵阳气’是取之与人体上的阳气,那只要找到可以克制阳气的东西,‘灵阳气’就等于没用了,这是从千年古墓里掘出来的‘尸粉’,比试时你把这东西涂抹在手掌上,那‘灵阳气’就拿你没辙了。” 钢牙刚接过那包粉末,听到苗问的解释,他愣了愣,这所谓的“尸粉”他知道,那是千年古尸开棺时见光既化而留下来的东西,这玩意有着千年阴气,又带着尸毒,把这玩意抹在手上那还没什么,但是如果手掌一旦受伤流血,一沾上这玩意,那就会立刻中寒毒而死。苗问为求达到目的,竟然无视他的生命。想到这,他暗下咬着牙,他心中咒骂不停:“老王八,居然给了我这么个鬼东西,这不是要我去送死吗?你叫我用,我偏偏不用,看你奈我何!” 苗问也没注意到钢牙那阴晴不定的脸色,他抬头看了一下月光,喃喃道:“明夜一战之后,嫣然就会离我而去,现在时候不多,也该与她多多相聚,唉,为了查出那小子的底细,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他这话像是无意之中的感叹,却殊不知身后的钢牙闻言浑身一颤,两眼迸出阵阵寒光。表面上钢牙依旧不动声色,但是他心里却想到:“老子不管你们几个老家伙想做什么,明晚一战,老子绝对要把姓农那小子给拍扁不可。” 按下这对心怀鬼胎的师徒不说,单说农马一伙人。 农马一行人刚回到“风息庄”,迎面就看到黑乌子向他们快步走来,这黑乌子满脸大汗,气喘呼呼,显然是遇到什么急事,来到阮秋章和白老道面前后,他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就跪了下去,语气甚是惶急:“阮师弟,白师兄,看在咱们混同一口饭吃,这一次你们可得救救我啊。” 白老道闻言一愣,急忙把黑乌子拉起来,问道:“生什么事了?咱们进屋说去。” 阮秋章不像白老道那般茫然不解,一听黑乌子的话,他眉毛一皱,心里已经猜出个大概来了。 众人回到屋里,等张小露关好门后,黑乌子看了众人一眼,说:“刚才我带着赤炎回来不久,就听弟子飞鸽来报,说‘横博门’遭到一股神秘人物的攻击,那伙神秘人甚是厉害,把我门上百个弟子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眼看不出三天就会被破门而入,现在赤统兄弟受伤未愈,单凭我一人也改变不了局面,是以我才想到求救两位,求两位一定要伸出援手帮帮忙,不然我‘横博门’就该灭门了。”黑乌子说完,“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阮秋章急忙把他扶起,一脸为难,说:“黑师兄,不是师弟我不帮你,但我‘天官门’门下就只有我们师徒三人,小马明晚就要进行最后一场比试,而这丫头又不宜出面,眼下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白老道一听嗤之以鼻,他拍了拍阮秋章的肩膀,说道:“哼,一有事就推三阻四,黑师弟你尽管放心,阮老头不帮你我帮你,师兄我‘辰道派’有的是人手,明儿我派人捎信,让我大弟子带给几百人前去支援你。哼!”说着,他还不忘蔑视阮秋章一眼。 阮秋章也不生气,他说的都是实话,问心无愧,在他想来,力所能及之事当然好说,但若是让他拼命帮忙,那就比登天还难。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怡然自得的坐在一旁喝着茶,不搭理白老道的挖苦。 “不,不,这事阮师弟可以帮忙,若是有他帮忙,胜得过千军万马。”阮秋章都把话挑明了,没想到黑乌子还道他可以帮忙,这下子他也好奇了,问:“哦,那我有什么地方可帮忙的?” 第七十一章 “龙昆符”秘密 黑乌子凑过来对阮秋章神秘说道:“我想求阮师弟赐给我一些灵符使用。” 众人一听就是一愣,搞了半天,原来黑乌子想借灵符,众人不明白,这各门各派虽说功法不同,但就于灵符上的区别,其实也不是很大,赶尸人所用道法原是起源于茅山之术,算是茅山术中的旁脉,无论派别多少,其道法基本上如出一辙,黑乌子怎么就想对阮秋章借灵符了?白老道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闹明白:“我说老黑,就灵符你用得着向阮老头借吗?你想借什么灵符跟我说不就行了。我白老道派中有的是灵符。” 黑乌子摇摇头,说:“这种灵符只有阮师弟有。” 听到黑乌子的话,阮秋章心中一顿,他的确有一种普天之下所唯一的灵符,但是知道他拥有这种灵符的人并不多,除了农马和张小露,知道这种灵符的还有“青松门“的任天涛兄妹与“鬼巫”族人的郑素素,他不相信任天涛兄妹两人会把这事给捅出去,那么散布这个消息的,就只有郑素素她了。想到这,阮秋章脸色有些阴沉,冷冷问黑乌子:“不知黑师兄说的是哪种灵符?” 黑乌子心里焦急门派的事,也没注意阮秋章的脸色,听到阮秋章的问话,他脱口而出:“当然是‘龙昆符’!” “什么?‘龙昆符’?那不是失传百年之久的玩意吗?你说这阮老头拥有这玩意?你不会是在梦吧?”白老道心中实在震撼,他怎么也不相信阮秋章会有“龙昆符”这种失传已久的灵符。 “这事是真的,我也今天才知道,据传闻所说,这种灵符阮师弟曾在‘万山镇’使用过,后来有人特意到‘万山镇’调查,结果真的有这回事!” “阮老头,老黑说的是真的?”白老道回头看了阮秋章一眼,见阮秋章阴沉着脸却不反驳黑乌子的话,他也明白了,看样子黑乌子所说的确有此事。 阮秋章并不搭理白老道的问话,反而问黑乌子:“我的确拥有‘龙昆符’。但那是描幕出来的,跟真正的‘龙昆符’不可相比,不知黑师兄是从哪听到这件事的?” “龙昆符”是百年前至宝,但那已是历史洪流中的陪葬品,如今重现于世,势必会招来心怀鬼胎的人的窥视,但是阮秋章竟然敢在“万山镇”使用,也就表明了他并不怕“龙昆符”的秘密给人家捅了出去。但是这个秘密牵扯到的是“鬼巫”族人郑素素,所以阮秋章觉得有必要了解这件事的真相。 听到阮秋章的问话,黑乌子想了想,说:“据我弟子飞鸽来报,说这个消息是从崂山上一个道观传出来的,听说是出自两个年轻道士的口中。至于他们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阮秋章闻言一怔,他实在想不到散布消息的不是郑素素而是任天涛兄妹,这多少让他觉得意外,阮秋章心想:“奇怪,以任天涛兄妹俩的为人,不像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虽然当初并没有要他们保密‘龙昆符’这件事,但相信他们也知道‘龙昆符’的影响力,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阮师弟,这话我也说完了,你肯不肯分一些‘龙昆符’给我救急?”黑乌子见阮秋章还在思索,以为阮秋章在权衡利益得失,他也有些不耐烦,语气甚是不悦。 “哦,你放心,既然‘龙昆符’对你救急门派有用,给你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师弟我话说在前头,我所持有的‘龙昆符’是我自己描幕出来的的,与真正的‘龙昆符’大是不同,你的弟子使用时,切记要谨慎使用。” “放心,这点传言中已经说明了,如果解决了这次事件,我定当登门拜谢。”见阮秋章答应了,黑乌子心中大喜,说着就想跪下去。 阮秋章急忙把他扶住,说:“你我贵为一派至尊,别动不动就跪下,给你‘龙昆符’也不是没条件,你可别高兴得太早。” 黑乌子一愣,问道:“什么条件?” “帮我查查是谁散布这条消息的人是谁?一旦查出来,立刻通知我。” “啊?就这个?”黑乌子原以为阮秋章会开些什么为难条件,没想到他的条件是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个。” “这个还不容易,我派就栖息在崂山脚下,想要探查实在太简单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灵符?有多少可拿?” 阮秋章回头看了一下张小露,见张小露微微点了五下头,他回头说:“明天一大早就可以拿,大概有五十张。” “真的,妙极了,有了这五十张‘龙昆符’,那些神秘人就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让阮秋章安心准备“龙昆符”,黑乌子走时也把白老道给拉走,生怕白老道会影响到阮秋章。等这二人一走后,农马关上门,问阮秋章:“师父,既然你并不在意‘龙昆符’暴露,为什么比试时不让我使用‘龙昆符’?” 阮秋章一边准备着黄纸朱砂,一边回答:“傻小子,‘龙昆符’毕竟不是正宗来的,如果一早让你在比试中使用,往后的对手也就不怕这种符了,而且为师也料不到‘龙昆符’会被人捅了出去,也好,既然连黑乌子也知道,这事迟早也会传遍整个赶尸界的,明晚与那钢牙比试,为师准许你使用‘龙昆符’。” “真的?哈哈,只要有这玩意,明晚一战我定可以轻松获胜。” 阮秋章瞅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农马,冷言道:“别高兴的太早了,‘龙昆符’虽然可以短暂的困住对手,但那也得贴中对手才有用,你以为那个钢牙会傻楞楞的站着让你贴符吗?我告诉你,像钢牙那种对手,‘龙昆符’也就只有一次得手的机会而已,一旦他注意到‘龙昆符’,那你就很难在对他使用了。” 农马一听,刚兴奋起来的情绪一下子降到低谷,阮秋章说的并没有错,以钢牙的身手来看,如果他提防起“龙昆符”,那自己确实很难在把符贴到他身上,其实这玩意也就对付对付那些没有思想的尸邪之物或是本事低微的人而已,真正对上高手,这东西就如同废纸一般。 阮秋章也不去理会农马如何作想,等把东西准备好后,他卷起衣袖,表情严肃,深深吐了口气后,提起笔来,准备画符了。 农马虽然与阮秋章相处一年之久,其实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阮秋章画符,以前不是碰到练功没机会看到就是阮秋章把自己关在房中画符而瞧不到,这多少让农马有些失望。是以今天终于有幸一睹阮秋章画符,农马是屏住呼吸,紧盯着阮秋章,生怕错过难得的场面。 阮秋章提笔沾了下朱砂,低喝一声,就要落笔画符。这一瞬间让农马心跳犹然加快,汗珠子一下子淌下来,心里暗呼:“来了,终于可以见到师父画符了。” 然而,让农马脑中瞬间空白的事情生了,只见已经快要动手画符的阮秋章突然转过身,把笔朝身后的张小露一递,说:“丫头,为师替你准备好了,你画吧。” 张小露接过毛笔,嘻嘻一笑,笔下挥洒自如,不出片刻,已经把第一张‘龙昆符’给画了出来。 直到这时,农马才回过神来,他指了指还在画符的张小露,问阮秋章道:“师父不是你来画吗?” 阮秋章哼了一声:“谁说为师要画了,这种小事交给丫头做就行,犯不着我为师亲自出马。” 张小露一听,笑呵呵说:“师父,你描摹不出来直接承认不就行了,何必为了面子骗师弟?真是的口是心非。” “什么?你这丫头敢这么说你师父,真是放肆。” 农马看看恼怒的阮秋章,又瞅瞅嘻笑的张小露,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的‘龙昆符’亦是师姐所画?” “是啊,其实说起来这也是个巧合,几年前师父从一个好友那里意外得到一张真正的‘龙昆符’,后来师父有一次看到我房间里所画的牡丹画,他就想到让我描摹出来试试,结果等我画出来后,‘龙昆符’虽然威力不如正宗,但还是有一定的效用,这就是咱们‘天官门‘为何有失传百年之久的灵符的原因。” 张小露这一说,农马明白了,早些时候他曾在张小露房间里看到她所画的牡丹花,那就跟真的相似,以她的能力,确实可以把正宗的‘龙昆符’给描摹出来,之所以会和正宗的‘龙昆符’有差异,想必也是两派内力上的不同,原来这才是“龙昆符”为何可以重现人间的原故。 农马看着张小露,突然又想到另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他回头看了阮秋章一眼,见阮秋章对着他点点头,农马会意,看来阮秋章也知道这个问题了,难怪阮秋章说“龙昆符”是他所画。一想到这,农马回过头看着正画的起劲的张小露,若有所思。 隔天一大早,农马把准备好的灵符用油纸包裹起来后,开了房门,一眼见黑乌子一脸焦急的在房门外来回踱步,农马一笑:“黑师伯,‘龙昆符‘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就是。” “哦,太好了,嗯,你师弟呢?”黑乌子满脸欣喜,接过包裹后,现阮秋章没有随同出来,他问道。 “师父他累了,正歇息。对了,师父他吩咐了,这五十张符一张要收两个银元,要你把账目清算了再走。” “什么?那不就一百银元!我也罢,这些‘龙昆符’的确值这个价。”一百个银元可不是小数目,那可是钱啊,如果换作赶尸,那可得赶十几躺活儿啊,黑乌子心里都快滴血了,但是仔细一想,阮秋章贪财也是出了名的,他开出这种价已算是很给面子了,况且这一百个银元跟门派救急一事比起来那根本不算什么,黑乌子虽然心疼,但也无奈,只好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揣着看了好半天,这才姗姗递给农马。 第七十二章 正邪之战 黑乌子把银票给了农马后,他迈步就想离开,刚走出不远,他掉头又回来了。农马这会快正要关上房门,见黑乌子突然辗转回来,他愣了一下,问:“黑师伯还有事吗?” 黑乌子点了下头,左右看了一下后对农马小声说道:“这次你和你师父都帮了我们‘横博门’不少忙,我就偷偷告诉你钢牙的秘密。” 关于对手的情况,农马当然想知道,见黑乌子说的甚是神秘,农马也认真起来,他走出房间,把房门轻轻带上后,仔细的记下黑乌子所说的每一句话。 黑乌子告诉农马的,除了如何化解钢牙的“婆罗盘”功法外,还有就是得知了“婆罗盘”还能反弹内力这个秘密。其实农马还不知道,钢牙所谓的可以抵消内力与反弹内力的“婆罗盘”功对他的“灵阳气”实则没有作用,现下他听了黑乌子的话后,心中却忌讳起“婆罗盘”功来,黑乌子做梦都想不到,他好心帮农马的忙,却反而给农马安置了原来所没有的压力。 午饭过后,阮秋章也起床了,昨夜他为五十张“龙昆符”填充了“灵阳气”,差点没把他累垮,所以一直睡到现在才起了床,梳洗完毕后,张小露捎信来了,说:“黑师伯已经出了,他要咱们等尸王会结束后去‘横博门‘找他,说有事有和师父您商量。” 阮秋章思索一下,心里已经有数,他点点头,表示明白。吃罢饭,阮秋章与张小露一同前往农马的房间找他,敲了老半天也没见农马回应,阮秋章觉着奇怪,找了一个下人问:“你知道这房里的人到哪里去了?” 这下人想了想,回道:“哦,你说的是姓农的小伙子吧?刚才有个奇怪的人来找他,这农小伙就跟那人出去了。” 阮秋章皱皱眉,心里奇怪:“奇怪的人?小马认识这样的人吗?他不是没什么朋友吗?” “那人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那人戴着一定黑色斗笠,面门垂着块黑纱布,小的看不到那人的脸。” 听到这下人的话,张小露一顿,急忙问:“是不是声音嘶哑,像是七八十岁老妇?” “是啊,姑娘很清楚嘛,你也看到了?” 张小露并不回答这下人的话,她把下人支开后,这才对阮秋章说:“这人也许是我和师弟在沅陵镇遇到的那个算命仙姑。” “哦,你肯定?” “应该是她,那仙姑曾经说过,日后会来找师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来了,也不知道她为何可以进到这‘风息庄’里来。” 与尸王会相同,“风息庄”亦是只有手持“尸王令”的赶尸人才可以出入,如没有持有“尸王令”,即使身处“风息庄”十里之遥,亦会被抓起来审问或是驱赶出去。这种行为,也是为了尸王会得以保密。既然适才那个下人说那算命仙姑来找农马,那就表示这个神秘的算命仙姑也是持有“尸王令”的人,张小露实在料想不到这个仙姑亦是赶尸界的人,这还真是巧了。 按下阮秋章他们不说。农马确实是被算命女子所约了出去,本来因为离比试的时间所剩无多,他一开始并不愿意出来见什么仙姑,但是后来下人传话,说:“血脉之象,窥其天道,若想恭听,尚有今时。” 这几句话说得简单明了,农马一听,也不敢再拖沓,随着来报之人赶去会见算命仙姑。 等一见到算命仙姑,农马倒是有些意外,这个算命仙姑的穿着格外的显目,除开她那顶斗笠不说,就她身上所穿的,那跟一个妙龄女子差不了多少,农马上下打量一下,心说:“都说女儿家爱美,这话一点没错,这算命仙姑听其声音没六十也有五十了,怎么还穿得这么招展?” 算命仙姑现农马来了后,她起身行了一个奇怪的师门礼,农马瞅着觉得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见过,算命仙姑礼罢,说道:“农小子,早些天本仙姑说要替你查一下关于你血脉之事,经过这几天本仙姑查阅无数典籍后,终于在一本书中现了你这种血脉的秘密。” “哦,还请仙姑道来,在下感激不尽。” 算命仙姑环视四周一下,指了指一僻静处,说:“咱们到那说去。” 农马点了点头,跟在仙姑后面来到僻静处,等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后,算命仙姑才说道:“关于你这种奇异血脉,你得先听听一个故事,方可了解来龙去脉。” 农马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血脉还有故事,看来这事情并非他所想那般简单,这时他也收起闲逸之心,认真的点了下头,细心聆听起来。 “传说秦王一统天下后,他的剥削阶级的残暴本性也很快暴露出来。他对百姓横征暴敛,滥兴徭役。百姓被迫把收获物的三分之二交作赋税。此外,百姓还得负担沉重的兵役和徭役。在当时,单是修建他的阿房宫和骊山墓,就役使了七十万人。他又实行严刑苛法,百姓动不动就被罚做苦役,不少人被斩脚、割鼻,甚至处死。到秦王晚年,已经弄得民穷财尽,危机四伏了。” “秦王统治期间,百姓怨声载道,天下尽是充满着哀怨离恨,至秦王晚年最后,终于从这股滔天的怨气中诞生了一个至尊邪魔——道尸。” 一说道道尸,农马浑身一颤,他以前从张小露那里听说过九尸一魔之说,其中最为厉害的,就是道尸了。道尸可千变万化,可以逾越生死轮回,可吞云杀龙,其道行远不是凡间这些只修入浅道低微之士可抗衡的了的。但是之前农马只是听闻道尸由天地所生,万没想到道尸原来是从百姓怨气中降生出来的。 “道尸自降世之后,短短一天内便把方圆百里内的活物虐杀精光,道尸的暴戾,一夜之间震动整个天下,百姓无不惊惶失色。消息流入道界之后,亦是引起道界巨大震撼,经过几天商议后,正道决定派出一支由八个本事最为高强的道人前去歼灭,尔后这八人在途中相续遇到前来支援佛门六僧与天下奇侠三人,由此集结了历史上最强的正道灭魔队伍。” “凭着这八道六僧三侠的本事,纵使是成妖僵尸旱魃也轻易可降服,得知此消息的百姓,无不对其寄予厚望。然而,这支号称历代最强的灭魔正道队伍与道尸第一役之战中,居然来了个全军覆没,没有人知道他们与道尸一战中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知道道尸厉害到什么程度,但是道佛两界由此而生畏,于事后半月,组建史上最为庞大的灭魔卫道之师。终在一个月后,与道尸正面接触。”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这道尸并不是所谓只身一人,而是统领着上万异族人的神灵,从这些异族人口中得知,道尸原是他们所敬仰的神,这支异族,上至老迈垂暮之人,下至刚会走路婴童,人人持刀披甲,全然一副为了守卫道尸拼命模样。后来有人认出来,这支人数不多的异族正是苗疆南蛮遗落之族——“鬼巫”。” “什么?这支异族竟然是‘鬼巫’一族!”听到这个震撼消息,农马“噌”一声站起身来,他实在意外,这“鬼巫”一族居然是信仰道尸的族落。 算命仙姑也农马神态看出端倪,不太肯定的问道:“你见过‘鬼巫’一族?” 农马脸色凝重,也不隐瞒郑素素一事,待他详细述之后,算命仙姑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许久,算命仙姑才说:“郑素素一事日后再说,现在还在说说关于你的事要紧。” “嗯,请说。小子洗耳恭听。” 待农马坐下后,算命仙姑继续讲道:“当初正道聚集了几千人马,与‘鬼巫’一战,可谓杀的天昏地暗,惊天动地。起初正道人士还道‘鬼巫’一族是被道尸所迷惑,所以手下伴有留情之意,但随着战况白热化,正道人士终于现,这些人根本不是被迷惑,而是打从心底里的疯狂信仰道尸。而且‘鬼巫’一族手段诡异邪恶,又嗜杀若狂,后来正道领军的玄云真人无奈,只好令其屠杀万众。束手束脚的正道人士接令之后,再不留手避害,全力攻打,转眼之间,‘鬼巫’族人兵败如山倒,前线瞬间瓦解,情势一下子陷入危急之中。” “就在此时。一直藏匿不见踪影的道尸终于横空现身。据我所阅尸长得文弱消瘦,令人一看就觉得是个尸据有千变万化,其表面所化根本不可轻信,一些道行高深的道人一眼就窥其出秘密,心中自不敢大意,然而一些修为尚浅的,自是不自量力,挥剑上前挑衅,结果道尸大神威,以一手之力,竟瞬间将上百上前挑衅道人格杀。” “正道人士无不被道尸手段所惊诧,以他们的本事,自知万万不是道尸对手,是以这些人心照不宣,随着一人断喝,一窝蜂扑将而上,准备以人海战拖垮道尸。而这一伎俩,确实也收到奇效,强悍无比的道尸,也在千人围攻之下渐露疲态,正当所有人以为道尸即将被歼灭之时,从包围圈外传来厮杀之声。领军的玄云真人闻声而望,现不知从哪杀入一个赤身**汉子,这汉子使着一把千斤铜枪,舞得真如天兵神将降世一般,是气势磅礴,声势盖天。” “这汉子全然不把阻拦道人放在眼里,冲杀之际,也身负重伤,然则他依旧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般勇猛无比,千人的包围,最后竟真被他所突破,直入道尸所处位置。” 第七十三章 “叩血” “直到此刻,所有人无不深信这赤身汉子是前来搭救道尸的,就连道尸自己,恐怕亦是以为此人是前来相助自己一臂之力,然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这个汉子杀到道尸身处之地后,却并不与道尸并肩而战,相反,这汉子抬起血淋淋的铜枪,一指道尸喝道:“妖怪,‘卧龙村’的村民是不是你所杀的?” 道尸一听此汉子言语,稍微一想之后,大笑着承认说是。不想这汉子遂兀然暴起,拼了命般的攻击道尸。当时情况生至此,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懵了,弄不明白其中生何事。道尸虽然在围攻之中耗力过多,但是对付这个汉子,却依旧是游刃有余,不出片刻,此汉子已经是招架不住,连连败退。直到此时,在场修为颇高的人才看出来,这个赤身汉子原是一点不通道法,他所依仗的,是那盖世无比的神力与武艺。” “眼看这汉子就要惨死在道尸手下,有些心怀慈心之人便想上前助其一臂之力,然而众人万万想不到,这个汉子不但不受助力,反而还回枪一拨,攻击起前去相助之人,接着朝着上前的人一通叫骂,就他话中意思,说宁战敌而死,勿受人之帮,若谁好事多为,他也一并格杀无论。” “就这汉子一番话,立即让一些心浮气躁之人大声讨伐,声述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就连道尸,也被他所逗乐,几乎无人不觉这汉子狂妄自大。正在这时,玄云真人突然命人扩大包围圈,让那汉子尽可与道尸尽情施展。尔后,他又命七十二道人联手布置‘诛魔天罡阵’,打算在赤身汉子扛不住之时把道尸给困住梵烧起来。” “赤身汉子身为一介凡夫俗子,本就不可与道尸相比抗衡,然则这汉子当真神勇无双,凭着一把千斤铜枪,不但是越战越勇,且是渐立上风优势,直至最后,他竟与道尸斗个旗鼓相当。而此时,正道七十二道人联手布置的‘诛魔天罡阵’也已经完成,就待玄云真人一声令下,即可镇妖降魔。但是阵内的那赤身汉子依旧与道尸激斗之中。玄云真人明白机会难得,虽然这样会连累那个无名汉子,但为了除魔,一些牺牲在所难免,是以玄云真人不再犹豫,一身令下后,早已布置好多时的‘诛魔天罡阵’从天而降,将道尸与赤身汉子瞬间包裹其中,阵内梵起滔天三味真火,势必将其二人梵烧殆尽。期间‘鬼巫’一族看到自己信仰的神明被正道之人用阵法困住,以为大势已去,结果族长带其残存百十来族人退回苗疆,从此销声匿迹。” “而‘诛魔天罡阵’内真火这一烧,结果烧了足足七天之久,因阵内火势迅猛,七天之内众人也瞧不清阵内情况如何,直到撤七日之后,众人意料道尸该是化为灰烬,是以七天一到,玄云真人立即命令撤阵。七十二道人刚一收力,没想阵内却传出一声豪笑:“正道诸人听着,今日本尊虽败至于此,但魔种已下,当世道再次纷乱之时,就是本尊重临天下之际,到时本尊定要诛杀尽天下所有正道之人。”” “这一声豪笑刚落,兀然从阵内冲出一人,众人无不骇然,以为是道尸经受得住七天之久的三味真火梵烧,是以心中都对其深感恐惧,然而,待他们看清这人面貌后,恐惧的心理一下子消失,但惊讶之意更为浓烈,这冲出来的人,正是此前与道尸拼斗的那个赤身汉子。就连玄云真人也大呼不可思议,想那道尸也在这‘诛魔天罡阵’内被梵烧殆尽,而眼前这汉子却依旧安然无恙,真不知这汉子是如何在阵中存活下来?但纵使所有正道如何不信,赤身汉子活生生站在他们眼前却是不争事实。” “玄云真人见汉子受七天真火梵烧后依然无恙,虽不知其中原因,但心下欣赏汉子的神勇,有心将其收为门徒,心想如若汉子勤加修炼,日后一定会成为一代宗师,是以玄云真人下了坐骑,只身来到汉子面前,把自己心中所思之意表了出来。以当时玄云真人的威名,日求师学艺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让他点名收徒的,那是天大的荣幸,在众人向来,玄云真人想手汉子为徒,那是汉子几世修来的洪福。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这汉子一把推开玄云真人,冷声说道:“在下痛恨邪魔一道,但也同样痛恨正道一脉,七日前你们正道打算将在下与道尸一同诛杀,你们这样做与那道尸有何区别?哼,这事在下日后一定会来算账,告辞。”这汉子当真行事干脆,他告辞一语刚落,这人忽忽一跃一跳之间,已经扬长而去。” 算命仙姑讲到这里,停顿一下,现农马一脸深思,不由好奇:“农小伙是否想到什么了?” 农马点了点头,不太肯定回道:“这个故事我似乎在小时候听说过。” “哦,那你记得是谁讲给你听吗?”算命仙姑有些吃惊,这个典故是她在一本相当残旧的手抄本看到的,照理说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应该是相当稀少的。而农马却说他小时候听过,这实在有些让人意外。 农马思索了半天,说:“我记得好像是我爷爷,嗯,或者是我爹爹,嗯,我就依稀记得是我亲人讲给我听,至于是谁我也想不起来,不过这个故事与我血脉一事有关吗?” “当然有,而且有重大关系。关于这个故事,是本仙姑在一本家传的手抄本看到的,但是在另外一本不知出自谁人之手的手抄本,本仙姑又看到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哦,这话怎解?莫非是刚才的故事有些不属实?” “不,两个故事基本都一样,只是另一个版本更加的详细,其中就记述了道尸在阵中与那赤身汉子所生的事,这个手抄本记述之详细,简直如同从那赤身汉子亲口道说一般。” “据所述,当年道尸并不是被‘诛魔天罡阵’多诛杀,虽然这个阵法厉害,但还不足矣抹杀道尸,真正将道尸毁灭的,是一同被困在阵内的赤身汉子。这汉子原是‘卧龙村’一朴实村民,传说这个村落的村民皆是上古神魔蚩尤的后代,蚩尤逐鹿一战之前,曾斩杀黄帝派遣来的一条神龙,后神龙身亡于高山之中,蚩尤为了防止神龙复生,派了一支拥有奇特血脉族人前去看守。而后蚩尤在逐鹿一战失败后被黄帝处死,蚩尤的军队也被迫解散或是被黄帝打散重编入其军队之中,而蚩尤早前所派遣镇守神龙那支族人,则因为地理特殊和知其下落的人甚少而被世间所淡忘。这支部落,就是后来被道尸所残杀的‘卧龙村’村民。” “换句话说,那赤身汉子便是蚩尤的后人,按手抄本所述,正是因为赤身汉子拥有奇特血脉和一件绝世珍宝而最终将疲劳不堪的道尸诛杀于阵内。” 农马听到这里,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他隐隐察觉,算命仙姑接下来所说的,将会是改变他一生的真相。 “于文中所记载,并没有详细的道出赤身汉子是如何击败道尸的,但文中却说赤身汉子是凭借‘卧龙村’历代相传下来的‘龙凤玉石’与自身的奇特血脉而终将道尸击败,而后这汉子便如同人间蒸,自始自终再无出现过,文中所记,这汉子后来一直隐居在湘西境内,与四十之年娶了一个苗家女子作伴,后有儿女六人,于天年之际辞世而去。”算命仙姑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农马看。 农马虽然看不到黑纱下算命仙姑的面貌,但他可以感觉算命仙姑正盯着他看,感觉仙姑眼神的锐利,农马觉得有些心虚,支吾问道:“你这么说,该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赤身汉子的后代吧?” 算命仙姑嘶哑一笑:“手抄本中所述,这赤身汉子正是姓农。” “这这也不能就说我是那人的后代呀,天下姓农之人何其多,哪有这么巧就是我了?”农马嘴上否认,其实他心中已经肯定了这个真相,因算命仙姑口中所说的“龙凤玉石”,正是他们父母生前所持有的“青龙石”与“凤凰石”二玉的统称。现在他身上就拥有其中之一的“凤凰石”。直到现在,他才弄清楚当年丘野老道为何会为了这两块玉石残害他一家,原来这两块玉石还隐藏着这么一段历史,难怪丘野会窥其此物。 算命仙姑也不跟农马争辩,她站起身来,抬其戴着斗笠的脑袋看了看天空,好一会才长叹一声:“当年生的事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其中真伪也不好说,本仙姑知道你今夜就要面对强敌,在此本仙姑给你一句参语‘断头台上,满腔热血,壮志豪情,逢血化吉。” 说着,算命仙姑身形一动,转瞬之间人影已是相去甚远,农马一惊,在后急喊:“仙姑还没告诉小子我的血脉是怎么回事呢?” “你的血脉尚未得解,本仙姑只知你那血脉的称呼,叫‘叩血’,切记本仙姑方才所告诫四句话,如果你能参悟,日后定会有益于你。” 话音刚至,那算命仙姑已消失在农马的视线之内。农马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的心中早已乱成一团。算命仙姑最后所说的“叩血”,正好印证了当初在沅陵镇算命时天机所显的“叩”字一说,难道从一开始那个“叩”字指的就是他的血脉而言?而她所告诫的四句言语,又是生涩难懂,农马一人想了老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好晃晃脑袋,长叹一声后,起身回屋。 刚走进房里,农马一眼就瞧见阮秋章和张小露正坐在他的房间里喝着茶,阮秋章一见他回来,开口问道:“你到哪去了?是谁找你?” 农马思量一下,决定这事还是先不要告诉阮秋章,一则他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血脉的事,二则算命仙姑所说的那个典故亦是真伪难定,一时也说不清楚,是以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后,说:“是几天前弟子与师姐在沅陵镇上碰到那个算命女子找弟子,她是来告诉弟子有关弟子血脉的事,她说一时间难以查到,要弟子再多等些日子。” “哦,原来是这样。” 第七十四章 最后的比试 阮秋章对农马算命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他所在意的,是今晚最后争夺赶尸之王这个头衔的一战。但是张小露就不一样了,农马算命之时她一直在场,对农马那种奇怪的血液,她可是清楚的很,算命仙姑之前说过会为农马那奇异血液而调查,如果自己没猜错,这次算命女子前来找农马的原因,八成是查出点蛛丝马迹。只是农马不想说,张小露也不愿在阮秋章面前揭露他。 “今晚的比试你有几分把握?”张小露胡思乱想之际,阮秋章一边喝着茶,一边问农马道。 “弟子以为这次怕是会有一场恶斗。” “哦,此话怎讲?”早些时候农马这小子因被允许使用“龙昆符”而信誓旦旦的说可轻易解决钢牙,现在却又反口说会有一场恶斗,这倒是出乎阮秋章意料。 关于这点农马也不隐瞒,他把早上黑乌子对他所说的话详细说了一遍。阮秋章听罢,眉头皱成一线,他也万万没想到“婆罗盘”功除了可以抵消内力之外,居然还有反弹内力这一秘密。这么一说,赤炎跟钢牙比试之中的最后殊死一击为何明明打在钢牙身上却被震退出去这一疑点就清楚了,就“婆罗盘”可以反弹内力这种神奇特点,把赤炎震退出去已是钢牙手下留情了。 阮秋章经验比较老道,虽说他也震撼于“婆罗盘”功的神奇,但他考虑的方面比较多,先,他想到的是“婆罗盘”功可以反弹真气内力,但对“灵阳气”是否有效这点就有待验证,其次,黑乌子告诉农马破解“婆罗盘”功的方法实则对农马毫无作用,因为农马除了“天门功”外,其它武学根本就不通半点。再者,按黑乌子所说,那个钢牙对赤炎一战中似乎还未尽全力,其实力究竟有多深也不好说。倘若农马忽视这三点,今晚的比试一定会对他十分不利,是以阮秋章想到这,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听完阮秋章的分析,农马这才恍然,阮秋章所说的三点疑点确实是他所未想过的,只是即使知道其中可疑之处,师徒三人还是无法知晓真实情况。结果师徒三人一直商议到天色微暗,也解不出个所以然来。 吃罢晚饭,阮秋章吩咐农马下去歇息,好在子时比斗之时精神充足。而他则是继续和张小露商议,企图在比试之前找出个好的计划可以引钢牙一开始就显露出真正实力。 时间转瞬即过,很快,尸王会迎来了最热闹的一夜,早些时候那些被淘汰出局的赶尸人也重新辗转回来,另外,许多家传的赶尸匠也赶到现场,这些人有许多是冲着最后一场比试而来,之前的那些淘汰比试他们都没看,也没兴趣看,说到底,整个尸王会的几轮比试也就今晚这一场最为重要,因为胜出的人,将可在五年之内统领新一代的弟子,就连各派掌门,也须得给这个新一代赶尸之王三分面子。 离正式比试时间还尚有半个时辰,阮秋章师徒三人早早就来到尸王会现场。 今晚的比试场地已经大为不同,原本三座十丈多高的竹塔已经被拆除只剩下一座,而八个擂台也一并被拆除,整个场地冷冷清清,唯独一座竹塔独领风骚的屹立着,这一座竹塔,就是最后争夺赶尸之王头衔的擂台。 阮秋章往看台上一打量,现除了黑乌子一门之外,其他各派掌门都在,心想:“看来这场尸王头衔之争颇受人注目,无论小马与那钢牙这一战胜败如何,想必他们俩都会名声大噪。” “喂,阮老头,这边,这里来,你的位置在这。”阮秋章正在思索之际,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响起。阮秋章无奈一笑,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在叫唤他,天下间敢这么称呼他的,除了白老道还有谁? 待时辰差不多时,苗问起身走到看台前缘,接着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的训起话来,他所说的,无非就是希望各派之间要相互扶持,同道中人要互相敬畏礼让,这样才能使赶尸一行在乱世中越加繁荣昌盛。整个尸王会现场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阮秋章一人心中在冷笑:“哼,互相扶持,敬畏礼让,口是心非的无耻之徒,三老之中就你一个已经**变质,别以为可瞒得了我草仙道人,黑乌子门派之事,我看八成就是你搞的鬼。”别人自是不知阮秋章心中如何作想,但张小露对阮秋章这个师父一举一动可谓了如指掌,阮秋章眼色不善,时不时的瞄一下苗问,这一点小动作立刻被张小露瞧在眼中。 张小露也是个机灵的人,联想到黑乌子门派的事,她也察觉出一点端倪,不过这丫头也没声言,只是把这事藏在心里,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农马比试一事。 经过苗问一通废话之后,尸王会最后一场比试开始了。 最后的擂台,没有任何布置,一切返璞归真,站在擂台的二人,既没有“天时”阵助力,也没有“地利”阵助威,一切重新返回起点,是胜是败,全凭自身真正实力。 这一轮的比试与前一轮一样,没有任何手段禁制,只要可以取胜的,任何招数也可使用。 随着石络佃一声令下,农马与钢牙并肩走出,众人呼喊助威,新一代赶尸之王,将会在这二人中诞生。 钢牙一路抬头挺胸,神情甚是骄傲,于众人的吹捧,他似乎十分受用。 反观农马,他则是一副心事重重模样,也不回应支持他的人,一路走下,他自始自终都没抬起过头。察言观色的人还道农马是紧张起来,其实不然,农马此时心中更多的是感慨,他感慨一年前的自己与现在自己的差别。 想当初,他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站在这样的擂台上跟人家一争高低,也万想不到时至今日他已是个学会了一身本事赶尸人。当一年前的自己还在朦朦胧胧度日之时,又怎会想到今时之风光。短短的一年间,他由懦弱变得坚强,由胆小怕事变得成熟冷静。尸王会短短的几轮比试,不但给他带来难得的人生经历,也给他带来人生的新起点。 走上擂台那一刻,农马突然又想到,如果当初没有遇到阮秋章,那自己现在会沦落成什么样?转而一想,农马又淡淡一笑,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自己已经遇到阮秋章了,没有遇到阮秋章人生只不过是个臆想而已。 “尸王会最后一轮比试开始,请双方弟子报上门号姓名。”擂台上,依然有一个黑衣人主持比试,随着他一声喊,比试即将开始。 “‘苗司派’弟子钢牙,请指教。” “‘天官门’弟子农马,请赐教。” “好小子,真想不到你能进入到最后一轮的比试。也好,当初我就说过你最好不要碰上我,不然叫你好看。看来天意如此,在最后一轮中安排你来当我踏上顶峰的石头。” “钢师兄,手脚下功夫不露之前就谈论胜负,未免也太张狂了点,虽然师兄确实厉害,但师弟我也不会草包,今晚一战,你我皆无十足取胜把握,这点你我心中都清楚的很。” “哼,想不到你个无名小卒口舌倒挺溜,废话也不多讲,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钢牙说完,却没有上前攻击,而农马,也没有轻举妄动,这两人一个因为“灵阳气”的神秘而忌讳,一个因“婆罗盘”功反弹内力而小心翼翼。谁也不当第一个冲锋之人。 两人的举动,立刻让尸王会围看的众人起了骚动,谁都没想到,新人中最强的二人,一上来却是来个大眼瞪小眼,皆是静观其变,谁也不肯动手。有些心浮气躁的人就喊:“打呀,怎么愣着了?快打呀!”心急的人则喊:“还不快打,想站到天光嘛?” 随着观看众人一吵嚷,先忍不住的是钢牙,他性格向来冲动暴躁,虽然心中忌讳农马的“灵阳气”,但一直不动声色也让他甚是心烦,一听众人一吵,钢牙断喝一声,击出一拳攻向农马。 农马知道钢牙这一招是试探虚实之举,他也有心一试钢牙虚实,是以掌聚“灵阳气”,迎向钢牙一拳。 “啪”一声脆响,第一招二人斗个平手,两人皆是一碰既退,谁也不敢就势而攻。 这一招一试,钢牙吃惊,心想:“这小子的‘灵阳气’果然无法反弹。” 观之农马,他也是大吃一惊,心说:“好霸道的内力,与之前的对手截然不同。这家伙比预想中还厉害,看来得小心点应付才行。” 一招过后,二人也对对手的实力有个估计,接下来,就是全力应战了。 钢牙先制人,他先是从怀中掏出一符贴在手中,接着口中念动法咒,脚下踏出七星步,转眼间,身形已来到农马面前,这招度之快,着实让农马吃惊不小。 “小子,接我‘苗司派’的‘天火符’一掌吧。”钢牙声起掌至,这一掌直逼农马面门,掌风所过,呼呼作响不停,农马心知不妙,急忙气贯左掌,在钢牙这掌即将打在面门之前,堪堪危险接住。然而未等他庆幸之心放下,只觉手掌心里传来灼热之感,忽而,夹在二人手掌之间那道“天火符”顷刻碎裂飞散,而飘在半空之中的碎片立即化作团团烈火,接二连三的砸向农马。 农马大惊,鼓力震开钢牙后,向后急退,一边闪避着火团攻击,一边思考破解之法。钢牙被农马震开之后,见农马忙于闪避火团,他轻蔑一笑,又从怀中掏出两张“天火符”来贴在两掌之上,尔后一声狂笑,与火团一起围攻起农马来。 他这一加入,立刻让农马手忙脚乱起来,农马明知钢牙的“天火符”碰不得,却还是被迫出手接招。只是弹指之间,适才冷清清的擂台立刻热闹起来,到处是飞舞着的火团,其中,农马左闪右避,眼看只要一个不小心,随时有可能被烧成焦炭。而此时的钢牙,则是带着狂妄笑声,一边在一旁时不时的偷袭农马,一边又使出“天火符”增加火团数量。 第七十五章 农马对钢牙 农马与钢牙一交上手,此时他才深深体会到自己与钢牙的差距有多大,这种差距,不是来之于功力修炼强弱或是法术精湛粗劣这二者上的差别,而是二人本质上有着巨大差异。如果说钢牙是个已经长成大人的赶尸人,那农马就只是个刚学会走路的赶尸人。 瞧钢牙一边驱使“天火符”攻击农马,一边还可偷着空隙夹击农马,这份功夫,农马自问目前是办不到的。 随着火团逐渐增加,农马愈加感到吃力,闪躲到现在,他全身已无一处完好,头、眉毛、皮肤、衣服均或多或少被火团所梵烧到,最让他心烦的,是钢牙那时不时趁机而攻的行为,虽然钢牙为了顾及操控“天火符”而未能凝聚起内力攻击他,但那些不包含内力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还是疼痛难忍。 农马又闪躲一阵,觉着这样下去自己必会吃大亏,为了破解漫天飞舞的火团,他决定冒险一试。只见他低身又闪过一飞来火团,接着就地一滚,脱离出火团密集位置后,他急忙把自己身穿的长袍道衣脱下平铺在地,并迅从怀里掏出三张灵符贴了上去。他口中刚念完咒文,刚好瞧见一团飞来的火团,这次他不再闪避,双手展开长袍,叫喊一声就扑将而上。 钢牙一见农马突然使出奇怪招数,以为他是想出了破解“天火符”的高招而有些意外,等一看农马竟然想用道袍包裹住火团,他冷冷一笑,心中暗嘲农马原来已经是方寸大乱。是以他也没在意,依然操控这火团迎向农马,大有将农马梵烧成灰的念头。 然而,意外的事情生了,只见农马用道袍一包裹住火团,他双手迅急滚动,把道袍滚成布球形状,接着按地上用手一抹,把道袍顷刻之间给抹平,而被包裹其中的火团则是“嗤噗”一声清响,应声而灭。 “怎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农马这一下行动实在出人意料,其实破解“天火符”的方法很多,但农马所用之法却是钢牙生平见所未见。 “嘿,我也没想到这招真的管用。等着吧,看我将你的天火一一扑灭。”说着,农马手下不停,一会窜上一会窜下,犹如稚童嬉闹一般,十足像是在玩官兵抓强盗。虽然动作不是那么雅观,但农马照着刚才所做,一转眼间他就扑灭了好几十个火团。 “混蛋,你到底做了什么?”眼睁睁看着农马又扑灭了十几个火团,钢牙无奈,收手撤掉“天火符”,他也是迫于无奈,这玩意驱使起来需要耗费相当的内力,如果任由农马一裹一抹间就灭掉火团,那他的内力就等于白白浪费掉。 农马见钢牙扯掉“天火符”后,也不再继续扑灭火团。他用力把道袍凌空一抖,瞬间从道袍洒出阵阵纸灰烟雾,待把道袍拍净之后,这才说道:“嘿,这还不简单,师弟我把‘水门关’的灵符贴在道袍上,使其形成一面小型水墙,你想这用水包火,那还不是眨眼间就灭掉的事儿。” “什么?只是用了这种雕虫小技就破了我的‘天火符’?好小子,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 “师兄过奖了。” “哼,你也别得意,看看你的脚底吧。” 农马闻言,疑惑抬脚一瞧,这不瞧还不要紧,一瞧之后他是脸色大变,只见自己的两只鞋底下不知何时起被贴了两张“天火符”,农马心里十分清楚,如果这时钢牙引动“天火符”,那天火便会由下上窜,将他整个人变成一烤肉。 “嘿,小子,受死吧。” 没等农马把两张灵符撕下,钢牙已经动“天火符”,只见一股焦热灼烈的炎火兀然从灵符中冒出,由下而上,直逼农马全身,顷刻间将他全身笼罩。农马吓得“妈呀”一声惨叫,也顾不得再作细想,急忙把俩鞋子脱下往擂台下扔去。然而他的反应再快,终究还是慢了几步,只见他捂着的一双脚丫子已经皮开肉绽,那脚底板都已是黑乎黑乎的,就连站在远处的黑衣人也嗅到阵阵焦肉般气味。 “哎哟,疼死我了,你到底是何时在我脚底板下贴了两张符的?”农马抱着脚丫子直吹冷气,他实在不懂,钢牙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在他脚底下贴了两张符。 “哼,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接招吧。”钢牙并不回答农马的问题,趁着农马双脚受伤,他气贯铁掌,吐纳一口气后直取农马要害。 农马见状,忍着脚下剧痛,闪身避招。钢牙第一击不中,但未就此罢手,现在农马受了伤,那可是解决他的好机会,他又怎肯轻易罢休,只见他拳掌相互交替,一招快过一招,力道一波胜过一波,就着闪躲不停的农马就是一阵疾风般猛攻,把农马打得连招架时间也没有。 农马没想到钢牙这一次攻势如此之猛,现下他连闪避也是险象环生,根本连招架的余地也没有。钢牙一见农马无力招架,招式加快,又是一招使出,这次农马说什么也避不了,“碰”的一声,钢牙一拳正面击中农马的心口。 这一拳如同擂鼓一般,力大势沉,农马身形一晃,只觉心脏咯噔一跳,脑中出现一瞬间空白,接着胸中一闷,一口鲜血溢出嘴边。钢牙一击得手,趁着农马还未缓过劲来,照着他的心口又是一掌。“啪”的一声响,这一次农马再也坚持不住,脚下一踉跄,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钢牙趁热打铁,脚下未停,劲贯脚下,冲着农马的脑袋又是一脚踏去。 “啊!”看台上张小露看到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一颗心儿都快蹦出来了,钢牙这一脚好不狠毒,如果农马被这脚踏中,那他就该脑浆迸裂了。 生死关头,农马顶住心口狂跳不止的难受劲,在钢牙千斤一脚踏中之际,硬是在擂台上侧身一滚,险险躲过钢牙取命一击。 钢牙这脚虽然落空,却气势不止,一脚踩在擂台竹子上,竹子受力不住,“啪”一声巨响,整个擂台竟被钢牙这脚给踏出个大洞来,碎裂折断的竹子应声跌落,整个擂台晃了三晃。单看这股劲力,就已知钢牙这一击力道之沉。 阮秋章看到这里,脸色都青了,若不是碍于面子,他早就对苗问叫骂起来了,你说这是比试吗?这他妈整一个把人往死里打,若是被这脚踩个正着,别说是小马,就是僵尸也会立刻毙命,你他娘的做师父是怎么教弟子的?这手段怎地就这么毒辣? 其实阮秋章这点上就有点冤枉苗问了,苗问跟他一样,也是心里叫骂不止,不过他不是骂阮秋章,而是骂钢牙:“你个王八小兔崽子,昨天还嘱咐你不可伤到‘天官门’小子,你难得没脑子吗?瞧你他娘这一脚使得,如果真把姓农小子给踩个脑浆涂地,你他娘叫我怎么向其他二老交代?” 台下做师父的心里无论怎么咒骂,台上的比试依然继续。钢牙一脚不中,见农马侧身滚开出去,他一声恼喝,抬起脚就追了上去,农马躲过要命一脚,没等他翻起身,一见钢牙又追了上来,他“娘呀”一声惨叫,就地继续滚了出去。 农马只求赶快远离钢牙的攻击范围内,也顾不得动作狼狈,但这几滚也救了他一命。钢牙刚追至上前,依旧故技重施,一脚朝农马踏了下去,好在农马滚身避过,这才免遭一害。钢牙不死心,他又迈出几步,又是一脚踩下,可惜又被农马危急之际躲过。如此一来,场面就壮观了,钢牙每一脚都被农马躲开,每一脚都把擂台踏出个洞口,而农马滚了多少滚,他就踏了多少脚,不出片刻,擂台上已是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损坏的洞口,到处都有折断的竹子跌落。 农马滚着,心里也烦躁,心说:“你娘的有完没完?你就非踩我不可吗?哼,既然你那么爱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想着,他又是一滚躲过钢牙一脚,但是在滚动之际,他使了一点手脚,在身子翻过去一瞬间,他把一张灵符贴在擂台上,接着滚了开去。钢牙也是踩出瘾了,他看着农马被他追得像条狗般,心里是越踩越解气,不想农马这次在擂台上留了一张符,他是瞧见了,但脑中还没反应过来,一脚已经踩了下去。 “轰隆”一声清响,钢牙此时才知道自己踩中了什么符,只见脚下被踩的灵符往上迸出一股直冲天际雷火,把钢牙劈得全身抖动不止,接着脚下灵符突然爆开,把钢牙给炸飞了出去。 这一张符,正是农马在“天谷轮”考验中使用过的“雷火符”。农马趁着钢牙被炸飞出去空隙,急忙从地上翻起身来,他也顾不上抹去嘴角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后就朝钢牙落下之处直奔而去。 农马在“天谷轮”考验中使用大量的“雷火符”布成防御阵,威力实则大受影响,这一次他只是使用一张灵符对付钢牙,其威力自不可相较对比,单是这一张,就把钢牙劈得五脏六腑差点没翻了个,最后还被“雷火符”给炸开。这一下他虽是受了不轻的伤,但强悍的血性也被激出来,眼看他就要重重跌落在擂台上,突然他一声断喝,在半空中忽然身子一转,在落地前一刻硬生生改成手脚向下着地。 钢牙一着地,刚抬起头想看农马如何了,不想这一看让他自参加尸王会以来第一次产生恐惧感,只见农马不知何时已经奔将到前面,钢牙这一抬头,刚巧与他面对面,农马露出诡异一笑,接着身形一晃,向退了几步。 钢牙先惊后安,原以为农马想趁机攻击他,却没想到他只是对这笑一笑就退开了出去。钢牙心中庆幸之余,也嘲讽农马犯傻,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攻击,真是昏庸到极致了。 想到这,钢牙腰身一直,想立起身来应对农马,没想到出乎意料的事生了。 第七十六章 农马死亡? 钢牙实在意想不到,自己这腰刚直起一半,整个身子却突然间僵硬不动,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他娘的,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面对钢牙不解的喝问,农马只是微微一笑,轻蔑的看着钢牙并不回答。他当然不会愚蠢到告诉钢牙他是用了“龙昆符”把他给困住了,阮秋章曾经说过,“龙昆符”在这场比试中只有一次使用的机会,一旦给钢牙觉,那“龙昆符”就会失去作用。 钢牙被“龙昆符”暂时定住身形,这可是农马胜出的最好机会,只见农马架步合掌,断喝一身,两肩的灵灯爆出阵阵耀眼的赤红光芒,他口中吐纳不断,脸色渐红渐赤,瞧样子,似乎已经把“灵阳气”运转到极致,接下来一招,该是他最强的一击。 阮秋章和张小露都没见过农马这个架势,但从农马身上迸出的光芒看来,这小子已经把自身的“灵阳气”提升至最高,对于下面农马会使出什么招数,师徒二人皆是大感兴趣,盯着擂台一眼不眨。 农马把自身“灵阳气”谷升到极限后,双掌分开,掌指朝下,双手张开停于肋骨旁,接着他跨出一大步,身子微屈,整个人如蓄势待的狮子,全身不停散出浓烈的气息。 钢牙虽然看不到“灵阳气”散出来的光芒,但农马这一招的气势他还是有所察觉,他正面对着农马,只觉从农马身上散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刚猛气息,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农马又一声断喝,蓄势已久的双掌骤然推出,这一击夹带着风暴般气劲,掌未至,四周已是刮起一股烈风。钢牙吓得脸色大变:“你你干什么?啊” 他的话刚喊一半,农马双掌已经正面击中他的胸口,“咚”的一声,钢牙只觉自己五脏六腑猛的一颤,一股恶心的感觉把胃中东西直涌上喉咙,“呃!”一声响,钢牙忍受不住这股呕吐劲,从嘴里吐出一大口液体。然而,农马这一击所带来的创伤才刚刚爆,吐出东西后,钢牙又觉体内五脏六腑开始传来阵阵绞痛,那股难受劲实在生平未遇,接着是他的奇经八脉传来的燥热感,就好似被注入滚水一般,把他全身经脉烫得一涨一缩。 “啊他娘的我一定要宰了你这王八小子啊”钢牙现在所受到的痛苦,也许只有他才知道,但是,最糟糕的是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就连想在地上打个滚缓解一下疼痛都做不到。他就这么弯着腰,歇斯底里的叫吼着,难以言语的巨大疼痛感把他折磨的脸色一阵煞白,而脸上则是不停的淌下豆大般汗珠子。 好一阵子,这股剧烈的疼痛感才逐渐消退。而这时,“龙昆符”的效用也消失了,钢牙一觉自己能动,他整个人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喘出粗气,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农马刚才那一招,已经要了他半条命。 其实农马也被自己这一招的威力所吓到,他知道这一招会很厉害,因为这是他苦苦思索出来的招数,其威力自然不会太低,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招会厉害成这样,瞧钢牙那股痛苦神色,可见这招给人带来的创伤绝对非同一般。 钢牙这口气喘了大半天,这才渐渐恢复过来,如果农马知道他接下会做出什么举动,那他一定会后悔自己为何没有趁钢牙喘息之际将它击倒。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世事总是难以预料的。 钢牙一缓过劲,他猛地抬头瞪着眼前的农马,眼睛徒然由黑变红,身上不住爆出一股股浓烈杀气,这股杀气,就连看台上的各位掌门前辈也有所撼动,所有人都愕然,心中震撼不已:“这‘苗司派’的钢牙怎么这么暴戾,瞧这股杀气,那就好像跟‘天官门’的小子有深仇大恨一样,这场比试恐怕会出现意外,该不该暂停一下让那钢牙冷静冷静呢?”这些人心里这么想着,但谁也没有敢提议出来,他们会这样,只因他们对苗问很是顾忌,谁也不愿当前头卒。 阮秋章与这些人想的就不同了,适才农马全力一击也没将钢牙击败,这实力差距已经很明显,现在的农马绝对不是那个钢牙的对手,这场比试的胜负已经见晓了,若是钢牙以比试心态赢了农马那也不算什么,可是现在那家伙可是动了杀心,就这股杀气,谁会以为那是比试来的。是以阮秋章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想阻止比试的进行。 他刚走出一步,没想衣袖被人拽住,回头一看,阮秋章有些意外,这拉住他的人竟然是张小露:“丫头,你拉我做什么?难道你没察觉出不妥吗?这场比试不能再比下去了。”阮秋章实在不明白,按张小露对农马的关心,她应该会支持他阻止这场比试的进行,现下怎么反倒把他给拉住了? “师父,我们要相信师弟!”面对阮秋章的质问,张小露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阮秋章一时语塞,他疑惑的看了张小露一眼,见张小露神情没有一丝犹豫,他心中一怔,笑了笑,又坐回座椅上。 擂台上,农马也被这股杀气吓了一跳,他想劝说钢牙冷静一下,但瞧他眼色,恐怕这时候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事情展到这一步,农马也只好全神贯注的防范着钢牙。 钢牙旧恨加新仇,他早已被怒火蒙蔽了理智,现下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农马诛杀于此。怒火驱使之下,钢牙再不留手,他气贯全身,啸叫一声后,朝农马扑了过去。 农马有所防备,一见钢牙狂般扑了过来,他也丝毫不惧,全力驱动“灵阳气”,一声喝喊后,与钢牙来个正面交手。 这二人手底下不再保留,一招一式接踵使出,两人也不作任何防守,你一拳我一脚的朝对方身上招呼,两人每一次手掌硬碰,都会余劲四散,把擂台震得摇摇欲坠,每一次腿脚交接,都会劲泄四方,连一旁督战的黑衣人也须得运劲抵挡这股余劲。 擂台之上,两人越斗越猛,招式越使越快,随着中招次数增多,二人伤势逐渐加重。钢牙身材比农马高大健硕,身子骨也耐打,他虽然受伤不轻,但比起瘦小的农马,还是逐渐占回上风。 农马整个身形比钢牙小了一号有余,现在支持他跟钢牙抗衡的正是“灵阳气”的神奇,与钢牙交手一久,他也注意到钢牙的“婆罗盘”功不能反弹“灵阳气”这个现象,面对失去理智的钢牙,农马自知这样下去绝对会被钢牙的疯狂所吞噬。 农马边斗边思索:“现下这家伙狂性大,也许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再对他使用一次‘龙昆符’,这次一定要击败他。”想到这,农马瞧准时机,故意露出一个破绽,顶着被钢牙一拳击中的疼痛,他抽手拿出一张“龙昆符”一手拿符照着钢牙背上贴了去,一手暗聚“灵阳气”,准备给钢牙来个最后一击。 眼看“龙昆符”即将得手,农马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然而,他嘴角翘起的弧线刚翘到一半却突然僵住,接着,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的惊讶。 只见双眼血红的钢牙突然露出狡黠一笑,农马吓了一跳,心中暗叫不好,没等他把手抽回来,已经被钢牙一手抓住。 钢牙一抓住农马的手,往农马手中灵符一看,有点意外,这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灵符,他一手掐住农马的脖子,问道:“小子,这是什么符?” 农马实在被钢牙一行动所吓懵了,这家伙适才爆出来的杀气和疯狂就这么一下子消失不见,转眼间却变得冷静无比,“你你怎么” 看着农马吃惊模样,钢牙嘿嘿一笑:“不这样做怎么引出你让我动弹不得的原因,说,这符到底是什么玩意?” “哼,谁会告诉你,接招吧!”农马虽然吃惊钢牙可以把杀气收放自如,但像“龙昆符”这等秘密,他当然不会轻易说出,是以趁钢牙松懈之际,突然用力挣开钢牙的手,接着早已灌满“灵阳气”的一掌顺势击出,直取钢牙心口。 钢牙一见,脸上笑意更浓,他亦劲贯单掌,瞧准农马一掌来势击去。 “嘭。”一声巨响。整个尸王会现场的人都愕然了。 从比试开始打到现在,农马无论怎么与钢牙硬碰硬,其中所蕴含的“灵阳气”都可以和钢牙的“婆罗盘”功斗个平手,而且还不受“婆罗盘”功一丝影响。然而,这次他骇然现,与钢牙一掌抵触一瞬间,自己一掌所带的浓厚“灵阳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钢牙那霸道无比的“婆罗盘”功劲力透臂直入,急窜入他的体内。 “咯咯咔嘭”农马只觉手臂骨头出一声脆响,接着“婆罗盘”功内力在体内四处乱窜,直把自己五脏六腑给翻了过来般。 农马连惨叫都来不及叫,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徒然喷将而出,他的眼瞳一瞬间放大,整个人不自主的朝后飞了出去。 “啪”,农马重重跌落在擂台上,两眼翻白,口鼻中不断冒出鲜血,整个人已经不省人事。黑衣人一见,急忙抬手制止欲将继续攻击的钢牙,接着用手一探农马的脉搏。这一探让黑衣人一怔,农马的脉搏竟然停止了。 “师弟”台下张小露心儿都被吓得差点停止跳动,比试期间让黑衣人暂停比试探脉的,那绝对是糟糕至极的事。 阮秋章更是“唰”的一身猛然站起,他脸色铁青,全身颤抖不停。即使是他,也被眼前一幕所惊骇,现在他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第七十七章 虚惊一场 比试展至此,实在出乎众人意料,所有人都搞不明白,一直可以与钢牙硬碰硬的农马怎么就会这么轻易被钢牙格杀于一掌之下? 愕然的众人里,只有苗问一人清楚原因,钢牙一定是使用了他之前交给他的“尸粉”而把“灵阳气”给克制住。只要“灵阳气”的威力全部被抵消,那钢牙出的“婆罗盘”功内力就等同没有碰到任何阻碍而直接打到农马身上,就他刚才爆出来的杀气,这一掌他又怎会留情,看着农马倒地不省人事,苗问心里都把钢牙祖宗十八代给骂上了:“妈的王八羔子,你娘就没有一点头脑吗?老子嘱咐你千万不能伤害农小子,你娘的还真行,一掌就把他给打死,好了,我他娘看你怎么交代,这次我不把你废了我就不姓苗!” 黑衣人一直把着农马的脉搏,本来他踌躇着是否该输以真气救治农马,但转而一想,尸王会历来有规定,督战者一旦给比试者施加哪怕一丝的帮助,其者就也受到尸王会严厉的惩罚。想到这,黑衣人觉得还是自己利益为重,是以他不敢输真气替解救农马,再一探农马脉搏,还是没有一丝跳动。黑衣人摇摇头,站起身走到擂台前缘,大声宣喊:“‘天官门’弟子农马意外身亡,这场比试,由‘苗司派’弟子钢牙胜出!” 台下张小露和阮秋章本来就有不详预感,一见黑衣人摇头晃脑,师徒俩心中狂跳,脑中不断回荡一把声音:“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祈祷,黑衣人还是宣布出他们难以接受的事实,阮秋章脑袋嗡的一声,脸色一下子煞白,无力的坐了下去。而张小露,早已泪流满面,脸上一阵茫然,她不相信,也绝不相信,农马会这么轻易死在擂台上。 黑衣人这一宣布结果,全场所有人一阵哗然,虽然在尸王会比试历代上也不是没死过人,但在最后一轮死人的,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所有人是议论纷纷,场面一下子陷入混乱。 石络佃三老一见,急忙起身喝止骚动的众人,但是这种意外所引起的骚动,已是他们无法平息得下来的。 这时,张小露再也忍耐不住,她突然冲下看台,直奔竹塔而去,此时的她,或许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张小露来到竹塔下,她紧咬着嘴唇,把泪珠子一擦,深深吸入一口气,突然歇斯底里喊道:“师弟!” 这声叫喊,如似晴天霹雳,声音直冲云霄,在寂静的凤凰山夜空中回荡不停。 众人的喧嚣声一下子被这句喊声所盖,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投在张小露身上。 擂台上的黑衣人和钢牙也被这声叫喊吸引,钢牙好奇,迈步来到擂台前缘往下看去,一见喊出这话是一个小姑娘,他不由嘲讽道:“小丫头,你的师弟已经被我打死了,哈哈,对不住啊,想不到他那么脆弱,只是轻轻一掌就把他给打死了。哈哈哈” 张小露并不理会钢牙的嘲笑,依然看着擂台,虽是看不到农马,但她隐约感觉到,擂台道行的农马对她的叫喊似乎有所反应。 钢牙正笑得起劲,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这股冰寒,就像从内心里冒出来的,即使想抗拒也无能为力。有这种感觉的,除了钢牙外,还有黑衣人,黑衣人本事如何不得而知,但他经验绝对比钢牙老练,一察觉异样,他猛然回头一看。这一看把他吓得脚下一晃,差点没从擂台下跌下去。 钢牙与黑衣人并肩而站,黑衣人的异样立刻让他察觉有异,心中不安的感觉更盛,他猛的回头一瞧,这一下他也跟黑衣人一样,被眼前一幕所惊呆。 钢牙绝对想像不了,一个没有脉搏的人,一个没有意识的人,甚至依然是翻着白眼的人站起来会是件多么震撼的事,但是,正如他所见,这个人确确实实在他面前站立着。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他娘的”无论钢牙如何不信,农马站起来这个事实却无法改变。 农马眼睛里依旧翻白,他全身颤抖不止,似乎单单站起身来已是很勉强。钢牙被这种怪异情形深深的震撼住,他不敢上前攻击,或许是害怕,或许是犹豫,总之,他就这么呆呆看着农马,一动也不动。 突然,农马的喉咙里出“咯咕“一声清响,似是兀然间吞下什么东西,接着,他那软绵绵的脑袋猛的抬起,那翻白的双眼骤然落下两颗黑色眼瞳,带着尖锐得可以渗透人心的光芒直勾勾盯着钢牙。 这一切,台下的阮秋章都看在眼里,农马的复活,也把失魂落魄的阮秋章给拉了回来:“哈哈,好,好,果然没让为师失望,好啊!” 阮秋章由悲化喜,这一阵欣喜把旁边的白老道也惊动了。白老道看着一边乐得拍手跺脚的阮秋章,再看看擂台上奇迹般活过来的农马,心中震撼之际,也颇羡慕阮秋章与农马师徒间的感情,他心想:“看来阮老头是真心实在的喜爱农小子,真不知农小子跟老头是什么关系,竟会让他如此关怀担心。” “你你怎么”钢牙彻底被农马吓傻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明明用“尸粉”化解了农马的“灵阳气”,而且自己全力使出的“婆罗盘“功内力亦实实在在的打在农马身上,农马失去“灵阳气”的庇护就好比一个普通的人,怎么他就可以挨下自己全力一击而不死了? “嘿嘿吃惊吗?嘿”恢复意识的农马一边抹去口鼻下的血迹,一般冷笑不止:“你全力的一击我挺过来了,嘿,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你”钢牙心中实在震撼,农马说的没错,适才那一击已是他所能打出的最强一击,这样的一击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然而他却挺了过来,钢牙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眼下所见又由不得他不信。 其实他也是被农马给唬住了,农马的确挨了他全力一击,但农马的“灵阳气”并没有全部消失,在危急时刻,农马本能的感觉钢牙这一击给他带来死亡气息,所以他舍命一搏,冒着不知会减多少寿命的危险,贸然打开了自身的第三把灵灯“命灯”,也幸好他及时使用第三把灵灯的“灵阳气”,虽然差点送命,但这股强猛的“灵阳气”还是把他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 许久,钢牙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农马复活过来的确造成他一时间的惊愕,但稍微一想,黑衣人已经宣布了结果,这场比试他已经胜出了,即使农马还活着,比试也已经结束了。“就算你命大死不了又如何了?这场比试我已经赢了,哈哈” 正当他笑得甚是嚣张时,黑衣人忽然转身仰起手,高声呼喊:“意外解除,比试继续!” “什么?你他娘放什么屁?刚才不是宣告我赢了吗?”听到黑衣人的宣喊,钢牙一怔,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一把掀住黑衣人的衣领,怒吼道。 “哼,既然他没有死亡,也没有弃权或是被你彻底击败,这场比试就该继续下去。”黑衣人十分不屑钢牙的无礼之举,他一手扫开钢牙的手,冷言道。 钢牙闻言,额头上青筋凸起,心中怒火越来越盛,双眼渐显血丝,咬着牙瞪着黑衣人看,瞧他样子,如果黑衣人不是这场比试的监督者的话,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就把他给干掉。 “嘿,你最强的一击也被我挺下了,我看你也没辙了,干脆你就投降吧,免得待会被我打败可就不光彩了。”眼看钢牙怒气已经攀升到极致,农马却无视后果,陡然出言不逊的讽刺起钢牙,他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只见钢牙吼出一句:“你说什么?去你娘的!”后就朝农马狂奔而来。 转眼之间,钢牙已奔到农马身前,张开双掌,不再丝毫做作,两个如同铁锤子的巴掌像拍蚊子般猛得就朝农马脑袋拍了过来。眼看农马就要被拍个脑袋崩碎,只见他兀然一声断喝,竟不抵挡钢牙夺命一招,而是跟着击出双掌,直取钢牙心口要害。 所有人屏息一呼,两人这一击必会斗个两败俱伤,这场比试,已经是到了关键时刻。 钢牙虽是怒火攻心,但农马不要命的举动实在出乎他意料,这二人一个彪悍无比,一个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眼见农马真的玩起命,钢牙本能畏惧,急忙回手抵挡,“嘭啪”一声巨响,二人又是来了次硬碰硬。 钢牙与农马双掌一抵触,他先冒出的念头就是不妙,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农马手掌中搁置着一个奇怪东西。没等他明白,令他难以置信的事情生了。 只见农马与钢牙肉掌一碰,二人余劲透泄,以二人为中心爆出一圈气劲,把整座竹塔震得晃荡不停,两人“噗嗤”一声,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接着不约而同向后栽倒而下,这一次硬碰,二人竟是打了个平手。 钢牙心中惊骇,他万万想不到农马这一击不但没有被“尸粉”化去“灵阳气”,相反他的“灵阳气”比之前更加刚猛,到了这一步,他竟对农马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农马此时的惊骇比钢牙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死里逃生,深知钢牙的厉害,知道自己与钢牙的差距,所以他有心一搏,故意惹怒钢牙,为的是一求将他一招击败,是以这一击他不但使用了“命灯”的“灵阳气”,还动用了“指灵符”相助,结果这两样东西加起来,却依然只是与钢牙斗了个平手,钢牙的强悍,在农马内心里留下了深刻烙印。 第七十八章 先天与后天 看台上,白老道看着擂台上的激斗,再看看阮秋章着急的神色,他突然问道:“阮老头,你知道钢牙这小子资质如何吗?” 阮秋章闻言一愣:“他?还算不错吧?” “哈哈,不错?那是你被他的外表实力给迷惑了,告诉你吧,他的资质是新一代弟子中最平庸的。” “胡说八道,资质这么平庸的话,那他是如何拥有这么强的实力的?”白老道语出惊人,阮秋章片言不信,以钢牙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任谁也不会相信他的资质会是平凡普通。 白老道难得没有与阮秋章斗嘴,他抬头看向擂台,眼神扑朔迷离,许久,他才意味深长说道:“上天给的,人可以通过努力而得到,努力得来的,上天却不一定可以赐给。这是一场先天与后天的比拼。” 阮秋章侧头看了白老道一眼,若有所思,说:“小马两者皆有。” “哦,但是这两个年轻人有着程度上的差距,农小子到底不过只是修行一年罢了。” 阮秋章明白,白老道言语所透露的讯息是什么意思,但他这个做师父的,除了相信自己的弟子外,其他一概置之不理。 此时的农马与钢牙早已伤痕累累,对于两人来说,这场比试好比自己生平第一道坎。两人都想迈过去,却又没有十足信心能否迈过。 表面上二人平分秋色,但实则钢牙尚有余力,而农马经过刚才一击,自身的“灵阳气”早已消耗殆尽,更糟糕的是在这场比试中他使用了两次“命灯”,连他自己也无奈,拼着两次“命灯”所耗去的寿命,结果依然没有将对手击败,接下来即使再使用,恐怕也无济于事,这时他不由怀疑,这场比试真的值得他用减寿的代价去拼斗吗? 二人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爬起来。钢牙抹去嘴角边的血迹,即使他深恨着农马,心里也不由冒起佩服之意,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把纸包张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根像是枯萎树根的东西,接着吐了一口唾沫到这根奇怪东西上,用没有涂抹“尸粉”的手紧紧握住,尔后用手一指农马,说:“小子,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你算是第一个,你的确有两下子,不过,这场比试我绝不会失败,赶尸之王这个头衔,一定非我莫属。” 农马一见钢牙拿出的东西,心里咯噔一跳,那玩意他知道,黑乌子在上路之前告诉过他。他所拿的,正是之前赤炎所中的“钻心蛊”。按照黑乌子告诉他的讯息,这玩意一碰即中,而且毒性凶猛。 “怎么办?这种东西该如何解决?如果一不小心中了招,那这场比试就没戏唱了。”钢牙手中握蛊,一刻也没停留,奔过来就是对农马一阵猛攻,农马不敢与其握蛊一手触碰,只能左闪右避,心中拼命的想着破解之法。 “钻心蛊”初始不会取人性命,但会给中蛊部位带来巨烈的疼痛感,无论是手是脚,一旦中招就等同废掉。 农马因忌讳而不敢抵抗,一时间被钢牙打得手忙脚乱,他顾此失彼,躲过带蛊一手的攻击,却躲不过钢牙刚猛一脚,几招下来,农马只有挨揍的份。 “哈哈,看来你似乎知道我使的是什么东西,哈哈,反击啊,怎么不反击了?”见农马闪躲的甚是狼狈,钢牙心中大爽,笑得尤为猖狂。 又避开钢牙凌厉一掌,农马心中暗思:“可恶啊,这样下去就算我躲得过中蛊这一风险也会被活生生给打死,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他思索之际,钢牙又是嚣张嘲笑:“哈哈,看老子不把你的手给废了,哈哈!” 听到钢牙这句话,农马灵光一闪,计上心来:“对啊,只要找个不重要的地方让他把蛊种下,那不就可以破解了。”想到这,农马瞧准钢牙握蛊一掌来势,突然两手抓住钢牙手腕,接着猛的把面门挨了下去。 他这一下倒是把钢牙吓懵了:“你你做什么?” 没等他说完话,“啪”的一声,农马已经用额头磕在钢牙手掌上。 农马一得手,急忙松开钢牙的手,退出几步。 “啊”等农马一抬起头,钢牙吓得脸色变了三变,只见农马额头上附着一条血红色蜈蚣般的虫子,这条虫子呈直立状,一端深入农马眉心皮下,一段则是渗透农马下头皮。 “嘿嘿,这玩意种在这里就不碍事了。”农马说着,用手轻轻触摸一下额头上那条怪虫。 “你”钢牙实在没想到,这农马简直比他还凶悍,他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是用这样的法式来对付“钻心蛊”的。 “哈哈,看你还有什么招,这次轮到我了。”农马一破解“钻心蛊”,这自信心一下子莫名膨胀起来,他使出一招“七星神踢”,朝钢牙踢了过去。 看台上的阮秋章一见状,猛的站起身来,一句话冲口而出:“笨蛋,这是圈套。” 白老道闻言,刚想问问怎么回事,擂台的情势已经急转变化。 只见钢牙嘴角挂起诡异笑容,瞧准了农马抽来的一脚,突然用手抱住他的脚,农马吓了一跳,急忙挥出一拳击向钢牙面门,企图把他逼开,不想钢牙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击来的一拳,接着猛的把农马扯进身前,不等农马明白过来,骤然用自己脑袋向农马的额头砸了下去,农马大叫一声:“不好!”,想抽身退避出去,无奈自己手脚被钢牙抓住,根本动弹不得。 “咚”一声响,钢牙这下如同擂鼓,狠狠砸中了农马额头上那处依附着怪虫的部位。 “啊”农马惨叫一声,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怪力,一挣开钢牙后,他栽倒在擂台上,抱着脑袋滚成一团。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钢牙来个将计就计,这一下撞击所带来的疼痛,让他犹如落入十八层地狱,脑袋中“咣咣”作响,额头部位就好像被一把铁锤给砸中似的,整个脑袋如同裂开一般,疼得他眼泪直淌不止,鼻水直流,眼中都红得似血。 好一阵子,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才逐渐缓解过来,此时的他手脚颤抖不停,脸无人色,已经奄奄一息,这命都丢了一半。 钢牙哈哈大笑不止,自己不但诡异得逞,还可以欣赏农马那副痛苦模样,这让他心情大好。他足下一踏,将全身剩余内力全部聚集在一掌之上,准备给农马最后一击。 “受死吧!小王八蛋!”劲贯一掌后,钢牙吼叫一声,朝农马直奔而来。 农马受了最致命一击,此时气息微弱,气力早已耗光,他艰难支起半身,看着如同猛兽一般的钢牙冲了过来,他无奈苦笑,现在他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这场比试,结果还是自己输了。 他闭上眼睛,不愿看到自己被钢牙击溃那一刻,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参加尸王会的整个经过,能走到这一步,或许本身就是奇迹了,自己也该满足了吧?毕竟自己最初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赶尸之王,而是想通过历练让自己变得更强,现在目的早已达到,输了又何妨呢? “师弟!” 就在农马心灰意冷时,那个让他屡次振作起来的声音又从远方传来,直透他心灵深处。 这把声音在他内心里回荡着,其中蕴含的深厚情意,让他不由浑身一颤,这时,他突然想起算命仙姑说过的一句话:“断头台上,满腔热血,壮志豪情,逢血化吉。” 一想到这句话,农马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他猛的睁开眼睛,吃力坐了起来,抬起手臂,突然一掌击向自己胸口,“噗”一声,原本受了严重内伤的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过,这口鲜血是对着手掌喷出的。接着,他轻轻推出沾满鲜血的手掌,瞧那样子,似乎还没有放弃抵抗的意思。 与此此时,钢牙已经身形至前,他虽看到农马做出莫名举动,但也不怎么在意,心想凭现在农马这点气力,自己就是站着让他打也伤害不了自己一丝分毫。 “好小子,还敢抵抗,我就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钢牙有心打击农马的信心,他故意对准农马一掌,打算再和农马来个硬碰硬。 “碰!” 二人一掌接触,声震千里,台下,众人鸦雀无声,全神贯注的盯着擂台。台上,钢牙原本诡笑的表情突然大变,由疑惑转为惊疑,再由惊疑转为惊恐,接着,是深深的恐惧。 农马与钢牙一掌接触,原本死气沉沉的神色陡然一变,他咬紧牙关,眉头皱成一线,猛然暴喝:“‘血龙掌’!” 随着这声喊,钢牙只觉自己的手臂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他仿佛看到一股潮浪般气劲从农马身上喷涌出来,瞬间穿过他的身躯。这一下过后,四周突然静得出奇,没有风吹袭在自己身上,没有喧嚣的人声,火把上的火也不再窜动,一切就好像静止了一般。猝然,脚下传来一阵晃动,接着,四周响起“啪咔咔嘭”的奇怪异响。 “呕”钢牙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像是跌入地狱般,直直坠落而下,在半空,他吐出几口鲜血,跟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不好,大家快救人!” 农马也跟钢牙一样感觉,在他昏迷之前,他隐隐约约的听到这么一句。 第七十九章 意外的结果 农马与钢牙最后一击散出来的余劲把本来被他们严重破坏的竹塔彻底瓦解,擂台顷刻间崩溃,一根根竹子或折或碎,如同下雨般不断坠落。农马与钢牙二人掉落的同时,有些眼尖的人现二人皆是昏迷过去,不由大声呼喊救人,经他们一喊,所有人也注意到了。 阮秋章和白老道第一时间赶到竹塔之下,他们想救人,但是落下的竹子太多使其难以接近,而且这一次掉落的可是三个人,以他们的本事,根本无法同时救下坠落的三人。 正在这时,赶尸界的三位长老也出手了,三老与阮秋章他们使了个眼神,阮秋章会意,跟着对白老道喊道:“赶鸭子的,要拿出看家本事了。” 白老道闻言哈哈大笑:“走!”话音一落,阮秋章率先纵身一跳,他跃到几米空中,一下子把农马给托住,而白老道这时也跟着跳了上来,他跳到阮秋章身后,双手托住他的腰身,接着用力一推,把阮秋章和农马推出竹子坠落的区域。 二人一个托一个推,期间已经把农马落下之力卸去大半,但是阮秋章和农马身在半空,全无使力点,身形根本无法自如控制,眼看师徒俩就要摔到地面上,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身影来,阮秋章一见,喜出望外:“丫头,接好了!” 月光之下,只见张小露举着两只纤细玉臂,柔掌朝天,脚下踏着弓步,全然一副霸王举鼎之样,但是张小露一使出来,却是刚中带柔,有着一份异样之美。 “啪”一声脆响。 张小露两手接住了阮秋章与农马,巨大的压力让她不由一声闷哼,脚下支撑不住,三人一同摔倒在地。 “喂,阮老头、小丫头,你们没事吧?”见三人摔倒在地,白老道急忙奔了过来。 “没事,不碍事。”有了张小露帮忙,阮秋章与农马总算安全落地。 另一边,三老一同出手,只见石络佃朝坠落下来的黑衣人一声喊:“借力用力!”接着,他弓身一跃,朝着黑衣人跳了过去。 黑衣人明白石络佃言中意思,在半空中,他瞧准石络佃来势,翻身推出一掌,与冲过来的石络佃空中二掌一碰之后,接着利用巨大的反弹劲力向侧面翻出几个跟斗,终于安然落地。 而苗问与裘龙则是同时出手,二人跃上半空,两人各分一边的托住坠落下来的钢牙,以二老本事,结果轻而易举的把他接住落地。 崩塌的竹子这时也悉数落地,庞大的重量与冲击力把地面的尘土席卷上来,场面顿时一片尘埃茫茫。 许久,这股骚动才逐渐平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疑惑起来,这场比试,结果是谁胜出了? “谁赢出了?” “是农马师弟赢了吗?” “不,一定是钢师兄胜出了!” “到底是谁打赢了?” 随着尘埃落下,质问声纷纷响起,原本骚动后的平静又被打破,场面一时间有些失控。 “大家安静!”正当众人吵嚷喧嚣之时,石络佃挥手喝止住众人,接着,他问黑衣人:“他们谁赢了?” 听到石络佃的问话,黑衣人走近钢牙,查看一番后,又走到农马身前,仔细查看了一遍。接着他走到了回来,行礼说道:“长老,他们二人皆已昏迷过去,这场比试,双方打成平手。” “什么?平手!”听到黑衣人的话,石络佃有些吃惊,不但是他,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平手!这实在太意外了,所有人都知道,自尸王会举办以来,这是第一次在最后一轮的比试中出现平手现象,生了这样个现象,那么谁才是赶尸之王? 黑衣人宣布的答案,立刻让现场陷入更大的一波骚动,石络佃一连喝了三声,还是无法平息众人的猜疑讨论,无奈之下,三老急忙叫来各派掌门,一同商议该如何处理。 这一讨论一直进行了半个时辰,期间,阮秋章黑着脸要求苗问解开农马头上的“钻心蛊”,苗问心里虽然乱了套,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意料,本来他心情就不是怎么好,但迫于无奈,还是给农马拨了蛊虫。 农马狠用额头接下钢牙的蛊术,虽然苗问替他解了蛊,但从此以后,他的额头中间都留着一条永不磨灭的直立状伤疤。 这些掌门前辈商议了大半天,结果还是没有想出个好办法,有人提议双方改日重新比试一场,但反对者则说双方经过这场比试已经熟悉了对方招数,接着再比试一场就会失去真正的意义。 有的人则是提议由在场所有人投票选出胜出者,因二人整个比试过程表现如何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这一提议立刻遭到支持农马的人的反对,他们十分清楚,以“苗司派”的声望与影响力,就算有些人内心里支持农马,也会因不敢得罪“苗司派”而投钢牙胜出的,这样的投决又怎会公平了。 这一夜,整个尸王会吵吵闹闹,众人各持己见,谁也没获得更多的支持,结果一夜下来,依然还是没有讨论出个结果。 五天后。 农马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做梦,梦到父亲农志刚,梦到自己的母亲、爷爷。但是这个梦不是个好梦,梦中的父亲一直对他唉声叹气,母亲和爷爷则是一直在安慰着他。 这个梦一直持续着,直到农志刚突然间出一声惨叫,农马这才被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农马刚喘了几口气,突然现四周坐满了人。仔细一看,这其中有阮秋章、张小露、白老道、白晓婷还有苗嫣然。 “师父”刚刚醒过来的农马有些迷茫,他看了众人一眼,一时间还想不起生了什么事。 “嗯,你觉得怎样了?”阮秋章一见农马醒来,脸上忍不住挂起一丝欣慰,这几天里可把他这个做师父给愁坏了。 “弟子没事,啊,对了,比试结果如何了?是我赢了?还是输了?”农马稍微一想,记起昏迷之前的事了。 农马这一问,众人一时语塞,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也没有回答。良久,白老道才咳嗽了一声,说道:“呃,农小子,这场比试你既没有赢,但也没有输。” “啊?这话如何说起?” 见农马疑惑,阮秋章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与钢牙打成平手,不分胜负,但是新一代的赶尸之王还是得比出个结果,所以各派掌门商议了几天,最终决定,要你们俩进行一场特殊的比试。” 第八十章 特殊比试 “特殊比试?那是怎么个比法?”农马十分意外,想不到最后竟然只是跟钢牙打了个平手,在最后关头,他领悟了算命仙姑赠言的含义,打出自己所能使出的最强一击,这一击所包含的意义只有他清楚,如果重新再跟钢牙打一场,他有信心,凭着最后领悟出来的“血龙掌”一定可以击败钢牙。 这时,苗嫣然突然接口道:“农师弟,依照各派掌门所达成的一致办法,这次将让你们以赶一趟尸为比试条件。” “赶尸?这个可以对比吗?”农马吃惊道。 苗嫣然一笑:“前辈们为你们两人各自准备了一条的路线,要求你们把尸群赶送到目的地,途中所有风险自己承担。比试的胜负条件,就是以尸群所受伤害意外深浅来区分。” “受到伤害?听你说得这么严重,难道途中会很危险?” 苗嫣然点点头:“这两条路线,在赶尸行中被称为‘盲点末路’。自古以来,这两条路线就没有人可以领尸安然通过。” “呃这么说路上妖魔鬼怪会很多了?” 见农马害怕,苗嫣然谈谈一笑:“每一个赶尸人或多或少会遇到一些妖邪拦路,这种事正常不过,这两条路线是艰难了些,但也是考验一个赶尸人水平的最好场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入门不过一年,前些日子才遇师父赶了第一躺尸,我基本没经验可谈,一旦在途中遇到紧急情况的话我根本无法应对啊。” “什么?”听到农马的话,苗嫣然一直平静的表情也不由一变,她不是吃惊农马只赶过一趟尸这件事,而是惊讶与农马所说的入门一年:“你莫非只学了一年的赶尸本事?” 跟苗嫣然一样反应的还有白晓婷,这两个女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起这件事,她们实在难以想象,以农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竟然只是个学艺一年的新人。 其实阮秋章这个做师父的也比她们镇静不了多少,农马与钢牙比试最后关头突然展现出了一股奇怪内力,这股内力早已出了他相像,但是这几天替农马疗伤时却没有现他身上的“灵阳气“有什么怪异之处,其水平还是与原来相若,他苦思了几天,也想不出其中奥秘,最后只好归结与于钢牙自身出了问题。 “是啊,这样的比试根本于我不公平,我看我和钢师兄还是再打一场,这一次一定能分出胜负的。”农马可不是傻瓜,这样的比试条件,对钢牙这种从小在赶尸门派中长大的人来说简直与家常便饭没有什么区别,钢牙赶尸的次数,跟他根本无从比较。 农马这么一说,苗嫣然也觉得有道理,真如他所受一样,这中比试双方没比之前已经有着程度上的差距了,“这那我向长老们禀报一声,这种比试确实有失公平。”说着,苗嫣然站起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 苗嫣然刚走到门口,突然被阮秋章叫住,众人有些疑惑,不知阮秋章为何拦住苗嫣然。 “我看这样的比试挺好,没必要禀告长老们。”阮秋章语出惊人,众人有些呆愣,好半天,张小露才不解问:“师父,师弟几乎没有独自赶尸的经验,这比试根本就没有胜利可言,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危。” 白老道也奇怪:“我说阮老头,你没犯毛病吧?农小子是厉害,但遇到一些他没有见过的事,他就是再厉害也指不准玩完。” 阮秋章没有理会众人质疑,反而问农马道:“对于这次比试,你难道没有一丝尝试的心态?” “这”其实农马还真就有种跃跃欲试的意思,但是跟钢牙重新打一场胜出的机会远远比这靠赶尸分出胜负要来得更有把握一些。只是自己真的就这么想吗?这种避重就轻的事难道真是自己的意愿吗?农马沉思许久,阮秋章也没有催促他,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静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许久,农马吐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他重重点了下头:“弟子决定试一试,毕竟这也是历练的一种。” “师弟!你”张小露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农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师姐。”农马知道张小露想说什么,他挥手制止道:“我想见识更多的事情,你放心,我会一定会把尸群安全赶送目的地。” 张小露见农马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其实她更不愿接受的是农马又要离开一段时间,想到这,她的表情不经意的露出一丝落寞。 “农师弟真的决定了?”苗嫣然见事情出现变化,她不太肯定问农马道。 “嗯,我已经决定。对了,不知苗师姐知不知道这次比试的具体情况?” 听到农马表态了决心,苗嫣然又转身走回来坐下,她说:“长老们为了防止比试期间的公正性,这次会派一人跟在你们两位比试者身边监督着,而且基于这次路途凶险,你们可以从新一代弟子中选出两个人相助,条件是对方自愿。还有,这段路程必须在半个月内完成,到时在目的地会有专人等候。” 农马想不到竟然还可一挑选两人帮忙,这样说来这一段路程必定非常凶险,不过这样也好,有人帮忙的话那对自己就有利多了。他心中思索着该找谁一起随同,第一个,他想到了赤炎,这家伙本事不弱,如果他愿意帮忙,绝对会事半功倍,可惜赤炎已经跟黑乌子回去了,现在是指望不了他了。第二个,他想到了白晓婷,跟白晓婷一战,农马十分清楚她的实力,如果她肯答应随同,那一定会是个好帮手,想到这,他偷眼瞄了一下白晓婷,只见白晓婷坐在白老道身边,正笑呵呵的逗着她那条宠物小灰玩,农马不由打了个冷站,心说:“还是算了吧,要是路上惹恼了她,指不定她又放出那条‘黑蛟毒鳞’咬我,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不巧的是,白晓婷刚好看见他正在偷看自己:“你看我干什么?啊,想叫我帮忙吗?嘻嘻,没问题,我帮你。”白晓婷自作主张,一语就道破农马想法。 “呃我我,师弟怎敢劳驾白师姐呢?”听到白晓婷要加入,农马浑身一抖,支支吾吾道。 “不会不会,别见外,竟然我败在你的手下,那跟你走一趟也可以学到许多。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这次路程算我一个。” “啊”农马这次总算知道到白晓婷有多么任性了,他还想拒绝,白老道却先说话了:“哈哈,农小子,你就带上这丫头吧,不然你会被她缠住的。我这闺女本事也不小,她一定可以帮你的忙的。” 阮秋章心中也默认白晓婷见,他看重的是“黑蛟毒鳞”的奇异毒性,有了白晓婷相助,相信农马这一趟会比较轻松。“为师也赞成,这对你有帮助。” 有了阮秋章的支持,农马也没辙了,他叹了口气:“也罢,那就请白师姐帮忙相助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张小露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人竟然是赤炎:“啊,赤师兄,你怎么来了?”张小露吃了一惊,急忙把赤炎让到屋里。 赤炎向众人行礼后对阮秋章说道:“阮师叔,我师父要我带来消息。” “哦。”黑乌子回去之前阮秋章曾要求他帮忙调查“龙昆符“泄露一事,没想到短短几天就给他查出来,阮秋章看了赤炎一眼,站起身来带着赤炎走了出去。 不久,两人又走了进来。 阮秋章一脸沉重,他看了农马一眼,说:“小马,第二个人选就拜托你赤师兄帮忙,这次赶尸,你切记要注意安全。” 阮秋章的话让农马有些疑惑,不过也没细想,赤炎突然来到,一下子敲定了第二个人选,有他帮忙,农马的底气也足些。这样,农马一行中就有两个第四轮的高手相随,这样的队伍,实力上绝对非同小可。 这时,农马又想另一个关键人物,就是那个所谓的监督者,他问苗嫣然道:“不知苗师姐是否知道监督我的人是谁?” 他所问问题并不可笑,然而苗嫣然却是忍俊不住,娇笑道:“不巧,这次监督你的人正是我。” “啊!” 三天后,农马跟钢牙彻底养好伤势,二人各自领着五个尸体从“沅陵镇”出。 赶尸之王这个头衔的争夺,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 山中奇遇 赶尸,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行业,在湘西境内,它与放蛊、落花洞女并称为湘西三邪,其中,赶尸为三邪之。纵观千百年来的民间传说,赶尸无论在其中性质如何,总是免不了被定格为不详或是邪门。 赶尸这一古老诡异的行业,在民国期间达到了鼎盛,然而,它的昌盛,也代表了世间的纷乱与死亡横行到了极致,换句话说,就是人死得越多,这一行业就越是生意兴隆。只是,这种靠着死亡换取繁荣的行业,注定会遭到天谴。 赶尸界最高规格的比试大会——尸王会。 这一局尸王会出现了二位盖世奇才打成平手的现象,为了他们可以分出胜负,赶尸界三老决定让二人各自赶领一队尸伍经过一条路线来比出高低。 这两条路段,都是赶尸人所忌讳的凶险路线,他们把这两条路线称为“盲点末路”。传说中,可以安然通过这两段路线的赶尸人屈指可数,赶尸人在通过这一段路线时不一定会遭受生命之危,但是其领赶的尸体,却是难以平安通过。这因为尸体一旦被赋予了活动能力,其体内必会产生一股精纯的尸气,这股尸气,吸引着这两段路线上的许多妖魔邪物的虎视眈眈。 “乌崖村”是一个山间小村庄,这里居住着上百山民,他们以狩猎为生,偶尔种些庄稼充当粮食,但主要的,还是靠着猎到的动物毛皮或鲜肉去山脚下镇上换取食物和生活用品。这里居民不多,但生活淳朴,日子上倒也过得平静闲逸。 这天早晨,“乌崖村”的青年阿业早早起床,与往日一样,早间他要上山砍柴和捕猎,他腰间插着一把砍柴刀,背上背着一副制作简陋的弓箭,带了些干粮后,迈步走进山中。 这座山,在当地有个奇怪名字,人们叫它作“美人山”,山的名字何以这么叫,住在这里的人们都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这个称呼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祖先们就这么叫,谁也没有去调查原因,也没有在意。 阿业走了半个时辰山路,每天的每天,即使下大雨刮狂风,他也会上山劳动,这种日子,于他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而这条山路,也被他走过了无数次。 “美人山”气候宜人,山间景色秀美,栖息在这里的野兽动物不计其数,这座山,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乌崖村”村民。 阿业不久就砍完足够的木柴,接着,他就要打猎了。跟平日里一样,他找了处隐蔽性比较好的地方埋伏好后,接着拉弓搭箭,静静等待今天的第一个猎物。 “乌崖村”的村民喜爱设置陷阱狩猎,也深懂狩猎之道,他们所布置的陷阱不但精奇诡秘,而且杀伤力巨大,连一些体型巨大的野兽也难逃其中,不过阿业是村里唯一一个不屑这种用陷阱捕猎的方式,他认为,亲自狩猎才能享受其中的乐趣。 