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地球》 序章.伏尔加河畔的伊塔库亚 【冷静下来,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尤里环抱着双臂缩成一团,依靠着钢铁铸就的庞然大物。这是现时点,一向自诩为聪明人的他唯一能采取的行动。 凌冽的寒风吹熄了智慧的火种,身体各处都发出凄惨的颤抖,他几乎幻想着能从便利的七分裤中掏出一盒火柴,去焚烧身上的t恤衫,来获取短暂的温暖。不远处滔滔的河水并没有带来生命的恩赐,相反,这奔流的声响是死神迫近的脚步。 他就这样伛偻着,期盼这恐怖的孤寂和寒冷尽快过去,如果这是一场梦幻,那必然有清醒的时刻吧。 梦终究没有消灭,直到黎明的曦光打在这个渺小的男人身上,他才恢复了几分生气。沮丧的男人勉力活动了下发麻的腿脚,内心小小的庆幸自己还存活的事实。 不是他思维转不过弯了,实在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上一克还在普陀山象征xìng的往菩萨脚下塞了两张**,转眼就倒了一个昏暗且寒冷的荒原,他那21世纪好男人的逻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超现实事态的发展。 莫不是伪信者遭遇了真神显灵? 缩了缩脖子,尤里拿出了手机 【起码先搞清楚自己在哪。】 即刻,他石化了。 尤里发誓他绝对没见过手上这个玩意,哪怕是华强北的山寨货也没长成这样的!在他模糊不清的记忆中,只有二十年前暴发户们用来炫耀的砖头才有类似的风格。 一个……大哥大…… 巨大的长方体,坚实的金属外壳让人想起榔头;分量着实有点沉重,磨砂的手感绝对不会发生打滑。时空穿梭般拥有先进的大屏幕,看起来绝对有触摸屏的功能——因为尤里并没有发现十个阿拉伯数字。 “这是嘛玩意啊!” 囧囧有神的尤里拍了拍脑门,确认自己没做梦。 随即又发现了一件让他蛋碎的事情。 那一水乌黑亮丽且密集的刺猬头,光荣地和自己永别了! 怪不得风一吹就冷得脑子冻住似的,原来拜菩萨把自己拜成了和尚?! 再三抚摸光溜溜的脑袋,尤里认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 自己没有多出来稀奇古怪的记忆,身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痛楚,就算是穿越也没把一脑袋头发弄没的啊。 惊愕的半天,问题最终还是回到了“我到底在哪”这个核心上。现在的线索都在手上这个替代了自己的安卓手机的玩意上。 碰触机壳子上唯一的按钮,开机画面超乎想象的快捷,品红sè背景上烙印着一个奇妙的图标——中坚为一个倒立的锐角三角形,其左边是较小的钝角三角,有变则是一个怪异的弯钩。看着就有一种值得自己吐槽的熟悉感,他打赌自己在哪一定见过这玩意! 主界面简陋的令人发指,他发现自己居然认识那些陌生的字母,看着像毛子文的玩意事实上就是北方那个衰落的北极熊的语言。 “欢迎……回来……”他逐个单词“翻译”出来,标准的普通话现在却有些结巴,“伟大的领袖……” 他抹了抹眼睛,盯着玻璃屏上那个从未见过的虚幻镜像,额头上的印记和开机画面上的标志一般无二,光溜溜的脑袋上有着扭曲的面庞。 之前被忽视的下巴上满是棕黄sè的胡须,嘴角的胡子无法掩盖单薄的口唇;灰sè而明亮的双眼周围遍布着皱纹,没有眉毛的额头光滑而坚挺,和那个尖细的鼻子一起搭配出邪恶而富有智慧的面容。 尤里细细摩挲着苍白的皮肤,盯着这张陌生的脸蛋,呻吟出来。 “Юрий……” 仿佛打开了禁忌的大门,心灵的满足瞬间贯通了这具空虚的躯体,灵魂仿佛受到了真正伟大存在的感召,并不高大的身体在这种洗涤下充满了自信和勇气。他在这一刻感动,在这一刻升华,力量在身体内流淌。 短暂的僵硬后,已经完成转变的尤里捏紧了手中的机器,一遍遍的在巴掌两倍大的屏幕上摸着,直到激动的心灵平静下去。 “向我报告。”他的吐出来的空气带着冰霜的气氛,世界在他的意志下走向另一个不可捉摸的线路,一个显示着蝎子尾巴的图标被按下去:“向我报告,cabal。” “是的,伟大的领袖。” 机械而空洞。 “即由兄弟会技术完成的时间机器发生了异常,领袖。由于穿梭过程的中的不稳定,我们没有能到达预定的时间,我们没能回到伟大的苏维埃。” “本机的原型智能做出了限制,导致了最终阶段功率不足,根据塞林斯基博士的技术改进的时间机器虽然在定位上更准确,但需要的能量特别巨大,导致了这一环节发生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繁多的术语弄得刚刚熟悉俄文的尤里头昏脑胀,他匆忙且冷酷地打断了这个恬噪的手机:“我关心的是,我现在在哪?” “根据定位,现在是乌里扬诺夫斯克以北75公里,鞑靼自治共和国境内,距离……” 尤里惊讶的咆哮:“现在还在地球?!” “是的领袖,我们依然在地球,距离莫斯科862公里。” 【很好,看来不是打开方式错误的异世界大冒险。】 安下心来的尤里觉得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虽然这幅彻底改头换面的皮囊会造成一定不便,而且凭空衰老了起码二十岁让他很不爽;但是,只要还是在地球,那就代表着还有回到人类社会的可能xìng,不会出现走两步窜出蜥蜴人或者鱼人的尴尬。 “还有别的么?” “mcv动力炉紧急停机,再启动需要三小时预热。货仓完好,物资储备足够五千人使用两周。时间引擎锁死,光线偏折模块充能中,预计五小时后启动。建议领袖转移到安全地带,等待时间引擎修复。” 尤里转过身来,看着这一直被他靠着的巨大机械。 超过四十米的钢铁怪兽,相比之下尤里还没有负重轮上的齿轮槽大;超过六万吨金属堆积而成的杰作,整合了三个世界中盟军、苏维埃、nod兄弟会还有部分gdi技术所建造的最新型mcv。和他曾经观摩过的瓦二小姐,后来的辽宁号一般雄伟,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苏军前线基地建造的超时空前进基地建造车。 他攀附上冰凉的钢铁扶手,亲近着这个由三十个直径六米的负重轮和六个上千吨履带动力舱承载的怪兽。 “等待?为什么要等待。” 自动化的门扉在眼前开启,露出金属板下的宏伟舱室。明亮灯光伴随着领袖的步伐依次点亮,好像等待检阅的士兵。虚拟的光屏闪烁着,描绘出mcv的状况,巨量的物资和建筑材料呈现在图表上,光荣的镰刀锤子记号是如此显眼。 尤里如愿以偿的找到了资料文件,邪恶的笑容浮现上来。 这是一个充满讽刺的科学幻想传记,爱因斯坦创造了时间机器,杀死了希特勒,进而导致斯大林统治下的苏联急速崛起。很快,新旧势力间爆发了战争。 在这次“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败的苏联,由被美国佬扶植的罗曼诺夫统治。在1972年,一个妄想控制全世界的光头利用了罗曼诺夫的红sè帝国,最终被正义的美国佬战翻;可惜的是,最后时刻在塞林斯基博士帮助下,用新型时间机器逃脱的光头最终到达了另一个世界线。那里很奇妙的延续了1950年后苏联被盟军击败,斯大林被尼克斯斯塔佛斯上校杀害后的历史,除了光头…… 在1995年,神秘的泰伯利亚坠落在意大利泰伯河,神秘人凯恩领导着同样神秘的nod兄弟会和全球防御组织展开殊死战斗。 对那个世界而言,光头显然是外来者,但是他聪明、冷酷,很快就在nod兄弟会中干出了名堂。很快,cabal二号机和新型mcv在他手中诞生,连同那不成熟的时间机器,一起回到了他曾经所处的世界。 他要纠正曾经的错误! 但是,很遗憾,这个世界有了新的统治者。 曾经合作过的格雷戈尔塞林斯基博士道出了真相。在第一任跳跃者尤里逃离后,打到莫斯科城下的盟军加紧了最后的攻势,罗曼诺夫总理失败了。安纳托尼查丹科和尼克莱库可夫这两个曾经在苏联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成了克里母灵宫最后的高级官员。 查丹科下令,冒险进行了一次时空跳跃,三人来到了数十年前,杀死了……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从此,没有被暗杀的希特勒掀起了二次大战,一切似乎脱离了原先的轨道,苏联最终取得了胜利,盟军的科技也限制在一个程度以内。当他们克里姆林宫时,查丹科成为了苏维埃最高领导,强大的红军正把天启坦克开进凯旋门。一次时间旅行改变了一切,似乎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但是,非常遗憾,因果的改变导致了一个不存在的势力诞生——rì本人和强大的升阳帝国。 残酷的战争,似乎没有尽头。 “这都是我的错,要是没有时间机器的话……” 塞林斯基博士在秘密基地向尤里坦言。 “我会纠正……”光头盯着老人的双眼,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我会纠正这一切,让我回到过去!” “很遗憾,真的很遗憾……”尤里看着rì志的末尾,按着额头的印记,淡淡的说:“尤里不再是尤里,尤里还是尤里,红sèjǐng戒4该换主角了。” 他关闭了显示屏,向着空旷的大厅询问:“cabal,什么时间了?” “测算中……更具天体和无线电信号监听,该世界现时点为公元1991年8月17rì上午6点32分。” 尤里皱紧了眉头——虽然他现在没有眉毛——对他来说回到了二十年前,而对“尤里”来说却是二十年后。 “1991年?我们来到了……未来?” “不,领袖。事实上,更具数小时来检测到的无线电讯号,这里和原先的世界差异巨大。其中,戈尔巴乔夫这个名字被提及多次,他是苏维埃领导人。” “…………”尤里低下了头,默念着:“戈尔巴乔夫……戈尔巴乔夫……地图脑袋……” 他刻薄的嘴唇弯曲成一个夸张的角度:“戈尔巴乔夫总书记?” “领袖,如果词库没错的话,他的职位是苏联总统;但是这个世界的苏维埃似乎很糟糕,电波里的资讯预示着和平不会太久,建议尽快回避将来的事态。” “呵呵……苏联总统,”尤里已经在大笑了,这个尽心尽责的人工智能cabal还有这台航母般的mcv在他眼里是如此jīng彩可爱,“1991年的8月17rì,哈哈哈哈哈——”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欢喜,双手拍着坚硬的控制台,最后咆哮着:“cabal!去最近的兵营!” “领袖,在这个世界暴露mcv的存在会带来巨大的风险,建议——” “没关系,cabal!”极度兴奋让尤里感受到了自己强大的心灵,喷涌而出的力量让一小时前还受冻的凡人沉浸在虚荣之中:“我是尤里,独一无二的尤里!假如我可以控制全世界,那么我为什么要在微不足道的风险面前退缩呢?” “谨遵您的旨意,领袖。” cabal那永不改变的电子音遵循着创造者的意志。 “仓库里存放的‘天启’坦克已经整备完全,恭候您的大驾。” 第一章.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谢洛夫安纳托利康斯坦西诺维奇,阿富汗战场上侥幸归来的倒霉蛋。 这么说也不尽然,起码他并没有和曾经的同僚一样去填切尔诺贝利的水泥棺材,而且一路晋升到少校——坦克营少校,这可不是什么小军官——只可惜,他自己并不那么认为。 家庭带来的便利并不意味着谢洛夫可以在这个动荡的时代幸免,数年的改革导致的物资匮乏已经影响到了军队。从基层开始的**以及高层的政治动荡使得每个人都像是大海中的扁舟,命运的不确定让所有个体都茫然失措。 似乎每个人都意识到“苏联母亲”的时rì无多。 去年3月11rì,立陶宛dú lì,随后“平静”了一年。今年4月9rì,格鲁吉亚dú lì,苏联的版图被啃掉两块边角,分崩离析的征兆让人不安。 上任不到一年的少校无心处理军营内的**,至于贩卖坦克零件冷冻油等的,即使看到也没人管。听说边境都在倒卖武器换食品电器了,连他都有些羡慕那些挖国家墙角的远方同僚。 士兵喝得酩酊大醉,军纪被视若无物,毁灭纳粹的红军,如今业已伛偻,活像行将就木的老人。士兵的素质以惊人的速度糜烂下去,谢洛夫早上居然接到报告说有人在北方看到了20层楼高的瓢虫! 这群被冷却液泡坏脑子的灰sè牲口,美国佬打过来了都比那可信! 他紧了紧军大衣,东欧八月份的清晨,没有伏特加取暖的话,这件大衣是巡查时必备的。 巡查哨岗仅仅是出于习惯,阿富汗的游击队很好的培养了谢洛夫的jǐng惕心理。但这里是苏联腹地,又怎么可能发生出其不意的敌袭呢? 敌袭……呢? 他愣住了,透过望远镜看到一个怪异而巨大的装甲车异常嚣张的直奔军营而来。如此确定这部机械是军事单位的原因,无非是它炮塔正前方银灰sè的装甲板上硕大的红sè五角星,以及装备在其两侧的超大口径长身管炮。 一辆拥有两门大口径火炮的……坦克? 巨大的钢铁怪兽在原野上奔驰着,它拥有四条dú lì的履带,复数的履带仓由深绿sè的后重装甲包裹起来,上面连接着人头大小的探照灯,车体正面造型完全有别于现有的路上兵器,看起来就是一个带着尖刺的压路机。炮管后部的部件是泛着金属sè的椭圆柱体,传动技工把他们紧紧和炮塔连接,像是两个伸直的手臂。从高处看下去,炮塔后部挂载着一个圆筒状物体,前边连通着两根很威武的排气管,浓浓的黑烟和老式的蒸汽机车有一比。 谢洛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起码涂装上是红军,八成是哪个项目工程搞出了如此奇葩的兵器。至于为何自己一点都没收到消息,就要面对很可能是新兵器的装备,那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少校能明白的。 这部战车以碾碎一切的气势冲向军营,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让谢洛夫以为自己面对的是战神。靠的近了谢洛夫才发现那上面是有人的,之前没看到那是因为相比常规的武器骇人得多的外形和体积,使得少校居然漏掉了炮塔上露出半个身子的大活人。 一个穿着深绿sè军大衣,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光头的中年男子——除了没有眉毛之外,那张独特的脸居然让谢洛夫联想到画像上的的那位苏维埃缔造者。 战车——谢洛夫实在不想把这玩意称为坦克,虽然相比之下……确实比自己喜爱的t80“可爱”了许多,制造这玩意的工程师应该被授予一个英雄勋章——最终在大门前停下。光头男人似乎很奇怪偌大个军营居然没点反应?! 【有木有搞错!这么大个天启停在这都没人管吗?!】 “cabal,无线电跟踪没出错么,这里是苏联的坦克营?!”尤里抬眼望去,只看到沧桑的落叶,老旧的门房,孤零零的旗杆上空无一物。 准备了半天的演讲稿憋回了肚子,只因为他连岗哨都没找到。 这太不合理了! 早知道苏联末期毛子红军已经烂到连白杨m都往外卖了,但这幅荒凉的模样实在是出乎意料,难道这里的军人都去倒卖坦克了?! 装载于驾驶室控制接口的大哥大以一成不变的声音解答着尤里的疑问:“是的,领袖,根据无线电监听,那些要求对mcv进行侦查的信号最终在这里汇集。这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市唯一可以调用的装甲力量。” 尤里捏了捏拳头,凉风吹在光溜溜的脑袋上让他jǐng醒。 “唯一可以调动的装甲力量……哼,他们马上就是我的了。” 他从炮塔上翻下身来,落在满是尘泥的地面,狠狠跺了跺脚。