阿业耐心足够,他的箭术在“乌崖山”附近一带是最好的,等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有一只灰色野兔进入了他的视野内,这是他今天第一只猎物,阿业屏住呼吸,瞄准了浑然不知被死亡看上的小灰兔,终于,他觉得时机成熟,手指一松,“嘣”的一声,弓箭脱弦而去。 眼看小灰兔就要丧命在他的箭下,阿业不禁自信一笑,知道今天的食物已经有着落了。突然,从旁边射出一支度更为迅猛的箭,在阿业的箭射中野兔之前,先一步将野兔射杀于箭下。而这时,他的箭才射中了野兔。 阿业一愣,是谁跟他一样在狩猎?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甜美娇柔的声音响起:“叫你不要射你还射,你的心就怎么这么歹毒?看我不放小灰咬你。”这把娇柔声音刚落,又一把更为动听的优美声音响起:“师妹,你别生气,啊,小灰咬到师弟了。小心。”随着这把声音刚落,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不要,你干什么,不杀它我们会饿死的。”这一声惨叫,明显是个男子出来的。 阿业有些奇怪,听声音对方似乎有不少人,不知他们是谁?不过他在这里守候了一个时辰,照理说这只野兔应该是他先现的,这些人不过是后来居上而已。想到这,阿业跑出遮掩地,来到野兔旁边后喊道:“谁在这里?出来,这只猎物是我先现的,应该是我的。” 他话音刚落不久,突然从树林里走出两男两女来,女的长得像是仙女下凡,娇美动人。男的长得一脸刚毅,一看就是身怀大本事的人。这四人气度不凡,四双眼睛同时朝他看来,让他心中大为震撼:“莫非是遇到神仙了?” 其中一个瘦弱男语气颇为不善,仔细打量他一下后说:“你说什么?这野兔是我们追了大半天才追到这里将它射杀,你凭什么说是你的?” “这我在这里守了一个时辰了。”阿业被这人的气势深深镇压住,说话底气有些不足。 “不是我们把它赶到这里的话,你能看到它么?再说那也是我们先射杀它的。” “呃这”人家说的有理,阿业一时也无言以对。 这时,其中一个女子微微一笑,走上前说道:“这位兄弟,这野兔我们可以给你,不过可以请教一件事吗?” “什么?苗师姐,这是我冒着被这条小灰咬一口的代价换来的食物,你怎么自作主张拱手相让啊?大家都饿着肚子呢。”听到女子的话,其中一个手臂上挂这一条灰色怪蛇的男子惨声叫道。 阿业也是一愣,他想不到对方会把猎物送给他,听对方意思,似乎饿了不少日子的样子,看来对方比自己更需要这只野兔,阿业第一次见到生得这么美的人儿,他心中悸动,脸色羞红,怯怯道:“你们看来更需要这只野兔,没关系,我再打猎就行,不要送我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听到他的话,那女子又是浅浅一笑,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感激不尽,不知这附近有个叫‘乌崖村’吗?我们在这座山里迷了路,正在寻找那个村庄。” “啊,原来你们在找‘乌崖村‘啊,我就是村里的人,它离这里不远。” “真的?太好了,终于找到这个村庄了。”听到阿业的话,那个被蛇咬到的男子一阵欢呼。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被狐妖给迷惑了,我们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见男子欢呼,那个站在他身旁的女子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道。 看着男子不停求饶,阿业疑惑问道:“什么叫狐妖?” “这说来话长,不知能否先带我们到‘乌崖村’,我们已经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和好好歇一歇了,这次想到村庄里换取些食物和找个歇脚处。” 见这伙人不像是坏人,阿业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到我家中去,我家里只有我一人而已。” 说着,他转身欲走。突然那个身材瘦弱的男子叫住了他:“等一下,我们还有人在后面。” 阿业一愣,想不到对方还有伙伴,他看着那个瘦小男子走入密林,不久后,那男子领着五个头上戴着黑色纱布的怪人走了出来。 “他们是?”见那五个怪人站立着不动,阿业奇怪问道。 “他们是我们的货物,不碍事,咱们走吧。” 阿业心下疑惑,心想:“怎么能把人叫做货物呢?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看着那五个怪人走路一蹦一跳的,阿业不由心中毛,这时,他想起了以前从长辈那里听来的一个传说,在一些地方,有着一些赶着死人走路的怪人,他们满身邪气,行事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想到这,阿业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怪人,心说:“那五个怪人该不会就是死人吧?”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正当阿业一脸疑惑的看着那个瘦小男子走在五个怪人前面摇着铃铛,忽然旁边传来一句问话。 “啊,我没有姓,村里大家都叫我阿业,敢问姑娘芳名,他们又是谁?你们要到哪去?” “我叫苗嫣然,这位被蛇咬的叫农马,这位放蛇咬他的叫白晓婷,那个摇着铃儿的叫赤炎,我们想前往‘古太镇’,不想在这山中迷了路,也幸亏遇到了你,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 “苗嫣然!好美的名字。”听到苗嫣然报出的姓名,阿业心中一阵陶醉,这个女子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你们想去‘古太镇‘啊,那里离这里很远,路不太好走啊。” “嗯,我们知道,不过我们必须到那里去。”苗嫣然说的甚是坚定,阿业有些意外,不知这柔弱女子何来这么大决心,这时他又现,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受了些轻伤,看来这伙人身上隐藏着许多故事啊。 回到“乌崖村”后,阿业把农马一行人全部领到家里,接着,苗嫣然递给了他几个银元,要他尽可能买多些食物和干粮。 阿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这几个银元拿在手里一直抖个不停:“不用这么多钱,一个就够了,这也太多了,这都可以买下一座房子了。” “没关系,你尽量买多些食物,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报酬。”苗嫣然知道想阿业这些没见世面的人难免大题小做。 听到她的话,阿业好一阵子激动,急忙跑去买食物。 “乌崖村”只有几十户人家,整个村子也就只有一家小小的店铺,这家店铺已经在村子存在已久,这里不但贩卖生活用品,也卖食物干粮,别看这家店铺小,它卖的东西还不少,有时村民没时间拿兽皮或是猎物到山下镇上换取东西,就会拿来跟这家店铺做交换。 阿业拿着几个银元,一口气把店铺里所有食物一扫而光,把店铺主人吓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之后,他背着一筐满满的食物,手上上下抛着剩下的两个银元,嘴上咧嘴直笑,想不到只用了三个银元就买到了足够吃上一个月的食物,这剩下的两个银元,一定会让他日后的生活改善不少。 第二章 “笑仙娘” 夜晚,阿业端上了各式各样的肉干,一大锅用山药和野兔肉熬成的汤,数盘颜色鲜艳的山果,另外还有十几张如脸盘大的肉饼,就这满满的一桌,让整个房间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瞧着这一桌丰盛的食物,农马与赤炎不再客气,连筷子也懒得用,二人皆是用手抓起食物就一顿狼吞虎咽,苗嫣然和白晓婷虽矜持着不敢与其一样吃喝,但这几天来她们实在没怎么吃过东西,被饿坏的她们犹豫了一下后,终于也抵抗不住美食的诱惑与饥饿的双重冲击,也跟着农马和赤炎二人吃喝起来。 阿业站在一旁,他呆呆的看着这四个吃相粗俗的人,哑口无言,特别是苗嫣然和白晓婷这两个美貌女子,虽然她们没有像农马跟赤炎那样用手抓着食物狼吞虎咽,但瞧着她们二人不断往嘴里塞着肉干,阿业心中保存着对她们的那种纯洁崇拜也一瞬间被瓦溃了。 “你们慢一点,啊,先喝点汤,啊,不要直接端起来喝,用碗盛着。慢点慢点,别噎着了。”看着这四人的恐怖吃法,阿业是又惊又担心。 好半天,经过这四人一番风云残卷之后,桌子上的食物已经被扫个一干二净,直到这时,四人才满足吐了口气,看来总算填饱肚子了。 阿业端上自己泡制的山茶,一边递给众人一边问:“你们到底几天没吃过东西了?怎么会沦落至此,即使在山中迷路,应该还是有许多机会找寻到食物的呀。” 赤炎喝着茶,听到阿业的问话,他冷哼一声,指着农马没好气道:“还不是这家伙被狐妖给迷惑了,害得我们为了找寻他而在‘乌崖山’里迷了路。”说着,他又看向正低头喝茶的苗嫣然和白晓婷,接着说:“不是我们找不到食物,而是每次都被这两位姑奶奶给阻止,说什么不忍心杀害生命,你说我们倒不倒霉,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要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肉溜走,唉,跟这些家伙走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策。” “你说什么?有意见吗?那些小鸟小兔子那么可爱,你们就忍心吃掉它们吗?还有,不是偶尔可以摘到一些野果吃吗?只不过五天没吃东西就变成这副模样,真不知道你们的师父怎么教你们的。”白晓婷很是不屑赤炎的话,她盯着赤炎,反驳道。 阿业听得有些莫名,加上白天那一次,他已经第二次听到“狐妖”这个词,听赤炎话中意思,他们这次生的意外似乎与这东西大有关联,想到这,他问道:“你们说的狐妖到底是什么?还有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吗?” 苗嫣然是这支队伍里的监督人,在这四人里,她可以作为代表说话,听到阿业提出的要求,她看了农马一眼,见农马点了点头,她微微一笑,问道:“狐妖就是所谓的狐狸精,这种妖怪一旦有了些道行,其迷惑之术算是妖怪中最为厉害的。我问你,你知道赶尸是什么?” “赶尸?那是什么?” “赶尸就是把死人的尸体用一些方法使其可以活动起来,从而把他们赶送到目的地,我们就是赶送尸体的人。” “啊,这么说柴房里的那些人都是死人喽?”阿业第一次听到赶尸这种说法,心中十分震撼,看来已经从长辈那里听到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没错,我们赶着那五具尸体经过‘乌崖山’时被狐妖盯上,狐妖可以千变万化,即可变成美若天仙的女子,亦可变成龙钟老态的长者,后来狐妖就是利用农马师弟的弱点,将他引到深山中,企图吸取他所驱使五具尸体身上的尸气,我们现后,急忙赶去解救农马师弟,结果也一并迷失在深山中。” “千变万化?这狐妖听着怎么那么像我们这里传说中的‘笑仙娘’?”苗嫣然对狐妖的描述,让阿业不由想起他从小听到大的一个古老传说。 “‘笑仙娘’?它们是什么?” “在我们村子,不,在‘乌崖山’附近的流传着一个古老传说,传说在山中居住着一位仙女,如果有人在山中遇到她,她就会抱以温柔一笑,然后引领着见到她的人飞往天上当神仙,所以人们都叫她为‘笑仙娘’,据说这位‘笑仙娘’每个人见到都不一样,但是唯独她的笑容,无论容貌怎么改变,那笑容都是一样的。” “嗯,根据你所说,这‘笑仙娘’应该就是狐妖,狐妖擅使迷惑人心,专爱吃人的五脏六腑。她最为厉害的,也就是她那诡异妖艳的笑容,如果人的定力不强,狐妖只凭一笑就可以勾去人的魂儿。” 苗嫣然的话显然对阿业造成不小的震撼,因为自古以来,“笑仙娘”一直是本地供奉的神仙,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一直以为被“笑仙娘”带去天上的人都是被吃掉了!这根本就是拿妖怪当神仙。 “这到底怎么回事?麻烦你们把遇到狐妖的事告诉我。”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阿业焦急催促,如果这件事属实,那将会颠覆几百年来人们对“笑娘子”的看法。 看到阿业焦急的神色,苗嫣然喝了口茶,想了想后,讲出了一个从此在这里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 原来尸王会之后,农马与钢牙各领尸伍进行一场特殊的比试,这次三老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线,农马需要走过的路线,将会从沅陵镇开始往西南前行,到达目的地“慈摩镇”。途中他们会经过三山六林,这一段路线虽然不算长,但其中的凶险地点都是在赶尸界出了名。 农马经过白晓婷与赤炎的同意随行后,带着五具尸体从沅陵镇出,两天后,他们就来到了神秘的“乌崖山”。 “乌崖山”是他们必须经过的一座山,只有通过此山才可以到达下一个目的地“古太镇”,进入山里后,苗嫣然就向众人介绍了这座山的传说。 在以前,人们更习惯称“乌崖山”为“美人山”,传说中这里栖息着许多成妖狐狸,这些狐妖曾经一度造成灾害,把“乌崖山”变成一座不可逾越的禁山,狐妖可以轻易偷窥人的内心,它们会幻化成*人内心中所认为最理想的美人儿,无论是男是女,一旦被它们盯上,只要心中稍微有一点邪念都难逃一死。所以这座山才会被人们称为“美人山”。后来,一位道行高深的佛门高僧路过此山时得知了此事,高僧为解救百姓于祸害中,与山中群狐展开一场大战,因群狐众多,道行厉害,结果高僧只得用生命施出无上佛法与群狐同归于尽,但是,山中的狐妖并没有被全灭,只是因数量稀少而不再横行无忌。 农马他们一伙进入“乌崖山”时天色已黑,白天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程,都已是疲惫不堪,大伙商议后,决定暂且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后再动身上路。 正当四人生起了篝火,准备吃东西时,突然从树林里传来一把奇怪声响,这把声音像是女子窃笑,但仔细听着,却又觉得似是婴孩欢笑,“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众人一下子警惕起来,有了前面苗嫣然对他们讲的狐妖故事,他们警惕性都提高不少。 这把诡异声响越来越近,似乎正在一步步靠近他们,赤炎先忍不住,他抓起一支火把,说:“你们等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完,他朝声源处奔了去,一下子消失在黑暗的丛林里。 不久,密林中突然传来赤炎的怒喝:“大胆妖孽,哪里走!”众人闻声一骇,看样子赤炎似乎遇到了什么东西。 农马和苗嫣然两人急忙站在尸群前后,全神贯注的盯着树林,以防尸群突然被偷袭。 白晓婷跟他们两人就不一样,她天生就是爱凑热闹惹事的丫头,一见有事生,她嘻笑一声:“我也去看看,如果真有狐妖,我也好帮帮赤师兄的忙。”说着,她也拿起一支火把,窜入漆黑的密林了。 农马和苗嫣然没想到这丫头说走就走,眼下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看守着尸伍,苗嫣然说道:“师弟,无论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离开,狐妖最爱吸食尸体中的尸气,如果这山里真存在狐妖的话,它们一定会来抢夺尸群,我们要小心点。” 农马对狐妖并不了解,他不知道狐妖的本事如何,但听苗嫣然说得严肃,他也不敢大意,他摇铃驱尸,把尸群驱使到篝火前,接着在尸群四周布置了一个符阵,以防万一。 就在这时,密林中突然窜出一个奇怪女子,农马和苗嫣然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女子满脸绒毛,尖嘴低鼻,一双尖刀状眼睛占了半张脸,这女子竟然长着一张狐狸脸。 “大胆妖孽,竟敢作怪,看我灭了你。”农马一见到这张恐怖怪脸,他抄出一把灵符,喊着话就要上前动手。苗嫣然比较冷静,一见这长着狐狸脸的女子不时偷瞄着尸群,她急忙伸手拦住农马,说:“让我来对付它,师弟你看好尸群,它一定还有同伴。” 苗嫣然的话刚落,那长着狐狸脸的女子突然出一声诡笑,接着张牙舞爪的扑向尸群,苗嫣然反应极快,闪身拦在它的身前,运起“婆罗盘”功,一掌朝狐狸脸女子胸口击打而去,那狐狸脸女子一见,兀然出“唧嘻”一声怪笑,原本一双洁白娇柔的玉手骤然一变,露出毛茸茸带着尖爪的兽手来,不等苗嫣然一掌击中自己胸口,它用兽爪朝苗嫣然肉掌抓了过去。 苗嫣然收势不住,眼看就要与狐狸脸女子的兽爪碰个正着,她慌忙把合在一起的手指张开。“嘶”的一声,苗嫣然立觉手指传来一阵疼痛,她急忙抽手向后跃开。与狐狸脸女子拉开几步距离后,她抬手一看,只见原本娇柔嫩白的五根纤细柔指已经被抓出五道深浅不一的血口,温热鲜红的血液不住冒出,显然这一下伤得不轻,若不是她及时把手指分开,这一击已经可以让她五根玉指从此失去。 第三章 迷惑 看到自己的玉指受了伤,苗嫣然难得露出一丝怒意,她拿出一条手帕,把手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后对农马说:“师弟,待会不管生什么事你都千万不能离开尸群一步,明白吗?” “我明白,师姐打算”农马话还没说完,只见苗嫣然一声娇喝,接着拿出一张灵符后朝狐狸脸女子攻了过去,那狐狸脸女子一见苗嫣然气势汹汹,她连抵抗一下也没有,转过身撒腿就跑。 苗嫣然其实知道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但是若不把这个狐妖给杀了,只怕它还会不停的来骚扰他们,而且她被狐妖给伤了手指,心中有气,一心想教训教训这狐狸脸女子。 见狐妖转身跑入树林里,苗嫣然急忙追了上去,追着,她还不忘再一次叮嘱农马:“记住,千万别离开尸群,若是见到奇怪的人也不要随便让对方接近。” 她话还未落,人已经淹没在漆黑的树林里。农马瞧着苗嫣然没入树林的方向,好一阵茫然无措。 苗嫣然一直追着狐狸脸女子,她越追心里头火气越大,这狐妖度快捷无比,以它的度,若是想要把自己远远抛离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让人气恼的是它一直故意保持着几步之遥,让你追不着却舍不得放弃,只要自己把度降慢它也跟着慢,自己快它就比你更快,就这一阵子,把苗嫣然气得是花容变色。 “站住,你给我站住。”感觉自己被狐妖戏弄的苗嫣然忍不住怒喊道。 狐狸脸女子根本不理会她的喊叫,它一边跑着还一边回头冲着苗嫣然嘻笑,那意思是在嘲笑苗嫣然,它这一下子把苗嫣然彻底给激怒,只见苗嫣然突然站住,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灵符,接着迅把两张灵符叠着折成一个奇怪的尖锥形状,尔后她念动咒语,往尖锥状灵符灌入一股精纯的“婆罗盘”功真气后,对着狐狸脸女子背后就是猛的扔了过去。 狐妖这时也觉苗嫣然突然停了下来,它想看看对方生了什么事,不想刚一回头,就见一个奇怪物体向它急射来,它吓了一大跳,急忙侧身一闪,想躲开这个奇怪的物体。 狐妖反应快,虽然差点被苗嫣然偷袭得逞,但它还是在被奇怪物体击中之前躲了过去。看着从自己眼前飞过的物体,狐妖心中得意,没想就在这么一瞬间,那个奇怪的物体突然停止在它身前,接着迸出一股耀眼光芒,没等它看清楚怎么回事,“噼啪”一声清响。狐妖只觉自己全身一阵酸麻疼痛,犹如被雷劈到一般。 “嗷嗷呜”剧烈的痛楚让它忍不住出几声兽鸣般惨叫,这次它不敢再呆留,也没理会自己到底被什么东西伤到,它也不敢再回头看苗嫣然一眼,转过身撒腿就跑。 苗嫣然见自己使出的“风雷符”把狐妖炸伤,她脸上露出得意一笑,见狐妖落荒而逃,她娇笑一声,追了上去。 狐妖被灵符所伤,虽然拼了命的逃跑,但度已然大受影响,没片刻功夫,原本拉着十几米距离之遥的苗嫣然已经追至身后,她边追边在后头乱扔一些奇怪的灵符,把狐妖吓得好几次差点没被地上碎石枯木给绊倒。 苗嫣然追着,眼看着就要逮着狐妖,她心里更是欢喜,脚下又快了几分:“看你往哪里逃!” 就在苗嫣然即将触到狐妖后背时,跑在她前面的狐妖突然身影一闪,竟在她眼前凭空消失,苗嫣然一愣,以为狐妖厉害到可以移形换位,正诧异着,她的脚下忽然传来一声低鸣,苗嫣然闻声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全身满是赤红皮毛的狐狸正在她的脚下奔跑着,似乎很是畏惧苗嫣然。 看到这只赤红色的狐狸,苗嫣然立刻明白,这就是那个狐狸脸女子的真面貌,看来它已经被自己追得失去了冷静,幻化之术已然破解了。苗嫣然想到这,嘻笑一声:“原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长得倒也不算丑陋,待我把你抓住,就让赤炎师弟把你烤了吃。” 听到苗嫣然的话,赤红狐狸低鸣一声,身形迅窜动,这一次奔跑的比之前更加快捷,那度就好比奔雷急电,苗嫣然眼前一花,赤红狐狸已经奔出离她十几米之远。 “啊”见到赤红狐狸突然变得这般敏捷,苗嫣然又追了几步,终于无奈站住,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跟上这样的度的。 赤红狐狸这一次不敢再戏耍她,感觉苗嫣然停下后,它脚步丝毫不滞留,转眼间没入黑暗的丛林里。 “哼,等天光了再找你算账。现在就暂时放过你。”看着赤红狐狸消失的方向,苗嫣然轻吐一口气,冷冷说道。 就在她一口气喘过,突然从一旁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莎啦啦”的声响,苗嫣然心中警觉,急忙拿出几张灵符,紧盯着声源处树丛。 时间不大,随着声响落下,忽然从树林里走出两个黑影来,苗嫣然刚想驱使灵符攻击,却听到其中一个黑影急切喊道:“别动手,别动手,苗师姐,是我们。” 苗嫣然闻言一愣,借着月光,她仔细一看,原来这走出来的二人正是白晓婷和赤炎,只见两人互相搀扶着,身上都有明显伤痕,显然经过了一场打斗。 “原来是你们,嗯?你们的火把呢?啊,你们怎么受伤了?”见到赤炎和白晓婷两人皆是受了不小的外伤,苗嫣然吃惊不小。 赤炎受伤比较重,他的小腿和手臂都负了伤,这会白晓婷扶着他,慢慢走了过来。 “苗师姐,你怎么在这里?农师弟呢?”赤炎刚想回答苗嫣然的问题,却现苗嫣然只身一人,他急忙问道。 “啊,刚才有一只赤红色狐妖想抢夺尸群,我让农师弟守着尸群,自己一人追那只狐妖到了这里。” “糟糕,我们快些回去,农师弟有危险!”赤炎闻言神色焦急,他松开白晓婷的手,急匆匆往回赶。 “危险?你们遇到什么了?”赤炎急切的样子让苗嫣然有些吃惊,虽然农马只是单身一人,但是以他的本事,普通的狐妖就是来上十几二十只也不是他的对手,她不明白赤炎何以会说农马有危险。 “这次敌人非同小可,我们快些去帮农师弟的忙,不然他会出事的。”赤炎一边匆忙赶路,一边把刚才他所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赤炎赶到出怪声的地方时,他一眼就看到一个长的妖艳无比的年轻女子坐在一棵大树低下哭泣着。要说这个女子貌若天仙的话那倒也不然,但是这个女子却让赤炎心头大震,无论从那一个部位看,这女子竟跟他心目中认为最漂亮的女子相若。 一时之间,赤炎看呆了,他想不到天底下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就这一阵子,他仿佛就像在做梦一样。就在他愣时,那哭泣的女子也现了他,女子抹了下眼泪,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朝他走来。赤炎顿时不知所措,眼睁睁看着女子来到自己眼前,他暗自咽下一口口水,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女子看。 “我美吗?”女子声音仿如天籁之音,像泉水叮咚,像静夜风铃,赤炎听在耳内,只觉这把动听的声音直透他的内心里。 女子的的眼神中有难以言喻的媚惑,似是含情脉脉,似是楚楚可怜,似是可以直透人心,那种异样的凌厉,那种妩媚的光芒,让赤炎恍如梦寐。 “美!” “那跟我来吧。” 女子说着,一手抓起赤炎的手,她在前面走着,赤炎在后面跟着,此时的他,早已失去自我,他眼神迷茫,脸上挂着痴呆笑容,傻傻的任由女子牵着走。 说来也巧,正当赤炎被这个奇怪女子带入树林深处时,他手中的火把不小心擦到一根树枝上,火把被树枝一碰,散开许多火花点,这些小小的火花,却把赤炎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火花刚好飞溅到赤炎手上,炽热的疼痛让赤炎浑身一震,恍然回过神来。 “你是什么妖孽?竟敢迷惑我!受死吧!”回过神来的赤炎一眼就看到前面的女子,他猛的一甩开女子的手,从怀中拿出一把灵符,朝女子吼叫道。 那奇怪女子也是没想到赤炎会突然醒转过来,被赤炎一吼,她回身瞧看,一见赤炎手中拿着一把灵符,她冷哼一声:“愚蠢的家伙,竟然被你识破了,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妖怪,受死吧。”赤炎一恢复过来,心中立刻羞愧难当,想不到自己修炼了这么多年,却还被人家一个眼色就给轻易迷惑住,这要是说了出去,自己颜面何存。所以,他是恼羞成怒,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猛力撒出漫天灵符,想一举制服了奇怪女子。 女子并不畏惧赤炎所撒出的灵符,她露出诡异一笑,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团火焰,把空中的灵符一下子给点着,转眼间,灵符已燃成灰烬。 赤炎心中大骇,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破符之法,想不到女子只是喷出一口火焰就把灵符毁于一旦,他掉下火把,急忙从怀中拿出两张灵符,将其各自贴在手掌上,接着怒喝一声,使出了“扁挑通”! 女子似乎知道这招的厉害,她不敢硬接,徒然向后翻了个身,接着再用脚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没等赤炎扑上去,弧线突然窜出一股火焰,把赤炎硬生生的拦了下来。 “哼,凭你也想跟我斗,不自量力。” 赤炎实在料想不到对方只是用一道火墙就把自己最强的一击给化解掉,看女子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他的心中火气一冒,暗自一咬牙,兀然纵身一跳,想从半空中越过火墙。刚好,他下身虽然还是受到一点烈火的梵烧,但还是越过了火墙,在空中,他急忙掏出几张灵符,把灵符扔到女子身后,以防女子突然逃跑。 第四章 狐神 赤炎的意图十分明显,他想逼迫女子与他正面交锋,所以翻过火墙后,他再次使出了“扁挑通”,他身在半空,居高临下,运起全身内力,两掌压拍而下。 女子抬头眺望一眼,脸上露出淡淡一笑,眼神中尽是充满着不屑之色,这次她也没躲开,挂掌聚力,瞧准赤炎双掌来势后,她骤然双掌推将而去。“啪”的一声巨响,二人四掌硬碰,余劲透射,如似狂风大作,把四周枯黄落叶扫起,于十米之内,地上全是一干二净。 女子与赤炎一招硬碰之后,这下子她总算知道赤炎的厉害,起初是他两掌中的灵符透出一股刚猛内力,把她抵抗的内力一下子削去一半,接着从他手掌中传来的内力如潮一般席卷而下,把她压得有些透不过气,不过以她的道行,这两股压力她还是可以勉强抗住,但是没等她喘过起来,赤炎的第三重内力又压了下来,女子实在想不到“扁挑通”一招居然蕴含着三重内力,这一股内力比之前两股更为凶猛,真如排山倒海一般铺盖而下,这一次她说什么也招架不住,手臂骨头“咔啪”一声,竟被赤炎硬生生给震断。 “嗷鸣”剧烈的疼痛让女子生兽鸣般惨叫,她被赤炎的“扁挑通”所伤,脚下一晃荡,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赤炎见机不可失,刚一落地,手上急忙掐出手印,那些丢在女子身后的灵符应由而去,纷纷贴到女子背上,接着赤炎口中念动咒语,脚下踏出七星,喝道:“‘雷火神符’诛邪!” 随着他声音一落,女子背后的“雷火符“爆出一阵刺眼光芒,“啪咔”几声脆响,几张灵符如同炮弹炸开一般,在女子背后接踵爆开,女子惨叫一声,后背顿时被炸得皮开肉绽,然而,赤炎的攻击还未就此打住,“雷火符”爆炸开去的冲击力,又把女子往赤炎这边推了回来,赤炎架步前踏,聚力挂掌,一等女子飞入掌力所及范围内,他手下不留情,又是一掌击打而出,“嘭”的一声响,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女子胸口上。 接二连三的攻击让女子再也忍受不住,她“嗤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随着迸出一阵青色光芒,幻化之术再也保持不住,转眼之间,现出了原形。 赤炎挑眼一看,这个女子的原形,原来是只三尾狐妖,狐妖全身皮毛已成白色,显然已有一定岁数。 狐妖被赤炎打得现出原形,它抬头瞻望一下赤炎,出一阵“呜呜”怪声,似乎对赤炎十分畏惧,接着转过身撒腿就跑。赤炎一见,恼喝一声:“大胆妖孽,哪里走!”尔后追了上去。 赤炎一路追着,越追心中越是震撼,这三尾狐妖明明挨了他全力一击震断了手臂,然而狐妖却凭着后退之力,在树林中左闪右窜,度快捷无比,全然没有丝毫重伤迹象,赤炎全力追着,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拉进二者间的距离。 明白自己无法追到狐妖,赤炎心中暗思:“还是算了,它被我的‘扁挑通’伤到,应该不敢再来骚扰我们,我还是折返回去,免得农师弟他们担心了。”正在这时,跑在前面的狐妖却突然停了下来。 赤炎一愣,跟着也站住,他喘了一口气,不解的看着狐妖,只见狐妖朝他“唧嘻”一笑,那诡异的表情竟然赤炎忍不住一寒。 “是你把白狐打伤的吗?”正当赤炎呆愣之际,忽然从他后面传来一把沙哑老迈的声音。 赤炎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满头白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老者留着花白山羊胡,脸色红润慈祥,乍看之下颇有仙风道骨之味。这老者一手拿着柳木拐杖,一手拿着一把黑色的奇怪尖刀,他一边凌空比划着尖刀,一边斜视着赤炎。 “你是什么人?难道亦是狐妖?”赤炎慌忙退后几步,从怀中拿出一掌灵符,他心中警觉,朝着老者喝问道。 “哈哈,小家伙,别紧张,老朽不是什么狐妖。”那老者淡淡一笑,依然把玩着奇怪尖刀,似乎没什么敌意。 赤炎闻言泠然道:“哼,妖孽,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受死吧!”赤炎自然不会相信老者言语,这深山野林的,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如何不引人怀疑,是以他话音一落,已将手中灵符扔出,接着掐动手诀,驱使灵符攻向老者。 看着飞来的灵符,老者依然微微笑着:“小伙子,我说我不是狐妖可不是骗人的,因为我是狐神不是狐妖!”说着,老者手中尖刀凌空一划,把飞射而来的灵符瞬间割成两片。 看着灵符被老者一刀划成两半,赤炎心中大骇,他慌忙掏出两张灵符,将其贴在自己手掌上,接着怒喝一声:“我管你是什么狐神,妖孽,受死吧。”就冲了上去。 看着赤炎来势汹汹,老者好整以暇,全然不把赤炎这一击放在眼中,他笑道:“一招带有二重内力的招式再加上手掌中灵符蕴含的另一道内力,嗯,不错啊,这样就变成三道内力,可以把对手打个措手不及。不过可惜啊,这招华而不实,原本的招式蕴含的二重内力就很完美了,但是加上手中灵符的另一道,那就有些画蛇添足了,而且还造成致命的缺陷。” 赤炎刚冲出几步,听到老者的话,他心中大惊,急忙停了下来,他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老者,竟然一眼就看破他这招的秘密。原来自从他败于钢牙手下后,他苦思冥想了几天,终于想出增加“扁挑通”威力的办法,他先把内力想灌入到一些灵符内,一旦对敌之时,只要把灵符贴在自己手掌上,那样就会形成第三道内劲,这一招数,就连自己的师父黑乌子也不知道,他还以为这一招很完美,却没想到老者竟说自己画蛇添足。想到这,他面子有些挂不住,恼喝道:“我听你这妖孽放屁,看招。” 见赤炎再次攻上,老者摇摇头,说:“小家伙,既然你不自量力,那老朽就让你知道知道这招的缺陷所在。” 说着,这老者把拐杖往地上一插,接着轻描淡写的推出一掌,这一掌轻飘无力,全然没有一丝内力迹象,赤炎一愣,不知老者有何用意,但老者这种熟视无睹的态度也激怒了他,只见他来到老者身前,脚下前跨一步,双掌朝着老者心口猛击而去,这一击他显然已动了杀心。 老者依然眯眼微笑,不慌不忙的单掌迎向赤炎,“啪”的一声,与赤炎一掌碰个正着,赤炎一见,哈哈大笑:“妖孽,你忘了我还有另一掌吗?胆敢小看我,去死吧。”喊着,他那空出的一掌继续朝老者心口击了过去,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在老者心口上,只见老者突然侧身闪过赤炎要命的一掌,接着,他与赤炎抵在一处的一掌忽然向后撤回,尔后老者纵身后跃,竟远远退出赤炎的攻击范围内。 赤炎实在没料到老者竟然会在这种关头突然撤手,此时他早已动手中灵符的内力,这股内力一旦被动,就会自动与敌方内力抵抗,现下老者已然撤掌,灵符内的内力一时间失去外来内力的抵抗,一瞬间,两张灵符中的内力失控逆流,全数回窜到赤炎体内,赤炎大惊,想用“扁挑通”第一重劲力挡住,但窜入体内的内力如同脱缰野马般在他经脉里四处乱窜,根本无法招架住。一时间,赤炎体内真气逆流失控,接着他胸口一阵烦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已然受了不小的内伤,然而这还未算完,“扁挑通”的劲力一旦被扰乱,如果不及时将内力挥打出去,那二重内力所积累的劲力就会把赤炎双掌给废掉。 赤炎察觉到“扁挑通”的二重内力迅积累在双掌中而迟迟无法散出去,而他的双掌正急胀大,大有爆开之险,这时,他的凶悍的性格作了,这种彪悍,也让他幸运的保住了双手。只见他一声怒吼,双手抬起两掌猛的一合,“碰”的一声巨响,原来他竟是把“扁挑通”的内劲互相打在一起,从而让掌中内劲化去。 这一下,他连吐两口鲜血,伤上加伤,两眼一花,栽倒在地。 “哦,小家伙还真有些悍勇,想必你也知道这招的弱点了吧,哼哼,在自己手掌里贴着灌满内力的灵符想以此增加招式的威力表面是不错的法子,可惜这种方法就跟抓着无柄利刃一样,一旦伤不了敌人,就会被利刃反噬,小家伙,这种愚蠢的招式到底是谁教你的?” “你妖孽,你闭嘴,去死吧。”赤炎本是已经身受重伤而全身乏力,一听老者讽言,他恼羞成怒,爬起身来就是一脚向老者踢了过去。 “哈哈,瞧你这幅模样,这招想必你自个想出来的吧?哈哈,小家伙,凭你的本事还想自创招式,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只是蠢了点罢了。”一见赤炎恼怒之样,老者立刻明白其中原因,他闪身避过赤炎一脚,抬起拿着尖刀的手对准赤炎的脚一划,立刻在赤炎的小腿上留下一道深深血口。 赤炎脚下吃疼,血流如注,一个站立不稳,又跌倒了下去。 老者用舌头舔了一下刀尖上的血,笑道:“嗯,血气方刚,年轻就是好啊。你的五脏六腑味道应该不错,老朽许久也没吃过人肉了,这次就尝尝鲜吧。” 话一落,老者手上轻挥,手中尖刀突然向赤炎心口骤射而去。赤炎大惊,拼命向旁一滚,“嘶噗”一声,老者这一刀虽然没要了赤炎的命,但还是在赤炎手臂上划开一道血口后钉入他身旁地上。 “哦,还有气力躲开,不错,但是下一击你还能再躲吗?”老者说着,手中一抖,钉在地上那把奇怪黑色尖刀竟自动飞回老者手上,“哼哼,能死在这把‘黑狐月’下,也算你前世福份不浅。你安心去吧。” 老者话一落,手上又是一挥,这次尖刀来势更为迅猛,赤炎再也躲闪不了,他咬牙一闭眼,心想:“完了,我命休矣!” 第五章 五尾妖狐 老者使出“黑狐月”直取赤炎心脏,赤炎毫无反抗之力,眼看着就要惨死在尖刀之下,突然,从树林里飞出一根巨大的树枝杆,这根树杆比赤炎整个人还要大上一圈,树杆准确无误的落在赤炎前面,“碰”的一声巨响,树杆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激得四周尘土飞扬,而此时,“黑狐月”也到了,只听“叮”的一声响,“黑狐月”整个刀身没入树杆里。 “哦,是谁在破坏老朽的好事?出来。”老者有些意外,他看着树枝射来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莫名光芒,高声喝问道。 赤炎也没想到自己在这种危急关头之中还能得救,他人趴在地上,吃力回头瞧望,只见树林中迅窜出一个娇小身影,直接朝老者奔来。 老者眯眼细看,月光之下,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向他疾奔而来,这女子脸露怒色,她步伐快捷,眨眼之间,已然来到老者面前。这时,赤炎也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一见来人真面目,赤炎是大吃一惊:“白师妹!怎么是你?” “赤师兄,我来帮你来啦,这老头是谁?你怎么跟他打起来了?”白晓婷一边捏符凝神防范老者,一边问赤炎道。 “这妖孽自称狐神,厉害的很,你要小心。” “哦,狐神?”听到赤炎的话,白晓婷一愣,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老者,不屑道:“什么神啊?不就是一只成了精的五尾老狐狸嘛?竟敢妄自称神,真不要脸。” 听到白晓婷的话,老者浑身一震,惊讶问道:“你小丫头,你可以看出我的原形?”他会这么吃惊,那是因为白晓婷说的一点没错,他的原形,正是五尾狐妖。 “哼,我从就跟在娘亲身边,我娘她最喜欢研究你们这些妖啊精的,告诉你,像你这种货色,本姑娘从小就见多了,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嘿,小丫头口气倒不小,老朽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今天落在我手上,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也好,老朽我许久没吃过年轻姑娘的肉,今天就拿你来祭祭肚子吧。” 老者说着,手上一抖,那把插在树枝上的“黑狐月”响应而出,接着老者手腕一翻,运指成剑一指白晓婷,“黑狐月”出“呼啦”一声响,急射向白晓婷。 “哎呦,居然还会凌空御剑,老狐狸道行蛮高的,但这对本姑娘没有用,对付你们这些妖怪,本姑娘是最拿手的。”白晓婷看着破空而来的“黑狐月”,全然没有一丝惧意,甚至还露出轻视之意,她说着话,竟不躲不闪,笑嘻嘻站着一动不动。 “白师妹”赤炎见白晓婷竟是不躲闪,眼看她就要惨死在刀下,他不由一声疾呼,吓得闭起了眼睛。 赤炎不忍看到绝望一幕,闭着眼睛等了许久,却意外的没听到白晓婷的惨叫声,他好奇睁开眼睛一瞧,这一看立刻让他转悲为喜,只见白晓婷依然笑嘻嘻站立着,竟是丝毫无损。 “哼哼,这种幻化之术也想骗过本姑娘,你这老妖怪还是省省吧。” 原来老者刚才只是想试探白晓婷虚实,所以他用了幻化之术,变幻成一把虚无的“黑狐月”射向白晓婷,这一击,就连赤炎也被瞒过,但是白晓婷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奸诈。 “小丫头倒不像空口说大话,老朽问你,你的娘亲是谁?” “本姑娘的娘亲?哼,说出来只怕吓死你,我娘亲乃是云南苗家女中豪杰,她叫苗南凤,人送外号‘毒凤凰’,哼哼,怕了吧?” 说起自己娘亲苗南凤来,白晓婷是深感自豪。苗南凤是土生苗家女子,从小她就受到长辈倾囊相授蛊毒一术,她的蛊术,与“苗司派”的蛊术也有些渊源,在蛊术之中,还分为“外种蛊”与“内种蛊”这两种,而苗南凤所学的与“苗司派”的蛊术正是“外种蛊”一脉。 “外种蛊”,指的就是蛊毒种于**外面,使中蛊者能够亲眼见到蛊虫的逐渐吞噬,从而给中蛊者带来**上与心理上的双重疼痛恐惧。这种蛊术,比“内种蛊”更为可怕。 而“内种蛊”自然指的就是把蛊毒种在人体之内,这种放蛊方法诡异无比,让人防不胜防,厉害的蛊师,不但可以种下无药可救的毒蛊,而且还可以在不需要任何媒介的情况下种下蛊毒,只不过“内种蛊”虽然诡异神秘,但中者一般不会在活着的时候察觉出什么问题,只是在临死之际,才会感受到痛苦,所以这种蛊术比“外种蛊”要来得温柔些。 修习“外种蛊”之术,须得深懂天下万物生命之道,所以那些经验老道的“外种蛊”蛊师会非常了解人魔妖三道,这就是白晓婷为何可以一眼瞧破老者原形的原因。 苗南凤年轻时就成为“外种蛊”一脉中的传奇人物,她不但擅长种蛊、赶尸、解万毒,而且对道家佛家的法术内功也有一定研究,是以在她结识白老道之前,曾经是个名震天下的奇女子。 老者听闻白晓婷道出苗南凤的名字,他不由浑身一颤,抬起手指着白晓婷颤声道:“你你你就是‘毒凤凰’的女儿?” 见老者似乎很是畏惧自己娘亲,白晓婷一抹鼻子,得意道:“正是本姑娘我了,你怕了吧?哼,我娘最喜欢抓一些成精妖怪来研究研究,我看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本姑娘就叫我娘扒了你的皮。” 白晓婷这会说的起劲,全然没有注意到老者的神情由起初的震惊转为怨怒,她还想再说,老者却是突然暴喝一声:“真是天意啊,你娘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天叫你这个做女儿的落在我手中,老朽非将你大卸八块不可,我要让‘毒凤凰’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喊着,老者驱动“黑狐月”向白晓婷攻来,这一次度之快,如同闪电飞云,没等白晓婷闹明白老者何以突然狠,“嗤”一声轻声,白晓婷立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低头一看,原来肩膀山已经不知不觉中被划开一道浅浅的血口子。 老者显露出的这一手,立刻让一直得意洋洋的白晓婷心中胆寒,她急忙向赤炎方向翻身过去,躲在树枝后面,偷眼环视四周,竟不敢再出来。这也难怪,老者刚才使出的“黑狐月”射出的度快的让她连看都看不见,如果这时冒然站在没有遮掩的地方,那老者要取她性命实是易如反掌。 “赤师兄,刚才你看到那把‘黑狐月’了吗?”白晓婷瞭望了老半天也没现“黑狐月”的踪影,这时她想起躺在地上的赤炎,急忙问道。 “我也没看清楚,白师妹,这妖孽太厉害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你快逃离这里,去向农师弟他们求救,这里由我挡着。”见到白晓婷慌张的神情,赤炎咬牙爬了起来,他从怀里拿出几张灵符,对白晓婷嘱咐道。 白晓婷明白二人不是老者的对手,但她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瞧赤炎神色,那分明是抱着必死之心,她又怎会丢下赤炎不管,思索一下后,白晓婷低声对赤炎说道:“赤师兄,要逃咱们就一起逃,我有办法对付老妖怪,你帮我吸引他的注意力。” 赤炎原本不同意,但是一见到白晓婷指着她头上盘着的小灰蛇向他使眼色,他心中恍然一悟,明白了白晓婷想要做什么。他叫喝了一声,纵身跳过树杆后急忙把手中灵符向前一撒,接着念动咒文,抬脚一跺地,灵符立刻爆出一片火光,陡然然变成一个个火团砸向老者。 火团来势汹急,但老者丝毫不将火团放在眼里,他一边用“黑狐月”轻松挑开火团,一边嘲讽道:“小家伙,这种雕虫小技还敢拿出来丢人显眼,你最好别管闲事,现在老朽只想要那小丫头的性命,如果你老实一点的话,待会老朽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些。” 火团轻易被老者化解,但赤炎并未就此罢休,他又从怀中拿出几张灵符,故技重施,驱使着火团不断攻向老者。这些火团虽然不能给老者带来一丝伤害,但时间一长,老者就不耐烦了,他又是挑开一个火团,见赤炎还想再使出这种法术对付他,这次再也沉不住气,他抬起一手,口中念出奇怪咒语,身上不断散出奇怪光芒,不久,远处那根被他插在地上的拐杖突然出颤鸣之声,接着凌空飞起,落入到老者手中。 老者接到拐杖之后,他力透杖身,尔后凌空一抡,拐杖带起狂风气劲,把赤炎施出的所有火团悉数吹散。接着,老者乘势追击,横起拐杖就朝赤炎抡打而来。 瞧老者如似饿虎般扑来,赤炎丝毫不惧,他向后退了几步,摆出一副拼命架势。老者一见,恼喝一声:“小子,你是找死。”说着,他挥起拐杖,朝赤炎天灵盖就是使劲拍了下去。 第六章 诱饵 眼看着赤炎就要毙命于拐杖之下,他陡然一喝:“是机会,快出手!”喊着,他骤然趴倒在地,而老者这一拐,刚好打在他身后的树杆上,这一杖势大力沉,击打在树杆上,杖身竟深深陷入树杆之中,老者愕然,心中察觉不妙,刚想抽出拐杖后退,突感身旁一物攻来,他也没时间看清这打来的东西是什么,慌忙用手迎击,然而,让他吃惊的事情再次生,老者劲掌一触此物,只觉此物细小滑溜,摸着,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冷。没等老者闹清楚怎么回事,这个奇怪物体突然从他手上窜到脚下,老者急忙低头一瞧,只见一条浑身长着黑色鳞片的小蛇迅游走于他大腿之上,老者心中骇然,急忙伸手欲抓小灰蛇,正在这个时候,老者旁边呼呼作响,一只娇柔白嫩的玉掌朝他面门攻来,老者大惊,顾此失彼,一瞬间犹豫起来,不知该先对付哪一个,就这么一耽搁,小灰蛇已经张开鲜红小口,一口咬住了老者大腿,而那只玉掌也同时击中他的面门,“啪”的一声响,老者脚下一晃,单腿跪了下去。 “吁!小灰,快回来!”白晓婷跟她的宠物小灰偷袭得手后,她深怕老者对小灰下毒手,急忙打出一声口哨,召回了小灰。 老者单腿跪倒在地,经白晓婷一喊,他幡然醒悟,一手急抓向正从他腿上逃窜离去的小灰,但小灰身形细小,其度又是灵活迅捷,老者一连抓了几下都没有抓着,眼看着小灰就要从他手上溜走,他心中一急,站起身来欲追上去。 老者刚站起来,只觉大腿一阵麻木,一脚站立不稳,又跪了下去,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大腿又看了看窜回白晓婷头上的“黑蛟毒鳞”,好半天,老者才回过神来:“这条小蛇是怎么回事?它的毒怎么对老朽起了作用?” “嘿嘿,吃惊了吧?我知道你们这些成妖狐狸百毒不侵,但小灰可不是一般的毒蛇,你的脚已经不能动了,这下看你能拿我们怎么办?”白晓婷说着话,一手扶起赤炎,两人趁着老者一只脚不能动弹,搀扶着逃入了树林。 老者目送着二人离开,却没有一丝恼怒之色。就在白晓婷和赤炎离开不久,一只赤红狐狸和一只白色狐狸突然从树林里跑到老者面前,赤红狐狸仰着尖脑袋,嘶呜嘶呜叫了好一阵子,老者听罢,伸手将两只狐狸抱到大腿上,老者用掌轻贴在白色狐狸背上,一边狐狸疗伤一边替笑道:“白狐,你做的不错,虽然最后被那小家伙给侥幸觉迷幻之术,但你的诱惑功力已经大有长进,相信再过些日子,你一定可以追上银狐的。” 白色狐狸闻言抬起头,它用脑袋蹭了噌老者手掌,接着出长长一声低鸣,老者听着一笑:“放心吧,只要银狐继续控制住那赶尸小子,他们几个就会辗转回来,现在老朽替你们疗伤,待会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斗。” 听到老者言语,那只白色狐狸又是一阵呜鸣叫响,老者听着,不时的点着头,脸上笑意越来越浓。 白晓婷与赤炎逃走后,不久就在树林遇到追赶赤红狐狸的苗嫣然,等赤炎把这经过讲述一遍之后,苗嫣然皱着眉,神色凝重,她想了想,说道:“真想不到天下间还存在着三尾以上的狐妖,按照赤师弟所说来看,那狐妖单凭我们个人是绝对无法打抗衡的,不,也许我们四人联手,也未必可以斗得过他。” “没错,那只妖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打伤,实在厉害的很,依师姐遭遇看来,这妖孽还有其他同伴,现在咱们把农师弟一人落下看守尸群,如果那些妖孽趁机而行,恐怕农师弟会有危险。” “嗯,我们快些赶回去,你坚持得住吗?” “放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快走。” 四人说话间,脚下步伐越来越快,不出片刻,他们已经赶回了农马所待之处。 等四人穿过树林一看,四人全愣住了,只见空地上的篝火依然燃烧着,他们四人的行李包袱也都在,然而农马和五具尸体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糟糕,我们来迟一步,现在怎么办?农马那小子一定被狐妖抓走了,他怎么这么没用,连坚持到咱们回来也不行。”白晓婷说着,又四处看了看,依然没有现农马和尸群一点蛛丝马迹。 赤炎亦是看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没有什么打斗痕迹,他说道:“我看师弟应该是被狐妖给迷惑了,你们瞧,这里四周没有一点打斗痕迹,我想狐妖一定是使用了幻化之术将师弟给骗走了。” 苗嫣然也同意赤炎的看法,她沉思片刻,说:“如果师弟真给狐妖骗走的话,那倒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他。” “哦,是哪里?”苗嫣然的话让二人有些意外。 “刚才从你讲述的话中来看,那自称狐神的妖狐似乎和白师妹的娘亲有过过节,假设这群狐妖起初是以尸群为目标的话,那现在就会因为白师妹而改变目标。” “我?” “没错,那狐神不是想杀了你吗?我想他已经料到我们不会扔下农师弟不管,所以他会把农师弟和尸群当作诱饵引我们自投罗网,如果没猜错的话,农师弟应该会被带到刚才你们与狐神打斗的地方。” “啊,原来是这样,那咱们现在立刻去救他。” “别急。”苗嫣然一把拉住起身欲走的白晓婷,说道:“既然农师弟和尸群被当作诱饵,那就表示他们暂时不会有事,咱们应该从长计议,不然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赤炎沉思片刻,说道:“以我们三人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那妖孽的对手,况且那妖孽还有同伴,只怕什么计谋都无法对付得了他。如果,如果可以让农师弟醒过来与咱们联手的话,或许咱们还可以跟他们一拼。” 三人一阵沉默,以目前情况来看,的确只有把农马从迷惑中解救出来与其对抗狐妖才有机会,但问题是怎么救醒他,三人想了许久,还是想出来个好主意来。白晓婷比较急躁,她越想心里越烦恼,终于,她忍不住说:“怎么让他醒转过来?也不知那傻小子怎会跟给人家迷惑了?真是没用。他这个赶尸之王的竞争者净会给人添麻烦。” 听到白晓婷的牢骚话,赤炎心中尴尬不已,因为他也曾被迷惑住,要不是运气好,只怕这会他也跟农马一样,受过迷惑的他自然也知道狐妖魅惑之术有多厉害,狐妖会幻化出人内心中最喜爱的人物出来,且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受了迷惑,这对一个道行尚浅的人来说实是难以抗拒。 “不管怎么说,你们既受了农师弟随行帮忙的请求,那就要跟他一起承担途中风险,本来我作为监督人是不宜出手相助的,但这次对手太强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些狐妖日后必定祸患无穷,所以我也助你们一臂之力,务必将这群狐妖给铲除掉。以绝后患。” 苗嫣然的话让二人偷偷暗笑,二人心中暗言:“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谁不知道监督人是绝不可插手比试者的事啊?也就因为你是苗问长老的女儿尸王会才信任你,这要是换成旁人来监督的话,恐怕现在躲在暗处监视的人不知有多少。不过这也是农师弟那家伙运气好,摊上了你这么个好心师姐。” 尸王会对于监督人要求格位严格,好比尸王会上神秘的黑衣人,他们一旦被现有一丝帮助比试者的迹象,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个惩罚,轻则废掉武功法术,重则受鞭打而死。不过这种严格的管制,也造就了赶尸界的公正公平。 苗嫣然虽然是三老之一的女儿,将来也有可能接替她父亲苗问的位子,但就算是她这般身份特殊的监督者,一旦被觉暗里帮助比试者,恐怕也难逃惩罚的厄运。 赤炎和白晓婷虽然不明白苗嫣然何以如此帮助农马,但既然她自己为自己找了个开脱罪名的借口,二人也不好拆穿,反正她愿意帮忙,那对农马亦是百利无一害。 三人商议计划,直到天色微光,这才商议出个大概计策出来。 计划一经敲定,三人立刻准备好一切事务后,接着朝赤炎遇到狐神之地出。一路上,白晓婷先脱离出队伍,她的任务是作为埋伏奇兵,负责偷袭解救农马。 而苗嫣然和赤炎二人则是负责打头阵,苗嫣然负责缠住狐神,赤炎负责扰乱牵住其它狐妖,二人将会以此给白晓婷制造空挡,让她有机会将农马解救出来。 时间不大,二人来到狐神所待之处,刚穿过树林,苗嫣然和赤炎一眼就看到农马和尸群站在空地中央,而农马的身旁,则有一个女子陪同着他。 二人一见到这个女子,目光立刻被其吸引住。 赤炎仔细打量了好半天,这才问苗嫣然道:“师姐,你说这个女子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苗嫣然点了点头,说:“嗯,我亦是这般感觉,她长得有点像农师弟的师姐张小露,不过感觉上又不一样,这个女子有种冰冷孤寂的气息。” 听到苗嫣然所说,赤炎刚想开口认同,突然从尸群后面走出三人,这三人走在前面的正是自称狐神的老者,而他的身后,则跟着苗嫣然遇到的狐妖和诱惑赤炎的狐妖。 “哼,各位,咱们要见面了。”走出来的老者说话间,突然现其中少了个白晓婷,他问道:“夜里那个使唤怪蛇的小丫头呢?怎么不见了她?” “你就是自称狐神的妖孽?”苗嫣然上下打量一下老者,心中很是震撼,虽然她没有白晓婷般的眼光,但她也是从小修习“外种蛊”一术,对妖魔鬼怪还是有一定见识,是以一眼见到老者,就感受到老者非同小可。 “哈哈,老朽正是狐神,就是你伤了红狐吧?那跟你们在一起的小丫头呢?” “你想杀害白师妹,我们又怎会让她跟着来,狐神,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把农师弟和尸群给放了,咱们相安无事,就此擦肩而过,二就是死。” 第七章 交锋 “啊哈哈哎呀,小丫头,你的口气比那耍蛇的小丫头还要狂妄啊,你认为就凭你们两个就可以打得过老朽吗?老朽劝你们还是乖乖把那耍蛇小丫头给交出来,否则我叫你们生不如死。” “哼,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就凭本事说话。接招!”苗嫣然话音一落,与赤炎分为左右两路,朝着老者攻了上去。 老者眯眼一笑,向后退了一步,而他身后的红狐和白狐则迈步上前,各朝两人迎了上去。 苗嫣然冲在最前头,眼看着就要和双狐接触,突然,她纵身一跃,从双狐头顶是上跳了过去,尔后继续奔向老者。双狐有些意外,它们转身欲追,忽听身后掌风呼呼,急忙回身招架,只见赤炎左右开弓,拳掌连绵不绝的向它们二狐急攻而至,二狐一时间被攻得忙于招架,无暇顾及苗嫣然。 苗嫣然把握住机会,她一路疾奔,来到老者跟前后,她拿出两张灵符,接着迅把张灵符重叠折成尖锥形状,一灌满“婆罗盘”功真气之后,猛力扔向老者,这一招,正是之前她打伤红狐所使用的“风雷符”。 老者负手而站,看着急射来的“风雷符”,他轻蔑一笑,突然伸出一手,竟一下子把灵符抓在手中,苗嫣然显然被老者举止吓了一跳,但她反应也快,迟疑一下之后,她急忙动了“风雷符”。 “噼啪”一声巨响。“风雷符”一经动,立刻散出一阵耀眼光芒,爆炸了开来,就这一下,老者的手不被炸碎也必会受到重创。然而,让苗嫣然吃惊的事情生了,只见老者手掌四周不断冒出细小弧电光芒,而他的手掌却一点损伤也没有,只消一会,“风雷符”的威力已然全部消退。 “哈哈,这就是你打伤红狐的招数,不错,老朽的手都麻了,不错啊,哈哈。”老者嘻笑着,把手中炸成碎片的灵符搓手一揉,一股蓝色火焰突冒而出,把碎片瞬间烧成灰烬。 苗嫣然心中震惊万分,这狐神比她所料想的还要厉害,他空手接住“风雷符”,遭受灵符的雷击却一点事也没有,这实是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哼,既然你胆敢挑战于老朽我,那老朽就跟你玩玩几下,看招儿!”老者说话间,身形突然一闪,凭空消失在原地。苗嫣然一惊,刚想四处张望寻找老者所在,突然她眼前一花,老者那张颇有道骨仙风的脸庞诡异的出现在她前面,只见老者露齿一笑,两眼绽放出青色光芒,一掌猛的朝苗嫣然胸口击打而来。 苗嫣然虽惊不乱,急忙运起“婆罗盘”内力,以掌相迎,“碰”的一声,苗嫣然只觉老者这掌内力如有千斤巨力,像潮浪般铺天盖地而来,而“婆罗盘”功根本无法抵消掉老者这股内力。她不禁一声闷哼,连连后退不止。老者趁势追击,又是一掌拍向苗嫣然,这掌比之前更为凶猛,带着狂烈气劲,直逼苗嫣然心口而去。 苗嫣然见状,竭力止住后退之势后,亦是再一次以掌相向,老者一瞅,嘲笑喊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受死吧。”他音落身至,二人又是一掌结结实实击打在一处,“嘭”一声巨响。这次二人身上透出来的气劲更为凶猛,把四周的枯叶烂枝吹得漫天飞舞。二掌黏在一起,只见苗嫣然柳眉紧皱,气息越来越急促,似是到了强弩之末。老者见状,不断鼓出真气内力,想用浑厚无比的内力把苗嫣然解决掉,就在这么个时候,被压得透不过气的苗嫣然忽然咬牙一哼,掌中闪出一丝光芒,兀然喝喊一声,全身劲力透,臂掌宛然向前推去。老者大吃一惊,后力不及,被苗嫣然硬生生逼退了几步。反观苗嫣然,她气喘呼呼,似是耗力巨大,但她并没有被掌力震开,依旧站立着不动。 老者止住后退之势,瞧了瞧自己的手掌,又瞅了苗嫣然,吃惊不已:“好家伙,居然能反弹真气,小丫头,你是‘苗司派’的门人吧?” “没错。你这妖怪倒知道的不少。” “哼,‘婆罗盘’功以抵消对手内力和反弹对手内力这两种神奇特性独步天下,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掌握了这两种特性,真是后生可畏啊。不过,凭你现在的修为还不是老朽对手。哈哈哈” 苗嫣然没有反驳老者的言语,她心里很清楚,以老者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他的确说的不假,他的道行,只怕已经可以跟赶尸界的各派掌门相媲美,他若想取自己性命,实是易如反掌。 苗嫣然想着,偷眼瞧看老者身后的农马,只见农马两眼黯淡无光,直勾勾的盯着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银狐傻笑。就他这幅模样,怕不把他狠揍一顿是醒不过来的。 “嘿嘿,小丫头,你看什么呢?想救那个赶尸小子吗?劝你别白费心机了,再过一刻,银狐对他的迷惑就会达到极致,到时他就会心智迷失,永远醒不过来了。” “哼!”苗嫣然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接着把纸包摊开后,从里面拿出了“钻心蛊”毒虫,她把蛊虫握在手掌里后,又从腰带里拿出一颗深蓝色的水滴形珠子,尔后一手各持一样,攻向了老者。 老者一见苗嫣然所掏出的东西后,他淡淡一笑:“哦,是‘钻心蛊’和‘冰蓝蛊’,不错,想不到‘苗司派’最厉害的两种蛊术你都学会了。看来你在门派里地位非同小可啊。” 一听老者道出自己所持的两种蛊毒,苗嫣然脸色大变,老者知道“钻心蛊”那倒不是什么怪事,因为这种蛊毒是“苗司派”的一个标志,知道这种蛊毒的人多的是。让她吃惊的,是老者竟然知道“冰蓝蛊”这种蛊毒。 “冰蓝蛊”是“苗司派”中鲜为人知的蛊毒,即使是钢牙,他也不知道有这种蛊毒存在。“冰蓝蛊”之所以这么隐秘,一是这种蛊术传女不传男,二是这种蛊毒只有冰清玉洁的女子才可练成,而女子贞操保持越久,其蛊毒的威力就越大。这种蛊毒的厉害之处,就是身中此蛊者,全身将会如同冰封一般,无法动弹半分,若是厉害的施蛊者,可立即将中蛊者冻死于冰寒之下。 不过这种蛊因潜力巨大而被历代的“苗司派”掌门所封印。是以这种蛊毒就连“苗司派”的门下弟子都不知道,更别说是外人了。也是苗嫣然是苗问的女儿,她才有机会习得这种神奇的蛊术。而眼前这个自称狐神的妖狐,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冰蓝蛊”的名堂,这如何不叫苗嫣然吃惊? “虽然你能使用‘冰蓝蛊’,但想要冰封住老朽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像你这种‘外种蛊’的手段,最大的缺陷就是接触不到对手就不能种蛊,哼,你接触不到老朽的话,那蛊毒再是厉害也不起丝毫作用。” 老者说着,举手一抖,把插在农马身旁的拐杖招回到手中,接着他用杖身在地上一连画了三道寸深弧线后,弹指对着弧线接连射出三道青色光芒。弧线一经青色光芒灌入,立刻燃起冲天烈火,把苗嫣然硬生生逼停了下来。 “哈哈哈,这三道火墙可以烧毁一切事物,小丫头,你有本事就冲过来啊!” 老者这一招简单有效,不但拦住了苗嫣然前进的路线,而且还封住了“冰蓝蛊”的攻击。苗嫣然在火墙外干着着急,却无可奈何。正当这么个时候,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赤炎的惨叫声。 苗嫣然闻声回头瞧望,只见赤炎在两只妖狐的夹击之下,已是岌岌可危,左右招架得十分狼狈,而他的身上,早已被两只狐妖打得伤痕累累。苗嫣然看了两只凶悍的妖狐一眼,心中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她转身折返回去帮赤炎的忙,一加入战团,赤炎顿时压力大减,他与白狐对着打,渐渐占回了上风。观之苗嫣然和红狐的打斗,从一开始,红狐就很惧怕苗嫣然,一招一式都缩手缩脚,没几下功夫就被苗嫣然打得连连倒退不止。 又过几招,红狐再也招架不得,防守被破,瞬间露出一个空隙来。苗嫣然瞧准时机,骤然把“冰蓝蛊”砸在红狐身上,只听红狐一声惨叫,尔后全身突然冒出一股浓浓寒气,红狐大惊失色,只觉全身迅被冻住,她转身欲逃,却不想双脚已是被冰住冻僵,接着,冰冻由下至上,先是大腿,接着是腰身,尔后是胸口,再来是脖颈,再接着,她惊恐喊出“救命!”后,头部也冰封住了。 与赤炎对打白狐见状,恼叫了一声,想扑上前解救红狐,但赤炎跨步一拦,挡在它的前面。白狐啸叫不止,却不得不被迫还招,根本呢无法接近红狐。 苗嫣然见机把冰封住的红狐抱起来,迈步走到火墙前,微笑着对;老者说道:“如果我把你的同伴丢进这火里的话,想必你的同伴就会立时被烧成灰烬吧?怎样?你是撤不撤下这火墙?”说着,她还不忘作势欲丢。 “住手,臭丫头,竟敢这样对待红狐,你要是敢动它一根毛,老朽定叫你生不如死!”见苗嫣然作势欲将红狐丢进火墙里,老者一直闲逸的神情也不由一变,他两眼怒视着苗嫣然,咬牙切齿道。 “哼!”苗嫣然也是心狠手辣,一见老者不肯妥协,她竟用力把冻住的红狐往火墙里抛去,连一点余地也不留给老者。 “啊!不要!”老者也不是料不到苗嫣然这女子手段如此强硬,他慌忙念动咒语,在红狐落入火海之前,把火墙撤掉。 火墙一撤后,老者急忙扑到红狐前,一把将它抱起,忙着照看红狐的情况。苗嫣然则是趁此机会,纵身越过老者,接着脚下不停,朝着农马冲了过去。 “银狐,将这丫头杀了!”老者察觉苗嫣然的企图,回头对这银狐怒喊。 银狐也被苗嫣然的手段激怒,一见苗嫣然朝它冲来,它眼露杀意,身形一动,朝着苗嫣然飞了过来。 苗嫣然看着急飞来的银狐,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笑意,谁也没注意,在尸群后面,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蛰伏了许久,这个身影一直在等待机会,而现在,正是机会到来的时刻。 “是机会,白师妹,快动手!”苗嫣然故意停住脚步,等银狐至前与她一交手,她急忙大呼。 第八章 狐妖传说 苗嫣然呼声刚落,陡然从树林飞快窜出一个身影来,这身影脚步快捷无比,迅的朝着农马奔了过去。 老者挑眼一看,不由大怒,这个跑出来的人,正是之前不知所踪的白晓婷。原来她在中途与苗嫣然和赤炎分开,之后绕了远路辗转到狐妖后面,便一直埋伏着不动声色,静待机会来临,而现在,正是解救农马的好时机。 “混账,敢欺骗老朽,我杀了你们!”老者实在没想到白晓婷明知自己要取她性命还敢前来,所以它一开始就对苗嫣然的话深信不疑,只道他们怕白晓婷被自己杀害而将她藏了起来,原来这都是诡异,想到自己被这些毛头小鬼欺骗了,老者是怒火中烧,他放下红狐僵硬的身体后,挥舞着拐杖扑向了白晓婷。 苗嫣然与银狐缠斗在一处,一时间无法脱身,见老者这一次动了真格,她惶急大喊:“白师妹,小心!” 白晓婷来到农马面前后,也不理会身后疾奔而来的老者,她一把揪住农马的衣领,接着抬起右手,左右开弓,如似狂风暴雨般的直抽农马的耳光。 “啪啪啪” “笨蛋,快醒醒,快醒来!” “啪啪啪” 白晓婷一边抽着,一边喝喊,危急之际,她也没有顾及手下力道,没几下功夫,直把农马抽的脸庞臃肿,口角血沫横飞。 “好了够了,不要再再打了我醒过来了,再打就要被你打死了”白晓婷正抽得起劲,突然被农马一把抓住右手,只听农马语气有些漏风,断断续续说道。 “啊,你总算醒了。”白晓婷吃惊,见农马皱着眉委屈的看着她,不由脸色一红,急忙收回了手。就她这一阵抽打,已是把农马打得跟个猪头差不了多少。 农马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只觉脸庞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他刚想抱怨白晓婷的野蛮,忽见老者从白晓婷身后半空砸杖而下,他大叫一声:“小心!”,急忙把白晓婷拖到身后,接着拿出“指灵符”,手臂聚起“灵阳气”,用“指灵符”接住了老者这一杖。 “锵!”一声清响,农马与老者一招碰个正着,二人余劲外泄,四周如同飞沙走石一般,激起阵阵尘埃飞扬。 老者这一杖蕴含着浓烈杀心,是以其力道非同小可,农马一招接下,只觉似如千斤巨石般盖压而下,他一声闷哼,“指灵符”脱手而出,脚下漂浮,整个人被这一杖的劲力震飞了出去。 在他身后的白晓婷一见,急忙托手一架,想挡住农马的倒退之势,不想刚一触碰到农马的后背,只觉农马身重如铜铁,自己一碰即溃,也随着被震飞出去。 两人身在半空,胸中烦闷无比,一时忍耐不住,皆是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已受了内伤。落地之后,农马立即翻身而起,他喘着粗气,两眼直盯老者,心中惊骇万分,虽然不知这老者是谁,但他的内力实是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只不过一杖,就把他连日来不停灌入“灵阳气”的“指灵符”给轻易震散。 “白师姐,这老头是谁?苗师姐和赤师兄为何跟那些人打斗?生了什么事?”农马仔细打量了一下老者,又现苗嫣然和赤炎正和两个奇怪女子打得不亦乐乎,他有些摸不着头绪,回头看了一眼正站起身来的白晓婷,问道。 “现在没时间向你解释,总之这些人都是狐妖,他们想要我们的命。” “狐妖?他们就是?”农马很是震惊,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狐妖,但以前阮秋章曾跟他讲过一些邪魔妖怪的传说,其中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关于妖中之王的九尾狐传说。但凡狐妖,其道行高深皆是以尾巴数目而定,它们每过一百年皆有一个天劫,倘若可以平安渡劫,那尾巴数目就会增加一条,而道行便会迈上一层。如果狐妖可以侥幸渡过九个天劫,就会成为妖中之王的九尾狐。而千年之际,它们便会遇到一个仙劫,若是幸运渡过,那它们便会得道成仙,成为天界中的狐仙。但是狐妖性质特殊,又是天性狡猾,其害人一道乃妖中之最,于商朝的九尾狐苏坦己更是将天下一度搅个天翻地覆,最后终于招致异样天劫,将它最终诛杀。 狐妖这种奇特的存在,向来天道难容,许多大大小小的狐妖,倘若没有特殊的境遇,一般是无法修入六尾境界的。遁入六尾的狐妖,其道行可媲美天兵神将,到那时一般的修道人根本无法抵抗,而它们为修入九尾,便会无限量的吃食新鲜内脏和吞噬尸气或是人体精气以致祸患无穷。是以一般在狐妖修入六尾之前,上天一定会降下一个大劫,将其扑灭。这就也就是为何世间很少有狐妖可以修入九尾的原因。 不过,狐妖在没有修入六尾之前,其道行一般不会太高,一般的修道术士都可与之一斗。而以老者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它已是到了遁入六尾的边缘。 “赶尸小子,你若想死得痛快些就少管闲事,老朽现下只想杀了耍蛇丫头,你让开。” “杀了白师姐?怎么回事?”见老者眼带杀气的盯着白晓婷看,农马很是疑惑,他瞅了白晓婷一眼,见白晓婷亦是一脸茫然,他回头问老者道:“你为何要杀她?她很你有什么仇恨?” “仇恨?哈哈,她跟老朽并没有仇恨,不过她的母亲跟老朽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说老朽会放过她吗?” “我娘跟你有仇你就找她报仇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根本就是怕我娘,不敢找她报仇。” “哼,老朽会怕‘毒凤凰’?哼哼,告诉你,要不是当初你娘使用卑鄙手段打掉了我一根尾巴,你以为凭你娘的本事就可以对付得了老朽吗?” “打掉一条尾巴?啊!这么说你原本是六尾狐妖了?”老者的话让白晓婷震惊万分,想不到这老者原来是六尾狐妖,难怪它敢自称狐神。 “苗南凤害我失去一条尾巴,使我道行一落千丈,这些年来,老朽忍辱负重,不择手段,苦心修炼,终于又修到遁入六尾的边缘。但是,如果不是苗南凤当年打掉老朽一条尾巴的话,老朽现在早已进入七尾之境,这个仇,老朽一定会报的。也算老天开眼,将你这个做女儿的送到我手中来,老朽要让苗南凤也尝尝悲伤欲绝的滋味。待老朽将你们杀死后,再将那些尸体体内的尸气吸收了,那时便可轻易踏入六尾之境,到时老朽定会找你娘报仇雪恨。你放心,你在阴曹地府不用等多久,苗南凤很快就会去找你。” 老者话音未落,忽然从腰间拔出了那把黑色尖刀,接着,他劲灌刀身,陡然扬手一扔,尖刀“嗖!“的一声,朝着白晓婷心口爆射而去。 农马和白晓婷都没想到老者会突然动手,瞧着尖刀射来的度迅急无比,农马慌忙扑倒了白晓婷,企图以此避过飞刀。没想老者手上剑指运转,比划几下后,飞刀突然在半空中来了个大回转,攀飞上高空之后,直朝农马脑顶上急坠而下。 农马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老者竟可以操控这把尖刀,眼看再也无法闪避,他急中生智,急忙驱使身旁的一具尸体扑到他们身上。 “噗嗤”一声,尖刀结结实实钉入了尸体后背。农马趁机把尸体拨开,自己翻身而起,架掌凝聚“灵阳气”后,直接奔向老者。 老者轻蔑一笑,全然不把农马放在眼里,像农马这般轻易就被迷惑住的人,他的道行再高也高不到哪去,是以他横起一掌,想以浑厚内力跟农马来个硬碰,企图将农马的奇经八脉震断。 “嘭”一声巨响,农马与老者二掌抵触,余劲四散。老者以为这一掌可让农马变成废人,心中正在得意间,突感农马掌中真气怪异无比,不但抵挡了他的阴寒内力,还大有反扑而回之势,他脸色一变,诧异道:“这是‘天官门’的‘灵阳气’!不好!” 随着老者这声惊呼,农马趁机又把“灵阳气”增加一分,“咕”的一声,老者再也抵挡不住,被农马震退了几步。 “好家伙,小子,你是阮秋章什么人?”老者退了几步后才站住身形,他气息缭乱,惊恐的看着农马。 农马也没料到自己这一掌竟可以将老者震退,更让他意外的是老者竟还认识阮秋章,他皱着眉头,回道:“他是我师父,难道你跟我师父也有仇?” “师父?哼,哼哼,真想不到那个狂妄的傻小子也收了弟子了,哈哈,赶尸小子,你放心,你师父与老朽没有什么仇恨,看在你是他的弟子这个份上,老朽就饶你一命,识相的现在就离开这里,不然休怪老朽手下不留情。” 农马听着一愣,听老者言语,他似乎和阮秋章有一定交情,农马心中寻思:“不知那老头怎么认识这狐妖的?真奇怪。” 就在农马呆愣之际,老者突然纵身一跃,从农马头上跳过,接着抡起一杖,朝着白晓婷天灵盖敲打而下。农马一惊,急忙跟着一跃,在半空中,他掏出一张“雷火符”,扔向老者后背。 老者原以为农马呆沉默是默认了他的话,却没想农马会从后面偷袭,他虽是察觉出农马向它丢来一张灵符,却还是反应不及,一下子被“雷火符”贴个正着。 农马趁机掐动手印,口中念动咒语。“雷火符”立刻散出一阵光芒,接着“噼啪”一声,把老者的后背炸个皮开肉绽。老者一声闷哼,从空中栽落在地。然而“雷火符”虽是威力巨大,但对老者还无法造成致命伤害。只见老者触地即翻,它猛一站起来,回头盯视农马,眼中杀气渐盛,全身渐露锋芒,显然农马这一招偷袭已经把它彻底给激怒了。 “该死的小杂种,竟敢偷袭老朽,既然你想与老朽作对,那就不要怪老朽不给你师父面子,去死吧。” 老者喊着,全身光芒骤然大盛,接着脸型瞬变,露出一张苍老的狐狸脸出来,而它的身后,则是飞舞着五根手臂粗的狐狸尾巴,如果仔细瞧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五尾之中还有一根如似猫尾细长般的小尾巴。它这一下,已是现出了原形。 第九章 形势不利 老者盛怒之下显露出了原形让农马大吃一惊,他是第一次看到狐妖的妖怪形态,瞧着老者那气势逼人的姿态,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本能的对老者忌惮。 而在这时,银狐和白狐也随着一并显露出原形,白狐是只三尾狐妖,而勾引农马的银狐则是四尾狐妖,这两只狐妖一显露出原形,其实力立即上了一个台阶,原来一直占着上风的赤炎和苗嫣然立时压力大增,几招一过,形势迅扭转过来,变成他们被狐妖打得招架不得,一时之间险象环生。 月光之下,老者那鲜艳的赤红毛显得格外醒目。他露出两只毛茸茸的兽爪,眼神中的寒芒渐盛。农马被他瞧的心中直毛,心中暗觉不妙,他侧头对白晓婷使了个眼色,暗示白晓婷跟他联手对付眼前这只五尾狐妖。 白晓婷明白农马想法,她慢慢靠近农马,与其并肩而站,也是严防着老者的突然攻击。 果然,老者兀然把拐杖插在地上,接着啸叫一声,张开兽爪朝农马二人扑前上来,其度之快,就如同脱弦之箭,农马与白晓婷二人只觉眼前一花,没等看清怎么回事,老者已经只身穿过了他们的中间,停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好半天,二人才从呆愣之中回过神来,这老者刚才一招的度,竟让他们只看到一点身影而已,二人慌忙回身瞧看老者,这时,却突感手臂疼痛难忍,二人急忙低头瞧看,原来老者适才穿过他们中间时已经在他们的手臂上留下了五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农马一手捂住伤口,思索一下后,低声对白晓婷说道:“好厉害的妖怪,师姐,我缠住它,你趁机用小灰偷袭它!” “小心点!” “嗯。”农马应了一声后,从地上找了一根小木枝,接着把“灵阳气”灌入树枝里后,平刺一击而去。 老者见状,露出狡黠一笑:“该死的小杂种,想偷袭老朽,以为老朽听不到吗?哼,叫你们偷袭,看招。”说着,老者不等农马二人反应过来,急忙扬手一抖,立在农马二人身后拐杖出呼呼声响后,突然朝白晓婷后背击打过来。 二人听闻背后有异响,刚想回头瞧看。只听“碰”的一声,白晓婷的后背已然被拐杖打了个正着。这一杖力大势沉,白晓婷又是全然没有防范,这一下子,将她打得好悬没背过了气,她吐出一口血,身子站立不住,向前扑到下去。 “白师姐”农马慌忙把白晓婷扶起一看,只见白晓婷人事不醒,气息微弱,嘴角间不断淌出鲜血,俨然已受重伤。 “哈哈,接下来就是你了,臭小子,竟敢偷袭老朽,这次老朽非将你挫骨扬灰不可。” 老者说着,一手接住拐杖,接着用拐杖在地上连点三下后,从嘴里喷出一口浓浓的红色雾气,这股雾气一接触到它所点的三处地方后,陡然间三股冲天烈火喷射而出。 农马一愣,不明白老者使着什么手段。不久,这三股冲天烈火在半空中盘旋着纠结在一处,形成一团巨大火团。农马见状暗觉不妙,他急忙从怀中拿出几张灵符,迅摆放在他与白晓婷二人的四周。刚一摆好,就听老者嘀咕一句奇怪咒语,跟着它朝火团射出了一道青色光芒。火团一经青色光芒灌入,突然宛如倾盆大雨般,不断落下筷子般粗细的火点,直直的砸向农马二人。 农马虽惊不乱,他伸手连着射出几道“灵阳气”进入灵符里,在密集的火点即将打到他们身上时及时动了灵符。 老者所施出的火团攻击,是它颇为拿手的绝招之一,眼看农马和白晓婷就要被火点点燃起来,老者心中得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然而老者刚笑了几声,却被眼前一幕所震惊。 只听“噗噗噗噗”几声清响,那些骤雨落下的雨点像是打到什么东西上,在离着农马和白晓婷二人还有半尺之遥的半空中悉数被挡住,无数的火点随即散开,在农马二人的头顶上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火圈。 老者“咯咯”几声,仔细瞧看半天之后,原来震惊的神色转为不屑,它也没停下火团骤雨般的攻击,一边操控着火团不停降下火点,一边说道:“赶尸小子,没想到你在这种危急关头时还能想到用‘水门关’符阵来护身。可惜这种阵法弊大于利,老朽现在只要不断操纵火团降下火点,时间一长了,你的‘灵阳气’就会耗光,到时看你还能怎么办?” 农马并不理会老者的话,他盘腿坐在白晓婷身旁,维持着“水门关”的运作,表面看他很镇静,其实他心里早翻了个,老者说的一点不错,“水门关”的防守固然厉害,但是弊端太大,布阵者只能留在符阵中一动不动的维持着符阵的运转,一旦布阵者稍微移动半分,那符阵将会立即失去效用。而且这种符阵还有一个缺点,就是耗费真力太大。农马适才也是迫于无奈才使出了这个符阵,若是他坚持不住的话,那现在悬在他头顶上不断散开燃烧着的火点就会降下来,那他和白晓婷二人将会瞬间会化成焦炭。 “水门关”弊端虽大,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其中无与伦比的防守力度,即使是五尾狐妖,也难以打破这种符阵。一时间,老者也拿农马没有办法,只好加强火团降下火点的度,以求早些耗光农马的“灵阳气”。而农马,现在亦是形势凶险,眼下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祈求苗嫣然或是赤炎可以早些解决对手后来解救他们。 放下农马与老者僵持住不说,单说苗嫣然和银狐的打斗。 银狐显露原形之后,其实力远胜于苗嫣然,不过银狐很是忌惮苗嫣然手中的一个杀手锏,那就是可以瞬间冰封住对手的“冰蓝蛊”,也是因为这个神奇的蛊毒,才将双方的水平重新拉回了原地,一人一妖斗了大半天,什么手段都使绝了,却还是依然无法击败对方。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苗嫣然现了农马和白晓婷的处境,一见农马状况,她心头一震,现下农马被五尾狐妖所镇住,且看形势对他十分不利,若不救他们,怕是会有危险。 苗嫣然这一分心,招式上只是稍微的迟缓了半拍,就立即被银狐逮着机会,一爪抓向了她的手臂,好在苗嫣然反应敏捷,在被银狐兽爪抓中之前,急忙抽回了手,险险避过了这凶险一爪,但是银狐的这一爪还是在她的柔臂上留下了五道浅浅伤痕。 苗嫣然被银狐一爪抓伤了玉臂,她不由后退了几步,看着手臂上的五道浅浅伤痕,不由脸露怒色。 “哼,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闲顾虑他人,你是否太小瞧我了?快把‘冰蓝蛊’的解蛊方法说出来。”银狐与苗嫣然打了大半天,皆是奈何对方不得,这一次攻击得手,还是双方间第一次有人中招。是以它难免有些得意。 “哼。”听到银狐的话,苗嫣然很是不屑,现在她心中急着想办法解救农马,根本懒得理会银狐的话。 “白狐那边也占了上风了,那个长得瘦弱的男子虽然厉害,不过他的脚受了伤,我看也支持不了多久,待把你们解决掉后,到时只要狐神吸收了五具尸体的尸气,必定可以遁入六尾之境,哼哼,那是狐神一定可以带领我们狐妖一族重新崛起。” 银狐话的给了苗嫣然不小的震惊,她惊讶于狐妖的目的,原来重新崛起才是它们的目的,她很清楚,像狐妖这种妖怪,一旦崛起壮大,必定会危害人间。想到这,苗嫣然接话道:“你们这是在做梦,不说天下可以间可以收拾你们的高人多如牛毛,就是我们这些学艺不精的人,也可以将你们诛杀于此,想要崛起,那就先过了我们这关再说。” “哦,口气倒是不小啊,你看看,那个瘦弱男子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等白狐把他收拾了,到时我们两个联手,你还认为有机会胜出吗?”银狐说着,抬起纤细嫩白玉指指了指苗嫣然身后。 苗嫣然闻言回头一瞅,只见赤炎被白狐打得连连后退,已是毫无招架之力。恐怕过不了一会儿,赤炎就会败在白狐手上。现在形势于他们十分不利,苗嫣然一时间心烦意乱,也是无可奈何。 “哈哈,看来你也知道结果如何了,我劝你还是乖乖说出‘冰蓝蛊’的解开之法,免得待会死的很惨。”银狐见苗嫣然一脸无奈,不由一笑。 她这句乍听起来也没有什么意味,可是却让苗嫣然脑中灵光一闪,苗嫣然突然一笑:“想知道‘冰蓝蛊’解除之法是吧?那好,你有本事打败我的话就告诉你。”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把灵符,扬手扔向半空,接着口中念动咒语,脚下踏出七星,突兀一喝,只见飘落着的灵符接连迸出阵阵光芒,随即自燃起来。 灵符燃成火团后,不断朝银狐坠砸而去,银狐轻蔑一笑,挥手只间连续打散十几个火团。 “哈哈,就凭你这种小伎俩还想啊!哪里跑!”银狐轻易打下火团,正想嘲讽苗嫣然时,却突然见苗嫣然转身逃窜,它呆愣一下之后,回神恼叫。刚想追至上去,无奈火团还在落下,它被迫挥手打散火团,就这么一耽搁,苗嫣然已经跑出了十几米远。 银狐虽然不明白苗嫣然用意何在,但也不敢大意,见她一直朝赤炎和白狐那边奔去,它心中暗觉不妙。只见它翘起四条狐尾,上下抽*动不止,一瞬间,银狐四周狂风大作,把半空中所有火团一下子吹散。跟着它不再迟疑,脚下一阵疾奔,追随苗嫣然而去。 苗嫣然回头瞅了一眼追随而来的银狐,嘴上露出浅浅一笑,脚下又加快几分,朝着赤炎迅奔去。 第十章 田忌赛马 赤炎与白狐斗了半天,情况于他越来越不利,他是带伤作战,对行动反应影响巨大。而白狐之前被他打断的手臂却在老者的治疗下完全痊愈,这样一来,原本实力逊色于赤炎的白狐反而占了上风,几十招一过,赤炎是顾此失彼,招架乏力,被白狐揍的满身是伤。 白狐也知道赤炎腿上的伤对他影响很大,所以死对着他的伤口攻击,企图彻底把赤炎受伤的腿给废掉。 狐妖一旦显出原形,其实力与度都会倍增,赤炎明知白狐的意图,无奈伤口影响甚大,他虽然好几次避开了白狐直取他腿上伤口的几爪,却避开不了白狐招呼到他身上的十几爪,眼看着他险象环生,再也支撑不住时,突然从他身后接二连三飞出几张灵符,直取白狐。 赤炎一愣,刚想回头瞧个明白,却见一个身影从他身旁迅闪过,这身影闪过的同时,一股淡淡幽香也跟着传入赤炎的鼻子里,闻到这股幽香,赤炎立刻明白来人是谁,就这么一瞬间,他耳朵里传来一句轻声细语:“师弟,你尽量缠住后面的银狐!” 这句话未落,只见苗嫣然身形闪动,一下子站立在赤炎面前,这时她连着掐动手印,那些被她扔出来的灵符随着响应,接二连三的贴往白狐身上。 白狐也没料到会突然窜出一个苗嫣然来,见几张迅急飞来的灵符直朝自己身上贴来,它有些懊恼,急忙用兽爪一番狂扫,把飞来的灵符瞬间抓成碎片。 赤炎也不知道苗嫣然打什么主意,他回身一瞅,见银狐正怒气冲冲的朝他们这里赶来,他迟疑一下后,运起“扁挑通“迎向银狐。 “哼,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那瘦弱小子现在连我都打不过,你竟让他去对付比我还要厉害的银狐,你就不怕他死得更早吗?”白狐盯着苗嫣然,一脸疑惑不解。 苗嫣然好整以暇,她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叠灵符,一边笑道:“赤师弟确实打不过银狐,但是,你也一样打不过我,哼哼,把你收拾了之后,我们就可以联手对付银狐了。” 白狐一听苗嫣然的话,立刻明白了她的计策,它稍微思索一下,立即察觉出苗嫣然所想的计策漏洞百出,不由笑道:“哦,原来是想来个田忌赛马,想交换对手啊,可惜,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那小子比我先一步被银狐收拾了,那就变成我和银狐联手打你一个了。你难道不认为我可以支撑的比那小子长久些吗?” 苗嫣然也是跟着一笑,说:“是这样么?嗯,不过我觉得,你接不住我一招。”她说着话,一手捏起一张灵符,接着手中连续不断挥出,把灵符一张张朝白狐扔了过去。 “又是这种小把戏法术,哼,看我将你们这些学道之人引以为傲的灵符通通抓碎,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施展灵符法术。”白狐见苗嫣然还想用灵符攻击,它不由有些轻蔑,在它想来,这种程度的法术攻击,又如何可以伤害的了它,所以它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抡起兽爪就是一阵狂扫,把苗嫣然连续不断扔来的灵符给一张张抓个粉碎。 然而,对于灵符轻而易举被白狐抓碎这一点,苗嫣然却仿似无动于衷,她依旧笑嘻嘻的不断扔出灵符,全然不理会这种无功之举。白狐抓着,心里越觉怪异,怎么说苗嫣然也不像是个傻瓜,怎会任凭灵符被自己抓碎而却视而不见呢?它又是一爪抓碎了一张飞来的灵符,有些恼怒:“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这种毫无意义的灵符攻击可以制服的了我吗?” 苗嫣然闻言一笑:“没错,我正是认为这些灵符可以制服住你。” 白狐一听,心中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它怒啸一声:“敢小看我,受死吧!”它叫喊着,祭出两只毛茸茸的兽爪,脚下一纵,如同猛虎扑食一般扑向苗嫣然。 苗嫣然见状,丝毫不惧,她还是捏起一张灵符,抖手间扔向了扑将而来的白狐。 白狐一瞧,心中怒火更甚,它看也没看,不假思索的一抓扫向飞来的灵符。然而,这次它的兽爪一扫到灵符,立觉与之前大为不同,只觉兽爪刚一抓碎灵符,随即一阵光芒闪出,接着,一股冰寒透骨的冷气从兽爪延伸开来。白狐大惊失色,急忙站住了脚,往手中一瞧,只见它的兽爪正迅凝结成冰。这一眼,它立刻明白自己中了什么招,不由惨声惊喊:“是‘冰蓝蛊’!” “没错,很荣幸与你交手,再见!”苗嫣然说着,也不再理会白狐,她转身疾步赶回赤炎那边。而在她身后,白狐的身子已经迅的冰封起来,在它的脑袋被冰封前一刻,它怒骂一句:“贱女人,竟然将‘冰蓝蛊’包在灵符内,卑鄙小人”之后,再也听不到它的声音了。 苗嫣然使用诡计成功暗算了白狐,用“冰蓝蛊”将白狐冰封后,现在形势终于有所改观,她与赤炎交换对手,直到制服了白狐,其时间不过一会半刻,也是她拥有“冰蓝蛊”这种神奇的蛊毒,不然这种计策绝对行使不通。现在白狐也被废除了,那么眼前的对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正与赤炎打成一片的银狐。 赤炎与银狐一交上手就不顾一切的连着使用“扁挑通”,虽然他与银狐有不小的差距,却还是成功的缠住了银狐。等苗嫣然一加入,银狐立刻压力大增,被逼得连连后退。 “混蛋,你把白狐怎样了?”银狐一见苗嫣然加入,心中立觉不妙,它一爪避开二人,问苗嫣然道。 “它呀,中了‘冰蓝蛊’了。”苗嫣然说着,故意移开身位,好让银狐可以瞧到远处被冰封住的白狐。 银狐挑眼一望,只见白狐还保持着被冻住前的姿势,而它的神情,尽是忿怒无比,似乎在冰封前一刻还在怒骂。“你!你这贱女人,快解除白狐的‘冰蓝蛊’,不然我杀了你。”银狐实在想不到,与自己相处了几百年的红狐和白狐皆是栽在苗嫣然手上,百年以来,它还是第一次这么愤怒。 苗嫣然闻言淡淡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打败我的话就告诉你解蛊之法。你还是有机会救它们的。”说着,她侧头对身旁的赤炎低声道:“师弟,你先去救农师弟他们,我来缠住这狐妖。” 赤炎闻言一点头,他看了苗嫣然一眼,心中不由佩服起苗嫣然来,在那样不利的情况下,苗嫣然只凭一个计策就可以扭转乾坤,现在不但将白狐冰封住了,还制造了一个机会去解救农马他们,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想到这,他又看了一眼苗嫣然,见苗嫣然一脸自信坚定,他心中不由一阵悸动。 “快走!”正当赤炎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苗嫣然一声喝叫,接着没等他醒悟过来,苗嫣然已然迎向了怒扑而来的银狐。 “师姐,小心点!”赤炎回过神来,一瞅苗嫣然故意将银狐引至一旁,他不再犹豫,一边赶向农马之处,一边回头对苗嫣然说道。 “混蛋,又耍把戏,休想走!”银狐被赤炎声音吸引,偷眼一看,见赤炎直奔老者那边,它恼叫一声,一爪逼开苗嫣然后,扑向了赤炎。 赤炎见状大惊,刚想回身招架,却听银狐身后的苗嫣然大喊:“接我‘冰蓝蛊’。”就这一声,把银狐吓得硬生生趴到在地,直接在地上滑出了好几步之远。 “还愣着干嘛?快走!”苗嫣然虚张声势,用“冰蓝蛊”这个噱头唬住银狐后,见赤炎还在呆愣着看扑到在地的银狐,她不由怒声提醒道。 “哦啊”赤炎闻声惊醒,不再迟疑,撒起脚跑向农马之处。 银狐闻言回头一瞧苗嫣然,见苗嫣然正一脸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它醒悟明白,自己原来是上了苗嫣然的当,想到这,银狐翻身而起,把牙齿咬得嘎嘣嘎嘣直响,那斗大的眼间瞬间红成一片了,显然它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苗嫣然一见它这种气势,也不敢大意,她收起得意之心,凝神应对,丝毫不敢怠慢。 观之赤炎,他一脱离战局后,直接奔往农马之处,一路上,他远远就看到农马和白晓婷被老者镇住在符阵里,只见农马满脸大汗,气息急促,显然已到了强弩之末。而老者却是气定神闲,依旧操纵着火团不断降下骤雨般的火点砸向农马维持着的“水门关”符阵上。 以农马处境来看,一旦他坚持不住,那悬在他头顶上的火圈就会立时降落下来,将阵内的二人瞬间烧成焦炭。赤炎看到这里,心中焦急,忍着脚上伤口的剧烈疼痛,又加快脚步的奔了过去。 老者这时也现了赤炎,一见赤炎奔将过来,老者心中大惊,他不是怕赤炎会趁机偷袭他,而是惊讶与赤炎的到来表示了白狐被制服了,虽然赤炎本事实力比白狐强上一点,但现在他的脚受了伤,按理是不可能打赢白狐,但是赤炎现在活生生的奔过来,也由不得它不相信白狐被打败了。 就在老者思索之际,赤炎终于来到了农马身旁,他看了一眼阵内的白晓婷,这时才现白晓婷原来是昏迷过去,“师弟,你们没事吧?我来救你们了。” “快点,我快坚持不住了。”农马也早已现了赤炎,咬牙催促道。 “小子,老朽问你,白狐怎么了?” “它?哼,中了‘冰蓝蛊’了。”赤炎说着,运起全身剩余真气,打算用“扁挑通”迫使老者撤掉火团的攻击。 老者闻言脸色一变,白狐的消息让它出现一瞬间迟疑,手中的打出的手印一时间接连不上,那空中盘旋着的火团颤抖一下,停住了不断落下的火点。 赤炎眼明手快,一见老者露出了空隙,他知道机不可失,一招“扁挑通”猛击而去。 老者惊讶回神,急忙抬起兽爪一挡,“嘭”的一声,二掌一碰,余劲爆,吹得四周落叶漫天飞舞。这一次赤炎吸取了教训,没有在自己手掌里用灵符增加一道内力,而他让自身两道内力顺畅涌出,老者一惊,虽接住了第一道内力,却无法谷出另一道内力对抗赤炎的第二道内力,感觉到赤炎第二道内力就要冲入它的体内,老者急忙撒手撤掉维持火团运转的真气,及时把真气调转过来抵挡住了赤炎的第二道内力。 老者这一撒手,空中的火团立时被破。农马察觉火点消失,急忙撒手撤掉“水门关”的运转,尔后抱起地上的白晓婷,接着脚下一蹬,一下子跳出了几米之远,总算逃离出了老者的镇压。 第十一章 原因所在 老者顷刻间也无法同时顾及两处,它眼睁睁看着农马和白晓婷逃出了它的攻击,却又是无可奈何。一想到忙了大半天却是功亏一篑他就怒火中烧,它瞅了一眼还在拼命谷出真气对抗的赤炎,恼怒一声:“滚开!” 随着它这声喝喊,赤炎原本支撑得十分勉强的内力顿时如同退潮一般一下子退涌回来,这一下他再也抵挡不住,一口鲜血喷将而出,整个人被老者震飞了出去。 农马这时也安置好了白晓婷,见赤炎被老者震开了出去,他不假思索的用手一抹手臂上伤口的鲜血,接着运起残存的“灵阳气”,一声怒喝:“老妖怪,接我‘血龙掌’!” 老者闻声一愣,心中寻思:“‘血龙掌’?那是什么玩意?‘天官门’什么时候多了这一招了?” 农马几下跳跃,纵身之间已然来到老者面前,他一掌猛的击向老者,凌厉的掌风带起呼声大作,染着鲜血的铁掌迸着阵阵诡异娇艳的鲜红。老者眉头一挑,心中震惊万分,这一下它不敢再托大,跟着运起全身真气,一掌迎向农马。 “咣!”一声异响。老者刚与农马一掌硬碰,立刻惊惶失色,农马这一掌的威力远远出它的想象,只觉他这一掌的“灵阳气”诡异无比,仿如惊涛骇浪般不断袭来,一时之间竟让自己有种挡不住的感觉。 一掌过去,农马被余劲震开了五步之远才勉强停下来,反观老者,它虽然只是退了三步,却是比农马还要惊慌。老者看着手中的血迹,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赶尸小子,你的‘灵阳气‘绝无可能强到这种地步,刚才你使的招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老者硬碰了一掌后,农马心中其实亦是惊骇不已,他暗思:“这老妖怪实在厉害过了头,我的‘血龙掌‘可是连钢牙全力的一击都可击退的招儿,没想到只是把它震退了三步,这老妖怪到底厉害到什么境界了?” 老者见农马一脸深思,不由又问了一遍。 “哼,我的‘灵阳气‘虽然不强,但若是配合了我的血使用的话,其威力就可倍增。” “血?倍增?这怎么可能”老者好一阵茫然,农马所说的话实在令它难以置信,纵然它活了几百个年头,今天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可以用自己的血增加招式威力的。 “小子,你没胡扯吧?老朽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却从未听说有人可以用血来增加招式威力这种事,你老实说,那‘血龙掌‘到底怎么回事?”老者思来想去,觉得农马的话不足为信,他问着,两眼直勾勾盯着农马看,想从农马的表情里猜测出真相。 农马暗中全力凝聚起“灵阳气”,见老者不相信他的话,他也懒得解说,这次他双掌皆抹上鲜血后,跟着摆出一个“开门见山“的架势,说道:“你不信就再试一次看看!” 老者闻言冷哼一声,说:“小子,虽然老朽不知你到底搞了什么名堂,但若是以为凭你这种功夫就可以打败老朽的话,那未免也太小瞧老朽了吧?” “哼,废话少说,接招吧!”