深吸一口气,扯开嗓子大吼:“士兵,士兵!我们的士兵在哪里!我们的军官在哪里——” 一个还有点军人模样的家伙从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后走出来,但尤里并没有停下。 “——我们的旗帜在哪里?!” 空气中回荡的只有毫无意义的呼啸。 “你是谁?老家伙……”谢洛夫打量着这个奇怪的人,不由自主地去看那双带有神秘光彩的眼睛。智慧、希望、坚定,一瞬间少校就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东西,他捏了捏鼻子,晃了晃脑袋。 这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谢洛夫想。 他咳嗽两声,改变了措辞:“我是说,先生,您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 尤里眨眨眼,收回了jīng神干涉。 【起码现在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 光头在清晨的太阳下反shè着光泽,他熟门熟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扔给谢洛夫。 尤里并不认识苏联的军衔,即使mcv上有些必要的资料,但他没耐心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去浪费,距离那个重要的时间点只有不到四十八小时,而他却在八百公里外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孤身一人,除了稀少的兵器和笨重的mcv外一无所有,想要干些什么,或者说达成那个不可思议的目的,这点东西可不成。 无论如何,尤里都需要支持者。几个月后在麻木中抛弃苏联的平民自然不在这个野心家的计划内;以惊人的好胃口倾吞了国家资产,寄生在苏共身上并杀死这个寄主的那些优秀“共惨党员”同样不入法眼;而名声和作风烂到家,几乎在那次事件从头到尾都在打酱油的红军就成为他唯一的选择。 这里依然是个比烂的世界,现阶段不过是选一个最不烂的…… 尤里走进两步,为这个军人递上火柴。 “尤里,”他指着自己说,“尤里马林。” 转手指着身后的钢铁怪兽……的巨炮:“9527工程负责人。” 谢洛夫确信自己第一次听闻这个东西:“9527工程,没听说过。” “听说过的都去见马克思了。”尤里拍了拍履带上的钢板,砰砰作响,看着眉头大皱的军人说:“不用紧张,送他们见先哲的人现在估计没空。” “那么您到这种地方来,是为什么?我并没有接到任何命令,难道是测试这台……” 尤里抬手打断他。 “天启,苏维埃最强大的镰刀,最狂暴的战锤,最神圣的守护者,资本主义的掘墓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个圣人。 起码在谢洛夫眼里是这样。 尤里很清楚自己的劣势,他继承的心灵异能并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强大,仅能让眼前这个军人更容易接受自己那漏洞百出的解释。所以在得知看上去有点衰的谢洛夫居然是一个少校时——看在一不锈钢酒瓶的伏特加的面子上——他着实惊异了一把。 同时暗自摇头,有这样jīng气神不足的军官和擅离职守的士兵,大苏维埃不倒真心没道理了。 看到谢洛夫对那瓶高浓度饮料很是满意,变得有血sè的脸颊上带着的笑容是如此满足,尤里决定着手实施自己的忽悠大计。 “那么,少校同志,我想我需要一点帮助。” 他打了个响指,让沉迷酒jīng的谢洛夫回过神来。 “您……” 军官这时迟疑了一下。 神秘的巨型坦克,神秘工程的负责人,还有那副奇葩的面容,没有眉毛的光头让谢洛夫有些惶惑。 他忧郁着看向尤里,试图把心中疑惑捣鼓清楚,但在和那双明亮的眸子对视时,一切jǐng惕都烟消云散。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催促,他是多么想帮助眼前这位…… 领袖?! 这个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慌忙灌了两口烈酒。小巧的不锈钢酒瓶装不了几加仑,很快他就只能对着瓶口企盼滴下的汁液。 这是看在伏特加的面子上。 之前的犹豫在酒jīng刺激下被驱赶到心灵的角落。谢洛夫打了个满足的嗝,吐着浓郁的酒jīng味,走上来拍拍尤里的肩膀:“老兄,有什么问题,尽管说!这块地上我谢洛夫说的话还是算数的!” 尤里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魔鬼和天使的蛊惑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我无比确信这一点,”他忍着恶心和这位新朋友拥抱,就像十多年未见的老友,“所以我带来了一些礼物,慰劳伟大的红军战士们。” 他拍拍手,清脆的把掌声有些单薄。谢洛夫还在疑惑尤里要做什么,一阵引擎的轰鸣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一辆巨大——谢洛夫的言辞中只能找到这样的形容——卡车在急速靠近。球形的玻璃驾驶舱和滑稽的半球形车头让它看起来非常丑陋,但相对于的是粗壮的天线还有全闭合式的货仓。它由八个轮子承载,看起来起码能拉上百吨的货物。 直到这个看着像是爬虫的玩意停在谢洛夫跟前,他才反应过来,这个侧边涂着红五星和镰刀锤子标记的玩意居然也是个军用车辆。 尤里微笑的打了个响指,闭合的货仓在传动轴的轰鸣中开启,露出里面的货物。 “噢天啊,亲爱的尤里,你真是最伟大的同志,”谢洛夫几乎是扑倒那成箱成箱的货物前,匆忙撕开,拿出一玻璃瓶再三确认,“伏特加,神圣的红牌伏特加!” “这是一年来最他妈带劲的礼物!” 面对他的是尤里让人舒服的笑容:“是的,一点小礼物,伏特加有了,面包也会有,牛排也不远了。” 地平线上,两辆同样怪异的卡车在少校吃惊的目光中靠近。 谢洛夫给了尤里一个让人窒息的拥抱,然后挥舞着手上的酒水,兴奋的跑向军营。 “都给我起来,你们这群爬虫,看看这位绅士带来了什么!” 尤里微笑着看到陆陆续续涌出的年轻牲口,一个接一个在酒jīng的刺激下欢呼。他们超过尤里,爬上运送面包的卡车,又在混乱的吼叫中卸下沉重的马口铁罐头。 他微笑着看到十几个矮小的四足机械从最后那一辆货车爬下来,狂欢的士兵们居然没有没有一人发觉。 笑容渐渐消失,这个光头紧了紧领子,爬上天启坦克高大的车身,站在银灰sè的炮台正面,摸了摸血红的五角星,说:“让我们开始吧,cabal。” 第二章.钢铁雄心为了祖国! 某个命令被下达,大地的尽头传递着微微的震动。 这点异常都被缓缓启动的天启坦克所掩盖,合金烟囱嘟嘟地喷吐出漆黑的烟雾,庞大的战争机器蛮横的碾碎不够宽阔的大门,在一片惊呼中驶进酒气熏天的军营。 尤里握紧了注shè器,他的目光扫过惊愕的人群,扫过醉醺醺的酒囊饭袋,扫过他们只有迷惘的双眼。 对准脖子的静脉扎下去,冰冷的液体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他的思维急速运转起来,jīng神的海洋掀起了滔天巨浪,智慧的眼睛蒙上了异样的神采。 空气中回荡着不可见的褶皱,变化的气流让尤里看起来带上神秘的魅力。第二章钢铁雄心为了祖国! 我是尤里…… 倾听我的声音…… 这个光头男人对着转过头来的人群缓缓展开双臂,天启上的扩音器让他的宣言压过所有嘈杂。 “同志们,一年前,我们失去了立陶宛;四个月前,我们失去了格鲁吉亚。这是对现在的**和zhōng yāng领导人能力的一次检阅。” 用酒jīng麻醉你们早已糊涂的神智,用心灵感召你们早已枯萎的灵魂。 我是尤里…… 面对我的意志…… 手臂在沉默的军人面前放下,只余下萧瑟的凉风。 “但是很可惜,他们的答卷令人失望,一如既往的失望!” 低沉,绝望,面对灰sè的未来,你们是如此无力。 我是尤里…… 接受我的引导…… 严厉的视线让坐在地上的士兵站起来,他们促狭地整理着皱巴巴的军服,或者便服,努力维持着一个军人的形象。 就像接受领导检阅的士兵。 “今天,我们第一次在这里会面。” 双手掠过校第二章钢铁雄心为了祖国!场上的所有人,缓慢的动作吸引着千百人的目光。 那是黑暗中唯一一缕光明…… “上千位同志齐聚这里,他们来到这里,并不仅仅是处于感情的召唤——” 是yù望的诱惑,是堕落的麻木,是缔造混乱的虚无心智。 必须被纠正…… “同时还出于他们的忠诚!” 尤里看着稍微有点jīng气神的士兵们,满意的压压手,示意大家放松。 被抛弃的理想将会重塑…… “我们曾经的同志挑起纷争,导致全体人民的思想混乱,甚至引起了各地极其危险的分裂倾向。这种可怕的危机让有识之士更紧密的聚集在一起,并且使我们的思想更坚定,对马克思主义,对列宁主义,对整个**事业的决心进一步升华!” 你们空虚,你们无能,你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敌人数年来坚持不懈的虚伪宣传和对既往荣耀的攻击让你们迷失。 但那不是生来如此。 光荣的历史并不遥远…… “不理解这些的人,必然没有经历过曾经毁灭xìng的灾难。家园破碎,同胞牺牲,即使活的最后的胜利,我们依然要面对敌人半个世纪的封锁和永不磨灭的敌意!” 你们必须牢记,希特勒和他领导的纳粹没有打垮你们,原子弹的恐怖和全世界的包围没有压垮你们。 一切还不到无可挽回的时刻。 回忆起来,斯大林曾经留下的印记,数十年来未曾抹杀的荣耀! 不要被zì yóu主义者编制的迷梦麻醉…… “这种事情很难以言语描述,对大多数人而言,那惨痛的场面根植在胶片上。某些早已堕落的居心叵测者怀着不可告人的目,向人民灌输这都是那个‘屠夫’、‘刽子手’和‘暴君’导致我们国家的灾难!” 士兵们沉默的低下头,满含热泪,老电影中的惨剧和父辈的记忆在这些牲口的脑海中复苏;阿富汗的战火和袍泽的尸体纷纷涌出谢洛夫的记忆,如梦似幻。 唯有烈火中的红旗! 几个战士抛下手中的酒瓶,吐掉口里的食物,在那位伟人的注视下小跑向伟岸的天启,从至高者手中接过镰刀锤子的赤旗。 “我们确实面临一场灾难!生活必须品不足,市场几乎崩溃,工厂破产,工人失业,我们看不清未来的道路通往何方。” 但那只是暂时的困难,面包会有的,牛nǎi也会有,只要几个月,人民会回去工作,物资将充盈市场,戈尔巴乔夫一手造成的混乱将在我们手中终结。 我是尤里…… 唯一能带领你们拯救一切的人…… “千百万人聚集起来,在这场灾难当中!那些寄生在组织身体上的吸血鬼,那些被我们的敌人腐化的官僚,那些打入我们家庭内部的叛徒,他们不会明白!这不是国家所需要的秩序,国家没有命令人民!是人民在命令国家!” 我们的敌人有很多,我们的同志还未觉醒;不能再这样枯坐等待,那带不来面包,带不来牛肉,带不来荣耀,更带不来伏特加!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真神和皇帝,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 看着那面冉冉升起的旗帜! 我是尤里, 相信我,敬畏我,跟随我…… “我们从战火中创造了这个国家,在动荡中幸存,并且变得更加坚强。只要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人还有一口气,他就会为**运动注入力量,就像七十年前一样!” 没错,今天的一小步将带来完全不同的结果,崩溃的国家、荒凉的城市、绝望的人民,这一切都将成为真正的虚妄。 但是,那不是靠着语言和拳头能带来的…… “那时,震天的战鼓将再次响起,鲜红的旗帜将会再次飘扬,革命的人群将会汇合。到那时,原来被分开的人民,认清那些人腐朽的篡权者的真面目的人民,将会跟随这支神圣的队伍。” 钢铁与鲜血,热情和眼泪,拿起武装铲除那些混蛋是唯一的道路,一切被掩盖的罪行将被公之于众,国家将从无序的噩梦中恢复! 看着吧,着雄伟的战车,这缓慢迫近的神迹,那是半个世纪以来的积累,从斯大林时代开始耕耘的果实,伟大的9527工程最后的成果! 谢洛夫抽了一半的香烟掉在地上,浑然未决,轰鸣的大地上,一座数十米高的钢铁巨车投下数倍的yīn影。 “二十层楼高的瓢虫……”他嘴角哆嗦着,“那些混蛋说的……是真的……” 士兵那一脸荒谬的震撼表情让尤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毛细血管破裂,从鼻孔中留下的鲜血并不能阻止他继续自己的表演。 搭在了扩散装置的恐怖机器人已经分布在军营周围,数千人被笼罩在脑电波的磁场之下,他们畏惧,他们惶恐,一切皆因远方那人类科技的结晶。 “对我们来说,那将是一个耻辱;如果我们像现在已经迷失的那些人一样,失去了我们为之奋斗的理想。我们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为了苏维埃的繁荣cāo心劳累。多少牺牲,失去了多多少美好的事物!” 光头在咆哮,他的愤怒席卷了一切,所有人都感同身受。烈火在灼烧,雷霆在飞驰,心灵的重压让士兵们挣扎着,最终被卷入jīng神的洪流。 我是尤里…… 我们将跟资本主义力量进行一场生与死的争斗。 只有完整的信念,才可以保护你们…… “而放弃了赋予生命意义和目标的事物,一个人就不能称之为有信念地或者,那是行尸走肉,是被愚弄的奴隶!” 你们只是颓废的猪猡,无能的牲口,在乌里扬诺夫斯克的郊外腐烂,无人知晓,无人关心。你们什么都不是!家人、朋友,连同你们自己,最终都逃不过即将到来的毁灭。 只有完全的服从,才可以拯救你及你的家人…… “如果不是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使命,我们不会与世隔绝,付出难以想像的代价。为了我们数十年来的努力不至于被小人撺掇,我遵循着崇高的指令出现在你们面前!” 空出你们的心灵,顺从我的意志…… 奉献你们的灵魂,遵循我的命令…… “同志们,聆听我呼喊的同志们!这种命令,没有凡间的力量可以发出;是理想,是荣耀,是为曾在这面红旗下战斗的先哲,是将人类进步大门开启,让这个世界的人民不再是少数人玩物的的马克思主义者,给我这项命令!” 我是尤里…… 尤里马林…… 苏维埃最高机密,9527工程最后的负责人,将带领你们走入新时代…… “故此,我在这里发誓,每一天,每一小时,只想着苏维埃的人民和国家,向**致敬!向红旗下拥有崇高理想的人民致敬!” 我是尤里…… 至高无上的尤里…… 你们唯一的领袖…… “我们的红旗永不凋零,**jīng神万古长存!” 尤里的声音猛然拔高,所有人都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一个无可抗拒的意志野蛮的撕开他们的意识,将不朽的信念注入。 “我是尤里,服从我吧!” 响应他的,是mcv那巨大的机械传动装置缓缓开启的碰撞,半球形的外壳在阳光和yīn影的交界中开启,庞大的建筑物魔术般出现在这片荒凉的大地。 钢铁和科学的投影下,千多名狂热的士兵高举着手臂,声嘶力竭。 “尤里!” “尤里!” “尤里!” “伟大的尤里!” “我们的领袖!!” 谢洛夫赤膊着上身,凶狠的拽着一个沉迷在心灵满足中的狂热士兵,口水子弹般喷在小伙子脸上:“把老子的坦克开过来,我要去重整我们的祖国!!!” !!! 