农马说着,脚下几步大跨,一下子窜到老者身前,他也没有一丝犹豫,就着老者心口,双掌猛的扫推而去,这一次比适才的一掌更为凶猛,掌风带过,激起四周枯叶凌空飘飞。 老者凝神应对,见农马掌势凶猛却是招式平凡,它不由冷笑一声,眼明手快,顷刻间,双爪及时抓住了农马的手腕。“哈哈,怎么样?这下子你那什么掌就使不出来了吧,小子,即使你的‘灵阳气’古怪,但是招式上太平庸的话那也是徒劳之举罢了。哈哈!” 正当老者得意洋洋之际,被抓住手腕的农马却意外的跟着笑起来:“哈哈” 老者察觉古怪,皱眉问道:“小子,你笑什么?” “哈哈,谁说我是想用‘血龙掌’打你了,受死吧!” 老者错愕,全然不知农马的意思,没等它琢磨明白,突然感觉背后呼声阵阵,它急忙回头瞧望,只见赤炎就站在它身后几步之遥,正摆着“扁挑通”的起手势,全力的凝聚着真气。 老者大吃一惊,慌忙松开了农马的双手,刚想转身回头抵挡赤炎,却突感腹部一痛,接着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而去。它吃惊回瞧农马,只见农马一脚高高抬起,正缓缓回收,原来是他趁着老者分心之际一脚踢中了老者的腹部。 “好,来的好!”赤炎见老者止不住脚步的向他退后而来,他一掌猛击而出,“扁挑通”全力的一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老者那厚实的背上。 “碰!”一声巨响,老者挨了“扁挑通”一个正着,原本后退之势相反一改,被赤炎这一招给打得向前扑将而去。 老者后背遭受了赤炎一招重击后,只觉胸口烦闷无比,体内真气缭乱,这一下,已然让它受了内伤。然而,老者的厄运还没结束,它人向前扑去,整个身子一时间也无法调整过来,正当它以为会扑倒在地时,一双散着娇艳血红色的肉掌却出陡然出现在它的眼前。 “啊”老者不用瞧看也知道这双手掌是谁的,它刚出一声惨叫,“嘭“的一声巨响,农马的“血龙掌”已经不偏不倚的击中了它的面门。 老者这一次再也承受不住,整个身子向后栽倒下去,直感脑袋嗡嗡作响,体内真气四下乱窜,它喉咙一甜,终于忍耐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赤炎的一招虽然也对它造成一定伤害,但是真正厉害的,还是农马这招蕴含“灵阳气”的“血龙掌”,这“灵阳气”就好比世间一切邪魔妖怪的克星一般,一旦被击中,所受到的伤害不但会倍增,而且还会让中者体内的阴气打损。就这一下,已经把老者打得身受重伤。 老者半天才回过一口气,它一感气息稍微通畅,急忙翻身而起,接着后退几步,口中不断喘着粗气,两只斗大的狐狸眼一会瞧瞧农马,一会瞅瞅赤炎,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老者这口气才总算平息下来,它用兽爪抹了一下口角边的鲜血,接着伸出血红尖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兽爪背面上的鲜血,这才说道:“十八年了,自从跟‘毒凤凰’大战一场后,这还是老朽十八年来第一次被人打伤,小子,果然是后生可畏啊,比起年轻时的阮小子,你可要厉害的多啊。” “哼,少说恭维的话,向你们这些妖怪,不但为非作歹,害人无数,还是诡计多端,妖言惑众。你们所说的话,就好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样。”农马说着,依旧严加防范着老者。 不想老者听闻农马此言,却是惨笑一声,它晃着脑袋,说道:“这些不过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正气凛然的修道人的偏执想法,我们为非作歹,害人无数,哼,我告诉你小子,狐妖每一百年必须更换一副内脏,不然体内的纯阴之气就会彻底失控,最后会让我们狐妖陷入真正的妖魔之道,从而杀虐成性。你说我们失控疯狂杀人罪恶些还是我们每一百年吃掉一个人罪恶些?还有,你说我们诡计多端,妖言惑众,哈哈哈,这还真是可笑,与你们一众人斗到现在,每每中了诡计的,是我们狐妖而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之人,想当年,那‘毒凤凰’若不是用挟持银狐威胁老朽这种卑鄙诡计的话,你以为她有本事打掉老朽一根尾巴吗?小子,做人可以盲目相信自己的观点,但却不可固执于自己的看法,有时候,你亲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农马和赤炎好半天就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他们实在没想到,这自称狐神的老者竟会起牢骚话来,而且它所说的话,完全颠覆了二人一直以来的看法。农马入门尚浅,于妖魔鬼怪的事所知不多,老者这么一说,他已经有些半疑半信了。 赤炎则与农马不同,他从小在“横博门”门下长大,关于妖怪害人的事情他没听个几千回也听过几百次。见老者的话让农马动摇,他不由恼喝一声:“闭嘴,你这妖孽,还敢振振有词,若不是你们居心叵测,这一次为何要抢我们赶的尸体?你们每一百年就要吃掉一个人,你说得倒是轻巧,若是你们活个几百年,那不是要吃掉几个人吗?难道那些人的命就就不是命了?”说着,他侧头对农马说道:“师弟,别听信这妖孽的话。像狐妖这种妖怪,天道难容,遇之必诛。” “哈哈哈,小子,告诉你们也无妨,这次老朽抢夺你们赶的尸群,那是因为老朽过些日子就要渡劫了。相信你们也知道,狐妖每百年将会面临一个劫数,一旦渡过天劫后,其道行就可以上升一层,而渡劫不成功的话,将会彻底烟飞烟灭,连鬼都做不了。现在老朽的天劫就快到了,原本这是个七尾境界的劫数,老朽本是有信心渡过的。但是,十八年前‘毒凤凰’打掉了老朽一根尾巴,现在老朽只剩五尾的道行,一旦天劫来临,你说我能用五尾道行去渡一个遁入七尾的劫数吗?像你们这些赶尸人,应该一早就知道这个‘美人山’是在赶尸界中被称为‘盲点末路’的一个点,这十几年来,这里都未曾有赶尸人经过,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你们,老朽又怎会轻易放过,只要吸收了这五具尸体的尸气,老朽就可以在天劫来临之前遁入六尾,到时就有一半的机会渡过七尾的劫数。” 农马和赤炎二人好一阵子沉默,不管老者所言真假,它说得却都是合情合理,如果老者不是露着一张狐狸脸的话,相信农马和赤炎多少会同情它。 赤炎心意比较坚决,他虽然也是有些犹豫,但还是义正言辞:“你这妖孽说得倒是好听,照你那么说,这每年吃掉一个人都是应该的了,哼,真是可笑,若不是你们狐妖一族天性邪恶,上天会将下天劫来阻止你们吗?单是你们每一百年吃掉一个人这点上就可以将你们诛杀了。” “嘿嘿嘿嘿嘿”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嘿嘿,小子,看来你们的师父都没将一些真相告诉你们,那好,老朽今天就让你们重新领会一下妖与人之间的关系吧。” 第十二章 人与妖 “除去道行尚浅兽性未改的妖怪不说,所有修出可化为人形的妖怪是绝对不会去吃一个好人的。我们会吃人,但只吃坏人,而且越坏我们越喜欢。哼哼,当然,这并不是我们做妖怪的仁义,而是坏人身上所特有的那股戾气才对我们妖怪有用,吸收这些戾气,就好比吸收了尸气一样,可以快增加我们的道行。但是这种戾气在那些心地善良的人身上却是极其微少,如果不是那个妖怪丧心病狂的话,是绝对不会随意去杀死任何一个心地正直的人。” “而且作为妖怪,并不是杀人了就可以逍遥法外,无论是什么妖怪,其一生最悲惨的就是修成正果前要渡过几个甚至几十个天劫,上天所降的天劫,并不是千遍一律,天劫除了会随着妖怪道行加深而加强外,还会因妖怪的心态而变化强弱,若是妖怪心中暴戾,那它渡天劫时必定凶险异常,但妖怪如果修心安详,那渡天劫时再是凶险的天劫也可逢凶化吉。我们所渡的天劫,其实就是上天对我们的存在与否的一个考验。告诉你们,小子,一个可以修成正果的妖怪,究其一生是绝对不会杀害过十人以上这个数目。而且所杀的皆是十恶不赦的人。” “我们妖怪因天劫所制,从来不会去主动杀人,反倒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修道人成心与我们过不去,从几千年前开始就不断追杀我们,甚至一度将我们妖怪一族逼到濒临灭绝的悬崖上。对于人来说,妖怪仿佛就是该当诛绝毁灭存在,只有我们在这个世间中完全消失了,人才感到放心。但是,降生到这个世上,又不是我们妖族自个愿意的,我们处处忍让着人,躲进深山野林里,逃入蛮荒古漠中,隐匿于穷乡瘦地中,无非是想可以安心修成正果。但是人处处逼迫,让妖怪们不得不反抗,以求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小家伙们,你们好好给老朽记住一个事实,在上古时期,妖怪也跟神明们一样的被人供奉着!妖怪也是神明中的一支旁脉!” 老者长篇阔论,尤其是最后一句,讲得更是气势磅礴,盛气凌人。 农马和赤炎面面相窥,好半天哑口无言。特别是赤炎,更是心如翻浪,百感交集。老者的最后一句话,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如果老者所说不假的话,那这个真相将彻底颠覆人们长久以来的看法,只是又有谁会相信,上古时期的妖怪竟会是先人祖先们供奉祭拜的对象了? 从老者言语不难听出它对妖族命运的忿忿不平,倘若真如它所说一样,那人与妖之间几千年来的纠缠不清,只不过是人们排挤异族的心理在作怪罢了。 就在二人心神恍惚之际,忽然一把娇弱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别听它妖言惑众,还不趁机杀了它,赤师弟,别忘了我们赶尸人的本份;农师弟,如果五具尸体受到伤害,你就会失去竞争赶尸之王这个头衔了!” 二人闻言急忙回头瞧看,出这句话的,原来是刚从昏迷醒过来的白晓婷。只见她怒形于色,站在二人身后不远之处,身子摇摇晃晃的。 白晓婷的话简要明了,言中正怀,把赤炎和农马从思绪烦乱中拉回了现实。二人皆是一晃脑袋,试图抛开老者那些扰乱心智的言语。 “你们还不快打它,愣着干嘛?”白晓婷受了重伤,她无法加入战团中,见农马和赤炎已经醒悟过来,不由在后边扯嗓催促。 农马个赤炎闻言相视一眼,两人互相点了一下头后,突然分为左右两路,朝这老者攻了过去。 老者冷眼漠视,眼神中一瞬间闪过一丝莫名悲悯,看着扑将而来的二人,它拂袖大喝:“哈哈,好,今天老朽拼着元气大伤,也要叫你们这些小鬼知道知道狐妖一族的厉害!” 喊着,老者忽然一转身,背向着二人,只见它的五根狐尾陡然抽出,瞬间朝二人猛击而去。农马和赤炎二人吓了一跳,急忙侧身闪避抽来的狐尾,不想躲得了第一根狐尾的攻击却躲不了第二根。 “啪啪”两声清响,两人一下闪躲不过,胸口皆是被一抽而中。这一下把二人打得闷哼一声,又退了回来。老者趁势追击,回身两爪前伸,朝着最近的农马扑了过去。农马大惊,老者度如同急电奔雷,眨眼之间已经侵身而至,一爪猛然朝他心口抓了过来。 农马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危急之中,他慌忙抬手一挡,“哧啦”一声,老者的兽爪在她手臂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顿时喷溅而出。农马“娘呀!”一声惨叫,向后跌坐了下去。 一旁的赤炎见状,急忙冲上前来,一脚朝老者肋骨踢了过去。老者斜眼瞄看一眼,它身形不动,等赤炎一脚逼近,那背后的五根狐尾突然上下抽*动,一下子全部如实的打在赤炎身上。 “啪啪啪啪啪!”五声脆响,赤炎这一脚连老者的衣角都沾不到边就遭受了五次重击,结果是伤上加伤,一口鲜血喷口而出,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去。 击退赤炎后,老者正眼回视坐在地上捂着伤口的农马,张开双臂,趁农马还未从剧痛中回过气来,两爪猛得朝农马天灵盖拍了下去。 “农师弟!”眼看农马就要毙命与老者爪下,白晓婷惊喊。 “啊!”农马亦是一眼瞧见老者催命一爪拍打下来,他避无可避,不由绝望喊叫起来。 就在这么个时候,突然从白晓婷身后飞出三张灵符,眨眼间贴到老者身上,老者一愣,急忙低下头瞧看,却见灵符散出一阵光芒,接着灵符如同炸药一般,接二连三爆炸开来。 这股爆炸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到好处的把老者炸得后退了几步,却又没有伤到前面的农马一丝分毫。 老者与农马、白晓婷三人疑惑瞧看,只见白晓婷身后不远处一个人影正疾步走来,云开月露,这个人影逐渐露出面貌,这个人影,正是苗嫣然,只见她背负着左手,气息微促,嘴角边还挂这一丝血迹,,身上衣衫有些破烂不整。适才救下农马的三张灵符,正是她所扔。苗嫣然的突然插手让老者有些意外,它极目眺望,找了老半天,竟没有看到银狐的踪影。 等苗嫣然走近了,老者严声喝问道:“姓苗小妮子,银狐呢?你把它怎样了?” 苗嫣然走到白晓婷前面,她环视一下众人后,笑道:“嘿,它跑了!” “跑了?不可能!它不会丢下同伴不理的。”老者满脸惊疑。 “那家伙实在厉害,我差点就斗不过它,可惜它最后中了我的计,尾巴被‘冰蓝蛊’打了个正着,也多亏它够凶悍,在‘冰蓝蛊’彻底将它冰封之际居然将四根尾巴扯掉,不过它的道行也已经全废了,之后它化作狐狸跑掉了。估计也活不过明天了。”苗嫣然说着,露出藏在背后的手来,她的手上,正抓着四根白色狐狸尾巴。老者一见,老迈的狐狸脸立刻狰狞起来,她怒啸一声:“老朽要你的命,受死吧!” 喊着,老者弃之农马不顾,朝着苗嫣然疯狂扑了过去。 苗嫣然临危不惧,见老者起狂来,她脚下急忙划出八卦太极阵,接着扬手扔下两张灵符,灵符像是磁铁吸石一般,在空中翻动一圈后,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阴阳两仪之中,跟着她口中念动一句咒语,弹指朝灵符射入两道真气。符阵一经真气灌入,立即迸出耀眼光芒。等老者脚下一踏入灵符阵内,苗嫣然急忙向后一跃,手中掐出手诀,符阵随即爆出更为耀眼的光芒,照得老者忍不住抬手遮眼。 光芒过后,老者怒火更盛,察觉不出自己有何异样的它刚想迈步冲向苗嫣然,却突感自己双腿如似陷入泥潭一般,竟是动弹不得。老者慌忙低头瞧看,只见自己双脚刚好踩在太极两仪上,无论自己怎么使劲,就是不能移动一下腿脚。 苗嫣然见老者陷入自己所布的“两极乾坤斗”之中,知道它一时半会无法逃出,眼见机不可失,她急忙运出十成“婆罗盘”内力,双掌朝着老者心口猛击而去。 老者大惊,急忙抬爪迎接,“碰”一声响,老者与苗嫣然身形皆是一晃,尔后双方掌爪紧贴,竟比拼起内力来了。 “哼,就凭你这点内力还想和老朽比拼内力,不自量力,去死吧!”只斗一会,老者已感苗嫣然后力不继,知道她与自己的修为相差甚大,它豁力催谷,打算以深厚内力将苗嫣然震个经脉尽断。 苗嫣然其实没打算与老者拼斗内力,适才她趁势追击,原本只是想占一下便宜,谁知还是被老者及时挡住,而且还被逼迫与其斗起内力来。随着老者话音一落,她只感老者的内力突然暴增,如似铺天盖地般袭击而来。这一下让她大惊失色,拼了命的催谷真气,试图抵抗住老者深厚无比的内力。 “哈哈,没用!没用!银狐的仇,现在就让你偿还。”老者尚有余力,感觉苗嫣然谷力抵抗,它又增强了几分内力。 一时之间,苗嫣然被压的气喘吁吁,脸上不断淌下斗大汗珠子,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这时一双刚劲有力的铁掌抵在了她背后,苗嫣然一愣,接着感到一股精纯的内力不断涌入自己的体内。 “师姐,坚持住!”苗嫣然回头一瞧,出手相助的,正是赤炎。 “哈哈,多了一个又如何,好,老朽就把你们俩一并废了。”有了赤炎的加入,苗嫣然的内力立时又增加几分,可惜赤炎已经身受重伤,亦是强弩之末,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老者深知其中原由,根本不将二人放在眼里。 它的话音刚落,突然又感到苗嫣然的内力增强了几分,它惊奇瞧看,只见赤炎的身后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正对着它嬉皮笑脸:“不止一个,是两个,看你能不能挡住我们三人联手。” 老者愕然,说话的正是白晓婷。这三人形成一线,三股内力不断谷出,竟逐渐抵挡住了老者深厚的内力。一时之间,这场拼斗竟僵持了下来,变成三人与一直狐妖拼斗起内力的壮观局面。 农马这时也简单包扎好了伤口,老者刚才那一下差点将他的手筋抓断,好在伤口虽深但只是皮肉之伤,止住血后,农马起身一看,不由一愣,只见苗嫣然三人与老者形成一线,双方不断催谷内力,斗个旗鼓相当,在他们四周,枯叶落枝皆被双方爆出来的余劲扫荡开去。他走近前看了老者一眼,又瞅瞅苗嫣然三人,突然笑道:“哈哈,师姐,师弟给它来一下怎样?” 第十三章 狐神的下场 农马说着,用未受伤的手沾了一下鲜血后,作势凝聚起所剩不多的“灵阳气”,等掌中“灵阳气“渐至极致时,他咧嘴一笑:“老妖怪,受死吧。” 他说着话,一掌猛得是砸向老者的天灵盖,这一下俨然想取老者性命。 农马乘人之危,想一招将狐妖毙于掌下,不想老者虽被苗嫣然三人牵住,却尚有还手之力,眼看着农马一掌就要砸中自己的脑袋,它心念一动,五根狐尾骤然上下抽*动,两根狐尾朝农马臂掌扫去,另外三根则是朝着农马身上抽了过去。 农马原以为老者已无招架之力,这一下冷不其然,先是“血龙掌”被老者两根狐尾扫开,接着因自己离老者太近而闪避不及,眨眼间自己心口又挨了三下重击。 “哎呦”农马被三根狐尾抽中,感觉就好像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一般,他被狐尾的劲力抽得倒退几步,胸口好一阵烦闷。也幸亏老者大部分内力用来抵抗苗嫣然三人,不然这一下已可让他重伤昏死过去。 老者用狐尾击开农马后,五根狐尾在半空中忽然方向一改,朝着身在前头的苗嫣然抽打而去。 “啊!”苗嫣然一眼瞧见五根狐尾如同催命丧棒朝她抽了过来,一直冷静沉着的她也不由脸色大变,如果被这五根狐尾抽个正着的话,那她十有**会因没有多余的真气护身而当场死于非命。如果她现在躲开的话,那跟赤炎与白晓婷三人连成一线的真气就会瞬间溃散,而老者的内力则会趁虚而入,势必会将三人的经脉同时震断。一时间,苗嫣然的处境十分恶劣,她退也死,不退亦是死,区别就在于人多或是人少而已。 一瞬间,她转过好几个念头,却都无法应付眼前这一窘境,眼看着五根狐尾就要抽打在她身上,苗嫣然咬牙一闭眼,心中暗叹一声:“死我一人总比三人一起死来得好。” 她念头未消,已觉五股刚猛的劲风扑刮在自己身上,下一个念头,她已经做了好挨打的准备。然而,苗嫣然等了半天,却感觉不到自己身上受到一丝半点打击,她好奇睁眼一瞧,一看之下不由一愣,只见狐妖的五根尾巴停留在距离她胸前一寸不到的半空中,竟是僵硬着一动不动。 “好家伙,还好赶上了,师姐,放心吧,这老妖怪被我用‘龙昆符’定住了。”正当苗嫣然满脸狐疑之时,农马突然从老者背后探出了脑袋,他一边拍着老者的狐狸脑袋,一边对苗嫣然说道。 “什么?‘龙昆符’!胡说八道,这种灵符早就失传了。”听到农马道出“龙昆符”,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晓婷。 “这事待会再说,现在机会难得,快杀了狐妖!”老者虽然被“龙昆符”定住了身形,但它的内力并未受到影响,还在源源不断的催谷出来与之三人对抗,苗嫣然知道机不可失,急忙催促农马道。 “可是现在我的‘灵阳气’已经耗光,无法再打出‘血龙掌’了。”农马适才用光了剩余的“灵阳气”,这时苗嫣然催促起来,他也无计可施。 “你刚才不是用一具尸体挡住了它那把黑色飞刀吗?快去拔出来。”白晓婷提醒道。 “啊,对了,等着,我去拿来。”农马说着,疾步奔到尸体前。 他刚把尸体翻过来,一眼就看到尸体下压着“指灵符”,他拿起来一瞧,“指灵符”里的“灵阳气”皆被耗光,他小心把“指灵符”收好之后,一手将尸体背后没刃而入的尖刀给拔了出来,尔后他转身来到老者旁侧,拿着黑色尖刀在老者面前晃了晃,坏坏笑道:“小子我也不想要你的命,所以只好切下你的那些狐尾了。这样你就再也不能害人了。” 他这几句话传到老者耳朵,无疑如同催命魔音般。老者心中惊骇,无奈“龙昆符”着实厉害,一时半会间,它也无法破开灵符的神力。就这么一会,它那张老迈狐狸脸上的毛已经被冷汗黏在一处。 农马行事干脆利落,他话一说完,来到苗嫣然身前后抓起老者一根狐尾,接着手起刀落,“嗤”的一声,一刀斩落了老者一根尾巴。 老者尾巴一断,体内真气立时大乱,眼看着农马举刀就要斩落它的第二根尾巴,它求生心切,内心中的惊恐一时间化为动力,突兀暴喝一声:“住手!”,竟奇迹般的破开了“龙昆符”的法力。 “啊!”农马实在没想到老者竟可在这么短时间内破开“龙昆符”,一愣之下,他手中力道大减,一刀砍在老者狐尾上,竟是砍了个半进不断。 “混帐,你这些卑鄙小人,去你娘的!”老者一觉身子可以动弹,拼命全力催谷,使尽毕生修为,一把将苗嫣然三人同时震开出去。 苗嫣然三人没料到老者竟还有这等余力,被老者内力所震,三人同时伤上加伤,栽倒在地后,一时半会竟起不了身子。 农马见状,急忙闪身拦在老者前面,连想也不想就抡起一拳朝老者脸颊击了过去。 被斩去一尾的老者此时也不好受,只见他全身毛迅由赤红变为银色,连同剩余四根狐尾也一并变成银狐,而它那条猫尾般的尾巴则是迅缩小,不出片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它刚被斩去一根尾巴,又是顶着元气大伤之险震开了苗嫣然三人。现在的它,比农马还要虚弱。 见农马一拳打来,老者突然向前迈出一大步,侧头闪过农马一拳后,一把将农马抱在怀中,接着老者两眼散出一股诡异冷芒,一眼不眨的凝视着农马双眼。 农马没想到老者会突然抱住他,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惊慌失措,等与老者两眼相对时,他只觉一阵心旷神怡,接着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再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师弟别看它的眼睛,那是咳那是迷惑之术咳咳”苗嫣然一眼就瞧出老者使出的手段,她勉强撑起半身,想唤醒农马,话刚说一半,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又软绵绵躺倒在地。 老者对农马成功实施了迷惑之术后,它的法力也悉数耗光,只见它整个身子闪出一阵耀眼光芒之后,顷刻间化成一只带四条尾巴的银色狐狸。露出原形后的它再也不敢逗留半会片刻,它回头瞧视了众人一眼后,窜身逃入了深林之中。 反观被迷惑了的农马,这小子这会两眼空洞无神,神情痴呆,整一副傻瓜模样。等老者逃离后,他突然傻笑几声,竟也是跟着奔入了深林里。 看着消失在漆黑深林里的农马,躺在地上的三人无奈叹气,谁也没想到,这农马竟会在这种关头里还受了狐妖的迷惑。 “师姐,我们怎办?”好半天,赤炎才开口打破沉默。 “我看那狐妖的道行也废了,农师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现下我们赶紧把伤治好,等天亮了再去找他。”苗嫣然说着,从腰间里拿出随着带着的“金原丹”,她给赤炎和白晓婷二人各一颗后,接着说:“这‘金原丹’是治伤灵药,服下之后立即运气疗伤,相信天亮之前我们的伤势会好一半。” 三人服药运气治伤,等天色微亮后,三人身上的伤已经大为好转。苗嫣然嘱咐了一些事宜后,三人开始在“乌崖山”寻找起农马来。 他们这一找,足足找了两天两夜。令人可笑的是,等到他们找到农马时,这小子竟还没有从迷惑中醒过来,那时他正爬在树上叽里呱啦的鬼叫着,也不知到底中了什么样的迷惑。 后来救醒农马后,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所有人都弄糊了进山道路,竟在深林中迷了路。几人所带的干粮早已吃光,他们就这么带着五具尸体在树林里乱转,差点没饿死在里面,直到遇到了阿业,这才脱险而出。 等苗嫣然讲述完这段故事后,“乌崖村”新的一天早晨已然来临了,村民们勤劳朴实,鸡刚啼鸣,都早早的起了床,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村子里的空地处,时不时传来孩童嬉闹声,声音里充满着无忧无虑的喜悦与天真的言笑。在远处,一些妇女聚在一处招呼闲聊,说到心坎里时,还会爆出几声会心笑声。而男人们,有的背起锄头,有的负起弓箭,有的则是赶着牛羊,遇见时打声招呼,话言投机时还会站在一处聊上几句。渐渐的,整个村子热闹了起来。 与外面不同,阿业家里显得有些冷清。农马一伙人跟他讲完狐妖故事后,都已经上床歇息去。现在他一人坐在门口上,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着呆。 他仔细回想着狐妖的故事,心中思潮澎湃,就在昨天,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小伙子,农马一伙人的出现,将他带入到一个奇妙的世界里,同时,也深深的刺激了他的心。他在想:“我该不该跟随他们一同上路呢?求他们的话,或许他们会答应吧?毕竟这一带我很熟悉,他们需要我带路。但是,我跟他们想比,就好像神仙与凡人一样,两者差距太大了,我能跟上他们的脚步吗?也许我会成为负累的,嗯,不管怎样,这次我心意已决,我要下山去游历,见一见世面。” 阿业想着,站起身来把门带上,虽然他一宿没睡,但现在的他又怎会睡得着,而且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须通知村长。他所要告诉村长的事,其实也就是关于“乌崖山”附近的居民把狐妖当成神明供奉这件事。虽然苗嫣然说没必要将大家长久以来的观念改变,但阿业认为,祭拜妖怪无疑是件可笑又可悲的事。更重要的,是他从苗嫣然讲述中得知,那自称狐神的狐妖并没有死,还有被废去道行的银狐,它们虽然下落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还在“乌崖山”里。 第十四章 雨中赶尸 不久,整个“乌崖村”***了,原因是阿业给村长带来了一个惊天的消息,人们纷纷聚集到村长家门口,聆听着阿业所带来的惊天消息。听着阿业的讲述,有些人不信,还骂起阿业来,有些人则将信将疑,不知其中真伪,但是,更多人的认为,阿业所说的是真的。因为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听说过“笑仙娘”另一个传说,那就跟现在阿业所说的一样,“笑仙娘”不过是成妖狐狸所化,只是大家怕被村里人笑话,所以谁也不敢说出来而已。 现在阿业将“笑仙娘”的真面目捅了出来,大伙恍然大悟,这才知道“笑仙娘”另一个故事并不是假的。 阿业并没有将农马一伙人的事情说出来,他只是隐晦说出“笑仙娘”原来是狐妖所化。其它的一切,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等说完了该说的话后,他也不再逗留,告辞村长后,转身扬长而去。 夜里。 经过在树林里几天的修养,农马几人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今天又得以饱餐一顿和睡了个安心觉,几人的气色已经大为好转。赤炎掐指一算,从尸王会离开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六天的时间。现在时间上有些紧迫,剩下的九天时间,必须要越过两座山和三片树林,如果途中再出现什么大的意外,只怕时间上会赶不及。 “苗师姐,我们咱们今晚间就启程吧,再耽搁下去的话,恐怕会来不及赶到‘慈摩镇’报到,这样师弟会被视为放弃比试的。”赤炎说道。 苗嫣然点了点头,回道:“嗯,九天时间确实急促了些,看来我们必须连夜赶路,希望在明晚之前可以穿过‘天月山’与‘狗刨林’到达‘古太镇’。” “那咱们还等什么?快些启程吧。”农马说道。 听到农马的话,白晓婷有些不以为然,对于农马惹出的麻烦,现在她的气还未消:“哼,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被狐妖迷惑,我们需要这么急着走吗?我问你,那只银狐到底幻化出了什么人让你这么容易上当啊?” “这个我” “快说。” “我”就在农马支支吾吾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农马窃喜,撇开穷问不舍的白晓婷,急忙起身开门瞧看,站在门外的,是刚回来的阿业,农马一笑,把阿业让进屋里来。 看到阿业回来了,苗嫣然笑道:“阿业兄弟,我们打算今晚启程上路,等打点好一切后,我们就当告辞了。” “啊。”阿业闻言一愣,没想到苗嫣然这伙人这么急着走,他坐到桌子旁,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喝下后才说道:“怎么这么急着走?多留两天休息吧。” “不了,我们还有急事要办,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今晚必须动身了。”赤炎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接口说。 “这”阿业很想说出自己要跟着一起走,但是这时候却怎么也开不口,看着忙着打理行装的众人,他沉默不语,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等到了亥时,农马几人终于准备好了,几人领着五具尸体,趁夜走出了“乌崖村”,阿业随行相送,一直送他们到了村口。 “阿业兄弟,你不要再送了,我们就此告辞了。”苗嫣然看了看阿业,说道。 “是啊,回去吧。不用再送了。”白晓婷也附和着。 “啊,那你们慢走,我”阿业犹豫着,他知道若是再不说出来的话,那机会将会永远失去,鼓起勇气后,阿业一咬牙,说道:“我,我想跟你们走!” “啊?你说什么?”农马几人正想跟阿业辞别,突闻阿业说了这么一句话,几人都是一愣。 “我想跟你们一起走,我求求你们,带我一起走吧,我想见一见世面,求求你们了。”阿业说着,干脆跪倒在地,对他来说,农马几人所处的世界实在太吸引他了。 “这”几人面面相窥,有些不知所措,赶尸人自古有个规矩,不是行家弟子的,都不许让起其随行赶路,这其中除了怕赶尸手段被窥其之外,还有的就是怕外行人不懂赶尸其中奥秘而惹出大祸。而且现在他们是作为农马的护法而赶着群尸进行着一场特殊的比试,那更是不能让外人知道里面的原委。 苗嫣然和白晓婷急忙把阿业扶了起来,苗嫣然说:“阿业,赶尸人在赶尸途中是不允许有外人突然加入的,这是行规,而且现在我们有其它要事,带着你怕会连累你。我想你还是打消这种念头吧。” “苗姑娘,我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份了些,但是我真很期望可以跟着你们一块走,老实说,我被赶尸这一行业深深迷住了,我求求你了,带我一起走吧。” “可是”见阿业如此固执,苗嫣然也有些为难,她不想一口将阿业拒之千里,毕竟阿业有恩于他们。 赤炎为人比较干脆,他环视了众人一眼,见几人都一脸为难,不由迈前一步,说道:“阿业兄弟,我们是真的不能带你一起走,你也知道,现在我们走的路线很危险,不说旁的,就连我们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平安无事,你跟着的话,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我不怕,我已经下定决心,生死全凭天意,你们只管带着我,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决不会有一丝后悔的。” 赤炎闻言一皱眉,他还真没想到阿业如此固执,他沉思片刻,想出了个办法:“很抱歉,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带你走,但是,如果你真的决心进入这一行的话,呐,这个给你,你到崂山山脚下找一个叫‘横博门’的门派,那是我的师门,你拿着这个去见我师父,就说是我介绍的,或许我师父会收你为徒。”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扁平巴掌大的木牌,一把递给阿业。 阿业接过细瞧,只见上面刻着“横博令”三个红底大字。 “是啊,阿业,我们这一趟路程很是凶险,出了意外的话,我们根本无法保护你,你就听从赤师兄的话,去找他师门试试,有了他的推荐,你就有机会成为‘横博门’的弟子,在那里,你将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白晓婷也上前劝说。 阿业知道众人的为难,他仔细一想,明白苗嫣然几人是怕连累自己,再说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如果出现意外的话,只会成为他们的负担,权衡利弊之后,阿业终于妥协:“对不起了各位,给大家添麻烦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去崂山找赤炎兄的师门。”说着,他把头转向赤炎,接着道:“赤炎兄,也许我有机会成为‘横博门’的弟子,那时候你就是我师兄了,我很期待与你一起赶尸走天下,到时你可要照顾照顾我这个师弟啊。” “哈哈,一定一定。你的骨子底不错,是学赶尸的人才,我相信师父一定会收你为徒。等我们走过这趟路之后,我立刻回去找你。” “嗯,谢谢,谢谢各位。那我就不再送了,各位请保重,一路走好。” 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与阿业辞别后,农马几人重新上了路。 赶尸人夜间行路。其中有很多规矩禁忌,比如有起雾不赶,逢雨不赶,无月不赶,刮风不赶,遇猫狗不赶,打雷不赶等等许多规矩禁忌。 几人离开了“乌崖村”之后,连夜急赶,几个时辰之后,他们越过了“天月山”。 此时已是早晨来临之际,但是农马几人没注意到,以为天还没亮,等一进入“狗刨林”,天边突然传来滚滚雷声,接着狂风大作,几人还没明白过来,豆子般大的雨点已经打在众人脸,有着说不出的痒痛难受。 “啊,下雨了,大家快走。”苗嫣然刚刚意识到暴雨将至,这话刚一出口,天已经降下了倾盆大雨。伴随着雨点的还有狂风。 这场狂风暴雨来的骤然,狂风一吹,众人身子不由晃上三晃,行走起来十分艰难。五具尸体更是被劲风吹得摇摇晃晃,每跳前两步就得向后倒退一步。 “天官门”的赶尸之术其实并不忌讳这些赶尸界所默认的不成条文规矩,农马赶着尸群,还想着继续在雨中赶路。但苗嫣然三人却是很忌讳,一见农马根本不把风雨当回事,他们急忙阻止了农马。 赤炎先说话:“师弟,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雨这么大,不能再走了。” “是啊,尸体头上的‘镇尸符’都快被吹掉了,再不找地方避雨,尸体就要失控了。”白晓婷顶风冒雨的走到农马身旁,一手抓住了农马手中的摄魂铃说道。 农马回头瞧了尸群一眼,见五具尸体在风雨中摇晃不停,眼看着尸体随时会被风雨刮倒。农马无奈,只好说道:“好吧,那我们找个地方避避吧。”几人达成共识,赤炎与苗嫣然急忙为尸体套上粽叶斗笠,又给尸体穿上黑衣麻布之后,把五具尸体赶到一棵大树下避雨。 白晓婷性子好动,她见众人忙着照顾尸群,忽然偷笑一声,向众人喊道:“我到前面探路,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避雨。”她的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进了树林深处。 苗嫣然没想到白晓婷说走就走,等她反应过来,白晓婷的身影已经隐没在树林里。 众人无奈,只好一边在大树下避雨,一边等着白晓婷。然而,等了老半天,却不见白晓婷回来。 “怎么办?咱们继续等白师妹吗?”赤炎先不耐烦了。 “现在雨下得紧,咱们不能在这里失散了,还是等一等吧,也许她会找到避雨之地的。” “可是”听到苗嫣然的话,农马也不耐烦了,他刚想反驳。突然传树林里传来白晓婷的喊声:“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一个破庙。” 众人闻言一喜,急忙赶着尸体,冒雨赶往白晓婷声源处,等众人一进树林,一眼就瞧见白晓婷在一棵树下东张西望,她一见到众人,急忙跑上前说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破庙,我们快到那里避雨吧。”说着,她率先在前头领路。 苗嫣然三人互看一眼之后,急忙跟了上去。 等众人来到白晓婷所说的破庙一看,只见一座破烂不堪的寺庙坐落于树林中央,在风雨之中,显得有些岌岌可危。寺庙四周,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高树,这座寺庙年久失修,整个门面上尽是残垣断壁,中间的祭拜大厅已经被掉落下来的瓦片断梁砸的残破不堪。 也许是幸运,也许是巧合,在寺庙正门门楣上,还保留着一个门匾,上面题着三个大字,字面上的金漆已经掉落,显得年代久远。 农马四人把尸群赶到屋檐下后,几人抬头一看,只见门匾上写着“药王庙”三字。 第十五章 茅屋里的镜子 几人进到庙中正堂一看,这正堂简直破的不能再破,整个屋顶上连一片瓦片也没有,四周尽是塌墙断壁,寺庙里跟外头就一个样,也是在下着雨,白晓婷不理会众人失望的表情,她独自走进寺庙里,四处查看了一番。 庙堂中央的神像已经面目全非,神台也早已不知所踪,到处都有散落的瓦片断梁,找了半天也见不到一星半点可以避雨的地方。白晓婷还不死心,见正堂四周没有其它厅堂,她又转到神台后面瞧看。 本来她也不抱多少期望,然而这一看,却让她有些意外,在神像后面,竟有一个可通单人走过的小房门。 “喂,你们快来看看,这里有个小房门。” “真的?我看看。”听到白晓婷的喊话,赤炎急忙走过去一瞧,还真的有一个两米高的小房门。 “我到里面看看,你等着。”白晓婷说着,闪身走进了房门里。赤炎一见,急忙跟了进去。 等他们进去一看,不由愣上了好半天,原来出了小房门后,面前什么也没有,两人回头一看,这道小房门就开在寺庙后墙之上,也不知是什么人打出了这道墙。 “还以为这后面还有其它厅堂,原来空空如也,唉,白高兴一场了。”白晓婷十分失望,她叹着气,转身就想回到寺庙里。不想刚迈出一步,却被赤炎一把拉住:“师妹,你看,那里好像有间茅屋。” 白晓婷闻言回头瞧看,果不其然,在赤炎所指的方向真有一座茅屋,刚才因为雨势太急,她没有注意到。 “我去看看,你去叫农师弟他们,我想可能是一户人家。”看到了茅屋,白晓婷又重新燃起希望,她对赤炎说了一句话之后,疾步赶向茅屋。 “师妹”白晓婷说走就走,没等赤炎反应过来,这人已经跑出了十几米远。赤炎在后面喊了一句,见白晓婷依然不停下脚步,只好无奈的转身回到寺庙里去通知农马他们。 白晓婷脚步快,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茅屋外头,她巡视了茅屋一圈,现这茅屋虽然修建简陋,但很多地方都有翻修过的迹象,让人一看就明白,这间茅屋有人住着。 她走到茅屋门前,用手拍了拍有几块木板制成的房门,接着喊道:“请问有人在吗?” 等了半天,见茅屋里没有一丝动静,她又拍了拍房门,扯嗓喊道:“有人在吗?不说话我就进去了。”她说着话,这次也不再等待,一脚踹开了房门,闪身窜入了茅屋里。 茅屋里没有半个人在,整个茅屋也就只有几米宽大,在房间里,靠门口处摆放着一张老旧残破的桌子,依窗之处,有一张用竹子建造而成的睡床,在床铺的角落旁边,还摆满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酒瓶子。除此之外,让人觉得诡异的就是茅屋墙壁四周竟挂满了许多形态各异的镜子。这些镜子五花八门,有大有小,种类繁多,若不是这是间茅屋,还真让人有种进到镜子店铺的感觉。白晓婷走到了茅屋中央,立时觉所有镜子都倒影出了自己的面容,一时之间,她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白晓婷很是疑惑,心说:“这茅屋的主人还真是奇怪,怎么屋里挂着这么多镜子?难道是个痴恋镜子的人?” 正当她猜疑之际,农马几人也赶到了,几人一进屋里就是一愣,他们所想的,自然跟白晓婷一样。看着许许多多的镜子,几人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里有些奇怪,只是不知到底奇怪在哪? “这里的主人也太奇怪了吧?怎么挂着这么多镜子?这些都是用来干嘛的?”农马一边把尸体赶入茅屋里,一边问道。 赤炎仔细看了一下四周,说:“这些镜子都很普通,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也许是主人喜欢镜子才买来收藏的。” “嗯,算了,反正咱们只是来避避雨,还是别乱碰人家的东西为好,现在主人不在家,咱们就暂时借来避避雨吧。”白晓婷被自己无数倒影弄的眼花缭乱,她找了张椅子坐下后,也懒得再去理会镜子的事了。 几人也说不出这些镜子是怎么回事,反正正如白晓婷所说的一样,只是暂时避避雨,没必要多管闲事,他们把尸体安置好后,一同坐在破旧的桌子旁,赤炎拿出了阿业为他们所准备当作干粮的肉饼,分给众人后,一伙人边吃边等待着这场狂风暴雨的过去。 半个时辰后。 雨停了,这场雨来的急去的也快,说停就停,连逐渐变小的情况也没生,感觉就好像突然刹住一般,前一秒还是倾盆大雨,下一秒就这么打住了,连一滴雨水也不再落下。 白晓婷率先走出茅屋,她用力的吸了一口空气,顿觉心情舒畅无比,大雨过后,空气总是让人陶醉。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天空一片蔚蓝,高悬在空中的太阳,阳光妩媚,照在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白晓婷伸了伸懒腰,对茅屋喊道:“你们快出来吧,雨已经停了,现在天气很好,该上路了。” 农马几人收拾一下后,在桌子上留下了三个银元后,一行人又重新上了路。 几人吃饱休息够后,赶起路来也比较快,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穿过了“狗刨林”,来到了“古太镇”。 他们到达“古太镇”时,已是烈日当空,时至中午时分。 因为尸体白天不宜进镇,所以农马几人只好走镇子外的“游子路”,想不动声色的穿过“古太镇”。 所谓“游子路”,指的就是专门给赶尸人走的小路,这种小道专门请风水大师看过,赶尸人赶着尸体走这条小道,既不会让晦气流入镇上,又不会影响镇上的风水。因为赶尸人赶的尸体都是背井离乡讨活的游子浪仕,所以被称为“游子路”。在民间,也有人称之为“阴人路”。 “古太镇”的“游子路”是几百年前所留下来的,自从这一路线被赶尸界定格为“盲点末路”之后,这里已经许久没有赶尸人走过,小道四周长满着野草野花,依稀间还能看出小道轮廓,四人赶着尸体走着,时不时还会遇到一些嬉闹顽童在路边戏耍,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妇人经过。只是所有人都是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并没有露出恐慌或是害怕的神色。也许赶尸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已经是传说中的故事了。 几人走过“古太镇”时,已经是日落西下。这比原先所预定的早了几个时辰到达“古太镇”并且还穿了过去,现在众人心中一松,疲倦的困乏感就不断袭来。 苗嫣然回头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万家***,她走到农马身旁,说道:“农师弟,我看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每天一早再赶路如何?” 农马知道几人走了一天一夜,也确实疲倦了,他回道:“好吧,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可是咱们要到哪里休息?这里又没有专供咱们赶尸人歇脚住宿的‘死尸客栈’。” “不,有的,前面不远处就有一间,不过已经被弃多年,可能有些残破,但我想还是可以住人的。” “哦,那咱们快过去看看吧。” 几人说着话,不久就来到了苗嫣然口中所说的“死尸客栈”门前。 “死尸客栈”,名副其实,既是专门提供赶尸人停尸住宿的客栈,说白了,就是专门给死尸住的客栈。这种客栈在湘西境内,可说是随处可见,只是这种客栈让人们十分忌讳,所以普通人情愿风餐露宿,也不敢进到这种客栈里住一宿。虽然“死尸客栈”表面看只做赶尸人的生意,但是一些生意好的客栈,一天下来所赚的钱并不比一家生意兴隆的饭店少。这种客栈之所以会这么赚钱,是因为除了每处乡镇只有一间“死尸客栈”这一点外,还有的就是对赶尸人的收费问题,赶尸一夜的住宿费,是普通客栈的两倍,当然,有时赶尸人太贫穷的话,那也可以挂账登记,等有钱了再来交还。这些客栈的老板也不用害怕赶尸人赖账,因为他们只要到外面随便说说,那么赖账的赶尸人将会名誉扫地,从此再无生意上门关照。 农马四人领着尸群进了客栈,一进大门,就看到在旁侧就有十几间如同隔间茅厕的小房间,这些就是专门停放死尸的暗阁,俗称“站棺材”。死尸赶进里面安置好之后,还要在四周撒放硫磺,以防虫子咬尸,另外,在“睡棺材”的槅门上,还要贴放一些驱虫灵符和点燃艾蒿草来驱除蚊虫的叮咬。 等农马几人把所有事情办妥后,几人迈步来到客栈里。 这间“死尸客栈”就如同苗嫣然所说的一样,是既古老又残旧。客栈只有一层,进去之后就是厅堂,整个厅堂也就二十几平方米大,堂里除了几张已经被蛀虫蛀烂的桌子椅子外,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白晓婷性子好动,她不跟众人一起整理厅堂,自己单独一人走到饭堂后面去探索。等她来到后面一看,不由大失所望,她大小就跟白老道赶尸走南闯北的,所住过的“死尸客栈”没一百也就八十家,几乎所有的“死尸客栈”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房间多,因为赶尸人有时是一大帮人一起赶尸,比如赤炎的师门“横博门”每次赶尸都是少则三四人,多则七八人。所以为了他们这种以人力赶尸的门派不至于没房间住,一般的“死尸客栈”都会建出许多房间好提供给他们休息。但是现在她眼前所看的“死尸客栈”,那简直就跟普通家宅没什么区别,整个“死尸客栈”的房间,居然就只有三间客房而已。 “什么破客栈啊?竟然就只有三间破房间,难怪会被弃之不顾。”白晓婷很是不满,正当她牢骚时,厅堂里突然传来一句喊声:“师妹,快过来!” 第十六章 “棺材包子” 听到有人叫她,白晓婷立即折身返回前堂瞧看,原来是农马在找她。 “什么事呀?” “哦,师姐要我进镇去买些东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进镇?要,要,咱们快走吧。”听到进镇两字,白晓婷就如同见到金银珠宝一般两眼直放光,她是个爱凑热闹的人,现在有机会出去玩玩,本来疲倦不堪的她精神一抖擞,说着话就一把拉起农马往外走去。 苗嫣然在后头跟着嘱咐:“师弟,别顾着玩耍,记得早些回来。” “行了,我们知道了。”白晓婷见农马想回头回答苗嫣然的话,一手将他脑袋按捺住,自作主张的替着农马回答,她心里迫不及待,干脆拉起农马的手跑了出去。苗嫣然在后头看着,只有无奈的摇着头。 一路上,白晓婷哼哼唧唧,心情很是高兴。两人不用领着尸体走路,这路走起来就轻快了许多,不久,两人就来到了“古太镇”镇门外。 农马这一次进镇,需要买苗嫣然所嘱咐的一些生活用品,除此外还要买些肉类食物当作今晚食物,另外就是一些干粮饮水。因为他们接下要穿过一座叫“巧线山”的大山,听苗嫣然说,这座即大又崎岖,路十分不好走,可能需要三天时间才能越过这座山头,所以这一次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准备些食物用品比较好。 经过“巧线山”后,接着再过两片树林,就可以到达最终目的地“慈摩镇”,一想到“慈摩镇”,农马的心里就一阵激荡,因为那里就是这一次特殊比试的终点,而胜负,也将会在那里揭晓。 “你愣着干嘛?还不快进镇。”白晓婷嘻嘻哈哈进了镇,刚想和农马说话,却现农马还站在镇门外呆,她返身一把拉起农马的手,不满的说道。 “古太镇”虽然是赶尸界的盲点,但这里的民众生活水平还是很高,这个镇不是很大,人口大约为三千人,大街口开满着各式各样的商铺,大街上人来人往。现在刚刚入夜,人们三五成群的出来散步游玩,不时的互打招呼,整个镇的民风显得很是淳朴。 两人刚刚进镇就被眼前繁华景象深深吸引,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这么热闹场面,都不由有些忘乎所以。两人这里瞅瞅那里看看,见什么买什么,不一会儿已经买了一大袋食物用品。 正当农马二人还在观看一些商品时,突然从街道远处传来几声沉浊低吭的铜锣响。 “锵锵锵” 二人被声音所吸引,刚想瞧看怎么回事,却现街上原本散漫的民众突然一下子静寂了下来,人们仿佛就像是听到命令一般,井然有序的各立于街道两边,就连一些店铺的老板,也放下手头生意,跟着跑出来排起了队。所有人都有着同一种表情,那就是期待与渴望。 农马和白晓婷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好奇之色。白晓婷对农马打了个眼色,两人偷偷混杂在队伍之中,他们想看看怎么回事。 不久,随着敲锣声越来越近,在街道口不远出,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来,这个人影似乎还拖拉着一些东西,因为距离太远,农马只看到是个长方形的黑色物体,在那物体上面,似乎还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等这人影来到***照耀处,两人终于看清楚了,他们不看不要紧,看了之后是大吃一惊。 只见黄月之下,一个消瘦落魄的中年人拉着一口棺材缓缓的走着,这人脸色蜡黄,满脸沧桑,他长着死鱼眼,八字眉,红鼻子,高额骨,阔嘴唇,整张脸给人一副死气沉沉的感觉。在他所拉的棺材上面,还坐着一个肥胖粉嫩的小女童,长得倒跟中年人有几分相似,不过精神头和气质上比中年人好了许多倍。小女孩一脸微笑,一双晶亮的眼睛不时打在人群上,农马第一眼瞧见这女孩,不寒而栗的感觉由感而生,他觉得这女孩十足的诡异莫测。 这中年人拉着棺材来到人群队伍前后,他把棺材盖打开,小女孩就站在旁边,等中年人把棺材打开一条细缝后,小女孩探手往棺材里摸了摸,接着从棺材里拿出一个冒着阵阵白烟的大包子。 人群一见到这个包子,立即一阵骚动,所有人几乎用同一种表情盯着包子,那就是急切。 小女孩向人群扫视了一眼后,有一种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的声音喊道:“‘棺材包子’喽,一个个来。”这声音似男似女,声线尖锐凌厉,又带着半点低沉。农马与白晓婷听之,不由一颤,他们心说:“这女孩的声音太奇怪了。” 人们听到小女孩的话后,按着排好的队,井然有序的走过去领包子,每一个领到“棺材包子”的人都会露出满足的神情,他们一拿到包子,也不管旁的,立即啃吃起来,浑然旁若无人。那吃相就如同饿鬼一般,一边吃一边出接近疯狂的笑声。 农马和白晓婷看到这,早已被眼前这一幕所惊呆,他们想不明白,为何有人把包子放在棺材里,他们也想不明白,像这么诡异的事,人们不但不忌讳,反而像是吃到仙家美食一般的兴奋。 “师弟,咱们过去拿那‘棺材包子’吃吃看。” “啊,不好吧,我看那包子很是诡异神秘,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胆小鬼,吃一个包子能出什么事?你没看这些人都吃了吗?他们不也没事,你不去是吧,我自己去。” 白晓婷说着,她偷偷挤到前头,那些被她插队的人也没有怎么不满,他们看了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白晓婷觉着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又一个人领了包子,接下来就轮到了白晓婷。她低着头走到小女孩处,恭敬的伸出双手,一副似足要饭之样。小女孩瞅了她一眼,微微笑了笑,从棺材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接着轻轻放在白晓婷手上。白晓婷接过的一瞬间,眼神刚好与小女孩正面接触,这一对视,她不由一怔,在小女孩眼神深处,她仿佛看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阴寒,似是戏蔑,似是漠淡。 白晓婷接过包子后,急忙转身回到农马身边,她的心还在砰砰的跳,一时间无法平静下来,适才与小女孩对视的那一眼,竟让她有一种跌入万劫不复的感觉。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没事,咱们快离开这里吧。”听到农马的呼喊,白晓婷从失神中回醒过来,她说着话,一手抓住农马的手,疾步离开了人群。 农马奇怪,任着白晓婷拉扯,他问道:“师姐,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快走吧,待会再告诉你。” 见白晓婷语气慌张,农马立觉事情有异,等两人来到一处偏僻地后,白晓婷这才说道:“我觉得那个小女孩似乎不是普通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拉着棺材卖包子,这会是普通人吗?我看那个中年人比小女孩更加神秘。” “不,小女孩给我的感觉与中年人不一样,看到她的眼神,就好像”白晓婷想了想,接着说:“就好像看到一个洞悉一切的人一样,那种眼神,似乎一眼就可以看破人的内心。我在她面前,第一次感到无所遁形的感觉。” 白晓婷的话让农马很意外,瞧样子她似乎对小女孩有些畏惧,虽然他并没有接触到小女孩,但也不认为白晓婷是在开玩笑,他看了一下白晓婷手中的包子,问道:“师姐,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棺材包子’?” “嗯”白晓婷紧锁细眉,沉思片刻后,她说道:“我看这包子一定有问题,没理由这个镇的人对装在棺材里的包子会这么痴心若狂,我要吃吃看。”说着,她拿起包子张开嘴就想咬下去。 农马被她这一举止吓了一大跳,他急忙一把抓住白晓婷的手:“你疯了,要是这包子有问题的话,那怎么办?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找苗师姐他们看看,也许这包子下了什么法也说不定。” “没关系,又不会死人,这样吧,我吃一半,剩下一半咱们带回去。”白晓婷性子固执,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虽然她也有一点害怕,但她实在对这“棺材包子”好奇,说话间,她把包子掰成两半,接着不再理会农马,一口就咬了下去,把农马吓得好半天说不出话。 许久,白晓婷歪着脑袋,这里摸摸,那里动动,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妥。 “怎么样?是不是包子有问题?”农马急切问道。 “嗯,感觉没什么不妥,但是” “但是什么?”农马焦急道。 “但是,这包子真的很好吃。” “啊?”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我看剩下的那一半不要带回去了,给我吃了吧。” “不行。”农马急忙把包子装到袋子中,瞧白晓婷的样子,她似乎很陶醉这包子的美味,这叫他更加怀疑。 白晓婷倒也没有不满,她咂咂嘴,一副可惜模样,说:“早知道跟那小女孩买几十个回去吃个够,现在不知道他们还在大街那里没?” “哼,我还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贪吃的人,你没看到他们是免费派送包子的吗?,我看你就是想买也买不到。” “我贪吃?你现在肚子不饿吗?” “哦,啊,差点给忘了,咱们快回去吧,白师姐他们还在等着咱们买的食物。” 两人说着话,急忙离开了“古太镇”,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古太镇”的上空响起了一句句吆喝声。 “‘棺材包子‘!” 第十七章 内讧 农马与白晓婷返回了“死尸客栈”,还没进到厅堂上,白晓婷扯嗓就喊:“我们回来了,买了许多好吃的,快出来吧。” 苗嫣然和赤炎这会正在后堂打扫房间,听到白晓婷的声音,两人急忙赶到厅堂瞧看。 这一次农马与白晓婷毫不节俭,见什么买什么,等苗嫣然出来一瞧,不由直拍额头。 “农师弟,你该不会把钱都花个精光吧?”看着农马和白晓婷两人背着满满的一大包东西,苗嫣然疑惑问道。 “是啊。反正这次我们带了许多钱,没关系。” “许多钱?”见农马一副漫不经心之样,苗嫣然摇头苦笑:“那也不能这么花吧?我给你的可是三十个银元,你们都买些什么了?” 苗嫣然之所以这么气闷,是因为三十个银元对一户贫穷人家来说,可是足以支持一年的生活费,农马和白晓婷这两个家伙竟这么一会就花个精光,这怎能不叫她苦恼。而且事实上他们所剩下的钱并没有想象中多,除去在“乌崖村”花去了一大笔,加上农马所花的三十个银元,现在他们也就只有二十个银元了。 这笔钱由尸王会支付,虽然不花白不花,但这是他们这一路上仅有的盘缠,一旦花光了,那他们可就要挨饿了。 等白晓婷和农马把买来的东西拿出来一摆,苗嫣然好悬没被气得昏过去。原来这两人所买的,除了一些熟食和饮水外,其它的尽是些玩弄戏耍的玩意,什么泥土娃娃、大风车、布木偶、木陀螺等等,这两人所背的东西,竟有一半都是这些玩意。 苗嫣然气得浑身直抖,她冷冷一笑,走到农马的面前,说道:“师弟,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童心未泯还是天性好玩,但是现在是在进行特殊比试的路上,如果你真有决心当新一代赶尸之王的话,那就不要这么幼稚,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师父吗?” “呃我”农马实在没想到苗嫣然会这么生气,第一次看到苗嫣然生气的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其实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就他买的,这里面所买的玩具几乎都出之白晓婷之手,在“古太镇”买这些东西时,农马是反对的,但是白晓婷执意要买,她的理由还很古怪,说是要买给小灰当玩具。这钱虽然在农马手中,但他最终还是抵不过白晓婷的软硬兼施,被迫着买了这些玩具。 “哼,我什么我,你看看,这些东西能当水喝吗?能填饱肚子吗?过了‘古太镇‘后,接着要连续穿过两片树林,那里没有河,没有村镇,如果准备不足的话,别说要挨饿,就是能不能穿过去都是个问题。早知道就不交给你去买东西。哼!真是个笨蛋!”苗嫣然越说是越生气,最后,竟指着农马的鼻子骂起来了。 赤炎见苗嫣然真的动怒了,急忙上前劝说:“苗师姐,你别生气,师弟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难免童心大,反正咱们还有钱,不够的话,咱们可以再到镇上去买。” “师姐,其实这些不是师弟买的,是我执意买给小灰当玩具,不过师弟的事。”白晓婷也没料到苗嫣然会这么生气,急忙上前替农马辩解。 “什么?原来是你买的,那你更是笨蛋。”听到白晓婷坦白交待,苗嫣然不但没有消气,反而把矛头指向她:“你既然答应了与师弟一同上路的要求,那就应该看管好他,怎么反倒自己不知所谓了?” “什么?我笨蛋?我不知所谓?不就是买了十几件破玩意嘛,有必要这么骂人吗?你才不知所谓!”白晓婷可不像农马,一听苗嫣然教训起她,她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苗嫣然反口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你这些所谓破玩意得花去多少银元?为了一条小蛇,需要买这么多东西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是咱们没钱买东西了,唯你是问不是!”苗嫣然气上加气,轮口舌功夫,她也不逊色于白晓婷。 “什么小蛇?小灰可是灵蛇,比起你那个叫什么牙的师弟还聪明几倍。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骂它!” “一条蛇能聪明过人吗?我师弟可是赶尸之王的候选人之一,如果他还比不上这条小蛇,那你这个在第四轮就被淘汰的人更是什么都不是!” “你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想来真的?” “来真的就来真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斗个没完,农马和赤炎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心中十分疑惑:“怎么今天这两人火气这么大?是她们今天相冲吗?” “来就来,我早就想跟你比比看到底谁厉害。”白晓婷这脸色都被气青了,她恼叫一声,摆起架势就想跟苗嫣然打一架。 “哼,就凭你,要不是有那条小蛇的帮忙,你什么都不是。”苗嫣然也丝毫不退让,跟着摆起架势,形势一下子紧张起来。 赤炎看到这里,不知怎么的,他觉得眼前这两人很烦人,心里不明白她们为何因一点小事吵起来,不过他还是偏向苗嫣然,见两人就要动手了,他突然一声暴喝:“住手!” “你们想干什么?都吃了火药是不是?白师妹,师姐说得虽然有些过头,但那是事实,这本来就是你不对,你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师姐,快道歉。” 白晓婷听着眉头一挑,脸色由青转红,她怒视着赤炎,冷冷道:“要我道歉?做梦!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她,哼,想帮心上人说话是吧?想讨欢心是吧?” “你胡扯些什么?混蛋,满嘴胡言。”白晓婷的话语就像一把尖刀,深深的刺中了赤炎的心头恻隐之处,而且还是一刀见血。他吓得脸色一变,对着白晓婷就是一声怒吼。 苗嫣然听到白晓婷道出赤炎的心事,却意外的没什么反应,她冷盯着白晓婷,淡淡道:“你少扯开话题,今晚无论如何是要打一架了。” 见苗嫣然浑然没有半点反应,赤炎不禁有些失望,这会他心中越加烦闷,心里的焦躁感不断攀升。 “哼,我说的可是事实,这家伙自从老狐狸一事后,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你看,这不是喜欢你是什么?我看是你不敢面对是吧?” “闭嘴,别再说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白晓婷的话实在让赤炎忍无可忍,他忍不住摆出出招架势,脸上现出恼怒,看样子白晓婷若是再刺激他的话,他绝对会毫不客气的出手。 “哼,两口子打我一个啊?来就来,谁怕谁呀?”赤炎厉色声严的吼叫不但没有吓退白晓婷,反而让她气势又涨三分,情况变得愈加复杂了。 看着三人耽耽相向,形势间不容,大有一触即之势。农马心中一顿,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苗嫣然三人一定是中了邪,要不一向相处融洽的他们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这时,他不由想起了茅屋中镜子的事,隐隐约约中,他觉得这两件事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不知怎么的,农马又想起阮秋章以前告诉过他的一个故事。 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得道高人神游人间时,有一次无意间闯入了一个神秘的极端之地,那个地方的四周就好像由无数镜子所组成。这个高人神游其中,感觉自己仿佛间置身于宇宙神秘的奥秘之中,无论他往哪处看,总会被这个极端之地照出身影,无论他怎么施法隐身,这个神秘的极端之地总能从另一面照出他的原形。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深深的吸引了高人,后来高人神识离开极端之地回到肉身后,他抛开一切,日夜参悟着这个极端之地给他带来的无穷奥秘。 许多年之后,这个高人终于悟出了一个神奇的道家法宝——照妖镜! 传说凡是被照妖镜所照到任何活物,皆会露出最原始的本性,这块镜子照妖则显形,照人则显性。这块照妖镜,它有一个称呼,叫“万相宝鉴”。这块宝镜后来不知失落于何处,不过一些修道之人受到这块镜子的启,各自钻研细究,在以后的几千年时间里,接着诞生出了许多降妖伏魔的宝镜,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八卦镜”。 “万相宝鉴”堪称所有法镜的祖先,多少年来,不乏缺少寻找它的人。但是却没有人见过,这块镜子就和得道高人一般,从此消失在这个世间。 传说之中,“万相宝鉴”可照出妖魔原形,亦可收取魂魄,但是有一点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这块镜子还可以照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使其原形毕露。 农马回想着这个古老的故事,从眼前苗嫣然三人的行为中可以看出,这三人十足像是被“万相宝鉴”照到一般,都暴露出了他们最丑陋的一面。农马知道若不及时制止他们的话,那随时有可能演变成自相残杀。想到这,他偷偷拿出了二十五张灵符,准备布置一个“五行黑罡阵”。 “五行黑罡阵”,就是当年阮秋章在“子牙村”对付山贼时所施展的一个法阵。这个法阵正则光明大亮,黑则伸手不见五指,是个运用五行相生相克为基础的法阵,对于现在的苗嫣然三人,这个法阵刚好合适。 农马把二十五张灵符摆成一个圆圈后,接着口中念动咒语:“天地乾坤,五行神灵,金木水火土,急急如律令。”念着,他运指成剑,脚踏九星连环步,不断往地上的灵符灌入“灵阳气”。等他做好一切法阵步骤之后,二十五张灵符立即散出一阵赤红光芒,直射屋顶。农马见状,运指操纵,这道光芒突兀在半空回转,直接朝着苗嫣然三人笼罩下去。 苗嫣然和白晓婷刚想动手时,突然感到一股奇怪光芒降下,接着客栈里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几人立时恐慌起来,喊着其他人的名字,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在阵内乱窜乱撞。 第十八章 遇见 农马虽然“五行黑罡阵”暂时困住了苗嫣然三人,但是摆在他眼前的,却是另一个更为复杂的难题。 农马看着阵内的三人,心里寻思:“到底该如何让他们恢复正常呢?他们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术啊?” 他就这么苦思冥想着,任由苗嫣然三人在阵内惊慌叫喊,却还是想不出半点头绪。不过他知道,这一切的起因都和那间茅屋里的镜子有关,因为苗嫣然三人都有一个相同之处,那就是白天到过那间茅屋里避雨。 想到这,农马忽然浑身一震,突兀想起更为关键的一点,当时自己亦是跟着一起在茅屋避雨,怎么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没事,而苗师姐三人却变成这般了?莫非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跟苗师姐三人不同? 农马隐约中抓到一点线索,他瞅着阵内的苗嫣然三人,心中豁然开朗,明白了为何只有他一人不受影响。就在这时,“死尸客栈”外头突然传来一把不男不女的声音:“卖‘棺材包子’喽!” 这把声音既低沉又尖锐,明明隔着一扇大门,农马却觉得这把声音仿佛就在自己耳边响起一般。他眉头一皱,心中疑惑:“难道是镇上那对父女?” “卖‘棺材包子’喽!”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看看的时候,门外又是一声响起。 不知怎么回事,当这把声音第二次响起时,农马心头不由升起一股恶寒,他隐约觉得如果开了门,那将会有不详的事情生,是以他打定主意,决定不去理会门外叫卖“棺材包子”的父女俩。 门外又是响起几句叫喊后,接着沉寂了下来,看样子那对父女似乎已经离开了这里。农马侧耳聆听,半饷也听不到一丝动静,他心中不由一松,刚才那把声音的叫喊让他十分不安,现下他们走了,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就在农马松懈之际,突然院中大门“吱呀”一声,开出了一条门缝来。农马闻声一愣,回头瞧看,只见一只肥嘟嘟的粉嫩小手搭在门缘上,继而门缝越来越大。 农马瞪大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大门看,心跳不断攀升,他随手拿出几张“雷火符”,心中深深戒备起来。那扇缓缓移动开来的大门就好像故意在考验农马胆量一般,每移动半分,农马的心跳就加剧一分。 农马呼吸愈加急促,对着即将出现的东西,他竟有些恐惧。突然,那道门缝闪进一个肉乎乎的脑袋,农马一眼看去,立时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只见这个脑袋就跟没毛的猴子脑袋差不多,整个脑袋呈现着粉红娇嫩之色,而皮肤则是皱巴巴,似足了新生孩童一般。这颗肉乎乎的脑袋眯着眼向农马看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容,接着又缩了回去。 农马实在料想不到这开门的竟会是这么个怪物,他看一眼敞开一半的大门,不自觉用手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正在这么个时候,客栈的大门又是“吱呀”一声,一下子被推了开来。 农马余惊未消,又被这么一吓,忍不住扬起手就想朝着大门口撒出“雷火符”。 “有人在吗?”随着大门敞开,一个矮小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听到声音,农马心中一顿,硬生生把挥出去的手停了下来,他定睛细瞧,站在大门口上的,正是在“古太镇”上卖“棺材包子”的小女孩。 小女孩脸上挂着微笑,一眼就瞧见厅堂上的农马,她就这么站着,挥手向农马打招呼:“大哥哥,要不要买包子?” 听到小女孩的话,农马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把手负在背腰上,手中暗自捏着“雷火符”,迈步走到小女孩身前。 “小妹妹,刚才你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农马向门外扫视了一圈,现除了中年人拉着棺材站在门口不远出之外,并无其他人在。 “奇怪的东西?没有啊,我和爹爹一直在这里,没见过什么奇怪东西。” “嗯。你们所卖的‘棺材包子’不是免费的吗?之前在镇上看到你们派分给村民的。” “哦,那是他们已经提前先缴了一个月的包子钱,所以吃包子不用收钱。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和那个漂亮的姐姐在一起的哥哥,你们是刚到这里吧?” “是啊,你爹呢?大哥哥我有话想问你爹爹。”农马十分意外,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我爹他又聋又哑,说不出话来,你有什么想问的问我就可以了。” “喔,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会在这里卖包子?这里可是”农马原本想说这里是间“死尸客栈”,但是转而一想,“古太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赶尸人经过,这里的人应该不知道这间客栈的来龙去脉,是以他转口说道:“这里可是荒郊野地,平时应该没什么人才对。” 农马会这么肯定,是因为他们四人刚到这“死尸客栈”时,客栈里到处都铺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我家就在前面的树林里,我们正打算回家去,经过这里时听到里面有吵闹声,以为来了不少人,所以才想叫喊看看你们想不想买包子的。” 听到小女孩的话,农马不禁苦笑一声,原来人家是被苗嫣然三人刚才的吵闹声吸引过来的。“小妹妹,你们为何要把包子装在棺材里头?这样做很是邪门,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吃你们的包子?” 小女孩一听农马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她抬头打量了一下农马,疑惑道:“难道大哥哥你没吃‘棺材包子’吗?那个姐姐不是拿了一个吗?”” “哦,她自己一人吃了,我没吃到。”农马不想说出其实是因为怀疑包子而不敢吃,只好撒谎骗了小女孩。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姐姐拿一个包子是想跟你一起尝尝看,所以才没跟那个姐姐收钱。怎么样啊?大哥哥,你要不要买几个尝尝?” “我身上没钱了,下次吧。” 农马把苗嫣然给的钱花了个精光,现在根本没钱买包子,而且他也不想买,眼前这个小女孩所说的一切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是他总觉不对劲,特别是小女孩,农马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怪异感觉。 “嗯,那好吧,你们都是刚从外地来的,我就免费送几个给你们尝尝,你等着。”小女孩说着,转身就想去拿包子。农马一见,急忙伸手拦住了她,说道:“等一下小妹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呀?” “刚才问你为何将包子放在棺材里?你还没回答呢。” “嘻嘻,那个其实不是真的棺材,只是造得比较像而已,那是蒸笼,是我爹爹想出来的。里边有三个铁皮箱,两个是封着煮沸的开水的铁箱,放在左右两侧,而中间的则是放着包子的铁皮箱。这口像棺材的箱子是用最上等春芽木所造,代价可是不小,春芽木有升官财之意,所以大家并不会太忌讳包子从棺材里拿出来,再说爹爹做的包子确实好吃,我们在这里卖了十几年,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春芽木!”农马不由唏嘘不已,小女孩竟然说这口相似棺材的箱子是用春芽木所制,他入门时曾听阮秋章说过,制造棺材最好的两种木材就是春芽木和柚木,这两种木材所造的棺材不但防腐防潮,可入地百年而不朽,而且还各自代表着一种寓意,但是这两种上等木材所制造的东西价格十分昂贵,农马实在不明白,这小女孩的爹为何为了卖几个包子而费尽心思。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农马感叹一阵后,问小女孩道。 “我叫小莲蓉。”小女孩一脸嘻笑,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她转身走到中年人前,手起手落的比划了一阵,中年人点点头,打开了棺材盖,从里面拿出几个包子递给了小莲蓉。 小莲蓉用纸袋装好包子后,折身返回到农马身前,笑呵呵说道:“大哥哥,这几个包子送给你们尝尝看,如果觉得好吃,那以后可要记得常来光顾我们。” “嗯,谢谢你小妹妹。”农马其实不想吃这些包子,但人家盛情好意,他又不想一口拒绝,只好先收下了。 小莲蓉把包子给了农马后,她突然止住笑意,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几眼后,对农马低声说道:“大哥哥,我爹要我告诉你,你们半夜要小心点,他说这间房子经常闹鬼,所以才会几十年没人敢进去住。” “闹鬼?”农马闻言一愣,刚想细问小莲蓉是怎么回事时,却见她转身疾步跑开,人已经跑到了中年人那里。 小莲蓉跳上了棺材之后,向农马挥着手,口中喊道:“大哥哥,后会有期了,小心点啊。”喊着,中年人拉起板车,缓缓走向了树林深处。 农马呆呆看着这一对奇怪父女离去的身影,一时间思绪万千。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棺材包子”,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接着关上了大门,返身走回厅堂里。 厅堂上,苗嫣然三人还在法阵里摸黑乱窜。农马一进厅堂,摇头叹了口气。他把包子放在一张桌子上后,两手捏着一个法印,接着迈步走进“五行黑罡阵”里。 布置“五行黑罡阵”的人,可以凭着法印自由出入法阵而不受一丝影响。农马先来到苗嫣然身旁,一手按住了她是额头,接着鼓动“灵阳气”,把纯正的阳气灌入到苗嫣然体内。 苗嫣然一经农马灌入“灵阳气”,原本浑浑噩噩的神情变了几变,全身不住颤抖起来。农马收手站在一旁瞧看。不久之后,苗嫣然像是睡醒了一般,她用手摸着脑袋,看了一眼黑不见五指的四周,口中喃喃道:“我怎么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十九章 好人的下场 苗嫣然的觉醒印证了农马心中的想法,他心中大喜,一把拉住苗嫣然的手,接着手捏着法印,想把苗嫣然从法阵里带到阵外去。 “是谁?”苗嫣然正疑惑着眼前的景象,突觉有人拉住了她,不由警惕道。 “师姐,是我,放心吧,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农马感觉到苗嫣然想甩开她的手,急忙说道。 “师弟?这里是哪里?”苗嫣然听出是农马的声音,有些意外,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出去再说。”农马说着,拉起苗嫣然就往阵外走去。 出了阵外后,苗嫣然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被困在一个法阵中,这时她也看到阵内的白晓婷和赤炎两人还在摸着黑四处探索,瞧样字子他们也遇到了跟她刚才相同的情况。 “师弟,白师妹和赤师弟他们这是?” “他们被我所布置的‘五行黑罡阵’困住了。” “啊?你为何要这样做?” 听苗嫣然问起,农马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说到她情绪失控骂人时这一段,苗嫣然听着脸色一红,神情甚是尴尬。现在农马这么做,为的就是避免他们重新吵到一处,也只有一个个将他们救醒带出符阵,才能妥善的化解此事。 “照你所说,我们都是被茅屋里那些镜子中所蕴含的邪气侵蚀了才会变成这般模样的?”待农马讲完,苗嫣然思索片刻后,问农马道。 “没错,我想之所以我一人没受到影响,是因为我拥有‘灵阳气’护身所致。因为这是我和你们最大的不同之处,所以刚才我用了‘灵阳气’增加你的自身上的阳气,结果一试即成。” 苗嫣然与白晓婷和赤炎三人修炼的是丹田之气,而农马所修炼则是人体本身具有的三灵灯,这两者不但本质上不同,而且意义上也不同。之前农马苦思了一番,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真没想到我们竟会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不知那个茅屋里的镜子到底是何人所有,如果那些镜子流落了出去,那一定会祸患无穷。”苗嫣然虽然从小深受道术赶尸之法的熏陶,但依然还是轻易中了招,这里面所意涵的可不止是镜子的问题,更多的是制造这些镜子的人是谁这个问题。 农马跟苗嫣然也是同一个想法,比起镜子,制造这些镜子的主人更加让人担忧,他很清楚,制造这种邪恶东西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农马点着头,对苗嫣然说:“我先将他们两人救醒了再说吧。”说着,他手捏印诀,踏步走进法阵里,这一次他走到了赤炎身旁,趁赤炎看不到他,一手抓住了他的额头。 赤炎这会还在摸索着,突然额头被人用手抓住,他不由大吃一惊,双手急忙抓住农马的手腕,口中怒喊:“何方妖孽?竟敢偷袭!想死不成?” 农马也懒得和赤炎废话,趁着赤炎说话间,他把一股纯正的阳气输灌到赤炎体内。赤炎大骇,急忙用力掀开农马的手,刚想破口大骂,却是浑身大震。好半天,只听他喉咙里出“咕噜”一声,尔后打了一个冷战,表情一下子从愤怒中转变成茫然无措。 “师兄,师兄。”看到赤炎终于醒来,农马急忙开口叫道。 听到农马的声音,赤炎惊然环顾四周,寻着声源处问道:“师弟?是你嘛?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师兄,我先把你带出去,待会再说。”农马说着,一手拉起赤炎的手,把他从阵内带了出来。 两人刚出了“五行黑罡阵”,迎面就看到苗嫣然走了过来。她来到二人眼前,瞧了瞧赤炎,又瞅瞅农马,见农马欲想开口说话,她抢先说道:“农师弟,让我给赤师弟讲吧,你先救了白师妹再说。” 农马会意,点了点头后,转身又迈入法阵里。 苗嫣然偷眼瞧了赤炎一眼,心中着实有些害羞,农马这小子跟她讲述事情经过时,没心没肺的把白晓婷所爆出来的赤炎喜欢她这一话题也一同讲了出来。也许农马只是把他们之前吵骂的话当成了儿戏,但是苗嫣然很清楚,虽然自己这三人中了邪,但可以从那些言语中看出来,这是平时各人想说而又不敢说的话。 “师姐,到底生什么事了?”赤炎看着扑进阵内的农马迅逼近白晓婷,侧头问了问苗嫣然。 苗嫣然惊觉回神,有些慌张:“啊我们到那边去,我把事情经过讲给你听。”说着,她领着赤炎来到放置着“棺材包子”的桌子坐下后,把经过讲了一遍。当然,其中她还是隐去了让她害羞的话题。 农马重新进到“五行黑罡阵“之后,他悄然来到了白晓婷身旁,看着白晓婷这丫头现在一脸苦瓜相,他就有些幸灾乐祸,他绕着白晓婷走了几圈,时不时在她面前做个鬼脸,以宣泄这几天来被她欺负的气。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白晓婷虽然被法阵的力量所迷惑了,可是她头上那条“黑蛟毒鳞”却并没有受到影响,小灰乃为罕见的灵蛇,蛇本来就不是靠眼睛来看东西的动物,所以“五行黑罡阵”对“黑蛟毒鳞”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农马在白晓婷周身游走着,加上他还不停的在白晓婷面前装神弄鬼,这一下马上引起了小灰的注意,小毒蛇本能感觉眼前这人对主人不敬,虽然可以从气息中感受到这人是这几天来常伴随在主人身边的其中一人,但是它为了维护主人的威严,这一次没经过主人命令,张开小小的血红蛇口,“嗖”的一声就猛向农马肩膀咬去。 农马只要捏着手印,就可在“五行黑罡阵”里视物如同阵外,小灰这一下突如其来攻击立即把他吓了一大跳,好在他还算身手敏捷,在千钧一之际,险险的避了开去。 “黑蛟毒鳞”这一次的攻击未果,它的身子立刻了白晓婷头顶,从半空落到地上,落地之后,小灰急扭动身躯,折身游回到白晓婷身上。农马一脸惊愕的看着“黑蛟毒鳞”,小灰的这一切动作都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它可以在“五行黑罡阵”里看到任何事物。 “真是离谱,一条小蛇竟然不受‘五行黑罡阵’的影响,这次糟糕了,瞧它刚才的态度,如果我用手去碰白师姐的额头,那它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咬住我。真没想到这条小蛇这么厉害。怎么办?”看着小灰盘在白晓婷头上不断吐出血红细小的舌头,农马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小灰,我是来救你主人的,你别误会,你看你现在的主人浑浑噩噩的,她的本性已经迷失了,咱们必须帮她恢复过来,你说是不是?”思量未果,农马只好同小灰商量起来,以求这条灵蛇可以放弃对他的攻击。 看着小灰歪着小脑袋,也不理小灰听没听得懂,农马又说道:“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可要出手了,你可别咬我啊。” 说着,农马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小灰,屏住了呼吸,缓缓伸出手来,试探着慢慢接近白晓婷的额头。不久,他的手已经可以触碰到白晓婷额头前的头,眼看着就要成功之际,小灰突然“噌”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住了农马的手背。 “哎呦,我的娘呀。”农马实在没想到这条毒蛇竟然真的咬住了他,这一下把他吓得惨叫一声,死命甩手把小灰给甩了出去。 他这一下动作大,又是不留余力的甩手,没想正好把小灰甩出了“五行黑罡阵”之外。小灰一落地,急向他们这变游来,农马见机不可失,急忙用另一只手按住了白晓婷的额头,把“灵阳气”灌入到她的体内。 等他完成动作之后,小灰也回来了。农马害怕再被咬一次,慌忙缩回了手。这时,白晓婷浑身一震,从茫然之中醒了过来。 “啊?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啊,小灰,你怎么了?”白晓婷刚一回神,立即被眼前一幕所震骇,此时小灰刚好从她脚下游到了她的肩膀上,白晓婷一见,不由奇怪道。 小灰仿佛就像听懂了白晓婷的话一般,它把蛇头一会对准站在白晓婷面前的农马不停吐出细小舌头,一会又侧过蛇头蹭了蹭白晓婷的脸庞,似乎就在回答着白晓婷的话。 白晓婷跟小灰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于小灰的一切可谓如同己出,小灰这么一做作,她立刻明白过来。只见她紧握起拳头,暗中聚力,待气力一足,突然抡起一拳向前击打而去。 农马这会正被小灰的动作所吸引,实在没料到白晓婷竟会从小灰的动作中知悉了他所处的位置,白晓婷这一下的突然袭击,让他防不胜防,他就连反应一下也来不及,“碰”的一声巨响,眼睛结结实实的挨了白晓婷一拳。 “哎呦!”农马挨了这么重的一拳,疼得他是哈腰直吸冷气,那挨了打的眼睛更是酸痛无比,眼泪忍不住淌了下来。 白晓婷一击得手,口中怒喊:“哪个活腻了的妖怪?竟敢在姑奶奶头上动土,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快把姑奶奶从这里放出去!”喊着,她脚下聚力,作势欲将一脚向前踢去,把农马吓得是手忙脚乱,急忙喊道:“别别别,师姐,是我,我是农马,是我啊。”喊着,他干脆不等把白晓婷带出去,慌忙打出几手手印,在法阵里把“五行黑罡阵”强行收了起来。 符阵一收,白晓婷立刻恢复视觉,她眼前重现亮光,一眼就看到捂着眼的农马正站在她身前。“师弟,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敌人呢,有没有打疼你?都怪小灰,它告诉我说前方有敌人。真是抱歉。” “唉,算了,是我自作孽,反正你也恢复过来了,没事了。”农马说着,把捂着眼睛的手放下,现出了青黑色的眼睛,这一次他可谓是好心遭雷劈,不但一只手被小灰给咬麻痹了,还平白无故的挨一拳,真是欲语无言。 白晓婷一见农马模样,忽然“噗嗤”一声,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苗嫣然和赤炎早在农马收了“五行黑罡阵”时就走了过来,两人一见农马的模样,也是忍俊不禁。农马叹了口气,无奈道:“看吧,这就是好人的下场。真是好心没好报。” 第二十章 多管闲事 农马虽然吃了亏,但事情总算得以顺利解决,待苗嫣然把经过讲给白晓婷听了之后。白晓婷一脸吃惊:“我们竟然会吵起架来,要说是我的话,那还不怎么奇怪,但是连苗师姐也一样的话,那就一定有问题了。” “有个问题很关键,我一直想不通。”农马想了想,说道。 “什么问题?”苗嫣然见农马脸色凝重,急忙问道。 农马看了三人一眼,说:“我不明白,为何你们三人中了邪后,早不作晚不作,却偏偏在刚才一起作了?” “嗯。”农马所问的问题立即引起三人的思考,的确,农马所猜疑的问题很关键,既然那些镜子有可能是仿制“万相宝鉴”的照妖镜,那为何自己这些人被镜子照射了后,要等到入夜了才作? 苗嫣然比较聪明,她思考片刻后,不太肯定的说道:“我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镜子的制造者水平有限,影响了镜子的威力。二是跟我们自身的道行有关,或许是咱们扎实的基础,让咱们得以从白天挺到傍晚才作。” “没错,应该只有这两种可能了,我失去意识时,刚好是在后堂听到你们回来。那个时候,我突觉脑中很混沌,人很疲困,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赤炎说道。 “我也是,我记得和农师弟一进了大门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这么说来第一种可能的可能性比较大,事实上,咱们三人的本事还是有些差距的,如果照你们所说,那咱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失去自我的。那就应该跟第二种可能无关了。”苗嫣然说着,忽然侧头问农马道:“师弟,这件你们怎么看?是留下来找出真相呢?还是继续上路?” 赤炎和白晓婷一听到苗嫣然的话,皆是不由自主的望向农马,若是平时,像他们这样修道的人遇到这种事,那是一定会多管闲事的,但是现在是在比试的路上,管不管闲事还得农马这个核心人物说了算。 “这嗯”农马一时语塞,看着苗嫣然三人望着自己,他很为难,他心里的真实意愿当然是不想理这些琐事,只盼望着早日到达目的地,但是现在若是遇难则避,遇碍则躲的话,那自己一定会被苗嫣然三人看不起的。不过要是因管闲事而误了时辰的话,那到时自己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白晓婷见农马犹豫起来,有些生气:“这还用想吗?你师父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咱们虽然不同于那些真正的修道人,但是赶尸也是从茅山道中分化出来的,斩妖除魔是修道人的天职,咱们赶尸人也算是半个修道人,既然这事让咱们碰上了,那就要管到底。” “可是”农马还是迟疑,在他想来,这事完全可以等比试结束后再来管,实在没必要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比试中来管啊。 “师弟,师姐明白你所处的立场,但是有些坑你必须跨过去才会得到大家的认同,如果你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话,即使你最终获得赶尸之王这个称号,那也是徒有虚名。况且比试中所遇到的任何困难,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磨练。只有勇敢的去面对,我们才能更加成熟。” 苗嫣然的话就像一把大铁锤砸中了农马的心窝一般,把他彻底给震醒了过来。农马恍然大悟,直到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原本参加尸王会的由衷,他本来就不是冲着赶尸之王这个头衔来的,怎么现在自己这么在意这个称号了?是自己贪慕虚荣吗?还是自己一开始就对这个称号抱有幻想的?当自己取得一些成就时,却又把最初的目的给忘了,这是因为自己幼稚呢?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成长过? 农马一感引千思,苗嫣然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见他脸色凝重,不由面面相窥,不知所然。白晓婷耐心不足,她等了片刻,见农马还是沉默无言,不耐其烦,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到底决定了没有?这事到底管不管?” 农马正想得入神,突然被白晓婷这么一打扰,他惊觉回过神来:“啊啊,嗯,我决定了。” “怎么样?管不管?” 见白晓婷一脸急切,农马无奈一笑,他心里明白,白晓婷其实没有将他比试的事看的太重,她只不过是想凑凑热闹,想惹是生非罢了。他瞅着白晓婷,说道:“管,这事咱们管定了。不能再让那些镜子害人了。” “嗨,你早说嘛,这都要想这么久,害我们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啊,肚子饿了,对了,咱们好像还没吃过东西啊?”农马的决定正合白晓婷口味,一听他道出来,白晓婷乐的一哈,这时她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经她这么一说,农马才想起“棺材包子”的事,他心中一顿,往桌子上看去。就这一眼,立即把他吓得脸色青。只见原本用纸包裹起来的“棺材包子”不知何时被摊了开来,而小莲蓉所送的六个包子也已经一个不剩了。 “苗师姐!赤师兄!难道你们吃了那些包子了?”农马彻底惊呆了。 见农马神色紧张,赤炎和苗嫣然有些尴尬,以为是吃多了,赤炎不愿让苗嫣然出丑,他急忙说道:“师弟,抱歉,刚才我们实在饿极了,所以看到桌子上有包子,忍不住就拿起来吃,不过苗师姐只吃了一个,其它都是我吃的。要责怪的话就责怪我吧。与师姐无关。” 其实,他们所吃掉的六个包子中,苗嫣然吃了四个,赤炎因为瘦小,胃口不大,反倒只吃了两个。听赤炎一把揽下所有责任,苗嫣然有些感激,不由偷眼瞧了瞧赤炎。 “哎呀,不是这个问题,那些‘棺材包子’来路不明,神秘的很,我是拿来给你们研究的,你们怎么就吃下了,这下糟糕了。”农马急得是团团转,虽然白晓婷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包子没什么问题,农马始终觉得,那小莲蓉和她的爹爹总让人不寒而栗。 赤炎闻言一愣,他不明白:“‘棺材包子’?莫非指的是包子?那些包子十分美味啊,怎么会有这么个奇怪的名字?这么好吃的包子会有什么问题?” 白晓婷失去自我后并不知道那对卖“棺材包子”来过,这时一见农马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些包子,她也是疑惑不解:“师弟,难道你趁我们失去意识时跑去镇上找那对父女买了这些包子?” “哎呀,不是,不是,你们听我说。”农马被问的心烦,挥手制止了欲将参上一脚问话的苗嫣然,接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等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后,众人是面面相窥,好一阵沉默无言。 “你们说,这种包子可以吃吗?哪有人家深更半夜的还跑到渺无人烟的地方来卖包子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怎么办?”见众人总算意识到这些包子的怪异之处,农马两手一摊,十分无奈。眼下连苗嫣然和赤炎也吃了,要是真出了问题,单凭他一人,恐怕也是孤掌难鸣。 赤炎听着农马所说的经过,他只不过皱着眉头,跟白晓婷一样,只是觉得不太妙,但也没什么感觉,可是苗嫣然就不同了,她只要一想到这些包子是装在棺材里的,就忍不住一阵阵恶心,何况吃的最多的,还是她。 “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古太镇’就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生,你们怎么看的,那茅屋里的镜子和这‘棺材包子’会不会有关联?”好不容易忍住了恶心感,苗嫣然这才说道。 “这”经苗嫣然提醒,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的可能性。 “我想应该没关联吧?毕竟这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赤炎先说道。 “这可不能一概而论,也许镜子就是那对父女做出来的,不是说那个叫小莲蓉的父亲手艺很好吗?他既然可以造出那口像棺材的箱子,那制造那些镜子也不是什么难事。”白晓婷反驳赤炎道。 “苗师姐,这事你看怎么办?”农马问苗嫣然道。 苗嫣然并没有回答农马的问题,她看了农马一眼,反问道:“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嗯。”农马思索片刻,说道:“既然咱们要多管闲事,那就要管到底,我看这样吧,咱们分头行事,我和白师姐去调查‘棺材包子’的事,苗师姐和赤师兄你们则去茅屋那里查看,咱们以一天为限,明晚这个时候,不管有没有结果,都要回到这里来集合。” “好主意,师姐,我看就这么办吧。”赤炎先赞同道。 “没错,分头行事效率更快,我也认为师弟这个主意好。” 苗嫣然一笑:“那好吧,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好好歇息,明天一早就动身吧。” 几人说着话,把农马和白晓婷从镇上买来的食物来了出来,他们边吃边聊,详细的探讨了一下计划。等四人吃足喝足之后,农马和赤炎去看了看停放在院子中的尸体,现没有什么不妥后,两人各自在“站棺”门外贴了两张灵符,这两张灵符,一张是“辟邪符“,一张是“霹雷符”,都是用来防止妖魔鬼怪偷尸的,譬如“霹雷符”,如果不解咒就触碰到的话,那灵符就会爆出一阵雷鸣般巨响,好惊醒熟睡中的众人。 等一切事情办妥之后,农马和赤炎也实在是困乏不堪,两人互道了安后,皆各自回屋就寝。 第二十一章 夜变 俗话说的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他们几人刚来“古太镇”就出了事,但是,半夜里,他们又出事了。 农马连日来忙于奔波,这人才刚刚躺下,就睡死了过去。 半夜里,正当他做着美梦时,突然“噼啪!”一声巨响,把他吓得“娘呀”一声,一下子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被声音惊醒的农马慌张的举目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时才明白过来,声音是从院子中传来的。“难道尸体出事了?”他心中暗觉不妙,急忙披上外套,点了一盏灯后,疾步跑出了房间。 “苗师姐,白师姐,赤师兄,你们快起来,出事了。”农马一出房间,急忙跑到几人的房间门前,一边拍打着他们三人的门房,一边大声叫喊。 然而任由他如何叫喊,苗嫣然三人的房间却是静悄无声,没有人答复他。农马疑惑,以为三人出了什么事,急忙一脚踢开赤炎房间的房门,接着闪身冲了进去,等他入屋一看,不由傻眼了,原来房间里根本没有赤炎的踪影。看到这,他隐约中觉得不妙,又冲到白晓婷的房间里瞧看,白晓婷亦是跟赤炎一样,也是不知所踪。这一下农马惶急了,他心中忐忑不安,快步来到苗嫣然房门,二话不说,一脚把门给踹开,接着冲进去一看,连苗嫣然也踪迹全无。 就在农马不知所措时,客栈院子又传来一声巨响,“噼啪!”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里,这声巨响显得更为刺耳。农马惊觉回神,匆忙跑到院子中瞧看。他不看还好一看是大吃一惊,眼前一幕让他脑袋嗡得的一声响,好半天他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以为自己是在做着梦。 只见黑暗之中,三个黑色人影正趴在停尸阁里的尸体身上缓缓蠕动,不时还出丝丝轻响,仔细聆听的话,就会听出那是在啃咬的声音。农马听着声音,头皮一阵阵麻,他不是害怕尸体受到伤害,而是害怕看到这三个黑影的真实身份,但事以至此,由不得他退缩。农马用手挡住灯光,屏住呼吸,缓缓走进三个黑影,待来到黑影身后三尺开外,他猛的移开挡住灯光的手,灯光一下子照在三个黑影身上。那三个黑影被灯光惊扰,兀然回头瞧看。 就这么一下,把农马吓得脸色由白转青,又从青转回了白,他喉咙里不断出:“哎哎咯”声响,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让他这么震惊的,是因为眼前这三个黑影不是别人而正是苗嫣然、赤炎和白晓婷三人。只见这三人满嘴里尽是黑中带红的血块和碎肉,那些血块因为三人口水关系,正慢慢融化着,三人两眼里迸着如同猫眼般的寒芒,神情极为狰狞,一瞧见农马,立刻张牙舞爪的嘶叫起来。 农马此时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都不知该怎么反应了,他偷眼瞧看了一下停尸阁,现已经有两个停尸阁被打开了,放在里面的尸体已经被啃得面目全非,因为尸体的血已经凝固,所以那些残鼻断耳就和血凝块混杂在一起,掉落在地。而那些找不到的部位,恐怕早已被这三人吃下肚子里去了。 现在的农马所想的不是尸体被破坏成这样又怎么办,他所担忧的,更多是苗嫣然三人醒来后一旦知道了现在他们所做的事,那真不知他们会如何作想。 苗嫣然三人完全失去理性,见农马不避也不逃,三人皆是出兽鸣般怪声,接着骤然一拥而上,他们掌爪僵硬,张着血盆大口,不顾一切冲将上来,瞧这气势,似乎要将农马碎尸万段。 见苗嫣然三人如同催命鬼一般扑来,农马惊然回神,现在他手里头没有任何灵符,打是打不过这三人,他稍微一思量后,毫不犹豫就向内堂跑了进去。 他随手将厅堂的房门关上,企图可以拖延一下苗嫣然三人,接着他一路直奔自己房间。他一边跑着,一边暗自寻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苗师姐他们体内的邪气明明已经被我用‘灵阳气’驱散了,为何反倒变得更为凶残?连尸体也吃?难道难道是因为他们吃了‘棺材包子’?” 农马无论怎么作想,但可以解释苗嫣然三人怪异现象的就只有两个答案,要么就是三人身上的邪气根本没被清除,要么就是吃了“棺材包子”,现在他的处境十分不妙,就算苗嫣然三人了疯,他们三人的实力还是远远在自己之上,打是打不过了,唯一可以一搏的,就只有使用灵符镇住他们了。 不一会儿。农马已经跑到自己的房间里,他顺手把房门带上,找了一些沉重的东西堵在门口后,急忙拿出了他的包袱,在他的包袱里,装着几种他会施展的灵符,他先拿起的是“五行黑罡阵”的灵符,这种灵符布置起来耗时间,现在容不得他把二十五张灵符摆好,他看了一眼,随手丢在一旁。接下来,他拿到的是“雷火神符”,这是单兵斗打使用的灵符,对手一多用处就不大,还是丢掉。紧接着,他拿到的是“驱尸符”,这个更没用,是用来驱赶尸体的。他心中焦躁,扬起手就毫不客气的往身后抛去。接下来,他拿到的是“龙昆符”,虽然“龙昆符”威力强大,而且数量也够,但是这得结结实实的贴到苗嫣然三人身上才会有效,现在他们三人一起疯,农马自问没那个本事给他们每人来上那么一张的。稍微一思索,还是用处不大。最后,他手里头只剩下两种灵符,一种是“水门关”符,一种则是“神通术灵符”。 “水门关”符,是用来防御的灵符,虽然耗力巨大,但其防御能力十分可靠,这种符阵布置起来不但简易,而且还可以反道其行,把符阵使用到敌人身上,将敌人困在符阵里面。以眼前的情况来看,也只有这种灵符可以对付一下苗嫣然三人。 至于“神通术灵符”,那是在他在“风息庄”养伤的期间阮秋章教给他的一个小法术。所谓“神通术灵符”,指的也就是通灵,这种法术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神通术灵符”可以将两个相隔千里的人的心灵连成一线,从而达到以心交心的神奇效果。这种法术不需要任何星位辅助,也不需要什么手印咒语。催动这种灵符的,只不过是需要一点点的真气内力。但是,使用者若想和对方心灵贯通,先就必须得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和名字,然后把灵符贴到自己额头上。心中默念着对方的八字与名字,这是第一步。再者,这种灵符必须得双方同一时间想念着对方才会起作用,如果只由其中一人想念,那就没有任何效果,这是第二步。只有把这两个步骤都做好了,“神通术灵符”才能挥作用。 像“神通术灵符”这种灵符,没事时找个人玩玩还可以,一旦遇到大事,这种灵符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农马也懒得多看一眼,随手把“神通术灵符”扔到一旁,眼下他也就只有“水门关”这种灵符可以撑一撑场面,不过一旦他消耗光了“灵阳气”,那结果恐怕还是难逃厄运。 “嘭!咣!”就在农马挑出所有“水门关”灵符时,苗嫣然三人已然来到房门,他们三人已是理性全无,一见房门被堵死,竟不顾一切的用身子冲撞着房门。 “糟了,这么快就追来了。”农马被急促的撞门声所惊醒,他急忙把灵符摆在里房门不远的地上,这一次他将“水门关”阵的符圈扩大了一倍有余,所用的灵符也多了一倍,虽然驱使起来耗力也会跟着上涨一倍,但为了可以困住苗嫣然三人,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农马布置好灵符后,接着他口中念念有词,脚下画出太极圈,紧接着他把灵阳气聚集在手指上,只待苗嫣然三人冲进来,那他就可立即动“水门关”阵困住他们。 房门之外,沉重有力的撞门声还在持续着,那些被农马搬来堵住门口的东西也逐渐被撞开,看着房门渐渐被撞开,农马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满脸大汗,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颊不断淌下来,听着催命般的撞门声,农马忍不住想到:“这种情况到底该怎么办?虽然可以用‘水门关’阵拖住他们一会,但是等‘灵阳气’耗光了,到时我又该怎么办?唉,如果师父在的话,他又会怎么做?” 一想到阮秋章,农马心中灵光一闪,心中大叫一声:“对呀,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办法。有救了。”就在他恍然之际,房门出“哐当”一声巨响,整个房门被撞碎成几块,紧接着陆续闯进来三个黑影。 苗嫣然三人破门而入,势如下山猛虎,一眼瞅见萎缩在墙角的农马,三人不约而同的啸叫一声,接着朝农马扑了过去。 农马早就等候多时,他就地一滚,来到散落一地的“神通术灵符”前,一把抓起一张“神通术灵符”贴在自己额头上,紧接着他回身盘腿坐下,尔后抬手朝“水门关”里射进了十几道“灵阳气”,苗嫣然三人此时也刚好踏进了“水门关”阵,符阵一经“灵阳气”的灌入,立刻散出一阵光芒,接着冒起一个圆柱形的透明水柱,将苗嫣然三人罩在了里面。 “水门关”阵一旦施展开来,即使是了疯的苗嫣然三人也无法冲破半分,任凭三人在符阵里疯狂的冲击着水墙,也只不过是激起淡淡涟漪。 农马趁着机会,心中默念着阮秋章的生辰八字,祈祷着阮秋章这会也在想念着他。也许他是一时大意,忘了现在的时辰,也许他是狗急跳墙,被迫无奈才出此下策,总之,他心里把阮秋章念了个千百遍之后,这才绝望的现,阮秋章那边根本没有任何回应。也是他自以为是,这三更半夜的,阮秋章又哪里来的精神会在这种时候想念他? 随着时间的分秒流去,农马愈加绝望,这一招要是不灵的话,那他真就再无其它办法了。农马又默念了一边阮秋章的名字与生辰八字,再细细感觉,还是没有变化,心灵中依然没有一点回音。“唉”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无奈一叹,心里想到:“自从尸王会一别之后,也不知这老头过得如何了,现在联系不了他,也许他已经早就安寝了吧?不知师姐怎样了?是否已经跟着师父回到了‘绿叶庄’呢?” 想着,农马又是一声叹气。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差点让他兴奋的跳起来,他心中大喜:“对了,师姐,哈哈,我怎么把那丫头给忘了?还有希望,我记得她的生辰八字是嗯,对了。”农马想起了张小露的生辰八字,心里不停念喊,现在就只剩下张小露这个希望,他只有祈求着能够成功。 俗话说的好,无巧不成书,经农马一念叨,张小露的声音立刻在心灵里传了出来:“是谁呀?谁在叫我?” 第二十二章 “孟婆汤” “师姐,哈哈,太好了!成功了!”农马实在没想到一想念张小露就立刻与她取得联系,虽然他只是心里说话,但那股高兴劲连张小露也可以感觉的到。 “师弟?是你吗?怎么回事啊?我这是在做梦吗?”声音另一头,张小露亦是言中充满着惊喜。 “不,师姐,你不是在做梦,我用了‘神通术灵符’跟你建立了心灵相通。你听我说,我们这边出了事,我需要请教师父,你帮帮我。” “你们出了什么事啊?” “先别问了,待会再告诉你,师父他呢?” “师父他睡下了,你等一等,我去叫醒他。”另一头的张小露说完沉默了片刻,不久,农马就听到她叫阮秋章的声音。“师父,师父。快起来,师弟有事找你。” 她的话刚落不久,农马就听到一把懒散模糊的声音传来:“什么事呀?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打仗呢。”阮秋章的话让农马一愣,打仗?阮秋章说的打仗是怎么回事? “师父,是师弟呀,他有事找你。快些起来吧。”处了张小露的言语,农马还从她的心灵中听到一些声音,似乎是她正在拍打着房门的声响。 “小马啊,叫他明天再说吧。”阮秋章依旧迷迷糊糊的。又是沉默一会,突然,农马从张小露心灵听到“吱呀”一声响,像是房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阮秋章带有惊讶的声言传来:“小马?他怎么会来这里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吗?他在哪里?在哪里?” “师父,您清醒一点,师弟的比试要在十天之后才会结束,现在他使用通灵术与我建立了心灵相通,他说他们那边出了事,想请教你该怎么办?” “哦,那快进来吧。” 又等了片刻,农马正猜测阮秋章和张小露两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时,阮秋章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小马,听到师父的话吗?” 农马惊觉回神:“啊,师父,怎么你?” “为师的手搭在丫头肩膀上,现在也可以听到你的声音了,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比试的情况如何了?” 听到阮秋章的话,农马不再迟疑,将苗嫣然三人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等他把事情说了出来之后,另一头的阮秋章“嗯嗯”几声,似乎正在思考着问题。 “师父,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的‘灵阳气’已经快到极限了,再不想办法,你老人家就准备替徒儿收尸吧。”讲诉事情原委用了农马不少时间,这一次他所布置的“水门关”阵比较大,所需要消耗的内力也多,就这么一会,他的“灵阳气”已经接近谷底了。 另一头的阮秋章并没有沉思多久,很快,他给出了答案:“照你所说来看,他们的行为看起来不像是中了邪,我想更有可能是中了蛊毒。” “啊?蛊毒,不会吧?这么说跟‘棺材包子’有关喽?” “没错,为师曾经听你祖师爷说过,在蛊术之中,有一种叫‘金埋葬’的蛊毒,传闻之中,这种蛊不但会使人迷失本性,六亲不认,却会嗜肉若狂。中了此蛊的人,白天与常人无异,一旦到了晚上,却如同饿鬼附身一般,到处寻肉觅食。现在他们三人的行为极其相似中了这种蛊一样。” “可是,他们怎么会连尸体也吃?而且一看到我就攻击我。” “传闻中,‘金埋葬’是用一种食尸虫提炼出来的,他们现在被蛊毒所控,本能中对死尸偏执喜爱。他们会攻击你,是因为你多管闲事,中了此蛊的人,会将一切眼底下的活物撕成粉碎,以防他们的秘密被泄露。不过这是种蛊人的手段,与他们三人无关。” “那我怎么办?这样说来徒儿不是大祸临头了。这种蛊能不能解治?” “解铃还须系铃人,为师知道一个办法可以暂时让他们平静下来,但是这个治标不治本,天色一亮后,你们还得去找出真相,不然这事会没完没了。” 农马一听到阮秋章说有办法,惊喜道:“什么办法?” “先,你用‘分身术’制造一个假身出来,然后用‘隐身符’逃离开现场,再去找”阮秋章正说着,却被农马打断道:“师父,这两种灵符弟子没带啊,怎么办?” “什么?为师不是叫你将所有你会使的灵符全部带上吗?你把为师的话当耳边风吗?”农马的话刚一落,另一头就传来阮秋章盛怒的声音。 事实上“分身术”灵符和“隐身符”这两种灵符农马有带,但在“乌崖山”与狐神一战的最后,这小子因被狐神迷惑而在深林里乱跑了两天,结果把他随身带着的这两种灵符都给丢落了。这种丢脸的事他又怎好意思说出来,所以才撒谎骗了阮秋章。 “算了,总之你想办法逃出去,然后去找些下面这些东西,七个空碗,天降甘水,祭拜香灰,金米老须,乌鸡干粪,还有苦瓜汁和朱砂。凑齐这些东西后,你把甘水、香灰、老须、干粪、苦瓜汁和朱砂调成三碗份药水,接着你将七个碗摆出金塔叠罗状,把最上面的三个碗盛满调好的药水,然后用白绳牵路,再将他们三人引了出来,如果他们真是中了‘金埋葬’,那一定会去喝那碗药水的。” 农马仔细听着,一一将阮秋章所说的东西记在脑海中,这里面大多东西农马都知道,但是其中的“金米老须“和”乌鸡干粪“他就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也不知道这调制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想了想,他问道:“师父,什么是‘金米老须’和‘乌鸡干粪’?您说的这些东西可以调成药水吗?” 另一头的阮秋章还未回答,张小露抢言道:“‘金米老须’就是玉米的胡须,这个老须指的是晒干的胡须。至于‘乌鸡干粪’,嘻嘻,自然就是乌鸡的大便喽,记得要找干了的,新鲜的没用。呵呵。”她一边解释着,一边不时出嘻笑声。 “啊?鸡屎这玩意也能吃,这不是说笑的吧?”听到张小露对这两样东西的解释,农马不由一愣,他心里暗道:“这要是被他们三人知道我用鸡屎帮他们解毒,那还不得杀了我。” “丫头说的没错,鸡粪在民间俗称‘凤凰土’,不但可以辟邪,还有一定的药效。为师所告诉你的这碗药水,在民间也有个称呼,叫作‘孟婆汤’,你记住,他们喝下去之后,一定会吐出一些奇怪东西,到时你要把那个东西捡起来,那就是‘金埋葬’蛊毒的真面目。” “捡那东西有什么用?他们吐出了蛊毒,那不就解了蛊吗?” “那玩意只是他们所中的‘金埋葬’的其中一点蛊毒,即使吐了一些出来,他们体内的蛊毒并没有彻底清除,为师让你捡那东西,是因为这‘金埋葬’还有另一种作用,你拿到之后,将那些玩意碾碎成粉,把这些粉末涂抹在那些被啃的尸体面目上,不出三天,尸体的容貌就会恢复正常了。” 农马闻言大喜,如果真如阮秋章所说的一样,那尸体被毁这件事就能够解决,这才是他所关心的。农马想着,刚想再询问阮秋章一些事,却突感张小露那边的联系逐渐消失:“怎么回事?通灵在消失,师父,还听得到吗?” 阮秋章也感觉到这个现象,他急忙说道:“这是‘神通术灵符’里面的‘灵阳气’耗光了,这样吧,你照为师刚才所说的去做,如果不成功,那明天中午再联系为师。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等你比试完,立刻和赤炎赶来‘横博门’,现在这里” 他的话还未说完,声音一下子消失,农马在内心里呼喊了几声,阮秋章那边再也没有回音,他知道灵符的法力已经耗光,只好无奈回神瞅着苗嫣然三人。 维持了“水门关”阵这么久,他本身的“灵阳气”也所剩无多,他心里想到:“要想逃走,‘灵阳气’可不能耗光,趁着现在还剩下一点,我还是赶紧逃命吧。”想着,他斜眼瞄了下身旁散落一地的灵符,计上心来。 农马主意一定,立刻收住“灵阳气”,把“水门关”符阵停了下来,可能是他收得突然,苗嫣然三人一时间也察觉不到,这会三人正拼命使劲向前撞,没想一下子撞了个空,三人皆是劲力无处承销,一时之间三人纷纷扑倒在地。 农马则是把握住机会,滚身来到散落一地的灵符前,随手抄起几张“雷火符”,不由分说就朝三人扔了过来。现在他一心只想逃离出这里,也顾不得会否伤到苗嫣然他们三人。 几张“雷火符”凌空射向扑倒在地的苗嫣然三人,这会他们刚好起了身,灵符一下子贴到三人身上,农马不再手软,立即引动了“雷火符”。 “噼啪”几声巨响,苗嫣然三人猝不及防,被“雷火符”炸得后退不止,农马则趁着机会,夺窗逃去。 他一逃出自己房间,马上奔向苗嫣然的房间里,从她的包袱里搜出二十个银元,接着再也不敢多留片刻,撒起腿就跑出了“死尸客栈”。 这小子为了不让苗嫣然三人从“死尸客栈”里跑出来,特意将“雷火符”贴在客栈大门四周,只要苗嫣然三人一出来,必定会被灵符给炸回去。 忙完了这一切后,农马拍拍手,抬头看了一眼“死尸客栈”,叹了叹口气后,转身离开了客栈。 第二十三章 误中蛊毒 为了让苗嫣然三人恢复正常,农马连夜赶到“古太镇”,此时已是半夜三更,等农马到了镇上一看,他不由愣上好半天,只见整个“古太镇”的大小街道上,到处游荡着失魂落魄的人们,这些人之间倒也相安无事,但一旦看到死尸活物,就会立即敌我不分的抢食起来,连过街老鼠也不能逃出他们的口嘴之下。诡异的情形让农马冒出阵阵寒意,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为什么会去抓那些老鼠吃,但隐隐中已经感觉到他们的不同寻常。 一时之间,农马也无法接近商铺半分,他看着镇上的人们对着一些过街老鼠穷追不舍的,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农马溜到人迹稀少之处后,纵身跳上屋顶,接着他扯嗓大叫:“啊”声音响彻整个“古太镇”的上空。游荡的人们一听到他的声音,呆愣一下之后,纷纷出一声兽鸣般叫声,接着朝他所处的位置追了过来。农马见计划奏效,心中大喜,他就这么一边喊着,一边引着镇民们四处乱跑。 等把镇民们引到一处偏僻处后,他狡黠笑了一声,停止了喊叫,接着伏身在屋顶上移动,很快就脱离了现场。 农马趁着这个机会,很快就找齐所有东西,之后他不敢再逗留,立马赶回到“死尸客栈”,直到他折回客栈时,天色已经微亮。 农马躲在树林里往“死尸客栈”看去,现大门口所贴的灵符都纹丝不动,显然苗嫣然三人并没有冲出大门。实际上他比较担心的是客栈里那五具尸体,苗嫣然三人蛊毒未解,他已经离开了半个多时辰,在这个时间里,苗嫣然三人会把尸体弄成怎样?他实在不敢想象。 农马抛开杂乱的想法,知道自己再胡思乱想也没有用,他急忙把准备好的东西摊开来,按着阮秋章所说的,很快,他就调制出了三碗“孟婆汤”,看着三碗呈现土灰色的“孟婆汤”,农马不不经意用鼻子嗅了嗅,只觉一股如同咸鱼般气味直冲脑部,让他忍不住一阵翻胃。 “这玩意他们真会喝下去吗?”农马不由暗想:“就算他们现在失去理性,但是这味道也实在太难闻了,如果他们不喝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农马决定还是相信阮秋章的话,按着阮秋章所说,他用白绳牵出一条十多米长的路,从大门口一直引到深林里出的摆放“孟婆汤”的地方,接着他把七个碗搭成金塔叠罗状,把调好的三碗“孟婆汤”摆在顶部上面。忙完这一切后,农马来到大门前,把所有“雷火符”一并撕去,接着他推开客栈大门,悄然来到院子里。他急着查看五具尸体,等他把所有停尸阁打开来一看,却意外的现剩下的三具尸体并没有受到苗嫣然三人的摧残。他有些疑惑,想了想后,蹑手蹑足的潜到后堂中去查看,刚刚溜进后堂,他就看到苗嫣然三人脸色苍白,摇摇晃晃的在后堂中荡来荡去,像是迷失方向的孤魂野鬼一般,毫无一点生机气色。 农马大惑不解,心中寻思:“他们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离开了半个时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瞧他们样子,就好像是失了魂一般。” 苗嫣然三人所表露出来的情况让农马很担心,他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想到这,他觉得事不宜迟,决定马上引他们三人到大门口去喝那三碗“孟婆汤”。 “喂!喂!”主意一定,农马立刻跳出来朝着苗嫣然三人大喊:“你们三个,还在找我吗?我在这!” 苗嫣然三人这会还在摇荡,一见农马突然冒出来,三人原本毫无生机的神情瞬间一变,接着恼叫一声,不约而同的朝着农马扑来。农马见状,转身既逃,他故意放慢脚步,让自己与苗嫣然三人保持着五米的距离,待将苗嫣然三人引到院子中后,他突然脚步加快,率先跑出了客栈大门。 苗嫣然三人在后头追着,一见农马逃出客栈,三人怒啸一声,紧随其后,等追到大门口一看,却现农马已经踪迹全无。这三人理性全失,但还不至于没有一点判断能力,瞧着眼前情形,他们知道农马已经溜掉了。 知道猎物再一次溜走的他们是怒火中烧,忍不住朝天怒啸,就在这时,苗嫣然现了地上那由两条白绳牵引出来的道路,她立刻被这条路所吸引,朝着白晓婷和赤炎出一声怪叫后,接着迈步踏进了白绳路了。 白晓婷和赤炎被她声音所唤,也低头瞧看了一眼白绳路,他们和苗嫣然一样,一见到白绳路,立即被其所吸引,两人侧头互相看了看,一通叽里呱啦鬼叫后,也跟着苗嫣然走入了白绳路里。 农马躲在一旁树林里,他盯着三人的行为反应,知道他们已经被白绳吸引,接着只要他们走到尽头喝下“孟婆汤”,那他们的蛊毒就可以暂时解开了。 时间不大,苗嫣然三人已经来到了摆放着“孟婆汤”的碗塔前,三人一眼瞧见碗塔,心中好奇,苗嫣然率先拿起一碗“孟婆汤”,用小鼻子嗅了嗅,突然朝着白晓婷和赤炎嘻笑了一声,接着不再理会他们,仰起脖子一口把“孟婆汤”给喝了下去。 白晓婷和赤炎见状,亦是一声嘻笑,两人各自拿起一碗“孟婆汤”,有样学样,亦是一口气把“孟婆汤”给喝了下去。 三人一喝完,咂咂嘴,似乎意犹未尽,又伸手去拿其它叠碗,却现剩下的叠碗空空如也,再无“孟婆汤”。三人大怒,甩手砸碎空碗,接着朝天嘶叫,似乎十分不满。就在此时,三人突然浑身大震,就像了羊癫疯一般,竟不住抽搐起来,尔后不久,三人脸色愈苍白,接着白眼一翻,出“呕”的一声,纷纷吐出一推杂物出来。 农马见状,急忙从树林里走出来,他悄悄走到苗嫣然三人身后,又等了一阵,见苗嫣然三人恢复了平静,这才小声叫道:“苗师姐,白师姐,赤师兄,你们还好吧?” 他的声音刚落,苗嫣然三人陡然回转过身。农马不看不要紧,一看到三人的神色,立刻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只见苗嫣然三人眼神里充满了无穷杀气,嘴唇崩得紧紧的,脸色竟是冷峻的让人不寒而栗。瞧他们三人那副模样,就好像遇到深仇大恨一般。 “呃怎么不灵了?师父这个老不死的,竟然骗我。”瞧着苗嫣然三人神情,农马忍不住怒骂一声,接着转身撒腿就想跑。任谁瞧见了苗嫣然三人的神情,谁都会认为“孟婆汤”对他们没有效。 正当农马刚跨出一步时,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一句话:“师弟,你别怕,我们已经恢复过来了。” 农马听着声言,一时间反应不过,等他跑出了十几步远,他才猛然惊醒,他保持着身形,接着向后退跑了十几步,这才回转过身来,看着脸色冷峻的三人,农马歪着头,疑惑道:“你们真的恢复正常了?” “嗯,暂时没事了。”就连白晓婷,也收起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态度,冷冷回道。 “可是可是你们喝了‘孟婆汤’,不是会对之前生的事没有记忆吗?怎么”农马有些不明白,虽然阮秋章之前没有告诉过他说喝了“孟婆汤”会怎样,但是任谁听了都会认为喝了“孟婆汤”后至少会忘记一些事,因为在传说中,那可是喝了会忘记今世一切的地府之汤。最初他听阮秋章说起,就不由自主的认为苗嫣然三人喝了之后会忘记今晚生的事,谁知道他们竟一点也没有忘记。 苗嫣然冷然一笑:“师弟,我想是阮师叔故意不告诉你吧,在阴间,‘孟婆汤’喝了会忘记前世记忆,但是人间‘孟婆汤’喝了会记起前世记忆,阮师叔知道你必会反对让我们知道今晚生的事,所以他才没有告诉你。这碗解药,根本不是什么‘孟婆汤’,而是民间所流传的让人把吃错的东西给吐出来的一种土方子。” “什么?这不是‘孟婆汤’啊?”农马闻言大惊,心里暗说:“我说怎么会有解蛊方子这么奇怪的,敢情这是用来救治吃错东西的土方子,该死的老头,你没办法就说没办法,竟然拿这种土方子来骗我,也难怪他们三人会这么杀气腾腾的,一会吃尸体,一会吃鸡屎的,这谁受得了啊,这要是换了我,脸色可能比他们还难看。” “这‘孟婆汤’岂是凡夫俗子所能调制出来的,不过我们没责怪阮师叔的意思,让我们生气的,是那对卖‘棺材包子’的父女,你来看看这个。”苗嫣然说着,与白晓婷让开一条路,好让农马瞧见三人所吐出的东西。 农马顺眼一瞧,只见地上三人所吐出来的呕吐物里残留着许多碎肉沫子,其中占多数的,竟是他们吃了半天之后还未消化掉的“棺材包子”碎块,在这些碎块里,一些蠕蠕而动的小虫子爬进爬出,叫人一看之下胃里直翻个。农马眼尖,在那些包子碎块里,他现一个奇怪现象,就是这些小虫子无论怎么爬,都离不开某一个地方。 这时农马想起了阮秋章所说的话,他犹豫了一下后,走到地上那些呕吐物前,用手剥开了包子碎块,刚一剥开,忽然从碎肉里掉出一颗如同饭粒般大的鲜红色小珠子。农马一愣,把鲜红珠子拿起来左右瞧看一下后,疑惑道:“这是什么玩意?这东西就是师父所说的可以让尸体的面貌重新长出来的玩意?” 看到农马拿起的珠子,原本一直怒颜厉色的白晓婷和苗嫣然皆是脸色一变,两人不约而同惊道:“这是‘金埋葬’蛊卵,原来我们中的是‘金埋葬’蛊毒。” “啊是啊,没错,我师父说你们就是中了‘金埋葬’蛊毒。这个就是蛊毒的虫卵?难道你们知道怎么解蛊?”农马十分意外,没想到苗嫣然和白晓婷两人竟然也知道“金埋葬”蛊毒。 “我听我娘说过,‘金埋葬’是蛊毒里排名前十的邪蛊之一,现在世间会使用这种蛊的绝不会过三人,这种蛊除了会让人失去理性之外,它还有另一个为人不知的秘密。”白晓婷的母亲是一代蛊女“毒凤凰“,从小她就没少听母亲“毒凤凰”给她讲一些蛊术的事,虽然她不像苗嫣然那样专修蛊术,但她知道的并不比苗嫣然少。 “秘密?什么秘密?”苗嫣然有些意外,她知道有这种蛊,但并不知道“金埋葬”还有其它秘密。 白晓婷思索片刻,说道:“听我娘亲说,‘金埋葬’这种蛊毒并不会直接取人性命,但是中了蛊的人,就会着了魔般,忍不住会觅食一些死尸腐肉,等他们吃下这些腐肉后,就会在体内结出像这样的红色珠子,听说这些这种珠子到达一定数量后,不但可以凭空捏造出肉身,更可将鬼魂注入到制造出来的肉身里面从而使人复活,这是古代蛊术中最原始的一种还魂术。” “什么?这种做法不就是逆天而行,难道他们不怕遭天谴?”赤炎对蛊术一窍不通,但白晓婷所说的话,还是让他震惊于蛊术的神奇,凭着蛊虫,竟可以做到女娲造人般的境界,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跟赤炎同样震惊的还有农马,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何“古太镇”的镇民会穷追着过街老鼠,甚至啃吃老鼠,敢情他们是因为中了“金埋葬”蛊毒才会这样的。 苗嫣然亦是吃惊不里的那些镜子,会不会是用来摄取人的魂魄的?如果他们把摄取到的魂魄注入到那些肉身里,他们就有可能无限造人了。” 第二十四章 红绿湖水 苗嫣然的话一出,几人愣了好半天,一时间转不弯来,他们三人曾经探讨镜子与包子的关联,但都没有猜测出镜子究竟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苗嫣然知道三人没有明白过来,她又说道:“其实这都是咱们先入为主,以为咱们三人是被镜子照出了原始本性,却没有去多想照妖镜的另一种法力,照妖镜除了可以照出人的本性外,还具有摄取魂魄的功能。我想茅屋里那些镜子并不是用来照出人的本性,而是用来摄取人的魂魄,不过那些都没有制造成功,所以对我们三人的影响不大,只是使得咱们三人失去了本性,而农师弟则因为有‘灵阳气’护身,所以那些失败之作的魔镜并未对他造成影响。” 她说着,见农马三人点着头,继续说道:“如果镜子是用来摄取魂魄的话,那么就可以和‘棺材包子’这件事串联在一起了。如果我没猜错,茅屋里的镜子是那对父女的杰作,我想他们肯定已经成功制造出了真正的照妖镜。他们先使用一种方法让‘古太镇’的镇民们对‘棺材包子’上瘾,然后镇民们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去吃下死尸腐肉,就像咱们刚才一样,再用一种方法让吃下死尸腐肉的镇民们吐出‘金埋葬’的虫卵,只要他们收集到足够数量的虫卵后,就可以制造出肉身。另一方面,他们又使用镜子收取魂魄,再把魂魄注入到制造出来的肉身中,那样就可以制造成一支听任于他们任何命令的无敌之师。” “等等,我不明白。”苗嫣然的猜测显然很有道理,但是农马却还有几点疑问弄不明白,他问道:“第一,收集‘金埋葬’虫卵去制造肉身,你看这些虫卵那么小,那得收集多少才能造成一副肉身出来?第二,既然他们可以用‘棺材包子’控制住镇民,那何必用这么麻烦的办法制造出人来?第三,假如他们真的那么做,可是魂魄不是具有个人思想吗?即使他们把魂魄注入到制造成来的肉身里,那复活过来后的思想,不也是魂魄本来的思想吗?他们又怎会听任于他们父女俩?” 农马的疑问针针见血,每一个问题都直接指出了苗嫣然猜测的疑点之处。不过不等苗嫣然解释,白晓婷接过话头,抢先替她解释了:“笨蛋,谁说用‘金埋葬’的虫卵制造出肉身一定要收集到与**本身相当才可以制造出来啊?我娘亲曾经跟我说过,一些厉害的高手,凭着十几颗这样细小的虫卵就可以凭空造出一副肉身来,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我娘亲也不知道。听说高手在制造肉身过程中可以随意控制**的变化,比如想让**强壮就强壮,让**瘦弱就让瘦弱,如果他们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说一支强壮的年轻之师强呢?还是一支平民百姓强?还有最后一点,只要在注入魂魄时动点手脚,那就可以轻松操纵一个人,这种小事连我也可以办到,你的修行只有一年,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那他们是怎么使得镇民们对‘棺材包子’上瘾的,你也在镇上看过那些镇民的样子了,纵使他们做的包子再好吃,那也不可能让人们那么痴狂的吧?” 农马的话倒是提醒了白晓婷,她用手拍拍脑袋,说道:“对呀,你不是留着半个包子说是要给苗师姐他们也就吗?” 经白晓婷一提醒,农马也想起来了,他愣了一下后,突然转身跑进客栈里。苗嫣然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急忙跟了过去。 等三人刚刚一进厅堂,农马已经抱着他的包袱走了出来。他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后,东找西找了半天,这才从里面找到了那半个包子。 “就是这个。”农马手里拿着,脸上挂着喜悦,心里暗暗得意:“还是我聪明,特意留下这半个包子,现在总算派上用场了。 苗嫣然伸手接过左右瞧看一番,表面上这半个‘棺材包子’与普通包子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馅料也很正常,看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妥。她想了想,用手轻轻掰开包子的面皮,接着拿到油灯下照看,在昏亮的灯光下,她看到许多透明晶状的颗粒物布满了包子皮中。 “你们看,这‘棺材包子‘果然有问题。”苗嫣然一边把包子皮的透明晶状物挑出来,一边对农马三人说道。 三人围上来细观,赤炎好奇,问道:“这些是什么玩意?” 白晓婷拿起晶状颗粒物端详了半天,这才皱着眉说道:“这是罂粟花的提炼物。” “什么?这是罂粟花的提炼物?”听到白晓婷的话,赤炎与苗嫣然震惊万分。 “罂粟花?那是什么东西?”农马还是第一次听到罂粟花这个词语,看到苗嫣然三人一脸严肃,他不由好奇不已。 苗嫣然想了想,说道:“罂粟花是制作鸦片毒品的原料,一旦沾上,就会像着了魔般上瘾,而上瘾者一天不吃这种东西的话,就会痛苦万分。所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只要能吃到这种东西,他们都会乐意拿出来。我想‘古太镇’的镇民会对‘棺材包子’那样疯狂痴迷,就是因为这包子里参了这些东西。” “这么说的话,这就是‘棺材包子’的本来面目了?”农马有种长见识的感觉,这一次的事件,的确让他学到很多东西。 苗嫣然沉思着,走到厅堂房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没有亲眼目睹时,再怎么合理的真相都只是猜测,现在天色也快亮了,我们身上的蛊毒并未解除,所以我们只有一天时间,这次我们就不用分头行事了,一起去找那对父女,只要找到他们,那事情的真相便会水落石出。” 一说到那对卖“棺材包子”的父女,农马就想起了小莲蓉,他有些疑惑,心说:“小莲蓉年纪那么小,应该不大可能会害人,这一定是她的父亲指使她那么做的。”一想到小莲蓉,农马就想起了之前她说过的一句话,农马这时想起,不由一怔,他拍了一下手,说道:“对了,那个小莲蓉临走时说过一句奇怪的话,我怎么给忘了。” 听到农马的话,苗嫣然好奇问道:“什么话?” “她临走时说过,这座‘死尸客栈’里闹鬼,难道指的就是你们?而且在她擅自进到客栈之前,我还看到一个奇怪的生物,也不知那个东西到底是人是鬼?还有,当我从镇上买完东西后赶回来,我溜到后院中看到你们一副失魂落魄之样的荡来荡去,却没有在我离去的这一段时间里再去摧残尸体,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农马越说越有劲,每说出一个疑点,又想起另一个疑点。 苗嫣然三人面面相窥,他们没想到中间还生这些事,三人思索了半天,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等找到他们父女俩之后,这些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现在时间紧凑,咱们还是快些行动吧。”苗嫣然说着,径直走回了后堂,赤炎与白晓婷互相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们三人折腾了一夜,现在身上还穿着就寝时的便装,既然要出,自然是需要整装一下。 农马身上也没有带上灵符,他看了三人一眼,尔后也急着跟了上去。 天色一亮。四人皆已经准备完毕。 按着农马从小莲蓉那里听来的情报,三人往“死尸客栈”深林处出。小莲蓉曾对农马说过,他们的家就在树林里,虽然她的话难分真伪,但是眼前也只好抱着尝试的态度去试一试了。 他们四人所进的树林,也既是“死尸客栈”的南面,出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农马特意将五具尸体搬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在整个房间里贴满了“雷火符”,以求五具尸体在他们回来时可以平安无事。 现在他们所处的这片树林,在“古太镇”上有个称呼,这里的人们都称这片树林为“苦燥林”,与这片树林相隔的,就是农马四人之前刚刚经过的“狗刨林”,这两座树林相伴而卧,形成半月形,将“古太镇”包裹其中,这种情景可以在“天月山”山顶上看到,而”天月山“也正是由此得名。 四人在树林找了半天,眼看着太阳逐渐移向当空,却连小莲蓉父女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现。 就在四人开始心浮气躁之时,突然从树林伸出传来了一把非男非女的歌声。 农马侧耳一听,惊喜道:“这是小莲蓉的声音,我们找到她了。快寻着声音找去。”说着,他抢先一步,在前头领路,朝着声音来源处寻觅而去。 不久,四人就穿过一片密集树林,来到了一个小湖泊旁边。四人一眼瞧见眼前这个湖泊,不由一阵呆,这个湖泊不大,也就几百米宽大,呈现着鹅蛋形状,湖泊四周长满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植物,在湖泊另一侧,则有一座修建颇大的房宅屹立在湖泊边上。然而,最使他们四人吃惊的,却是湖水的颜色,这个湖泊虽然不大,但也不能算小,想这样的湖泊,除非天然,否则想把湖水的颜色变成眼前这般,那就需要大量染料。呈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个湖泊,其里面的湖水颜色竟被分割为左右两种,一边是红色,一边则是绿色,且两种颜色分布均匀,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一般,各自待处一方,竟一点也不混浊在一起,让人看了好不觉得怪异。 第二十五章 古怪的房子 一个湖泊竟会呈现出两种不同的鲜明颜色,即使是四人当中见识最广的苗嫣然,今天亦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自然景观,四人面面相窥,不由被眼前这景色所吸引。正当他们几人尚在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时,突然从湖泊对面的房子里走出一个矮小的身影,这个身影一边哼着歌,一边拖着一个奇怪的人。 见到有人出现,农马四人急忙躲进一旁树林里,几人定睛一看,不由骇然失色,这个哼着歌的矮小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小莲蓉。而让他们四人惊恐的,是小莲蓉身后拖着的那个人,只见这个人全身鲜血淋漓,浑身上下就像被扒去一层皮般,竟是露出纹理分明的筋肌血肉来,而在这些鲜红的肌肉上,时不时溢出黏稠的黄色液体,每当这人走动一步,那些黄色液体便会顺着肌肉纹路缓缓淌下,直到滴在了地上,伴随着黄色液体的,还有红色的鲜血。这个人一路走着,身体摇摇晃晃,口中时不时出一声声痛苦的哀嚎。小莲蓉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她在前头走着牵着那人走,丝毫不理那个人在后头锒铛的跟着,也对那些滴到她头上的红黄杂交的液体无动于衷,全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几人虽然见过不少诡异的事,但是和眼前这一幕想比,以前所见到的那些可算是小巫见大巫,先受不了的,便是苗嫣然和白晓婷两人。 白晓婷脸色白,眉头紧皱,声音已经有些抖:“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全身上下像是被扒了皮般,那对父女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苗嫣然也有些受不了,她把眼睛偏向别处,说道:“这个一看就知道他是被剥开了皮,这一定是那对父女干的,他们怎么就这么残忍了!” 看到苗嫣然和白晓婷露出惊慌之色,农马歪着头,有些不明白:“你们连知道自己吃了尸体这档事也不怕,怎么会怕起这种事了?” “你休要再提那件事!”白晓婷闻言,毫不客气煽了农马一脑瓜子,她脸露怒色,口气十分不悦:“谁说我们不怕了,当时差点没把我们恶心得昏过去,你要是敢把我们看成是那种吃尸体也不怕的怪人,我现在就让你去见你的祖师爷们。” 白晓婷这一怒斥,农马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他偷眼看了看苗嫣然和赤炎,见他们两人也是神色不悦,他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三人其实是很在意吃尸体那档事,自己一直以为他们三人承受能力强,原来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罢了。 “她想要干什么?”正当农马胡思乱想之际,赤炎的声音惊醒了他,他挑眼前望,只见小莲蓉把那个被扒了皮的人领到红色湖水旁,接着她用手指了指湖里,叽里咕噜说起了话。 几人侧耳聆听,因为距离太远,只能陆续听到一些杂乱断章的词语:“失败你命令跳”等小莲蓉话语说完,只见那个人点了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湖泊旁迟疑了一下后,突然纵身跳到红色的湖水里。农马几人实在没料到事情生的这么突然,等他们回过神来,小莲蓉已经拍拍手,转身回到房子里去。 好半天,苗嫣然一脸严肃,对农马说道:“农师弟,我知道你对这个小女孩有一些好感,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个孩子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一点仁慈之心。如果,如果他们真如我所猜测那样使用邪术做些伤天害理之事,我希望待会交手时你不要心慈手软。或者你现在退出也行,免得到时看到不想看的情景。” 苗嫣然的话显然是在提醒农马,实际上,她的话更多是在警告,像农马这种人她最清楚不过,农马现在最欠缺的,并不是什么修为道术,而是经验。有时候经验的欠缺会导致一个人易受表明事物的迷惑,最终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她也跟农马相处了一些日子,虽然不是十分了解农马这个人,但多少也知道一些他的性格特点,以农马现在情况来看,如果最后关头要他向小莲蓉下杀手,那他必定会有所迟疑。 农马看了苗嫣然一眼,没有回话,苗嫣然所说的并没有错,虽然刚刚亲眼目睹了小莲蓉令人指的事迹,但他心中还是无法相信昨晚那个天真可爱的小莲蓉会真心愿意干这种事。 “这里面一定有隐情,也许她是被逼迫的,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一定是被什么人威逼或是欺骗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自己想法说出来。 苗嫣然倒也不再执言于此事上,她瞅了农马一眼,淡淡道:“我们还是潜进那所房子里看看,我想所有的真相就在那座房子里。希望你看到真相后,可以迅做出自己的决定。” 说着,苗嫣然站起身来,率先走向屋子。白晓婷和赤炎见状,两人向农马点了点头后,急忙跟了上去。看着三人从树林迅绕到屋子处,农马苦笑一声,叹了口气后,也急着跟了上去。 四人仗着深林的遮隐,从湖泊一边绕到另一边。一到屋子旁的树林里,苗嫣然向三人嘱咐道:“咱们使用‘隐身术’潜进去。记住,隐身灵符法力有限,咱们心神一定要紧守,不然稍微一松懈,咱们的行踪将立即暴露出来。”说着,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灵符,往灵符里灌入一股真气后,一把将灵符贴到自己胸前,接着她口中念动咒语,只见她的身形突兀闪动几下,整个人消失在三人面前。 白晓婷和赤炎见状,也跟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灵符,接着重复了一遍苗嫣然的动作,亦是一下子隐了身。农马一见三人陆续隐了身,急得他大喊:“等一下,等一下,我没带隐身灵符啊。” 他的话刚一落,突然从他面前凌空冒出一张灵符,跟着苗嫣然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张给你用吧,虽然咱们门派不同,灵符也不同,但你们‘天官门’的‘灵阳气’大小通吃,应该也能使用‘苗司派’的灵符,你试试看。” 所谓灵符法术,其实各门各派都大同小异,传统上使用灵符的条件,都是要请神入门供奉,使用灵符时,就是仗着这些神仙赐予灵符的法力而使将出来。像茅山道,其中也有许多不同分派,但无论派宗如何,一般请的都是太上老君、三尊(既灵宝天尊、道德天尊和元始天尊)或是张天师入派供奉祭拜,所以门派分流再多,归根到底大家使用的灵符法术还是源出一脉。但其中的小异,却又可以限制不同门派中人对本门灵符的使用,这个小异指的是各门派对于传统灵符法术开与改进上的不同,比如同是“隐身符”,有一个门派改进了,让灵符变得更为优良,而改进之处另一个门派却不知道,当这个门派想使用改进后的灵符,那就会无法操纵。另外,就是开问题了,许多门派都有一些前辈高人仙寂前留下的自创灵符,这些灵符从来不轻易在外显露,而且也不广传门下弟子,只有掌门者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不传世的灵符,所以除了传统那些灵符外,其实还有着许多不外人知大灵符,就算这些灵符不小心流入他派手中,那些人也无法使用。像这样恶劣循环,最后导致的结果,便是同为本根生,却不知同根情的怪异现象。 灵符使用的要条件,便是真气,没有真气你再怎么捣弄也无济于事,纵观天下千派万门,唯真气内力这点相同一致。虽然使用灵符的要条件所有门派弟子都具备了,但若想要使用他派灵符,也就只有在知道灵符的使用方法的情况下才可使用,这也算是修道人的悲哀。 但是路无绝处,事无绝对。这种几千年来恒古不变的存在,自“天官门”的“灵阳气”横空出世时起,就已经被颠倒过来。“天官门”跟其它门派一样,也祭拜三尊,也供奉太上老君,但是唯独不靠这些神仙赐予灵符法力,因为“灵阳气”的存在,“天官门”门下弟子可以靠着人体自身浓厚的阳气将灵符的法力挥出来,而且“灵阳气”不受任何他派灵符的限制,只要是能够使用的灵符,“灵阳气”就可以挥出灵符的法力出来。这也是农马为什么可以使用失传百年之久的“龙昆符”的原因所在。 农马拿着苗嫣然所给的隐身灵符,照着以前他所学的步骤一试,果然如苗嫣然所说一样,他的“灵阳气”可以驱动“苗司派”的灵符。农马四下看了看自己后,说道:“没问题了。走吧。” 为了防止走散,几人手牵着手,缓步前进,悄然接近了房屋。 等四人潜进屋中一看,不由愣了好半天。这座房子建筑的十分奇特,从外面看,房子约有八米左右的高度,但是屋子里头的房顶却只有两米多高,这种屋顶的高度,农马抬起手就可以摸到。整个屋顶呈现一片绿色,仿佛就想外面湖水中的绿色部份一样,显得怪异无比。大门口左右,各有一间房间,每间房间独立而座,在这两座房间中央,留着一条小道,穿过去,就是一览无余的盖顶庭院。整个庭院里到处摆放着人形木制棺材,整整齐齐的摆满了整个庭院,只留着几条可供单人行走的小路。 农马几人一边深深戒备,一边缓缓走进这个摆满着人形棺材的庭院里,仔细一数,整个庭院里大概置放着五十个人形棺材,这些棺材无一不相仿,无论是高度,还是身体结构,或是面容,都惊人的形似。而且所有人形棺材都给人一种强壮彪悍的气息,几人走在这些棺材里头,不自禁的冒出一股寒意。 白晓婷比较不安分,她走着,不时趁机摸摸这里敲敲那儿,这时,她又走到一个人形棺材前,不自觉又是用手敲了一下。 “唉” 白晓婷这手还没收回,就听到她敲打的人形棺材里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叹声。这把声音乍听入耳,就好像怨女哀叹一般,声音低沉而幽深,直透人心寒意处。 第二十六章 诡异的父女 白晓婷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低声对农马三人说道:“等一下,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动静。” 农马三人走到前头,大家手牵手,白晓婷这一停下,几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听到她的话,农马疑惑问道:“什么声音?我怎么没有听到?” “不,你仔细听听,声音好像是从这具人形棺材里传出来的。”白晓婷说着,又敲了一下出声响的人形棺材。 “唉” 她这一敲,人形棺材里又是一声哀叹声传出来,这一次连农马三人也一并听到,几人头皮一麻,跟着走到人形棺材前,仔细聆听之后,苗嫣然说道:“这里面好像有人。” “不会吧,你看这棺材密不透风的,这人待在里面还不被闷死。会不会是有什么其它东西在里面?”农马摸了一下棺材,吃惊问道。 如果真如苗嫣然所说那样,那这里摆放的五十具人形棺材,也就说明了这里有五十个人被关在里面。 “我想应该不会错,这里的人形棺材,很有可能是用来制造肉身的。”苗嫣然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小莲蓉父女干出这么大手笔的事来,怎么说也有些不可思议,苗嫣然心中十分怀疑,仅凭他们父女二人,怎么就能够做出这么大的工程出来? 就在几人说话间,大门口左边的房间突然出“喀嚓”一声响,房门一下子打了开来,紧跟着,一个中年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个人,正是小莲蓉的父亲。 四人见状,急忙躲到一旁,屏住了呼吸,紧盯着中年人一眼不眨。 中年人一脸阴沉,嘴唇紧绷着,双瞳里透着一股寒芒,即使现在是白天,几人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阴森气息。他来到一个人形棺材前,上前看了看后,接着双手抓住棺材,一声闷喝,就势拔起一架,把整个人形棺材一下子扛到肩膀上,接着转身走回了房间。瞧中年人轻而易举的扛起了人形棺材,几人心中明白,这中年人定是练过把式的。 “走。我们去看看他在干什么。”因为四人深入房屋庭院,中年人出来时他们躲在一旁,现在想折回房屋看个究竟,反倒变成白晓婷身在前头。她说着话,也不理农马三人愿不愿意,硬是把他们三人拉到大门口左边房间的门口前。 几人来到门口前后,现房门留着一条门缝,就着门缝,几人偷眼往里头瞧看。他们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四人皆是骇然失色。 这间房间说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几平方米左右,里头除了中年人刚刚扛进去的一副人形棺材外,还有另外两具人形棺材,这两具棺材已经被打了开来,里头的棺壁除了染满了垂暮欲滴的鲜血外,竟是空无一物。在空棺旁,停放着一口硕大的石棺,整副石棺比正常棺材打大上一倍,石棺周遭都垂帘着或干或湿的鲜血。而中年人,这会则是站在石棺前,一眼不眨的盯着石棺里头看,不一会,一个满身鲜血的人忽然从石棺里站了起来,这个血人全身就像快要溶解了一般,稀少缭乱的头夹杂着不断溢出鲜血,脸部上的五官残缺而稀烂,特别是两只眼珠子,有一只已经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连着一条筋肉,一晃一晃的在血人的脸部上荡来荡去,而他那参差不齐的牙齿,因为嘴唇的溶解,也已经完全暴露出来。血人整个身子就如同一个夏天里的雪人一样,全身上下粘带着泥土般的血肉不断的从身上滴落到石棺里,让人不得不担心他是否会一下子溶解消失不见,石棺周壁黏稠着血人的血肉,每当他动一下,那些像麦芽糖的粘稠血肉就会随着由粗变细而断。血人似是痛苦万分,一站起身,立刻出令人胆战心惊的惨叫声,随着而来的,就是呛鼻的浓重血腥味。 看着这一幕恐怖的景象,中年人全然不以为意,他冷眼瞅着眼前的血人,突然开口说道:“又是一个失败作品,他娘的。” 一听到中年人开口说话,农马心中震惊万分,原来小莲蓉说他是哑巴是骗自己的。 就在他呆愣之际,中年人忽然向门外大喊:“莲蓉,快过来,又一个失败了,将他丢到湖里去。” 四人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早前那个跳到湖里的人也是个失败之作。 中年人话音刚落不久,小莲蓉就从大门右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农马几人见状,急忙闪身躲在一旁。看着小莲蓉出来时手中尽是白皙皙的面粉,待她走进房间里后,几人低声打了一个招呼,一同来到右边房子门口前往里头瞧看。 这间房间原来是一间厨房,跟左边房间一样大小,房间里靠窗子处摆着一张长方形台子,上面放着几团尚在揉捏的面团,台子上还有一大锅肉馅,显然是用来做“棺材包子”的。在台子旁边,有三个巨大蒸笼正不断冒出股股蒸汽,诱人垂涎的香味不时扑入众人鼻子内,让几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与左边房间想比,这里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你们看,蒸笼旁的坛子里盛的是什么?”几人正看着,赤炎突然低声说道。三人顺眼一看,只见在蒸笼旁边,停摆着一个颇大的坛子,几人仔细一瞧,里面盛满着绿色液体,颜色竟跟外头的绿色湖水一模一样。 “他们不会是拿外头那些绿色湖水来和面吧?”苗嫣然胃里直翻个,一想到他们所吃的包子是用外头那些绿色湖水做的,她就忍不住干呕几声。 “苗师姐,你不要胡说,他们把那些失败的血人往那湖里赶,这水还能吃吗?”白晓婷语气有些颤抖,即使她明知道这个可能性很高,还是不愿意承让,这种真相稍微想想就让她觉得倒胃。 农马虽然看不见白晓婷的样子,但从她语气中也可以得知,这会她的脸色一定好看不到哪去,他想了想,觉得还得说些安慰的话:“你们怕什么?反正都吐出来了,就当没吃过吧。” “你说的是什么傻话,你没吃过当然说得轻松,现在蛊毒还残留在我们体内,这可以当没吃过吗?”白晓婷十分不悦,自从这件事生以来,农马这小子就显得相当精明,只要稍微不对头,这小子就是打死也不愿尝试半点。现在她和苗嫣然与赤炎三人都中了招了,这就难免显得三人比不过他的样子。 两人的对话虽然无意,却是点醒了苗嫣然,她心中一动,说道:“对了,咱们趁着这个机会,找找看有没有‘金埋葬’的解药。” “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快,咱们四处找一下。”赤炎恍然大悟,说着话,他就想松开手。 “等一等。”苗嫣然感觉赤炎要松开她的手,急忙说道:“这房子不大,应该不需要多少时间寻找。咱们还是不要分开,一起行动比较妥当些。” 三人闻言,觉得有道理,各自应了一声,接着由苗嫣然带头走回庭院里。 庭院中除了摆着五十具人形棺材外,再无其它东西,农马明白,这种地方根本不会藏有什么解药的,他一边走着,一边投目四处瞧看,就在这时,他突然现庭院一个角落里有一条木制小楼梯,这条楼梯依墙而立,颜色装饰的跟墙壁一模一样,若不仔细瞧看的话,还真难现这条小梯子。 “苗师姐,你们看,那里有一条梯子。”农马急忙站住,伸手指着楼梯说道。 “哪里?在哪里?”三人看不见农马,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处。 农马也懒得细说,一把拉起众人的手,率先走在前头,说:“跟我来。” 不一会,四人来到小楼梯前。 苗嫣然探头往上面看了看,说:“咱们上去看看。”说着,她领着头,轻手轻脚的登上了楼梯。 等四人上楼一看,不由愣了好半天。 这所八米左右高的房子,单是第一层两米多高这一点就很怪异,没想到这楼上的更怪异。第二层的楼梯口旁,有一间小房间,外表修饰的倒是漂亮秀气,让人一看之下就知道是小莲蓉父女所住的房间。除了这间房间外,整个二楼再也没有其它房间。从地板延伸到屋顶,这一楼的高度竟有五米左右之高,整个屋顶,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奇怪尸体,像是猴子,又像是人,尸体早已干枯,皮黑而皱,尸体五官保持的尚完好,只是无法看出是什么生物。几人粗略一观,整个屋顶大概有一百多具这样的尸体,这些尸体就这么倒挂着,让人看了好不怪异。 然而最让他们几人觉得怪异的,却是尸体下面的一个池子。在这些倒挂的尸体下,有一个用玻璃建造而成的池子,整个池子盛满了绿色液体,与外头绿色湖水、厨房里的绿色液体,竟是一模一样。这个池子呈现四方形,与楼下庭院一般大小,除了楼梯口处的房间外,整个二楼竟被这个池子占据着。 农马四人实在想不到二楼会是这么个情形,几人好半天回不过神,就在这时,从楼下梯子处传来脚步声。 “踏踏”声音轻巧而快捷,几人惊觉回神,急忙躲在一旁观看。 不一会儿,四人就看到小莲蓉拿着一把水瓢走了上来。 小莲蓉上了楼后,四下巡视着,似乎在找什么,把四人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农马待在白晓婷身后,在小莲蓉打量四周之际,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小莲蓉的目光与他对了个正着。就当四人以为被现时,只见小莲蓉突然转身走到玻璃池子旁,她把瓢子伸进玻璃池子里,接着勺了一瓢绿色液体后,却转身走下了楼梯。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个小女孩现我们了。”待小莲蓉下楼后,白晓婷深深吐出一口气,语气中透露着庆幸之意。 “是啊,我感觉她好像朝我们这边看,还真以为她可以看破咱们的‘隐身术’呢。”赤炎亦是心有余悸。 “好了,咱们别感叹了,时间不多,快些找解药吧,我看那间房间很可疑,咱们到里面找找看。”苗嫣然说着,率先朝房间走去。 农马跟着后头,此时的他心中还在回想着小莲蓉刚才的举动,他心中暗道:“不会错的,她一定是现了我们,那一瞬间,她的眼光确确实实的与我接触了,可是为什么她又当作没事一样呢?难道是我的错觉?” 第二十七章 逐渐露出的真相 白晓婷走在农马后面,没想农马会突然停了下来,这一下两人好悬没撞在一起,白晓婷有些不悦,问道:“你干什么呢?什么愣呢?”说着,她伸手推了农马一把。 农马回过神,顿了一下后说道:“我觉得那个小莲蓉好像已经现我们了。” “什么!”农马的话立刻引起三人注意。白晓婷心中不信,她敲了敲农马脑袋,说道:“不可能,是你多心了吧?要是她现咱们的话,又怎么会没反应?” “是啊,农师弟,你可能太过敏感了,以咱们的实力,普通人是无法现咱们的‘隐身术’的。你看那个孩子那么小,她又怎么可能现咱们呢?”赤炎亦是不以为意。 “嗯,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农马自己也不太肯定,被两人一说,他心里更加没底,不由怀疑是否自己疑心太重所致。 几人说着话,依次进入到二楼的房间里。这间房间就如众人所想一般,正是中年人跟小莲蓉睡觉休息的房间,房间里的装饰让农马几人十分意外,第一眼看上去,这房间简直就是一间夫妻俩住的卧室,房间有张大床,上面铺着整齐干净的床单被子,床上还有两个绣花枕头,看样子小莲蓉是跟着自己父亲一起睡,在大床旁边,有一台新颖的梳妆台,台面上空无一物,看样子应该是小莲蓉的母亲留下的。另外,房间里还有两张椅子,一个梳洗架,还有一个黑色木箱子。 “咱们快找找看,这是他们的房间,也许解药就藏在这里。”苗嫣然巡视了房间四周一圈后,对农马三人说道。 几人闻言,不约而同四处翻找起来,很快,众人就将房间找了一遍,却并没有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众人愣了愣,不由把眼光聚集到角落里的那口黑色箱子,现在只有这口箱子没动过,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把‘隐身符’撕去吧。”正当农马三人刚想掀开黑色箱子时,苗嫣然却突然撕掉了灵符,显出真身来。 三人不明白苗嫣然此举用意何在,都有些迟疑,赤炎问道:“师姐,为什么把符撕了?要是被他们现的话”他的话还未说完,却被苗嫣然抢言道:“这口箱子是我们最后希望,如果还是找不到,咱们就跟他们来硬的,反正这茬咱们是找定了,现在隐身已经没有意义了。” “原来如此。”三人听苗嫣然说的有理,纷纷撕掉了灵符,显露出了真身。 白晓婷一现真身,忍不住伸了伸懒腰,口中喃喃道:“早该如此了,一直集中精神守住‘隐身术’的效力还真累人,现在可舒服多了。”说着,她侧眼瞅了农马和赤炎一眼,接着说:“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打开那箱子看看有没有解药。” “啊,是。”农马与赤炎受到白晓婷指使,两人立刻来到黑色箱子旁,等他们把盖子打开一看,两人不由愣住了。 白晓婷看到两人呆愣了半天没反应,她心中好奇,走上前问道:“怎么了你们俩?这箱子里有什么?看把你们吓得直呆的。” 说着,她探眼朝箱子瞧了瞧,这一下,她也跟着愣住了。 苗嫣然站在他们三人身后,一见三人神情有异,急忙上前瞧看,她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是大惊失色。原来箱子里存放着一个半米高的孩童干尸,从肤色上看,这干尸应该死了有几年时间,孩童干尸被置放在箱子中央,两只深陷空洞的眼睛向天瞧看,似乎正盯着农马这些不之客。不过令农马几人如此吃惊的,却是那些铺满整个箱子底的怪虫。 这些怪虫外表有些像蚯蚓,只是虫身呈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娇艳欲滴的深红色,怪虫从孩童干尸的耳鼻口嘴中不断爬进爬出,每一次怪虫爬过,都会在孩童干尸上留下一道道红色液体,这些怪虫占满了整个箱子底部,一些接近不了孩童干尸的,则是四处爬动,与其它怪虫纠缠在一起,每一次怪虫与怪虫分开时,就会出现丝丝黏稠的液体。仔细聆听的话,还可以听到怪虫爬动时所出的“滋滋”声,让人从心底里感到恶心反胃。 正当几人被眼前一幕所震惊之时,突然从楼下传来一声巨大声响“嘭!”,几人惊觉回神,苗嫣然先道:“看来解药是不会放在这里了,咱们还是下去与那对父女对质吧。” 听到苗嫣然的言语,农马三人不住点头,心里十分赞同,谁也没想到那对父女的房间里会存在着这么一个恶心的箱子,也不知这个孩童干尸和这些怪虫是干什么的,那对父女到底为何要在自己房间里弄这么个玩意,这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啊。 几人也顾不得把箱子盖上,急忙走出了房间。苗嫣然在走在前头,她一边朝楼梯口走去,一边对农马说道:“师弟,现在情况已经相当清楚,那对父女绝对有问题,我希望你待会不要心慈手软。” 农马在后头跟着,听到苗嫣然的话,他一时无言以对,只得默不作声。苗嫣然回头瞅了他一眼,心里明白农马这会心中不好受,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领着几人急匆匆下了楼。 四人刚一下楼梯,一把声音突然传入众人耳朵里:“嘿嘿,看来你们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啊。” 听到声音,四人吃惊瞧看,只见小莲蓉和中年人这会正站在大门口出,而他们身后,大门的房门已经关上且上了锁,瞧样子,刚才那声巨响正是他们关门时所出来的。 四人中最吃惊的要数农马,他瞅着小莲蓉,语气中充满着惊讶与难以置信:“原来你真的现我们了!” “没错,从一开始我们就现了你们,哼,就凭你们那幼稚的道术,还想瞒天过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小莲蓉一脸不屑,语气十足像是大人训话一般。 被小孩子教训,先受不了的是白晓婷,她迈前一步,一手插腰,指着小莲蓉怒道:“臭小鬼,大人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你还是乖乖躲在一旁瞧着,不然待会揍你老爹时连你一起揍。”说着,她又把手移向了中年人,口中怒斥道:“喂,我问你,你为什么在包子里掺加‘金埋葬’蛊毒害人?” 中年人闻言大笑:“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造人,我想你们也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混蛋,你把人命当成什么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也干得出来!”赤炎闻言大怒,看来苗嫣然的猜测果真没错。 见赤炎说着话就想动手,苗嫣然急忙伸手拦住赤炎,说:“师弟,等等,我还有问题想问他。”说着,她回头瞅了中年人一人,问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师从何处?” “哼,想套我的底啊,告诉你们也无妨,你大爷我叫沈寇,乃是茅山黑云道人座下弟子。”中年人似乎十分得意自己身份。 “黑云道人?好像在哪听过?”听到沈寇报出师从,苗嫣然眉头一皱,只觉黑云道人这个名字似乎相当熟悉,却又是一时无法想起。抛开烦乱思绪后,她继续问道:“外头那个双色湖泊还有楼上的绿池子是怎么回事?” “嘿嘿,我来告诉你们好了,那湖泊双色中的红色,是因为我们长期往里面丢失败作品的原故,现在湖底可谓白骨成堆。而绿色呢,那是‘金埋葬’蛊毒的培养剂,是把五十种药物长期丢在湖里而制造出来的。至于楼上那些,嘿嘿,那些就是‘金埋葬’蛊毒呀,是用在和面做包子的。”小莲蓉冷眼瞧着四人,解释道。 经她一说,众人不由想起了厨房里那坛绿色液体,原来那些就是“金埋葬”蛊毒。 苗嫣然倒是意外小莲蓉会这么轻易就说出来,她心中怀疑,又问道:“这庭院里的人形棺材就是你们用来造人的工具吧?” 沈寇冷冷一笑,回道:“没错,我给了他们最强壮的肉身,他们能来到这个世上,应该感谢老子。” “哼,身为茅山道人,却不修正道,尽做些天理不容的事,教出像你这种人的师父,简直是茅山道的耻辱。“赤炎心中火冒三丈,他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滥用道术为非作歹的修道人。 他的话在沈寇听来,仿佛就如同称赞一般,只见他仰天大笑几声,说道:“谁说茅山道士就一定是好人,我告诉你,茅山出了像我师尊这么一号人物,那是百年积来的福气,只有通过我师父,才能让日渐奚落的茅山道重回鼎盛。他们应该感谢师父才对。哈哈。” “这么说是你师父命令你做出这种事的,而造人的目的就是想重振茅山道了?”苗嫣然心中疑惑,看来这件事背后还另有隐情。 “哼,我师尊神通广大,法力通天,却没有得到那些虚有其表的茅山掌门的认同,这次造人,除了要建造一支不败之师一统茅山外,还要让整个道界的人知道,黑云道人才是当今天下第一的高手。” “哼,真是狂妄自大,天下高手多如牛毛,就凭你师尊的本事,他有什么资格当第一。你们也就是只能耍耍在包子里掺和进‘金埋葬’蛊毒来害人的卑鄙小人而已,我看你们那个黑云师父也厉害不到哪去。”白晓婷见不惯他人嚣张狂妄,不由冷言讽刺起沈寇来。 苗嫣然心中念头不断回转,她总觉事情似乎哪里不对劲,现在自己这边有四人,而沈寇那边也就一人,他是凭着什么自信可以自然面对自己这些人的?想到这,她问道:“你们既然一早就现我们,为何直到现在才亮出底牌?还有,‘药王庙’后茅屋里的镜子是不是你们干的?” “哦,原来你们去过那间茅屋了,怪不得第一次去探你们的底细时只有姓农的小子出来。”听到苗嫣然的话,小莲蓉恍然大悟。 “啊,你怎么会知道我姓什么?”农马十分吃惊,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对小莲蓉说过自己的姓氏。 见农马一脸吃惊,沈寇一笑,抬手逐个指了下众人,一边说道:“我还知道你叫白晓婷,是‘辰道派’百泉山白仙道人的独生爱女!你,是‘横博门’黑乌子座下弟子中本事最高的赤炎!你,是赶尸界三老之一,六大门派中实力最强的‘苗司派’掌门苗问的爱女苗嫣然!还有你,小子,你是‘天官门’指路天官草仙道人阮秋章的爱徒农马!嘿嘿嘿,我告诉你们,从你们踏进‘古太镇’时起,你们的一举一动就被我们盯上了。” 第二十八章 夫妻 沈寇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一番轻言淡语,却将四人的底细给道个一清二楚,几人心中震骇不已,不由深深戒备起来。苗嫣然双眉紧皱,她从怀中拿出几张灵符,剑指捻住,盯着沈寇喝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好说。”沈寇轻蔑一笑,全然不把苗嫣然举动放在眼里,说道:“老子想要你的‘冰蓝蛊’,姓白小妮子的‘黑蛟毒鳞’,还有姓农小子的血。” “什么?!”四人闻言大惊,他们万万想不到,敌人居然一开始就已经怀着这种目的,而且连他们的秘密都了如指掌。其中最震惊的,要数农马和苗嫣然。 苗嫣然的“冰蓝蛊”极少使用,上次对付狐妖使用了一次,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外头使用了“冰蓝蛊”,这个蛊术,就连钢牙也不知道,想不到眼前这个沈寇竟然知道她身怀“冰蓝蛊”这个秘密。显然,沈寇不可能是从她与狐妖一战之中才得知“冰蓝蛊”这个秘密的,他应该是从别处地方知道“冰蓝蛊”的存在的。 比苗嫣然更为吃惊的是农马,若是沈寇指名要他身上其它什么法宝的话那倒也摆,可是他想要的居然是血,这话一入农马耳朵里,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用手指掏掏耳朵,一脸疑惑:“你你说什么?要我的血?是我听错了吗?” “哈哈,小子,看来你还不知道你身上的秘密,你并没有听错,老子就是想要你的血。老子劝你们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或许还能保住小命。” “哼,平白无故就想要我的血,做梦,有本事你就来拿。”农马心里明白,敌人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血到底有何稀奇值得沈寇夺取,不过他也不会任人宰割。 白晓婷最疼爱的“黑蛟毒鳞”小灰也被沈寇看中,她虽然不知敌人到底有何居心,但沈寇的话显然触动了她的神经,她急忙把盘居在头上的小灰塞进怀里,怒道:“没错,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赤炎虽是唯一没有被沈寇点名的人,但他对沈寇这种人最是厌恶,见苗嫣然三人神情紧张,他跨步走到三人前面,指着沈寇怒道:“凭你单独一人,你以为可以打得赢我们四人吗?” “嘿嘿,谁说的,还有我。”赤炎的话刚一落,小莲蓉突然从沈寇背后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根揉面棍棒,一边晃着一边说道。 农马见状,心中有些不忍,他对小莲蓉说道:“小莲蓉,这是我们和你爹爹的事,你还小,是非黑白还分不清楚,你听大哥哥的话,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哈哈哈”听到农马的话,小莲蓉和沈寇陡然大笑起来,两父女仿佛就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一时间狂笑不停。 “哈哈哈哈” 好半天,两父女依旧大笑不停,众人都给他们父女俩笑懵了。农马心中火气逐渐上升,他鼻子一哼,怒道:“够了,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当然好笑了,哈哈嘿嘿”小莲蓉笑得直哈腰,口嘴却依旧停不住笑。 “嗯”见到小莲蓉这幅模样,农马更是烦躁,他怒眼相视,把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是沈寇比较认真,笑了半天,他先止住了笑,用手指了指小莲蓉,对农马四人说道:“她不是老子的女儿,她是我妻子!” “什么?!” 沈寇这话一出,农马四人脑中嗡的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几人只觉脑中一瞬间空白,半天回不过神。 农马抬手指了指小莲蓉,又指了指沈寇,嘴巴张得老大,喉咙里出“咯咯“声响,就是说不出话来,他做梦都想不到,小莲蓉与沈寇居然会是一对夫妻! “哈哈你还真是傻瓜,我说了你就相信了,我告诉你,老娘都可以做你的奶奶了,臭小子。”见到农马四人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神情,小莲蓉不由耻笑起来。 半天,苗嫣然先回过神来,她半疑半信,这事实在太不可思议,她上下打量着小莲蓉与沈寇,问道:“可是你们这身高和外表” “哼,身高又怎么了?外表又怎么了?老子喜欢她爱她就行,谁敢对我们说三道四,老子就灭了他。”苗嫣然的话似乎刺中了沈寇的痛处,他骤然收起嘲笑的表情,言语中透着杀气。 小莲蓉亦是收敛起笑意,她回头看了沈寇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她说道:“我天生是侏儒,三十岁那年,沈寇不顾世俗眼光,不理世人嘲笑,不怕世人误会,他把我娶过了门,在这个世上,只有他关心我,只有他,从来不用异样眼神看我,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可以和他在一起。” 事实总是让人意外,农马几人不知是该对他们这一段感情表示钦佩还是厌恶,以小莲蓉的身体来看,她就像是个六七岁的女童,而沈寇则是人高马大,虽然阴气沉沉,全是十足一副大汗之样,像他们这种畸形之恋,到底能否被世间道德所接受?这是农马几人现在无法理解的。 苗嫣然心思细腻,她突然想起了二楼上的那个房间,这么看来,那间房子是名副其实的,这时,她想起了那口黑箱子里的孩童干尸,隐约之中,她觉得这个干尸还有着一个秘密,想到这,她试探着说道:“那口黑箱子里的孩童尸体,莫非是你们的孩子?” “什么?!”农马三人乍听苗嫣然的话,不由大吃一惊,几人都看过那个孩童干尸,谁也想不到那个尸体还包含着这种秘密。 小莲蓉回头看了苗嫣然一眼,眼神中透露着佩服之意,她说道:“没错,那个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夫妻隐姓埋名,只不过想好好过日子,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到了五岁,可是老天爷有眼无珠,那一年,孩子瞒着我们偷偷跑到镇上去,却遭到一些人的嘲笑,他们嘲笑我们,嘲笑孩子是怪胎,根本不该来到世上,孩子勃然大怒,只不过是还手打了其中一个孩子,却遭到那些人无情殴打,结果结果活生生被打死你们说,孩子有什么过错?那些卑劣的人,有什么资格打死我们的孩子!”小莲蓉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塞,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悲哀。这件往事的结尾,也是他们夫妻俩卖起“棺材包子”的开端。 几人听了唏嘘不已,对于小莲蓉夫妻俩,他们不由同情起来。苗嫣然与三人不同,小莲蓉的话虽然博取到她一丝同情,但她思考的地方更为广泛,她想了想,问道:“你们做出‘棺材包子’陷害镇民,为的就是给孩子报仇?” “没错,但是你只说对一半,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保存孩子的尸体吗?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干凭空造人这些事吗?虽然其中有些是我师尊交待下来的任务,但我们夫妻俩这么做,其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孩子重新复活过来!现在实验就快成功了,很快,我们的孩子就可以重新回到我们的怀抱中。哈哈”沈寇双拳紧握,神情激动,说到最后,他的眼神中尽是疯狂。 看到他痴狂的神色,农马四人心中大怒,白晓婷更是怒道:“你们俩已经疯了,孩子都死了那么久,他还能在活过来吗?这跟造人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你们又何必让孩子不得安息呢?” “闭嘴!”白晓婷的质言就像冷水泼到滚油一般,她的话刚落,小莲蓉骤然暴起,手中的棍棒猛然朝白晓婷扔去,口中怒喊:“你们知道什么?为了孩子活过来,就算要杀尽天下所有人,我们夫妻俩也肯干!” 让死人复活,这比凭空造人更为天理所不容。死人复活扰乱的是天地人三道,而凭空造人,扰乱的不过是人道。难怪农马四人会愤怒,既然逝者已逝,既然天道如此,活着的人又何必执意强求呢?小莲蓉夫妻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性。为了一个逝去已久的孩子,他们竟让这么多无辜的人深受其害,这实在骇人听闻。 一见小莲蓉动起手,白晓婷急忙闪身躲过飞来的棍棒,接着她也不再客气,连着踢出两脚,直取小莲蓉要害,口中大喊:“四个打两个,我看你们有什么本事。”她早就想动手了,现在正合她心意。 小莲蓉不慌不忙,她向后退了几步,轻易躲开了白晓婷两脚,笑道:“四个打两个?哼,是三十二个打四个,出来吧,士兵们!” 她的话音刚落,庭院里突然陆续传来“嘭啪”巨响,农马四人惊觉回头瞧看,只见庭院里摆放这着人形棺材接二连三被推开了棺盖,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个赤身**的彪形大汉,这些人无论气势相貌,竟是惊人的一致。几十个汉子一出人形棺材,接着朝天嘶叫一声后,纷纷朝四人奔了过来。 瞧见这三十个彪形汉子,农马和赤炎急忙抬手捂住了苗嫣然和白晓婷的眼睛,两人不约而同说道:“女子不宜观看。”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苗嫣然眼睛被赤炎捂住,心中有些不悦,扬手扫开了赤炎的手。 “哼,哪个赶尸人没见过这个,不用你操心。”另一边的白晓婷更是不客气,一把抓住农马的手,接着使劲一掐捏,把农马掐得一声惨叫,急忙抽回了手。 小莲蓉叫出这三十个大汉后,与沈寇一同退后了几步,她笑着看着四人,说道:“这三十人力大无穷,凶悍无比,能以一挡十,你们有本事就将他们一一打败,如果不想死,那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我听你们放屁,本姑娘先打死你们。”白晓婷也不理后头冲上来的大汉,她恼叫一声,接着抄出两张灵符,扑向了小莲蓉夫妻俩。 第二十九章 发威 农马三人一见白晓婷动手了,几人不再迟疑,各自使出看家本领,迎向疯狂扑将而来的汉子,三人稍跟**汉子一接触,立觉这些汉子非同小可。 这些汉子不但力大无穷,而且身体十分怪异,每一次拳脚接触,三人无不觉得拳脚像是打在石头上一般,不但对这些汉子毫不起作用,还把自己震得生疼。 招式上,三人敏捷灵活,一招胜过一招,自不是那些汉子所能媲美的,可是这些汉子就是站着让三人打,农马他们也奈何不了**汉子半分。 苗嫣然越打心中越是震骇,她已经使尽了“苗司派”所有拳脚功夫,却是连一个汉子也无法击倒,现在**汉子群起而攻,不到半刻,她和农马与赤炎三人就只有闪躲的份,虽然他们现在不知道要是被**汉子打上一拳的话会怎样,但瞧那些汉子凶悍之样,恐怕后果将不堪设想。 也不知因为苗嫣然是女子还是她较为显眼的缘故,围攻她的**汉子逐渐增多,单是人数上就要比农马和赤炎两人多了一半。这一下她面临的形势更为严峻,原本内力不如农马与赤炎的她更是险象环生,眨眼功夫,她已被逼得手忙脚乱,好几次差点被**汉子击中。接踵而至的攻击,更是让她连使法术的时间也没有,眼下她只有边挡边退,绞尽脑汁的想着反击方法。 赤炎是三人中对手最少的一个,他面对着四个**汉子,以“横博门”刚猛的内力,他也只不过堪堪与四个**汉子打了个平手,百忙之际,他偷眼瞧了一眼苗嫣然那边的情况,现苗嫣然已经招架乏力,眼看随时有性命之危,他心中一急,奋力震开两个**汉子,接着抽身一退,向苗嫣然那边奔了过去。 正当苗嫣然再也无力挡住一个**汉子要命一击时,他终于赶到了,围攻的**汉子现了他,纷纷转身向他攻打而来,企图他阻止下来。赤炎心中万分焦急,眼看着苗嫣然就要当场毙命,他也顾不得会否元气大伤,将内力极限催出,接着猛然推出双掌,使出了“扁挑通”。他瞧准了一个飞扑而来的**汉子,豁尽全力一击,一掌把飞扑而来的**汉子打得飞向了将夺苗嫣然性命的另一个**汉子。 “碰!“一声巨响,两个**汉子凌空相撞,仿像断线风筝般,势头依旧不减,笔直的朝着墙壁飞了过去,随着“嘭!”一声巨响,两个**汉子一头扎进墙壁之中,将墙壁撞出一个洞口,这一下已然将他们两个撞个脑浆涂地。 苗嫣然死里逃生,心有余悸之际,她沉着冷静,趁着**汉子纷乱之际,急忙纵身一跃,从**汉子包围圈里跳到赤炎身边。她脚跟刚落地,就听到赤炎厚重深沉的喘气声传入耳朵里,她心中奇怪,侧头一看,只见赤炎满脸大汗,气喘如牛,想必适才那一击,已经让他伤了元气。这也难怪,像他那种一瞬间就将内力极限谷出的做法,换了其他人,只怕现在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师弟,你没事吧?”苗嫣然十分担心,急忙问道。 “还还好,喘一喘就没事了。”赤炎上气不接下气,连回答起来都有些吃力。 苗嫣然看着担心,知道赤炎只是在逞强。正当她还想开口询问赤炎之时,那些**汉子已然回转过身,他们丝毫不迟疑,嘶叫一声后,又是张牙舞爪的朝着两人冲了过来。苗嫣然知道硬来打不过这些人,她心里寻思:“还是暂且退一退吧,尽量拖延时间,看看能否找出他们的弱点。”想到这,她一把架起赤炎的胳膊,转过身子就想逃跑。 不想两人刚一回身,却一眼瞧见四个**汉子飞扑而来,这四个汉子,正是之前跟赤炎缠斗的四人。两人没想后面还有敌人,这一下猝不及防,被飞扑而来的四个汉子同时击中了脸部,两人皆是惨叫一声,不由倒退了几步,纷纷栽倒在地。 挨了四个**汉子各自一拳,两人这才知道这些汉子的份量有多高,这一拳打在自己脸,感觉自己就像被一把铁锤击中一般,整个脑袋差点没被打碎,两人眼睛一阵迷糊,不由吐出一口鲜血来。 赤炎比较挨得住打,虽然被**汉子赏了两记要命的拳头,但他还是比苗嫣然先回过了气。他勉强坐起身来,擦了擦口角边的鲜血,这时想起苗嫣然也跟他一样中了招,急忙低头瞧看苗嫣然状况,他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是怒火冲天,只见苗嫣然躺在地上,人已然昏迷过去,她口角边不断淌下鲜血,显然伤势不轻。而她的脸庞因为挨了两个**汉子两记重拳,那张水灵娇嫩的脸容已是臃肿青,令人看了好不心疼。 赤炎眼中杀气渐甚,如果**汉子击中的是她身体其它部位,那倒也罢,可这打的是苗嫣然脸,瞧她现在脸都肿得不像样了,这要是毁了容,那还得了。 击中两人的四个**汉子并未感受到赤炎的愤怒,见两人受了伤,四人更是兴奋疯狂,啸叫一声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眼看着赤炎与苗嫣然两人就要惨死在他们拳脚下,其它正冲过来的汉子也兴奋起来,纷纷呐喊叫嚣,像是在替同类鼓气一般。突然,“碰碰碰碰!”四声清响,兴奋的**汉子还没弄明白生了什么事,就看到那四个汉子接二连三飞了出去。 十几个汉子稍一愣后,接着恼叫一声,脚下步伐加快,迅冲到赤炎两人身边。等他们接近了才知道,原来赤炎以脚代手,整个人就这么坐在地上,像是刺猬一般,脚势凌厉而迅疾,只待有人接近,他就两脚相继而出,几下功夫,就可以把一个冲过来的汉子给踢了出去。 这些汉子一时间无法接近,不由吼叫不止,只是将两人围在中间,这会谁也没有轻易上前。赤炎就这么仗着两只诡异的脚,硬生生把十几个**汉子逼得不敢上前,他冷冷看着这些汉子,说道:“哼,别小看了我‘横博门’功夫。” “横博门”在赶尸界中是唯一靠体力赶尸的门派,其门下弟子从小就要修习刚猛的内力,因为“横博门”的赶尸方法是以扁担穿过尸体两袖而挑行,这样的赶尸方法就需要过人的内力和体力,他们的赶尸手段没有任何取巧虚作,一切都是依靠自身力量。他们用扁担挑着尸体赶路,除了要有过人的内力和体力外,还需要过人的腿力,赶尸要穿山越岭,长途跋涉,有时凭着两个人就可以挑着好几个尸体赶路,所以长期以往下去,整个“横博门”的门人都练就了一双惊人的腿脚。世人只知他们内力刚猛,体力过人,却不知“横博门”的弟子门徒最厉害的却是一双脚,可惜“横博门”外练功夫中没有腿功,以致门派弟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腿有多么厉害。这一次赤炎被逼无奈,慌忙之际一脚踢到一个**汉子,没想到一脚就把汉子给踢飞了出去,赤炎虽然不明其意,却屡试不爽,硬是凭着刚猛的腿力将**汉子的攻势给逼停下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苗嫣然忽然出“嗯”的一声,悠悠醒转过来。赤炎大喜:“师姐,你醒了,你还好吧?” “嗯脸上好痛,啊!我的脸”苗嫣然刚刚醒过来就感到脸庞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用手摸了摸脸,感觉脸庞肿得厉害,向来注重外表的她,自是震惊万分。 “没事的,会消肿的。”赤炎知道苗嫣然十分在意外表,急忙安慰道。上一次在“乌崖山”时她被狐妖弄伤了手指,结果硬是追上了妖狐将其打了一顿,这一次她受到的伤害远远大于狐妖那一次,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赤炎只是想想就觉得不安。 果然,苗嫣然闻言脸色随即阴沉下来,她紧咬着下唇,全身不住颤抖,两只眼睛都快冒出火来,赤炎见状,心中大感不妙,急忙劝慰:“苗师姐,你别在意,伤会好的。” “哼哼。”苗嫣然闻言冷笑两声,把赤炎吓得头皮一麻,只听她冷冷说道:“这些人干得还不错嘛,看来咱们都被他们小看了。也好,我也好久没开杀戒了,今天就破例一次吧。” “啊”没等赤炎弄明白苗嫣然想做什么,只见苗嫣然从怀中拿出一把水滴形蓝色珠子,接着她站起身来,冷眼巡视了**汉子一圈,缓缓走近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汉子。 那个汉子不明苗嫣然想做什么,一见她只身接近自己,他恼叫一声,一掌朝苗嫣然天灵盖拍了下去。苗嫣然连看都不看,她冷哼一声,在汉子拍中她天灵盖之前,率先一掌击中了汉子的胸口。而在她的手掌中,正夹着一颗“冰蓝蛊”。 汉子一被“冰蓝蛊”击中,立感从胸口出窜出一股冰寒彻骨的寒气,他两眼圆睁,一脸难以置信,不等他做出下一个动作,他已经被“冰蓝蛊”给彻底冰封住了。 苗嫣然斜眼瞧了瞧被冰封住的**汉子,接着冷笑一声后,骤然一拳打在冰封住汉子身上。 “啪咧”冰封住的汉子经她粉拳一击,立即碎成几十块,纷纷掉落在地上。 十几个汉子见到这种情况,竟瞬间寂静下来,他们呆呆看着苗嫣然,想必是被苗嫣然的手段给怔住了。苗嫣然一脚踩在碎冰之上,对着这些**汉子冷然一笑:“哼哼,正好你们都不穿衣服,冻起来更快,接下来轮到谁好呢?”她说着,眼睛不住在这些汉子中来回转动,十足像是在挑选下一个牺牲者。 第三十章 “悍兵者” **汉子之中有几个并没有被苗嫣然给怔住,没等苗嫣然话音落下,这几个汉子怒吼一声,接着一同朝苗嫣然扑了过来。苗嫣然冷眼瞧着这几个不怕死的**汉子,待这几个汉子一接近,她陡然连着击出几掌,每一掌都快似狂风,每一掌都直取**汉子的胸口。虽然那些汉子气力上比苗嫣然大,身体也仿若石头一般坚硬,但在招式上和度上却要远远逊色于苗嫣然四人。 苗嫣然这几掌打得既快又准,几个**汉子避无可避,随着“碰碰碰”几声清响,几个汉子纷纷中了招。 “冰蓝蛊”一触即动,冰封的时间也就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这些中了招的汉子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落得个跟前一个汉子一般的下场。 苗嫣然摸了摸一个被冰封了的汉子的脸,接着斜眼看了下其他**汉子,笑了笑后,一掌猛的拍向冰封住的汉子的胸口,“噼咧”一声,她这一掌力大势沉,顷刻间将汉子拍个粉身碎骨。接着她连出几脚,将剩余几个汉子一并踢成碎块。 苗嫣然片刻间显露出的手段不但把那些**汉子给吓住,就连赤炎也是惊呆愣,他除了被苗嫣然愤怒后的举止所震惊外,另外就是吃惊于她的本事。瞧她不过三下两脚就将一个个汉子给打个粉碎,实在厉害得不可思议,赤炎不明白,既然苗嫣然拥有“冰蓝蛊”这么厉害的蛊术,那她为何不从一开始就使出来? “鸣”那些**汉子就像看到他们的天敌一般,出一声怪异声响后,竟四处逃窜起来。对他们来说,这个使着奇怪法术的女人实在太恐怖了,自己在她面前恐怕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苗嫣然余怒未消,一见**汉子突然四处逃窜,她恼叫一声后,竟不顾一切在后头追赶起来。经她这么一搅,整个庭院顿时一阵鸡飞狗跳,那些怕她的**汉子在前头拼了命逃跑,连遇到那些空着的人形棺材也照样冲撞过去。而苗嫣然则是咬牙切齿,在后头怒叫不止,逮一个灭一个。 她这么一闹,农马这边立刻受到影响,此时他正面对着两个**汉子,神情凝重。那两个汉子也是警惕小心,只冲着农马叫嚣,却不敢上前。在农马的脚下,这会则躺着四个**汉子,这四个汉子无不血流满地,全身伤痕累累。 观之农马。他脸上大汗淋漓,呼吸急促,似是耗力巨大。正当他与两个汉子僵持不下之际,苗嫣然将十多个**汉子往他这边赶过来了。 农马和两个汉子不明白生了什么事,见十多个汉子面容抽搐,紧咬着牙根朝他们冲来,三人大骇,急忙闪身躲在一边。 待十多个汉子跑了过去,农马这才看到了在后头叫嚣不止的苗嫣然,一看到她的脸,农马愣了愣,苗嫣然此时眉头紧皱,两排洁白无暇的牙齿紧紧咬着,而她的脸就像嘴里塞着两颗鸡蛋一般,两边脸庞臃肿圆鼓。联想到前面那些拼命逃跑的汉子,农马无奈一笑,他知道,一定是那些汉子将她打成这样而让她生气狠的。 此时的苗嫣然眼里仿佛就像只有那些**汉子一般,她也没有注意到农马就站在她旁边不远处,眨眼之间,她就从农马身边跑过,笔直的追向了那些**汉子。 好半天,农马这才回过神来,他晃了晃头,不明白苗嫣然是怎么做到的,之前他与六个**汉子交手,对那些人的实力深有体会,像那种体格与气力,简直跟一个修炼多年的武林高手一样,他使尽了手段,好不容易才打倒四个汉子,瞧着苗嫣然把这些汉子当小猫一样的追着,农马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眼前他还有两个对手,容不得他迟疑,另外他还担心白晓婷,那丫头只身对付沈寇夫妇,也不知现在怎样了?想到这,农马回头瞧看,这才现他的位置已经移到大门口左边房间的内墙处,根本就看不到白晓婷那边的情况。这一下他心中更是担忧。 两个汉子虽然被刚刚一幕所惊吓,但眼前他们一心只想杀掉这个内力奇怪的家伙。两人相视一眼,决定左右夹攻农马,现在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气力,只要时间拖延越久,他们的胜算就越大。 