第三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乌里扬诺夫斯克市,俄罗斯帝国时代的辛比尔斯克,因为一位相当强力的光头而更名。它是苏联伏尔加经济区的重要支柱,有着相当不错——就苏联而言——的汽车制造业和金属加工业,能生产无线电、化工、农机、电子产品以及车床。其他轻工业,食品工业,木材加工和建筑材料业也一应俱全。 上百万人口足够支撑这座伏加尔河畔的工业城市的发展。这里有足够的工人,便利的交通,相当重要的地理位置。但就像1991年的大多数——实际上可能是全部——地区一样,混乱,荒凉,萧条。商店空无一物,jǐng察擅离职守,人民麻木冷漠。 第三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而工厂,则陷入破产和衰败 这个城市慢慢走向死亡,和十几年前的巅峰时代不可同rì而语。失去了信仰,舆论被少数心术不正的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利益集团cāo纵,这个国家早就没有了数十年前万众一心的份为,剩下的只有相互猜忌、推卸责任、无理埋怨,所有错误最终都变成尤里熟悉而陌生的那句话—— 这都是体制的错! 大人物们诅咒**挡了他们的财路,狗腿子们为其摇旗呐喊,而最广大的小人物们充当着默默无闻的看客,坐视国家走向末路。 “反正再怎么样也比现在**当政要好。” 卡萨诺·基里扬科夫吸了口烟,那是偷偷贩卖拖拉机厂设备的工人们的贿赂。只是个保安的他在这种时候只要有烟草就陷入满足。他吞云吐雾时还幻想着酒jīng,可惜那是稀缺物资,属于小人物中的小人物的卡萨诺是不指望能弄到那种带劲的饮料。 和煦的阳光并没有让他感到温暖,空无一人的厂区倾倒着钢筋和零件,零星传来动静第三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仓库里都是准备廉价贩卖的机器。卡萨诺知道,到这时候还没卖出去的玩意只会是没人要的垃圾,值钱的玩意早就被卖光了,只有傻瓜才对那些库存感兴趣。 “嘟嘟——” 两声响亮的喇叭鸣叫。 闲得发慌的保安先生从椅子上爬起来,摘下帽子打量着扰人清净的混蛋。只见一个怪异的车队就在厂区门口停下来,这些造型别致大卡车上下来一群容姿焕发的…… 军人?! 和那些酒馆的烂醉鬼不同,这些穿着工整军装的大兵一丝不苟,眼看着就能明白,某种热情在他们体内燃烧,提供源源不绝的强大力量。这让看起来,就像随时准备奔赴战场的勇士。 原本想弄点什么的卡萨诺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他可不敢和这群凶神恶煞的人耍脾气。只能默默看着这些人整齐的在门口分列两队,站的笔挺的他们让卡萨诺仿佛在看一场小型阅兵式。 “立正!向右——看齐!” 明显是指挥官的那个男人用严厉的目光扫过这些士兵,凉风带起他们及膝的军衣,让人窒息地扑打着。 卡萨诺大气也不敢喘,这场面他也就在满是雪花点的电视上见过。 公路的尽头传来水泥被重物碾碎的喀嚓声。看那些目不转睛盯着彼方的士兵,保安也跟着望过去,他想要知道这些奇怪的军人到底在等待哪位“领导”的大驾。 一路粉碎着道路,向着这里进发的是一辆气势惊人的……坦克! 他没看错,虽然形状怪异到了极点,但那个顶着大炮塔,拥有两根粗管子的玩意绝对是坦克。 我们有这样的坦克么? 这个疑问恐怕没人会回答。 无坚不摧的天启一直碾到呆滞的卡萨诺面前,后者在yīn影中仰起满是不可思议的面孔,敬畏地看着居高临下的那位光头先生。 他的肤sè白的异常,看起来身体并不是很健康,眼睛里充斥着血丝,而且买有眉毛。额头的神秘印记把祥和的脸凸显的狰狞。卡萨诺只看了一眼就感到发自内心的虚弱,浑身脱力几乎跪下来。 这时候光头开口了。 “乌里扬诺夫斯克红旗拖拉机厂?” 尤里指着大门上锈迹斑斑的金属文字,不满地质问:“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劲!这里的工人呢?” 没等卡萨诺回答,他就转过身子,对着下边的军官喊:“谢洛夫同志,封锁所有通道,把名册找出来,挨家挨户把工人们弄回来,时间紧迫!” 军官狂热而崇敬的仰望着尤里,利落的敬礼:“是,领袖!” 领袖? 卡萨诺还没弄清这意味着什么,谢洛夫一把推开,几十名士兵紧随其后,冲进工厂。他们分成几队,直奔人事部和车间,不一会,就有人抬着文件,架着值班人员跑出来,登上卡车疾驰而去。 瘫倒在一边的卡萨诺只觉得浑身冰凉。 这算什么?这群人要做什么? 尤里在他恐惧的目光中敲了敲炮塔,特斯拉反应堆驱动着庞然大物,缓缓压过锈蚀的铁门,堂而皇之的开进去。进门的时候,一道压迫xìng的目光扫过狼狈的卡萨诺。 振兴……崇高……秩序…… 卡萨诺痛苦地跪下来,往昔的记忆一股脑儿窜上来;对自己不作为的悔恨,年轻时的热情,坐看衰亡的悲哀。 他痛哭流涕的跪下来,把头深深埋下去,匍匐在天启的履带下,一动不动。 拖拉机厂仅剩的人物很快就被清理出来,他们迷惑而恐惧地在士兵的押送下到空地上集中。这些渺小的人类在尤里的目光下一个个惭愧的埋下头,声泪俱下的哭诉着自己的无奈。 倒卖国有资产,损坏人民财务,这是对**的亵渎! 你们罪孽深重,你们罪无可赦,只有子弹才能救赎你们这些失去了灵魂的混蛋! “但我是仁慈的,我宽恕你们,现在,给我回去工作,偿还你们所做的一切!” 尤里的话是启明的星辰,热泪盈眶的工人们被押送着前往车间。这十几个工人当然不可能让偌大的工厂恢复运转,尤里也不指望靠他们为自己建造足够扭转局势的军队。 就像他对谢洛夫说的,时间紧迫。要在几天后的大舞台上取得胜利,他需要一只战斗力超群的jīng锐,天启坦克、铁锤坦克,镰刀步行机甲,牛蛙运兵车,双刃直升机…… 这样一支装甲部队足够粉碎颠覆苏维埃的yīn谋,只要能在一切终结前毁灭那个把国家命运玩弄于掌上的政客——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只靠现有的力量无法达成这个目标,他庆幸最初自己到达的不是荒凉的西伯利亚,而是伏尔加。这里有工人,有工厂,在cabal的规划和mcv强大的物资供应下,依靠恐怖机器人和工人能迅速修建一个临时基地。 到那时…… “领袖,您的身体状况已经到达极限,药物对神经的刺激接近临界,建议在完全恢复前不再使用能力。” cabal善意的提醒道,尤里这才发现自己的虚弱,他抹了抹再次流出的鼻血,有些颓废的靠在装甲板上。 “还能支撑多久?” “超过临界将会对您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领袖。” “是吗,好吧。” 尤里失望地叹气。 金手指并不是万能的,仅仅是常规情况还好,但是要深层次的影响他人,达成类似“洗脑”的效果,尤里就必须要注shè那种特制的兴奋剂。代价则是长时间不能使用能力,同时对身体有着不可挽回的损害。 那是可以承受的代价,资料库中有着相当先进的生化技术,只要掌控这里,支配这里的人民,那么一具健康长寿的身体就不是梦幻。 他再次给自己打了一针,镇静剂让奔腾的思绪缓慢下来,澎湃的jīng神再次受到拘束。前所未有的虚弱,以及让人恼怒的头疼,使得这个男人皱紧了眉头咬牙硬撑。 一车车恐怖机器人被卸下,钢铁的节肢整齐地敲打地面,从天启坦克左右掠过。 尤里看着这些最得他信赖的“小家伙们”在工厂中引起一阵又一阵惊叹。受控制的ai将会让这个几乎废弃的厂子焕发生机,源源不断的钢铁战神将在这里组装完全,和他一起奔赴莫斯科。 但是,这需要时间…… “重建……需要多久?” “由于省略了厂房建筑时间,架设组装生产线需要12小时;原材料不足,修建熔炼工厂需要一天时间,同时我们需要更多的工人,领袖。” “那么在八月十九rì之前,我们能弄到多少军队。” “根据计算,利用现有的电网,在熔炼厂建成后的24小时内,将会有20辆铁锤,8辆运兵车和超过300机恐怖机器人加入您的军团。” 