农马心里着急白晓婷,一下子没留神,立时被两个汉子左右夹击,两个汉子抡拳就打,招式毫无章法,他们气力大,拳头也硬,像他们这种笨拙的打法,却是可以将他们自身的优点挥至极致。只是一刻半会,农马就顾此失彼,招架乏力,接连挨了几下拳头。这种杂乱无章的打法根本无迹可寻,防不胜防。 农马挨了打,心中更是急躁,为求早点解决这两个汉子,他决定使出“欲伤敌先伤己”的“血龙掌”。农马斗到现在,虽然受了些伤,但都没有挂彩,现在他想使用“血龙掌”,那就需要自己放血。他急忙咬破了左手一根手指头,接着将血涂抹在右手掌上,尔后他把“灵阳气”聚集到掌上,随着光芒渐盛,那两个夹攻他的汉子似乎感受到了性命威胁,攻击的更为凶猛,农马一边单手抵挡,一边加聚集“灵阳气”,他要一击制胜,现在掌中的“灵阳气”还欠缺一点点。 “好了!”就在农马的防守被破去时,他的凝聚了半天的“血龙掌”终于完成,他挂掌聚势,面对一个汉子朝他一腿扫来,他嘴角露出自信一笑,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汉子踢来一脚,接着往后一扯,将汉子拖近身前,跟着他不再给汉子半点反击时间,一掌轰到**汉子的心口上。 “嗤噗!”那个汉子心口一中招,只觉心脏顿然破裂,大量鲜血从口中不断喷出,巨大的疼痛感让他瞬间失去意识,之后,便是永远的黑暗。 解决一个汉子后,农马把汉子丢在一旁,反守为攻,朝着另一个汉子扑了过去。那个汉子也不退缩,看着农马扑来,他一声叫啸,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就在农马即将与汉子交手之际,突然从他身后闪出一人,那人度极快,在农马之前,早一步踢中了汉子。农马愣了愣,等那人一落地,这才现原来是赤炎。 “师兄,你”农马很是意外,赤炎出手帮忙,既是表示了他已经解决了对手。 赤炎没有回头,他背对着农马,说道:“是苗师姐帮我的对手解决了,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去帮白师妹。” “可是” “你的‘血龙掌’对他们威胁较大。”赤炎知道农马犹豫什么,不等农马说完,他抢言道。 农马恍然大悟,向赤炎说了句:“我明白了。”之后,急忙赶去帮白晓婷的忙。 等农马赶来到大门口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白晓婷满嘴血迹,头缭乱,脸上伤痕累累,她单膝跪地,口中不断喘着粗气,在她脚下还有一滩鲜血,很显然,那鲜血是她留下的。 “师姐,我来帮你。你没事吧?”农马疾步跑到白晓婷身边,这才现白晓婷的一只腿受了伤。 “我没事,你小心点,他们的攻击是连在一起的,上下齐攻,好不厉害。我们一起上吧。”白晓婷勉强站起身,她摆出起手势,作势欲打。 农马知道白晓婷受伤不轻,眼见她连站着都十分勉强,他摇摇头,说道:“让我先来吧,你歇一歇。” “谁上都一样,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是插翅难飞,小子,你是怎么逃离出那些‘悍兵者’的包围的?那些‘悍兵者’呢?”大门口的小通道只能容许四人并肩而行,农马与白晓婷前面一挡,沈寇和小莲蓉就无法看到后面庭院中生的事。特别是小莲蓉,她因为个子小,只能看到和白晓婷的腰部,根本无法看到他们身后的事。现在农马安然无恙跑到这里来帮助白晓婷,这多少让她吃惊。 听小莲蓉言语,农马两人这才知道那些**汉子原来还有这样的称呼,农马心说:“‘悍兵者’?的确,表面上那些汉子是很凶悍强大,可是他们被苗师姐追得团团转也是事实,看来有些名不副实啊。” “小子,问你呢,什么愣?”小莲蓉见农马一脸呆愣,于她所问的问题全然不以为意,不由恼喝一声。 农马惊觉回神,看了一眼小莲蓉,说道:“你们制造的所谓‘悍兵者’也不过如此,现在他们被我师姐一人赶着跑,谁倒霉还不好说呢。” “什么?怎么可能!以他们的实力,绝对可以轻易击败你们。你不是胡说八道吧?”沈寇闻言大惊,在农马一行人来到“古太镇”之前,他可是按着师尊吩咐所办,他的师尊告诉他,三十个“悍兵者”就足够干掉他们一行四人了。现在三十个对三个,结果却被农马跑出来,这怎能不叫他吃惊。 实际上,要不是苗嫣然一人压住十几个汉子,恐怕农马这会也不会那么容易脱身,这点他很清楚,为了给沈寇夫妇制造压力,农马故意说道:“哼,那种东子也配叫‘悍兵者’,告诉你,我们三人中随便一人就可以将他们全灭,你根本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我劝你们还是乖乖交出‘金埋葬’的解药,否则死路一条。” 沈寇见农马说得理直气壮,又见农马完好无损的跑了出来,心中已然相信了七八分。不过小莲蓉却是很怀疑,她看着农马,低声对沈寇说道:“咱们同时出手,你拖住他们,我趁机过去看看生了什么事。” “嗯!小心点。”沈寇了解妻子想法,他回答着话,见小莲蓉脚下一动,他立即紧随其后,一起朝农马和白晓婷两人冲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农马斗沈寇 农马乍一瞧沈寇夫妇突然动起手,急忙将白晓婷推向一旁,以免她受到伤害,跟着他抄出几张“雷火符”,口中念了咒,接着甩手向沈寇夫妇扔了过去。 小莲蓉压根没想和农马打,她关心的是庭院中那些“悍兵者”,一见农马朝她们夫妻扔来几张灵符,她对沈寇大喝一声:“塔桥飞天!”,喊着,她突然身子一转,反倒朝着沈寇奔了过来。 沈寇见状,急忙停住脚步,接着双手手指夹锁在一起,尔后他弓身俯腰,等奔过来的小莲蓉一脚踏在他的双手上,他猛得用力一甩,将小莲蓉高高抛起,一下子越过了飞来的灵符。与此同时,他腰身一低,灵巧的躲过飞来的“雷火符”,而小莲蓉,则是去势不止,从农马两人的头顶越了过去。 农马一愣,没想到小莲蓉会使出这种招式躲过“雷火符”。原以为小莲蓉跳到他们身后是想前后夹攻,不料刚一回头,却看到小莲蓉直接奔向庭院里。农马稍微一想,立刻明白小莲蓉想做什么,他转身欲追,却突闻白晓婷大喊:“师弟,小心!” 农马心中突兀一跳,只觉背后一股狂风直扑向自己脑后门,时间容不得他回头细瞧,他就势向前扑倒,接着在地上一滚,翻身一看,只见沈寇手中握着一截一尺长的铁棍,也不知他是从哪拿出这根铁棍的。 “刚才就是他使用这东西偷袭自己的,幸好自己躲过这一击,否则非死既伤。”农马一看到那截铁棍,心里就一阵毛。 就在农马还在感叹之际,白晓婷突然急道:“师弟,趁着他们夫妻分开,快些将这家伙制服。否则一旦他们联起手,就是我们四人也打不过他们。” 农马闻言一愣,有些不相信,即使沈寇夫妇联手,那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四人。 白晓婷见农马神情带着疑惑,明白这小子不相信,她心中一急,喝道:“笨蛋,他们夫妻俩对我们每一人的弱点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他们分开,实力大减,机会难得。还不快动手。” 白晓婷的话显然起了作用,农马闻言大惊,心中震骇于沈寇夫妇为何对他们四人如此了解之外,同时也担心自己这伙人的安危。他不再迟疑,急忙使出一招“七星神踢”,朝沈寇抽踢而去。 沈寇一见农马踢法怪异,不敢硬接,连忙抬起铁棍,想以此截住农马的抽来的一脚。不想农马这脚一触既收,感觉就好像轻轻点了一下铁棍后就收了回去,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没等他反应过来,农马的第二脚已经抽了过来。 沈寇大惊,慌忙向后退开,欲想躲过农马这一脚,然而他始终快不过农马,他身子刚刚一动,肩膀已经结结实实挨了农马一脚。 “啪!”农马这脚势大力沉,踢在肩膀上,沈寇只觉得就像是被鞭子抽中一般,有着说不出的疼痛,本以为农马这一脚是一个招儿,踢完也就算了,然而接下来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了。只见农马一脚踢中了沈寇之后,趁着沈寇的肩膀受伤,他一把抓住了他受伤的手,接着不再客气,接连不断的朝着沈寇身上踢出“七星神踢”。 沈寇一只手被农马抓住,逃又逃不了,退又退不开,一时间把他吓得脸色青,暗叫不妙。农马踢法既快又怪,根本防不胜防,眨眼功夫,他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十几脚。 农马一招得手,屡试不爽,趁着沈寇无法逃开,他是越踢越快,越踢越来劲。每一脚都往死里踢,每一脚都直取沈寇命门,踢得是不亦乐乎。然而时间一长,沈寇却渐渐掌握到他的踢法,而农马不懂变通,这会还踢得正起劲。 沈寇挨了农马几十脚,身体已然受了不小的伤。好在农马因体内“灵阳气”所剩不多而没有使出“灵阳气”,不然这几十脚已经可以要了他的命。他硬顶着农马每一脚的抽打,心中暗数,逐渐现农马每一脚抽打过来的时间有一定规律。很快,沈寇就掌握到“七星神踢”招式的规律,待农马又是一脚抽来,他兀然怒吼一声:“着!” 声音未落,只见他拿铁棍的手骤然向前抡起一砸,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这一棍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农马腿上,接着而来的是一声惨叫响彻了整间房子。 “哎呦妈呀疼死我了,这家伙怎么会看破我的‘七星神踢’的?”农马实在没想到沈寇竟然看穿了他的招式,这一下被铁棍砸个正着,疼的他抱着大腿在地上滚成一团。 白晓婷看着在地上滚成一团的农马,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心里暗道:“难道这小子不知道‘好招长用变臭招’这种事吗?”不说是沈寇,就连她这个旁观者也看出了“七星神踢”的破绽,只是她瞧出破绽的时间比沈寇要慢,等她想提醒农马时,这小子已经在地上滚成一块了。 沈寇一击得手,明白机不可失,他忍着疼痛,趁着农马在地上翻滚不止,抡起铁棍就朝农马砸了过去。 农马这会只感到整只脚都麻木不觉,还道脚已经骨折,刚想卷起裤脚看个究竟,不料迎面看到沈寇一棍子砸来,他吓得惊叫一声,急忙往旁边一滚,险险躲过了沈寇这一击。 “混蛋。”农马躲开要命一击后,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雷火符”,低声念动一遍咒语后,猛地朝沈寇扔了过去。沈寇这一次不避不躲,只见他脚下踏出七星方位,接着剑指朝天聚势,等灵符接近,他陡然一指“雷火符”,只听“噼啪”一声,整张“雷火符”竟然凌空爆成无数碎末。 “啊”灵符凌空爆成碎末实在出乎农马意料,只是稍微一愣,沈寇已经飞起身子,一棍砸向躺在地上的农马。 这一次农马避无可避,眼见就要被铁棍砸中,他急忙架起一只手,想以此挡下沈寇这要命一击。正在这么个时候,白晓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晨星点’!” 农马和沈寇一愣,两人刚侧头一看,“碰!”的一声巨响,“辰道派”最强的招式已经轰在了沈寇心口之上。 沈寇实在想不到白晓婷这个伤了重伤的人还存留着这么强的真气,这一下猝不及防,被她一击而中,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只感胸中气血翻腾,好不烦闷。“你噗嗤”他刚想开口咒骂白晓婷,却不想胸中闷气加重,这一下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师弟,咱们一起上,这家伙会一些茅山法术,单凭你我个人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打倒他的。”白晓婷偷袭得手,跟着扶起农马说道。 农马试着用脚点点地,现脚伤没有想象中重,还可以勉强站立,他看了沈寇一眼,低声对白晓婷说道:“师姐,你尽量拖着他,我趁机用‘龙昆符’定住他。” 农马的话显然让白晓婷惊喜不已,只听她失声道:“啊,对了,你还有这种灵符,哈哈,我差点都忘了。好,我尽力拖住他,你趁机而为。” 白晓婷的脚跟农马一样,亦是被铁棍砸中的,只不过砸中她的人是小莲蓉,他们夫妻俩的身上都藏着这么一截短棍,使将出来十分厉害。小莲蓉力气小,对她造成的伤害较轻,适才农马为她争取了些歇息时间后,现在她的脚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沈寇这会喘着粗气,见两人唧唧歪歪说些什么,他恼喝一声,指着白晓婷吼道:“你娘的,敢打伤老子。老子先要你的命。” 他这话正中两人下怀,白晓婷嘿嘿一笑:“光说不练,有本事就来呀,本姑娘还会怕你不成。” “臭丫头,拿命来。”沈寇闻言大怒,也顾不得身受重伤,抡起铁棍就砸向了白晓婷。 白晓婷见状,急忙闪身避开,将盛怒的沈寇引致一旁,农马跟在后头,一瞧沈寇一心攻击着白晓婷,知道他已经失去理智,瞅准了沈寇一个空隙,农马迅急出手,将一张“龙昆符”贴在了他的背上。 沈寇正朝着白晓婷泄着心中怒火,这会突觉背上被人贴了什么东西,心中不由大骇,知道事情不妙,他刚想伸手去撕掉背上的东西,却惊然的现他再也无法动弹。 “混蛋,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了?快放开我!”沈寇心中震惊万分,不知道农马使了什么手法将他定住。 “哈哈哈!”白晓婷拍了拍沈寇的脸,说道:“放开你?也行,把‘金埋葬’的解药拿出来就放开你。” “做梦,得不到你们那三件东西,我们的目的也无法达成了。除非你们把那三件东西交出来。” 白晓婷两手左右一托,表示无奈。农马一见,急忙拉她早一旁,说道:“师姐,‘龙昆符’无法长时间定住他。只能定住他半刻时间。” 白晓婷闻言一愣,她这还是第一次听说“龙昆符”的缺点,想了想后,她从怀里拿出“黑蛟毒鳞”,对农马说道:“不用担心,我用小灰咬他一下,他没一两个时辰是动不了的。” 说着,白晓婷把小灰凑到沈寇后颈上,自从上次跟农马比试后,她就一直想让别人尝尝全身瘫痪的滋味。沈寇知道“黑蛟毒鳞”的厉害,一见白晓婷把它往自己后颈上凑,纵使像他这样的人也难免有些害怕:“你你想干什么?” “嘿嘿,让你不能动而已,放心,死不了人的。”白晓婷正回答着话,小灰已经“嗦”的一声,一口咬在沈寇后颈脊椎骨之上。 第三十二章 败阵被俘 沈寇脊椎骨被“黑蛟毒鳞”咬了一口,原本感觉僵硬的身体立刻起了变化,那种感触,就好像身体远离了他一般,除了脑袋,竟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感。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沈寇第一次遇到这么邪门的事,即使阴气森森的他也难免感到心悸。 农马与白晓婷自然不会告诉他原因,他们想以此逼沈寇说出“金埋葬”的解药,两人心照不宣,看着沈寇,笑了笑后,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白晓婷说道:“小灰的毒性可不止让人麻痹而已,相信你也感觉到了。现在只是让你全身麻痹,如果你还不说出解药所在,我就让它再咬你一口,到时你就会逐渐腐烂至死,那种死法可是相当痛苦的。” 农马自然知道白晓婷是在胡扯,心里明白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看着一脸惊慌的沈寇,加油添醋道:“外人也许不知道,‘黑蛟毒鳞’的毒性到了一定程度时,不仅会让那些麻痹的部位溃烂,而且会加倍产生疼痛感。直至你死亡为止,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都会缠绕着你。我劝你还是快快说出解药所在,免得受苦。” “放你娘个屁,只要老子的儿子可以活过来,就算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你们这两个兔崽子最好快点替我解毒,不然等一会一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沈寇丝毫不受两人的威胁,他大声叱责,一点也不退让。 农马和白晓婷面面相窥,不知该如何是好,杀了他吧,恐怕会让事情更加恶化,不杀他吧,他却会是个潜藏的祸害。两人拿不定主意,瞅着叫骂不止的沈寇,都有些无奈。 就在这么个时候,两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给我抓住他们。” 这声音乍听入耳,两人全身一震,像这样不男不女的声音,除了小莲蓉外还有谁?农马吃惊回头瞧看,一眼就看到小莲蓉坐在一个“悍兵者”的肩膀上,而在她身旁,一个“悍兵者”押着脸容臃肿的苗嫣然,一个则押着满脸是血的赤炎。 “师姐,师兄,你们怎么?”白晓婷瞧到这一幕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赤炎和苗嫣然两人已经被抓住了。 “你们快逃,这些‘悍兵者’非同小可。”苗嫣然此时被一个汉子押着手摁着头,听到白晓婷吃惊言语,她勉强抬起头说道。 “哼,你以为他们还逃得了吗?给我抓住他们。”小莲蓉坐在汉子肩膀上,俨然一副大将风范,她挥手一指农马两人,向站在前头的十个“悍兵者”命令道。 事情的展大大出乎农马意料之外,之前他明明看到苗嫣然把十几个“悍兵者”追的像狗一样,只不过小莲蓉去了那么一会,她和赤炎竟被一同逮住了。这实在让人费解。 苗嫣然和赤炎两人为何会被抓住,这还得从头说起。 原来小莲蓉越过他们之后,等来到庭院中一看,她亦是被眼前一幕所惊呆,她不明白,就算苗嫣然拥有“冰蓝蛊”这种厉害的蛊术,但十几个“悍兵者”也不应该反被其追。她悄声站在一旁观看,想从中看出些端倪,不久,还真叫她现了原因。 看了大半天,她对“悍兵者”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笨”。 苗嫣然飙起来固然厉害,但十几个“悍兵者”丝毫没有一丝纪律可言,个人只顾个人,就连逃跑,也是你推我我推你的,而且这些人似乎还不懂得使用武器,即使看到地上空着的人形棺材,也不懂得用来防御。 小莲蓉无奈一叹,这也难怪,当初制造出这些人出来只是将他们当作忠心不二的士兵使用,为了防止他们背叛,所以在注入魂魄时特意将他们的思考能力抽走,现在这些“悍兵者”虽然十分强大,但一旦面对无法应付的局面时,他们就会像现在这样慌乱无章。 想到这,小莲蓉出一声奇怪声响,接着一声大喝:“用地上的人形棺材砸向苗嫣然。” 苗嫣然正追得不亦乐乎,突闻小莲蓉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她惊觉回头瞧看,现小莲蓉正朝她这边跑来。 “来得正好,擒贼先擒王。看招。”苗嫣然追了那些“悍兵者”这么久,都没有遇到一点反抗,即使小莲蓉现在命令他们反击,这会她也不相信那些人的心态会一下子扭转过来。 然而有言说的好“骄兵必败。”,苗嫣然粗心大意,花容月貌差点被毁掉的她早已失去平时的冷静细心,看见小莲蓉朝她冲了过来,她竟不顾一切的折身迎向了小莲蓉。与此同时,在她身后十几个被追得气喘如牛的“悍兵者”突然脸色一变,原本充满慌张的神情赫然变成凶悍冷漠之色,十几人低头看了一眼倒满一地的人形棺材,接着身动手至,一把举起那些空棺材,尔后十几人动作整齐,突兀朝着飞奔而去的苗嫣然丢了过去。 苗嫣然这会正想着如何收拾小莲蓉,于背后砸落而来的棺材根本浑然不知,眼看着她就要被人形棺材砸个正着时,一个身影突然闪到了她身后,那个身影一把将她扑倒,口里大喊:“小心!” 没等苗嫣然明白什么事,只听“嘭啪”十几声巨响,整个庭院顿时尘烟滚滚,苗嫣然脸蛋朝下,一时间无法看到后面生什么事,她刚想翻过身子看看怎么回事,却感到一滴滴温热粘湿的液体滴到了她的玉颈上。 苗嫣然吃惊,在浑浊的空气中,她闻到了血腥之味,正当她愣之际,她身后那人像是推开的了什么东西一般,只听“啪嗒”几声轻响,跟着她感到那人已经离开了她的身后。 苗嫣然背后压力顿消,她急忙爬起身子一看,只见赤炎头上不断淌下鲜血,显然受到重创。在他的身后,则散落着或粉碎或完好的人形棺材,苗嫣然一看就明白,适才是赤炎舍身护住了她,让她免遭这些棺材的伤害。 “赤师弟,你没事吧?”苗嫣然这时才稍微冷静下来,看到赤炎血流如注,她十分担忧。 赤炎擦了擦脸上的血,转身面向十几个“悍兵者”,说道:“我没事,小心点,那些家伙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不一样了?怎”苗嫣然有些意外,往前瞧看,现小莲蓉已经坐在了一个“悍兵者”肩膀上,她吃了一惊,话还没说完,就被小莲蓉抢言道:“没错,现在你们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悍兵者’。” 小莲蓉所谓的真正的“悍兵者”,很快就露出面目来。她懒得和苗嫣然两人废话,挥手指着他们两人,命令道:“三人做前锋,四人殿后,其余的人原地待命。” 十几个“悍兵者”听到命令,齐声说道:“是!”接着他们三人朝着苗嫣然奔了过去,紧随其后的是四个“悍兵者”。苗嫣然有些意外,她不明白这些汉子怎么突然间变得这般凶悍,但持着“冰蓝蛊”的她自不会认为这些汉子会是她对手,她凝神以对,手上捏着几颗“冰蓝蛊”,只待这些“悍兵者”一接近,即可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苗嫣然胸有成竹,自以为胜券在握时,却突然听到小莲蓉又是一声喊:“前面三个转为竖立一线,后面四个两人一组散开,左右夹攻她,要活的。”她的话音一落,只见那些冲上来的“悍兵者”迅跑到,眨眼功夫,就排出了小莲蓉所说的阵线,这一下大大出乎苗嫣然和赤炎两人意料,眼前这个阵线分为三路进攻,苗嫣然根本无法同时对付这三路攻击,情况一下子陷入危急之中。 不等两人想出应付之法,前头排成竖立直线的三个“悍兵者”已经奔到了两人前面,苗嫣然吃了一惊,急忙甩手扔出了一颗“冰蓝蛊”。 只听“啵”的一声,奔在最前头的一个汉子应声而中,全身立时被冰封起来,然而没等苗嫣然两人来得及高兴,从冰封住的汉子身后又冒出一个“悍兵者”,两人大惊失色,急忙向后一退,苗嫣然更是连退带打,退却之际,又扔出了一颗“冰蓝蛊”。 眼看着这一颗“冰蓝蛊”即将砸中冒出来的汉子时,小莲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用前面冰封的人挡住,后面的给我抓住那个女人。” 没等声音消去,只见那冒出来的汉子顺手把前头那个往身前一摆,竟巧妙的接下了“冰蓝蛊”,与此同时,处在最后的第三个“悍兵者”随声而动,一下子从后头冒出来,接着双手向前伸展,朝着苗嫣然猛扑而去。 这几下动作都是生在一瞬之间,纵是身手不凡的苗嫣然也无法反应过来,处她身后的赤炎瞧得仔细,知道情况不妙,刚想挺身护住苗嫣然,却不想从左右两侧突然冒出四个“悍兵者”,跟着硬生生拦在了他的面前。紧接着,小莲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们两个抓住那个男,另外两个一起抓住那个女的。” 几个“悍兵者”随声而行,配合的一丝不苟,苗嫣然和赤炎大骇,顾此失彼,顷刻间,苗嫣然的手先被前面扑过的“悍兵者”抓住,这一下再也使不出“冰蓝蛊”,她还想使出腿功反抗,不想身子又被后面的两个“悍兵者”给抱住,再也动弹不得。而赤炎这边,本来他已经伤痕累累,加上内力消耗巨大,没几下功夫,也被两个“悍兵者”给制服了。 两人做梦都想不到,只是一个小莲蓉的加入,竟让这些“悍兵者”变得这般强悍。 被抓住的苗嫣然,这时总算完全冷静下来,她看着缓缓接近的小莲蓉,冷冷道:“看来如果有一个指挥能力出色的人指挥这些‘悍兵者’的话,那这些东西将会成为十分厉害的杀人兵器。” 小莲蓉冷然一笑:“没错,这才是我师尊要我们夫妻制造这些东西的目的,不过我们夫妻俩对这个不感兴趣,现在只要拿到你的‘冰蓝蛊’,姓白丫头的‘黑蛟毒鳞‘,还有姓农小子血,那我们就可以让我们的儿子复活,只要我们的儿子复活,其他的事情我们才不管会变得怎样。” 小莲蓉夫妇俩口口声声说想夺取这三样东西,苗嫣然有些不明白,她问道:“这三件东西跟你儿子复活有什么关系?” 看到苗嫣然两人已经被擒住,小莲蓉也认为他们再也无法耍出什么花样,她笑道:“我师尊告诉我们,集齐天下六毒三邪,就可以将死人复活,现在我们所欠缺的,正是你们中的两毒和一邪。” 第三十三章 六毒三邪 苗嫣然和赤炎还是第一次听到六毒三邪一说,两人都有些云里雾外,不知所然。但是两人心里明白,小莲所说的两毒,指的就是“冰蓝蛊”和“黑蛟毒鳞”,而一邪,自然就是农马的血了,赤炎不知道农马的血为何被称为一邪,但苗嫣然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这一次她被指定成为农马的监视人,其目的也是为了这个。 小莲蓉瞅了两人一眼,看出他们并不知道六毒三邪是什么,但她不打算告诉他们,她心里很清楚,等他们交出东西后,接着就要杀掉他们。对于将死之人,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 接下来生的,就是她让“悍兵者”押着苗嫣然两人来到农马面前。 农马和白晓婷可以打败沈寇这一点并不出乎小莲蓉意料,实力上,沈寇本来就不是他们两手的对手。 “悍兵者”得到命令,陡然蜂拥而至。农马和白晓婷吃了一惊,急忙出招应对。两人不敢大意,联合在一起,互相照应,虽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总算勉强支撑了下来。 苗嫣然心里明白,纵使是状态十足的农马或是白晓婷都难以打得过这些“悍兵者”,更何况现在他们都受了伤,而且打了这么久,内力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这场仗注定必败无疑。看着两人奋力抵抗着十个“悍兵者”的攻击,她急喊:“你们听我的,快点逃走,去找人来救我们,敌人实在太强了,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 “哼,你以为他们还走得了吗?今天谁也别想从这里离开。”小莲蓉说着,看了一眼战况,命令道:“三个人去缠住那个女的,其余都给我进攻那个男。” “悍兵者”接到命令,立刻依言行动。七人同时包围住农马,全部奋不顾身的冲击着农马,本来招架乏力的农马这一下压力大增,没几下功夫,他已经险象环生。 农马此时的“灵阳气”已经所剩无多,即使加上“血龙掌”,他的气力也不足干掉一个“悍兵者”,形势的糟糕,立即让他联想到动用第三把灵灯。 人体的第三把灵灯,也既是所谓的“命灯”,其中蕴含着浑厚无比的阳气,威力非同小可,但是每使用一次,就会减少其人自身的寿命。使用“命灯”的话,农马有把握干掉其中几个“悍兵者”,但这种代价太大,若是搞不好,减少的寿命可不是一两年那么简单。 他这一迟疑,小莲蓉也瞧出点端倪,在她所知的资料中,农马在关键时刻会爆出一种奇怪力量,眼下见他一脸凝重,恐怕这小子正在打着什么主意。小莲蓉生怕生意外,急忙喊道:“你们七个给我压住他。” 这话一落,只见七个“悍兵者”如同猛虎飞扑一般,接二连三朝着农马扑了过去,农马吓了一跳,没想这些汉子会突然使出这种招数,一时间来不及闪躲,被其中一个汉子扑了个正着,没等他爬起身,其余的六个“悍兵者”连使泰山压顶,眨眼功夫将农马压个密不透风。 “混蛋,快放开。哇呀,不要乱摸,你娘的,不要亲我的脸”被七个**汉子压在地上的农马惨叫连连,他愈想挣扎脱离,七个汉子就压得愈重。 不久,被压得无法动弹的农马就被两个“悍兵者”架了起来。 小莲蓉笑着看了怒容满面的农马一眼,又侧头瞅了瞅白晓婷,狡狯道:“小丫头,你还不束手就擒,难道想跟这臭小子受到一样的待遇吗?” 白晓婷这会正跟三个“悍兵者”打得难分难解,农马刚才的遭遇她看得明明白白,一听到小莲蓉的话,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终于住手不再反抗。 小莲蓉凭着十几个“悍兵者”轻而易举的将三个在尸王会上大放异彩的新人抓住,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势必造成不小轰动。“悍兵者”的强大,给农马四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也就难怪小莲蓉背后那个神秘的师尊会想制造出这种东西了。 四人被押往庭院,小莲蓉命令十几个悍兵者将他们团团围住,以防止他们逃走。 “好了,把东西交出来吧。”小莲蓉依旧坐在一个汉子肩膀上。 “哼,谁会乖乖交出来。有本事就杀了我们。”小灰对白晓婷来说就像亲人般的存在,她又怎肯轻易交出来。 小莲蓉也不着急,她命令一个汉子抬来三具死去的“悍兵者”,接着冷笑道:“想必你们也不会忘了你们身上的蛊毒还未解开吧?现在天也快黑了,我想这些尸体已经足够你们吃吧?嘿嘿。” 吃了“棺材包子”的苗嫣然三人闻言头皮一麻,三人嘴里骂骂咧咧,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色中看出惊恐之意,小莲蓉这一招好不歹毒。苗嫣然一咬牙,心里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想着,她拿出三颗“冰蓝蛊”,说道:“要我们交给你可以,但你得保证我们可以平安离开这里。” 小莲蓉根本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但为了让三人乖乖交出东西来,她还是假惺惺说道:“放心,我可不打算取你们性命,你们背后的门派我们夫妻俩可惹不起。只要你们把东西交出来,我不但放你们走,还会将解药给你们。” 明知小莲蓉的话不足为信,但苗嫣然还是将三颗“冰蓝蛊”交给了小莲蓉,现在的处境根本容不得他们讨价还价,下场如何,也只能寄望于小莲蓉说话算话了。 拿到“冰蓝蛊”后,小莲蓉对着一脸怒容的白晓婷说道:“小丫头,轮到你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夺走你的宠物的,只需要拿点‘黑蛟毒鳞’的毒液,到手后,立刻把蛇还给你。” “哼,谁会相信你的鬼话,说不定你拿到手后就不肯归还了。” 小莲蓉知道白晓婷性子犟,反正她亦是只需要一些“黑蛟毒鳞”的毒液,为了让几人安心,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接着将小瓶子丢给白晓婷,说道:“为了证明我没说谎,你把‘黑蛟毒鳞’的毒液挤到里面就可以了。” 白晓婷一愣,没想到小莲蓉真的打算如此,既然不用失去小灰,那她自是十分乐意,她将小灰拿出来后,轻轻捏着小灰的蛇口,将它凑到瓶口出,一点一点的挤出毒液。 良久,她将小灰的毒液挤干了后,这才将瓶子丢给了小莲蓉:“好了,这点足够了吧?” “嗯!足够了。”小莲蓉把瓶子收好后,回眼瞅着农马,笑道:“臭小子,轮到你了。” “呃要我的血是吧,是不是像刚才那样一小瓶就够了?”最惨的就是农马,敌人无缘无故想要他的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血有什么用。 “哈哈,大哥哥,那么少怎么够呢?”小莲蓉得到两毒后,心情十分畅快,这时忍不住倜傥农马起来:“大哥哥你等等,你的血是最重要的,少了一点都不行。反正大哥哥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也不在乎几滴血吧。”说着,她对着一个汉子附耳嘱咐了几句。 那汉子点了下头,直接走到大门口的厨房里,不久,这个汉子从厨房里走出来。苗嫣然几人挑眼一看,立刻被吓得脸色变了好几变,其中变色最繁复的,自是农马了。 只见这个汉子一手拿着一把菜刀,一手捧着一个一尺高的酒坛子,这坛子单是坛子口就有碗口般大,腰圆底宽,就这容量,那得把农马身上的血给榨干了。 “这么大一个,想要我命吗?去你娘的,谁会把血给你啊。老怪物!”农马好半天才回过了神,他怒视着小莲蓉,破口大骂起来。 “哼哼”小莲蓉也不生气,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农马,说道:“你以为还有其它选择吗?不放一放血,你的三个同伴可就得命丧黄泉了。” “呃”农马顿时无言以对。 苗嫣然三人也被这口大坛子震呆,把这样的一个坛子装满,是人都受不了,三人虽然不忍,但眼下也就只有这样一条出路可走,三人无奈一叹,都默不作声,说到底农马现在还不值得让他们卖命。 农马知道三人意思,这一次毕竟是他求人家帮忙赶尸,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家在这里交待了,想了想,农马咬牙说道:“好吧,不就一坛血吗?小子我的血多的是。”说着,他一把抢过汉子手中的坛子和菜刀,踌躇了一下后,他咬着牙扬起头,一刀猛向自己的手脉砍了下去。 眼看着就要刀落见血,小莲蓉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就在菜刀即将砍中农马的手腕时,却突然停了下来。小莲蓉一愣,恼怒道:“怎么?你想反悔?” 农马把头低了下来,笑嘻嘻道:“不是,我怕这刀下去后就活不了,在这之前,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总不能让我死不瞑目吧?” 小莲蓉有些意外,没想农马这会儿还想问问题,她心里暗思:“反正这小子也活不了了,就将就他一下吧,免得他不肯乖乖就范。”想到这,她说道:“你问吧。” “嗯,我很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制造出这些‘悍兵者’的?上古有女娲捏泥造人,现在有你们凭空造人,你们还真有本事,小子我好奇啊。” “哼,这是茅山秘法,自不能让外人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凭空造人事实上比你想象中要容易得多。你问别的问题吧。” “哦,那也行,有个问题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会把失败的‘悍兵者’丢到外头那个湖里面?” 农马此言一处,小莲蓉脸色大变,她浑身不自觉一抖,语气竟有些惊慌:“这不关你的事。好了,别再拖拖拉拉,快动手。” 第三十四章 失控的局面 小莲蓉慌张的反应正如农马所料一样,他露出会心一笑,小莲蓉的表情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适才无意间的抬头,让他现了一个反败为胜的方法。 “一个湖有两种颜色,这本来就让人费解,红绿两种湖水就像井水不犯河水一样,安分守己的待在各自的地盘上,之前你好像说过是吧?红色湖水是因为经常往湖里丢失败了的‘悍兵者’而被其鲜血染红的,而绿色部份,则是用五十种药材泡制出来的,是‘金埋葬’的培养剂,既是说,那绿色湖水就是‘金埋葬’蛊毒的养料了。”农马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探进怀中。 小莲蓉脸色愈加凝重,她瞧着农马,冷冷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农马哈哈一笑:“没什么,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制造出‘金埋葬’蛊毒,应该是先做出大量的培养剂吧?既然如此,那外头的湖水一开始应该是绿色的,而现在的红色部份,是你们制造出‘悍兵者’后才出现的。但是,为什么湖水中的两种颜色却不会被搅混在一起呢?。” 小莲蓉心中越来越不安,农马的话,似乎预示着什么,她的语气,也逐渐严肃起来:“那又怎样?” “这还不简单,这说明两种液体互相抗拒,谁也无法逾越界限,所以才会造成一个湖两种颜色的情况。也就是说被‘悍兵者’的血染红的湖水无法和绿色培养剂混合在一起。” 农马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小莲蓉,现她的脸色阴晴不定,这更加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他接着说道:“我刚才就在想,像‘悍兵者’这么厉害的东西,他们的弱点会是什么?” 农马的最后一句话,终于触动了小莲蓉的神经,只听她一声怒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看到小莲蓉反应如此激动,农马狡狯一笑:“哈哈,看来我的猜想果然没有错。原来那就是‘悍兵者’的弱点!” “什么弱点?”小莲蓉声严厉色吼道。 听到这里,苗嫣然皱眉凝思,农马的话让她有了一丝恍悟,突然,她浑身一怔,终于明白了农马的意思。一想到接下来农马将要说的话,苗嫣然就按捺不住激烈跳动的心,她万万没想到,农马竟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看出了“悍兵者”的弱点。 “嘿。‘悍兵者’的弱点,就是外面那些绿色湖水!” “什么?那些湖水是‘悍兵者’的弱点?怎么可能?”农马的话让白晓婷和赤炎惊诧不已,他们做梦都想到不到,强悍如厮的“悍兵者”,其弱点竟是填满半个湖泊的绿色湖水。 此时小莲蓉两眼圆睁,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瞧样子,农马似乎说中了。 白晓婷不明白,她问道:“师弟,这不可能啊,那些不是‘金埋葬’的培养剂吗?怎会是‘悍兵者’的弱点了?” 农马笑着说道:“听起来这的确让人费解,但是那些湖水确实可以克制‘悍兵者’,从一开始我们就忽视了这点。” “给我杀死他们!”未待农马言语落下,急怒攻心的小莲蓉一声叫喝,瞧她样子,活像要把农马给生吞活剥了般。这也难怪她如此盛怒,‘悍兵者’本来是一种无解的强悍存在,但是就如农马所说一样,“金埋葬”的培养剂确是他唯一的克星,这个秘密,在世间知道的人绝不会过三人,如果这个秘密被他们任何一人泄露了出去,那这些“悍兵者”就形同废物了。 “哼,早知道你娘的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想杀我们,没那么容易!”小莲蓉的喝喊刚一落下,农马迅从怀里拿出“指灵符”,接着猛然纵身一跳,用含着“指灵符”的一掌全力轰打在两米多高的绿色屋顶上。 “啪咧”绿色屋顶经农马一掌击中,竟应声破出一个小洞口。农马这一掌刚好打破二楼那个盛满绿色液体的池子,只见一股绿色液体顿时像瀑流一般倾泻而下,农马居高临下,对着苗嫣然三人喊道:“让这些液体淋湿全身!” 苗嫣然知道农马为何要打破屋顶,这是他们唯一反败为胜的方法。三人急忙将身体往绿色水流下靠,眨眼功夫,几人已经变成落汤鸡。 那些狂扑而上的“悍兵者”一遇到这些倾泻的绿色液体,立刻低鸣一声,竟一下子倒退开去,随着绿色液体逐渐在地上扩散开来,他们倒退的范围也就愈大。 “不要怕,给我上,杀了他们!”看到“悍兵者”开始不受控制,小莲蓉恼喝不止,无奈“悍兵者”与这些绿色液体是天生相克,本能上的畏惧,让他们根本不接受小莲蓉的命令。 农马四人站在水瀑中,冷眼看着这些一脸惊慌的“悍兵者”,四人相视一眼,接着不约而同朝小莲蓉冲了过去。 小莲蓉一眼瞅见农马四人向她冲来,吓得失声大喊:“快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可惜“悍兵者”对农马四人身上的绿色液体十分畏惧,连个照面都对不上,只要农马几人一接近,他们就止不住朝后退开。 四人这会真如天兵神将一般,气势一时无可比拟,“悍兵者”就连挡一下也做不到,阵线一触即溃。小莲蓉一见势头不对,急忙从“悍兵者”肩膀上翻身而下,尔后撒开两只短小的脚丫子逃离了出去。 “往哪跑,看招。”苗嫣然一直注意着小莲蓉的举动,一见她落荒而逃,立刻娇喝一声,随后追了上去。 “混蛋,别以为老娘好欺负,去死吧。”小莲蓉见苗嫣然紧追不舍,恼怒之下,她从怀中拿出几颗奇怪的红色珠子,接着恼喝一声,朝苗嫣然丢了过去。 苗嫣然眼尖,一早就现小莲蓉从怀里掏出些奇怪东西,突见小莲蓉朝她扔来奇怪珠子,她急忙闪身一躲,避开了红色珠子的攻击。 那些红色珠子去势不止,“啵”的一声,一下子砸在苗嫣然身后的墙壁上,随着珠子应声而碎,一股滔天烈火突冒而出,火势一时间势不可挡,直冲上屋顶。苗嫣然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冒出一身冷汗,瞧着火势,这要是被砸中了非被烧成灰烬不可。 就在她吃惊呆之际,突然一声叫喊传来:“师姐小心!”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身影猛然将她扑倒在地。随后她便听到“嗖嗖”几声响,几颗红色珠子从她上方飞了过去。 “啵啵啵”这几颗珠子丝毫不差的落入正在梵烧的烈火中,几声清响过后,整团火焰就像注入火油一般,火焰四处爆散开来,一股火柱直冲屋顶,巨大的热流,就连身在远处的躺在地上的沈寇都可以感觉得到热流。 苗嫣然呆呆看着冲天烈火,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就在这时,一把声音惊醒了她:“师姐,师姐,你没事吧?” 苗嫣然回头一看,原来适才救她的是赤炎。 “没事,谢谢你。”苗嫣然向赤炎道了谢,站起身子来。 赤炎正待回话,一旁的农马已经大喝叫骂起来:“混蛋,快住手,你想同归于尽吗?” “住口,就只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可以成功了,为何你这个杂种就是不肯乖乖就范?既然如此,那老娘就将你们通通杀光。”小莲蓉说着,又从怀中拿出几颗红色珠子,接着不等农马四人反应过来,一下子将几颗红色珠子砸到他们四人前面地上,红色珠子一触即,烈火拔地而起,瞬间形成一道火墙,将农马四人阻在了庭院中。 火势的凶猛让农马四人根本无法逾越半步,四人一时间无计可施,急得是团团直转。小莲蓉似乎已经失去理性,一见农马四人惊慌失措之样,她不由狂笑不止,接着拿出所有红色珠子,每笑一声就朝庭院中扔出一颗红色珠子。 这些红色珠子虽然都被农马四人闪躲过去,但每一次砸在他们四人后面的地上或是墙壁上,都会冒出一团烈火出来,片刻功夫,整个庭院如若地狱一般,让人热不可耐。 庭院中许多地方已经被烈火点燃,火势越来越大,许多“悍兵者”因为慌乱而被烈火包裹住,瞬间整个人被燃成一个火人。听到“悍兵者”出的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四人知道,若是再不想办法逃出去,那他们一定也会步这些“悍兵者”的后尘。 “哈哈,死吧,通通给我去死吧。”此时小莲蓉就像了疯一般,无法掩止住的火势让她彻底失去理性,她的笑声里充满着疯狂,只是其中还夹杂着丝丝凄凉之意。她狂笑着,又扔出了一颗红色珠子。 “混蛋,有完没完啊,去你娘的!”一瞅小莲蓉没完没了,赤炎担心苗嫣然再次受到伤害,他急忙从身上衣服撕下一块湿布,接着瞅准了红色珠子来势,以柔劲张开湿布,却巧妙的接下了飞来珠子,尔后他原地旋转一圈,顺着势头将包裹着红色珠子的湿布一同扔了回去。 可惜他这一下力道控制的不好,湿布从小莲蓉头顶上擦而过,接着直接笔直飞向大门口,“啵”的一声,包裹着红色珠子的湿布一触到大门,立刻迸出一股烈火,眨眼间将湿布梵成灰烬。 小莲蓉与死神擦肩而过,这一下她倒是被惊醒过来,看着熊熊燃烧大门口,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回过神的她怨恨的看了农马四人一眼,接着却没有再攻击他们,她只身跑到躺在地上的沈寇身边,一把架起他的手,想把沈寇拉回到安全的地方。 看到大门口也被烈火点燃,农马心中更急,他左看右瞧,想寻找出一条出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通往二楼的小梯子,农马大喜:“快,咱们快上二楼。”喊着,他率先朝楼梯奔了过去。 苗嫣然三人稍微一愣,立刻明白农马意思,三人紧随其后,跟着上了楼梯。 火势的蔓延相当迅,二楼已经有相当部份的建筑物烧了起来。二楼高度有五米左右,四人想要从窗口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四人来到依靠着沈寇夫妇房间的一面墙壁前,现在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打破这面墙壁从而逃出生天。 四人连忙使出拿手绝招,一掌一脚的朝墙壁上招呼,然后,四人忙乎了半天,那面墙壁却是纹丝不动。 “不行,咱们的内力已经消耗光了,现在根本没有气力打破这道墙。”苗嫣然先停手,她大口喘着气,对农马三人说道。 第三十五章 殉情 苗嫣然说的一点也不错,现在他们几人根本没有足够的气力去破开这道墙,三人面面相窥,也只好停下了手。 在他们后头,火势已经烧到二楼屋顶上,那些倒吊着的奇怪尸体纷纷被烈火点燃,一个个像火球一般掉落在干涸的池子里,转眼间被熊熊大火所吞噬。 随着火势逐渐加大,整座房子里的浓烟愈加浓厚,四人被呛得咳嗽不止,若是再不出去,只怕真得去跟各自的祖师爷报到了。 农马瞅着不断恶劣下去的情况,再瞧瞧苗嫣然三人,他们却是一脸无奈,根本无计可施,他心里暗道:“这样下去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没办法了,不得已只好使用命灯了,少活一两年总比英年早逝来的好。” 想着,他向后退了一步,对着苗嫣然三人说道:“你们让开。” 苗嫣然三人闻言,急忙让出一个位置,三人疑惑的看着农马,只见他身上气息不断增加,渐渐的,他的一只手掌竟开始散着奇怪的光芒,三人大为吃惊,不明白农马此时为何还有这么强的内力,就在这时,只听农马大喝一声,一掌朝墙壁抡拍而下。 “轰隆!”一声巨响,墙壁应声而破,三人大骇,农马这一掌竟将整面墙壁给拍个粉碎,三人一时间忘了逃跑,瞧着农马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还愣着干嘛?快逃吧!”农马无暇跟三人大眼瞪小眼,他三步并作两脚,话音未落,人已经率先向外跳了出去。 三人恍然大悟,紧跟农马身影,也一齐朝外头跳了出去。 待四人落地之后,这才深深吐了口气,死里逃生的他们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们落下的地方,正好对着大门口,此时木制的大门已经完全烧着,浓黑的烟雾不断冲天而起,三人呆呆看着大门,内心思绪如潮,这次的事情对于他们四人来说,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就在四人还在感叹万千之时,一扇房门突然轰然倒塌,露出房子内的情形来。四人定睛一看,只见小莲蓉这会还在拖着不能动弹的沈寇,因为她人小气力不足,直到现在,她也只不过把沈寇拖出几米,瞧她拖动的方向,是冲着厨房而去的。 苗嫣然冷冷看着,对三人说道:“她大概是想用厨房里的水浇灭了大火再将沈寇救出来。” “嗯,可惜她的力气不够,瞧这火势,他们是无法逃出来的。”白晓婷点头说道。 两人正说着,不想农马突然将湿漉的衣服脱下,接着往门口火堆里一丢,暂时将地上一处火焰给盖灭。苗嫣然三人大吃一惊,他们知道农马想要做什么,三人还未来得及制止农马,他已经纵身穿过熊熊大火,来到了小莲蓉身旁。 “师弟,快回来!”三人实在是被农马的举动吓得不轻,苗嫣然更是语含怒气,她好几次嘱咐农马不要心慈手软,想不到这小子还是左耳进右耳出。 农马不理会外头苗嫣然三人叫喊,他低头看着小莲蓉,久久无言。 小莲蓉一开始也是被农马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不明白农马为何还要冲进来,等农马来到她身旁盯着她良久无言,她明白了:“你想要解药?” “是。” “你以为我会给你吗?” “会。” “哼,是你害得我们功亏一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解药给你?” “” “给他吧。”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时,沈寇的话出人意料。 “可是他”小莲蓉十分震惊,她不知道沈寇为何会有这样的决定。 “你没有看出来吗?他冲进来,不是为了得到解药,是想救我们。”沈寇脸露微笑,对着妻子轻声说道。 沈寇的话让小莲蓉一怔,她抬头看着农马,好半天,她才笑道:“给你解药也可以,但你必须先将我丈夫带出去。” “没问题。”农马没有一点犹豫。 “你想干嘛?现在火这么大,孩子的尸体救不回了,你放弃吧,咱们一起逃。”沈寇听到妻子的话,心中大为焦急,与小莲蓉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她的想法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小莲蓉没有回应沈寇的话,她的眼神充满着温柔,她轻轻抚摸着沈寇的脸庞,对着沈寇微微一笑后,接着站起身来,将农马拉到一旁后,她从怀里拿出“冰蓝蛊”和装有“黑蛟毒鳞”毒液的小瓶子,将两样东西递给农马后,她说道:“三个月后,天下将会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生,如果你能拿到剩下的四毒二邪,或许可以在那件大事中得到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说着,她对农马打了个手势,示意农马把耳朵凑上前。农马会意,附耳细听,小莲蓉告诉她的,正是“金埋葬”蛊毒的解方。 “莲蓉,你不要任性,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现在就当我求求你,咱们一起走吧,孩子的尸体救不会了,你不要犯傻。”沈寇试着说服小莲蓉,他很清楚,小莲蓉根本无法从这场大火中拿到孩子的尸体。 “阿寇”交代完一切后,小莲蓉回身对沈寇说道:“能做你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替你生了个孩子,是我最荣幸的事,孩子死了,是我最痛苦的事,无法再替你生个孩子,是我最内疚的事,如果连孩子的尸体都无法救回来,那我永远都无法面对你。” “你不要傻了,孩子什么的都不重要,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你想过没有,要是你出事了,那我怎么办?”沈寇尽量按捺住惊慌,他在拼命说服小莲蓉。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出孩子的尸体的。如果有来世,我希望还和你做夫妻。”小莲蓉深情的望了沈寇一眼,接着不再迟疑,闪身扑入烈火中,在滚滚浓烟之中,只见她的身影迅朝二楼楼梯奔了过去。 “莲蓉”沈寇失声大喊,他朝着农马吼叫道:“我求求你阻止她,求求你快救救她,你不用管我,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命,我求求你了。” 农马没有理会沈寇的恳求,他望着熊熊烈火,明白如果连沈寇都制止不了小莲蓉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制止她了。许久,农马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将沈寇扛到肩膀上,任凭着沈寇撕心裂肺的叫喊:“莲蓉,你快回来,我求求你快回来,你这王八蛋,你放开老子,老子不用你救,莲蓉” 此时农马心里无比复杂,起初他冲进屋子中救沈寇夫妇,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金埋葬”的解药,原本他是打算以沈寇夫妇交出解药这个条件来换取他们的活命机会,实际上若不是解药没拿到手,他是绝不会冲进来救沈寇夫妻的。然而沈寇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说他冲进来是要救出他们夫妻,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小莲蓉减少对自己的仇恨,那时她才会接受自己的救助。可惜小莲蓉一眼就看破沈寇的想法,她以救回孩子尸体为理由,将活命机会让给了沈寇。 “现在火烧得这么大,你还能带着我出去吗?带着我的话你也逃不出去。”就在农马思绪不定时,一直大吵大闹的沈寇却突然冷静下来。 农马闻言瞧了瞧大门口,火势比之前进来时更加猛烈,滚热令人窒息的热浪不断扑面而来,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烘干,最糟糕的是连厨房也烧了起来,现在即使想进去拿水浇灭门口的大火也办不到。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的妻子,那我就一定会救你出去。”后有烈火侵身而来,前有毒火挡路,即使面对着这种情况,农马却依然无惧无畏。沈寇有些吃惊,在他所得到资料中,农马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虽然他在尸王会崭露头角,但依旧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人。可是现在的他,竟让沈寇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成熟与深邃。 “小子,我问你,如果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死了,你会怎么样?” 农马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沈寇还问这种问题。他深思片刻,反问沈寇:“你又会怎样?” “嘿嘿,问题很难回答吗?我告诉你,我会活不下去,我会跟着殉情。”沈寇坚定道。 “她为了让你活命,故意牺牲自己,你想辜负她的心意?”沈寇的话并没有出乎农马意料,他早知道沈寇的答案。 “小子,我知道你这次为了夺得赶尸之王的头衔,接下来还得穿过‘六池山’和‘黑叶林’到达最终目的地‘慈摩镇’,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当你们经过‘黑叶林’时,我给你一句忠告,当面对的是现实时,痛下杀手并没有错,死者,就得安息。” 沈寇的农马让农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想问个清楚,却感到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他的背脊流淌下去。农马吃惊,急忙将沈寇放下来一瞧看,只见沈寇满嘴不断冒出鲜血,两眼紧闭,竟然是咬舌自尽。 好半天,农马重重吐出了一口气,他缓缓站起身,低声说道:“但愿你们夫妻俩来世能再做夫妻。”说完,他疾步走到大门口,试着冲了几次,都被滔天的火焰给挡回来,许多被烧焦的木梁和木板也随着不断砸落下来,好几次差点就砸中了他,巨大的火墙与浓烟已经让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形势越来越危险。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头泼进一股红色液体,“滋啦”一声,经这红色液体一浇,肆虐无度的烈火也不得不暂时空出一个空隙来。 农马机不可失,急忙飞身扑了出去。就在他身子刚刚落地,被烈火肆虐的房子再也经受不住,轰然倒塌下来。 农马心有余悸,回头看着倒塌了的房子,知道沈寇夫妇已经葬身于火海之中。 “是师弟,他逃出来了。”农马刚一站起身,迎面就看到苗嫣然三人手里拿着几张大树叶,树叶里盛满着红色湖水,刚才泼进来的红色液体,正是他们使用这些树叶勺水泼进来的。 六一特别篇 特别篇一阮秋章的手艺 中午。 阮秋章:“怎么现在还没做饭呀?这两小鬼跑哪去了?” 农马房间。 农马:“师父,我受了风寒” 张小露房间。 张小露:“师父,我也受了风寒” 阮秋章:“真是糟糕,生病了不吃东西可不成。好吧,十几年没动手下厨了,今天就展示一下手艺让他们一饱口服。” 隔天。 阮秋章:“怎么又没做饭了,你们病还没好吗?” 农马、张小露:“师父我们拉了一夜的肚子” 阮秋章:“” 特别篇二狼与阮秋章 狼:“嗷呜嗷呜(美味。我要吃了你)” 阮秋章:“狼皮?不错,可以卖个好价钱。” 狼:“嗷呜嗷呜(可惜老头肉少了点。)” 阮秋章:“可惜只有一只而已。” 狼:“嗷呜嗷呜(老头似乎被吓得连跑都忘了)” 阮秋章:“小狼千万别跑。” 狼:“嗷呜嗷呜(遇到我老狼算你倒霉)” 阮秋章:“遇到我草仙算你短命。” 狼:“嗷呜嗷呜(吃了你)” 阮秋章:“钱到手了” 特别篇三阮秋章喝咖啡 程万生:“秋叔,这是西洋下午茶。” 阮秋章:“我知道,不就是褐色的茶嘛。” 程万生:“秋叔,这茶得配上牛奶喝。” 阮秋章:“我知道,一口奶一口茶。” 程万生:“秋叔,牛奶是加到茶里的。” 阮秋章:“我知道,我想试试牛奶新鲜不,咖啡用什么茶叶泡的。” 程万生:“那您试出来了没有?” 阮秋章:“嗯,牛奶很新鲜,咖啡是用咖啡茶叶泡的。” 程万生:“” 特别篇四柳雪涵唱歌 鬼甲:“你们知道吗?大小姐今晚又要唱歌了。” 鬼乙:“什么!那我们怎么办?听到她哀怨的歌声,我差点魂飞魄散。” 鬼丙:“你们真傻,咱们躲在坟墓里不出来不就行了。” 鬼甲、鬼乙:“是啊,妙计妙计。” 晚上。 柳雪涵:“为了大家可以听到我的歌声,我决定打出一条小通道,将大家的坟墓连在一起,这样大家就可以尽情欣赏我的歌声了。” 鬼甲、鬼乙、鬼丙:“” 特别篇五农马与柳雪涵 农马:“柳姑娘,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不知道妥不妥当。” 柳雪涵:“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问吧。” 农马:“那我问了啊,你们鬼魂会不会拉屎啊?” 柳雪涵(脸红):“” 农马:“没关系,没关系,你不说也没关系,不用在意。” 柳雪涵(依旧脸红):“我们闻香火而饱,所以所以平时只会放屁(更加脸红)” 农马:“” 特别篇五万能符 一天,阮秋章蹲厕,完毕后却现没厕纸了。 阮秋章:“丫头,茅厕里没纸了,快那些过来。” 张小露:“等一下,我这就拿过去。” 半个时辰后。 阮秋章:“怎么还没拿来啊?” 张小露:“等一下下,我正在找。” 一个时辰后。 阮秋章:“找到了没有啊?” 张小露:“没有,好像用完了。” 正当张小露忙着找厕纸时,阮秋章却从茅厕里出来了。 张小露:“师父,你怎么?” 阮秋章:“哼,为师身上有万能的符。” 张小露:“” (纯属搞笑,用灵符擦屁股会遭天谴的,大家千万别当真) 特别篇六小灰治病 白老道长年风湿病,一到下雨天,全身就不舒服。 一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白老道:“这长年赶尸落下的病根真折磨人啊。” 白晓婷:“爹,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治治。” 白老道:“哎,你会治风湿病吗?” 白晓婷:“我不会,可是小灰会啊。” 白老道:“是吗?我现在双腿酸痛不已,它怎么治?” 白晓婷把“黑蛟毒鳞”拿出,让小灰咬了白老道两口。 白老道:“呵,麻痹了,真的不觉得难受了,这样,我的手和腰也疼,你让小灰一起治吧。” 白晓婷:“没问题。” 夜里。苗南凤招呼父女去吃饭。 苗南凤:“婷儿,怎么没见你爹呢?” 白晓婷:“哦,他刚才说头疼,我让小灰咬了一下他的脑袋。” 苗南凤:“” (六一已经是不属于一度的节日,这是每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一个回忆,在这里谨以此六篇小笑话逗君一笑,希望在我们每天的成长过程中,都会像六一节小朋友那样快乐。正文稍后上传。谢谢大家。) 第三十六章 毒瘾 苗嫣然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农马,说道:“师弟,你为什么还要冲进去?你难道不知道里面很危险吗?” 农马嘿嘿一笑,没有回答苗嫣然的问题,他想把三颗“冰蓝蛊”和“黑蛟毒鳞”的毒液交还给苗嫣然和白晓婷,但一想到沈寇临时死说的话,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暂时收藏起来。 “沈寇夫妇呢?”白晓婷看着冲天火焰,问农马道。 “他们都死了。啊,对了,我知道怎么解你们的蛊毒了,趁现在天还没黑,咱们快到‘古太镇’上去,也给那些镇民解毒。”白晓婷的话提醒了农马。 三人闻言大喜,想不到农马竟能从沈寇夫妇口中得到解药配方,眼看时间所剩无多,四人不再犹豫,急忙向“古太镇”赶去。 来到镇上后,四人将事情始末向“古太镇”的镇长赵三说了一遍,赵三欣喜异常,自从沈寇夫妇在镇上干起了这档事后,“古太镇”的镇民就没少受折磨,只是无奈所有人都被挟制住,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次农马四人带来了解药秘方,怎能不叫他欣喜? 经过查点,“古太镇”一共有一百三十六人中了蛊毒,若不是期间有许多人因吃了**的尸体而中毒身亡,这个数字恐怕还得翻上一翻。 “金埋葬”蛊毒的解药配置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多,里面的药材也很普遍,赵三将配方交给一个下属去办理,很快就熬出足够一百多人喝的解药。 离日落还有一刻的时间,当这一大锅解药抬到镇民面前时,镇民们却犹豫了,他们对农马交出来的解药半信半疑,这要是喝下去没事还好说,要是出了问题,那可就死不瞑目了。 苗嫣然三人也有些怀疑,对于小莲蓉将解方交给农马这件事,他们始终认为是敌人耍的最后一个手段。三人不约而同看着农马,都想从农马脸上找出答案。 农马明白众人意思,实际上他的心里也没谱,这是一场赌博。他犹豫了一下,忽然勺起一碗药水,一话不说就仰头喝下去。 苗嫣然三人吃了一惊:“师弟,你” 好半天,农马咂咂嘴,笑道:“没事,以小莲蓉对沈寇的感情来看,我想她是不会骗我的,你们喝吧,这味道还不错。” 苗嫣然三人见农马牺牲到这种地步,三人甚为惭愧,他们不再犹豫,也跟着农马一样,喝下了解药。 等了半天,众人见四人没有出现什么怪状,这才纷纷喝下解药。 日落夜至。 “金埋葬”的作时间一般在深夜,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结果,这一段时间对众人来说,无疑是苦心难耐。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很快,第一人开始出现不好的反应了。先出现反应的是一个老头,只见这老头不断打着哈欠,接着全身颤抖不停,神情甚是痛苦难耐。其他人一见,都有些惊慌。就在这时,第二个、第三个接着出现了一样的反应。 “怎么回事?难道解药是假的?”有人急切大喊。 农马四人也是吃惊不小,四人面面相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一样的反应,都是先打着哈欠,接着全身颤抖起来,而且已经开始有人不支倒地,惨叫着打起滚。不出片刻,一百三十个镇民已经倒满一地,就连镇长赵三也不例外,这会全部倒在地上,不停呻吟惨叫。 “好难受啊” “我快受不了了” “快杀了我,好辛苦啊” “啊” “救命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师弟拿到的解药是假的?”白晓婷一脸诧异的看着惨叫连连的镇民,语气中充满了惊慌。 农马亦是一脸难以置信,他不相信小莲蓉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骗他:“不可能,她不会骗我的。” 苗嫣然比较冷静,她先察觉事情有异,将事情前后想了一遍后,她豁然顿悟,她对着农马三人急道:“我们快去找些绳子来,我想咱们的蛊毒已经解开了,他们现在不是蛊毒作,而是毒瘾作。” 苗嫣然的话立刻点醒了众人,当初他们查看“棺材包子”时在里面现了罂粟花,从现在镇民的情形看来,他们一定是毒瘾作了。 四人立即行动,从一些商铺住宅里找来大量的绳子。当四人再回到现场时,有些镇民已经开始了狂,对着身旁的人或咬或打,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四人相视一眼,明白若是再不制止的话,那后果一定不堪设想。事不宜迟,四人同时出手,各施展出拿手功夫,见人就打,见人就捆。 以他们四人的本事,这些普通的镇民又怎会是对手,何况镇民还存有一丝理智,有些意志力强的,更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任凭四人捆绑,他们知道,这个毒瘾若是戒不去,只会害人害己。 不出半天,四人已将一百多人捆绑起来,这些犯瘾的镇民或骂或哭叫,整个“古太镇”一片鬼哭狼嚎,苗嫣然心思细腻,她现有些人更是忍不住想咬舌自尽,急忙用布条拴住所有人的嘴巴,以防止这些人咬舌。 “师姐,我们怎么办?看他们这样子,一两天也不可能戒掉毒瘾。难道我们要放任不管吗?”将场面平息下来后,赤炎先问道。 苗嫣然闻言沉思片刻,说道:“没时间了,咱们必须马上启程,否则剩下的时间一定不足矣到达‘慈摩镇’。” “可是这些人”农马也是十分担忧这些镇民。 “放心吧,我想跟着我们的监督者会妥善处理此事的。”苗嫣然挑眼远望,眼神中闪现出一丝丝冷漠。 “什么?除了你还有其他监督者?”农马十分震惊,这一路来他都没有察觉有人跟在他们后面,如果真如苗嫣然所说的一样,那这些跟着他们的人本事绝对非同小可。 “原来真有其他监督者跟着啊,混蛋,气死我了,咱们好几次死于非命,他们怎么就不出手救咱们呢,他们在哪?我去骂他们一顿。”白晓婷并没有像农马那样吃惊,相反,她反而怒不可解,说着话就要去找寻那些人的藏身之处。 苗嫣然急忙伸手拦住白晓婷,说道:“监督者本来就不能插手比试者的事,他们是为了监督农师弟而来的,并不受理其它任务,你去找他们也没用。” 白晓婷想了想,知道苗嫣然所说不假,她回头瞅了瞅农马和赤炎,见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她也只好作罢。 “咱们回去客栈打理好一切就上路吧。”苗嫣然制止了白晓婷,看了镇民一眼,淡淡道。 三人一阵沉默,这是最无奈的选择,却也是现实。为了以防万一,苗嫣然特意留了张字条,嘱咐跟来的监督者派人照顾这些镇民。 待事情办妥后,四人不再迟疑,动身回到了“死尸客栈”。 第三十七章 暗流涌动 农马在与阮秋章通灵时得知,“金埋葬”蛊虫所结出的红色珠子可以让脸部受损的尸体重新恢复过来,这对农马来说再好不过。回到“死尸客栈”后,农马按照阮秋章交代的方法,将红色珠子碾碎后敷在尸体的脸部上。 现在离比试结束的日子还有七天的时间,苗嫣然掐指算了算时间和路程,知道时间上虽然紧迫,但还是可以在预定时间之内赶到“慈摩镇”。 四人打理好一切后,连夜上了路。 农马领着尸体在前头走着,刚刚出了客栈大门,突见一个身影在他面前一闪而过,这个身影小而迅捷,四人之中,唯独农马现了他。 农马眼尖,在身影闪过同时,他看清了这个小身影的面目。只见这身影长着一个没有毛的猴脑袋,整个脑袋呈现着粉红娇嫩之色,皮肤皱巴而深刻,似足了新生孩童一般。 农马吃惊不小,这个猴子般的生物赫然就是当晚他所见到的那一个。他眼睁睁看着这个怪异生物窜进他们身旁不远处的树林里,半天回不过神。 “农师弟,你怎么了?还不走?”苗嫣然跟在农马身后,现他突然停下脚步,不由问道。 农马回头看了一眼苗嫣然三人,有些疑惑,问道:“刚才有个小东西从我眼前闪过,你们难道没看见?” “小东西?没看到。哦,是你之前告诉我们的那个长着猴子脸的那个?” “是啊,就是它,刚才我又看到了。” “别管了,可能是猴子,咱们别耽误时间了。快走吧。”说话间,苗嫣然走到农马前方,四处观望了一下,现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不由催促农马道。 农马晃晃脑袋,一时间也以为是自己眼花,刚想驱尸迈步时,突然现那个猴子脸的小东西就站在客栈大厅里。“你们看,就是它。” 苗嫣然三人闻言回头一看,不由异口同声惊呼道:“原来是‘鬼童’!” “鬼童?什么是鬼童?”没想到苗嫣然三人竟都认识这东西,农马有些好奇。 白晓婷盯着这个所谓的鬼童,解释道:“所谓鬼童,就是那些无辜惨死或是早年夭折的孩童死后所化出来的鬼魂,越是年幼的孩童,自身所具有的灵气就越重,死后就越容易成为鬼童,眼前这个鬼童亦是一样。” “原来如此,不知道它现身想干嘛呢?”鬼童站在大厅上,直勾勾盯着农马一行人,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农马有些担忧,生怕又生麻烦,不由暗自警惕起来。 “放心吧,鬼童是孩子死后所化,他们天真善良,极少会为难人的。”赤炎见农马脸有忧色,急忙解释道。 苗嫣然仔细打量了鬼童半天,突然说道:“你们看那个鬼童像不像沈寇夫妇房间里的那个孩童干尸?” 她这话立刻提醒众人,三人一顿,跟着仔细一打量,越看越觉得这个鬼童跟孩童干尸是同一个人。 正当四人还在打量鬼童时,只见鬼童突然向四人鞠了三躬,接着嘻笑几声,突然凭空消失在原地。 “它这是干什么?跟咱们道谢吗?”白晓婷挠着脑袋,半天摸不着头脑。 赤炎和苗嫣然也不知所然,鬼童为何向他们鞠躬道谢,这实在令人费解。但是农马却明白了,在鬼童消失的一瞬间,他听到这样一句话:“谢谢你将我和父母从苦海中解救出来。”这话是从他心坎里冒出来的,就像是鬼童将话传进他心里一样。那一刻,农马仿佛明白了很多问题,他抿嘴一笑,瞅了一眼鬼童消失的地方,跟着转身喊道:“咱们上路吧。” 抛开农马一行人向“六池山”出不说。单说“苗司派”掌门苗问。 “苗司派”座落于“赤龙山”山脚下,门派依山而落,正门前,灰色砌墙如瀑流倾泻而下,一条高不可攀的石阶直冲天际,挑眼莫及,两边各种奇珍异兽的石雕像盘坐而守,人未走上石阶,已经可感受到庄严宏大之气。 进了大门,就是一个广阔无际的练功院,现在夜深人静,庭院显得有些寂寥,一旦白天到来,这里将会有一千三百弟子共同练功,期间声势浩大,威可震天。 顺着庭院中小道走,片刻后,即可来到“苗司派”的静修阁。静修阁颇有佛门正堂模样,正门上开着六道房门,无论白天黑夜,这六道门均是久开不关,进了门,迎面可看到三座天尊之像威立于厅堂之上。现在这里共有六百五十个弟子正在做着静修。在“苗司派”中,只有排得上号的弟子,才可有资格在这里静修打坐。 静修阁两边开着一扇大门,左边,是弟子门徒起居饮食之所,共有五百六十间房屋。右边,则是门派长辈尊长栖息之所,分有三厢七房。厅堂之后,便是足可跟练武庭院比拟的后花园,这里种着数不胜数的各种奇花异果,圈养着无数奇形怪状的蛊虫,园间花蝶飞舞,香味四溢,人身临其间,犹如世外桃源。这里除了三厢七房的长辈可以进入这里之外,所有弟子门徒皆不可逾越半步,纵是身为二师兄的钢牙,在得不到许可情况下,也不可进入这里。 花园之中,有一个休息乘凉的小亭子,一旦入夜,这个小亭子便是品酒赏月赏花的好去处。近处观着,可现一个气度不凡的人正站在亭子间,正跟另一个头戴黑色斗笠的神秘人说着话。 这个气度不凡之人,便是三老之一,“苗司派”掌门人苗问,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酒杯,踱了几步后,他转身问神秘人道:“你确定是三个月后?” 神秘人声沉低吭,语气十分冷漠:“老夫推卦掐算的本事你难道还不相信?” 苗问似乎很尊敬这为神秘人,听神秘人语气不善,他露齿一笑:“阁下本事通天遁地,在下怎敢有一丝怀疑,只是没想到时间会提前这么多,现在又怎能来得及找到六毒三邪?” 神秘人听罢,拿起酒杯,轻轻揭开一下面纱,将酒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天下可以收服那东西的,除了六毒三邪合练而成的‘毒神索’之外,还有佛门的‘天音佛钟’、茅山道的‘天师恒阳剑’、崂山道的‘日月玉壶’、鬼巫一族的‘鬼天衍’。这五件绝世宝物,功能威力相仿,皆有收服那东西的可能性,但是胜算最大的,恐怕还是‘毒神索’。六毒之中,我知道你已经得到其中四毒,三邪中也只缺一样,三个月内,已经足够收齐所有东西了,你说是不是?” 神秘人的话让苗问不禁浑身一颤,他盯着神秘人,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气,心里暗道:“老怪物,以为你向来孤身独来独往,想不到消息这么灵通,妈的,老子得到四毒二邪这件事连老子的女儿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得知的?”他的心里虽是这么想着,但口上却说:“阁下所料不假,目前我已经得到六毒中的‘冰蓝蛊’蛊毒、‘黑蛟毒鳞’蛇毒、天山的‘寒冰蟾’毒、昆仑的‘火蚁’毒,另外也得到了‘六月飞雪’与‘天桥彩虹’二邪,但是其中的‘毒燕子’、‘七彩蜈蚣’和‘魔血’这二毒一邪都没到手。不知阁下能否指点迷津?” 神秘人嘿嘿冷笑几声,缓缓道:“你的闺女不是已经瞄上了‘魔血’吗?凭你闺女本事,应该可以轻易将‘魔血’弄到手,至于其它二毒,老夫亦无能为力。但是普天之下,倒有一奇人拥有这两样东西,如果你能找到他,说不定可以凑齐六毒三邪。” “哦,那人是谁?”苗问有些吃惊,想不到天下间竟有人可以拥有“七彩蜈蚣”和“毒燕子”这两样奇毒。 “这人想必你也听说过。”神秘人说着,又倒了杯酒,斯条慢理喝下之后,这才说道:“传说这人是被人熊抚养长大的,拜入茅山门派后,一年内习得全部道法本事,三年内参透茅山奇书‘图河洛经’,五年之后,他便名动天下,成为道界中最强的人物。这人升平最喜动物,行踪飘忽不定,听说早年曾在苗疆得到一本奇书,自此习得如何操控天下万千毒物。” 苗问听罢失声一叫:“莫非是人称‘通天仙人’的丛翁?!” “正是!”神秘人淡淡回道。 “嘶”听到丛翁这个名字,苗问就直吸冷气,凭丛翁一人的本事,绝对可以将他这号称一千三百弟子的“苗司派”给翻过来,传说这个丛翁道术凡脱俗,已入臻化境。从来就没有人可以逼他使出真本事。现在他拥有两种至极毒物,苗问若想弄到手,靠武力是绝不可能抢过来的。 一想到这点,苗问的头就嗡嗡作响,丛翁本事大也就算了,偏偏他还和“苗司派”有过过节,其中原因,因为“苗司派”是一个使蛊门派,是利用万千毒物杀伤对手的门派,喜爱万物的丛翁对他们这种行为最为不屑,经常找“苗司派”的麻烦。而且上一代“苗司派”的掌门就因为这个原因曾被丛翁打个半死,一致两家向来仇深怨重。以两家这般恩仇,丛翁又怎肯轻易将两样毒物交给他。 神秘人依旧怡然自得,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来回踱步的苗问,淡淡说道:“你或许无法从他那得到那两件毒物,但这不代表别人不行。” 苗问闻言恍然大悟,他一拍手掌,欣喜道:“没错,阁下提醒的是。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神秘人没有回应苗问的话,他只是静静喝着酒,一言不,在他那黑色纱布之下,却让人感到一丝丝寒气透露而出。 第三十八章 小村子闹僵尸 得到神秘人的提示,苗问心中似是有了主意,这时他反倒不怎么急切,与神秘人对面而坐,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观花赏月,皆是一副胸有成竹之样。 按下苗问不说,三天之后,农马四人带着五具尸体,千辛万苦,终于穿过山路险峻,寸步难行的“六池山”来到了最后一座树林“黑叶林”。 “六池山”对于四人来说,无疑是这一段路程中最为艰苦的一段路,正如山名一般,“六池山”座有六池,每一池都不一样,池中水有冷有热,有深有浅,有大有小。六池分散于山峰间,同为一脉而连,却是怪异参差不同。 有了这六个怪异奇特的水池,本是难得的一处风景胜地,可惜山间无路,轻易行走不得,农马将所有学到的赶尸手段不留余地的施展出来,经过三天奋战,这才走出了“六池山”。 苗嫣然途中介绍说:“‘六池山’与‘黑叶林’之间有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长年与世隔绝,民风淳朴,待到达这个村子后,咱们就可暂且歇一歇脚。” 她的话让农马三人喜出望外,走了这么多天,众人早就疲劳不堪,一听有村子着落,三人皆是精神抖上三抖,脚程立刻加快,盼望着早些到达村子。 然而,等四人来到村子时,却被眼前一幕所惊诧。这个村子也就是由十几户人家盘居而成,房子零零散散,毫无秩序可言。奇怪的是,这十几户人家皆有一相同之处,都是用长短不一的荔枝木编起一个环绕房子四周的笆篱,就连门槛,也是被荔枝木加高到到半米之高。 四人有些好奇,对村子奇怪行径不明所然。白晓婷好事,自个走到一家民屋前,扯开嗓子大喊:“有人嘛?” 她中气十足,嗓子又大,声音回荡在村子上方,照理这十几户人家也该听到她的呼喊,然而四人等了大半天,却不见有人回应。 “怎么回事啊?这里的人难道都不在家吗?”白晓婷纳闷,她接着又喊了一句,见还是无人回应,这时她再也耐不住,一脚踹开笆篱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苗嫣然生怕白晓婷惹是生非,正想制止她这种鲁莽行为,突然间,那些紧闭的房门“嘭嘭”连着十几声巨响,兀然从房子里冲出十几个手持锄头木棒的村民,这些村民冲向四人,也容不得农马四人解释,抡起锄头棍棒就朝四人砸来。 农马四人无故被袭击,无奈之下,只好出手反击。村民不过是平凡中人,又岂是农马四人对手,不到半会,农马四人就将十几个村民一一制服,四人也是手下留情,虽然制服了村民,但并没有伤害他们。 这些村民被四人轻易挑翻,皆是一脸忿忿不平,他们怒视着四人,眼神中竟充满了杀气。 苗嫣然很吃惊,瞧这些村民杀气腾腾的脸色,这与她所知道的情况根本大相庭径。眼前的情景,让她不由以后疑惑重重。 “你们不要误会,我们是”农马急着解释,话正说一半,突然从一间屋中冲出一个青年壮汉,这汉子浓眉大眼,一脸彪悍刚毅,也是不由分说,照着农马就是一拳攻打而来。 农马以为是个平凡村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手下留力,只想制服了这青年壮汉再细说。不想刚与青年壮汉一交上手,他便大吃一惊。这男子力大势沉,拳脚干净利落,招中有招,一环紧扣一环,一时间竟将农马打得只忙乎于招架,却无还手之力。 “住手,住手,再打我还手了。”青年壮汉功夫了得,逼得农马手忙脚乱,口中不住叫喊,若是任由男子这般攻打下去,他必定会中招挨打。 无奈青年壮汉言不入耳,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农马见再不还手就要吃亏,终使出一招“七星神踢”,瞅准的青年壮汉露出一瞬间的空隙,再也不客气,一脚猛抽而去。 “啪!”一声脆响,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抽中了青年壮汉的胸口。农马脚下留劲,这一脚只使上三分“灵阳气”,但打在男子身上,还是格外的沉重,只见汉子一连退了三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喘如牛。 农马一招的手,趁势追击,想一次将青年壮汉击倒,却不料苗嫣然突然拦身一挡:“快住手,农师弟,这人中了僵尸毒!” “僵尸毒?!”农马闻言一愣,偏头瞧瞧青年壮汉,有些疑惑。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隔上几天就来抢劫村子,你们就不怕遭到天谴吗?”正当农马愣之际,突然有村民骂开了。 白晓婷不听还罢,一听心火一冒,怒喝道:“你们才是狗娘养的,谁会抢劫你们这种破村子了?我们是过路客。无礼的家伙。” “啊?你们不是绿林贼匪?” “你哪只眼看见我们是贼匪了?难道我们把贼匪两字写在脸上吗?真是些怪人。”白晓婷白了那村民一眼,没好气道。 青年壮汉听到白晓婷与村民的对话,不由脸色一红,他向农马和苗嫣然抱拳行了一礼,尴尬道:“两位抱歉,是我们误会你们了,实在对不住。”说着,他高声呼喝:“这是一场误会,大家都出来吧,他们不是贼匪。” 随着他的叫喊,十几间屋子又陆续走出二十几个老幼妇孺,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青年壮汉向众人解释一番之后,跟着将农马四人请到一间房屋里去。 因为农马带着五具尸体,为了不让村民惊慌,他私底下将真相告诉了青年壮汉,本以为青年壮汉会十分吃惊,却不料这男子只是稍微一愣,接着道:“在下明白了,我会给这五具尸体安排一间房间的,你放心,保证没人去打扰他们。” 这是一间简陋房子,有一厅两房,厅上除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外,再无其它东西。可就这样一间房屋,在这村子已算是十分奢华的了。农马四人跟青年壮汉分宾主落座,几人一时无言以对。瞅着围满一屋的村民,白晓婷忍不住被村民不断的打量,终于开口说道:“你们看够了没有?再看本姑娘要生气了!” 村民们被她这么一喝,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场面气氛有些沉重。可不到半天,突然有人说道:“两位姑娘长得像仙女一样,太好看了。” “真的?”听到这样的称赞,白晓婷心中大喜:“那就没办法了,谁叫本姑娘长得美,你们接着看吧。”她话音刚落,立刻引得年轻男子出一声声赞叹欢呼,沉凝的气氛也一下子消失殆尽。 苗嫣然十分在意青年壮汉身中僵尸毒一事,自进屋后,她就一直打量着青年壮汉的气色,这时见场面活跃起来,她趁机问道:“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青年壮汉闻言一笑:“在下李严龙,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此行前往何处?” 农马一笑,接过回道:“在下农马,这位是我师姐苗嫣然,这位是我师兄赤炎,那位是我师姐白晓婷。我们都是修道之人,此行欲往‘慈摩镇’,路过此地,不知大伙为何这般警觉?是村里生了什么事吗?” 李严龙有些不解,农马既然是四人中最小一辈,怎能擅自出头回话,这也太有些不懂礼仪了。是以他一时间也没有回答农马的问题。 苗嫣然察言观色,知道李严龙想些什么,她笑道:“我们同道不同派,他只因年龄小而叫我们一声师兄师姐,其实这里就数他的本事最大。” “啊,是在下失礼了,我以为你们是同门弟子,哎呀,农师兄的确本事高强,适才在下使出了看家本事,愣是被他一脚就给踢开,真是年轻有为啊。”李严龙有些尴尬,自己先入为主,反倒误会了农马。顿了顿后,他接着道:“其实在下也是一年前才流落到此地,当时亦是受到了与你们同样的遭遇,后来解开误会后,在下才知道,这个村子原来遇到了相当棘手的麻烦。” “哦,是什么样的麻烦?”苗嫣然明白这个村子绝非只遇到贼匪那么简单,她想从李严龙口中得知真相。 “唉,说来话长啊。”李严龙叹了口气,接着说:“在下刚来此村时,这里有近百人口,经过一年,这一百人口就只剩下现在区区三十多人,其余的,都被杀死了。” 听到李严龙说起村子的事,所有人同时安静下来,默默听着李严龙道出这个村子的不幸。 农马生平最恨贼匪,一听村子一年内死了这么多人,他满脸怒容,咬牙切齿道:“可恶,那些贼匪竟如此残暴!” “不,贼匪只是隔一段时间来村子里抢劫一些东西,并没有杀死一个村民。致村民死亡的,是个蒙面僵尸!”李严龙道出了更令人吃惊的真相。 “蒙面僵尸?这里有僵尸?”赤炎和白晓婷异口同声惊呼。 农马虽然也吃惊僵尸的事,但他并没有觉得僵尸有什么可怕,眼下赤炎和白晓婷的反应倒是让他更为疑惑。 苗嫣然瞅了农马一眼,解释道:“僵尸拜月吸食月光阴气为生,吸血增加法力,可千年不腐,若是放置不管,不出一百年,僵尸即可成精。若是渡过五百年,就会入妖成为祸患无穷的旱魃。所以修道人只要收到一点有关僵尸的风声,就一定会前去消灭。按照李兄所说,这个僵尸已经在这里存在了一年之久,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却没有道人前来消灭,这实在令人费解。” “原来还有这种规矩,会不会这里是赶是‘盲点末路’,所以那些收到消息的道人不敢前来消灭?”农马思索一下,不太肯定的问道。 “不会的,‘盲点末路’是对咱们那一行而言,这里尚不是地狱,修道人又怎会害怕进入这里,我想里面一定有文章。”苗嫣然否认了农马的想法,她说着话,又转头看向李严龙,说道:“我看你一定被僵尸咬过,是吧?” 李严龙一愣,没想苗嫣然一眼就看出他被僵尸咬过,他将左手袖子卷起来,露出两个微带腐烂的小洞口,说道:“苗姑娘好本事,在下的确于昨夜被僵尸咬过,这是伤口。” 四人闻言一怔,急忙起身上前观瞧,见到四人奇怪行径,村民们也不敢出声干扰。好半天,苗嫣然问三人道:“你们是怎么看这个僵尸的?” 第三十九章 守龙一族 三人思索半天,这才回答:“怪哉!” 李严龙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农马先说道:“第一,普通僵尸咬伤人,被咬的人一定会中尸毒,且一般活不过七天。尸毒作最严重的,分别是第一天和最后一天。但是你这伤口分明是被僵尸被咬,隔了一夜,却没有作迹象。” 赤炎接口道:“第二,像那僵尸行凶了一年,所吸的血也该不会少到哪里去,可是十分奇怪,一般僵尸若是吸了这么多血,照理应该已经成精了。这村子的人竟还幸存着这些人,这实在奇怪。” 白晓婷想了想,跟着道:“第三,以尸毒份量来看,那僵尸不过是十分普通的行尸走肉,你们这么多人怎么会被一个僵尸逼得这么惨?太奇怪了。” 三人一人一句,李严龙听得一头雾水,他沉思半天,回道:“那僵尸很弱吗?在下曾有一次集合了村子三十名壮汉围攻它,结果不到片刻,全军覆没。” “怎么可能?以你伤口的尸毒来看,这东西也就刚刚成为僵尸罢了,这种程度的尸毒,用糯米或是朱砂就可以轻易解除了,或许放任不管也不会有事,以这种小角色的僵尸,普通人也能打得过它……”赤炎有些怀疑,从小跟随黑乌子赶尸的他,对僵尸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李严龙恍然大悟,双手一拍,说道:“难怪村子里这么多人被咬都没事。现在这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带有几个伤口,那些都是被僵尸咬到所致。” 苗嫣然思绪良久,隐约中总觉这事有些奇怪,她问李严龙道:“李兄,那这一年内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这事说起来也怪,这个僵尸只有每逢月圆之夜才会杀人,而且一杀就是好几个人。但在平时,他也就是吸吸村民的血而已,从未杀过一个村民。这一年内,我们尝试了许多办法,无论多么精湛巧妙的陷阱都无法将它捕杀,很多时候,这僵尸就像有智慧一般。” “智慧?!”苗嫣然一怔,脸色逐渐凝重,急问道:“既然僵尸这么厉害,你为何不带村民离开这里?” “这这”李严龙有言难以启齿,他“这”字念了半天,就是回答不了苗嫣然的问题。四人越看越觉得有问题,不免有些怀疑起李严龙的为人。 正当几人间气氛愈来愈加凝重时,突然有人喊道:“长老来了,大家让让。” 四人闻声回望,只见一个满头银,一脸沧桑的老者走了进来。这老者持着一根枯木拐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似乎已是到了垂暮之年,在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庞上,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老者仔细打量了农马四人一眼,突然将目光定落在农马身上,他每看一眼,就出一声怪声,“嗯嗯呜呜”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农马被老者盯得浑身不自在,刚想起身向老者行礼,老者却是开口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我?”农马有些意外,虽然不知老者为何问起他姓名,但他还是恭敬回道:“小子姓农,单名马。” “啊,你姓农!”老者闻言大惊,一脸难以置信之色,他疾步走到农马身前,用手按住农马的心口,半天不说一句话。 农马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呆呆看着老者奇怪举止,也是无话可说。众人亦是同农马一般,不明老者此举用意何在,就在这么个时候,老者开口说话了:“天意,天意啊。” “什么天意?你这老头真奇怪,随便按了人家心口半天,却说什么天意。”白晓婷毫无尊老之意,对老者举止嗤之以鼻,不满说道。 “白师妹,不得无理。”苗嫣然知道事情不简单,老者这番举止,似乎暗示着什么秘密。她向老者行了一礼,说:“老先生,不知您何处此言?” 老者没有回答苗嫣然的话,他用拐杖往地上顿了三下,说道:“老夫身子不好,难行跪礼,这三下清响,代表了我三个响头,现在老夫恳求你们,望你们留下帮忙除去僵尸。” 众人闻言一愣,没想到老者竟会口出此言,一时间脑筋有些转不过来。但白晓婷就不一样了,老者的举止在她看来不过是倚老卖老,她忍不住说道:“这算哪门子请求?我们赶时间,没空理会这里的事。” 农马亦是很为难,现在时间所剩不多,“黑叶林”面积很大,带着尸体穿过去,本来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办到的,如果这时再参合进其它事情,恐怕他们就无法在预定时间里到达“慈摩镇”。想到这,他决定拒绝老者的请求,这嘴巴刚刚张开,却突闻苗嫣然说道:“好,既然老先生都这般诚意恳求了,那我们就留下来帮你们消灭僵尸。” “啊?!苗师姐,师弟比试的时间快”白晓婷十分意外,没想到苗嫣然竟会答应了老者的请求。她的话刚说一半,却被苗嫣然抢言道:“放心,只要咱们连夜赶路,一两天空余的时间还是有的。” “可是”白晓婷还想反驳,见苗嫣然神情坚定,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无奈,她回头瞅了农马一眼,说道:“农师弟,这事还是你说了算,留与不留,我听你的。” 苗嫣然的决定出乎农马意料,但他心中亦是有所打算,帮忙消灭僵尸可以,但得等他结束这场比试之后再说,算了算日子,现在是农历初六,在月圆之时,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回来帮忙。一想到这,他说道:“老先生,我们可以帮你,但必须得等六天之后,小子保证,六天之后,我们一定会回来帮忙的。” 老者眯眼看了农马一眼,淡淡道:“僵尸就栖身在‘黑叶林’里,就算你们现在不帮忙,也一样会在树林中与它相遇,既然迟早遇到,倒不如趁人多好办事,将僵尸引来消灭,那样你们也可以平安渡过‘黑叶林’。” “这事不烦你老头操心,如果遇到,我们就把它干掉,也正好为你们消灭僵尸,这样不就一举两得了。”白晓婷心中烦躁,觉得老者强人所难,对老者也愈加不客气了。 老者叹出一口气,知道不容易劝说农马几人,他瞅了李严龙一眼,说道:“李壮士,麻烦你请村民们出去等候,老夫想和农马子。 老者又看了看苗嫣然、白晓婷与赤炎三人一眼,说道:“能否麻烦你们也避一避?” “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出去?你这老”白晓婷自然不愿意,老者这话已经触了她的怒气,她正想喝骂老者,不想一只娇嫩纤细的玉手突然捂着了她的嘴巴,制止她的人,正是苗嫣然:“既然是老先生的请求,我们就别打扰了,咱们出去吧。”说着话,她也不理白晓婷愿不愿意,连拉带拽的将白晓婷拖出了房间。赤炎更是不会为难老者,他尴尬一笑后,紧跟着苗嫣然走出了房屋。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苗嫣然出门的一瞬间,她偷偷将一只奇怪的虫子扔在了屋子内。 等赤炎将房门带上后,农马瞪着老者,静静等着老者说话,他很疑惑,不知老者为何这般神秘兮兮。 “农小子,你听说过‘叩血’吗?”等了大半天,正当农马甚感烦闷时,老者却撇下一句让他震惊万分的话来。 农马“噌”的一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一脸震骇,瞅着老者略带微笑的脸,语气中充满了警惕:“你到底是何人?” “叩血”一事,还是不久前算命仙姑告知农马的,他的“血龙掌”,也是从算命仙姑一句:“断头台上,满腔热血,壮志豪情,逢血化吉。”中所领悟出来的。一直以来,就连阮秋章和张小露也不知道“叩血”的事,没想眼前这个老者竟也知道“叩血”的存在。 见农马十分警觉,老者哈哈一笑:“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你身怀‘叩血’一事了,既然如此,那你应该也知道两千年前的正邪之战与‘卧龙村’的事了?” 老者此话一出,农马彻底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天下间还有人知道这件事。老者眯眼微笑,缓缓说道:“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悉自己的身份,但是有一点你一定不知道,守龙一族当年并没有被道尸消失殆尽。” 农马一愣,当初从算命仙姑口中得知,“卧龙村”的人都被道尸所杀,只有他的祖先一人存活下来,老者的话,自是让他吃惊不已。 老者接着说道:“适才你们不是问我们为何没有逃离这里吗?其实答案很简单,‘六池山’正是当年的封龙之山,而这个村子的村民,都是从道尸灭村之际侥幸逃出来的守龙一族,可惜当初人脉稀少,为了保存血脉流传下来,所以不得不与外族人通婚,结果造成现在血脉不纯,我们这一族的血脉,也愈来愈混杂了。如果我们一族逃离了这里,那山中毒龙势必会趁机复活,为天下带来无穷祸害。” 听到这里,农马好一阵迷茫,这个村子的人,与他有着一样的血脉,两千年前他们是一家,现在这个世上,唯一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竟然会是两千年前本为一家的后守龙一族。一想到这点,他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四十章 仇人再现 “老先生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村子的人也是守龙一族?”农马心里虽然有八成相信了老者的话,但老者只言片语,许多疑点都没有得到证实,农马多少有些怀疑。 老者哈哈一笑,反问农马:“你知道适才老夫为何按住你心口吗?” 农马摇摇头,不知所然。 “守龙一族,自古血脉相连,族人以心感应,你只要按按老夫的心口,自会知道怎么回事。” 农马半疑半信,试着用手按住老者心口。他刚一触及老者心口,立觉心坎深处冒出一种亲切之感,那种感觉,就仿似老者是他亲人一般,既是让人怀念又感亲密无间。 “这”农马十分吃惊,想不到守龙一族还有这种奇特联系。 老者眯眼微笑,他走到桌子旁,突然抬指一咬,接着将血滴到桌子上,农马不明其意,正想问其原因,只听老者说道:“守龙一族的血为‘叩’,纯阳而刚猛,是以血中带有防阴气侵袭的血膜。我族血脉,自古流传着一句话,叫‘不叩不响,一叩名震天下’。所以,老夫是不是与你血脉相连,你看看便知晓。”说着,他用指甲轻轻挑了一下桌子上的血,从血中挑出一小片薄稀而带红的血膜。 血中带膜,农马的血亦也有着同样的情况,当初在沅陵镇算命时,他才知道自己的血与众不同,现在他对老者的话了已经确信无疑了。虽然关系套上了,但农马不明白,老者道出身份不知用意何在,这件事依然不能改变他之前的决定。 老者瞅着农马,见他除了吃惊外,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想了想,说道:“老夫求你们留下帮忙,一则是为了消失僵尸,老夫怀疑那僵尸是人为所控,背后似乎有着不轨目的。至于二,若老夫没看走眼,你身上具有本族最精纯的‘叩血’,现在老夫年事已高,再也能力照顾剩下的族人了,若是由你来当长老,老夫亦可放心了。” 相对于第一点,农马更惊讶于老者想将长老之位传授于他,虽然守龙一族的人脉为数不多,但农马自认不配也没能力当这些人的长老:“老先生说笑了,小子不过一愣头小子,岂是堪当重任之人。也不是小子不肯帮忙,只是身有要事,不得不赶往前方的‘慈摩镇’,小子以命保证,待事情结束,小子定当立马赶回来帮忙。” 他的话说的极为直肯,表面上已经拒绝了老者的恳求,没想到老者却一点也不理会他的话,反而自言自语说道:“二十年前,本村也出了个拥有纯正‘叩血’的盖世奇才,他天资聪颖,悟性奇高。这人用了七年时间,将本族世传宝典‘天叩神书’一一参悟,尔后练就一身盖世道术,此人本该是本族下一代长老不二选择,无奈本性善恶掺杂,实为邪气无比,当他功成之时,他却抛下族人,单身闯荡尘世。” 农马一愣,虽然他进入赶尸一行只有一年,但却从未听说过世间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老者依旧不理会农马,接着说:“老夫三天前祭天问卦,上天告知,有一奇人将会到达本村,解救本村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惜这人将会在三个月后身遭不测,有丧亲送命之危。” “这是在说小子我吗?”农马很是意外。 “天意所透,老夫也无法深知其因,但那奇人,应该是你没错,老夫虽不知你本事如何,但上天既显你有丧亲送命之危,那就表示三个月后你将会遇到你所无法应付的天灾**。” 三个月后,农马恍然吃惊,小莲蓉曾经告诉过他,三个月后天下将会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当时她告知自己如若能收集到六毒三邪,即可在那件大事件中得到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眼前老者所讲的虽与小莲蓉不一样,但三个月后会生大事,这点是肯定的,比起得到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农马更在意老者言中那句丧亲送命之危。他左思右想,隐约觉得所谓丧亲是在暗指阮秋章与张小露两人,联想到在“死尸客栈”与阮秋章通灵时阮秋章所讲的“打仗”一言,他赶往“慈摩镇”的心情就愈加急切。 老者瞧出农马担忧之意,他从怀里拿出一块裹着东西的破旧油布,接着打开油布,露出一本被撕去一半的陈旧线装书籍来。农马瞧着一愣,不知老者此举何意,只听老者道:“僵尸最近行凶次数愈加频繁,似乎背后操纵之人已接近某种目的成功之际,老夫生怕这几天会生不可挽回的事情,老夫看的出你为人正直正气,所以这本‘天叩神书’就托交与你,免得落入奸恶之手。以你目前的本事或许无法避免上天注定之事,但若是参悟了这本‘天叩神书’,定可逆天违命。” 老者此言说的严重,大有遗言之嫌,显然僵尸一事对于这个村子的危害已到了绝望边缘,农马瞅着老者一脸沧桑之容,内心不断挣扎着,弃人命不顾,一心只想夺得比试的胜利,自己什么什么这么贪图虚名了?但是这场比试是他千辛万苦,浪费几年寿命换回来的,此时若因为这事而前功尽弃,那他不但对不起阮秋章和张小露,也对不起自己。 农马踌躇不觉,心中愈来愈犹豫,正在这么个时候,突然屋外传来几声怒喊:“贼匪来了,大家抄家伙。” “什么?这些人就是贼匪?” “啊,是‘悍兵者’!” “怎么回事?” 农马乍听“悍兵者”一词,浑身一怔,他对着老者喊道:“老先生,你待在屋子里,千万不要出来。”喊着,他一把推开房门,接着冲了出去。 待他出来一瞧,只见村口来了二十多个蒙面彪形大汗,村民们正与这些汉子交手打斗,另一边,苗嫣然、白晓婷和赤炎也加入了战团,适才喊出“悍兵者”一言的,正是白晓婷。苗嫣然三人对着一个“悍兵者”不再话下,没几下功夫,他们分别揭掉了与之对打三个蒙面汉子的裹脸布,另他们大吃一惊的,正是这些黑布之下竟都是“悍兵者”。 村民们不过普通之人,又岂是这些“悍兵者”的对手,农马一见势头不妙,跟着加入战团,一时间,整个村子是尘土飞扬,喊叫声震耳欲聋。 与这些“悍兵者”稍一交上手,农马立觉这些“悍兵者”行为十分奇怪,他们虽与村民们打成一团,但手下似是留有余地,只是将村民打伤,并无夺取村民性命之意,二十几个“悍兵者”这种打法对付普通村民还可以,但遇到农马四人,无疑是蚂蚁撼大象,不消一会,四人相继打伤好几个“悍兵者”,而村民一见四人厉害,纷纷放弃单对单打法,转为几人围攻一个“悍兵者”,剩下的,就交给农马四人处理。 眼看着众人就要将这些不懂得变通的“悍兵者”打退之际,突然从树林传来一声哨声,与众人打得正如火如荼的“悍兵者”一闻此哨声,立刻抬起受伤伙伴,犹如捅了马蜂窝一般,竟一下子退走而去。 农马四人一愣,这些“悍兵者”可谓来得快去的亦快,适才那声哨声,显然背后有人在驱使这些“悍兵者”。 看到“悍兵者”败走,村民们无不欢声大呼,就连李严龙,亦是一脸喜悦,他迈步来到农马身前,激动不已:“农兄弟,你们本事这般强,若是肯答应留下来帮忙对付僵尸,必定可以轻易消灭僵尸的。” 农马正想回话,突然从树林传来一把中气十足,声阔洪亮的声音:“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农家小子,真想不到你竟会在这里,哈哈,冤家路窄啊,你洗好脑袋吧,等这今晚贫道来取你脑袋!” 刚一听到这把声音,农马脑袋嗡的一声作响,浑身大震,眼中杀气顷刻溢露而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把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之仇的声音。苗嫣然先觉农马有异,刚想问明白怎么回事,不想农马骤然一声暴喝:“天杀狗娘养的丘野,你给我出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叫喊着,他脚下急动,直朝着声音来源处狂奔而去。 “农师弟!”赤炎与白晓婷刚从神秘人认识农马一事中回过神,突见农马朝着树林疾奔而去,不禁惊呼一声,随后紧追而去。 苗嫣然十分吃惊,想不到驱使这些“悍兵者”的主人竟会认识农马。她微略一思索,也跟着追了上去。 等四人来到林中一看,地上四处皆有脚踏之印,却是毫无半人。显然那些“悍兵者”和声音主人已经离去了。 “混蛋,可恶!”农马疯狂找了大半天,根本没有现丘野的踪迹,他怒气未消,对着一颗大树一通猛打脚踢。 “师弟,你认识那个人?”三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愤怒的农马,不由对这事十分好奇。 “他化成灰我都认识,这个人叫丘野,他杀了父亲,杀了我母亲,杀了我爷爷,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杀他,我誓不为人!”农马咬牙切齿,眼睛里充满了骇人的杀气。 事情的生,愈加让人摸不着情况,农马的仇人,竟是幕后操纵“悍兵者”的人,三人之中,只有苗嫣然心里清楚,在她所得知的资料里,有农马与阮秋章上山大战山贼土匪一事,而且那伙人之中,有一个是被茅山驱逐出来的败类道士。仔细想了想,苗嫣然心中一顿,她看了三人一眼,说:“你们说,沈寇夫妇当日口中所说的师尊,会不会就是这个丘野?” 第四十一章 留下 农马三人一愣,苗嫣然这话点醒了三人。的确,沈寇夫妇说过他们有师尊,而“金埋葬”蛊毒造人一术就是这个神秘的师尊传承的,照现在来看,丘野很可能就是沈寇夫妇口中那位师尊。 关于丘野,苗嫣然比农马更为了解这人的背景与来历。据说丘野乃是茅山“三清门”的弟子,此人自幼跟随“三清门”掌门玄滴子道长左右,于三十岁那年习得茅山术法术。这人本是个有望成为新一代茅山宗师的高人,然而出乎人意料的是,在他功成圆满之际,却弑师叛门。后来茅山众派下了死命令,不断追杀着丘野,不想这丘野本事不但高强,且深谋远虑,每每受到茅山众道的包围,他都有办法突围而出。尽管茅山道人机关算尽,却奈他半点不得,结果这一追杀,整整追了几十年也毫无结果。 十年前,传说丘野与“三清门”一弟子勾结,后偷得“三清门”尘封**,从中习得很多茅山禁忌邪术,只是从那以后,他就甚少出现。这些年,那些寻找他的茅山道人用尽办法,却是连他一点踪迹都找寻不到,想不到他竟然会藏在赶尸界的“盲点末路”之中。 “这个妖道,没想到竟还在害人,想必那个僵尸也出之他的手笔,这次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农马一想到沈寇夫妇,对丘野的仇恨就愈加深重。 白晓婷有些吃惊,听农马这般言语,她疑惑问道:“师弟,难道你想留下来?” “是,比起什么赶尸之王,报仇才是我最大的心愿!”农马语气坚定。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知道农马心意已决,虽然自己与丘野无冤无仇,但转而一想,自己毕竟是农马亲自邀请的随行护卫,他的事,与自己多少有些瓜葛,再说了,像丘野这种专干伤天害理之事的妖道,同是修道者的他们自然也有责任清除道中败类。三人想到这点,都决定帮农马这个忙。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赤炎稍微一思索,问农马道。 “嗯他说过今晚会回来找我算账,这样吧,为了避免村民受到牵连,我们就在树林中布置一些法阵,与他来个正面交锋。”农马想了想,说道。 苗嫣然瞅着农马,若有所思,半饷,她才说道:“师弟,你认为我们四人可以打得赢他和那个神秘的奇怪的僵尸吗?” “这”听到苗嫣然的话,农马这才冷静下了热的头脑,的确,正如苗嫣然疑虑一样,自己这四人是不是丘野的对手还真是个未知数,当初丘野可是和阮秋章打了个平手,凭四人现在本事,会是他的对手吗? 苗嫣然一眼看穿农马心中的不安,她也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淡淡说出了有关丘野的来历背景。 三人听罢,好一阵子唏嘘不已,照苗嫣然所说,那丘野就非同小可了。农马更是吃惊,仔细回想,敢情当初他与阮秋章交手时还未显露出真本事,实际上,他对于丘野根本就不知其底细深浅。 “不管怎样,好不容易再次遇到他,这次说什么也得拼拼看。”农马以为自己经过一年的修炼,本身实力成长不少,尸王会的洗礼,也让他脱胎换骨。是以他内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自信可以打赢丘野。 苗嫣然没有农马那么可观,但是这一次她意外得知了一个天大秘密,更知悉了农马的身份,无论如何,她都不愿见到农马在这里折腰,虽然自己没信心打赢丘野,但为了保住农马,她亦只好尽力而为。 四人经过商权,最后决定布下各自拿手的法阵。 农马特有的“灵阳气”可以无视阵法约束,能轻易做到“阵中阵”,这是他们最大优势,相信丘野可以轻易破解他们中任何一人所布的法阵,但他觉不会想到阵中还有一阵,若是他们计谋得逞,必定可以让丘野吃不了兜着走。 苗嫣然布的是一个“天蝉毒门阵”,这是“苗司派”最顶级的法阵,但因布置耗时,所以实斗中根本无法施展。而对于这种布置迎敌,却是再合适不过。这阵法真如其名,也既是一个暗藏蛊毒法阵,里面伴随有天蝉这种毒辣蛊虫,天蝉将静埋与泥土之中,一旦敌人侵入法阵,将即刻引天蝉破土群攻,只要被天蝉咬到,那必定会中毒身亡,是以这个法阵相当险恶。为了使法阵更具威力,农马在阵内另外布置了一个“风门阵”,这是用来迟缓对手的阵法,这样就算丘野有办法破阵,也必定会因被“风门阵”迟缓身手而中招。 白晓婷布置的是“七星罡火阵”,这个法阵是“辰道派”镇派法阵,因门派法力有吸星辰之光而加强这点特性,所以天上星群愈多,这个法阵的威力就愈大。“七星罡火阵”吸星辰之力转为罡火,如若一不小心陷进去,将立刻受到罡火梵烧,但是这个法阵需要庞大的内力支持,且布置起来繁杂麻烦,所以白晓婷最是厌烦这个符阵,只是这一次要对付的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是以她也不敢托大,耐着性子将法阵布好。因为罡火梵烧路线无法控制,这就难免敌人可以凭着身手避过阵内罡火的梵烧,为了匿补这一点,农马在阵内又布置了一个“五行黑罡阵”,他要让丘野在阵内摸着黑遭受罡火梵烧。 赤炎因“横博门”道术稀少,所以他无法像两人一样布置一些厉害攻击符阵,他想了半天,终布下了一个“沟泥阵”。听到这个奇怪的阵名,农马三人十分好奇,问其何解?赤炎尴尬道:“本门传承道术阵法不多,其中攻击法阵更为稀少,我想了半天,也就这个阵法还有一点作用,就像阵名一样,只要踏入法阵之中,敌人便会像陷入泥潭一样,寸步难行。”听他解释,三人这才回神,这就跟沼泽一样。仔细想想,赤炎所布置的这个法阵作用其实不是很大,但是若打不过丘野的话,这倒是可以用来拖延时间争取逃跑的机会。 四人布置好这一切后,这才返身回到村子里。刚一进村子,迎面就看到老者和李严龙向他们走来,老者边走边问:“怎么样了?刚才听李壮士说,这伙贼匪幕后主使者与你们认识,这是怎么一回事?” 农马倒也没有隐瞒,将自己与丘野只间的恩怨仇恨和事情始末简单诉说一遍,老者听罢,气得将拐杖往地上一顿,忿怒道:“那个该死的妖道,原来是他制造僵尸与那些贼匪为祸端,将本族欺压杀害一年之久,这人将是我族永世必诛之人。”说着,他语气转为平和,问农马道:“事已至此,不知你的决定是如何?” 农马再无犹豫,语气坚定:“小子决定留下来,与那妖道拼死一斗。” “好!”老者闻言大喜,他顿一顿拐杖,振声道:“老夫会派些人手帮助你,望你们可以马到成功。”说着话,老者欲想招呼一些族人过来,不想农马却摆手制止道:“老先生,这次的对手非同小可,为了族人安全着想,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为防丘野指使‘悍兵者’偷然来袭,夜晚来临时,我们将会在村子所有房屋门外布上一些‘雷火符’,到时所有村民不得外出,免得被灵符误伤。” “可是,你们只有这几人,能有打赢的把握吗?”老者十分担忧,毕竟对手拥有“悍兵者”与僵尸相助,凭他们四人,多少有些让人放心不下。 农马正想回话,李严龙却站出来说道:“让在下助你们一臂之力吧,与那些‘悍兵者’打了这么久,在下对他们的习性也深有其解,相信在下多少能帮上一点忙。” 关于李严龙这人,农马一直很好奇,他不过是个外来者,也不知什么原因竟愿意为这个村子付出这么大的牺牲,一年的时间,相信他带领着村民打过不少的战役吧?能有这样的豪气,真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李严龙见农马脸有疑色,明白他不怎么信任自己,他倒也和气,笑着说:“一年前我为避江湖恩怨,被仇人追杀至此,与对头大战两天两夜,结果身受重伤,命悬一线,幸得村民所救,后又当我亲人一般照料,就冲着这两点,李某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四人闻言恍然,原来李严龙与这村子还有这段情缘。苗嫣然心思细腻,她早就看出李严龙身手不错,只是碍于尸毒影响,恐怕他只不过挥出一半的实力,想了想,她拿出一小包朱砂,递给李严龙后说:“李兄,将这包朱砂抹在伤口上吧,你所中尸毒虽然尚浅,但亦会影响身手,相信解了毒后,你的本事才能正常挥出来。” 李严龙闻言大喜,正如苗嫣然所言,自中了尸毒后,他就感觉内力不畅,身手大为迟缓,若不是这样,农马想一脚踢退他,那是千难万难。他接过朱砂后,不再迟疑,立马将朱砂抹在伤口,刚一抹上,伤口立时冒出一股淡淡的青色烟雾。李严龙吃疼,不自觉抖颤一下,却是一声不哼。 四人瞧着眼里,心中暗赞李严龙汉子一条,也默许了他加入斗敌之列。 趁着李严龙与苗嫣然谈起夜间如何行动,老者将农马拉到一处僻静之处,尔后他再次拿出那本“天叩神:“这本秘籍现在也该有所归属了,老夫恐怕时日无多,今天就交付给你吧。” 第四十二章 成精僵尸 农马十分吃惊,他心中对这本“天叩神书”亦是十分好奇,但他还是婉拒道:“小子无功不受禄,此书乃族人镇山之宝,小子又怎能收下呢?老先生您放心好了,我留下战敌,不是冲着这本书而为的。” “诶,老夫已经决定了,这本书除了你之外,这世上亦再无二人可有资格拥有它,何况你留着本族最为精纯的‘叩血’,正是修炼内中功法不二人选,你亦可放心,老夫知道你不是个甘屈小地方的人,像你这种人,必定名震天下,威震四方。老夫只要一事相求,望你日后能常来这里走动,照顾一下族人。毕竟这里的人与你血脉相连。”老者说得极为诚恳,农马一时也想不出拒言。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天叩神书”对他或许有所帮助,再者老者的话也不过份,这里确是他一脉根源之地,他若是再拒绝,那就是无情无义之人了。 “老先生,既然如此,小子就不再客气,小子无法保证让族人从此兴旺,但小子会尽力保卫族人的安全。”说着话,农马伸手接过了“天叩神书”。 老者见农马终接下神书,不禁抿嘴一笑:“有你保护族人,老夫的心愿也了结。可惜这‘天叩神书’只有半本,若你能找到另外半本,必可参破天道,得成正果。” “半本?”农马恍然,怪不得这本书看起来像少了一半似的。 “不错,与同样拥有纯正‘叩血’的那个人,当初也只是修炼了这半本‘天叩神书’,而他,因为盲目追求力量,所以才离开这里去寻找另外半本的‘天叩神书’,可惜,三年了,这个人一去了无音讯。” 老者几次提起这个与他留着同样血液的人,这让农马愈加好奇,从老者言语中不难现,老者似乎对这人有着隐晦难愈的情感存在着。 农马瞅着老者,好奇问道:“老先生几次提及这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老者闻言,浑身不自觉一抖,他眼神飘忽不定,似是想起了陈年往事一般,好一阵子沉默不语。半天,他才叹出一口气,对农马说道:“实不相瞒,这人叫夏方天,是老夫的独生子!” 农马吃惊,想不到这弃族叛道之人竟是老者的儿子,一听夏方天这名字,农马又是大惑不解,守龙一族该与他同样是以农为姓,怎么老者的儿子却是姓夏了? 他正想问起原因,老者已经开口解释了:“老夫老来得子,自宠溺疼惜,唉,都怪老夫,因为对他百般溺爱,造成这孩子自幼养成目中无人的劣性。因几年前老夫做错了一件事,导致这孩子从此对老夫恨之入骨,后来他干脆弃父姓随母姓,从立场上摆明了与老夫一刀两断。唉,几年不见这孩子,老夫现在十分挂念与他,可惜啊,老夫现在时日无多,若你日后有缘遇见他,还望你告诉他一声,当年老夫做错的事,一直让老夫深感内疚,希望他能减轻对老夫的怨恨吧。另外,也把你修炼‘天叩神书’一事一并告诉他,他自幼修炼此书中功法,其经验理解该可对你有所帮助,只是他愿不愿帮你,那就无法猜测了。” 想不到老者身上竟还生了这种事,他有些不明白夏方天这人,老者怎么说亦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什么事竟让他对父亲如此痛恨,难道他就不明白?一旦老者悄然离世,那他这辈子就再也无法得到父亲的疼爱了,难道他就不明白?那是一种无法挽回的消逝。 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农马既羡慕夏方天又是不屑夏方天的为人。 正当两人内心各自感慨之际,白晓婷前来叫喊农马了:“师弟,你与这老头聊些什么呢?大家刚才都在商议今夜的行动,你也来听听吧。” 农马瞅了老者一眼,对老者点了点头后,随后跟着白晓婷离去。他做梦都想到不到,就在他离开不久,老者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却突然闪过一丝寒意,只听老者低声喃喃道:“农马,不要怪老夫卑劣,老夫欠那孩子太多了,为了弥补,只好牺牲你了。”说着,他又是叹了口气,也随后而至。 几人详细计划一番之后,农马四人吃过村民们所准备的饭菜,尔后四人抓紧时间休息,倒头便睡。这些天来他们实在太过于疲劳,现在离夜晚降临还有半天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必须蓄精养锐,力求身心得到充足的休息,这样夜晚一战,他们才有资本与之拼斗。 村民十分自觉,在他们休息的时间里,谁也不敢出大的声响,以防惊醒他们。 随着时间流逝,如期而至的夜晚也降临在了这个小村子。 深夜,农马四人蓄势待,临走时,他们将各自所带的攻击灵符贴满了所有房屋的四周,为了防止丘野绕道迂回攻击村子,村民们白天按着苗嫣然的吩咐,将可以到达村子的路线都用石头堵死,所以现在留给丘野的,也既是他们那条布置了三个法阵路段。 在村民的助威声中,农马四人与李严龙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向树林里走去。 五人来到布着法阵的地方后,苗嫣然先说道:“现在无法确定丘野妖道何时到来,所以咱们还是按着计划早点行动为妙。” 四人点了点头,立马行动起来。 他们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既诱敌深入。苗嫣然生怕丘野会瞧出三个法阵而不肯冒然前来,是以他们将会分为四段而行动。 先让赤炎打头阵,他将会边打边退,将丘野引致下一个位点。 第二个位点,既由白晓婷守卫,与赤炎汇合后,他们两人将负责削减丘野带来的“悍兵者”,然后依然边退边打,将敌人引到下一个点。 第三个位点,既由苗嫣然和李严龙守卫,与白晓婷和赤炎汇合后,四人将会与丘野一众打斗一会,然后将退至由农马守卫的最后位点,也就是那布置了三个法阵的地点。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要那三个法阵中任何一个起了作用,那他们就有机会胜利。 因为这次有僵尸参入,而村子里又没有糯米一类的解尸毒的东西,是以每人身上只配置了一小包朱砂,就当是有胜于无。不过这个僵尸的尸毒浅微,农马四人根本没把僵尸放在眼里,他们在乎的是丘野与“悍兵者”。是以配置朱砂,也不过是为了为防万一。 五人分头准备,各自潜伏在草丛里,一直等到子时过半,还是不见丘野半点踪迹。 身在第二位点的白晓婷手里摸着小灰的小脑袋,不停的打着哈欠,等了这么久,她都开始困乏了。就在这么个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赤炎的叫喊声:“白师姐,快撤快撤,情况有变,敌人只来了一个僵尸,快撤!” 白晓婷闻言一愣,虽说敌人只来了僵尸一个,但赤炎也没必要这么惊慌吧?不就一个没份量的僵尸吗?有必要吓成这样吗? 她想着,不但没有依赤炎所嘱,反而冲将而出,从怀里抄出一把灵符,口中大喊:“不就一个僵尸嘛,瞧瞧你师姐的手段吧!。” 喊话间,只见月光之下,从不远处闪出两个人影,迅朝她这边奔了过去。因为长年夜间赶尸,白晓婷的眼睛比较好使,远远就看见跑到最前头的正是赤炎,只见他脸上挂着一览无余的惊慌,这会只晓得一个劲向她这边跑来,而他身后的僵尸,则一蹦一跳,度快捷无比,紧追着赤炎不舍。 瞧到赤炎狼狈样,白晓婷哈哈大笑不止,那意思是在嘲笑赤炎不中用。这时,赤炎也现了她,他急得大喊大叫:“你还在做什么?快逃,这僵尸了不得!” 白晓婷根本不当回事,她始终认为,那种尸毒比普通僵尸还浅微的僵尸根本不足为惧,是以她没理会赤炎,口中念罢咒语后,不退反进,朝着赤炎与僵尸冲了过去。 夜间里的树林蚊虫特别的多,李严龙跟苗嫣然潜伏在一处草丛中,等了几个时辰,这李严龙脸上手上既被蚊虫咬得小肉包无数个,这会他心浮气躁,一会搔搔这里,一会挠挠那里,没有一刻安静下来。 他很是不解,为何与她相隔而伏苗嫣然不但没有被蚊虫咬,却她四周连一只蚊虫也见不得:“我说苗姑娘,怎么这些蚊虫老是冲着在下而来,却半点也不接近与你?” 他这么一说,苗嫣然也注意到了,刚回头看了李严龙一眼,她就忍俊不住一笑,只见李严龙满脸小包子,脸上净是挂满了红红点点,她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荷包,接着往李严龙一递,说道:“这是作了法的艾蒿草,可防蚊虫叮咬,随身带着就不会被蚊虫照顾了。” 李严龙大喜,有这种东西他就再也不用烦恼那些讨厌的蚊虫了,正当他刚接过荷包之际,一声厉叫从前方不远处出来:“苗师姐,快来帮忙呀,这僵尸简直是怪物!你们快来帮忙啊!” 苗嫣然和李严龙闻言呆愣,一时间不知所然,这把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白晓婷出来的,她口中喊着僵尸,莫非情况有变?苗嫣然想着,急忙从怀中拿出几张灵符,她凝神戒备,对李严龙说道:“看来事情有变,你先去告诉农马吧,这里交给我们。” 李严龙也明白情况出现异样,他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小心点,实在不行就将僵尸引到法阵那里去。在下会和农兄弟做好准备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赶回到农马那里。 李严龙走后不久,苗嫣然就看到白晓婷与赤炎一边向她这边后退,一边用灵符不断攻击着僵尸,然而那僵尸竟一点也不受灵符影响,不但横冲直撞,且力大无穷,沿途遇到的树木都被它连根拔起,厉害异常。 苗嫣然心下大骇,僵尸异常的行为让她吃惊恍然,她急忙跑到赤炎与白晓婷处,接着扔出一颗“冰蓝蛊”,口中喊道:“大家小心,这是成精僵尸!” 第四十三章 形势不妙 “什么?这个僵尸成了精?!”赤炎与白晓婷恍然大悟,难怪适才两人用尽了所有攻击灵符都对其毫无伤害。也不知赤炎与白晓婷两人间生了什么事,待苗嫣然道出僵尸的程度后,赤炎斜眼向白晓婷打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就好像在说:“看看,都叫你逃了,还不相信我的话!” 白晓婷注意到赤炎的眼色,她倒是意外的冷静,两眼直盯着身体迅结冰的成精僵尸,却不再理会赤炎半分。 大敌当前,赤炎也不敢托大,成精僵尸的份量他很清楚,就连他的师父黑乌子,一旦遇到成精僵尸,也毫无把握可以将其制服,甚至只有逃命的份,究其原因,实则成精僵尸不但不受普通攻击灵符的伤害,更可抵御道家宝器的攻击,厉害一些的成精僵尸,就连赶尸界三老也得避其锋芒。成精僵尸与普通僵尸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它具有思考能力,而且身体的硬度是普通僵尸的十几倍,一般的刀枪根本无法伤其半分,就连一些铸炼有成的宝剑神兵,恐也难以对其造成威胁。另外就是成精僵尸自身所带的尸毒,其尸毒厉害无比,被咬之人若得不到及时解救,那准是必死无疑。 眼前这成精僵尸脸上裹着一块黑布,三人无法看清僵尸面貌,苗嫣然十分不解,倘若这僵尸就是咬伤李严龙的那个,那这里面也太说不通了。李严龙所中尸毒那般浅微,怎可能是成了精的僵尸所为?被成精僵尸咬到,照理人应该无法活过半个时辰,可李严龙的伤口只不过用朱砂就可解毒,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冰蓝蛊”对僵尸效果如何,众人都没有把握,眼看着僵尸被冻成一副雕像,三人面面相窥,谁也不敢轻易走近。他们不相信凭一颗“冰蓝蛊”就能制服住僵尸。 果不其然,三人想法刚刚落下,突闻冰层“咔咔”几声清响,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僵尸已经破冰而出,气势十分凶猛。 “咱们一起上,小心被它抓到!”苗嫣然先回神,她率先而攻,全力谷出“婆罗盘”功,一掌推向僵尸。赤炎生怕苗嫣然受伤,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全力使出“扁挑通”,一掌猛砸向僵尸脑袋,大有一击攻杀之意。 白晓婷是三人中实力最弱的一个,适才她刚刚领教了成精僵尸的厉害,这会她可不敢再冒然出手,想了想,她招出了小灰,欲用小灰那盖世毒液麻痹了僵尸。 苗嫣然与赤炎配合紧密,前招掺着后招,两招紧扣,有前仆后继之意。若是没有思想的普通僵尸,必会被两人一击而倒,但成了精的僵尸,本身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思考能力,它一见敌人招式凶猛,不敢轻易硬接。 它先是闪身躲过苗嫣然一击,接着举掌接住赤炎的“扁挑通”,“啪!”一声巨响,一人一尸一掌硬碰,赤炎先扛不住,他不由自主退了七八步,心口气血翻腾不止,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全力一击不但被僵尸轻易接住,而且更被震得受了一点内伤。 成精僵尸与赤炎一掌相碰,不但没有倒退半步,更是没有晃上一晃,击退赤炎后,它迎面就感到有一物体向它急接近。 成精僵尸虽已有一些思考能力,但其双眼并未开通,无法与常人一般视物。它判断猎物,依旧是凭着生物自身带有的阳气来判定。眼下它只感地上有一小生物贴地游动,度迅捷无比。本能上,成精僵尸感觉不到这个小生物能对它造成什么威胁,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然而就在这么一瞬间,被白晓婷释放出去的小灰趁机而为,张开鲜红蛇嘴,一口咬中了僵尸的小腿。僵尸无疼痛之感,小灰的毒液又不会对它自身的尸气产生什么影响,是以它被小灰咬了一口,却是浑然不觉。 白晓婷见状,知道机不可失,忙着连打了几声口哨,命令小灰将僵尸四肢也一并咬了。小灰得到主人命令,小脑袋一挺,接着身子迅游动,朝着僵尸另一只脚咬了下去。 僵尸第二只脚被小灰咬中,这次它终于觉有异了,虽然它无法理解这个小生物对它做了什么,但它已感自己双脚正迅麻痹着。感觉这小生物还在它身上游走,僵尸不免有些恼怒,它怪啸一声,伸手抓向小灰。 白晓婷大惊,急忙吹了一声口哨,让小灰放弃行动,逃脱出僵尸的毒手。小灰有了主人命令,途中突然卷身折返,刚巧避过僵尸一爪,死里逃生。 “趁它双脚麻痹,大家快上。”苗嫣然察言观色,知道僵尸双脚已经中了小灰的毒液,她一声疾呼后,接着率先而攻,蕴含“婆罗盘”内力的一掌打在了僵尸心口之上。 “碰!”一声清响,僵尸中了苗嫣然一掌,从黑布之下突然冒出一股淡淡黑色气雾,这是僵尸的尸气,适才苗嫣然一掌将它身上一些尸气给打了出来。 双脚麻痹的僵尸中招而倒,它上半身在地上挺动不止,瞧样子是想挺身而起,可惜它双脚无法控制,根本起身不得。赤炎见状,架势聚集起内力,伸掌摆出“扁挑通”起手势,待气力一足,他陡然腾空而起,跟着上身朝下,伸前一掌,整个人如倒栽葱一般,连同身体重量,一掌砸向僵尸的胸口。 “咣!”一声巨响。他这一击威力更胜于苗嫣然一掌,躺倒在地上的僵尸被他一击而中,整个身躯顿时陷入于土地之中,它的脸部不断冒出黑色气雾,似是受到了相当大伤害。 “我也来!”白晓婷见苗嫣然与赤炎两人皆出招得手,一想僵尸无法动弹,她就心痒难耐,也想占点便宜。她说着,迈出了几步,来到僵尸旁前,接着抡起双拳,使出了“晨星点”,直取僵尸要害。 眼看着她这两拳就要砸中僵尸的心口,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却生了,就在她刚一触及僵尸身体时,被麻痹双脚僵尸突然“嘶呀!”一声怪叫,接着骤然挺身而起,白晓婷猝不及防,双拳虽打在僵尸身上,却被僵尸挺身起来的力道震开而去。 僵尸似是愤怒已极,见白晓婷被震倒在它身前,它抬起一脚,猛然朝白晓婷脑袋践踏而去。白晓婷刚一回神,却见一只大脚底朝自己脑袋坠落而下,她避无可避,只得惨叫一声:“啊” “师妹!” “师姐!” 赤炎与苗嫣然两人失声惊喊,两人都没想到一瞬之间形势会突如其变,僵尸这一手让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看着白晓婷就要命丧僵尸的脚下,突然一个身影从她侧旁闪过,没等她看清是谁人出手,只听“嘭!”一声巨响,已经到达她鼻子前的脚突兀缩了回去,接着她感到肩膀被人抓住,没等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被这只手给拖出了僵尸的攻击范围外。 这时,白晓婷才看清了状况,出手击退僵尸的,原来是赶来帮忙的农马,而将她拖出去的,则是李严龙。 那僵尸猝然被农马一掌击中,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脸上不断冒出大股大股的黑色气雾,它本能有些畏惧农马,适才一掌让它受创不小,这会只是对着农马叫嚣,却不敢冒然上前攻击。 农马紧盯着这个成精僵尸,感觉这僵尸十分眼熟,似是在哪见过,但僵尸脸部被黑布裹住,无法看清它的真面目。 “师弟,不要跟它硬碰,咱们将它引到法阵那里,用法阵来对付它!”苗嫣然分析了一下情况,感觉即使加上农马和李严龙,恐怕也不是这个成精僵尸的对手,是以她提醒农马道。 白晓婷死里逃生,心有余悸,这时她才在李严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满脸震惊,小灰的毒液竟这么快就失效,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异状,以前她跟白老道赶尸时也遇到过一个成精僵尸,那一次她亦是用小灰咬了成精僵尸,虽然效果维持的时间也不长,但绝不是像适才那样,不到十几秒钟,成精僵尸就化解了小灰的毒液,她思来想去,觉得会出现这种异状,只能有一个解释。 “大家小心,这家伙或许就快成妖了!”白晓婷一脸凝重。 “什么?成妖?!”众人闻言惊呼,成妖僵尸是什么份量他们十分清楚,僵尸一旦成妖,即为旱魃。旱魃不但拥有常人一般的智慧,且有一定妖力,可吞云杀龙,可降下天旱,危害一方。在世间上,旱魃极少出现,但若出现,必会造成难以估量的灾害。 “师姐,你确定?”赤炎有些不相信,如果真如白晓婷所说,这僵尸要是真快要成妖,那他们这伙人根本应付不了,就是再来一百个他们,恐怕也于事无补。 白晓婷点了点头,说:“我娘曾经对我说过,僵尸中只有旱魃可以不受小灰毒液的影响,而接近旱魃的僵尸也可以转眼间化解小灰的毒液!” “这么说来,这僵尸真的快成妖了?丘野那妖道到底对这僵尸做了什么?僵尸没有几百年的修为是不可能成为旱魃的,而且僵尸一旦成妖,那丘野妖道应该也无法控制它,为什么这僵尸还会受它差使?”赤炎心中十分不安,若不趁僵尸没有遁入旱魃之前除去它,那这个僵尸必会掀起道界的轩然大波。 “赤师弟,我和农师弟先去法阵那里,你们三人将它引到那里去,咱们用法阵对付它!”第一个法阵是苗嫣然所布,其中又有农马布置的阵中阵,法阵现时尚且没有动,他们前去启动。苗嫣然说着,向农马打了个眼色。 农马会意,趁僵尸尚不敢攻击他之际,与苗嫣然两人向后退了回去。 第四十四章 赤炎受伤 成精僵尸只忌惮农马一人,待农马一走,它立即攻击起其他人。 赤炎、白晓婷与李严龙只想将僵尸缓缓引到法阵之地,根本无心与僵尸硬碰硬,是以三人轻敲细打,且战且退,慢慢将僵尸引致陷阱之处。 农马与苗嫣然率先赶回了法阵之地,两人躲在一旁,由苗嫣然先动了“天蝉毒门阵”。因为“风门阵”需要农马用“灵阳气”维持,他现在的功力虽大有长进,但维持的时间也不长,所以他需要等僵尸落入法阵里后才可动法阵,免得僵尸未来之前他就白白消耗掉“灵阳气”。 实际上,“天蝉毒门阵”厉害之处在于阵内的蛊虫,人一旦被这种蛊虫咬中,不死也得重伤,但这种蛊毒对成精僵尸作用如何,农马与苗嫣然心里都没底。 一开始他们的目的都放在丘野一人身上,谁也没想到会来一个成了精的僵尸。也幸好苗嫣然一开始也把“悍兵者”这些怪物算计在其中,所以才布置了可以腐蚀血肉的“天蝉毒门阵”,只要僵尸不是成妖旱魃,这个毒阵多少会有些作用。 苗嫣然刚刚动法阵,前方树林里就传来了白晓婷三人的叫喊声。不久,两人就看到三人朝着法阵这边迅跑来。 农马生怕三人不小心落入法阵里,急着大喊:“法阵已经启动了,小心点。你们快将它引到这里来。” 三人闻声会意,立即加快脚步,迅朝着法阵奔来。 法阵的厉害三人都很清楚,这要是一脚踏进去,就算苗嫣然及时停下法阵的运转,恐怕他们也难逃厄运。有了这点忌惮,三人都有意的饶着法阵边缘跑,跟着退到了法阵对面处,现在他们三人立于法阵前方,只待在后扑上来的僵尸一脚踏入法阵,那他们的计划就算成功了。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成精僵尸来到他们对面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有些懵,不知怎么回事,就在这么个时候,只见僵尸低头瞧了瞧,接着竟也是绕着法阵的边缘追至三人旁侧。 “不好,它瞧破咱们的计划了!快逃!”白晓婷吃惊大喊,原来僵尸感觉三人突然绕了半个圆圈后又站住等着它,它本能感觉有异,此时竟寻着三人所留下的淡淡阳气,也绕了半圈后追上了三人。 “咱们围攻它,将它打进法阵去!”苗嫣然与农马见情况不妙,两人从旁侧窜出来,现在他们的计策既然被僵尸识破,那就只有硬把僵尸打进法阵里。 三人会意,与苗嫣然两人汇合,五人各自使出看家本事,拼命的攻打这僵尸,欲将僵尸逼到法阵之中。 像他们这样的人联起手,其实力也足矣跟赶尸界长老相媲美,一般的妖魔鬼怪也得避其锋芒,可惜的是,他们的对手是成精僵尸,而且还是个快成旱魃的僵尸,即使五人联手,也无法将它逼退半步。不但如此,期间李严龙和白晓婷还被僵尸打伤,若不是僵尸忌惮农马,只怕这两人还真得去跟祖先报到。 打着,苗嫣然逐渐从中瞧出一些端倪,虽说农马的“灵阳气”对僵尸一类伤害十分大,但这成精僵尸也未免太胆小了些吧?仿佛就像他故意避开农马一样,只要农马一出手,它就避开躲过,甚至有好几次农马露出致命破绽,眼看僵尸只要一出手就可以重伤他,然而那僵尸却故意放弃这种机会,转而攻击起其他人。 农马也早就瞧出里面怪异之处,除了第一次破绽是无意间露出来之外,其它都是他故意而为,他目的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结果这一试还真就让人费解不已,那僵尸似乎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样,根本无视于他那些致命破绽。 想了想,农马胆大妄为,他放弃了攻击,瞅准僵尸往哪个人下重手,他就闪身到那人的身前,想以此试试僵尸是否还会避开他。 结果这一试,都让众人也摸不着头脑了,农马就像是僵尸的天敌一样,他只要闪身到哪里,僵尸就避开他,转而攻击他人。 “呃这僵尸怎么回事?怎么好像十分怕师弟的样子?”白晓婷被农马护住了好几次,她也看清其中异状。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手,任着僵尸攻击,而只要农马闪身护前,僵尸就会放弃攻击转向别处。 苗嫣然也是大惑不解,她想了想,对农马说道:“师弟,你继续护住我们。”说着,她又向白晓婷三人说道:“咱们四人趁着僵尸避开师弟的瞬间攻打它,一定可以将它逼入法阵内!” 众人会意,这的确是个好机会,几人趁着僵尸避开农马的一瞬间,将看家绝招不断往僵尸身上招呼。这僵尸也着实奇怪,明知他们打着什么主意,却还是任凭着四人拳打脚踢,渐渐,它终于有些撑不住,一小步一小步往法阵退去。 几人见此举奏效,打得更是卖力,不到一会,僵尸已经退到了法阵边缘处,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它就会陷入法阵之内。 眼看他们的计划就要得逞,苗嫣然喝道:“大家加把劲,还差一点点。” 听到苗嫣然喝喊,赤炎先拼命了,他瞅准僵尸又躲开农马,蓄势已久的“扁挑通”即可为而出,一掌朝僵尸后背拍去。 “好!成功了,啊”李严龙见赤炎这掌气势惊人,其中蕴含的内力凶悍无比,正以为僵尸势必被这一掌击到法阵之内,不由大声叫好,可话还未喊完,意外的事情生了。 只见本因农马而转过身的僵尸突然又掉回了身子,在它黑色裹布之下,赤炎竟仿佛感到死亡在向他招手一般,他有心避开,只是“扁挑通”一经出手,便再也收势不住,在他一掌击中僵尸的心口之时,僵尸僵硬直挺的手指也捅进了赤炎的心口。 “噗!”赤炎被僵尸这么一捅,一口鲜血立即喷口而出,僵尸这一击,差点就捅入了他的心脏。 “师弟!”苗嫣然愕然,这一情况生的极快,所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僵尸一击得手,自己也被赤炎的“扁挑通”打得不住后退,此时它凶悍的本性也作起来,它刺入赤炎手指微微一屈,扣住赤炎心口,竟有意将赤炎也一并拖入法阵之内。 离僵尸最近的,正是充当防盾的农马,眼看着赤炎就要被僵尸拖入法阵里,他一手急出,抓住了僵尸的手后,接着身子一转,用背顶住赤炎,尔后,使出“七星神踢”,一脚朝僵尸心口猛踢而去:“给我去死吧!” 农马这一招实是危险至极,他正面使出“七星神踢”,后背又顶住赤炎,自身已是中门大开,退无可退,若僵尸有意杀他,只消另一只手轻轻一捅,农马立刻将落得与赤炎同样下场。然而僵尸面对着农马凌厉一脚,不但没有反击,更是放开了被它抓住的赤炎。 “碰!”一声响,“扁挑通”加上“七星神踢”,僵尸这下再也吃不消,一连退了好几步。它刚一入法阵,地上突然冒出一只只拳头大小的黑色怪虫。怪虫样子长得十分像鸣蝉,只是块头大的吓人。 农马救下赤炎后,他呆呆看着法阵里闪躲着怪虫的僵尸,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这个僵尸为何只对他一人手下留情。 “不好,他的伤口很深,需要立刻治疗。”苗嫣然上前查看了赤炎的伤口后,不由直皱眉,只见赤炎心口上留着五个深浅不一的小血洞,五道粗细不一的血流正不断往外冒出。说着话,她从怀里拿出两颗“金原丹”,将其中一颗喂入赤炎口中后,又将一颗碾碎散在血流如注的伤口上。 忙完这一切后,苗嫣然对李严龙说道:“李兄,请你将赤师弟带回村子上,这里还有些朱砂,待他止住血后,请将朱砂撒在他伤口上,以免他尸毒攻心!” 李严龙明白,对着三人点了点后,将赤炎一把抱起。 “抱歉了各位,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临走之际,赤炎还不忘用虚弱无力的语气鼓舞众人。 “放心吧,这里有我们撑着!”苗嫣然对着赤炎微微笑道。 “嗯”赤炎深感安慰,苗嫣然那一笑比“金原丹”还要奏效,就这一笑,他感到伤口也不是很疼。 带李严龙带着赤炎走后,苗嫣然回头盯着法阵内的僵尸,现在这个法阵起不起作用,可是关系到他们的成败。 此时,法阵内的僵尸与无数怪虫缠打在一处,僵尸每被一只怪虫咬到,其部位即刻冒出一缕缕青色烟雾,其中夹杂着的,还有低沉的“滋滋”清响。 每被一只怪虫咬中,僵尸就顺势抓住怪虫身躯,接着用力一捏,将怪虫顷刻间捏爆,随着怪虫爆开,无数怪异的绿色液体四处飞溅,犹如落雨一般,不断溅落在僵尸四周。整个法阵之内,浑然一副地狱之样。 “师弟,你还愣着干嘛?快动‘风门阵’!”苗嫣然只瞧了一眼,立刻看出农马还尚未动法阵。 “啊,是。”农马吃惊回神,急忙动了“风门阵”,法阵一经动,立即在法阵刮起一股狂风,僵尸突然顿了几顿,动作一下子慢了了下来,反观怪虫,由于怪虫可御风飞行,受到的影响较小,动作上并不滞慢多少,这一下再也防不住怪虫袭击,眨眼间,整个身躯就落满了无数怪虫。 怪虫一落到僵尸身上,立即毫不客气撕咬起来,它们的毒液虽然对僵尸不起作用,但毒液中强悍的腐蚀性却挥出效用,只是一会,僵尸身上不听冒出青色烟雾,狂风一吹,那些烟雾立刻消散开去,只是因为更多的烟雾还在冒出,让人一眼就明白僵尸已经受到了严重的腐蚀。 第四十五章 法阵失败 看着阵中那些异常厉害的蛊虫,农马心里直毛,这人要是被这些玩意咬到,那不死也得脱层皮,早些时候见苗嫣然布置这个法阵时并没有拿出这些拳头大小的怪虫啊,真不知这些玩意是从何而来的?想到这,农马耐不住好奇心,问苗嫣然道:“苗师姐,这些玩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布阵时好像没有拿出这些玩意啊。” 听到农马问话,苗嫣然抿嘴一笑:“这就是蛊术神奇所在,我布阵时,只是把这些天蝉的虫卵埋在地下,然后浇上特制药水,等一定时间后,他们自会孵化,变成现在这般,要不,数量这么多的天蝉,我怎么可能随身带着。” “哦,原来如此!”农马这才明白,这次赶尸比试,让他学到不少知识与经验,途中几次见苗嫣然的蛊术大显神威,也让他对“苗司派”这个门派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三人紧盯着法阵之内的僵尸,在怪虫撕咬之下,僵尸似是也感到了威胁,它的行动受制,无法快杀死这些怪虫,这样下去,它十分有可能会被腐蚀成一堆白骨。 眼看着形势对众人越来越有利,白晓婷情不自禁笑道:“什么成精僵尸?看来也不过如此,不消一刻半会,它就得玩完了,虽然咱们是联手对付它,但若是能消灭这东西,咱们必定名扬天下。” 消灭成精僵尸,是每个修道之人最自豪的一件事,也是可以让自己名震天下的一个契机。像阮秋章,当初亦是制服了一个成精僵尸后才得以名动整个赶尸界。所以有些道人想出名,就会故意去找成精僵尸,欲消灭僵尸后成名,可惜的是,就因为这一点,许多修道人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成精僵尸要是那么容易对付,那就不会成为让人避之不及的一种存在了。 白晓婷的话刚一落,只见法阵里的僵尸突然停止了挣扎,三人一愣,不知成精僵尸搞什么鬼,就在此时,从成精僵尸脸部突然接连冒出三股浓黑似墨的气雾,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这些气雾丝毫不受“风门阵”狂风影响,在风中,这些浓黑气雾就像受到控制一般,逐渐将僵尸整个身躯笼罩起来,转眼间,三人只能看到一大团蠕动着的黑色气雾,却是再也看不到里面的僵尸。 “怎么回事?这些黑色烟雾是怎么回事?”白晓婷心中震惊,一时间对这些诡异的浓雾迷惑不解。 苗嫣然凝神瞧看了半天,好一会她才不太肯定的说道:“这些气雾好像是僵尸的尸气,难道它将体内的尸气全吐出来了?” “什么?这些是这个僵尸的尸气!开玩笑吧,这也太多了吧?”白晓婷大吃一惊,一个僵尸有多厉害,靠的就是自身上尸气有多重,若真如苗嫣然所说一样的话,那这个僵尸绝对已经站在了即成旱魃的边缘。 两人说话间,从法阵不断传来“啪啪啪”清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一样,农马皱了皱眉,感到情况似乎不妙。他急忙对白晓婷说道:“白师姐,你快去启动‘七星罡火阵’。” 白晓婷也感觉到不妙,听到农马的话后,她没有一点迟疑,自个先去启动法阵。就在她刚刚离开不久,法阵里包裹着僵尸的那团黑色气雾突然急向一个点收缩回去,顷刻间,僵尸又重新显露了出来。 农马与苗嫣然直瞅一眼,便感不寒而栗。只见僵尸四周堆满了一地的怪虫尸体,有些正在迅腐烂,有些则是已经腐烂了大半,而僵尸身上,却是再无半只天蝉。 “好厉害的东西,竟然用尸气将我天蝉蛊虫一下子格杀殆尽。”苗嫣然脸色愈加凝重,天蝉蛊虫一死,这个法阵也就废了。 没有了蛊虫的攻击,僵尸一副怡然自得,它侧头望向白晓婷离去的方向,突然朝她那边奔了过去。 “不好,它想攻击师妹!”苗嫣然大惊失色,看样子僵尸已经看破了他们的计策。 僵尸跳了几步,逃出了“风门阵”的阵圈,一出法阵,它的度立即加,眨眼间,又跳出了“天蝉毒门阵”,跟着笔直朝白晓婷蹦跳而去。 白晓婷这会只顾着启动法阵,丝毫不知僵尸已经朝她这里逼近,眼看法阵就要启动之际,突闻后面传来一声喊叫:“师妹,小心,僵尸朝你那里去了!” 白晓婷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回头瞧看,果然,那成精僵尸已经逃离出法阵,一蹦一跳,度快捷无比,正如催命恶鬼一般朝她冲来。 “啊”白晓婷惊然失声,她很想立刻逃跑而去,但法阵已经到了快要启动之际,这时逃跑的话,那这个法阵就会前功尽弃,再也启动不得。生死关头,这丫头的凶悍本性也暴露而出,她牙齿一咬,转回头不理身后僵尸,双手迅掐动法印,不住的朝法阵里射出内力。 “我们拦住它,别让它靠近师姐。”农马轻功不如苗嫣然,但他起步较早,这时奔在苗嫣然前头,朝她喊了一声后,他从怀里抄出“指灵符”,瞅准了僵尸就猛扔而去。 “指灵符”里蕴含着他平时所积存的大量“灵阳气”,这一下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僵尸后背,立刻爆出一阵刺眼光芒,只听僵尸怪啸一声,接着整个身躯被“指灵符”震倒了下去,趁着这个时机,农马与苗嫣然终于奔到僵尸前面,两人一左一右,僵尸包围起来。 成精僵尸触地既起,适才被“指灵符”砸了一下,它又吐出了一点尸气,虽然它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但那玩意所带的阳气与农马一模一样,就这一下,它已经知道是谁阻止了它。 农马几次阻挠,似乎也引了僵尸一点怒气,但它还是没有对农马下手,一声怪叫后,攻向了苗嫣然。 苗嫣然见僵尸双手朝她捅来,急忙低身回避过这一击,尔后她两掌聚力,趁着低身空隙,两掌朝僵尸腹部急拍而去。眼看着她这一招就要得手,却不想僵尸突然猛扫起一脚,带着狂风啸响,这一脚直取苗嫣然面门。苗嫣然大惊,急忙收掌回挡,她将“婆罗盘”运至极致,欲将僵尸这一脚蕴含的内力给反弹回去。 五人联手时尚且不是拿僵尸无可奈何,现在只有苗嫣然一人,她又如何是对手,僵尸以尸气为内力,其气力霸道无比,力沉千斤,苗嫣然的“婆罗盘”功虽可化解内力与反弹内力,但这成精僵尸实在厉害,苗嫣然刚一挡住僵尸一脚,只觉一股滔天巨大朝她压扑而来,她的“婆罗盘”功连僵尸一半的内力都反弹不了,整个人已经被僵尸这一脚给踢飞了出去。 “师姐!”农马见苗嫣然一招只见就被僵尸所伤,不由大怒,他一咬手指,将血涂在手掌之中,聚起全身“灵阳气”,大喝一声后,运起“血龙掌”朝僵尸猛功而去。 成精僵尸也许知道他这一掌厉害,也许它还是不想跟农马斗,瞧农马一掌砸来,它整个身躯突然向后倾斜,躲过农马“血龙掌”一击。 农马一掌落空,整个人从僵尸身上飞过,这个情况,他早已料到,是以他在半空之中突然双脚向下弯曲一踏,刚好双脚踏中了僵尸胸口,将僵尸彻底踏倒在地。 僵尸背部一触地,立即挺身而起,此时农马已经落在了它身后,趁僵尸起身之际,他急忙回过身,双手勾住僵尸脖子,一脚顶在僵尸后背之上,这一招,正是“翻龙见山”。僵尸被他这么一顶,再也无法动弹,它挣扎了好几下,始终无法脱离出去。 农马一招得手,朝着苗嫣然急喊:“师姐,它被我制住了,快打它!” 苗嫣然适才被僵尸一脚踢得五脏六腑差点没翻个,但她受的伤并不重,这也幸亏“婆罗盘”功挡住了僵尸一半内力,不然她现在一定好不到哪去。 听到农马叫喊,她急忙翻身而去,连气都来不及喘一个,拼命鼓起全部内力,接着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之上,朝着僵尸的天灵盖就来那么一下,“碰!”一声巨响,僵尸应声中招,连同农马一齐向后倒了下去,此时它脸部冒出更多的尸气,显然这一下对它的伤害十分严重。 农马趁着僵尸倒下之际,急忙松开手,接着往旁边一滚,躲过被僵尸压身之危。与此同时,白晓婷也终于启动了法阵了:“好了,法阵启动了,你们快将它引来这边。” 农马与苗嫣然闻言,两人趁着僵尸还未起身之际,急忙朝法阵奔了过去,在“七星罡火阵”里,还有农马布置的“五行黑罡阵”,那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法阵,他想同时也启动这个法阵,不料刚一抬手,却被苗嫣然制止住:“师弟,‘五行黑罡阵’对僵尸没用,别浪费‘灵阳气’了。” 农马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确实如苗嫣然所说,僵尸是靠阳气寻人的,“五行黑罡阵”就是再黑,也对它一点影响都没有。 两人迅跑到白晓婷之处,现在如何引僵尸入阵是个问题。苗嫣然瞅了一眼已经挺身而起的僵尸,急忙说道:“农师弟,你‘天门功’似乎对僵尸很有一套,那僵尸也一直躲着你,这样吧,你缠住僵尸,我和白师妹趁机将它打进法阵里。” “明白了。你们小心点!”农马会意,这的确是个办法,虽然不知僵尸为何处处对他留手,但这一点确是僵尸最大的弱点。他答了一声后,朝着蹦将过来的僵尸冲了上去,现在,他可以说是这场斗尸的唯一制胜点。 成精僵尸见农马跑过来,它身子一偏,欲将躲开农马。不想农马已经知道它的意图,它辗转到哪农马就跑到哪,十足像极了老鹰抓小鸡。 第四十六章 符网 一人一尸费了大半天,谁也奈何不了谁,农马死缠烂打,阴魂不散的跟着僵尸,而僵尸却是体力无穷无尽,跳个没完没了。 时间一久,农马的气力就有些不足了,他已经开始气喘吁吁,逐渐跟不上僵尸的脚步。 苗嫣然与白晓婷知道自己拳脚功夫无法对僵尸造成真正伤害,为了将僵尸打入法阵里,两人联手用灵符做了一张符网,这张符网所用的灵符就是她们两人所有的家当了,如果还不能起作用,那她们这次真的只有逃跑的份了。 符网,顾名思义,是用灵符按一定顺序排列制造而成的黄符网。先需要将灵符揉成绳子状长条,期间必须念动咒语。接着,将所有揉好的灵符在地上摆出一张网出来,每一张灵符都不可与另外一张灵符打结,摆出网状模样后,需要施术者同时念动求仙法咒,如果仙家答应帮忙,地上那些灵符就会自动连接起来,成为一张拥有仙家之力的法网,到时就是成精僵尸,也难以将这张符网撕破。 符网拥有五行之力,甚至可以将各派不同灵符结合在一起,因为万法同宗,只要仙家答应,这种法术就威力无比。但是,符网也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存在,那就是耗力巨大。如果不是苗嫣然与白晓婷同时用内力支持,恐怕这个符网之术根本无法施展起来。 两人心意难得的一致,求仙时,她们几乎言语一样,是以她们第一次联手施展符网之术,还真就成功了。 符网得到仙家之力,立刻迸出一股耀眼的黄色道光,符与符之间本来没有任何连接,这时又迅结合在一起,表面上来,这简直就是一张着黄色光芒的网。 白晓婷与苗嫣然大感欣喜,虽然她们不是第一次使用符网之术,但与外人联手使用成功,这却是第一次。 两人各自拿着符网一头,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到符网之中,接着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朝僵尸网罩而去。 成精僵尸这会正跟农马玩着老鹰抓小鸡,突感一股尖锐祥和气息向它笼罩而来,它急忙停住脚步,回头一瞧,只感两个女子手里抓着一张蕴含着奇怪气息的东西向它盖头而来。本能上,僵尸感到这东西对它有极大威胁,它有些疑惑,不明这两人女子从哪里弄来这个玩意。 “师弟,继续缠住它,别让它躲开了。”苗嫣然生怕僵尸闪躲开去,不由提醒农马道。 农马还是第一次见到符网这种法术,见苗嫣然与白晓婷两人手里抓着一张散着黄芒的网,两人犹如神仙下凡,气势威不可挡,一时间看的有些痴呆,苗嫣然这一提醒,他立刻回过神来,偷眼一瞧僵尸,果见僵尸有躲避之意。 “想跑?没那么容易。”农马喝叫一声,使出了“天门功”八招之一的“困尸成囚”。 这一招,字诀为“锁”,实际上,也是冲着僵尸的两大弱点之一衍生出来的。僵尸在成为旱魃之前,有两个弱点将会永远伴随着它们,除了成为旱魃,这两个弱点它们将无法改变。第一个,既拜月吸阴,僵尸不拜月,体内的尸气就会逐渐流失,这是吸血也无法弥补回来的。第二个,则是身体的僵尸,僵尸身体的僵硬,在成精后会到达一个极致,一般兵器都无法对其造成威胁。但是,这种坚硬,也成为了僵尸的致命弱点,他们自身坚硬的同时,也会丧失了灵敏性与协调性,比如,一个人站在僵尸身后的话,僵尸就只要跳转回身才能攻击人,不像正常人一样,可以用后踢,或用手肘等许多手段来攻击身后的敌人。另外,僵尸有一个永远逃避不了的弱点,即使成为了旱魃,这个弱点还是同样存在着。这个弱点,就是僵尸的奇经八脉,活人断奇经八脉,顶多成为废人,但不会死亡。可是僵尸要是断了奇经八脉,它就会因为体内的尸气无法贯通而彻底停止活动,也就是说,断了奇经八脉的僵尸,无论它道行再高,也会回归于无。但是,断僵尸奇经八脉这种事,世上几乎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除了僵尸不好对付外,还在于它那坚硬的身体难以打破。 “困尸成囚”的“锁”字诀,对付的就是僵尸第二种弱点。农马趁着僵尸被符网吸引住一瞬间,他切身贴近僵尸背后,接着一手勒住僵尸脖颈,一手顶住僵尸后背,使其无法使力。紧接着,他一只脚勾住僵尸的膝盖,剩下的一只脚,则半踩半飘,这是用来防止僵尸向后坠倒的一个后招,如果僵尸向后倒,他就可以用这只撑住,免得被压。 此时,只见农马整个人就像黏土一样,紧紧贴在僵尸身上,任凭僵尸如何甩动身体,也丝毫无法挣脱开去。因为一只脚的膝盖被农马勾住,所以僵尸根本无法起跳,只能在原地上不断挣扎着。 “师弟,快让开。”农马成功锁住僵尸,眼看符网就要将他和僵尸一同罩住时,苗嫣然急忙大声提醒。 农马一瞅也差不多了,急忙松开手脚,尔后向后一纵,退出了符网笼罩范围里。成精僵尸似乎也没有心思理他,在他松开手脚之际,成精僵尸出一声怪啸,跟着双手举起,与此同时,符网也降了下来。 符网一罩住僵尸身体,立刻爆出无数火花,僵尸就像遭到雷击一般,全身抖动不止。苗嫣然与白晓婷趁机而为,两人同时使力,紧抓住符网,直把僵尸拉向了法阵。 成精僵尸遭到符网笼罩,无论如何挣扎,它都无法撼动符网半分,那双举起来的手疯狂的撕抓着符网,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师弟,快来帮忙。”两个女子联合使出符网,内力消耗之大,简直无法想象,就这么一会,两人的内力已经消耗了大半,眼下离法阵还尚缺几步,白晓婷不由急忙喊道。 农马会意,跟着上前帮忙拉住符网,因为符网不是他所制,所以他只能抓住白晓婷的手使力,以免被符网伤害。 三人使出吃奶力气,拼命将僵尸拉至到法阵边缘,眼看只差一步就可以将僵尸丢进法阵里,三人精神一抖擞,同时喝喊到:“扔!”声音未落,三人手下同时使力,连同法网,将僵尸扔进了法阵之内。 僵尸逃无可逃,只能带着符网一起飞进了法阵里。刚一进阵,法阵立时动起了攻击,无数罡火从天而降,朝着僵尸不断砸落而去。 僵尸被符网缠住,避无可避,眨眼之间,一连中了三团罡火,顿时,它全身烧成一团烈火。 “嗷哈”成精僵尸被罡火烧着,立刻出一声声怪啸,语气之中,它似是痛苦已极。农马有些疑惑,问苗嫣然道:“僵尸不是不会痛吗?它这是干嘛?” 苗嫣然这会双掌按住白晓婷的后背,不断把内力输送给她,因为“七星罡火阵”耗力巨大,而刚才白晓婷又因符网而耗去大半内力,是以此时她必须给白晓婷支援才能维持住法阵的运转。苗嫣然看了法阵里的僵尸一眼,回答道:“僵尸体内的尸气正被罡火净化,它这不是疼痛,而是尸气从嘴口里吐出来而出的声响。” “哦,原来如此。”得到答案的农马点了点头,接着一眼不眨的看着法阵里的僵尸。 随着罡火越烧越烈,僵尸身上的衣服逐渐烧成灰烬,因为符网拥有五行之力,并不受罡火影响,反而因为罡火的威力,其束缚之力愈加强大。 瞧着阵内僵尸的惨状,农马不知怎么回事,觉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个僵尸,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时,罡火已经蹿升到僵尸的头部,农马一顿,心里恍然:“对呀,只要它脸上的黑布被烧去了我不就可以看到它的真面目吗?” 一想到这,农马竟有些期待。 眼看着僵尸就要被罡火整个包裹住,突然间,只见僵尸原地不断跳动起来,而且度十分快捷。三人大奇,有些摸不着头脑:“它这是在干嘛?” 渐渐的,一声声“咚咚”的声响不断传入三人耳朵里,声音逐渐变大,似是有重物坠落到地上的样子。苗嫣然心细,先先了僵尸的意图,她惊声大喊:“不好,僵尸想遁入地底!” “什么?!”农马大吃一惊,确实,如果僵尸遁入地下,那罡火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白晓婷更是吃惊,想不到“七星罡火阵”竟然可以用这种办法破解,就连她爹爹白老道也不知道这个破解之法。这个僵尸的智慧,实在让人出乎意料。 未等三人做出反应,随着一声巨响,“咚!”的一声,僵尸连同符网,整个身躯一下遁入了地底之下,那些不断砸落的罡火一下子失去目标,纷纷砸落在地上。 “快撤下法阵,快,别浪费内力了。”情况瞬息万变,僵尸用遁地破解了法阵,这是他们三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事。苗嫣然急忙收起内力,跟着催促白晓婷道。 “可恶,就差那么一点,咱们就可以将这东西烧成灰烬了。”白晓婷自然明白法阵已经被破,若再维持下去,那也无济于事。 法阵刚一撤下,三人立感地上不住轻抖不止,没等三人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嘭!”一声巨响,在僵尸遁地之处突然间爆炸开来,接着一个身影迅跳了出来,三人定睛一看,只见成精僵尸身上挂着零零散散的布条,裸露出大半身体,而缠住它的那张符网,竟已经不知所踪。 “可恶,它竟然用泥土将符网磨掉了!”苗嫣然一看就明白,成精僵尸是利用地底碎石泥土将纸做的符网给磨断了。 第四十七章 丘野出现 成精僵尸遭到两个法阵的严重打击,全身严重烧伤,身体更被天蝉蛊毒咬的皮开肉绽。此时它身体上那些伤口不断冒出淡淡青烟,更有黏稠的绿色液体不断流出,顺着身体纹路,一点一点的滴在地上。 僵尸呆呆站立着,面部朝着农马,似是正盯视着他。农马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觉得在那阴森森的黑布之下,有一双阴寒如冰的眼睛正盯着他。 “师姐,咱们怎么办?我已经无计可施了!”白晓婷退了几步,与苗嫣然并肩而站,她瞧了一眼神情严肃苗嫣然,问道。 苗嫣然此时亦是毫无办法,这个僵尸厉害的程度,远远乎她想象,不但蛊毒和灵符对它没用,就连两人合力撒下的符网也被它轻易破解,她沉思片刻,说道:“我看咱们还是暂且避一避,这个僵尸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我找那些监督者说说看,或许他们会帮助我们。” 说起监督者,白晓婷一顿,不由拍拍手,说道:“对呀,差点把他们忘了,既然他们跟着咱们,相信现在的情形他们也都看到了,这个僵尸已经远远出我们所能对付的范围,他们不会袖手旁观吧?” “很难说,只能试一试了。”苗嫣然对监督者的期望并不大,她很清楚,在“盲点末路”遇上这种事,只能怪农马运气不好,而且,即使他们加入,也未必拿这个僵尸有办法。想到这,她瞅了瞅农马,现农马正盯着僵尸一眼不眨,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很是疑惑:“师弟,你打算怎么做?” 农马没有回头,依然盯着僵尸,却给了苗嫣然一个意外的答案:“我要留下来斗斗这个僵尸。” “什么?你傻了吗?这僵尸这么厉害,你有本事制服它吗?”白晓婷十分吃惊,没想到农马这么不知好歹。 “我总觉这僵尸好像在哪见过,我要揭开它的真面目。” “见过?这么厉害的僵尸你见过?”苗嫣然很是吃惊,想不到农马竟见过这个僵尸。 “嗯,虽然无法看到它的面目,但我觉得它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它,也许,也许它认识我,所以一直到现在都不攻击我。”农马无法肯定,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 苗嫣然感觉里面或许大有文章,她思量再三,说道:“好吧,我们帮你缠住它,你趁机揭开它脸上的黑布。” 白晓婷本来不愿意留下来斗僵尸,刚才的“七星罡火阵”已经将她的内力耗的七七八八,现在她根本没有本钱跟僵尸拼斗,听到苗嫣然出此言,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若是逃走的话,那也太丢人现眼了。这丫头权衡再三,最后还是觉得面子比性命重要些:“好,既然苗师姐留下来,本姑娘也不是怕死的人,本姑娘就陪你们玩到底。” 听到白晓婷的话,农马终于回过了头,他笑了笑,刚想拒绝两人的好意,这话还未出口,突然僵尸怪叫一声,身形疾如闪电,从他身旁一闪而过,朝着苗嫣然与白晓婷两人飞奔而去。 “遭了!小心!”农马大骇,原来僵尸趁着他回头一刻,突然启动,看样子是想先对付苗嫣然两人。 成精僵尸突然袭击,让三人防不胜防,农马喊着话,急忙追着僵尸身后而去。苗嫣然虽惊未乱,见僵尸朝她们奔来,她急忙从怀里拿出一颗“冰蓝蛊”,瞅准了僵尸来势,一声娇喝后,扬手扔了出去。 僵尸吃过一次“冰蓝蛊”,知道这玩意的厉害,一见“冰蓝蛊”直取它胸口,它突然身子向侧一跳,轻易躲过“冰蓝蛊”的攻击,这颗蛊毒,并未停止去势,却是朝着农马直飞而去。 农马大吃一惊,他心急追上僵尸,没想僵尸途中身形一闪,待他定睛一看,一颗蓝色珠子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眼看农马就要被“冰蓝蛊”砸个正着,只见他牙根一咬,猛然蹲了下来,因为他处在奔跑之中,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动,让他身形一下子控制不止,整个人向前一扑,磕倒在地。“碰!”一声响,农马这下磕的厉害,面门又直接砸向地上,顿时落个血花四溅,满脸鲜血的下场。 僵尸躲过“冰蓝蛊”之后,身形依旧未止,它纵身一跃,落到苗嫣然身前,接着双手一扫,力势威不可挡。苗嫣然知道僵尸这一击的厉害,急忙向后一翻身,欲想以此躲过要命一击,不想僵尸比她更快,她这后翻刚翻了一半,突觉腰间传来一声剧痛,接着听到“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 “噗!”苗嫣然凌空吐出一口鲜血,这一击差点让她失去意识。原来在她翻身之际,僵尸脚下疾出,一脚踹在了她腰间之上,要不是她是向后翻身,已带着后去之势,那僵尸这一脚已然可以叫她腰骨折成两段。 “师姐!”见苗嫣然一招之间就被僵尸给踢飞了出去,白晓婷惶急大喊,她慌忙招出小灰,想再一次用小灰咬麻僵尸。 然而她一连出三声口哨,藏在她身上的小灰却连个蛇影也没有。“怎么回事?小灰,你怎么了?”白晓婷大惑不解,平时小灰一唤既出,怎么眼下它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等她掏出小灰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小灰原本黑色的身体已经变成暗青之色,而它身子软绵无力,一副无精打采之样,就像是中了剧毒一般。“小灰,你怎么了?”白晓婷第一次见小灰出现这种样子,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担忧。 “白师姐,快逃!”正当她还在顾着小灰之际,突然传来农马的惊喊声,白晓婷吃惊抬头,不由吓得退了几步,只见一张裹着黑布,散着阴森气息的脸显露于她面前,那距离,就差没脸碰脸了。 巨大的死亡气息瞬间将白晓婷包围住,出于本能,白晓婷倒退之际,谷出剩余的内力,一招“晨星点”轰向了僵尸。 僵尸不闪不避,任着白晓婷一拳打在自己胸口之上,“碰!”一声响,僵尸连晃上一晃都没有,反观白晓婷,却是疼得抱拳直吸冷气,她这一拳,感觉就像打在了钢板上一样。未等她抽身离开,僵尸不再客气,双手掐住了白晓婷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高高举起。 白晓婷顿觉脖子就像快要断了一般,怎么也透不过气。她拼命对着僵尸拳打脚踢,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顷刻间,白晓婷被僵尸掐得直翻白眼,舌头渐渐吐出,手脚逐渐软弱无力,慢慢垂了下来。 “住手,混蛋!”此时,农马才堪堪追将而至,见白晓婷命在旦夕,他怒叫一声,毅然打开第三把灵灯,接着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劲贯掌内,一招“血龙掌”朝着僵尸后背砸轰而下。 僵尸万万想不到农马还留着这么强的一招,被“血龙掌”一拍而中,连同着白晓婷,一人一尸向前扑倒而下。 “嚎”僵尸触地既起,只见它脸上不断冒出一股股浓厚的尸气,适才农马这一招,差点就将它体内的尸气给悉数轰了出来。但是,农马的攻击并未就此结束,他趁势追击,两手抓住僵尸双手,接着使出“七星神踢”,脚如暴风雨般的抽打在僵尸身上,每一脚,他都带着“灵阳气”,每一脚,他都豁尽全力,就这一番急攻,将僵尸打得半天找不到北。 “灵阳气”对尸气就像克星一样的存在,对僵尸的伤害要比道家真气厉害了两倍,僵尸每中一脚,体内的尸气就泄掉一分,然而让人大惑不解的是,僵尸任凭着农马抽打,却没有一点反击的意思。 农马越打越疑惑,僵尸奇怪的行径,让他愈加不知所然。照这么打下去,僵尸很有可能会因尸气耗尽而倒地。为什么它不反击呢?为什么它一直躲着我?农马大惑不解。 就在这么个时候,突然从林中里传来一句高亢的法咒。农马乍听入耳,不由浑身一震,从声音上判断,他知道,丘野终于来了! 成精僵尸听到这句法咒,突然奋力挣开农马双手,接着朝着声源之处疾奔而去。不一会,十几个黑影从林子中冒了出来。 农马定睛一看,果然,来人正是丘野,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悍兵者”。 “妖道,我要你的命!”仇人见面三分眼红,农马怒喝一声,运起“血龙掌”,疯狂扑向了丘野。 丘野背负着手,连手也懒得动,只见他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后,接着脚下一顿,一道雷电突然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击中了疾奔而来的农马。 “啊!”农马始料不及,被雷电一击而中,顿觉体内气血翻涌不止,全身冒出一股淡淡烧焦气味,一下子跪倒在地。 丘野冷冷看了农马一眼,笑道:“窝囊废,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跟贫道斗,你师父来了还差不多。” “你这天杀的妖道,今天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农马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恨不得生吞了丘野。 “哈哈不自量力,告诉你,贫道将是你一辈子的噩梦,你这一生,注定被贫道玩弄于鼓掌之间,你很想取贫道性命是吧?那好,贫道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打败这成精僵尸,贫道就跟你玩一玩。” “哼,别以为有成精僵尸庇护就无法无天,即使拼上了命,我也要将这僵尸打倒!”农马暗下决定,要不顾一切使出命灯,直把僵尸体内的尸气悉数打掉为止。 “是嘛,这么厉害啊,不过这僵尸你一辈子也打不赢的,就算你的本事过了贫道,你还是打不赢它!”丘野说着,伸手揭开了僵尸脸上的黑布。蒙面僵尸,也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看到僵尸真面目一瞬间,农马两眼圆睁,瞳孔不断缩小,他就算做一辈子的梦也想不到,成精僵尸的真面目竟然会是这样的让人吃惊! 第四十八章 农志刚 人的一生,最大的敌人是谁?是命中克星?是宿敌?是命运?还是自己?不,都不是,人的一生中,最大的敌人是七情六欲。 七情,指的是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即为生、死、耳、目、口、鼻。佛家修的便是与尘而绝,断了七情六欲。情可以掌握人的一生动向,而欲,掌握的则是人一生的生死。 欲可以使人迷失,甚至走向歧途。情,则会阻碍人,让人迷惘痛苦。七情之中,自古以来,爱字为,其中就包涵着人所有的爱与情。 有谁会想过,当爱与情摆在自己面前时,成为你必须跨越过去的一道障碍时,你该怎么做?毁掉它?还是避开它? 即使穷凶极恶的人,也会有情。当然,有了情,他就无法跨越这道坎,或许该说是敌人。现在,摆在农马面前的,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敌人——亲情! 成精僵尸露出的真面目,给农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呆呆盯着僵尸看,表情木讷,然而在他的心中,此时却犹如翻天倒海一般,久久无法平息。他内心里不断的呐喊:“为何?为何会生这种事?半年前,师父不是去看过一次吗?为什么他没有现可疑?为什么?难怪,难怪在‘风息庄’时会梦到爹爹一直对自己唉声叹气!难怪会一直刻意对我手下留情!” “哈哈哈,想不到吧,臭小子,想不到贫道会将你死去一年的亲爹变成僵尸吧?哈哈哈”丘野猖狂的笑着,农马痛苦的表情,让他感到无比的畅快与兴奋。 “什么?!这是农师弟的爹爹!”苗嫣然与白晓婷心中的震惊绝对不亚于农马,她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即将成为旱魃的僵尸竟然会是农马的父亲。 也许上天也被这事所惊动,原本明月无云的夜空,瞬间乌云密布,下一刻,倾盆大雨如瀑倾下。阴暗之中,只见僵尸两眼散着墨绿色寒光,在它那坚毅紧绷的脸上,有着一层白色的绒毛,虽然面貌变化很大,但是,农马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僵尸,正是他死去一年之久的父亲——农志刚! “我父亲生前遭你所害,死后,你连他的尸体也不放过!你”冰冷的雨点不断打在农马脸上,顺着他的脸颊,迅聚集在下巴尖下,然后随着雨点,轻轻落在了地上。其中,还夹杂着鲜红之色,原来是农马愤怒已极,将嘴唇咬破了! “哼,你父亲是什么人贫道很清楚,像你们这一族的人,死后不利用利用就太可惜了,贫道穷尽一年时间,在他身上费尽心血,终于将他变成了成精僵尸,现在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成为旱魃,到时,贫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丘野冷冷的说着,此时,他还没有察觉到,一股滔天杀气正在急扩散开来。就连雨声,也仿佛被这股杀气所掩盖,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比起成精僵尸的身份,苗嫣然更关心农马的反应,她一直注视着农马,此时,她的表情逐渐凝固起来,惊骇之色,瞬间在她脸上定格住。 只见农马两眼迸着野兽一样的血红寒芒,满脸狰狞,无尽的杀气顺着他那僵硬的身体,如同暴风一般不断散开来:“天杀的丘野,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如果张小露或是柳雪涵在场,她们就会知道,此时的农马再一次一脚踏入了魔道边缘。扑天盖地的杀气,从他身上顿散而开,听闻他的怒吼,丘野也注意到了,他心中一怔,农马的杀气,竟让他不自觉起了一丝惧意。 农马怒吼声落,接着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炮弹一般,朝着丘野急奔去。顿时,所有的雨点仿佛停止了一般,他身过之处,竟划开了一道无雨的空间。 丘野虽然吃惊于农马的杀气的,但他还是不将农马放在眼里,他很清楚,这小子现在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给我去死!”眨眼间,农马已经身至丘野身前,第一击,他便豁尽了全力,连第三把灵灯也开启,一招“血龙掌”,带着滔天杀气,猛然砸向了丘野的面门。 “臭小子,凭你也想跟我斗。不自量力。”丘野丝毫不惧,掌中贯劲,一掌迎向了农马。 “嘭!”一声巨响,两人一掌交碰,余劲爆开,四周雨水立时被震开,形成一个透明圆罩,将两人笼罩在其中。 也该是丘野大意,以为农马厉害不到哪去,哪知农马以命相搏,第三把灵灯,将他“血龙掌”的威力提高了不少,这掌一碰,丘野身形晃动不止,胸间立感一阵烦闷,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农马即使拼了命,还是与丘野相差甚远,这一击交手,他已然被震出内伤,一连退了七八步。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然而他就像了疯一般,全然不顾伤势,又是豁力运起“血龙掌”,再一次扑向了丘野:“混蛋!受死吧!” 丘野被逼无奈,出手反击,这一次他不敢大意,一脸严肃,使出六成内力,再一次接下了农马疯狂的一掌。 “嘭!”一声厉响,这一次,丘野有些胆寒了,他已经认真起来,这一次却是退了三步。农马更惨,一掌相碰,连退步都免了,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笔直向后飞了出去。 丘野轻吐一口气,瞧农马样子,应该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恐怕再也无法动弹了。可惜,他的念头刚刚闪过,表情一瞬间由平静化为惊骇。因为农马再一次站了起来,这次,他的杀气比之前更胜。 当一个人的本事高出对手许多时,他有九成机会可以胜出。但是,当对手不要命时,这九成的胜率,将会被扯为五五平,因为不要命的人,会对本事高的人造成难以抹去的心理阴影,此时的丘野面对着农马,他就有这种感觉。 “丘野,拿命来!”农马两次遭到重击,整个人却仿佛没事一般,又一次出怒吼之后,他再次冲向了丘野。 也许是丘野对农马产生了害怕,也许是他不想亲手跟农马过招,只见他嘴角露出狡狯一笑,闪身到农志刚身后,接着念起了奇怪咒文。 农马虽然怒火攻心,但并未失去理智,一见丘野此举,他顿时明白,丘野想利用他爹爹来对付他。 果然,未等农马冲到丘野身前,只见农志刚浑身抖了一抖,接着怪啸一声,朝着农马疾奔而来。 农马吃了一惊,杀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急忙站住脚步,口中急喊:“爹,是我啊,我是小马。你不记得我吗?爹” 农志刚一直对农马手下留情,想必他早就感觉到了农马的存在,但现在他被丘野所控,根本身不由己。 一道闪电划过黑色夜空,苗嫣然与白晓婷皆是睁大了双眼,一幕让她们无法相信的情景生了,只见农志刚双手贯穿了农马胸膛,温热鲜红的血,伴着阴冷的雨水,顺着农志刚手指尖,一点一点滴在了地上。 “师弟!”苗嫣然与白晓婷失声惊喊,挨了这一下,农马怕是命不保矣。 “哈哈哈哈父子相残,哈哈哈,果然让人痛快,哈哈哈”丘野就如同恶魔一般,面对着这人间悲剧,他却笑得格外的开心:“哈哈,快,快,农志刚,快吸你儿子的血,那样你就吸足了三百个守龙族人的血,将成为呼风唤雨的旱魃了!” 狂笑着,丘野口中念动咒文,似乎欲想控制农志刚吸取农马的血。 “爹孩儿好想念你,爹”剧痛,痛的无法呼吸,农马不是伤口在痛,而是心在痛。 农志刚受丘野操控,他无法控制自己渐渐移向农马伤口的獠牙,“嗷呜”悲痛的叫啸,从农志刚嘴口传出,这一刻,苗嫣然和白晓婷突然明白,农志刚一直在悲伤着。 “嗷”农志刚无法脱离出丘野的操控,他只有无助的悲叫,却是难以自拔。农马看着他,脸上挂着微笑,他知道,此时农志刚脸上流淌下来的不是雨水,而是泪水。 “也好,死在自己父亲手中也好,这也许是一种福气吧?师父知道了,一定会为我报仇吧?不知师姐如何了?好想她!柳姑娘也不知怎样?死了,或许就可以与她作伴吧。”农马心中充满着绝望,就想丘野所说的一样,农志刚的确是他一辈子无法打倒的一道坎。 “师弟!”见农马面临着死亡,苗嫣然与白晓婷两人鼓起最后一丝力气,不顾自身所受的重伤,拼命扑向了农志刚,两人就像疯了一样,对着农志刚就是一阵疯狂拳打脚踢,然而,农志刚现在的身体,根本不是她们伤害的了的。 眼看着农志刚就要咬中农马之际,突然,从树林中传来一把悦耳的笛声,这笛声仿似带有无穷法力一般,笛声一响,四周所有的雨声一下子消失不见,不久,天上的乌云也逐渐移开,下一刻,雨也停了。 “嗖!”伴随着笛声,一颗小石头从树林中劲射而出,其中夹杂着无比劲力,就像流星一样,在黑夜之中划开一道亮线,朝着农志刚额头直射而去。 “咚!”一声清响,这颗看似毫无威胁的小石子,竟然将农志刚给震飞了出去。随着农志刚飞退而去,农马重重摔倒在地,由于伤势严重,他连哼都没哼一声,立时昏迷了过去。 “谁?是哪位高人在?请现身!”丘野大惊,来人的内力惊世骇俗。 苗嫣然和白晓婷亦是震惊万分,单凭一颗小石子,竟能让成精僵尸震开,这人是神仙吗? “哈哈俺看你们玩的挺高兴的,就忍不住参上一脚,你们继续,别理俺了。”深林之中,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通天仙人” “你是何人?竟坏贫道好事,有本事就出来。”乍一听来人的声音,丘野心中就打起鼓来,像他这样的高手,立刻就可以听出出这声音的人内力高深莫测。 “哎呀,火气怎么这么大呀,一点也不好玩!”来人说着话,从树林中冒了出来。 苗嫣然和白晓婷一见,不由一愣,来人是一个年迈古稀的老者,留着满头银,满脸沧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她们两人身上不停打量着。老者穿着一件破烂白色汗衫,腰间系着一个葫芦,穿着一条花色盖膝短裤,踏着一双破烂草鞋,乍眼一看,这老头就跟叫花子差不了多少。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老者身边还带着一只体形巨大的老虎,而在这只老虎的头上,竟还蹲坐着一只皮毛雪白的小猫。 “你”见到这个老者,丘野就像见到鬼一样,他一脸惊诧,手指颤抖不止,指着老者颤言道:“你你难道是丛翁?” “哦,原来你这小家伙认识俺啊,嗯,满身邪气,不错啊,炼魔道炼的很好嘛,咦,后面的原来是‘悍兵者’,哎呀,已经被训练的十分强了,很辛苦吧?”老者眯眼微笑,并不避讳暴露自己身份。 但他话的传到丘野的耳朵里,那就另当别论了,丘野心中无比震骇,这丛翁,果然不愧号称为“通天仙人”,他竟一眼就看出自己在炼魔道。“丛老前辈,晚辈与这些小毛孩是私人事情,您是前辈高人,希望你别出手干扰。免得辱没了名声。”丘野很清楚,如果丛翁出手帮助农马一伙的话,那就是再多一百个他也奈何不了他。 丛翁这个名字,苗嫣然和白晓婷自然知道,那可是当今道界中最接近神仙的一位传奇高人,两人直到现在,还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丛翁眯眼大笑,他看了看两人一眼,说道:“两位小姑娘,这小子说得对呀,作为前辈,当然不可以欺负小辈啦,你们接着打,俺是不会干扰你们的。” 听丛翁言语,两人这才回过神。苗嫣然心思细腻,她知道丛翁话中意思,此时她绞尽脑汁,欲想出一个让丛翁帮她们的主意来。正当她思索之际,白晓婷开口说话了:“放屁,你是这妖道的前辈就不可以出手,那这妖道也算是我们的前辈,为何就可以出手了?” “哎呀呀,像你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怎么可以用放屁两个字眼呢?有损形象啊。不过丫头说的也对,小子,你是他们的前辈,怎么可以欺负她们呢?既然你可以欺负他,那俺也可以欺负你了,你们玩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可以不让俺参加呢?”这丛翁就没一点正经之样,言语中带着散漫又随意之风,不但苗嫣然和白晓婷听得呆愣,就连丘野也是怀疑起这人是否就是丛翁。 丘野暗中对十几个“悍兵者”下了命令,他打算铤而走险,传说中丛翁道法高深,功力深不可测,一副世外高人之样。眼前这个糟蹋老家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他就是丛翁。“前辈,既然你想玩,那就让我这些‘悍兵者’陪你玩玩吧,他们被晚辈调理过,还有一点点本事,一定可以让前辈您玩个过瘾。” “是吗?”丛翁闻言两眼亮光一闪,犹如遇到宝物一般:“妙极,妙极,俺最近身子都快生锈了,来吧,来吧。叫他们一起上。” “老头,你不要被骗了,那妖道在骗你,不要上当。”白晓婷好言相劝。 “哎呀呀,小丫头真没礼貌,怎么可以叫俺老头呢,俺叫丛翁,你叫俺丛老伯也好,叫俺丛爷爷也好,就是不能叫俺老头啊,那多难听呀。” “你真是丛翁吗?老头。”白晓婷头皮有些麻,这丛翁“俺”个不停,听得她头都有些晕。 苗嫣然深思熟虑,见识也比较广,传说中丛翁虽是个世外高人,但偶尔有幸见到他的人都说丛翁是个为老不尊的高人,以前还道那些人都在胡扯,今日一见,恐怕事实正是如此。 “前辈,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您准备好了,晚辈这就让‘悍兵者’们跟你玩玩。”丘野主意打定,想让“悍兵者”们拖住丛翁,然后战决,将苗嫣然、白晓婷与农马三人杀掉,他今天所为,若是被他们任何一人传了出去,那将会彻底引起道界与赶尸界对他新一轮的追杀。至于丛翁,呵,这老头疯疯癫癫的,是不是丛翁尚且说不定,就他那样,即使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丛翁哈哈一拍手,笑得格外开心:“来来来,咱们就来玩玩,谁先被打倒谁就输。” 丘野求之不得,口中一喝:“上!” 十几个悍兵者闻言既动,一拥而上,朝着丛翁冲了上去。趁着这个机会,丘野口中念咒,驱使起农志刚,与自己一同扑向了苗嫣然两人,以苗嫣然两人现在状况来看,他绝对可以顷刻间将两人格杀。 苗嫣然大惊失色,见丘野带着杀气朝自己扑来,急忙喊道:“你难道不知道有许多监督者跟着我们吗?杀了我们,你难道就不怕被赶尸界追杀?” 丘野一惊,这才想起农马原来是在比试之中,受到监督者监控。确实,苗嫣然说得没错,如果他现在杀了他们,那事情一定会败露出去,到时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到哪去。想到这点,他有些迟疑,杀不杀呢?一时间他还真无法决定。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丛翁的声音传来了:“哎呀,小丫头,你说的是那几个鬼鬼祟祟躲在树林里的人啊,哎呀,真不好意思,俺一时手痒,跟他们玩了几招,现在他们已经睡着了。” “你臭老头,瞧你干的好事,本姑娘绝不饶你。”现在监督者是她们最后一道防线,白晓婷万万想不到,这丛翁竟将那些监督者给打昏了。 “哈哈,前辈,真谢谢你了。哈哈”丘野大喜,这丛翁敢情是来助他一臂之力的。 “前辈,这妖道逆天而行,造出‘悍兵者’这等邪物为祸人间,又无视天道使然,将他人死去的父亲炼成成精僵尸,现在想杀我们灭口,你身为道界前辈,怎么可以坐视不理呢!”丛翁见死不救的行为让苗嫣然有些气愤,他一心玩闹,但自己这伙人面对的可是死亡的威胁。 “哼,小丫头,虽然你是‘苗司派’掌门苗问的女儿,但杀我两个徒弟也有你一份,今天就叫你下地府去向他们赔罪去。”丘野说着,身形闪动,苗嫣然只觉眼前一花,丘野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啊”这种身法,苗嫣然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不由惊喊一声,脚下一蹬,向后跳了开去。 丘野冷笑一声,一爪急出,一下子抓住了苗嫣然的脖子:“想跑,没那么容易。” 苗嫣然吓得花容失色,这丘野的本事,实在乎她想象,虽然她现在疲惫不堪,但转眼之间就将她擒拿住的,除了她爹爹苗问之外,她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丘野抓住苗嫣然之后,二话不说,扬起手来就一掌拍向了苗嫣然的面门。白晓婷看的焦急,怒喝了一声,身子往前一纵,欲想救下苗嫣然。不料她身子刚刚一动,一个黑影迅闪到了她身前,白晓婷定睛一看,原来是农马的父亲农志刚。 白晓婷被阻,无法解救苗嫣然之危,眼看苗嫣然就要惨死在丘野掌下,突然,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从旁侧冒了出来,一掌接住了丘野要命的一掌。 苗嫣然与丘野同时一愣,两人侧头一看,出手之人,原来是农马! “师弟”苗嫣然惊喜不已。 “窝囊废,原来你还没死。”丘野万万料想不到农马惨遭穿胸之伤竟然还能动弹。 “哼,在亲手杀你之前,我怎么会死。”农马两眼迸着骇人寒芒,手中一使劲,将丘野给震了开去。 “怎么可能,你”丘野轻易被农马震开,心中惊讶不已,等他定神一看,更让他吃惊的情况出现了,只见农马原本被农志刚捅出两个血洞的伤口,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而农马,不但安然无恙,更是连功力也一并恢复了过来。 丘野睁大着双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多久的事?半刻也不到吧?这小子做了什么?怎么伤口全好了? 正当丘野大惑不解之际,一个瘦小身影闪身到他面前,丘野一惊,不由退了几步,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丛翁。 “哎呀呀,小子,你那些什么‘悍兵者’太不经打了,俺还没怎么使力,你看,他们一个个都躺下了,哎呀呀,俺看你还有两下子,还是你陪俺玩玩吧。”丛翁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着丘野身后。 丘野回头一看,顿时头皮一麻,只见十几个“悍兵者”挂在树上的有,倒插在地上的有,手脚被打断的也有,总之,十几个“悍兵者”每个都以不同的死法死去。 “丛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德高望重之人,竟然也出手杀人。”此时丘野的内心早已翻了个,这为老不尊的老头,绝对就是丛翁,只有他才有顷刻间将十几个“悍兵者”格杀的本事。 “哎呀呀,他们是人吗?哎呀,俺老眼昏花,只看到一具具行尸走肉,原来他们是人啊,哎呀,你早该提醒俺嘛,可惜啊,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就没办法了。” “哼,你别以为你本事高就了不起,这笔帐贫道迟早跟你算清楚!”丘野心里明白,这丛翁表面装疯卖傻,实质上在帮助农马一伙人,想必农马伤势突然好了起来,一定也是他所为。“悍兵者”是他后盾,现在都被丛翁杀了个精光,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离开为妙。 “哎呀,你想走啊,那俺找谁玩去,你不要走了,陪俺玩,要不,叫那僵尸跟俺玩一玩,俺看那僵尸还挺实在的,起码比你小子更像人。”丛翁依旧眯眼微笑,他背负着手,散漫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异样之意。 “欺人太甚,别以为贫道好对付,今天贫道就要会一会你,看看你这高人前辈有多大能耐。”农志刚是他历时一年精心所炼制出来的,他又怎肯轻易放弃。说着话,他架掌运气,吐纳之间,一股庞大的黑色气息不断在他鼻口之中突进突出。 第五十章 拔苗助长 农马闪身拦在丛翁身前,跟着摆出“血龙掌”起手势,口中说道:“老前辈,这妖道与小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就让小子跟他拼一拼吧。” “哎呀呀,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丘小子使的是魔功,你凭什么打得赢他?但是俺就喜欢你这种脾气,好吧,就让俺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丛翁说话间,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拍了一下农马的后背。 “哼,找死!”农马不自量力的向他挑战,无疑是自寻死路,这一次,他使出十成功力,冷言一落,他骤然暴起,一掌攻向了农马。 农马早已准备,见丘野气势威不可挡,他也顾不得寿命会耗去多少,急忙打开了第三把灵灯,欲将全力使出“灵阳气”。然而他刚打开灵灯,却骇然现,第三把灵灯竟然不受自己控制,稍微开启之后,又迅关了起来。 “啊!”就在他惊愕之际,丘野已经身至眼前,他惊慌失措,只好一掌接下了丘野全力一击。 “碰!”一声巨响,两人一掌交碰,四周地上的雨水顿时爆射开去。农马自身出了一点意外,这“血龙掌”只是使出了一半的威力,他本以为会被丘野震飞,没想到意外的事情却生了。 只见丘野脸上表情由白变红,接着又由红变青,下一刻,他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竟向后飞了出去。反观农马,不但没有后退一步,就连晃上一晃也不曾有过。 看着飞出几米之远后才重重跌落在地的丘野,农马挠挠脑袋,仔细想了想,他回头瞅了一眼丛翁,见丛翁正对着他嬉皮笑脸,他立时明白了过来。 丘野自然也知道是丛翁暗中搞鬼,但是,让他更加胆寒的是丛翁的功力。这一击,已然让他受了不小的内伤。“哼哼,不愧是‘通天仙人’,不但本事高,而且还十分卑鄙,今天遇上你算贫道倒霉,改天贫道一定亲自造访,到时再比试一下。” “哎呀呀,俺都没出手,怎么可以说俺的坏话呢?你小子可冤枉俺了。” “哼。”丘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丛翁,他口中念起法咒,正与白晓婷打得不可开交的农志刚闻咒而止,接着向他奔了过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农马自不会轻易答应,有了丛翁撑腰,他底气十足。话音未落,他已朝丘野冲了过去。 “小子,你的狗命贫道改日再来拿,下次贫道定将你碎尸万段。”丘野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接着念了几句口诀,扬手朝农马扔了过去。 农马早已警戒,见丘野扔出灵符,他身子一闪,想躲过灵符之后再冲向丘野。不料黄符飞到一半,突然爆出一股浓烟,将四周一下子笼罩在烟雾之中。这一招,正是丘野当日在“帽子山”从阮秋章手中逃脱时所用的烟遁之法。 农马身在烟雾其中,一时不知丘野身在何处,他急得大喊:“丘野,有本事就别逃!”他话音刚落,突然听到烟雾之中传来打斗声音,接着丘野的声音出来:“该死的老头,贫道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跟贫道过不去?” “哎呀呀,你想走可以,俺也不喜欢你,但是这个僵尸俺很喜欢,必须留下!” “混蛋,丛翁,你日后一定会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贫道定叫你生不如死。” “哎呀呀,吓唬俺啊,俺是吓大的,俺等着你,记得要练好魔功再来,不然就没意思了。你要切记啊,不然就会像这次一样虎头蛇尾了。” “哼!” 随着声音落下,烟雾逐渐散开,朦胧之间,农马看到两个身影渐渐显露出来,不久,只见丛翁瘦小的身形现露了出来,在他的身旁,则是变成了成精僵尸的农志刚。而丘野却已不知所踪。 “老前辈,你为何要放过那妖道?”农马疾步走到丛翁身前,他满脸怒容,父亲被丘野变成这样,自己却无可奈何。 “哎呀呀,老天爷说天机不可泄漏,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你爹被俺的‘七星柳木破’定住,你打算怎么处置你爹呀?”丘野离开之后,丛翁虽然还是言语散漫,但脸上的表情却认真了起来。 农马闻言浑身一怔,他紧皱着眉头,一眼不眨的盯着农志刚看,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之色,丛翁的问题让他难以回答。