这不够…… 尤里盘算着时间,明天中午才能全面动工,那么8月19rì必然无法参与政变。即使依靠着这点力量强行加入,恐怕也无法对莫斯科的军队造成威胁。 需要更高的机动力,快速部署jīng锐部队直接斩首…… “利用现有配件,全力组装恐怖机器人,我们额外建造一个双刃直升机生产线,和一个磁暴步兵武装生产线,镰刀机甲也提上生产rì程。” “一切遵照您的意志,领袖。” !!! 第四章.帝国的黎明 1991年的8月17rì,连同随后近一周的rì子一样,注定是一个被载入史册的rì期。红sè巨人的剧变早就有了苗头,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清除剥削阶级的尝试即将迎来最终的判决。 昨天,、苏联军队党的监察委员会和武装部队党的特别委员会发出呼吁书,呼吁军队中的苏共党员加强团结,保卫祖国。曾任苏共zhōng yāng政治局委员、zhōng yāng书记、苏联总统首席顾问的雅科夫列夫在《消息报》上发表声明,退出苏共,并jǐng告社会各界:苏共领导正准备进行一场政变。 但那和乌里扬诺夫斯克的市民没有太大关系,起码这一刻,他们并没有那种突破时间第四章帝国的黎明界限的视野。巨大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动荡早就让他们对莫斯科的破烂事失去了兴趣。 他们看到的,只有从大街上穿插而过的怪异大卡车,还有扛着熟悉而陌生武器而四处奔波的军人。 军容肃穆,士气高昂的红军战士。 切尔诺贝利事件时还能看到这样的军人,但是现在是1991年,腐朽、混乱的红军早就失去了党组织,各地大规模**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在那以后拥有这等jīng神面貌的军队已经稀罕,何况是在乌里扬诺夫斯克这个远离莫斯科的“偏远地区”。 人民漠视着这些格格不入的军人,即使他们驾驶着那辆怪异的卡车横冲直撞,他们也见怪不怪。事实上他们几乎没有人见过军车违章,但“**领导的军队不就是这样的么”这一点就好像真理一样被他们接受了。 卡车,或者说被当做卡车使用的多功能采矿车正满载着士兵和惶惶不安的值班人员奔向工人家属的住宅。凶神恶煞的军人用762毫米口径的adk-45突击步枪—第四章帝国的黎明—不得不说,它实在很像ak-47——顶着工人的脑袋把他们拖出来,在家人们的哭喊声拉上卡车。 让目击者噤若寒蝉的是,这种情况发生时,往往会有一到两个外形异常邪恶,仿佛地狱爪牙般的杀人兵器在一旁守候。最大胆的斯拉夫人见到这些冰冷的,永远用传感器注视着这个世界的四足金属怪物也会被骇得魂飞天外。它们会“友好”的停在那里,匍匐的躯干上那个闪着电火花的“嘴”随着身体摆动,锋利的爪牙嵌入最坚固的钢筋混凝土。 被死亡本身所注视…… 工人们的回归大大加快了生产线架设的速度,尤里很惊喜的发现整个进度缩短为原先的30%,在愤怒的市民付出实际行动之前,第一个在本世界制造的恐怖机器人伸缩着液压机构向他致敬。 随着怪异现象出现的越来越多,恐慌很快就蔓延开来。电视一片雪花,电话永远打不通,公务人员会惊愕于无线电设备的失灵,道路上的电车也被抽干了动力停滞下来。 乌里扬诺夫斯克市,就在这种怪异大卡车频繁的进出中陷入寂静,直到晚上六点时,城里的主要街道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士兵和惊吓威力十足的机器人占领了! 被拘禁的zhèng fǔ官员和企业负责人远比市民们更惶恐,恐怖机器人在墙壁上攀爬,直接破窗而入,轻而易举的把这些上层人士一网打尽。他们只能通过机器人提供的传输线路向下级发布“被允许”的命令。不配合的硬汉子已经提早去和缔造苏维埃的光头探讨新一代光头的事迹了。 8月17rì的下午至午夜,变电所、邮政局、铁路交通站、发动机厂、纤维厂、汽车厂以及许许多多的工厂部门在短时间内被滚雪球般增加的机器人控制,jǐng察和公务员在不安中执行着上级“维持秩序”的命令——在电子眼的监视之下。到站的火车被很快扒光,进出城市的道路被监管,一切娱乐活动停止,酒吧和餐馆被强行封锁。 至于在酒jīng和怒火中失去理智的勇者们,只有大街上一滩滩醒目的血迹能证明他们存在。 数万名工人在半天之内动员起来——以金属sè的恐怖——他们在冷酷的电子眼和狂热的人眼注视下哆嗦着挤进原先的工厂,和几十个,或者上百个狰狞的多足机械一起装配着诡异的生产设备。最优秀的技工与工程师才明白那些先进到不科学的设备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890公里外的莫斯科迎来八月十八rì的第一缕阳光时,尤里心满意足地拍着一辆以四联装多功能小型导弹发shè架为副武器的铁锤坦克的外壳。被打磨得寒光四shè的85mm自供弹速shè加农炮让这台只有30吨的-圆滑兵器不再那么可爱,两秒一发的shè速和特质的合金脱壳穿甲弹以及非常强大的机动力让装甲xìng能强悍的铁锤有着夸张的巷战能力。 虽然尤里更期待全新的天启坦克,但现有的条件并不支持这种地面霸主的生产;莫斯科的大人物应该庆幸,这起码让即将到来的剧变中不会出现成批t72被怪兽碾成粉的悲惨场面。 下午,当太阳开始抹上艳红的夕sè,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正在莫斯科郊外苏联总理帕夫洛夫的别墅里,参加庆祝这位尊敬的先生的一个儿子返回莫斯科举行的晚会。 觥筹交错的酒杯和动听的乐曲让气氛欢乐,虽然长期的危机让两位老人无法忽视身上的重担。 只可惜,命中注定的一通电话让他们脸sè大变——来电者乃是声明卓著的国家安全委员会。 “克里姆林宫其他领导人需要马上开会讨论一项可怕的紧急事件。” 让kgb认为是可怕,紧急的事件。 苏联国防会议第一副主席巴克拉诺夫,苏联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苏联内务部长普戈,苏联农民联盟主席斯塔罗杜夫采夫,苏联国营企业和工业、建筑、运输、邮电设施联合会会长季贾科夫,苏联国防部长亚佐夫,苏联总统办公室主任博尔金,克格勃负责苏联领导人安全保卫工作的第九局负责人普列汉诺夫,苏共zhōng yāng书记舍宁。 长长的名单末尾是姗姗来迟的亚纳耶夫和帕夫洛夫。 整个苏联的重要领导几乎群集克里姆林宫。 除了戈尔巴乔夫! “发生了重大灾难。”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点着烟头,他知道一旦开口,那么前路无疑是天堂和地狱的交叉路,一切妥协和退让都将化为齑粉。 这位68岁的老人摘下眼镜,沉痛地说:“我们的人得到消息,有人要发动武装起义。” 他不可能说企图搞武装起义的人是谁…… “那些人就要包围首都的一些战略要地,其中包括电视台总部、火车站和议员们居住的两个饭店。还发现一个黑名单,黑名单上列有包括诸位在内的一些zhèng fǔ官员的名字,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将被处决。” 所有人都知道,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都代表真某位先生想做些什么。而那件事正是他们自己一直想要实现的。 克格勃保卫局局长普列汉诺夫紧接着补充道:“我的人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到同样的情况,问题的确很严重。” 苏联总统办公室主任博尔金立即补刀:“戈尔巴乔夫总统病势严重。” 为了加强事实说服力,其他几位刚从戈尔巴乔夫的克里米亚福罗斯湾总统别墅回来的人说他们看到了戈尔巴乔夫,医生不让打扰。 