就在这时,苗嫣然与白晓婷也过来了。 两人瞅了农马一眼,又瞧了瞧农志刚,皆是低声一叹,沉默不语。 丛翁拍了拍农马的肩膀,说道:“小子,僵尸不一定会为世人带来灾祸,但本身却会扰乱生死之道,逝者已逝,最好的归宿,便是长眠,希望你能明白这点。”说着,他向苗嫣然两人打了一个眼色,示意让农马单独待一会。 苗嫣然与白晓婷会意,微微点了下头后,与丛翁走到远处。 远离农马之后,两人脸色有些微红,苗嫣然瞅了一眼丛翁,尴尬道:“丛老前辈,刚才是晚辈唐突了,误会了您,这次要不是你出现,只怕我们三人都要死在妖道手下了。” 白晓婷虽然也知道自己误解了丛翁,但这丫头可不好相与,她接过苗嫣然话头,说道:“老头,你想帮我们就该早一点出手,害的人家差点没被那妖道杀死。” “哎呀呀,丫头死性不改,还叫俺老头,真是白救了你。” “哼,偏叫你老头,你能拿本姑娘怎么样?” “哎呀呀,俺会叫那边的老黄吃了你。”丛翁说的是他带来的那只老虎。 苗嫣然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丛翁,见白晓婷还想跟丛翁斗嘴,她急忙扬手制止了白晓婷,接着问道:“前辈,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据晚辈所知,那丘野是茅山叛徒,前辈亦是茅山的人,理应有责任抓他回茅山接受审判,为何要放他走?” “哎呀呀,这事俺不能跟你们说,但是,俺可以告诉你们,现在星象大乱,俺几天前随便掐算了一下,得知三个月后将会有一件大事生,俺知道你们过了这片树林后就到达了目的地,这次的赶尸比试结束后,你们必须马上赶回自己的门派,在三个月里,尽量提高自己的修为。”说到最后,丛翁的表情极为认真。 “三个月后?什么事啊?老头,你可不要骗我们。” “哎呀呀,你这丫头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不尊老。” “哼,本姑娘的爹爹是人称赶鸭子的白老道,娘亲是人称‘毒凤凰’苗南凤。” 听到白老道这名字时丛翁还没什么反应,当听到苗南凤这个名字时,丛翁却不自觉一抖:“哎呀妈呀,难怪,难怪。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怎么?你认识我娘?” “哎呀呀,俺不认识,丫头你别对你娘说见过俺,不然俺就作法让你变成男人。” 苗嫣然听着一老一少的对话,脑袋实在有些疼,按丛翁的脾性,他随时可能扬长而去,可白晓婷却尽跟他聊些废话:“前辈,农师弟的父亲明明是僵尸,为何尸毒会那般浅薄,甚至对普通人都没有伤害?” “哎呀呀,这是茅山一种邪术,表面看那家伙成了精,甚至快要成为旱魃,其实这只不过是假象,小丫头,你听说过‘拔苗助长’这个故事没有?” 苗嫣然一愣,“拔苗助长”这个故事她自然听过,自是不知丛翁提及起来有何用意,想了想,她反问道:“前辈的意思是说农师弟的父亲就是那些‘苗’?” “哈哈,哎呀呀,果然聪明啊,没错,僵尸想要成精,没有几百年的修为是不行的,因为僵尸自身的尸毒不经过长年的累积是无法达到遁入成精境界的。相信你们也知道,僵尸在耗尽最后一丝尸气时,体内的尸毒便会达到极致,从而让自己继续保持不腐,以便有机会复活过来。所以,在茅山术之中,便有一种邪术可以使僵尸不断濒临耗尽尸气的边缘,以便加快僵尸自身的尸毒的积累。用这种邪术,将一个普通僵尸炼制成成精僵尸,就只需要一年时间。但是这种成精僵尸就像‘拔苗助长’一样,表面看起来虽然与真正的成精僵尸无异,但因为长期催化,导致它自身的尸毒逐渐丧失,这才会变成咬不死人的局面。” “原来如此!”两人恍然大悟,难怪丘野可以在一年之内将农马的父亲变成成精僵尸。 “可是,前辈,晚辈还有一事不明,丘野为何要驱使僵尸去骚扰村民?这好像与催化僵尸成精没关系吧?”苗嫣然想法多,问题也多。 “哎呀呀,这俺就不知道了,也许他有其它目的吧。” 听到丛翁这句话,苗嫣然眉头不由一皱,她相信丛翁一定知道原因,但是他不愿意说出来,自己做晚辈的也不好妄自猜测。想了想,苗嫣然又问道:“对了前辈,不知你是怎么把农师弟治好的?我们这边还有一个人受了重伤,可否请你也一并治了他。” “哎呀呀,真麻烦呢,怎么好像俺才是晚辈一样?好吧,看在你这丫头长得漂亮的份上,呐,这个给你。”丛翁说着,从腰间葫芦里倒出一颗紫金色丹药,递给了苗嫣然。 苗嫣然接过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这是‘龙原丹’?!” “哎呀呀,不愧是苗问小子的女儿,一眼就看出来了。” “师姐,什么是‘龙原丹’?”见苗嫣然一脸诧异,白晓婷十分好奇,凑前看了苗嫣然手中的丹药一眼,问道。 “我所带的‘金原丹’你是知道的,那在世间上已算是仙丹妙药,可是,‘金原丹’其实是我爹爹分析了一颗‘龙原丹’的配置成分后仿制出来的,其效用自当无法与真正的‘龙原丹’相比,这颗灵丹,才是真正的仙丹。”赤炎的伤势虽重,但“金原丹”已经足够治愈他,只是现在是在比试途中,任何一人受伤,都会对行程造成影响,适才她见到农马突然间活蹦乱跳起来,就起了想借助丛翁之手将赤炎治愈之心,可是,当她拿到这颗“龙原丹”时,她却犹豫起来,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用在赤炎身上,怎么说也有些浪费了。 第五十一章 丛翁的赐给 “前辈,可否可否再给晚辈一颗?” “哎呀呀,小丫头好贪心呐,俺知道你想拿去研究里面的成分,可惜啊,像你爹爹那种人是无法解开这种灵药的成分的。唉,算了,反正这丹药俺多的是,再给你一颗也无所谓。”说着,丛翁拿出一颗“龙原丹”递给了苗嫣然。 苗嫣然喜出望外,这次意外得到“龙原丹”,比起她这一路来所得到的一些秘密情报还要有价值。 “没礼貌的丫头,你那条‘黑蛟毒鳞’是不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精神?” “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白晓婷闻言恍然,这才想起小灰的怪状。 “哎呀呀,小蛇是中了成精僵尸的尸毒,你也真傻,明知对方是成精僵尸,竟还让小蛇去咬它,这样只会两败俱伤,呐,俺心肠好,也给你一颗丹药吧,喂了小蛇吃下后就没事了。”这丛翁也不知打什么主意,又拿出一颗“龙原丹”给了白晓婷。 “啊,真的,那我不客气了,谢谢你老头。” 两人拿到“龙原丹”,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这时也没心思再跟丛翁闲扯,拿着一颗“龙原丹”左看右看,都有些爱不释手。 另一边,农马此时站在农志刚身前,他默默注视着农志刚,表情千变万化,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唉声叹气,这会又愁容满脸,这不,他又换了个表情,一脸悲愤。 实际上,他虽然对丘野恨之入骨,但这次他却有一点点感谢他的意思,虽然丘野丧心病狂的将他父亲变成僵尸,但也因为这样,他才有机会再次跟父亲见面。 丛翁的话他清楚的很,摆在他面前的,就是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农马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这世上,也许再也没有像他这么不幸的人,先杀母,最后还要毁掉父亲。“哼!”农马摇了摇头,无奈的表情之中,还夹杂着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现在,将丘野挫骨扬灰已经无法满足他的仇恨之心,他要让丘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爹”农马跪在农志刚身前,向他磕了十个响头,每一磕,他都痛入心扉,每一磕,他的仇恨之心就增加一分:“爹,孩子不孝,您生前孩儿胆小无能,不能与你并肩作战。现在就连您的尸体也看不住。爹,您放心,孩儿就算是死,也一定叫丘野那妖道血债血还。” 农马不知,在他磕头之际,农志刚的眼角有两滴水珠顺着他那骇然的脸颊淌了下来,只是,农马没有注意到。 农马磕完响头,接着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指灵符”,咬了咬牙后,猛然朝农志刚天灵盖砸了下去。 “指灵符”因为形似手指,所以有一端比较尖锐,他这一下势大力沉,一下子将“指灵符”砸入了农志刚的天灵盖里,接着他含泪抽手。被“指灵符”砸出一个小洞的农志刚立刻出声声怪啸,全身颤抖不止,如同涌泉的黑色尸气不断从他天灵盖喷射而出。 “爹”见到农志刚惨状,农马再也忍不住,再次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就在此时,他终于明白了沈寇当初为何会对他说:“当面对的是现实时,痛下杀手并没有错,死者,就得安息。”这句话。 农马的哭喊声惊动了苗嫣然、白晓婷与丛翁三人。听农马哭得甚是伤心,苗嫣然与白晓婷不知怎的,心中都有些悲伤。两人走到农马身后,苗嫣然先说道:“师弟,节哀顺变吧。” 白晓婷没有安慰农马:“男子汉哭什么哭,妖道如此玩弄你爹,下次你将他揍成肉饼不就行了,你是本姑娘唯一承认的未来赶尸之王,别这么没骨气。” “师妹,你少说一句。”苗嫣然知道白晓婷是出于好意,但此时她的话并不适宜。 听到白晓婷的话,农马止住哭声,他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后,冷冷说道:“没关系,白师姐说的对。是我没用才会让自己的父亲落了这么个下场,今天我在这里誓,从今以后,谁要是敢伤害我身边亲人朋友半分,我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哈哈,小家伙,有志气,你要记住今天所说,三个月后,你这个誓言将会给你带来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丛翁走后头走了上来,说着话,他抬起一手,接着运指一挥,一道灼热无比的火焰笔直射向农志刚。 转眼之间,猛烈的火焰瞬间将农志刚包裹住,令人作呕的臭气不断扩散而开。丛翁所用的是三味真火,乃是道家至高法术,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才能使出三味真火。 即使是成了精的僵尸,也被这股刚猛的烈火梵烧殆尽,因为农志刚被“七星柳木破”定住,至化成灰之前,他一直都是站着的。 在他白骨散架之际,农马仿佛间听到一句:“孩子,你终于长大了。” 农马抬头看了看夜空,眼神扑朔迷离,他喃喃道:“爹,你放心去吧。” “农兄弟”正当农马捡着农志刚的骨头时,一把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农马一愣,起身一看,原来是李严龙折返回来了。 “怎么样了?咦,这些骨头是怎么回事?僵尸呢?”李严龙一手抄着一把砍柴刀,一手持着一把菜刀,显然,这家伙是想拼命来的。 “说来话长,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苗嫣然怕李严龙说错话,急忙制止他。说着,她回头对丛翁说道:“前辈,想必您也累了,请一起到前面村子歇息吧。” “哎呀呀,你们先回去吧,等俺和农小家伙留处理完那些‘悍兵者’的尸体之后就过去。” “嗯,那晚辈先告辞了。”苗嫣然知道丛翁一定是有话对农马说,她应了一声后,又悄悄丢下了一只奇怪的虫子,这只虫子,跟她白天丢下的那只虫子一模一样。 等苗嫣然三人告退之后,丛翁扬手射出一道三味真火,将被农马堆成一堆的“悍兵者”尸体点燃起来。接着,他嘴角挂着微笑,走到苗嫣然丢下虫子之处,弓身捡起了那只小虫子,看了一眼之后,他突然对着怪虫就是一声厉叫:“哎呀呀!” 农马被他这声鬼叫吓了一跳,盯着丛翁,满脸疑惑不解。此时,身在远方的苗嫣然突然出一声惊叫,不住的揉着耳朵,把随行的白晓婷跟李严龙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小丫头,诡计这么多,跟你爹爹有得比啊,哈哈。”丛翁肆无忌惮的大笑几声之后,将怪虫扔进了火堆之中。 忙完这一切后,丛翁拍拍手,突然问农马道:“农小家伙,想必你也知道六毒三邪的事吧?” 农马闻言一愣,六毒三邪一事他是从沈寇夫妇口中得知的,现在他身上就拥有其中的两毒一邪:“老前辈,六毒三邪我知道,而且小子还拥有其中的两毒一邪,可是,剩下的四毒二邪小子连是什么玩意都不清楚。” “哎呀呀,呐,这个给你。”丛翁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出来。 农马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盒子中放着六样奇怪的东西,其中有一条七彩蜈蚣,一只火红色的蚂蚁,一只白色的燕子,一只浑身透明的蛤蟆,一片似雪花的白色物质,一条散着七彩色彩的水晶条。农马大奇,问道:“这些东西是什么玩意?” “哎呀呀,不就是剩下的四毒二邪嘛,里面是四毒‘寒冰蟾’、‘火蚁’、‘毒燕子’、‘七彩蜈蚣’。还有二邪‘六月飞雪’、‘天桥彩虹’。” “什么!?这些就是四毒二邪?”农马大吃一惊,这样,他就凑齐了六毒三邪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连一点头绪都没有的六毒三邪就这么轻易得到了。 “哎呀,是啊,这些就是了,将这些玩意炼化,然后随便找样兵器丢进去一起炼,就可以炼出一把盖世无双的神兵了。呐,这个也给你。”丛翁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残旧的羊皮。 “这是?”农马接过一看,上面记述着一些炼制方法。 “哎呀呀,这就是炼制六毒三邪的方法嘛。” “老前辈,你为何将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农马十分不解,与丛翁只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他为何对自己这么好。 丛翁眯眼一笑,没有回答农马的问题,却是念起了诗来:“世道有情亦非人,物生轮回生死别。存世尚是一钢念,望君还莫下死决。” “啊你你就是‘猫子林’写下这诗的人!”丛翁念起这诗,农马立刻想了起来,他第一次赶尸时在“猫子林”遇到妖猫的袭击,后来阮秋章将猫妖降服时,正是因这诗而手下留情。因为当时只是听阮秋章短言提及丛翁这人,所以农马早已忘记了这事。 “哎呀呀,小家伙现在才想起来,真是的,你那贪财师父不是告诉过你吗?最近的年轻人真没记性。” “猫子林”的事只有农马和阮秋章两人知道,这丛翁也当真神通广大,竟知道他们师徒俩到过“猫子林”。经丛翁一提醒,农马想起了所有的事,只见他抿嘴一笑,突然跪倒在丛翁面前,说道:“前辈,当初你除了留下这诗外,还在小棺材里刻下一句话是也不是?” “哎呀呀,原来你看到棺材里的东西了,嗯,俺说话算数,你说吧,想要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俺必定办到。” 当日只有农马一人看见了棺材里的东西,当时阮秋章问及时他还特意瞒过了阮秋章,因为在棺材里,有一只七尾猫妖的尸体,在尸体低侧,则刻着这样的一句话:“哎呀呀,俺求阁下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七尾妖猫的尸体,日后俺必定有求必应。” 当时农马还以为是开玩笑来着,因为只是一只七尾妖猫的尸体,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顺便敷衍了阮秋章,谁知今天会遇到写下那句话的主人呢。这一次丛翁救了他们,其实该感谢的是他们一伙人。但是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即使耍无赖,农马也一定会无赖到底。 “老前辈,小子恳求你教我本事!”农马一点也没犹豫,说出了心中所求。 第五十二章 风云暗涌 “哎呀呀,小家伙还真敢说呢。不过俺也不怕告诉你,这次俺出现在这里,其实是找你来的。” 农马一愣,没想丛翁竟然是来找他的,自己的有什么值得让丛翁亲自前来呢?农马半天摸不着头脑,只得疑惑的瞅着丛翁。 “哈哈,小子,有些事你现在也许无法理解,但是,俺有三件事要告诉你。第一,三个月后,将有一个无法预料的东西降世,这东西可能会为人间带来无法预测的巨大灾祸,也有可能会毁灭世间佛道两界,但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俺推算过了那东西将会在‘万山镇’降世。” “什么?!‘万山镇’,这”农马大吃一惊。 丛翁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第二,你是这场灾祸的不确定因数,是改变这场灾害的两个不确定因数之一。所以俺这次找你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让你的修为更上一层,好应付那场灾害。” 农马短短几天之内,数次听到三个月后将会生一件大事,但是对于这件事的了解,他其实连皮毛都够不着:“老前辈,所谓的大事件到底是什么?” 丛翁看着他,表情格外的严肃,他沉思了半天,这才说道:“俺不惜耗费心血推算,结果算来算去都是两种可能,一种,是道尸将重临人间。另一种,则是会诞生一个新的邪魔。但是这两种结果概率都一样,俺也说不准到底会如何。” 道尸的份量农马很清楚,那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可以让佛道两界抖上三抖的盖世邪魔。看来这件事的确相当严重,但是农马并不认为自己够资格可以左右这件事:“老前辈,以小子现在本事,即使不眠不休的练上三个月,也进步不到哪去,您会不会找错人了?” “哼,俺说行就行,你少插嘴,乖乖听着就行。”丛翁难得了脾气,把农马吓了一跳,见农马乖乖闭上嘴后,丛翁接着说道:“第三,在那东西诞生之前,其实它只是以元神出现,所以十分虚弱,如果有人可以得到它,除了可以炼制成盖世神兵之外,还可以让自己的道行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也就是所谓的濒临飞升成仙。所以,这件事现在已经在佛道两界引起轩然大波,佛道两界为的是消灭那东西。而那些邪门歪道也蠢蠢欲动,为的是夺下那东西。就像丘小子一样,他制造‘悍兵者’和将你父亲变成僵尸,目的就是为了可以在那场争夺之中占到便宜。如果这次不是刚巧被俺遇到,一旦他将你父亲炼入旱魃,那说不定他还真有占便宜的机会。照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展成正邪两方的全面对抗。” 这件事让农马实在震撼,正邪交战,听起来没什么,但谁都知道,那可是会血流成河的一场战争啊。但是他还有一事不明,丘野为何会刻意拿他父亲做文章,如果使尸体变成旱魃,不是谁都可以吗?想到这,他将疑问说了出来。 “那是因为你父亲也留着纯正的守龙族血脉。” 丛翁的答案让农马吃了一惊,没想到丛翁竟也知道守龙一族的事。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丘野要让你父亲来骚扰守龙一族的村子,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杀一些人。” “没错,小子的确对他这个举动感到迷惑不解。” “这是因为守龙一族的特殊血脉关系,也许你不知道,守龙一族有一个十分残忍的特性,那就是守龙一族如果杀害自己的族人,被杀害的族人其功力就会转嫁到杀他的族人身上,说明白点,就是你父亲为何可以如此迅成长到接近旱魃的边缘,其原因就是因为被他杀害的那些族人功力都转嫁到他身上,可惜现在守龙一族大不如前,所以为了增强这些族人本事,丘小子才会不断派‘悍兵者’去骚扰他们,但又不杀死他们。村民为了对抗,自然会加强自身本事,等那人功力到了一定程度,丘野就会派你父亲将那人杀了。从而获取他身上的功力。” 农马不知道丛翁为何会对守龙一族这般了解,但他实在没想到,守龙一族竟然有一个这么残忍的事实存在着,以杀害自己族人来增强自身功力,这种特性想想就觉得可怕,想到这,他又有些不明白,既然守龙一族存在着这一个特性,为何族长没有告诉他?难道他怕我对守龙一族反感? 得到这些答案,农马心中的种种疑问终于有了着落,关于大事件会生在“万山镇”这件事,这让农马更加希望得到丛翁的亲自教导,他很清楚,事情既然会生在“万山镇”,那表示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万山镇”的人,而且他们就住在“万山镇”郊外,谁也不能保证,到时阮秋章与张小露会不会受到牵连。难怪丛翁会说他的誓在三个月后会面临考验,想必实在暗指这件事吧。 “老前辈,既然事情如此严重,那您什么时候教小子本事,小子觉得越快越好啊。” 他原以为丛翁会立马答应,不想丛翁却摇头说道:“哎呀呀,小子心儿好急啊,现在不行,前面呢,是你这趟比试的目的地,你必须结束这场比试再说,然后,你必须马上赶去崂山山脚下的‘横博门’找你师父,阮小子现在有难啊。还有,用六毒三邪炼制出一把神兵势在必行,你要在到达‘横博门’之前将神兵炼制出来,这把神兵能解救出你师父,等你办完这些事后,在来‘六池山’找俺,俺会在那里等你。” 听到阮秋章有难,农马不由呆愣一下,这时他也想起在“死尸客栈”与张小露通灵时听到的话,照这么想来,阮秋章所说的打仗是真的了。农马又突然想到,当他离开“风息庄”时,赤炎来找过阮秋章,后来阮秋章就与张小露赶去“横博门”,那这件事赤炎应该知道一点了。 “小子,俺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你和俺很有缘,俺也喜欢你,希望你不要太早死掉,命灯这玩意还是少用的好,你也许不知道,你已经耗去了十年寿命了。” “什么?!十年!有这么多吗?”农马失声大叫,他没想到,离开“风息庄”时阮秋章告诉他的只是消耗了一年的寿命,但在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他竟然又耗去十年寿命。 “哼,你师父那套玩意其实就是邪门东西,用寿命换取功力增强,只有傻子才会那么做。好了,以后俺教你本事时会告诉你怎么防止寿命被减的方法,现在俺还有事情要办,你自个回去吧。记得,等把所有事情办完之后,再来‘六池山’找俺。”这丛翁说走就走,没等农马反应过来,只见他突然纵身跳到他带来的老虎背上,然后出一声啸叫后,与老虎消失在树林之中。 农马呆呆站在原地,久久回不神来,他并不是在意丛翁离去,而是今天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一时间消化不了。 好半天,农马才抖一下,回过神来,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夜空,又是叹了口气。 他把农志刚的尸骨埋在村子不远出后,向坟墓拜了三拜,接着转身赶回了村子。对于农志刚来说,死后埋在自己族人生活的地方,也许才是对他最好的归宿。 农马回去村子时,天色已经逐渐放亮起来,早晨的空气十分的清新,经过昨夜一场雨之后,空气里还带着淡淡泥土味。置身在这种空气之中,农马心里的悲痛也小了许多。 这一夜所生的事,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苗嫣然说起经过时,特意隐瞒了僵尸是农马父亲这件事。而且也没有提起丛翁。李严龙折回帮忙时见过丛翁,虽然他不知道苗嫣然为何要隐瞒丛翁的存在,但苗嫣然不说,他也不好提起。 僵尸与“悍兵者”被消灭的消息让整个村子***起来,虽然守龙一族现在只有三十几人,但欢乐的气氛却依旧震荡在这山谷之间。 老者对四人是千恩万谢,一直不苟言笑的他也难得露出欣喜之色。因为时间上的关系,农马四人只在村子待了一天时间,消去一夜的疲劳之后,在皓月当空时,四人领着五具尸体,与村民告辞了。 重新踏上行程,四人有种难以言喻的感慨,这次若不是遇到“通天仙人”丛翁,只怕他们四人就要交待在这里。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许多事情总是难以预料。 农马带着尸群,心里更是感叹:“现在五具尸体都没有什么事,这一路虽然遇到许多事,但总算平安的保住了尸体,以这个成绩来看,我相当有机会胜出啊。”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笑出两声。 赤炎走在农马旁边,一听农马笑声,他也笑道:“农师弟,恭喜你了,五具尸体都平安无事,相信你会胜出的。” “哪里哪里,呵呵。”农马虽然嘴上否认,但脸上的笑容还是掩饰不了他心中的喜悦。“对了,赤师兄,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当初你来找我师父是为了何事?” “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实当时我师父没有跟我细说情况,只知道有一伙强人在进攻崂山上的‘青松门’,至于事情如何,我也弄不清楚。听师父说是‘青松门’的人传来求救信,其中提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阮师叔。” “‘青松门’?!”农马闻言一惊,那不是任天涛与任天慈兄妹俩的师门吗?难道是鬼巫要进攻他们了?不对呀,任天涛不是说过鬼巫已经五十年没进攻他们了吗?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第五十三章 悲喜两重天 农马只顾着想“青松门”的事,全然不知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的淡淡腐烂味道,他也不知道,尸群已经逐渐偏离他的方向,像一侧跳了出去。 苗嫣然与白晓婷两人走在尸群后头,突然见尸群偏离了方向,往一旁跳去,两人皆是一愣,接着急喊:“师弟,你在干什么?尸体脱离队伍了。” 农马吃惊回头,原来他只顾着想事情,不知不觉中乱了驱尸步骤。就在这时,赤炎突然惊喊道:“不好,这里有‘大酱缸’,大家小心。” 所谓“大酱缸”,即是沼泽的俗称。在一些密林之中,经常会遇到这种杀人无形的自然陷阱,因为昨夜下了一场雨,所以将“大酱缸”独有的气味给暂时掩饰住,等赤炎现时,已经为时已晚,只见五具脱离队伍的僵尸一个紧接一个,“咚咚”几声清响之后,竟然不约而同跳入了沼泽之内。 四人好一阵呆愣无语,看着逐渐下沉的尸体,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事也生的太突然了。 “还看什么看?快救尸体。笨蛋。”最先回过神的是白晓婷,四人之中,她是唯一见过这种事的人。 三人被白晓婷厉声唤醒,这才手忙脚乱起来,三人忙的团团转,好半天,三人才站住问道:“怎么救?” “你们”白晓婷白眼一翻,怒不可解:“笨蛋,快脱衣服,结成绳子,将尸体套住拉起来。” “啊,快,快脱。”农马与赤炎闻言而行,急忙将上衣脱了下来,两人脱完自己衣服后,又走到苗嫣然与白晓婷身前,伸手就想脱下两人的衣服。 “啪!啪!”两声脆响,白晓婷给了农马一巴掌,苗嫣然则给了赤炎一巴掌,两人同时怒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啊我”两个男人捂着嘴巴,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 “笨蛋,还不快将衣服结成绳子,要是僵尸沉下去了,就再也救不会来了。”白晓婷气得是咬牙切齿,遇到突事情,农马与赤炎还是太嫩了。 等他们手忙脚乱将衣服揉成绳子时,五具尸体已经沉到胸前之处了。 “快,套住最近一个的脖子。”白晓婷在一旁命令着。 农马和赤炎先套住最近一个尸体,两人一拉才知道,陷入“大酱缸”里的尸体重的异常。看着尸体越沉越低,两人使出吃奶力气,将第一个尸体拉了出来。 接着,他们又照着方法,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也一并拉了起来,等到第五个时,四人都傻眼了,第五个尸体已经消失在沼泽之中。 农马两眼直,呆呆看着沼泽,半天回不了神。 “笨蛋呀,本姑娘从来没见过你这种笨蛋,就只差那么一点,前面不远就是‘慈摩镇’了。竟然会被一个大酱缸给夺去一个尸体,大笨蛋啊。气死我了。”白晓婷气得是暴跳如雷,指着农马的鼻子就是一番数落。 实际上,他们都有责任,因为目的地就要到了,所以他们心里都有些松懈下来,这才会让事情生。特别是农马,心不在焉的,出事也是活该。 “就这么没了?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农马这小子还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沼泽问白晓婷道。 白晓婷再也不客气,用力一掐农马的脸颊,问道:“疼不疼?” “好疼,快放手,疼死我了。”白晓婷没有手下留情,力气又使得大,将农马捏的是痛入骨髓。 “师妹,别闹了。”苗嫣然是这支队伍的领头人,她的话比较有威信,既然她都开口,白晓婷也不好再给农马好看。 “一个小小的酱缸,就这么要去了我的一个尸体,可恶,难道没办法救回来吗?”农马终于接受了事实,他捂着肿得不像样的脸庞说道。 “怎么救啊?你救给本姑娘看。”白晓婷又白了农马一眼。 “农师弟,陷入沼泽里的东西是很难救回来的,你不要太着急,虽然只有四具尸体,但也不一定就会输掉比试。”赤炎也被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所震懵。他拍了拍农马的肩膀,安慰道。 “没办法了,师弟,后面要注意一点,现在离‘慈摩镇’不远,咱们不能在最后一步栽了跟头,记住了没。”苗嫣然最后一句话语气十分严肃,看样子她也生气了,农马一会瞧瞧这个,一会瞅瞅那个,见没人给他好脸色,他只好乖乖点头说道:“是!”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骂开了:“搞个屁啊,你们以为我想这样啊,损失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们。反倒像是你们在比试一样。” 重新整理一下后,四人怀着不安的心,又重新上了路。 这一次,老天爷再也没有跟他们开玩笑。经过三天的匆忙赶路,终于在最后一天,四人带着四具尸体到达了“慈摩镇”。 “慈摩镇”是一个小城镇,这里居住着两千多人。因为处在赶尸点的“盲点末路”上,所以这里的赶尸行业并不兴盛。农马四人到达时,刚好是深夜子时。 趁着人们都睡下了,四人领着尸体,笔直前往报到之处。他们不知,因为他们带着尸体肆无忌惮的进入了镇里,从此以后,这里就开始流传着一个“赶尸”的故事。 报到之处是镇上的义庄,从决定这场比试开始,这里的义庄就被赶尸界的人给接管了。 四人刚刚来到义庄,远远就看到义庄门口站着一伙人。这些人手里拿着火把,分为左右两行而站,一脸严肃。 农马心中忐忑不安,因为三天前生的意外事件,让他没有一点底气。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这中年人来到四人身前后,向他们行了一礼,说道:“恭喜各位平安到达目的地,另外,也恭喜农小兄弟成为新一代赶尸之王。”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四人闻言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白晓婷更是用手掏掏耳朵,两眼睁得老大,一脸难以置信。 苗嫣然认识这位中年人,听白晓婷不懂礼貌,她急忙走上前,对中年人行了一礼之后,恭敬说道:“张煜师叔,请您说清楚一点,您还没检查尸体怎样,怎么就下了结论了?” 听苗嫣然叫出中年人名字,白晓婷与赤炎不由一怔,两人一愣之后,跟着急忙行礼道:“晚辈见过张煜师叔。” 农马没见过张煜,也没听说这人,见苗嫣然三人对这中年人十分恭敬,他好奇问道:“苗师姐,这位前辈是谁呀?” “不得无礼,这位前辈是赶尸界的执法者,地位仅次于三位长老。前辈亲自来接你,是你的福气。”其实苗嫣然还有一事不敢说,那就是张煜是掌管赶尸界的赏罚者,他的权力,甚至比三老还要大,因为就连三老也无法逃过他的赏罚***。 “哈哈,不要紧,农小兄弟已经是新一代赶尸之王了,论地位已经可以跟我平起平坐,没关系的。”张煜倒是随和,一点也不介意农马的无礼。 “张煜师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师弟钢牙失败了?” 张煜瞅了瞅苗嫣然一眼,沉声道:“不,他成功了,而且五具尸体都完好无损的带到了目的地,更是比你们还要早一天到达,但是” “但是”钢牙是苗嫣然的同门师弟,对他的事,她还是十分关心。 “但是他在途中杀了三个被他邀请一起护尸的人。” “什么?为什么?他怎么会这么做?”苗嫣然十分震惊,钢牙的脾性她很清楚,虽然他手段毒辣,但还不至于草芥人命。更何况还是杀了三个随行的护尸人,这不是自废膀臂吗?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据监督者说,他们见到有个神秘人与他接触之后,他就杀了三个随行的人。我想你也知道,这种行为会落个什么惩罚。你爹爹已经决定要废他经脉了。” 钢牙与苗嫣然从小一起长大,她实在难以相信钢牙会做出这种事,一时间她实在无法接受,不由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师姐。”农马三人见到苗嫣然这般失落,难免有些担心她,赤炎更是有些酸楚,苗嫣然担心钢牙比担心他要多得多。 “好了,这事等你回去后你爹自会告诉你。现在是新赶尸之王诞生的时刻,我看还是以大事为重。” 张煜所说的大事,也就是替农马主持冠冕仪式。新人赶尸王可以得到一块金色的“尸王令”,这是可以号令他这一代的所有新人权力象征,权力上可以说十分庞大,这样,农马也就成为了他这一代新力军的领头人物。 仪式过后,农马还必须随张煜赶回“风息庄”,在那里,有三老在等着他,等他受到三老洗礼之后,才可以正式成为新一代赶尸之王。 其实农马不知,在一天前,赶尸之王就已经有了结果,现在他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赶尸界。在新一代年轻弟子心目中,他的地位仅次于自家师尊。 赶尸之王拥有权力,自然也就有给他人职位的权力,在五年的时间里,被他受职的人将跟他一样,可以掌管新一代的一切。 赶尸界自古有个规矩,前三代即为前辈,赶尸之王无权力管束他们,管他们的是与他们辈份相同的人。后三代,也就是统称的新一代。农马、苗嫣然、赤炎、白晓婷就是新一代,这一代的年龄,可以追溯到三十岁前,在这年龄之下的赶尸门人,全部将由农马统领。 三天之后,农马与苗嫣然等人终于赶回了“风息庄”,这一路他们没有尸体的负担,又是快马加鞭,回来的时间也就短了许多。 苗嫣然一到“风息庄”,立刻与三人辞别,自己去找苗问了,看样子是去了解钢牙的事情。随后,农马三人被张煜带到一个房间里。 第五十四章 领王诞生 这是一间不大的暗室,房间四周什么也没有,在门对面,有着三张椅子,这是三老的座位。现在三老还没有出现,三人站在厅上,内心里都有些激动。 直到现在,农马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这个赶尸之王的头衔既得来不易,又充满着戏剧性。一路下来,他历经千辛万苦,更是遇到自己父亲的尸体变成僵尸这种悲惨的事实,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得到神的眷顾,幸运的当上了赶尸之王,实际上,他对赶尸之王的权力并没有多大兴趣,但这是对他实力上的一种认可,他自不会清高寡欲。 正当农马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有人喊道:“长老到。” 农马三人闻言,急忙整理一下衣装,然后摆出一个师门礼,恭恭敬敬的等着三老驾到。 不久,石络佃、裘龙与苗问一脸严肃,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待三人入座后,石络佃先说话:“恭喜‘天官门’农马终获赶尸之王的头衔。现在,作为新一代赶尸之王的你,须当谨记以下规矩与禁忌。” 石络佃说着,侧头看了一眼苗问,示意他站起来宣读。自钢牙杀了随行护尸人一事暴露后,苗问一直没有好脸色,他也不是没问钢牙为何那样做,但钢牙死也不说,甚至开口辱骂他,要不是苗嫣然求情,这会他已经杀了钢牙这个孽徒。 苗问铁青着脸,站起来说道:“身为新一代领头之人,第一,必须以身作则,不可干伤天害理之事,不可伤害同行师兄弟,不可**掳掠,不可目无尊长,不可与邪魔同道。若有违犯,立即剥夺赶尸之王头衔,绝不宽恕。” “第二,赶尸之王为第一代弟子领头人物,必须秉公办事,必须公平赏罚,必须遵守三老命令,必须以赶尸界利益为重,必须扶持正道,与邪魔势不两立。” “第三” 农马呆呆听着苗问宣读赶尸之王必须遵守的各种规矩,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浪费了十年寿命,原来换来的是一把枷锁。在这一刻,他感到自己已经失去自由了。 等苗问念完,农马这才轻轻吐了口气,心里暗道:“还好,只有十八条规矩。” “现在,我们三老正式承认你赶尸之王的称呼,希望在五年时间里,你能尽心尽力,为新一代带来榜样,为赶尸界带来繁荣。”苗问宣读完毕之后,裘龙紧跟着站起来说道。 “是,弟子一定尽心竭力,不辜负三位长老的期望。”农马微微皱着眉,行礼回道。 这时,一个弟子从外头走了进来,三人回头一看,只见这个弟子手中捧着一套衣衫。 石络佃示意了下那名弟子,接着对农马说道:“这是‘领王’标志衣衫,以后任何大场合你都需要穿着这件衣衫,免得失了体面。” 农马恭敬回了一声,站着让那名弟子为他穿上这件所谓的领王衣衫,这套衣衫,青衫长袍,素白内长衣,紫金腰带,长筒布鞋。农马第一次穿上这么古色古香的衣衫,忍不住想笑,但碍于场面严肃,他还是拼命忍了下来。 待农马穿戴完毕后,石络佃接着道:“很好,你成为赶尸之王的事将会在一个月内通告所有赶尸人,以后你就是‘领王’!除了我们这三个老家伙外,你不需要向你的前辈行礼,不需要向你的师父行跪礼,你将与我们三老同辈,希望你不要权欲熏心,不思进取。” “弟子一定谨记教诲。” “哎,从一刻开始你已经与我们三个老头地位相若,你以后该自称‘本王’知道吗?别辱没了赶尸之王的称号。” “啊,是,弟本王谨记教诲。” “哈哈,好,很好。现在呢,我有一事教给你去办。”石络佃很是欣喜,不管农马是否是仙魔同体,至少一路跟踪的监督者都对他评价很高,说这农马心地善良,而且办事严谨。 农马听着一愣,想不到刚刚成为领王就有事要做,现在他可是急着去找阮秋章,若被耽搁了,都不知道阮秋章会怎样,想到这,他有些为难:“石长老,我有事急着去办,这事” “呵呵,你先听听再决定也不迟,那可是关系到你师父安危的大事。” “哦。”农马心中一怔,虽然事情实在巧合,但他已经猜出个大概来了。 “半个月前,崂山‘青松门’突然被一大伙神秘人进攻,现在战况已经持续了半个月,这场战争却还没结束,据查,这伙人很有可能就是苗疆的鬼巫一族,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招来如此庞大的人数,在一个月内,一共动十几次进攻,每次都死伤无数,可是每次进攻却都保持着同样的人数。起先是崂山上的九宫八观七十庵派人帮忙抵抗,但是这伙强人就像源源不绝一般,崂山上各派门人死伤无数,后力不续。后来崂山众道派实在挡不住,终于向天下正道各派来求救,现在许多门派已经派出了门下弟子前去帮忙,作为赶尸人的我们,也有责任除魔卫道,所以这次我们三老决定,将派出一支千人队伍前去帮忙,你是新赶尸之王,这事该当由你执行。” 石络佃的话果然不出农马所料,本来他就打算去崂山,这次的事情顺理成章,他是求之不得:“这样甚好,我也是打算去崂山找我师父,不知石长老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启程?” “越快越好,听说鬼巫这一次大动干戈,为的是‘青松门’的镇派之宝‘日月玉壶’,这里离崂山路途遥远,我希望你明天一早就可以出。”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当石络佃说起“日月玉壶”时,苗问嘴角边闪过一丝冷笑。 “明白了,我现在就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即可出。” “对了,你是领王,所以你有权任命他人职位,这一次领军,你可以任意挑选帮手。” 农马一怔,石络佃的话包含着许多意思,照他这么说,他就具有提拔任何新人的权力,遭到他提拔的人,也就可以平步青云了。农马抿嘴一笑,心里暗想:“看来这赶尸之王还是有点噱头嘛,不错,以后看谁不顺眼就搞死他,看谁顺眼就提拔他。”想到这,他偷眼看了白晓婷一眼,嘴角边尽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白晓婷也注意到他,见农马看着她不住坏笑,不知怎的,她觉得心里有点毛。 另一边,苗嫣然站在一间牢房前,这里面,正是被苗问下令关起来的钢牙。 苗嫣然想了想,问道:“师弟,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爹不了解你,但我可对你很了解,虽然你生性冲动,手段毒辣,但也绝不是那种随便杀人的人,这次的事,你可以告诉师姐吗?” 钢牙还没有被立刻处置,还得多亏了苗嫣然,早些时候她刚刚来到苗问的房间,一眼就看到苗问当着二老和三个掌门的面想杀了钢牙。不忍心见到钢牙惨死的她立刻跪地求情,说事情真相还未大白,不可杀钢牙。 经过她一番苦心求情,三老和三个弟子被杀的掌门才答应,暂且将钢牙囚禁起来,等真相大白时再做定夺。 钢牙面向着墙壁,没有回过头:“哈哈,什么赶尸之王,老子才不稀罕,老子想要的是天下第一,人是我杀的没错,至于为什么,师姐,我劝你别白费心机,师弟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听到钢牙坚定的语气,苗嫣然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师弟,如果你不说出真相,我爹真的会杀了你,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临死也不肯说出来?” “师姐,师弟是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现在师父杀不了我,那些老东西也杀不了我,你不用替师弟操心了。” 苗嫣然还想再劝说,钢牙已经不耐烦了:“好了,我想静一静,你走吧。” 苗嫣然无奈,只得摇摇头,走出了地下牢房。 傍晚。农马整理好一切后,命人将白晓婷与赤炎叫到他的房间里。 等下人退出去后,白晓婷左右看了一下后,突然一手掐住农马的脸庞,恶狠狠说道:“白天你在打什么鬼注意?别以为你成了赶尸之王本姑娘就不敢动你,快说,不然本姑娘叫你好看。” “哎哟,你别这么用力,疼死我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农马实在没料到白晓婷根本不把他的身份当回事,被白晓婷掐着,他一点也不敢反抗。 “哼,算你识相。”听农马愿意说了,白晓婷这才松开了手。 “这一次多亏你们我才能当上赶尸之王,你们放心,我不会过河拆桥的。石长老不是要我领人去帮忙嘛,我算了算,如果带着一千人走,恐怕到达崂山时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自己一个人先走。” “什么?领王,你这么做那一千人怎么办?”赤炎比较在意身份地位,农马成为赶尸之王后,他立刻就该了称呼,这让农马很是烦恼。 “赤师兄,咱们一路走来,已算是生死之交,你还是叫我师弟吧,这样听着舒心。” “不,这怎么可以,你现在是三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这么叫你,那些新一代弟子会把我撕成碎片的。” “嘿嘿,没关系,很快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这么叫我了,我已经决定,我正式任命你为那一千人的副统领,那千人弟子都将必须听从你的命令。” “啊,这,这万万不可。”赤炎大吃一惊,农马说出这话同时也给了赤炎地位,那可是仅次于他的地位。 “有什么不行的,你的能力我还不清楚吗?” “可”赤炎还是有些犹豫,正当他想再次推辞时,白晓婷插嘴道:“臭小子,你想把本姑娘落在一边吗?赤师兄当了副统领,那本姑娘呢?” “嘿嘿。”听到白晓婷的话,农马又是一阵坏笑,他盯着白晓婷,绕着她走了一圈后,不住点头:“嗯,不错,还蛮像的。” 白晓婷被农马瞅得有些毛,一看这小子嘴脸,就知道他不怀好意:“有屁就快放,少装模作样的。” “呐,如果我离开,一定会被人察觉,到时可能会受到处罚,所以嘛,就白师姐你来假扮我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本姑娘不管从哪里看都是女的,能假扮你吗?”两人大吃一惊,想不到农马是打着这个主意的。 第五十五章 出发 “这有什么关系,你戴上黑纱斗笠,穿上我的领王衣服,不会被人现的。” “不行,要是途中败露了,那本姑娘也要跟着遭殃。不行。” “不会的,我不是任命赤师兄为副统领吗?你有什么事跟他说就行,没人会知道的。” “这”白晓婷犹豫了,说起来假冒领王好像还蛮好玩的样子,她心里其实已经跃跃欲试了。 “领王,这万万不可啊,这事要是败露,可大可小啊。再说我也没有能力去带领一千人,这”赤炎话一半,却被农马制止道:“这次我还会让苗师姐陪着你们,她在的话,一定没问题。” 听到苗嫣然将会一同随行,赤炎立刻闭上了嘴。现在就是农马赶他走,他也一定会懒着不走的。 说起苗嫣然,白晓婷这才想起来,白天她辞别之后,直到现在也没见她出现:“对了,师姐呢?你有没有派人去通知她?也不知她那边怎样了?” “放心吧,我刚才已经派人去请,她很快就会过来了。” 三人继续聊着,等屋子里等苗嫣然到来。 而此时的苗嫣然,正跟苗问和两老待在一间房间密谈。 只见三老表情各异,气氛十分沉重。石络佃先打破了沉默:“这么说来,农马也是守龙一族的后人了,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他身上为何有魔血了。” “嗯,弟子绝不会听错的。”苗嫣然回答道。 “你说他在知道自己的父亲被丘野变成成精僵尸后杀气滔天,据你观察,他有没有入魔的迹象?”苗问其实早已听苗嫣然讲过一遍,但为了假装他也是第一次听起,所以才这么问。 “爹,农师弟只是被仇恨之心蒙蔽,但那时他还算冷静,一点也看不出走火入魔迹象。但是如果当时的僵尸不是他的父亲,这事就不好说了。” “对了,你说遇到‘通天仙人’丛翁,那你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吗?”比起农马的事,裘龙更在意丛翁的出现。现在已经有许多正道高人推算出三个月后将生大事,丛翁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这个弟子也不知道,当时我们离开之后,就只见他跟农师弟在一起,后来农师弟一人回来,说丛翁有事要办,已经先走了。” “那小子还有没有说些什么?”苗问早些时候听说丛翁出现时,比起现在可要激动的多,他一直追问着苗嫣然,直到苗嫣然吐出所有细节,他才放弃追问,这也难怪,要集全六毒三邪,非丛翁不可。 “没有,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有事情瞒着我们。” 石络佃看了众人一眼,说道:“现在有三件事必须马上去办,第一,就是调查守龙一族的事。说到底咱们对守龙一族的还是知之甚少,以那长老的话来判断,他们是上古魔神蚩尤的后人,但为何会待在‘六池山’下,以我看这里面一定有文章。第二,农马这个人现在到底本性如何,咱们都无法定论,所以还是需要继续让苗丫头跟在那小子身边。第三,他现在贵为赶尸之王,有些权力甚至出我们所能约束的范围,所以趁他现在还未深入了解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时,咱们应该想办法压制他,让他的赶尸之王头衔徒有虚名。” “没错,石老说的没错,我始终很担心那小子身上拥有魔血一事。”这次钢牙意外失败,苗问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实际上,他已经将怒气牵扯到农马身上。 “嗯,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三个月后的事,将会牵连到正邪两道,咱们无法分心去关注他,所以这事还得让苗贤女接着办。” 听到裘龙的话,苗问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气,表面上,他还是一脸凝重,他对苗嫣然说道:“嫣儿,这事你可以做到吗?” 跟三老议论了这么久,苗嫣然的内心早已不耐烦,实际上对于三老的妄自猜测,她有些嗤之以鼻,以她这一路上对农马的观察来看,即使农马拥有魔血,他也绝不会轻易就踏入魔道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苗嫣然起身开门一看,是个弟子。 “什么事?” “师姐,领王请您过去商量事儿。” 苗嫣然一愣,回头瞅了瞅三老,见三老对她暗下点头,她回头对那位弟子说道:“嗯,前面带路吧。”说着,她走出房门,带上房门后,跟那个弟子一起赶往农马的房间。 待苗嫣然来到农马房间一看,不由愣上好半天。 只见白晓婷身着着领王的特定衣装,而农马则是一身素装,正与白晓婷和赤炎两人聊得起劲。 “你们这是干什么?”苗嫣然对这三人奇怪行径感到莫名其妙。 “啊,师姐,小声点。”幸亏那弟子只是将苗嫣然领到房门前后就离开,不然见到白晓婷穿着领王的衣服,只怕他与白晓婷两人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农马将苗嫣然拉到座椅上,接着低声道:“师姐,我打算一个人先去崂山,让白师姐代替我领队伍。” “什么?!”苗嫣然闻言惊喊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农马吓得一把捂着她的嘴巴:“嘘小声点,要是给别人听到了,我就走不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不是一样去崂山吗?为什么要一个人先行一步?” “我一个人走,可以在七天之后就到达崂山,带着这么多人,恐怕没半个月是到达不了的。现在我心急着我师父,所以打算先行一步。” 农马的话让苗嫣然很是怀疑,只是这个单纯的目的而已吗?她盯着农马,现他的神情并不像在说谎。仔细想了想后,她说道:“现在你身为领王,凡事须当考虑周全,这事一旦败露,你知道会有多严重吗?” “不会的,我让白师姐带着斗笠,黑布蒙面,而且赤师兄被我提拔为副统领,有他在,绝对不会被人现的。而且,我叫你来,就是想拜托你跟着他们,有你在的话,那就万事周全了。” “什么?!你想让我一起去?”苗嫣然再一次震惊,这农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白晓婷与赤炎早在农马一番口舌唾沫之下妥协了,白晓婷为的是好玩,赤炎为的是可以跟苗嫣然待在一起,两人各也目的,但都站在农马这边:“师姐,师弟也是担忧师叔才拜托咱们,毕竟他师父现在受困与崂山,他着急也是人之常情,我看你就答应了吧。” “是啊,师姐,我看咱们就帮领王这个忙吧。”赤炎附和白晓婷话尾,跟着说道。 “可是这”苗嫣然很是为难,如果放任农马独自一人先走,那他的行踪就无法掌握住,天晓得在这段时间里他会干些什么事。 “师姐,算师弟求你,你就答应了吧。”见苗嫣然犹豫不决,农马趁势追击,声音再诚恳三分,听得苗嫣然浑身只打冷颤。 “好了,答应你就是,不过你现在身份非同小可,虽然无法比拟赶尸界中那些前辈高人,但这也是赶尸界的一个代表,希望你在途中不要惹事生非,免得辱没了赶尸界的名声。” “多谢师姐,哈哈,我就说嘛,师姐善解人意,一定会答应我这个师弟的。” 看着手舞足蹈的农马,苗嫣然的脑袋就是一阵阵疼痛,反正也答应了,结果如何就听天由命吧。想了一想,苗嫣然问道:“不过你为什么不让赤师弟假装成你?让白师妹假装成你也太奇怪了吧?如果一路上她不小心开口说话,那这事就穿帮了。” “我也想,可是赤师兄太瘦小,身材与我差异太大,别人一眼就会看出来,倒是白师姐丰满些,这体型都跟我差不多了。”农马高兴过头,一不小心说出他心里话,惹得白晓婷怒喝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本姑娘胖了?臭小子,你是活腻了不成。” “哎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就在四人吵吵闹闹声音中,“风息庄”又渡过了一个夜晚。 早上,农马早早就起了床,外头一千名弟子已经准备就绪,正等着他这个新赶尸之王。他刚刚洗漱完毕,白晓婷三人就来找他。 “好了,按照计划行事吧。”农马瞅了三人一人,说了一句话后,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斗笠和黑布,带着赤炎与苗嫣然先走了出去。 来到庭院上,农马走到一千人面前,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他难免有些抖擞,几句话说的结结巴巴:“嗯,嗯,是这样的,为了,为了可以分担本领王一些负担,所以,所以这次本领王正式任命‘横博门’赤炎为队伍副指挥,以后你们有事就找他,他会转告给本领王听的。啊,还有,‘苗司派’的苗嫣然师姐是这次的行动的主要军师,她的话也代表着本领王和副指挥,这次是为了解救被围攻的同道‘青松门’,局时将会有许多跟我们一样的同道前去帮忙,本领王希望你们不要辱没了赶尸界的名号,与邪魔奋战到底。”说到最后,这小子还真就来劲了,他还欲想再说下去,站在他身旁的苗嫣然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该行动了。 农马会意,站在一千人面前,将斗笠戴在头上,然后用黑布裹住了脸。这一幕,站在后方的三老也看到了。三老之中,只有苗问知道农马在此举用意,昨夜苗嫣然回来后已经告诉了他,现在他没有拆穿农马的,原因是他已经暗中派人跟踪农马,这些人每一个本事都比农马高,所以农马途中干些什么事,这些跟踪的人一定都知道。 农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这一千人知道,戴斗笠蒙脸的人就是他。待他穿戴完毕后,他扬手一挥,喊道:“好了,现在每一百人为一队,出!” 这一千人中,有一半是“苗司派”的弟子,另外一半,就是其他各派派来的弟子,人数上刚好是五五开,这也是苗问暗中搞鬼,因为自己五百个弟子都不服农马,他的目的很简单,让这次支援行动失败。 一千人闻言而动,纷纷骑上马,随着农马浩浩荡荡出了。 第五十六章 炼制神兵 队伍走了半天,来到一片树林里,这是一条泥道,两边是葱葱郁郁的树木,各种野兽被这千人气势所惊,纷纷逃窜开去。一千人正走着,农马突然停了下来,向赤炎点了点头,赤炎明白,回身喝喊道:“停一停,大家休息片刻再出。” 从早上一直走到下午,所有人都着实有些累了,听到命令,一千一下子散开,各自找地方歇息。见到这个情景,苗嫣然与赤炎不由暗自皱眉,心里想到:“真够乱的,一点纪律都没有。” 正当赤炎思索之际,农马悄声对他说道:“好了,师兄,师姐应该就在这附近,咱们找找看。” “嗯。”赤炎知道,农马的计策要实行了。 他的计划很简单,故意在一千人面前戴斗笠蒙黑布,让人知道这个就是他。然后让白晓婷快马加鞭,赶至约定好的地点,接着他们将在这里调换身份,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两人下了马,独自走进树林里。其实有些人注意到他们的行动,但也没怎么在意,那可是赶尸之王,谁敢去质问他呀。 农马与赤炎在树林里找了好一会,很快就找到了白晓婷的马,然而却不见她的踪影。也不知她躲在哪里去去了。就在农马焦急之时,突然一把声音传来:“师弟,我在这里。” 农马闻声一而瞧,现白晓婷原来躲在树上:“师姐,你在上面做什么?你何时来的?”这棵树农马前前后后走过不下三次,想必白晓婷一直就在树上,可她却没有叫住他们两人。 白晓婷一跃而下,来到农马身前后说道:“哎呀,你们可真慢,本姑娘一个时辰前就已经来到这里了,因为树上凉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好了,快把衣服脱了吧。” “真是的,害我们找得这么辛苦。不过一个人走果然快了许多,这正是我要的。”农马一边说着,一边将领王衣服给脱了下来。 他与赤炎已经离开了一刻时间,这会只怕众人在等着他们。三人手忙脚乱,等一切整理好后,农马背上白晓婷带来的包袱,接着向两人行了一礼,说道:“师姐师兄,师弟我这就先行一步,咱们崂山见。” “嗯,小心点。”赤炎与白晓婷急着回去,两人应了一声后,慌忙赶了回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农马原本挂着笑意的表情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冷漠。他望了望天,自言自语道:“抱歉,骗了你们,但是我只有这么做才能争取时间炼制神兵。”说着话,农马骑上马,脚下一夹,骑着马扬长而去。 就在他离开不久,三个身影从树林中露了出来,其中一个有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们听见了没有?” 另一个回答:“嗯,他好像说是炼制神兵。” 第三个似乎是两人的领头,他对着两人说道:“你去向师父报告,你去写书信,让前方的师兄们注意点。我先跟着他,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们。” “是。”那两人接到命令,回答了一声,身影迅消失在树林之中。 剩下带头的人,冷眼看着农马离去的方向,冷冷笑道:“小子,果然不出我师父所料,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鬼?”说着,他的身影也消失在树林之中。 根据丛翁所给的炼制秘籍,农马知道了炼制六毒三邪的方法,羊皮上记载的炼制时间是三天,在这三天时间里,必须以自己心血喂养神兵,直到神兵出世之前,他都不能受到外界一丝干扰,否则不但神兵炼不成,就连六毒三邪就会毁之一旦,所以他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炼制。 这天,农马来到一座深山里,这座山高峰迭连,怪石层出不穷,山间迷雾漫漫,郁绿之色或隐或现,真有如人间仙境一般。农马走在山腰间,心中不住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在他走过不久的道路上,一个黑影悄然跟随着,农马不知,一个未知的危险正慢慢逼近他。 这座不知名的山除了奇峰怪石多之外,还有着许多深浅不一的山洞,有些像是野兽所居住之所,有些则像是人为所造,农马找了大半天,终于在一处陡峭边上找到一个小山洞,这山洞洞口很小,竟能容纳一人通过,但是里面却别有一番洞天。 山洞里大概有一间房子般大,里面尽是形态各异,五颜六色的钟乳石,人置身其中,就仿佛身临仙境一般,光怪陆离的景色让人不由一阵迷幻陶醉。在山洞深处,还有一个清可见底的小水池,农马查看了一下,水池的水是从岩壁上流淌下来的,也不知这些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炼制六毒三邪需要大量的水,这倒是很好的炼制场所。 想了想,农马恐怕野兽突然窜进来打扰了他,所以他在山洞里找了一块大石头,将巨石堵在通道里,然后在巨石后面又加了一些大石块,这样即使是人,也无法进来。 忙完一切后,他将包袱打开,拿出丛翁给他的盒子,接着又拿出‘冰蓝蛊’和‘黑蛟毒鳞’的毒液。 所谓炼制,其实就是将六毒三邪分成三个阶段,以内力炼化,期间必须不断注入炼制者心血,这样神兵即成后,才能与炼制者神灵合一。 第一个阶段,既为盘底,也就是基础,农马将“天桥彩虹”这块晶石拿了出来,然后又拿出“火蚁”与“毒燕子”,这两毒都是性属烈。第一步,就是要将晶石炼化,使其成为盘底。这一阶段需要大量内力,时间也比较长,是最疲劳的一关。 农马拿着三样东西走到小池旁,接着将三样东西扔进了小水池里,尔后他两掌滞留在水面上,跟着一声断喝,不断将“灵阳气”注入到小水池里。 半天之后,小水池的池水逐渐***起来,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天一夜,把农马累得是两眼昏花。根据秘籍上所说,第一步一定要把水催到变成赤红色为止,也不知是农马功力不够还是“灵阳气”与真气不一样的关系,农马第一步所用的时间比秘籍上记载的要多了半天时间。 看着一池赤红的池水,农马软软瘫痪在地上,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他勉强抬起手,擦了擦汗后,喃喃道:“妈呀,这简直不是人干的,差点没把我给抽干了。想不到第一步就这么难。” 休息片刻后,他勉强打起精神,接下来,他必须实行第二阶段了。 第二步,即为结盘,也就是实体。农马拿出“指灵符”和“凤凰石”左看右瞧,犹豫不决。丛翁曾说过,什么东西都可以通过六毒三邪的炼制而变成神兵,这几天他思来想去,觉得可以随身带着的神兵才是最理想的。 “指灵符”是“天官门”的镇派之宝,鬼知道炼制后的“指灵符”还会不会保持原貌,要是炼出个奇怪的样子来,那阮秋章绝对会跟他拼命。想想,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凤凰石”是农马母亲的唯一遗物,从算命仙姑口中得知,这东西是当年击败道尸的珍宝,将“凤凰石”炼制了,会不会从此失去应有的功效呢?农马有些不安,倘若道尸真的重临人间,那可以对付他的,也就是“龙凤玉石”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搞砸了,那从此以后,天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住道尸了。但是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将“凤凰石”的威力增强,从而变得更加厉害。 踌躇了半天,农马心中一横:“反正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这块玉石,留着也没用,拼了。”想到这,他扬手一丢,将“凤凰石”扔进了水池中。 紧接着,他又把“七彩蜈蚣”和“黑蛟毒鳞”毒液也一并扔了进去。这个炼化过程,也是需要一天时间,过程中他必须将他的血不断注入水池中,因为他本身的血就是六毒三邪中一邪,所以也算是一物两用,在注血的同时,也做到炼制者与神兵性灵结合。 农马划破自己的手腕,接着任着血液滴入水池中,只要手腕的血一干,他就重新划破,接着再滴。实际上,六毒三邪炼制术根本就是邪门歪道,炼制神兵,其实最需要的正是时间,比如丹药,少则七七四十九天,多则一年半载,炼制神兵亦是一样,炼制时间越长,神兵的质量就越高,威力也就越大。这也是农马不知道其中原因,如果阮秋章知道的话,一定会制止他的,因为像六毒三邪这种三天内就可以炼制出来的神兵,只会是充满邪气的玩意。 羊皮上记载,炼制者需要将水从赤红变成深红色,这样才算完成第二阶段。但不知怎的,农马滴了一天的血,水池的水依然还是赤红色,根本没有一丝变成深红色的迹象。而这会,他已经唇白脸白,气息微弱,全身不住打颤,一看就知道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他全身抖擞着,连抬起手的力气也没有,这会却还不忘叫骂:“该死的丛翁,会不会是在骗我?这都滴了一天了,愣是没见到水变成深红色,该不会是他给的四毒二邪有问题吧。唉,这次亏大了。” 正当他喃喃自语时,赤红的池水突然自动***起来,接着颜色迅改变,由浅入深,逐渐变成了深红色。农马一见,精神一下子冒出来:“啊,哈哈,太好了,成功了。” 当水由赤红变成深红,也就完成了第二阶段。接着最后一步,成盘,既成型。 他在这个洞里已经渡过了三天两夜的时间,接下来只差最后一步,根据羊皮所记,最后一步是最困难也是最容易的一步。 最后,农马将“冰蓝蛊”、“六月飞雪”与“寒冰蟾”一并丢入水池里,这三样东西皆是性极寒,是为了冷却池水,使六毒三邪汇聚在一起,让“凤凰石”最终成形。说最后一步最难也是最容易,原因在于炼制者,在神兵成型过程中,炼制者必须聚精会神,向池水里灌入七七四十九道内力,每一道都必须份量相同,不可多也不可少,一点也马虎不得,这是最难。当做完这一切后,剩下就可以自由行动,等着神兵出世,这是最容易。 农马依照羊皮上所载,将等量相同的“灵阳气”一道道灌入池水中,这一刻他的集中力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在他忙碌之际,却不知山洞外头已经暗流涌动。 “怎么样?师父怎么说?”那个一直跟着农马来到这个山洞的人问着他身后两人。 其中一个说道:“师父吩咐了,不管他在炼制什么东西,都要抢过来。” 另一个则说道:“师兄,你确定那小子在里面待了三天?” “绝对不会错的,我在这里等了三天了,那洞口被他用石头堵住,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他一定还在里面。” “那我们怎么办?洞口太小,咱们推不进去,又搬不出来。” “等!”跟踪农马的人想了想,吐出一个字来。 “师兄,你认为那小子真有本事炼制神兵吗?即使是咱们师父,也对炼制神兵这种事一知半解,听说‘天官门’根本不会什么炼制术,这小子又是从哪学来的?” “这我也不清楚,反正等他出来了就自然真相大白。”这三人说着,六只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小山洞看。 又过了一天,正当三人等的有些不耐烦时。小山洞里突然传来异响,三人精神一抖,目不转睛的盯着看,不久,只见一个身影从山洞里迅冲了出来,接着手舞足蹈,声音甚是欢快无比:“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哈哈。” 第五十七章 偷袭 这个像小孩子一样的大喊大叫的人,正是农马。 原来农马将七七四十九道“灵阳气”注入水池中后,他吃了点东西,闭眼养神。等到早晨时,平静如境的池水终于起了变化,整个水池就像开水一般,不断***不止,而池水也由深红色变成蓝色,接着变成绿色,再接着,又变成金色,总之,这池水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变化出世间所有的颜色。 农马在一旁紧张的看着,对即将出世的神兵满怀期待,然而,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神兵出现。 “怎么回事啊?羊皮上不是说只要水再一次***起来就表示神兵将成,怎么这么久还没出现啊?”农马大惑不解,有心伸手进池水里掏掏看,却又怕被***的池水所伤,而且也不知道伸手进去会不会搞砸了炼制。无计可施的他,只好守在池水旁,静静的等着。 又等了大半天,池水依旧不停变化着各种颜色,依然***不止,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变化。等得心急火燎的他再也忍耐不住,他咬牙说道:“死就死吧,再等下去不得等到什么时候。”说着,他卷起左手衣袖,然后用左手试探了一下池水,令人意外的是,这池水表面看像是***的水,其实却是冰寒刺骨,感觉没有危险的他,再也不迟疑,没手而入。 他的左手刚刚没入水池中,异变即刻出现,原本冰寒刺骨的池水突然就像刚煮沸的水一般,将他烫的是皮开肉绽,他吃疼大惊,急忙想抽回手,不料左手就像被黏住了一般,任凭他如何使劲,竟是半分也抽不出来。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惨叫声未落,池水又起了变化,原本滚烫的池水一下子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直挠心头的麻痹感,下一刻,他竟连左手的感觉也失去,就佛如左手离开了他般,感觉空空如也。 这种感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过,此时他心里冒起的第一个念头是:“小灰的毒?” 瞬间,麻痹感消失不见,他的左手又重新恢复了知觉,没等他明白过来,如同万蚁撕咬的感觉一下子从左手上传了过来。 “啊!”农马惨叫一声,这中疼痛感简直要人的命,就想万针同时刺入他的左手上一样,疼得他忍不住淌下几滴眼泪。 忽然,这种感觉又一下子消失,跟着的确是极度的冰寒感受传来,比起开始时的那种刺骨寒冷,这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感觉连骨头都被冻住的农马苦不堪言,这股难受劲,让他情不自禁的扯着自己的头,满脸狰狞,痛苦的表情一览无余。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的左手这下废了。”被水池千变万化的各种奇怪招儿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农马忍不住哀叹一声。 就在他沮丧之际,突然间从池水里冒出许多莫名其妙的各种符文,这些符文散着五颜六色的炫丽光芒,围绕着农马的左手旋转不停,没等农马弄明白怎么回事,奇怪的符文一下子包裹住了农马整只左手,接着隐入了他的左手皮肤里。 与此同时,池水***的更为厉害,大量的蒸气不断弥漫开来,原本以为又要被折磨的农马却意外的现,这水就跟温泉一样,既不冷也不热,而且似乎还很舒服。 “嗤啦”随着蒸气蒸越来越快,池水水位不断下降,最后,终于在一声清响中,整潭池水消失不见了。 池水消失的同时,农马也感觉到左手终于可以行动了,他急忙缩回了手,此时感觉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连忙凑前一看,在朦胧蒸气之中,一颗散着炫丽色彩的珠子正渐渐显露出来。 随着蒸气逐渐消失,农马终于看清楚,这是一颗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在珠子里头,七道不同的颜色就像活得小虫子一般,不断在里头交加分离,反反复复,生生不息,美丽的有些诡异。 农马拿着这颗珠子左看右看,好半天,他才突然一跃而起,将堵住洞口的石头迅搬掉,然后一下子冲了出去,朝天叫喊:“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哈哈。” “师兄,咱们怎么办?看样子那小子已经炼制成功了。” “只是三天时间,他到底炼制了什么东西?” “嗯,咱们一起围攻他,一定要将他的东西抢到,记住了,师父吩咐过不可以杀他,还要,不许使用‘婆罗盘’内功,免得他认出咱们的身份。” “啊,师兄,咱们不用‘婆罗盘’内功,难道要用师父暗中教咱们的功夫?” “没错,好了,行动吧。” 随着那师兄一声喝令,三人岩石后跳了出来,急向农马奔去。 农马这会还沉浸在欢喜之中,突觉有人向他靠近,他急忙将珠子收起来,接着抄出几张“雷火符”,心里暗自戒备起来。 等三人来到他近前,农马一愣,这三人蒙头裹脸,手里头还拿着大刀。 “你们是什么人?”农马戒心更大,他暗中聚拢起“灵阳气”,准备随时应战。 那人一听,为的人站出来喝道:“小子,咱家是靠此山吃饭的爷,识相点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咱家高兴的话,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哦,原来是几个小毛贼,敢劫我,哼哼,我看你们是不耐烦了。”农马生平最恨山贼土匪,瞧着这三人不知死活的小山贼,他冷言一笑,不将三人放在眼里。 “敢顶嘴,兄弟们,上,让这小子知道知道咱家山爷的厉害。”为那人一喊,接着刀起脚动,与身后两人一起朝农马冲了过去。 农马原以为只是些小角色的山贼,等一交上手,他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这三个贼匪刀招凌厉,气势非凡,三人皆是使着他从未看过的功夫,表面上看似各自而攻,其实三人招招相应,一招紧连着一招,就这么一会,打得农马连使用灵符的时间也没有,只得左闪右避,后退连连。 农马越打心里越震骇,且不说三人联手后的实力,就是单独对上一个,农马也没有信心可以击败其中一个,现在他们跟自己耗,恐怕还是这三人手下留情所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农马可不是笨蛋,以三人的本事来看,实在很难相信他们是山贼土匪。 “少废话,山爷劫财从不报姓名。小子,看招儿。”为那个山贼叫喊一声,手下招儿一紧,将大刀舞得虎虎生风,眨眼间,农马险象环生,避得好不狼狈。 “混蛋,住手,快住手,再打别怪我不客气了。”农马无法反击,急中生智,突然喝了一声。 三人一听农马喝言,不由一笑:“咱家山爷什么时候要你手下留情,有什么招儿尽管使出来。” “哼!”农马冷笑一声,他要的是就是山贼答言露出空隙这一瞬间,趁着后退之际,他念动咒语,将“雷火符”朝三人扔了过去。 “雷火符”未等贴中三人,凌空爆出一股雷火,只取三人要害。农马本以为山贼不懂灵符攻击的厉害,正期待着见到三人被雷火劈个皮开肉绽,没想意外的事情生了。 只见三人一点也不惊讶灵符攻击,皆是架起大刀,接着横立刀面,竟用光滑刚硬的刀面将雷火反弹了回来。 “啊”农马吃惊不小,见三道雷火朝他劈过来,他急忙纵身一跃,跳上半空,险险躲过这一招。“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将用刀面就将‘雷火符’给破了。”说着话,他回眼瞧向三人,却现三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哼,小子,这种小伎俩对山爷一点用也没有。招打吧你!”农马正当寻找着三人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一把阴森森的声音。农马大吃一惊,刚想回头瞧看,却为时已晚,山贼势大力沉的一拳,已经重重打在了他后背上。 农马被这拳击中,只觉后背一阵刺骨的疼痛,心口烦闷,就连“灵阳气”也受到波及,一下子泄出不少。他从半空中急坠而下,重重跌落在地之后,急忙滚向一旁,接着咬破了手指,将血涂在两只手掌上。 “嘿嘿,小子,你把血涂在手掌上干嘛,想吓唬咱家山爷啊。哈哈。”原来这三人都闪到农马身后,这会三人才轻轻落了下来。 农马冷眼瞧着三人,将“灵阳气”不断聚集在双掌上,他十分清楚,自己不使出真功夫,恐怕今天在劫难逃。这三个山贼绝对不是一般人。 其实三人一眼就看出农马要使什么招儿,听苗嫣然说,他这招叫“血龙掌”,只要将血涂在掌中,威力就可以增强许多,那师兄暗中对两人打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小心点,咱们用师父教的功夫对付他。” “嗯。”两人会意,应了一声后,分成左右两边,形成三角形,将农马包围了起来。 农马稍微一愣,这三人站的方位十分奇怪,似乎都是冲着他命门而来,虽然他所学的“天门功”并不怕这种站位立攻点,但他还是提高了警惕,全神戒备着三人。 “上!”随着为那人大喝一声,站在农马身后的那人突然暴起,一刀劈向农马的后背。农马一感背后刀寒飕飕,他来不及回头瞧看,急忙向左边闪身而去,欲想以此躲过要命一刀。不料,站在他左边的另一个同时出手,一刀横着砍向了他。 农马立时手忙脚乱,连想也不想,向侧后一跳,险险避过了这一刀,待他落地站稳,急忙运起两掌,正想攻向两人时,一把冷冰冰的大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哈哈,从来没人可以逃过山爷这‘三居和’功。小子,不许动,要是敢动一下,山爷就让你人头落地。”背后,又是那把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农马万万想不到,自己竟被对方三两下就给搞定了。 第五十八章 骤变 为拿刀架着农马的脖子的人向其余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搜搜农马,直到现在,三人还是有些疑惑,他们不明白,既然农马炼制神兵成功,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有使用,而且也没见他拿着神兵。 那两人会意,将刀背拿着,然后走到农马身前,上下仔细搜索了一番,先,他们搜到的是一块手指状的铜铁,三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天官门”的“指灵符”。“什么破玩意啊?不值钱的东西。”其中一个说着,将“指灵符”丢到一边。 接着,他们搜到的是“尸王令”。“哎哟,这东西是金子做的,好东西,这下财了。”其中一个说着,将“尸王令”藏到怀中。其实这次苗问也对他们下了抢夺农马“尸王令”牌的命令,所以他们也很在意这块牌子。 紧接着,三人又从农马身上搜到许多各种各样的灵符,这是每个赶尸人的习惯,并不奇怪,但外行人却不知道这些,是以三人还得假装惊讶:“小子,你他爷爷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身上有这么多邪门东西?” “哼。”农马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这一次他实在太大意,而且因为炼制神兵耗费了太多气力,让这三人抓住,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 很快,一个山贼就搜到他那颗炼制出来的珠子。 “这是什么玩意?好漂亮。”那人拿着珠子左看右看,被里面七道纵横交错的颜色深深吸引住。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玩意,喂,小子,快说,这到底是什么玩意。”那个拿刀架着他的人隐约中已经猜出这颗珠子的来历了。 “哼,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会明白的。”农马轻蔑一笑,并不打算说出来。 “混蛋,你找死,快说,要是惹恼了山爷,咱家叫你脑袋搬家。”其中一个说着,狠狠给了他几巴掌,将农马打得满嘴是血。 农马冷冷的盯着他,还是一言不。 “快说!臭小子,敢瞪山爷,说不说,说不说?”那人被农马盯着毛骨悚然,忍不住又抽了他十几巴掌,这十几下,将农马打得的是两眼冒星,差点连牙齿也被打掉。 那人泄了心中怒气后,一把抢过另一个手上的珠子,接着在农马面前晃了晃,喝道:“快说,这颗珠子到底是什么玩意?不说的话山爷就给你一刀。” 农马丝毫不惧,他冷笑一声,突然“噗”的一声,将口中鲜血喷在了那人脸上,就连珠子,也被鲜血所染红。 这一下终于将那人惹恼,他回过刀子,咧嘴骂道:“臭小子,敢戏弄我,老子杀了你。”说着,他扬起大刀,眼看着就要将农马砍成两半。 “住手。”看那人丧失了冷静,架着农马的人突然怒喝道。那人被怒声一喝,不由浑身一怔,接着冷哼一声,将刀子收了起来。 就在这么个时候,那人手上的珠子突然放异彩,耀眼的光芒照的三人无法睁开眼,然而农马却并没有受到一丝影响,这股耀眼的光芒不但没有让他感觉刺眼,反而让他觉得十分舒适。与此同时,拿着珠子的人突然惨叫一声,全身骤然冒出一股烈火,将这人瞬间点燃了起来。 “哎呀,妈呀,烫死我了,救命,救命啊”烈火之中,农马与其余两人看的一清二楚,只见这人皮肉迅烧焦,紧接着,他的带着的衣服斗笠和黑布孙被烧光,眨眼间,他的头也步着后尘而去。顷刻间,他的整张脸犹如烂泥一般,不断融化着。 “快救他。”架着农马的人先回过神,急忙命令另外一个人说道。 另一个人幡然醒悟,急忙脱下衣衫,朝着着火那人就是一通猛打,欲想以此将那人身上的火给扑灭。不料,他刚刚扑打几下,手中的衣服瞬间点燃,他吓了一跳,急忙抛掉衣服。 然而那些火就像地府毒火一般,在那人衣服丢出去的同时,有一点小火星落在了他手背上,那人以为这点火花没什么大不了,也没怎么在意。然而在火花溅到他手背的同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生了。 只见这一小点火花刚一落在那人手背上,瞬间,一股像暴风一样烈火冲天而起,没等那人回过神,他已经被烈火所包裹住。 “啊啊啊好疼真的好疼,救我救命啊”这人万万想不到,自己不过是被一小点火花溅到,竟也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这一下,架着的农马的人终于害怕了,他修道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邪门的事,这会他呆呆看着两个迅被烧成焦炭的师弟,半天回不过神来。 农马虽然也是吃惊不小,但比起这个邪门的情景,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子更加让他担忧。在两个山贼迅烧焦的同时,他感觉脖子上的刀子有些松动,把握住时机,一手急出,抓住身后那人的手腕,身子一蹲,躲过刀子威胁,接着反手一掌,击出早已蓄势已久的“血龙掌”。 “啪!”一声一声巨响,那人始料不及,被农马一掌打在胸口上,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向后锒铛退了几步,重重跌倒在地。 “臭小子,敢偷袭我,找死。”那人被农马最强一掌击中,怒不可解,他翻身而起,擦了擦嘴角血迹之后,抡起大刀就朝农马砍了过来。 农马心中着实骇然,这人受了他全力一掌,竟然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可想而知,这人的内力远胜于己。 这人来势汹汹,农马后有燃烧着的烈火,避无可避,只得牙根一咬,再次运起“血龙掌”,迎向那人。 一道刀光一闪,农马瞧准这一击只直取自己脑袋,他身子急忙一蹲,在他蹲下之际,他感到自己脑门顶上一阵寒风一掠而过。趁着那人来不及收回刀子,农马两掌架在两肋上,接着脚下使力,两掌跟着急出,朝着那人腹部猛推而去。 眼看着他这招就要得逞,不料那人突然抬起一脚,农马去势凶急,根本来不及刹住身子,面门不偏不倚的扑入了那人的脚底。 “去你的!”那人顺势一使劲,脚下用力,将农马踹了出去,他的目的,自是想将农马踹进火堆里。 农马自个送上门,面门正中一脚,顿时鼻子一酸,鲜血一下子喷将而出,没等他缓过劲来,又感一股巨大袭来,将他一下子踹飞了出去。 “啊!”农马吃惊回头,只见背后熊熊烈火燃烧不止,他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无奈身在空中不得为,心中惨叫连连:“糟了,我命休矣!” 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当上赶尸之王,这还没过几天,自己就栽在一个山贼手上,难道山贼是我命中煞星? 此时,他心中充满了绝望,照刚才那人来看,自己也铁定落得一样下场,唉,到头来,自己竟然是死在自己炼制的东西手上。真是造化弄人啊。想到这,他干脆闭上了眼。 他心中百般感慨,身子重重跌落在地,那一瞬间,他还感觉自己像跌倒什么东西上,下面尽是硬如岩石奇怪东西。他心中吃惊,慌忙睁眼瞧看,顿时不由呆愣住。 将他打进火中的那人此时也是两眼圆睁,虽然看不到他的嘴鼻,但从他眼神中可以得知,他亦是满脸惊愕。 只见农马坐在烧焦的尸体上,火,依然在熊熊燃烧着,可是他却仿佛置身于空气中一般,竟一点事也没有。 农马心中震撼比起那人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大惑不解,自己不但没有被这股烈火烧伤,就连火的温度也感觉不到。“怎么回事啊?”他挠挠头,试着用手感受一下火焰,却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在这时,只见他的左手上的衣袖突然炸裂开来,接着皮肤上显露出九条奇怪符文,而被烧焦尸体抓着的珠子,在地上滚了三滚后,竟自动落入他的左手上。珠子一落入他的手上,火焰立时消失不见,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见到这种情景,那人终于回过神:“天啊,天啊,是六毒三邪炼制出来的,难怪,难怪。”说着话,这人忽然掉转过身,迅逃离开去。 农马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眉毛紧皱,心中暗自寻思:“他是怎么会知道这珠子是用六毒三邪制造出来的?这家伙真是山贼吗?”他有心追上去,却现这人轻功厉害异常,自己望尘莫及,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就在农马思索之际,他左手上的珠子突然爆出一阵五颜六色的光芒,接着珠子突然凌空飞起,迅分解成一片片透明晶片,形成一个斗笠般形状,不停在他面前旋转着。 农马看得是痴呆纳木,茫然无措:“这是什么玩意啊?” 就在这么个时候,他左手的九条奇怪符文也跟着散起光芒,每一条就是一种颜色。农马抬起手看了看,不知怎的,他有些明白了,怀着不安的心情,他慢慢用左手手掌按在了透明晶石上。 顿时,这些旋转不止的水晶就像有生命一般,迅排贴在他手臂上,等所有晶石落定,他的手臂就像装上盔甲一般,竟是一只布满了鲜红铁片的手臂。 “这这是什么玩意啊?怎么拿下来?不会吧,拿不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农马瞅着红色的左手,试着扣下铁片,却骇然现,手臂上的铁片竟一点也拿不来,顿时吓得他连连甩动左手。 好半天,他也甩累了,只得无奈的坐下来,瞅着红色手臂就是一声哀叹:“那该死的丛翁,他一定知道六毒三邪会炼出这么邪门的东西出来,却故意瞒着我。这下子我的手就得永远这样了,唉,这样子怎么去见师父和师姐,唉” 正当他唉声叹气时,他那只红色左手突然又散起亮光。 第五十九章 再见阿业 农马大奇,低头一看,只见左手上红色的正迅褪去,不久,那些铁片逐渐变成透明,又恢复到原来透明晶石之样,未等农马弄明白怎么回事,那些透明晶石全部脱落,接着重新聚集在半空,由斗笠状急收缩起来,顷刻间,所有晶石都聚拢在一起,变成了原来那颗拳头大小的珠子,轻轻掉落在地。 农马捡起珠子,一手摸着下巴,歪着头深思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我明白。”说着,他左手拿起珠子,手臂向前伸张,接着一声大喝,只见珠子迸出一阵散光,接着从他手掌中不断分解出许多小晶片,迅伏贴在了他的手臂上。仔细一看,这些晶片都是顺着他左手上九条符文而有秩有序分列着的。 他成功的启动了珠子,然而这一次的晶片却是蓝色的。 “嗯,颜色不一样了,是哪里弄错了吗?还是说与刚才的红色效能不一样了?”农马说着话,尝试着向一块岩石击打一下。 他这一拳只是抱着尝试心态,并没有使出多大气力,然而只听“咔吧!”一声,整个岩石瞬间被冰结冻起来,接着碎成了几块。 农马瞠目结舌,心中既惊又喜:“这东西好厉害,实在好厉害啊。” 这一天,他完全被珠子的神奇与威力深深吸引住,直到入夜,这小子还在尝试着神兵的控制方法与效用。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他百般尝试,他终于渐渐摸清了珠子的使用方法。 这颗珠子,启用与收起的关键就在于他的“灵阳气”,早些时候,红色晶石会收拢起来,原因就在于他收住了“灵阳气”。作为“天官门”门徒,一旦修习“灵阳气”后,一天之中最重要的功课便是不断聚集外泄的“灵阳气”。像他,学会“灵阳气”之后,阮秋章就逼着他,要他睡觉、走路、吃饭甚至上茅厕都必须控制住“灵阳气”的外泄,直到他身体完全习惯为止,也正因为这样,农马平时没事的时候,也许他会懒洋洋在院子中睡午觉,可是他体内的“灵阳气”却丝毫不停息的聚集着。平日里做的这些功夫,一旦对敌时,就有大量的“灵阳气”使用。 白天他与三人对战时,因为打开了灵灯,这个时候就只能支出,无法收拢,所以一开始珠子感受到他的“灵阳气”后,自然与他手臂上的九条符文结合在一起,后来他山贼逃跑后,他的身体也就自然做起平时的功课,也就是收住了“灵阳气”,这才使红色晶石重新收了起来。 经过一天的尝试,他同时也摸出了珠子四种的能力,这颗珠子一共有六种颜色,分别是红、灰、蓝、紫、白、黑。六种能力的开启,秘诀就在于“灵阳气”份量的多少。而且他还现一点异状,那就是每次使用时都会觉得自己的血似乎都会被珠子吸取一些。 这六种颜色,其中红色即为火,这种火几乎接近三味真火,可以将“灵阳气”转化为烈火,触者既燃。 蓝色即为冰冻,这中冰冻就连岩石也可以冻住。 而紫色,即为钢,使用后手臂硬得不可思议,他试着空手一连砸碎十几块岩石,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还有灰色,即为毒,开始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功能,后来一只飞虫无意中落在他左手上,却立即跌落动弹不得,这才现,灰色颜色原来是毒,而且正是“黑蛟毒鳞”的毒。 剩下的白与黑他到现在还是弄不明白,他试了许多方法,白色与黑色都没有什么反应,实在弄不清楚两种颜色能力的他也只好放弃,反正其它四种能力也足够他使用了。 深夜里,农马玩弄了一天,身心疲惫不堪。此时却是辗转难眠,他兴奋异常,六毒三邪炼制出来的珠子,让他忍不住一阵阵偷笑,就凭着这样的盖世神兵,他已经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了,他还替这颗珠子起了个威风的名字,叫“天神珠”,意思就是天下第一的珠子。这小子想到得意处时,还忍不住嘻笑几声。然而几天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与无知。 按着他不说,单说那个逃去的人,这人一路急赶,在太阳西下之时,终于赶回了“风息庄”,他找到苗问后,立即将他所见对苗问仔细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他用六毒三邪炼制出神兵了?”苗问一听到六毒三邪,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师父,弟子绝不会看错的,他手臂上的九条符文绝对就是六毒三邪所特有的同化,而那股将师弟们瞬间烧成焦炭的火正是‘火蚁’的毒火。” 苗问倒吸了口冷气,心里暗想:“可恶,原来丛翁是为了这个才跟他见面的,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弄到‘冰蓝蛊’的?难道是嫣儿给了他?不可能呀,嫣儿是不会将那么重要的蛊毒交给那小子的,而且她也不知道六毒三邪这件事。可那小子到底又是如何得到‘冰蓝蛊’的?”苗问百思不得其解,他将苗嫣然所诉一路上的每件事情想了一遍,突然心中一悟:“对了,那对夫妇不是从嫣儿那里得到‘冰蓝蛊’嘛,后来农小子一人冲进屋子里,期间嫣儿不知道里面生了什么事,难道就是那个时候他得到‘冰蓝蛊’的?嗯,这么说,丛翁给那小子的就是其中的四毒二邪了。” 想到这,苗问对那人说道:“你马上去对其他师兄弟传本师法令,所有人马上撤离,不准再跟踪农马,还有,吩咐那五百人开始行动,等跟农马小子会和后,要他们开始扰乱队伍。” 那人点了头,刚想退下时,却又折返回来,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师父,嫣然也在那支队伍里面,要是她看到咱们的人扰乱秩序,如果出面阻止的话怎么办?” “这”苗问想了想,说道:“你马上追上那丫头,叫她立刻回来见我。” “是!”那人答了一声后,退出了房间。 那人退下不久,苗问突然抡起一掌,将一张桌子拍个粉碎,只见他咬牙切齿,狠狠道:“好小子,老子找了三年,也无法找齐六毒三邪,你他娘倒好,连六毒三邪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就轻易得到了。他娘的,既然如此,老子就叫你命丧崂山。”说着这,他突然喝道:“你们两个马上去把尊者请来,就说有要是商量。” “是!”在一览无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两把声音,接着门窗突然打开,两个稀薄的身影迅闪了出去。 天色一早,农马打点好一切,重新上了路。 一路下路倒是平安无事,七天之后,他终于赶到了崂山。 崂山是一座极具灵气之山,这里风景秀美,山明水秀,旁海而立,人杰地灵。农马与苗嫣然等人约定,他将会在“横博门”与众人会和,按照行程,他估计苗嫣然还要四五天后才能到达这里,所以他打算先去“横博门”吩咐一下,再上山找阮秋章。 “横博门”建在崂山山脚下一座小树林里,门派修建的十分简陋,也就是一座硕大的木制宅房,乍看一眼,就跟一座小山寨差不了多少。门面,是两扇用巨木制成的宅门,四周用木桩围起,里面则是座落着十几间大小不一的小木屋,这些就是门派弟子起居之所。唯一让感觉到这是一个门派的,便是那异常宽敞的庭院。 农马敲门,一个弟子出来。 “请问这里是‘横博门’吗?” “是,你找谁?有事吗?” 农马点点头,将身上的“尸王令”拿出来,那弟子一见,急忙行了师门礼,恭敬道:“拜见领王。” “本领王要找你师父,可否前面带路?” “我师父跟阮师叔去了山上的‘青松门’,估计一两天才会回来。” “哦,那赤统呢?” “大师兄也跟家师一起去了。” 农马有些失望,找不到可以主事的人,那几天后一千人马就没地方着落。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把声音响起:“啊,啊,这不是农兄弟吗?” 农马听着声音觉得熟悉,回头一看,原来是“乌崖村”村民阿业。 “阿业,是你,哈哈,才半个月不见,你精神多了。”再次见到阿业,农马现他的气色远比在“乌崖村”时要好得多。农马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嗯,不错嘛,看样子强壮了不少,你来到这里多久了?” “哈哈,那当然,我五天前就来到这里,那时师父一听到是赤炎师兄介绍我来,他二话不说,立刻将我收为入室弟子,在这短短的几天里,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想到赶尸人竟是这般有趣。”阿业十分兴奋,说着话,他也拍了一下农马的肩膀。 “师弟,不可这么无理,对领王要有礼貌。”那名弟子被阿业举动吓了一大跳,生怕惹恼了农马。 “没关系,没关系。你忙去吧,这里有他陪着就行。”农马丝毫不介意,他支开那名弟子后,与阿业走进了“横博门”里。 待他入门一看,不由愣了好半天,只见硕大的庭院中坐满了许多道人,从这些人道袍上来看,这里起码有十几个门派。 “这这是怎么回事?”农马大惑不解,问阿业道。 阿业领着农马走进一间木屋里,一边解释道:“这些人就是前来支援‘青松门’的正道门人,因为这附近就属本门离崂山最近,所以他们都到这里歇息,现在师父和阮师叔带着第一队人马上去支援,一两天后,那些人就会下山来这里修养,而这里的人就会顶替上他们,再一次上崂山应战。” “原来如此,这倒是好计策,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挥这些同道师兄弟的实力了。这是谁想出来的计策?”其实农马也大概猜测到,只是他想从阿业口中得到证实。 “是阮师叔,哦,对了,听说你就是阮师叔的弟子,是不是?” “是啊,我就是那贪财老头的弟子,他现在可好?”阮秋章不在,农马说话也狂妄了些。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阮师叔呢?他是你师父呀,不过师叔贪财这倒是不假。”阿业来了没几天,就有幸见到阮秋章贪财的本性,崂山的人几次下来请求他支援,他就满口乱开价,把那前来求救的人唬得半天回不了神。“你师父还好,不过你师姐” “我师姐?丫头!哦,不,我是说我师姐怎么了?”农马大吃一惊,听阿业语气,张小露莫非出了什么事? 第六十章 夏方天 阿业知道农马误会了,急忙说道:“不,你师姐没事,但她总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而且她的脾气十分暴躁,还在这里惹过几次祸,这里的师兄弟们都十分怕她,对她简直比姑奶奶还要鞠躬尽瘁。”想到张小露那种脾气,阿业就忍不住抖了三抖。 “啊?”农马听得云里雾外,虽说张小露平时有点任性野蛮,但还不至于脾气暴躁这些严重。 阿业见农马不信,耿直的他有些急了:“我不说假话,真的,这是我亲眼所见,前两天我就见到她把一个对她窃窃私语的师兄揍的鼻青脸肿,要不是阮师叔出面制止,只怕这位师兄还没上山就得玩完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农马还是有些不信,想了想后,他问道。 “师姐她也跟着这阮师叔一起上山了。” “嗯,这样啊,对了阿业,再过几天,就会有一千人马到达这里,这些人都是同道中人,亦是前来支援,你跟这里主事的说说,要他们准备准备。苗师姐、白师姐与赤师兄也在队伍中。我现在要上山去,等他们来了之后,你就告诉他们在这里等候我的命令。”农马思量再三,决定立刻上山找阮秋章和张小露。 “真的?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师兄。”阿业闻言大喜,除了可以见到赤炎之外,他还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苗嫣然,心中哪能不高兴,说着话,他撒腿就向一间房屋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回头对农马喊道:“农兄弟,山上现在十分危险,你要小心点。” 农马闻言一笑,心中说话:“危险?哈哈,现在我有‘天神珠’,天下间谁是我对手,哼哼,什么鬼巫一族,看我一把火将他们烧个一干二净。”想到这,他忍不住干笑几声,扬长而去。 在崂山一处山腰间,有一百多个满脸阴森森的青年汉子栖息在树林之中,这些人三五成群,各自聊着天。其中有两个气势不凡,很明显,这两人就是这一百多人的领头,只听其中一个说道:“你说咱们这一次倾巢攻击‘青松门’,到底胜算有多大?” 被他所问的人似乎很忌讳这个问题,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人小声点:“不要命啦,要是被别人听见,你立刻小命不保。” “但是”那人还不死心。 “混蛋,你要不是我弟弟,我现在就杀了你,咱们鬼巫一族承蒙鬼尊庇护,鬼尊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青松门’与咱们一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咱们只有将他们斩草除根,才能平息世代祖先的愤怒。你这么说,难道是怀疑鬼尊的决定?” “不,鬼尊天下无敌,我怎么会怀疑鬼尊,只是最近赶来支援的正道中人越来越多,我怕咱们会耗不起大量族人的死亡。” “唉,这也没办法,咱们全族用五十年的时间全力扩充人脉,就连以前那条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孩子才能成为族人的规矩也在暗地里被废除,现在咱们这些人之中又能有几个可以成为真正的族人?如果不拼命杀敌,咱们只会被抛弃而已。” “大哥。”听到兄长无可奈何的语气,弟弟也深有感触。 正当两兄弟聊着天,突然一个身影晃晃荡荡的出先在小道上。 “大哥,有人来了。好像只有一个人。”弟弟比较机灵,一眼就现有人来了。 “哼,不管他是什么人,来到这里算他倒霉,鬼尊有令,一个也不许放过。”哥哥对弟弟说了一句后,抬手作了一起手势,栖息在他们身后的一百多人立即站起身来,弓着身子游走在树林之中,等绕到来人后边之后,这些人一下子窜了出来,将来人团团包围住。 两兄弟冒出来一看,不由一怔,只见来人是个年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这小伙子嘴边咬着一根草叶,满脸悠哉,被一百多人围住,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喂,小子,你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山上现在生着什么事吗?”见这小伙子似乎不简单,那兄长也不敢随便乱来。 “哦,知道啊,不就是正邪交战嘛,呵呵,我最近闲得慌,正想上去看看热闹。怎么?你们知道我要来,是来迎接我的?”年轻人满脸不在乎,丝毫不把眼前一百多人放在眼里。 “混蛋,我看你是活腻了。”那弟弟见此人不知好歹,说着话就想冲上前去杀了这年轻人。 就在这么个时候,远处了小道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影一边走着,一边还哼着小调,似乎欢喜得很。弟弟一愣,挑眼一瞧,又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这小伙子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走走停停,时而挥打一下树枝,见到他们一百多人堵在路上,却一点畏惧也没有,继续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这第二个出现的年轻人,正是刚上山不久的农马。 见农马走来,一百多人散开一个缺口,让农马走了进去,接着又围了起来。 “小子,你也是上山瞧热闹的?”兄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怎么连着出现两个怪人。 “瞧热闹?不,我是上山找师父的。你们干什么?嗯,兄弟,你该不会就是上山瞧热闹的那位吧?”农马闻言一愣,这些将他围住的人真是莫名其妙。说话间。他注意身边的那个小伙子,农马经过了这么磨练,眼光多少有些提高,他一眼就看出这年轻人非同小可。 “是啊,兄弟,看来咱们今天的运气有点不好,这不,被一群小狗挡道,唉,真是的,我身上又没有带残饭剩骨,喂,兄弟,你有吗?”小伙子一看见农马,心中亦是吃惊不小,这人竟可以将阳气完全收拢住,看样子不是普通货色。 “什么?!敢骂我们是小狗,找死,老子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今天就叫你们有来无回。”弟弟怒火中烧,这两个人不但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还出口不逊,他恼叫一声后,从腰包中拿出几颗卵蛋,猛得朝二人扔将而去。 农马瞥了一眼,不由吓了一跳,见身边的年轻人不闪不避,以为年轻人不知道这玩意厉害,他身子急忙向侧一纵,将那年轻人一把推倒,接着手中急出,以柔劲接下了几颗飞射而来的卵蛋。 “哎呀,兄弟,你这是干啥咧,干嘛推开我?”那年轻人还是一脸悠闲,拍拍屁股后,站起身问农马道。 “抱歉,这玩意叫‘魂头蛋’里面禁锢着魂魄,人一旦被砸到,魂魄即可上身,造成所谓的鬼上身,到时你就只能任凭他们随意处置了。”农马向年轻人解释了一下后,接着回头正瞧那弟弟,口中怒喝:“你们果然是鬼巫!就是你们在进攻‘青松门’的吗?” “哦,看来你亦是正道中人,嘿嘿,正好,老子就在这里杀了你。”那弟弟冷笑一声,说话间,他突然扬起手,接着一挥,围着农马两人的一百多人立刻一齐动手,不断朝着两人扔出“魂头蛋”。 如果是农马单独一人,这种小伎俩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但现在身边还有个年轻人,生怕连累年轻人的他立刻闪身在年轻人身前,接着伸手揪住年轻人的衣领,想将他扔到安全之处。 不料他刚一伸手,却一把抓了个空,年轻人的身影已不知何时消失在原地,农马一愣,抬头一瞧,只见年轻人出现在前方,手中对着“魂头蛋”不断比划着,那些铺天盖地的“魂头蛋”就像被无形气刃割到一般,不断凌空粉碎而开。 农马震骇不已,这种神奇的手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在这时,他感觉身后呼呼作响,后边的“魂头蛋”已经向他们二人砸来。 农马不再迟疑,两手急出,不停接下飞砸而来的“魂头蛋”,接着趁着出手之际将“魂头蛋”又扔了回去,有些凌空与飞射而来的卵蛋相碰在一起,有些则是笔直飞向鬼巫族人,眨眼之间,他就凭着一双肉掌,硬生生将密集的“魂头蛋”抓出得一干二净。 那些鬼巫族人做梦都想不到,竟然有人可以这样破解了“魂头蛋”攻击,比起那个凌空破开“魂头蛋”的年轻人,这个空手接下卵蛋的小伙子更加可怕。 一百多人被两人诡异的手法吓住,纷纷止住了手,兄长亦是心中惊愕,指着两人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农马与年轻人并不理会兄长的喝问,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佩服对方,农马行了一师门礼,笑着问道:“兄弟身手不凡,敢问尊姓大名?” “哎,比身手在下可远不及兄弟,我叫夏方天,你呢?” 听到年轻人道出姓名,农马浑身一怔,心中大惊:“你你就是夏方天?” “嗯,怎么?你认识我?我这么有名吗?”夏方天亦是有些吃惊,听农马语气,他似乎还认识自己。 “哈哈,我叫农马,真是人生路短,巧合常在。哈哈,小弟不久前经过‘六池山’下的一个小村子。有一个年迈的老人托小弟找一个叫夏方天的人。” 夏方天闻言皱了皱眉,正待问个清楚,却被一声暴喝打断:“混蛋,竟敢藐视我们,兄弟们,随老子宰了这两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喊出此话的,正是那弟弟,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匕,跟着朝农马两人扑了过来。 那些鬼巫族人一听命令,也纷纷抽出匕,紧跟着蜂拥而上。 夏方天眉头一皱,冷冷道:“你们真吵,没看见我和农马兄弟在聊天吗?真是的,既然如此,只好让你们安静下来了。”他说着,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农马心中大骇,暗自想到:“又是这种身法,好快呀。” 没等他回过神来,那人冲将上来的鬼巫族人里纷纷响起惨叫声,农马回眼一瞧,只见漫天血雾,人群之中不断有人倒下,他极力睁圆了双眼,却还是无法看清楚生什么事。 第六十一章 师徒相见 瞧着族人不断倒下,那兄长有些害怕了:“快撤快撤!这个人不是咱们能对付的。”他现异状及时,但那些族人却已来不及逃走,血雾之中,还是不断有人倒下,等前方的人全部躺下之后,后方又传来惨叫声,跟着又有人倒下,情况跟之前如出一辙。 农马瞅了瞅倒下的人,现所有人几乎都同一样子,皆是七窍流血,翻着白眼闭气而亡。看到这,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夏方天手段之毒辣,实在骇人。 那弟弟也被这诡异一幕所震惊,他不明白,敌人连个踪影都没有,自己这边的人怎么就不断倒地身亡了?惊骇过度的他再也承受不住,拿着匕就是一番乱舞乱劈:“出来,有本事就出来,老子宰了你,给老子出来!” 正当他丧失理智时,一把冷冷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响起:“哦,叫我啊,我出来了,可惜啊,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当这把声音落下之时,那弟弟还来不及打一下冷战,只觉脑袋像被一把巨锤砸中了一般,接着眼前一黑,永远的沉寂在黑暗之中。 “弟弟啊!”兄长目睹弟弟惨死,悲叫一声,他也不逃了,从腰包里拿出一瓶奇怪的红色液体,接着狠狠砸向脑袋,小瓶子应声而破,红色液体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身体,跟着,他冲到农马面前,双手扬起,一声喝叫:“我跟你们同归于尽!陪我下地府吧!” 农马一听,心中大感不妙,他急忙向后跃开,接着架起一具尸体挡在自己身前,就在这时,只听“嘭!”一声巨响,一股劲风吹得他连连后退,等劲风一过,他翻过尸体一看,不由骇然,只见尸体整个表面就像被什么东西噬咬了一般,全身上下露出一半骨头,一些内脏正顺着骨头间的空隙留了出来。 再看看那人,却已是消失不见,满地血迹,只怕是粉身碎骨了。 “这是什么邪术?这么厉害!”农马心有余悸,要不是用尸体挡住,只怕这会他也落得个面目全非的下场。 “嘿,还真是凶悍啊,竟然用‘毒血窍’自爆,还好,幸亏有东西挡着。”农马闻言而望,原来夏方天亦是用了同样方法,将一具尸体挡在身前,不过他情况严重些,挡着的那具尸体已经只剩下些许皮肉。“好了,现在没有碍事的人了,咱们继续刚才话题吧。”这夏方天片刻之间连杀一百多人,此时却是旁若无事一样,他丢开尸体后,拍拍手,指着前方小道,示意农马边走边说。 农马本是对他的残忍手段有些生厌,但夏方天杀的是鬼巫的人,他此番上山,为的也是杀退鬼巫一族,是以就立场而言,农马也不是很反感这种行为。 农马一路上将长老交代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也把自己拥有“天叩神书”的事一并讲了出来。 夏方天听完,好半天沉默不语,他抬头看着天,眼神中扑朔迷离,良久,他才对农马说道:“那老头真的跟你说想见我最后一面?” “没错,以当日长老的气色来看,恐怕他不久与人世,我看现在或许还来得及,你马上赶回去的话,或许可以见长老最后一面。” “见他?哈哈,农兄弟,你实在太天真了,人心难测,你不要因为老头子三言两语就轻信了他,这里面有许多事你不了解。对了,你说说看,这世上什么东西最难得到?” 农马一愣,不知夏方天何处此言,想了想,他的问题还真有些难以回答:“嗯,大概是天上的星星吧。” 夏方天瞅了农马一眼,不由哈哈大笑:“是啊,也许是天上的星星最难得的。哈哈。” “你认为呢?”农马反问道。 “我啊,我认为机遇最难得。” “机遇?”农马大惑不解。 “没错,比如吧,有些人满身本事,然而却得不到施展的机遇,所以也只能一生寥寥而过,有些人天生庸才,却是偶遇机遇,乃致一步登天,你说,机遇是不是可遇不可求?”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但是我认为机遇是可以自己创造的。”农马觉得夏方天的答案有些前卫,作为年轻人,他倒是很容易接受。 “哈哈哈,一点也没错,所以这次我上崂山,就是创造机遇来的,比起我那卑鄙的老头子,这事可要重要的多。” 农马十分费解,不知夏方天何以对长老如此痛恨,但那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细问。 “夏兄,这次我上山要去‘青松门’找师父,你想不想跟着来?” “也好,正邪之战,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不管夏方天如何作想,他毕竟是跟自己拥有相同血脉的人,这种亲切感,就想天生一样。农马已经将夏方天看作着朋友了。 两人边走边聊,慢吞吞赶往“青松门”,半个时辰后,两人还处身在一片树林之中,却已听到远处传来打斗之声。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加快脚步,等穿过树林一看,两人皆是大吃一惊。 只见眼前是一处硕大的空地,这这空地上,有几百人正在厮打着,半空之上,各种灵符法宝四处乱飞,地面上,千奇百怪的各种法阵距地展开,每当有人中招,下场皆是惨不忍睹。双方一黑一黄,如同白米拌黑米,场面极度混乱,双方杀得是天昏地暗。 空地不远处,有一座修建得十分庄严的道观靠山而卧,大门前,有几个气度不凡的人正负手而站,其中一个颇有仙风道骨之味的人正歇斯底里喝喊着,很显然,他就是这场斗争的一方指挥人。 农马冷不丁瞧见这人,全身一震,激动之情一览无余,这个威风凛凛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阮秋章! “哈哈哈,这正邪两道的人马还真是有趣,竟正面交锋拼杀起来。哈哈哈。”夏方天满脸微笑,仿佛在看戏一般。 “我师父就在那台阶上,咱们过去吧。”农马只关心与阮秋章见面,对夏方天的话充耳不闻。 “哦,要不要我给兄弟开一条血路?”夏方天虽是一脸闲逸,但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杀意。 农马终于对夏方天的话有所反应,他心中不由一寒,他明白,夏方天绝对有能力替他杀开一条血路,但是其中也会带上正道的人:“不,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哈哈,好吧,反正我现在也懒得动手,你去吧,不要让兄弟我等太久。”说着,他纵身跳到一颗树上,找了处可以看清整个空地的角度后,盘腿而卧。 农马劝住了夏方天,心中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他还真担心夏方天不答应,如果真是那样,那事情一定会变得更加复杂。 农马瞅准了一个时机,突然从树林冲了出去,一路遇到阻拦,他也不反手,闪身而过,仿似一道闪电一般,迅朝着阮秋章奔了过去。 阮秋章这会正忙着指挥这些来之天下五湖四海的正道中人,表面上他倒像威风凛凛,气势不凡,其实他早在心里叫爹骂娘了,这些人就如同一盘散沙一般,各自而战,丝毫不懂得合作,偶尔有些同门出身的人会合作攻击敌人,但却被其他门派的人一冲,又散乱开去,变得混乱不堪。这也就是为何集天下各派之力还无法打赢鬼巫一族的原故。 即使个人实力比鬼巫一族高出一大截,却还是无法胜过整体战斗的鬼巫一族。就这十几天,差点没把阮秋章气得吐血:“王八个娘的,气死老道了,这些人真他娘的比猪还蠢。”阮秋章敢怒不敢言,他心里十分不痛快,却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些人,要是他们一怒之下撤走,那自己可就造孽了。 就在这么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如同旋风般的人影像一般尖刀一般,在混乱不堪的人群中不断穿插着,迅朝他们这边奔来。 阮秋章眯眼细看了半天,突然拍手顿脚,满脸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他对着身旁的黑乌子激动道:“哎呀,哎呀,那是小马,那是贫道的弟子,他来了。哈哈。” 黑乌子经阮秋章一说,他也注意到农马,只见他在人群中犹如泥鳅一般,溜来顺去,度十分惊人:“没错,是他,看样子他们终于回来了,那么比试也结束了。” “没错,算算日子,比试的时间早已过去多日,哈哈,好徒儿,一回来就赶来找师父,哈哈。”此时的阮秋章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失态。 在阮秋章的身旁,还站着两个年迈老者,这两位老者满脸红光,气色瑞和,这是真气修炼到极致才具有的气势,这两人,一个是“青松门”掌门人云松道人,另一个,则是崂山九宫八观七十庵代表人物灵雾真人。两位道界前辈见阮秋章叫得欢喜,顺眼一瞧,也看到了农马,这两人道法精深,功力深不可测,见多识广,一见农马,两人一直眯着的眼不由一睁,顿时两眼散着道道精光,农马给他们带来的震骇绝不亚于阮秋章,两人心中暗道:“好小子,仙骨魔血。” “师父!”不消一刻,农马已经冲到台阶前,远远的,他就挥着手叫喊道。 “站住,你是什么人?”正当他还喊着话时,二十个身影从一旁闪出,拦在了他身前。 农马一愣,刚想报出自己身份,却突然听到两声惊喜的声音响起:“农师弟,是你!” 顺着声音,农马侧头一看,叫喊他的原来是许久不见的任天涛与任天慈:“啊,任师兄,任师姐,是你们,快让我过去。” “他是阮师叔的弟子,是自己人。”再次见到农马,兄妹俩都十分高兴,两人在前领路,带着农马来到阮秋章身前。 农马激动不已,在离阮秋章距离尚远时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师父。” 阮秋章亦是满怀激动,急忙走上前,一把扶起农马,接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喃喃道:“嗯,不错,几天不见,果然大有变化,锐气十足,好,好,这一趟吃了不少的苦吧?” 农马有些许多话想对阮秋章说,这时喉咙里却像被堵住了一般,“嗯”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六十二章 暗藏的诡异 阮秋章拍了拍农马肩膀,欣喜道:“来,为师给你引见两位师伯。”说着,他领着农马到了云松道人和灵雾真人面前,说道:“这位是‘青松门’掌门云松师伯,这位是崂山领头人物灵雾师伯。” 农马稍微一瞅,立感这两位师伯非同小可,他恭敬的行了一师门礼,说道:“弟子见过两位师伯。” 云松道人早些时候从任天涛兄妹俩听说过农马,而且请来阮秋章后,他也经常说起农马这个弟子,所以对农马他还是有一点了解,见农马举止有礼,他也十分客气:“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你师父经常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是老道吹牛啊。呵呵。” 灵雾真人似乎也是随和之人,他附和道:“哎呀,贫道还以为阮师弟逗着咱们玩,没想他还真找到一个如此出息的弟子,看来他死也瞑目了。” 阮秋章闻言大怒指着灵雾说道:“老东西,你死我也不会死,今日再见我这徒弟,你们别在他面前损我,不然休怪老道跟你们拼命。” “嚯,动怒了,现在有了一个赶尸之王的弟子,这脾气也更大了,唉,我看咱们两个老东西还是乖乖闭上嘴的好,免得被领王的师父给揍了。”灵雾丝毫不惧阮秋章厉色声严,依旧笑嘻嘻的。 他的话让农马一愣,见阮秋章还真想动手,农马急忙拉住他,问道:“师父,你已经知道了?” 阮秋章回头一笑:“两天前消息就传来了,你果然做到了,好啊。” 黑乌子这时也走了上去,拍拍农马肩膀说道:“领王,做的好啊,想不到你竟可以带着尸体走完‘盲点末路’,果然后生可畏啊。不知我那劣徒赤炎也来了吗?” 农马吓得马上行了一礼,这黑乌子简直开玩笑,他称自己为领王,实在让自己授受不起:“师伯,万万不可,您是前辈高人,弟子不过是初生牛犊,还是照以前那样叫弟子就可。” “哎,你现在贵为赶尸界赶尸之王,不管我们这些老家伙辈份再高,门面上的称呼还是必须的,除了三老和你师门的人外,所有赶尸人都得这么称呼你,你就不要妄自菲薄,应该得到的,你就顺其自然吧。” “这”农马偷眼瞧了一眼阮秋章,见他微笑着暗自点头,农马明白,说道:“师伯,那弟子只好斗胆承礼了,啊,对了,赤炎师兄已经带着一千弟子赶来支援,因为我急着见师父,所以只身前来,一路上都是他带领着队伍。按时间算,他这三四天后就会来了,我已经通知了阿业,叫他准备。” 黑乌子闻言一笑,农马的话直接透露了赤炎的身份,他重重点了点头,说道:“赤炎那小子果然跟对了人。” “好了,黑乌子,这下你满意了吧,我草仙早说了,老道的乖徒儿是个小傻子。”阮秋章心情大好,农马这小子真的成长了不少,比以前滑头了许多。 农马对着阮秋章偷偷一笑,师徒俩心照不宣,他看了一下四周,问阮秋章道:“师姐呢?她也知道弟子成为赶尸之王这件事吗?” “知道,你成为赶尸之王的消息一传来,那丫头就高兴了一整天,逢人就说,现在这里的同道中人几乎没有一个不知道你的事。呵呵。” “她现在在哪里?” “哦,在里面呢,正为一些受伤的弟子治疗。怎么?你没看到现在这里正打仗吗?怎么一来就顾着找她?”阮秋章有些不悦,现在农马的身份不一样了,像这种场面,他就该当以身作则,即使不出手,亦可起到镇定人心之用。 云松道人知道阮秋章意思,他笑着说道:“老秋,别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你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何必还去理会他们年轻人的事儿,我看今天也该打够了,他们很快就会撤走的。” 听到云松道人的话,农马突兀脸色一红,有些扭扭捏捏,尔后一恍,问道:“他们很快就会撤走?怎么回事?”说起来,农马这才现,这些与正道中人打成一团的鬼巫族人似乎没有人带领。 “哼,一天攻打一次,一次差不多半个时辰,然后就撤走,也不知这些邪门歪道怎么想的,每次都是这一套,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阮秋章冷眼瞧着混乱不堪的局面,对农马解释道。 就在他的话刚落不久,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声,正与正道人士打得的不可开交的鬼巫一族闻声而止,迅朝着山下方向聚拢,正道的人见到这种情况,似乎也习以为常,并不穷追猛打,反而跟着停了下来,目送着鬼巫一族迅离去。 农马大为迷惑,这些鬼巫族人也太奇怪了,且不说他们这样做等同无功而返,就是地上躺着近百个鬼巫族人的尸体,也实在令人费解。他们每天来攻击一次,死了这么多人,难道都是这样虎头蛇尾? 一场大战之后,空地上躺着两百多具尸体,这其中,有一半以上是正道中人,其余的皆是鬼巫族人。正道中人之所以死伤惨重,无非就是鬼巫那种自杀性攻击,每每鬼巫的人不支倒地时,他们就会用“毒血窍”自爆,这种攻击方式让正道中人闻风丧胆,即使双方斗了十几次,还是继续有人倒在这种邪术之下。一个鬼巫,幸运的话可以带上数个正道子弟下地府,最不济的,也可以与对手同归于尽。若是算上那些粉身碎骨的鬼巫,双方一战下来死的人该是五五开。 鬼巫族人退走后,开始有人注意到了农马,这个与四位道界前辈高人站在一起的年轻人气度不凡,且四位前辈对他似乎很是随和,明事理的人立刻就明白,这个年轻人身份非同小可。 云松道人先注意到这些弟子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正想上前介绍农马,却不料被农马一把拦住,悄声说道:“师伯,晚辈这次是叫人顶替弟子,自己先行一步的,千万别泄露了弟子的行踪。” 云松道人一愣,尔后微微一笑,向农马点了点头,接着走上前喊道:“各位,贫道刚才接到一个喜讯。这次赶尸界派了一队千人队伍,正赶往咱们这里,很快,咱们就可以得到有力的支援,击败鬼巫一族,指日可待。” 在场的道人都不是赶尸界的人,但对于赶尸人的份量他们还是知道的,经云松道人一说,这些人不由振臂大呼:“好啊,太好了。” “好了,现在鬼巫也撤走了,大家各自歇息去吧。”等这些人欢呼够了,阮秋章开口喊道。 说完,阮秋章跟农马说道:“你跟师父来。” 农马点点头,正想跟着阮秋章走进了“青松门”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了,师父,刚才弟子在上山的路上遇到一个朋友,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弟子给师父师伯引见引见。” “哦。他在哪?”阮秋章挑眼远望,并没有现什么人。 农马知道夏方天藏得隐秘,他高声呼喊了几声:“夏兄弟,夏兄弟!” 他的喊音未落,只见一夏方天从树林里一下子窜出来,阮秋章等四位还没看清来人面貌,夏方天已经出现在四人眼前。 “哈哈,农兄弟,这场架打得还蛮好看的嘛。”夏方天连正眼都没瞧阮秋章四位前辈一眼,只顾着与农马说话。 农马不知,阮秋章和黑乌子等四位高人前辈此时心里震撼无比,四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厉害的小子。” “来,夏兄弟,给你引见引见,这位是我师父阮秋章,这位是‘横博门’掌门黑乌子师伯,这位是‘青松门’掌门云松前辈,这位是灵雾真人前辈。”农马一一向夏方天介绍了众人。 夏方天懒散的瞥了一眼阮秋章四人,行了一个奇怪敬礼,说道:“小子久仰各位前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哈哈。” 四位老道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悦,夏方天诚意不足,话中似乎还带着刺。碍于农马的面子,阮秋章四人还是跟夏方天打了招呼。 阮秋章急于问农马这一路的事,也没心情跟夏方天计较,他说道:“既然是农马的朋友,那也是客人,云松道兄,还劳烦你为这位夏兄弟安排间好住处,现在老道与劣徒有话要说,就不打扰各位了。”这阮秋章行事干脆,说走就走。农马与夏方天对话了几句,跟着阮秋章走进了“青松门”。 黑乌子、灵雾真人和云松道人三人知道这是师徒间的淡话,他们也不在意,帮着现场弟子照料一些受了重伤的人。 与正道欢天喜地气氛不同,在一处山腰间,这里驻扎着上百个营帐,这里就是鬼巫的驻扎之地了。在一个硕大的营房里,一个鬼巫族人正在向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汇报一些事,如果苗问此时在场的话,他立刻就可以认出来,这黑衣人,正是当夜与他谈话的那位神秘人。 “鬼尊,阿金子兄弟俩一百多人被两个年轻人给杀了。”这名汇报的人战战兢兢,这鬼尊的脾气,他十分了解。 “什么?!你说什么?”果然,鬼尊暴跳如雷。 “小小的早前去向阿金子传递您的命令时现有两个年轻人将他们杀了”这名汇报者心中忐忑不安,鬼尊最厌恶贪生怕死之徒,这次他前前后后将整个事件看在眼里,却因为害怕逃了回来。 然而鬼尊却出人意料的将他扶起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低沉嘶哑的声音笑道:“别害怕,对方两个人就能杀了阿金子,就是你加入也是白搭,本尊不会怪你的。说,你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吗?” 那名汇报的人一愣,想不到鬼尊竟这么深明大义,他十分感激,说道:“小的知道,他们一个叫什么农马,还有一个叫夏方天,阿金子那一百多人,就是被那个夏方天杀了。” “哦,那个夏方天这么厉害,他是怎么杀了阿金子一百多人的?即使是那些正道高手,也无法一下子将一百多人格杀掉。”鬼尊十分震惊,夏方天这名字他闻所未闻,想不到道界中竟还有这号人物,看来这个夏方天来头不小。 “小的不知道,当时小的根本搞不清生了什么事,阿金子那些人都已经躺在地上了。”回想起当时一幕,他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那夏方天手段之高,实在见所未见。 第六十三章 再见 鬼尊沉凝片刻,问道:“那你可知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知道,小的听那农马说,好像是上山找师父,后来他也邀请了那个夏方天一同前去。” “嗯,本尊明白了,你还有什么要汇报的?” “啊,没有了。” “那好,你下去吧。” “是!”这名汇报者全然不知,在他转身那一刻,鬼尊已经托起一掌,拍向了他的后背。 “碰!”一声巨响,这名汇报者就连哼都没哼一声,立时吐血而亡。 鬼尊冷冷看了尸体一眼,说道:“我鬼巫一族容不下贪生怕死之辈,你下去跟阿金子他们赔罪吧。” 就在他的话刚落不久,一个身影营房外走了出来,这个人,如果农马在场,一定对她不会陌生,此人就是当日在“万山镇”逃走了的郑素素。 鬼尊也没回头,说道:“素素,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郑素素与当时在“万山镇”想比,显然年轻了不少,恐怕这一段时间里,又不知有多少人惨遭了她的毒手。听到鬼尊问话,她眼光一烁,回道:“大哥,小妹在‘万山镇’潜伏那么多年,差一点就要查出来那东西出世的地点,可恨被阮秋章与农小子破坏,既然这一次他们师徒都到齐了,那咱们也该行动了。” 鬼尊沉凝片刻,说道:“在本尊来这里之前,苗问那厮告诉本尊,说姓农那小子已经得到了六毒三邪,如果他和那三个老家伙联手,本尊恐怕也敌他们不过,所以咱们眼前还是不可轻举妄动。还是等到‘万魂天网阵’完成再动手吧。” 鬼尊的话让郑素素吃了一惊:“什么?农小子竟然得到了六毒三邪!他有这个本事吗?” “苗问那厮说是丛翁给了他的,幸好本尊一开始就没贪图那六毒三邪,说到制服那东西的神兵,‘青松门’的‘日月玉壶’照样可以办到,可笑苗问那厮被本尊戏弄,一开始就将目标放在最难得到的神兵上。” “大哥,‘万魂天网阵’还需要七天才可以完成,妹子只怕时间拖得久了,他们会看出来的。” “哈哈,这个你经管放心,普天之下除了丛翁之外,没有人可以看出这个法阵的。” “大哥,如果三个月后真的是神王重临人间,咱们一族真的要拜倒在他脚下吗?”鬼尊看了郑素素一眼,他很清楚,郑素素口中所说的“神王”指的就是那东西。想了想,鬼尊说道:“素素,神王乃我族历代供奉的神明,如果他重临人间,只怕天下间再无制服他的人,如果不想族人被灭,唯有屈服于他。但是,如果他是以元神降世,那本尊就有机会将他元神毁灭,以结我族千年宿命。” 郑素素深深的看着鬼尊,她心里明白,鬼尊的目的恐怕还不止于此,如果可以得到神王的元神,那鬼尊就有机会修成正果,这才是他最大的目的。 “好了,你马上飞鸽传书,叫灵慧给本尊密切留意那个叫夏方天的人,这人来历不明,修为深不可测,这一次农小子既然与他一起上山,很可能他也在‘青松门’里,本尊不想有任何差错,你叫他必须在三天内查清楚。” “是。”郑素素行了告礼,退出了营房。 就在她退去不久,鬼尊冷笑自言:“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后,本尊将君临天下,哈哈哈。” “青松门”一间厢房里。 张小露娇嫩玉洁的双手紧紧抓着农马的手,两眼泪光烁烁,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日思夜想了多少时日,终于再见到久违的面孔了,刚才农马与阮秋章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那个正被的包扎的弟子喊疼,她才相信这不是做梦。农马亦是一眼不眨的看着张小露,脸色的喜悦一览无余。 阮秋章在一旁看得不住打冷颤,不由咳嗽一声:“好了,两个小家伙要摆着谱到什么时候?” 农马与张小露闻言恍然回神,两人不由脸色一红,都有些尴尬。还是张小露先说话:“师弟,恭喜你获得赶尸之王。” “这一切都是师姐和师父在背后支持我,要不是有你们,我也不会成功的。” 农马的话让阮秋章大为不悦:“哼,将小丫头放在师父前面,看来师父这老东西地位还不如小丫头啊。” “师父,师弟没也这个意思,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张小露一笑,这阮秋章还真是爱使醋劲。 “好了,师父知道你这丫头护着这小子,小马,你给师父说说,这一路你是怎么过的?” 一说到这事,农马原本笑嘻嘻的神色立刻一沉,他坐了下来,一脸严肃的说道:“师父,弟子这次不但遇到丘野那妖道,而且还遇到一件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哦,说!”见农马露出少见的严肃,阮秋章立感没什么好事,他也收起愉悦心神,仔细聆听着农马诉说这一路所生的事。 农马连着讲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到深夜,这才将一路所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就在他讲叙完毕,只见阮秋章一脸咬牙切齿,猛然站起身,将身前一张桌子拍个粉碎:“那个该死的王八孙子,竟敢亵渎农志刚兄弟的尸体,这一次老道不将他挫骨扬灰,老道从此将名号倒过来写。气死我了。” 农马这一次只隐瞒了天神珠的事,其余的都如实诉说了出来。阮秋章久久才平息了怒气,他瞅了农马一眼,说道:“没想到你和农志刚兄弟竟然是守龙一族的后人,这么说来,你既是九黎后人了。” “九黎?那是什么?”农马好奇。 “蚩尤是上古魔神,他就是九黎人领袖,当年涿鹿败于黄帝之手,期间九黎族遭到毁灭性打击,但这一族并没有在历史上消失,而是坚强的存活了下来,这些存留下来的族人,便是今时的苗族。但因为当时蚩尤部落的族人东西四散,后来与其他部族通婚,或是融入其他族落里,以致真正意义上的蚩尤后人血脉已经消失。守龙一族虽然也与外族通婚了,但也许是这世上血脉最纯正的蚩尤后代了。不过为师有一点不明白,那长老为何会说你是具有最纯正的‘叩’血呢?从他言语不难得知,‘叩’血即为蚩尤一族所有。为师虽然不是对你娘很了解,但据为师所知,你娘并不是苗人啊。” “这”农马从未想到自己的身世竟会如此复杂,不管他身世究竟如何,有一点却是可以知道的,那就是他是血脉纯正的蚩尤之后。 “难怪,我说师弟的血怎么会有膜,看来你这小子还大有来历啊。”张小露丝毫也不介意农马的身世,反倒开起了他的玩笑。 农马没有心情跟张小露开玩笑,他瞅着踱来踱去的阮秋章问道:“师父,三个月后那件大事你有什么看法?还有,弟子求丛翁老前辈教弟子本事,不知师父许不许?”关于丛翁答应教他本事一事,他还是有些惶恐,生怕阮秋章不答应。 阮秋章沉思片刻,说道:“其实为师也算出三个月后天下会有大事生,但为师卜算之道浅薄,并不知道这件大事竟会降临在‘万山镇’,这次星象大乱,恐怕‘万山镇’的人还得跟着遭殃。你这一次有幸得遇丛翁,是几世修来的福份,他既然瞧得起你,为师也深感欣慰,等这里的事结束后,为师准许你去跟他修炼。” “多谢师父。”农马甚感欣喜,阮秋章既肯答应,那事情再无阻碍了。 “对了,那本长老给你的‘天叩神书’给师父瞧瞧。”阮秋章并没想偷习经书上神功,只是很感兴趣罢了。他的请求,农马自然不会拒绝。 阮秋章接过一看,不由一愣,这书中第一句话,就让他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他将“天叩神:“小马,该说你命好呢?还是说你爹娘在天有灵保佑你?” 农马和张小露一愣,不知阮秋章何出此言。 阮秋章微微一笑,接着说:“这世上可以修炼这本书里功法的,只有拥有纯正‘叩’血的人才可。旁人即使想学也学不了。” “哦。”农马自从得到这本书以来,都没什么时间看一下,这时阮秋章说起,他翻开第一页一瞅,只见上面写着“非我族人不可炼,否则经脉尽断,枯血而亡”。农马费解,又翻开第二页,现第一页的字体与墨色都不同与第一页所题字体,想必第一页的字是后来写上去的。 就在师徒三人闭门深谈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三人一愣,这三更半夜的会是谁呢?张小露起身开了门,原来是任天涛兄妹俩。 农马起身相迎,正想说些客套话,却被任天涛抢言道:“农师弟,不好了,你那位夏兄弟与灵慧大师打起来了。” “啊?”农马一愣,他不知道灵慧大师是谁,但从名号来判断,应该是一位佛门高僧,想必也是前来相助“青松门”的,这夏方天怎么好端端会和人家打起来了。“快带我去。”农马回了一句,紧跟着任天涛兄妹身后。张小露也爱凑热闹,她跟阮秋章说了一声,师徒俩随后跟上了农马。 等农马几人到现场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在“青松门”练功平场上,夏方天威不可挡,以一人之力拼斗三十个年迈古稀的老僧,不但是游刃有余,更是占尽上风,将三十个高僧打得个个负伤。 阮秋章环视一眼,现云松道人、黑乌子和灵雾真人皆在,只是三人似乎碍于农马之面,只劝架不出手。 阮秋章生怕事情闹大,急忙对农马说道:“快叫你那朋友住手。” 农马会意,喊道:“夏兄弟,快住手,大家通通住手。这是误会。” 此刻夏方天与三十位高僧打得正酿,突闻农马高呼,他分神一瞧,不由大笑:“哈哈哈,农兄弟,这些光头老儿做事不磊落,兄弟我帮你清清叛徒。”说着,他拳脚突然一变,原本适挡适攻的气势骤然一改,变得极为毒辣,眨眼间,已有十多个高僧躺倒在地。 众人无不大骇,这夏方天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见所未见。 第六十四章 情意 阮秋章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那三十位老僧皆是“火峰寺”高僧,要是夏方天将他们打伤,己方的实力一定会大打折扣。另一方面,夏方天毕竟是农马带来的,要是得罪了那些高僧,农马亦会受到牵连。情况容不得他再思量,只见他一声大喝,连跨两步,纵身跃到夏方天身前,接着拦住双方,喝道:“都给贫道住手!” 夏方天碍于农马之面,受到阮秋章阻拦,他也无意再打下去,可是“火峰寺”那些高僧却受不住这口气,见夏方天被阮秋章拦住,其中一位高僧偷偷撤下佛珠,接着使出一招“天女散花”,佛珠蕴含着刚阳之力,从阮秋章身后突然冒出,击中了放松心神的夏方天。 夏方天被佛珠击中,闷哼一声,一连退了三步,这一下偷袭将他彻底激怒,他怒喝一声:“老秃驴,给脸不要脸,去死吧。”喝着,他咬破手指,将血涂在手掌之上,尔后运起全身功力,突兀消失在原地。 夏方天这种身法实是出乎阮秋章意料,瞧样子,那些高僧就是再来百十来个亦是白搭,另一方面他也恼怒那些所谓高僧手段卑劣,是以他有心借夏方天之手给那些高僧一点颜色尝尝,并不出手阻拦。 那个偷袭夏方天的高僧,正是这次事件的祸端,早前他接到鬼尊之令,要他去探探夏方天的底,所以黑夜一至,他便潜身在夏方天门外,想窥视他的一举一动,奈何这夏方天实在了得,他潜伏在屋外,因为天冷所致,不过稍微放了个屁,就这一下,夏方天竟已现了他。 尔后他被夏方天追打,一直逃到练功平场上,幸得遇到同门师兄弟,与夏方天战在一处。那些“火峰寺”的僧人也不问青红皂白,现自己几人不是夏方天对手,立刻命人去将门下所有师兄弟请来,这才出现了方才一幕。 夏方天盛怒之下,使出了真功夫,三十个高僧况且不是他对手,眼下只剩十多个,又怎能与他相抗衡,只见他一掌一个,手掌下丝毫不留余地,眨眼之间就将十几个僧人重伤在地。 阮秋章想不到夏方天出手如此之重,瞅着夏方天似乎还不肯罢休,欲将连那些尚未受重伤的僧人也一并给解决了,这一下,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夏小兄弟,快住手!” 此时的夏方天如何听得进去,见阮秋章拦身在前,他二话不说,运起被鲜血染红的一掌就推击而去。阮秋章见这掌气势汹汹,急忙抹了一把朱砂,接着使出“指路天门印”,两个高手一交手,钢掌相碰,立即爆出一声巨响:“碰!” 两人一掌相击,余劲四散,就连一旁观战的农马也深感厉害,这一下硬碰硬,阮秋章退了三步,夏方天亦是退了三步,两人竟是拼了个平手。 夏方天经过这一击,倒也清醒了过来,他收手抱拳,对阮秋章礼歉声言:“阮前辈,对不住,小子失态了。” “哎,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何必大打出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阮秋章摆摆手,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适才一击,他已经用上八成功力,竟只是与夏方天打了个平手,而且他还感觉到,夏方天实是手下留情,不但未使出全力,恐怕连七成之力也没有使出来,想不到这夏方天年纪不过跟农马相若,将有这等本事。 场面被一平息,黑乌子、云松道人和灵雾真人这才走了过来。云松道人瞅了瞅夏方天,又瞧瞧那些相互搀扶着的高僧,说道:“各位大师,不知你们与这位夏兄弟之间有何过节,竟要大打出手,大家都是瞧得起敝派,前来相助敝派的,本该是一条心,有什么话不能言语解决,何必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灵慧是这三十位高僧的领头人,在“火峰寺”里,他也是仅次方丈的第二人,一听云松出面调解,他冷哼一声:“贫僧适才不过内急上茅厕,经过这个狂徒房门前出了一点声响,这个狂徒却突然冲出来穷追猛打,云松道人,你说说,这狂妄不是犯病吗?” 云松道人不知灵慧所言真伪,他回眼瞅着夏方天,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夏方天冷笑一声:“哈哈,出家人不打诳语,想不到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诳语,老秃驴,大爷我这次就饶了你,要是再敢到大爷门外窥视大爷,就是佛祖挡在你前面,大爷也不会放过你。哼!”说着话,夏方天也不再解释,仰头走到农马身前。 阮秋章对夏方天这人并不了解,他的话实在难以让他相信,这灵慧高僧是有道高僧,又怎会做出这种苟且之事?再说了,灵慧又干嘛无缘无故窥视夏方天?虽然他不知道哪一方所说是真实,但心里还是偏向了灵慧这边。 见夏方天走开,在场各位高人也有些不悦,这人也太无礼轻狂了,根本不将他们这些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放在眼里,几个老头围着灵慧老和尚不住好言相加,直到天色微亮,这才将灵慧老和尚的怒气打消了。 另一边,夏方天来到农马身前,他笑呵呵说道:“农兄弟,这一架实在令兄弟我爽快,那些秃驴还真有些本事啊,哈哈。” 农马从适才一战中看出,夏方天与他有同样的特性,皆是以血增加功力,瞧他顷刻间将十几个高僧打败,他是打从心里佩服夏方天:“夏兄弟,你刚才使的功夫就是从‘天叩神书’中修来的吗?” “是啊,没错,那些家伙都不是兄弟我的对手。兄弟我还没使出真功夫呢,以后你一定有机会见识到的。”夏方天丝毫不避讳被旁人听见。 张小露听着大为不悦,夏方天言中意思很明显将阮秋章带上:“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师父也没使出真功夫,要是真打起来,你连他老人家十招也接不住。” 她的话一出口,夏方天注意到她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张小露,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双手一拍,说道:“啊,我见过你,你就是在尸王会上大喊大叫的那位!” “什么大喊大叫?你说话客气点。”张小露的确在尸王会上为农马叫喊打过气,因此也有许多赶尸人知道了她,但她一直很讨厌别人这么说。 夏方天的话让农马一愣:“夏兄弟,你也去过尸王会?” “哦,是啊,是一位赶尸老朋友相邀我一同前去的,不过当时兄弟我没怎么看比试,并没有注意到兄弟你。倒是现有个女子在看台上鬼叫狼嚎的,想不到会这么巧,竟在这里见到她。嘿嘿,喂,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哼,谁会告诉你,无礼的家伙,难怪人家说你狂妄。”张小露鼻子一哼,对夏方天作了个鬼脸后躲在农马身后。 “哎呀,你不告诉我也罢,农师弟会告诉我的。是吧?兄弟。”夏方天说着话,向农马打了个眼色,却现农马一脸深思,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农马对夏方天的话很是疑惑,张小露大喊大叫,是在他闯“天谷轮”还有跟钢牙打斗时才生的,照理说夏方天应该一早知道他的存在的,那他为何假装不认识我? “喂,兄弟,你在想什么呢?” 农马想的正入神,突然被一声叫响打断,他回神一看,现原来是夏方天:“哦没什么,怎么了?” “嗨,兄弟我想请问你,你身后那妹子叫什么名字?看样子似乎和你很熟悉呀,替兄弟引见引见吧。” 张小露刚想阻止农马,却为时已晚,农马想也想,回道:“哦,她是我师姐,叫张小露,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农马说着,侧身一让,接着对张小露说道:“师姐,这位是夏方天兄弟。” “哼,笨蛋,你不说师姐也知道。”张小露心里气恼农马,回了一句话后,转身迈步离开。 农马大惑不解,不知张小露又生什么气,他无奈对着夏方天摇摇头:“我这师姐就是这个样子,你别介意。” “不会不会,刚才是我出言不逊,得罪了你师姐,哈哈,原来她叫张小露啊,不错的名字。”夏方天嘴中说着话,两眼却离不开张小露离去的身影。 “对了,夏兄弟,你刚才说那高僧窥视你是真是假?” 夏方天回眼瞧着农马,似笑非笑:“你不相信兄弟的话?” “不,只是我不明白,他干嘛要窥视你?” “哼,如果我知道原因的话,那秃驴就不会受伤那么简单了,不说这个了,天也快亮了,今天打了两场架,兄弟有些累了,我要回房睡觉了,你也早点歇息吧。”说着,夏方天告辞了农马,自个回房去。 农马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知怎的,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阮秋章叫他回房,他才回过神,想不出所以然的他,也只得无奈摇着头,尾随阮秋章而去。 第二天下午。农马几天来忙于奔波,深夜又上演了一场窝里斗,是以他一觉熟睡至下午过半,这才悠悠醒了过来。 刚刚醒过来的他还没等醒醒神,朦胧间却看到一位如同仙女的女子坐在他身前,他不由惊喊一声:“柳姑娘!” “你叫谁?”农马声音一落,一句冰冷冷的言语已经传了过来。他不由打个冷战,揉了眼睛,这才现原来是张小露。 “呃没有,我做梦,我在做梦。”被张小露冷冷盯着,农马只感从头到脚都有一股莫名的寒冷。 “哦,原来你梦到柳姐姐啊,看来这一路下来你很想念她吧?”张小露依旧面无表情。 其实农马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脱口叫出柳雪涵,见张小露不高兴了,他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这一路我最想念的人,其实是师姐。” “嗤”听到他的话,张小露忍不住一笑,脸上顿时冬去春来,真如春天百花盛开,看的农马心神恍惚。 好一会,张小露亦是低声说道:“我我亦是。” 两人心领神会,四眼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当两人陶醉在情意之中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把两人吓得惊慌失措。 “丫头,小马醒了没?”就当两人忙的团团转时,阮秋章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农马急忙向张小露打了眼色。张小露会意,回道:“还没,他睡得正香呢,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哦,等他醒来替师父转告他,吃过饭后来师父房间一下。” “知道了。” 张小露回了一句后,与农马侧耳细听,直到确定阮秋章离开后,两人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相视而笑。 第六十五章 前奏 这一天,鬼巫并没有再来犯事,这是鬼巫自攻打“青松门”以来第三次休战。 “青松门”里,来之各门各派的弟子休息的休息,练功的练功,这一天倒是难得的清闲。 吃过饭后,农马与张小露两人依言来到阮秋章房间里,两人这一进门,立感有大事生。房中坐满了一屋子人,这里面有黑乌子、云松道人、灵雾真人、灵慧大师、任天涛兄妹赤统等人,另外,还有三个身穿道袍的老道,这三个老道精瘦骨干,一脸森严,两眼毕露明光,一看就是有道之士。 阮秋章见农马带着张小露走进来,笑着起身向那三位老道介绍:“三位道兄,这两个小家伙是贫道劣徒农马和张小露。”说着,他又向农马和张小露一一引见那三位老道:“这位是茅山‘三清门’掌门孙义涛孙师伯,这位是昆仑山派山真人灵吉师伯,这位是神算子算无涯老先生,这三位都是你们的前辈,世间有名的得道高人。” 农马和张小露一一拜见,三个老道倒也客气,称赞两人一番之后,这才各自入座。 农马与张小露很是费解,瞧这阵势,怕是有大事要商。果然,等众人客气了一番之后,云松道人先说话了:“各位,这次敝派承蒙各位鼎力相助,方可抵挡恶敌,眼下事关重大,贫道也不瞒各位了。鬼巫一族攻打敝派,向来都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这两百多年以来,他们不过小打小闹,最凶险的一次,他们攻入了本派,也只图本派道书经法,并没有将本门扼杀。但是,贫道刚刚收到消息,说这一次他们是冲着本门镇派之宝‘日月玉壶’而来,是以倾巢而出,誓夺本派之宝。此宝乃敝派开山祖师爷青松真人所留,可引地脉灵气,可禁世间千魂万魄。相信各位道兄也知道,三个月后天下将有一个劫数降世,鬼巫这一次的目的,正是想抢夺敝派之宝,欲在三个月后占到便宜。” 众人闻言面面相窥,想不到鬼巫一族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灵慧和尚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他问道:“云松道友,你这消息从可而来?确定真否?” 云松道人也不隐瞒:“说来惭愧,贫道也不知是谁告知此事,早间贫道正打坐时,突然有一纸团飞窗而入,待贫道追出去时,却是不见半个人影,在纸团上,正是写着这个消息。虽然贫道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但此人所说并不假。” “哦,道友何以如此确定?”灵慧和尚追问道。 云松道人思量片刻,回道:“不瞒各位,当年青松祖师爷现本门现时之地,觉得这里地脉灵气深厚,乃是崂山一处难得灵脉之所,可惜此地脉灵气流动过快,以致此处灵而不精,所以祖师爷经过二十年炼制,最终制得‘日月玉壶’这件盖世珍宝。后来本门祖师爷用此宝禁锢住地下灵气,然后在上面修建了‘青松门’,而敝派从此就靠着这些灵气,传世修道。” “此宝自运转起来,本门世代人才辈出,且香火兴旺。这玉壶平时自有地脉灵气所护,纵使再厉害的邪门歪道,也难以盗取,是以千百年来,倒也从未失落歹人之手。但是,‘日月玉壶’有一缺点,每过三百年,此宝便会枯竭而停,由翠绿色变成灰色,到时便会失去灵气守护,寻常人亦可轻易得到。若想恢复功能,需七七四十九天之功,不断用无污之水沸煮,直至将灰色煮回翠绿色,此宝方可重新恢复往昔。” 农马不懂什么叫无污之水,他低声问了张小露,这才知道,原来无污之水指的是雨水。 云松道人接着说:“这次鬼巫一族大举来犯,贫道一直很是怀疑,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他们如此兴师动众。早间被那神秘人一点,贫道终于明白,这鬼巫正是冲着‘日月玉壶’而来。” “道友,仅凭这一点,实在难以臆测鬼巫动机,既然你如此确定,莫不是每三百年停止一次的‘日月玉壶’日期将近?”灵慧和尚岂是平庸之辈,云松这么一说,他立刻猜测出来了。 “唉,正是,贫道早前测算了一下,六天之后,‘日月玉壶’就会停止下来,到时便是取得它的最好时机,如果鬼巫确有此目的,恐怕他们会背水一战,群攻而起。” 众人唏嘘不已,这件事说起来可大可小,如果鬼巫一族真的夺得此宝,那三个月后必定会被其搅个天翻地覆,倘若一旦被鬼巫夺得先机,到时事情可就难办了。 云松道人见各人脸色各异,他想了想,接着说:“各位,如果此宝被鬼巫一族夺得,那本门也就算完了,所以贫道斗胆恳求各位,六天之后一战,务必全力以赴。”说着,云松道人竟跪倒在地。 众人见状,急忙起身扶起云松道人,阮秋章说道:“云松兄,你我相识也有几十年时间了,你的事就是老弟的事,老弟必定尽力而为,何必行这么大礼,这不是折煞我们这群老东西嘛。” “是啊,云松老弟,你我同时崂山之人,咱们都是邻居,老哥我又怎会坐视不管。这种跪礼,以后休要再让老哥看见,知道吗?”灵雾真人是崂山领头人,“青松门”亦是崂山派中一员,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怎么说在道界上还是有一点名气,这又是被邪门歪道攻破了,不说他脸上无光,就是崂山派也会名誉受损。 其他人亦是纷纷上前安慰,以云松道人的地位,他竟行拜跪礼,可见这次事件,确实已经关系到“青松门”的存亡了。 劝过云松道人之后,场面又恢复了平静,孙义涛道人这时说道:“各位,既然事情如此紧急,想必六天之后鬼巫会倾巢而攻,这六天时间里,恐怕其他各派门人也来不及支援,这一战实在不好打,我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想出个应对之策才是。” “没错,这些天各派也死了不少的人,现在向其求援,只怕各派一时也无法承受啊。咱们该如何是好?”派山真人灵吉真人道行不浅,却不是个足智多谋的人。 现场之中,点子最多的就是神算子算无涯了,此人乃是一江湖术士,传说卜算之术受一高人传授,极是灵验。此人不但精湛卜算占卦,且足智多谋。他仔细想了想,将目光落在农马身上,微笑道:“农小兄弟,听说这一次你带了一千赶尸人前来相援是吧?” 农马一怔,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被这些前辈高人气势所压,与张小露、赤统和任天涛这一辈的人一样,都是只听不说,这会突闻神算子叫他,不由有些懵。还是张小露见惯大场面,她偷偷扯了一下农马的衣袖,示意农马回话。 农马惊然回神,这才回答:“没错,估计三天之后,这一千人将会到达,局时他们会在山下的‘横博门’歇息。” “嗯,这样啊。”神算子托腮沉思,众人知道他在想主意,谁也不敢出声打扰。好一会,他才说道:“阮道兄,以你这些日子对鬼巫观察来看,他们大概还有多少人?” 这十几天来,每每与鬼巫开战,阮秋章逢战必到,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人稍微了解打战排阵之法,其余的人,都是一生苦修,与世两隔,根本不懂这种打斗之事,所以说到对鬼巫的了解,还数阮秋章第一个。 阮秋章沉思片刻,说道:“两千人左右。” 两千多人不算多,但这个数字还是让在场高人情不自禁打了一冷颤,阮秋章所说的,自然是现时鬼巫的人数,但是算上这些天鬼巫死去的人,那鬼巫当初来犯,至少就有三千人之多。 现下“青松门”门里的道人加上山下“横博门”里的人,最多也不会过五百人,加上三天后到来的一千人,也不过就一千五百人,这场仗实在是凶多吉少啊。 神算子并不在意人数上的差距,他继续问道:“云松兄,你说崂山有多少条路可走到你这‘青松门’?” 云松道人不知神算子打着什么主意:“八条。无涯想到什么了?” “哈哈,据我所知,鬼巫在多条上山指路设下了埋伏,专门劫杀前来支援的同道师兄弟们,如果他们每条道上都布置百十来号人埋伏的话。那他们平时就最多也就只有七八百人留在驻扎地。” 他这话一出,阮秋章立刻明白了:“无涯兄,你的意思是先制人?” “没错,等农小兄弟那一千人马一到,咱们修整一天后,隔夜立即攻打鬼巫,他们必定会措手不及,溃不成军。” 众人一听,不住点头:“没错呀,这是个好主意,也许可行,不,有八成把握取胜,即使他们有四大鬼将,咱们这些老道出手的话,他们一定抵挡不住。” 农马还是第一次听到四大鬼将,他好奇问道:“师父,什么鬼尊?四大鬼将又是何方神圣?” “哦,鬼巫一族由鬼尊带领,这个鬼尊是何方神圣,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在他座下,有四大鬼将。为师曾与其中一个叫韦陀虎的人拼斗,不过堪与对方打了个平手。对了,这四鬼将中有一个你也认识。” “弟子认识?谁呀?”农马想不起自己何时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郑素素!” “什么?是她!”农马幡然醒悟,这才想起了当初在“万山镇”生的事。 “半年不见,这妖女变得极为厉害,当初你在‘万山镇’坏她好事,要是再遇见她,恐怕会有一场恶斗,你要小心点,最好不好跟她正面交手。”阮秋章并不是危言耸听,他与四鬼将之一交过手,十分清楚对方厉害,以农马现在的本事很难有胜算。 农马并没有惦记阮秋章的话,反而跃跃欲试,有了“天神珠”这种神兵,他自信可与所谓的鬼将拼上一拼。 “既然如此,那三天之后咱们就一举直捣鬼巫的老窝,胜负成败,就在三天之后见分晓。” “没错!”众人点头称是,于三天之后一仗满怀信心。 三天之后。 赤炎终于带着一千赶尸人来到了“横博门”。消息立即传到阮秋章等人的耳朵里。与此同时,鬼巫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三天里鬼巫一族意外的没有前来犯事,趁着这段难得的时间,阮秋章与神算子精心安排了各种事宜。 这三天里,夏方天有事没事就找张小露,常常惹得张小露暴跳如雷,不过夏方天却是乐此不疲,久而久之,张小露倒也习惯了。 千人队伍来到“横博门”的第二天,夏方天又找张小露玩,等到了她的房间门口前,却正巧遇到张小露急匆匆走了出来。 “哎,妹子,你这么急有事儿嘛?”夏方天笑嘻嘻打了招呼。 “又是你,别烦本姑娘,我师弟那一千人马已经来了,本姑娘正忙着呢,今天你就老实点,别打扰我。”说着话,张小露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方天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看来明晚正道这些蠢材会一败涂地了。嘿嘿。” 受到消息,农马立刻带着张小露、赤统和任天涛兄妹下山去见赤炎他们。为了避免被鬼巫觉,所以他们计划上下夹攻,双方约定一个具体时间,然后信号为准,局时阮秋章那些前辈高人将带着山上道人去攻击鬼巫驻扎地,而农马将带着这一千人和“横博门”里的人上山进攻鬼巫。 一路上,几人觉得很不对劲,从山上到山下,竟没有半个鬼巫拦路。 任天慈问农马道:“农师弟,不对劲啊?” “嗯,那些鬼巫都不见了。”农马一早也觉了。 赤统和任天涛也感觉到怪异之处,两人四下查看一番,连鬼巫一点行迹也找不到。任天涛想了想,疑惑道:“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计划?” “不可能,这事就咱们和前辈们知道,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会知道的。”赤统反驳道。 农马亦是觉得鬼巫不可能知道,但这三天鬼巫一反常态,不但没有进攻“青松门”,现在连埋伏的人也不见了,这事还是让他十分担忧。 思来想去,几人还是不明其中何故,农马说道:“算了,咱们还是快些与他们汇合,这次成败乃一举,由不得咱们犹豫。” 几人也认同农马的话,心想这也许是鬼巫改变了计策。 五人刚来到“横博门”,远远就看到一千人驻扎在外面。 农马瞅了张小露四人一眼,笑嘻嘻说道:“各位,我要去换换身份了,你们等一下见我出来再过来吧。” 四人明白农马所谓换身份指的是什么事,两天前农马就找他们说明了原因,四人中,张小露一点也不在意,任天涛兄妹虽是诧异但事不关己,也没说什么。最吃惊的就是赤统,他一开始就很怀疑农马怎会出现在这里,经他一说,他总算明白,敢情这农马是偷偷溜走的,虽然他现在与农马身份悬殊,但还是忍不住劝了农马几句,只是农马一点也不在意,他也无奈。 见农马欲走,赤统忍不住提醒道:“领王,小心点,不要被人现了你,不然你会受到惩罚的。” 农马皱皱眉,有些不悦:“我说你们兄弟俩怎么一个脾性,都说暗地里叫我师弟就行了,真是的。” “可是领王”赤统正待再说,却被农马挥手止住:“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我走了。”说着话,他潜进树林里,一直绕到赤统告诉他的后门,接着他翻身而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刚刚翻过围墙,却一眼就看到阿业和那个当日开门迎接他的那名弟子正在后院里练功。 “阿业。”农马惊喜叫呼一声,他正担心怎么找到白晓婷他们,想不到竟会如此幸运。 阿业惊然回头,一瞧见农马,他立刻跑了过来:“哎呀农师兄,你差点没把我吓死,你与白师姐互换身份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以为那个蒙脸领王是假的。” “哈哈,抱歉抱歉,不过当时你跑开了,我来不及告诉你,这事你可千万别泄露了出去,不然我这领王可要挨罚了。” “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呐,我师兄也答应了隐瞒这事。”阿业指着那个见过农马的弟子说道。 “嗯,千恩万谢啦,对了,白师姐他们呢?” “哦,在前院呢,你等一下,我去带他们过来。”阿业说着,对那弟子说了一声后,急匆匆跑到前院。 不久,只见赤炎和白晓婷急匆匆走了过来,在他们后头,还有多日不见的白老道和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第六十六章 惊变 白老道上一次跟随“横博门”里的同道中人下山修整,农马来的时候急匆匆,并没有见到他,这些天山上也没打什么仗,所以他就一直待在这里。 不久前他听到农马带着一千赶尸弟子前来支援时还亲自接迎,可无论他问什么话都由赤炎待答,而身为领王的农马却蒙着脸不理睬他,这差点没把他气死。等赤炎向阿业要了一间房间后,白晓婷这才大笑着揭开了斗笠,把白老道吓得当场愣了好半天,后来他才知道了其中的原由。 “臭小子,敢叫俺家闺女女扮男装,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白老道远远就大喊大叫。把农马吓得脸色青,不住低声喝言:“小声点,嘘,小声点,想害死人啊。” “哼,你这臭小子,敢骗我,这一点都不好玩。气死我了,这一路可把本姑娘憋坏了,这帐要怎么算?”白晓婷一身素装,原来的领王衣服她并没有穿在身上,也不知放在了那里,只见她三脚并作两脚,直冲冲赶到农马身前后,一把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农马的耳朵被白晓婷这么一揪,疼得是咧嘴直吸冷气,正想开口求饶时,白晓婷身后的那位妇人说话了:“婷儿,不可对领王无礼。” “是。”这一向泼辣的白晓婷闻言,立即松开了手。农马大奇,问白晓婷道:“这位是?” “她是我娘亲。”白晓婷回答一声,乖乖闭着嘴站在白老道身后。 “啊,你娘亲?!苗南凤!不我是说苗前辈,晚辈见过前辈。”农马万万想不到,“毒凤凰”苗南凤竟也在这里,之前在山上时他并没有听阮秋章和黑乌子提及过啊。 “哎,叫我伯母就行了,我不是你们这一行的人,不需拘泥于礼。”苗南凤仔细打量着农马,笑着说道。 “是,晚辈见过伯母。”农马亦是打量了一下苗南凤,她是一个地道的苗家女人,穿着黑色短上衣,灰色百褶裙。头上、颈上、胸前及手腕皆带着形式各异的金银饰品。表面上看,苗南凤远不是农马想象般的老妇,她的年纪,乍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 “嗯,果然年轻有为,阮老头收了你这么个徒弟,真是他前生修来的福啊。”苗南凤一眼就喜欢上农马,对他是赞赏有加。 “呃,不,这都是家师尽心教导,晚辈尚有今日一点成就。”一听苗南凤直呼阮秋章为老头,农马就知道这苗南凤比起白晓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在这时,农马不经意看了赤炎一眼,现他一副垂头丧气,不由好奇问道:“赤师兄,怎么了?” “唉,我们刚出不到两天苗师姐就离开了,是苗长老派人来接她走的,说是有什么要事。”苗嫣然半途离开,让赤炎深感遗憾,本以为可以和苗嫣然多相处些时日,却不想她没走两天就被叫了回去。 “走了?算了。”农马亦是有些遗憾,苗嫣然足智多谋,有她在的话,己方会事半功倍的,说着,他对白晓婷说道:“师姐,现在时间紧迫,我的领王衣服呢?” “在这呢,哼,这次的帐就先记下了,有空再慢慢算。”白晓婷说着,将身后的包袱递给了农马。 “随你高兴吧。对了,这次有一个计划,天黑后就要动手直捣鬼巫老窝。”农马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将整个计划仔细说了出来。 尔后,他又带着众人急匆匆的来到“横博门”外。 见农马一出来,张小露四人立刻向他走了过来。 接着,农马当着众人之面,将今夜如何行动的计划详细了说了出来。可惜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底下暗地里,有五百双眼睛眼色闪烁着异样之色。 整个计划,可以说是对鬼巫一族的扼杀,局时农马将会带着一千二百多人上山,为了避免有鬼巫埋伏拦路,他们将会分出五十人一小队作为先锋,沿途引出那些埋伏的鬼巫,将其厮杀干净。然后在亥时之前,他们会提前进攻鬼巫,尽量将鬼巫往”青松门“方向逼退。而阮秋章将会带着三百多人,趁机埋伏在左右,等鬼巫退至埋伏地点时,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势必将鬼巫杀个措手不及。 表面上,这个计划算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若是成功,必可将鬼巫一族一网打尽,然而若是失败了,那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农马说出计划之后,下令各人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接着与众人回到“横博门”里,商量着一些详细情况。 就在他们刚走不久,千人之中有一个鬼头鬼脑的人突然一拳揍向了身旁一个弟子。这一拳不但莫名其妙,且丝毫不留余力,将那弟子打得是头昏眼花,鼻血直流。 “王八羔子,敢打我?去你的。”那弟子无缘无故被打一拳,恼叫一声后,翻身而起,与打他那人厮打在一处。 这架一打,场面立时热闹起来,有些人呐喊助威,有些人则不住劝说,不久,一个劝说的人被呐喊助威的人推了一把,说:“你娘的,人家打架干你屁事,老实看着。” 被推之人自不肯轻易妥协,还了那人一把,喝道:“大家都是同道师兄弟,何必自己打自己,这要是被其他道友看见,还不得被嘲笑。” 他善意一句话,却不想引来更多呐喊助威的人辱骂,而那些劝架的,也纷纷站在被骂人的一边,与呐喊助威的人对骂起来。双方言语越来越激烈,言辞越来越放纵,开始推推挤挤起来,场面愈加混乱。 就在这时,不知是哪一个动了手,将一个劝架的一脚踹出老远,这一下,终于引爆劝架一方的怒气,双方立时扭打在一处。顿时变成千人互殴的壮观局面。 当这事惊动到农马几人时,已是一刻时辰后的事。农马一听禀报,这火就不打一出来,他猛一拍桌子,咬牙骂了一句,跟着来报弟子匆匆赶了过去。 等众人来到现场时,互殴的局面已经变成真刀真枪,半空中灵符到处乱飞,不断有弟子被击中倒地,见红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农马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他不禁呆愣住了,都不知如何是好。 苗南凤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小马,这事只有你能管的住,记住,身为领王,就该当威慑下属。” 农马点了点头,他知道苗南凤言中之意。 他运足了“灵阳气”,啸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这声啸喊中气十足,其中蕴含着深厚无比的“灵阳气”,只把那些打得正欢的弟子震得耳朵麻,这时他们才终于清醒过来。罢手望向农马。 这些停手观望之人皆是那些劝架之人,但那些呐喊助威的,却依旧不依不饶,将拳头与灵符纷纷打到对手身上。 那些弟子已经放下防备,此时又如何反应过来,不由纷纷被一击而倒,顿时受伤不浅。 这一下,农马心中的火药桶炸开了,他恼叫一声,欲将冲上去暴打那些还在动手之人,却不料被白老道一把拦住。 农马不明其意,正想火,却见白老道鼓足了内力,突然暴喝一声:“呔!” 这一声所含内力远胜农马方才一声,就这一声叫喝,竟将那些人都震倒在地,连农马等人也感到有些受不了。经白老道这一声叫喝,场面这才平息了下来。 等那些弟子爬身起来,农马这才冷冷道:“刚才听到本领王的话后不动手的,给本领王站到左边去。” 那些劝架的人面面相窥,尔后依言而动,纷纷走到左边。剩下了,就是那些劝不住的人了。农马冷眼一瞧,心中不由一怔,这些劝不住的人竟都是清一色道袍,显然他们是来之同一门派。 “你们是什么门派的弟子?”农马也不问双方为何打架,反而问起了门派。 劝架的人门派错综复杂,一报上来,其中分别是默隐、神农、移灵、蛊门、痕夜、搬灵、赶灵等几个门派。农马听完点了点头,接着走到另一边呐喊助威的人面前,说道:“你们又是什么门派的?” 这些人异口同声,喊道:“苗司派!” “哦。”农马一怔,想不到这五百人竟都是“苗司派”门人。明眼人立刻就明白其中所示何意,一方面,“苗司派”实力之强确实不可小瞧,另外一方面,这五百人占了其中一半人数,要是他们不受命令,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农马来回踱着步,想了半天,说道:“眼前大事要紧,本领王不管你们为何打架,这一次本领王不打算追究责任,但是刚才所说的计划,本领王决定重新定制一下。” “亥时攻山之时,千人队伍将由原来一致行动改为左右两路行动。左路将由‘苗司派’弟子组成,局时由左边包抄,由本领王亲自带领。剩下的人组成右路,由白师伯、赤统两兄弟、白晓婷带领,为了以防万一,左路先半刻出。只待时辰一到,咱们即刻出,在这段时间里,谁要是再闹事的话,本领王就叫他从此消失在赶尸界!都听明白了吗?” 农马最后一句虽是饱含威胁之意,但以他现在的身份,确实有这种权力,即使“苗司派”弟子受命苗问,这时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而那些由各派组成的弟子几乎没有任何异议,农马一喝问,他们立刻齐声回道:“明白了!” “你们呢?”农马点点头,见“苗司派”弟子并不回答,他冷冷问道。 这五百弟子迟疑了一下,权衡再三后,终于回答:“明白。” “好。现在你们分为两组,各自找地方歇息,受伤的人留下来,待会本领王会命人为你们治疗。”说着话,农马衣袖一甩,带着张小露等人回到了“横博门”里。 待众人回屋坐定,苗南凤先开口称赞道:“行啊,小马,知其善用,言威带胁。这次的事你处理的不错。” 农马还在想着五百苗司弟子的事,联想起苗嫣然突然被叫回去,他隐约觉得苗问似乎跟他过不去,对于苗南凤的称赞,他并没有听到。 张小露对农马知其莫若于己,一见农马神情,她就知道农马在想什么:“师弟,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自己亲自带领那五百苗司弟子?” 农马回过神,正想回答张小露的问题,却已被白老道抢言回答:“哈哈,小丫头,这都不明白,这小子表面说是分为左右两路,但左路先出,这就等于拿那五百人当先锋,那可是死伤最惨重亦是功劳最大的一种活儿,为了让那些苗司弟子没有借口说农小子私心不公,所以他必须自甘当先锋领头,这样那些小子也就无话可说了。” “嘿,白师伯说的正是。”农马一点也不忌讳暴露自己目的,眼前这些人他都信任,根本没什么好隐瞒。 “你小子还真诡计多段,苗老头这次可要大亏本了,哈哈。”白老道笑着,与农马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众人之中,除了苗南凤也知道农马其意之外,其他人都糊里糊涂。 时间逐渐流逝,很快,夜幕至临。 因农马一番话,“苗司派”那些弟子也不敢随意乱来,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两个辈份不小,碍于农马狠话,他们遂即改变了计划,欲将在攻打之时再给农马制造麻烦。如果他们这些人临阵闹事,那农马这个赶尸之王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很快,时间来到了亥时前一刻,依照计划,农马带着五百苗司弟子浩浩荡荡出了。张小露因为担心农马,所以执意要跟着他一起去,另外随行的还有苗南凤,但她的理由很奇怪,说是要考究农马。 农马觉得无所谓,只要不让张小露和苗南凤出阵,就没有什么危险。 今晚的夜色异常的优美,皓月当空,万里无云,天上星群闪烁,似乎也在预示着这次偷袭的结果。 半刻之后,白老道和赤炎领着剩下的七百多名弟子,亦朝右路出了。 队伍刚到半山腰,被农马派出去引诱拦路鬼巫的队伍就回来禀报:“领王,前方不见任何鬼巫,此路一直走去,可到鬼巫老窝,可是” “可是什么?”农马心中隐约觉得很是不妥,下山上山都不见鬼巫族人的踪影,这实在太奇怪了。 那名苗司弟子正想禀报,却见站在农马身后一位师兄向他打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哦,没什么,在下在想,这一路不见鬼巫,会不会是他们撤走了。” 农马闻言皱皱眉,心里疑惑,但也想不出其中原由。他扬手一挥:“好了,既然前方无阻,咱们加快度,务必亥时之前到达。你们归队吧。” “是!” 不久后,农马带着五百人来到鬼巫老窝旁侧的树林中,前方五百米之地,便是鬼巫的老窝,然而让农马、张小露和苗南凤大惑不解的是,所有鬼巫的营房都是一片黑漆漆,硕大的驻扎之地,竟连半个巡逻之人也不见。 “小马,看来有古怪。”苗南凤提醒道。 “嗯。”农马也察觉怪异:“伯母,我们该怎么办?” 苗南凤不假思索,说道:“先派五十人去查探,这些营帐里面似乎没有人。” “没有人?怎么会?他们跑到哪去了?”张小露一怔,两千多鬼巫,就这么没了。 “先派人查看一下再说。”苗南凤紧锁着眉,隐约觉得事情很是不妙。 很快,农马派出了五十名弟子前去探查,这五十人悄然潜行,偷偷摸进了鬼巫驻扎地里。起初他们还十分担心,倘若这是鬼巫设下的陷阱,那他们算是玩完了。可等五十人潜进驻扎地之后,却现营房里一点声响也没有。 鬼巫的所驻扎营帐有三百多个,却是无一例外,安静的甚是诡异。一名弟子对领头弟子轻声说道:“师兄,这里似乎没有半个人。” “嗯,我也感觉到了。咱们散开,看看营房里有没有人。”说着,五十人迅散开,各自在营房外探瞧,待这一看,五十人不由大惑不解,他们所查看的五十个营房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那领头师兄向众人打了声暗号,示意进帐仔细查看。众人会意,立即闪身进入营房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树林里的农马三人瞧在眼里。 农马想了想,对苗南凤说道:“伯母,看来这些营房里都没有人。” “嗯。这些鬼巫到底搞什么鬼?他们都跑哪去了?怎么咱们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从鬼巫驻扎地里陆续传来爆炸声。三人大惊,定睛一瞧,原来是五十个营帐爆炸了,这些营帐,正是那五十人进去的营帐。 “快,随本领王来。”看着爆炸的营房冒起熊熊大火,农马疾呼一声,率先奔了上去。 等所有来到驻扎地之后,农马急喊:“不要进营房里,大家快灭火。” 他抱着侥幸心态,试图从火中救出一些人,哪怕一个也好,可惜,等他们扑灭毒火时,却只现烧成焦炭的五十具尸体。 就在农马愣眼巴睁之际,张小露突然惊叫一声:“前面有东西飞过来了!” 农马闻言瞧看,果见夜空之中有两团拳头大小的光芒向他们这边飞来。 “那是什么?”农马不明其物,心中担忧,生怕自己这些人着了道,正想命人后撤时,却听苗南凤说道:“别慌,那是元神。” “元神?”农马和张小露吃惊不小,他们都知道,凡是可以修出元神的人,其道行必定登峰造极。就连阮秋章也没修出元神,这两团元神会是什么人所有? 不久,这两团元神飞至农马身前,上下漂浮着,似乎欲想跟农马说些什么。 农马好奇的瞧着这两团元神,有些茫然无措。这两个元神一金一白,显然是修炼功法不同所致,两团元神如鹅蛋大小,漂浮在半空之中,犹如放大了的萤火虫,倒也好看的很。 “小马,抓住他们。他们似乎有话跟你说。”苗南凤看出两团元神意向,不由提醒农马。 农马迟疑了一下,缓缓伸出手,慢慢接近那两团元神。这两个元神似乎也正有此意,不等农马的手接住他们,自个已经冲入了农马手掌之中。 稍一接触,农马立感无数信息从心底里传来,顷刻间,他脸色大变,大喊一声:“什么?!鬼巫在进攻‘青松门’。” 第六十七章 失陷 一听农马喊言,苗南凤心中一怔,急忙问道:“小马,生了什么事?这是谁的元神?” “这是云松师伯和灵雾师伯两位前辈的元神,这次糟糕了,原来灵慧那恶僧与鬼巫勾结,将咱们的计划泄了出去,鬼巫已经在戌时前进攻了‘青松门’,我师父他们已经快挡不住了,现在鬼巫已经冲进了‘青松门’,将我师父和几位前辈困在‘天柱阁’之中。云松师伯和灵雾师伯冒着元神被毁之险,特意来告知此事的。”农马言语焦急,他松开两个元神,接着回身一呼:“敌人已经在攻打‘青松门’大家赶快上山支援。”喊完,他又对张小露说道:“师姐,你快去通知赤炎和白师伯他们。说情况有变,叫他们赶快前来帮忙。” 说完,他扬手一挥,欲领着四百五十弟子冲上山。不料他刚迈出两步,却有一个弟子喊言:“领王,敌人已经冲入‘青松门’,咱们现在去了也不过是送死,你想让我们白白送死吗?我们不去。”这名弟子的话就像命令一般,所有人怔怔盯着农马看,却是一动不动。 农马闻言一回身,满脸怒色:“是谁说话,出来!”他实在想不到,“苗司派”这些弟子竟会在这种紧要关头难。 那名弟子自持无恐,见农马神情盛怒,不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高昂着头走上前。 农马按捺住心中怒火,他走到那名弟子身前,冷言问道:“你是谁?” “好说,在下是‘苗司派’第二十九代弟子陈东亮,我认为大势已去,兄弟们去了亦是白搭。” 农马一怔,心里暗想:“看来这家伙辈份还挺高,比钢牙和苗师姐还高出一辈。王八羔子,这些人八成都是听从这家伙的命令,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狠心了。”想到这,农马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声音冷的让人不寒而栗:“我是领王,我的话就是命令,你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苗司大派,岂会受你这小小领王差遣,你想让我们送死,以为我等真这么傻吗?我”这陈东亮话还未说完,农马不再客气,骤然出手,一掌砍在了他后颈之上。 陈东亮实在料想不到农马这样身份的人会突然出手偷袭,他猝不及防,被农马一掌砍中,顿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苗司派弟子一阵骚动,有些人叫骂不止,欲想跟农马拼斗,有些人则是犹豫不决,但也十分愤然,这农马身为领王,却出手偷袭,难道他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农马冷眼瞅着这些散乱的苗司弟子,尔然一声大喝:“都给本领王闭嘴!” 苗司弟子被他这么一喝,倒也平静了下来,众人盯着他看,等着他话。 农马背手一负,趾高气扬:“我们赶尸人自来与尸为伍,与邪为敌,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眼前其他各派道友被邪门歪道围攻,他们视死如归,与邪门歪道奋战到底。我们赶尸人此刻退了,今后这世上将没有一个赶尸人会被人看得起,我不管你们师父是怎么吩咐你们的,如果你们怕死,如果你们见死不救,如果你们觉得自己良心过得去,尽管离开好了!本领王绝不阻扰你们!” 这些弟子大部份都是苗司派中辈份较低实力较弱的弟子,这是苗问为了为难农马而故意安排的,但这些人却不像苗司派中那些长辈,他们并不受苗问的绝对控制,这也是苗问平时看不起这些人,所以对他们不冷不热的,并不近乎。经农马一番愤言,大部份弟子都不想被人看不起,是以他们都没有打算离开。 不过还是有一百多个辈份高的弟子甩袖离开,这些人架起陈东亮,临走时还不忘喝令其他弟子一起走,可惜那些弟子自有主见,并没有遵照命令。 这些离开的苗司弟子做梦都想不到,他们今天这一走,已经为他们苗司派埋了个定时炸弹。农马冷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寒光闪烁不停,张小露最是了解农马的人,见到他的眼神,她悄然走到农马身前,低声安慰道:“师弟,大事要紧,别生气了。” 农马惊然回神,对着张小露抿嘴一笑,接着回头喊道:“很好,你们愿意留下,证明了你们其心义正,鬼巫尚有两千多人,咱们现在只有不到一千人,形势对咱们相当不利,此战凶险异常,你们说,拼是不拼?” “拼!我们愿随领王!”留下的弟子对离开的师兄们十分失望,正邪相斗,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拼斗,想不到自己这些人一直对他们崇拜有加,关紧时刻,他们却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现在他们自愿留下,自然会跟随农马。心中对农马的评价也多了三分。 “好,咱们立刻出,给鬼巫一族一个好看!” “遵领王命!”众人振臂大呼,随着农马赶向“青松门”。 一路上,苗南凤小声对农马说道:“小马,真有你的,三言两语就将不安份子剔除,赶尸界出了这么号人物,实在有福啊。” 农马尴尬一笑,低声对苗南凤说道:“刚才我的双脚一直在抖。要是他们真走了,那我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哈哈哈”苗南凤一怔之后,不禁大笑起来。 张小露因赶去向随后赶来的白老道他们报信,现在只由农马和苗南凤带着三百多弟子前行,不久,他们来到“青松门”附近的树林中,远远就已经听到打斗之声。 众人心中焦急,急忙加快脚步,待来到树林边缘,众人透过树林一看,不由怒火攻心,只见平场之上躺满了三百多具尸体,其中有两百多具是正道中人,另外近百具则是鬼巫族人,正道之中,灵慧带来的二十九高僧竟全部阵亡,死状十分怪异,就像临死之际还带着难以置信之色。在青松门练功平场上,则站满了两千多鬼巫族人,而在前方,有近百正道中人被鬼巫一族擒住围困起来,他们兵器被缴,似乎也受了些伤。而此时的青松门大门城墙已经被毁,在青松门练功场中央,有一个自天而降的金色园罩罩住了“青松门”大殿,将鬼巫搁置在外,现下一些鬼巫族人正在冲击着这道金色光芒。 鬼巫之中,一蒙面黑衣之人带着灵慧和尚和三个黑布蒙面的人站在金光之外,一个蒙面的彪形大汉正对着里面大喊:“云松老道,聪明的就快些交出‘日月玉壶’,否则我恶鬼韦陀虎每过一刻便杀十个臭道士。”喊着话,韦陀虎扬起手示意,那些侩子手立刻抄出匕,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刺杀十个道人。 农马看着急切,正想冲出去救人,不想被苗南凤一把拦住:“现在他们这么多人,咱们冲出去必死无疑,待你师伯他们来了再一决雌雄。” 农马幡然醒悟,确实,就现在这三百多人,无疑只是羊入虎口,他咬咬牙,按捺住了心头之火。 就在这时,阮秋章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鬼尊老儿,有本事你就破了这‘日月金光壁’,你要是破不了,这‘日月玉壶’你也拿不到。” 这道金光,便是云松启动日月玉壶产生出来的无上防壁,当年青松上人炼制出此壶,除了可凝聚灵气之外,还有一种极其厉害的防御功能。云松道人虽无法拿到日月玉壶,但他可以启动这种功能,只是金光壁会加快消耗玉壶之中的灵气,如果耗下去,鬼巫功破金光壁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鬼尊自然知道其中原由,他的确无法破开这道日月金光壁,但却可以破开玉壶的守护灵气,只待冲进去,日月玉壶将手到擒来。 灵慧和尚为了讨好鬼尊,自甘堕落,他眯眼笑着,对云松道人喊言:“云松道友,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大势已去,贫僧劝你还是竟玉壶交出来,或许鬼尊大量,会饶了你‘青松门’。” “放屁,灵慧你这老王八,亏你还是佛门中人,竟与邪门歪道勾结在一处,难怪夏方天会说你居心叵测,你这妖僧,难道就不怕天诛地灭吗?”灵慧和尚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阮秋章是暴跳如雷,虽不见他的人影,但他言语中也可料到,此时的阮秋章必定咬牙切齿。 灵慧和尚闻言大笑:“哈哈哈,贫僧虽是佛门中人,但亦是鬼巫族人,贫僧是帮助族人,又怎是勾结了?” “什么?!”灵慧的身份让正道之人吃惊不小,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成名已久的高僧,竟亦是鬼巫族人。 灵慧笑了笑,继续说道:“贫僧遁入佛门之前,有一个好听的名号,叫善面鬼杜佛。与鬼母郑素素、恶鬼韦陀虎、骷髅鬼青面合称为四鬼将。” “什么?!你就是四鬼将之一的善面鬼!” “正是!” “混蛋,你这老王八倒是名不虚传,果真不愧善面鬼。我问你,你带来的僧人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刚才突然暴毙是你所为吗?”这二十九高僧之前还没遇鬼巫一族交手就突然倒地身亡,而灵慧也在那时突然倒伐相向,若不是阮秋章经过夏方天一事后对灵慧有所防范,说不定此刻他亦是地上尸体中的一个。 “呵呵,阮道友果然心思机敏,不错,贫僧要迎接鬼尊到来,他只会碍事,不可不杀。也幸好贫僧深得他们之心,在他们的饭菜下毒时,他们连一点疑心也没有。哈哈哈。” 听灵慧一番言语,农马气得直咬牙,难怪那些高僧会带着难以置信之色死去。就在他恼怒之际,恶鬼韦陀虎突然喝道:“好了,一刻已过,杀!” 随着他的话一落,那些侩子手一点也不迟疑,手中一刺,将匕没刃刺入了十个正道中人的天灵盖,接着抽手拔出了匕。只见十个正道中人全身颤抖不止,一股血雾从天灵盖喷将而出,一命呜呼。 这一幕终于让农马难掩心中巨大怒火,只见他恼叫一声,跟着身形一动,急冲了出去,身后苗南凤惶急大喊,却已来不及阻止他。 “住手,混蛋。”农马只身一人冲到鬼巫前方,扯起嗓子怒喝道。 两千多鬼巫族人惊觉回身,一见冒出来的是个小鬼,不由大笑起来:“小子,你是谁呀?是来送死的吗?快回家吃奶去吧,哈哈” “哼,我乃赶尸之王农马,叫你们那狗屁鬼尊出来见本领王。” 此时鬼尊和四鬼将也现了他,与农马第一次见面,那鬼尊不知怎的,竟不由悄然颤抖一下,低声自语:“这小子就是农马?怎么那么像‘他’?”鬼尊喃喃说着话,扬手一挥,命令道:“让他过来。” 鬼巫族人领命,让开一条小道,示意农马走过去。 见两边沾满着表情凶悍的鬼巫族人,农马心中不由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有“天神珠”,他的胆气就大上三分,区区从两千人之中走过去,又怎会吓得倒他,要不他也不会冒然冲出来了。 苗南凤在树林里看着,是又急又气:“笨蛋,小不忍则乱大谋,笨蛋啊。”说到这,她对身旁一名弟子命令道:“你快去看看向白师伯禀报,叫他快些赶来。” 那名弟子领命:“是!”急忙赶去禀报。 经过“青松门”练功场,一直笔直前行,即可来到“青松门”的修心大殿,平时善男善女就在这里祭拜求愿,在这修心大殿的正中央地下里,有一间颇大的地下密室,现在这里聚集着近百人,这里面就有阮秋章、云松道人等前辈高手,在密室正中央,有一根柱子连接着地下与修心大殿的地板,在柱子中央,有一个西瓜大小的圆窟窿,里面摆放着一个翠绿色的玉壶,这个玉壶不断散着淡淡金色光芒,近百人围着玉壶盘腿而坐,拼命吸收着这天地灵气,受伤的可加快恢复,没受伤的可增加修为。 阮秋章因为修习的是“灵阳气”,天地灵气于他不受用,也正因如此,他才有空闲与韦陀虎和灵慧斗嘴。而云松道人、灵雾真人、神算子算无崖、孙义涛道长、灵吉大师等人的修为已到了一个层次,这种灵气对他们已经没什么用,此时尚在活动的,就只有这六位高人。 农马一出现,这六人立刻也知道了,云松道人先说道:“农领王已到,看来山下支援的道人也来了。咱们怎做打算?” 灵雾真人是这六人之中修为最高之人,他迟疑了一下,突然说道:“不对,农领王好像只身一人,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阮秋章吃了一惊:“刚才你们不是说他带着人来了?” “是啊,没错啊,我们的元神确实看到他带着许多人,虽不清楚有多少人,但确实带着人的,怎么这会却只身一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松道人与灵雾真人两人亦是大惑不解。 “这个笨蛋,自己一人又能做的了什么,不行,我要出去救他,云松兄,你快在‘日月金光壁’放出一个出口。”一有关农马的事,阮秋章就会阵脚大乱。 神算子拦住了急躁的阮秋章,说道:“阮老哥,先不要急,令徒一定有自己想法才冒然现身,咱们先瞧瞧再说,一旦金光壁打开缺口被鬼巫一族现,云松兄的门派也算完了。” 经神算子一提醒,阮秋章静下来一想,觉得神算子说的不错,以农马这小子的性格,他敢只身一人现身,必定有所依仗,虽然心中焦急,他还是忍了下来,与众人一同透过神识感应着外边的情况。 “青松门”外,农马与鬼尊和四鬼将对持着。鬼尊先开口说道:“小子,虽然你是赶尸之王,但在这里,你还没资格出头。” “哼,你们鬼巫一族向来为非作歹,所干之事天理不容,即使今天你们不来攻打‘青松门’,冲着你们那什么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等邪法,总有一朝我们正道中人也会上门讨伐。现在本领王就代表赶尸界前来诛灭你们。” “就凭你?哈哈哈,不要以为得到六毒三邪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能杀掉你的人,没百十来个也有近百个。本尊劝你还是乖乖就范,跟本尊一同劝说那些臭老道出来,或许本尊还会饶你一条小命。”鬼尊虽然从苗问那里得知农马得到六毒三邪,但并不当回事,以农马现在的修为,即使他得到了也不能挥出六毒三邪的全部能力。 鬼尊的话让农马情不自禁一抖,他万万料想不到,这鬼尊竟会知道自己得到了六毒三邪,这事令他震骇至极,自己得到六毒三邪一事,除了丛翁以外,应该再无人知晓啊。他心里翻来思去,想起了当日遇到的那三个山贼,当时跑了一个,要说知道,那个山贼也算一个,但他应该不知道这玩意是六毒三邪啊,难道那个山贼是冒充的?一想到这点,农马觉得这个可能性十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