博尔金还说:“他可能是心脏病发作……或中风。” 一切都是那么合理,紧急状态委员会宣告成立。 这个时候,巨大的金属熔炼加工一体化工厂在乌里扬诺夫斯克郊外喷发出第一缕黑烟,几乎耗尽全部储备物资的尤里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在黑夜中向西北方敬礼。 “也许,你们的事迹将无人知晓,但你们的愿景将与世长存。” 谢洛夫立在他身后,即使多年以后,他也没想明白领袖在8月18rì的晚上到底在向什么致敬。 8月19rì凌晨四点,苏联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开始工作。 !!! 第五章.起义 这场政变的直接导火索,正是即将于8月20rì,由戈尔巴乔夫和各加盟国签订的新条约,在没有和保守派商议的情况下,试图把苏维埃联盟的权利大幅渡让给成员国。本就对分裂势力和zì yóu派极度不满的保守派对戈尔巴乔夫这个顶着地图脑袋的**忍无可忍。 “这项和约签订以后,对于大家的生活,以及国家活动等一切方面,都将带来良好点变化;条约的影响马上就会出现,成果令人期待。” 地图脑袋如是说。 而早在8月14rì,“无意中”阅读了新联盟条约文件的保守派惊异的发现,这份意在建立新的“主权国家联盟”玩意实第五章起义质上就是要将联盟撕裂,毁灭社会主义事业,埋葬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一切! 保守派试图让地图脑袋放弃这份条约的努力失败,为了苏维埃,他们别无选择。 就尤里而言,假若在原本的时空中,有一天他发现广西宁夏内蒙古xīn jiāngxī zàng即将从自治区变成有限权利的国家实体的话,第一反应绝对是—— 天诛国贼! 当即将成为世界最邪恶光头的尤里从一场令他满足的沉眠中醒来,通过充斥噪点的老电视观看保守派最后的反扑时,他的心情是兴奋且愉悦的。 “戈尔巴乔夫总统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无法履行总统职务,按照宪法规定,从8月19rì起,由亚纳耶夫副总统履行总统职责。” “在我们祖国和我国各族人民命运面临严峻危急的时刻,我们向你们发出呼吁!我们伟大的祖国面临致命的危险!由戈尔巴乔夫发起并开始的改革政策,原想作为保障国家迅速发展和使社会生活mín zhǔ化的手段,却因种种原因已走入死胡同。失去信仰、第五章起义冷漠和绝望取代了最初的热情和希望。各级政权失去了居民的信任。在社会生活中,玩弄权术取代了对国家和公民命运的关心。对国家各级机构进行恶毒的嘲弄。整个国家实际上已失去控制……” 随后就是永不停止的芭蕾舞剧《天鹅湖》。 乌里扬诺夫斯克市政大楼的市长办公室内,尤里捧着浓咖啡,早间新闻的内容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cabal每隔半小时向他报告一次生产进度,效忠于尤里的士兵们配合恐怖机器人维护着乌里扬诺夫斯克的秩序。受到胁迫的zhèng fǔ官员们也瑟瑟发抖的向市民宣布,这是配合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在非常时期施行的戒严政策。 “可悲的小人物们,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洛夫透过玻璃看着下面零星的行人,尤里靠在沙发上翻着手中的《资本论》——要是谢洛夫知道这位大人是第一次翻看看这本著名著的话不知道是否会摔碎下巴——作桌上摆着的苏联交通线路图和莫斯科地图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 “我们真的能挽救他们么,”谢洛夫转回来,表情有些悲戚地向尤里祈求答案,“我的领袖?” 尤里“啪”的一下把书合上,抬起头来;阳光的照shè让他眯起了本就不大的眼睛。他平静地注视着他的首席军官,直到后者承受不住房间内诡异的寂静和凝固的空气,汗流浃背的跪在地上。 “如果我们成功的话……是的,我能挽救我的人民。” 谢洛夫偷偷仰头瞄去,发现尤里的视线正不知飘向窗外,就好像之前那种宛若神威的力量从未存在一样;唯一不变的是领袖的威严和气魄。恢复流动的空气让少校被挤压的胸腔舒适了许多,他小心的吸了口气,低下头——深深地——再也不敢亵渎那位大人。 “我为我不坚定的内心道歉,我的领袖,请让我和战士们成为您最锋利的剑刃,切除苏维埃母亲身上的毒瘤。” 他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尤里的回答,正在惴惴不安时,却听到打开窗户的声音,外边清凉的风和无比安宁的城市让他躁动的心灵一下子沉静下来。 尤里看着窗下缓缓驶过窗下的牛蛙多功能装甲车,这些半轮式半履带装甲车上的球形防空炮塔整齐的向右旋转,他透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见合金框架中的电子观瞄设备。这明显是来自cāo纵者的致敬。 尤里同样挥了挥手。 “你真的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么,谢洛夫?” 窗外传来寥寥的欢呼。 谢洛夫因为尤里的问题而充满疑虑,小心的反问道:“难道不是那些yīn谋夺取国家权力的政变者么,领袖?” “噗——”尤里重新坐下来,把一颗颗象征着兵力的棋子扔到莫斯科城市地图上,最后拿起“国王”戳穿了俄罗斯议会大厦。尤里嘲笑着谢洛夫的滑稽判断,把“骑士”丢到他面前,缓慢的说道:“委员会的老头子们?也许吧,但是我们真正的对手马上就会露脸。你去挑出最优秀的小伙子,还要找几个大型武装直升机驾驶员。” “五十个最强壮的勇士将会拥有宙斯的雷霆,我还需要一份作战计划,对手可能是最大五百辆装甲车的陆战力量,战场是莫斯科;作战目标是对单一个体的一击必杀,名字是……” 尤里的话被cabal的电子合成音打断了。 “领袖,很抱歉打扰您,无线电监听到了莫斯科传来的信号,俄罗斯总统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在俄罗斯议会大厦宣读《告俄罗斯人民书》,内容是——” 尤里用棋子敲敲桌子。“停下,足够了,我不需要知道zì yóu派杂碎说什么。”他说,同时示意谢洛夫站起来,鹰隼似的眼睛盯着他,“现在,你明白了么?” 谢洛夫双腿一并,举手敬礼:“是的,领袖!敌人是zì yóu派!叶利钦和他的党羽,苏维埃的敌人唯有被毁灭!” “去执行你的新任务吧。” “是,领袖!” 谢洛夫的离开重新让办公室恢复寂静,尤里瞧了瞧墙上的挂钟。 “中午十二点半,cabal,莫斯科发生暴动了么?” “没有相关的情报,但是监听到了军队在市区大规模调动的情报。” “哼,没有第一时间干掉那些家伙,紧急状态委员会的软蛋们从哪个叶利钦开始喊话时就失败了。现在就看那个死胖子啥时候跳上坦克秀演技,那可是实力压过亚洲影帝的老一辈演技派。” 【不,换个角度看,叶利钦的成功不如说是对手演技超级烂,刚好踩着猪对手在他在整个西方的神队友支持下登顶。】 尤里一点点地拨动棋子,“国王”留下的大洞被“士兵”取代,“战车”护卫着国王移向克里姆林宫。 “我是把你们全部都干掉好呢,还是下个月把你们拿去炼肥皂,尊敬的爱国者们?” 光头靠在沙发上,放松着劳累的颈椎。地图上的棋子并不多,起码和周围数倍之的异sè“士兵”和“战车”比起来,即使“骑士”、“宰相”等一应俱全,但全然没有获胜的希望。 他有些失望的拧着眉心,为不能一劳永逸解决所有麻烦而懊恼。 “切,肥皂……” !!! 第六章.红色警戒 第六章——红sèjǐng戒! 这一天傍晚,乌里扬诺夫斯克的火车站异常繁忙。 当然,这里没有半点繁荣的景象,只有刺鼻的金属和火药味,空气中不存在的硝烟却能被人类的第六感感应。轨道上,是一列挂载了厚重装甲板,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超长列车。站台上堆满了以弹药和食品为主的物资,被几十把步枪瞄准的工程师们大汗淋漓地调整着刚刚装上车的超大型特斯拉电磁干扰器。 激动地、惶恐的、严肃的,还有一丝不苟的人遍布在这附近的区域。他们是军人,一些是自称受到伟大革命jīng神感召的坦克装甲兵,他们开着怪异而强大的机第六章红sèjǐng戒械聚集在此;另一些,则是市内其他在jīng神升华的革命者们胁迫下不得不参与进来的退伍军人或者现役士兵,他们接受着一些面若寒霜的“恶魔”的教导。 政委,一个辉煌的职位,曾经无数次在战争中创造奇迹。自从戈尔巴乔夫这个低能儿搞出新思维以后,这些高尚、冷酷的**战士就从红军的组织中消失了。今天,在缔造苏联的那个人的故乡,这些伟大的人再一次站出来,在国家危亡的时刻! “听好了,你们这群没有思想的猪猡!在伟大领袖尤里的履带碾碎你们这些灰sè牲口,把你们统统压进马口铁罐头之前,你们必须!并且唯有服从马克思主义!必须跟随**的领导!必须信仰尤里的意志!” 披着黑sè皮质军大衣,用一顶黑sè大檐帽遮住半张脸的高大年轻男子高举着紧握手枪的右手,唾沫横飞地向被新式红sè军服包裹起来的士兵们咆哮。 这十几个被从家门里拖出来的杂碎躺着中枪的原因,是曾经当过陆航空降兵。 他们无比第六章红sèjǐng戒确信眼前这个狂热的军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却没有半点反抗的yù望。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一个勇敢站出来挑战这位没见过的“政委大人”的英雄就在他的铁靴下——一块黑sè的,近乎粉末状的碳化物。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你们中有些人可能不认识我,没关系!”政委一手摘下帽子,大拇指摩擦着上边的镰刀锤子标记,充斥了血丝的双眼让这些士兵不寒而栗,“我是布瑞恩!布瑞恩阿列克谢耶维奇!曾经,我和你们一样浑浑噩噩在坦克营酗酒,像冰原上的饿殍一样溺死于伏特加!直到我——” 自称布瑞恩的年轻政委崇敬的遥望另一边,站在巨大战争兵器最高处的那个人,夕阳下闪亮的光头是如此令他疯狂。 “领袖,卢基扬诺夫主席宣布将在26rì于莫斯科召开苏联最高苏维埃非常会议。” 高大的,清一sè保持在220公分以上高度的装甲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在尤里的注视下缓缓诺向被紧急改装的货运列车。他们是谢洛夫从乌里扬诺夫斯克驻军中挑选出的最强壮的士兵——若不是因为坦克手们身材比较抱歉,少校宁愿这些化身雷神的战士都是自己人。为了控制战士们,保证他们的忠诚,指挥官都是受到伟大尤里的**jīng神感召的工程兵,他们刚刚处决了另一队突击兵中一个立场不坚定的叛徒,用这种方式团结了苏维埃人民,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领导。 “知道了。” 尤里站在天启坦克上,看着不远处缓慢爬行的kdb-5型镰刀机甲,第一次cāo纵这种多足步行机械的驾驶员显然对自动化ai并不能很好的适应,几乎是一边翻着说明书一边练习着爬上列车。有的人在看到这个大家伙居然能在一次电磁增压冲击下跳跃到十五米的高度时显然吓了一跳,尤里只希望镰刀的缓冲模块能很好的保护这些家伙不在落地时扭断脖子。 经过几十个小时的超负荷生产,尤里终于有了一只并不庞大,但在1991年绝对是强大的地面武装力量。他拥有20辆配备了多用途导弹或者磁暴线圈的铁锤坦克作为巷战主力,6辆牛蛙装甲车承担步兵运输和区域防空;17部镰刀步行机甲将捍卫这些铁家伙们的侧翼,拒止城市巷战中反装甲步兵的威胁,三百机恐怖机器人将负责第一时间清理街道,接管工厂,吓阻反抗者。 他还拥有三架卡-65“双刃”直升机,这种搭载了4具60mm“蒲公英”式火箭弹发shè器的低空巨无霸拥有96枚的惊人状栽量——同时还拥有一套自动装填设备,可以满足三次全弹发shè——还拥有两门pkx127mm并列重机枪作为反步兵武器;在拥有强大火力和媲美装甲车的防御力的同时,这种拥有两个斜27度螺旋桨的怪物能满负荷吊载35吨货物,并且能搭载一个班的jīng锐士兵。 强大的电磁干扰系统和特殊的磁波感应雷达赋予了这种兵器几乎全能的地面支援能力,同时也是最主要的低空突击力量。这些少量的,同时“非常、非常够毛子”——谢洛夫和他“邀请”来的直升机驾驶员如此感叹——的双刃直升机是尤里此次行动成败的关键。 当一切装载完成后,士兵们被政委们鼓舞或者恐吓着登上列车。通向莫斯科沿途的车站早就收到了由cabal伪造的特别通行通知,这列长度不科学的火车将全速前往yīn影中的莫斯科。 尤里半躺在天启驾驶室的座椅上,每半个小时,cabal就通报一次事态。士兵们只有几小时的睡眠,然后在军官们的巡视下练习cāo纵技术兵器。政委永不停歇的洗脑让被强拉来的牲口自我催眠,他们现在就是拯救苏维埃的伟大战士,将被铭记于史册。 “一切为了伟大领袖尤里!!” 列车飞驰,时光飞逝。 二十rì,一些军人倒戈,克格勃特种部队“阿尔法”小聚抗命导致攻占俄罗斯议会大厦的行动夭折。莫斯科周围多数军队拒绝出动,大量加盟共和国和地区公开表示支持俄罗斯总统。对紧急状态委员会最致命的一击,来自爱沙尼亚,这个以反逆著称的地区公开宣布dú lì! 形势急转直下。 事实上当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没有在第一时间用军事手段强硬清除叶利钦之流时,这场政变就已经染上了失败的yīn影。有了喘息机会的他们组织起充分的力量,即将碾碎老人们最后的抗争。 不, 也许被碾碎的是他们自己! 21rì中午13时30分,开向俄罗斯议会大厦的部队被示威人群挡了回去,军队开始停止前进,一部分的倒戈支持叶利钦;另一部分开始撤离莫斯科。各地军区纷纷向叶利钦发来贺电。 电信号中出现奇妙的干扰,相互间的联通几乎瞬间就被超强的电磁干扰切断。叶利钦的呼喊,苏维埃的通告,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声明,还有各种有活力的组织被砍掉了和外界联系的触手。 城市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人抽了一巴掌,只能发出“沙沙”的噪音。 弗拉基米尔站台上的人却一点都没注意到广播里传来的干扰,他们全部的心神都被货运列车上下来的东西震撼。 从未见过的坦克,从未见过的装甲车,从未见过的…… 四足步行机械。 十几台镰刀机甲是跳着跃上站台的,每机三门加特林机枪对准来往的人群,配合奔跑的恐怖机器人迅速封锁了各条通道。 人们短暂的惊呼很快就被下车的士兵制止,穿着沉重铠甲,只有有限的机械补助动力的磁暴步兵用闪着电火花的特斯拉电磁枪教会了混乱的围观者们何为纪律——当然,是最小功率放shè。 他们像雷神一样来到苏联人民的视野中,背后的特斯拉线圈释放者惊人的电流,人们畏惧他们,同时也恐惧源源不断从车上爬下来的恐怖机器人。 在他们无声的注视——或许有啜泣,但都被肃穆的气氛压制——固定的绳索一一解开,先是牛蛙装甲车,再是铁锤坦克,最后是那个被帆布包裹的,规格异常巨大的的物体。 “你好,莫斯科……” 从舱盖钻出来,半个身子露在天启坦克炮塔外边的尤里对着瑟瑟发抖的人群招了招手。光溜溜的脑袋搭配没有眉毛的奇异相貌引起了一阵惊呼。 没想到自己会遭到莫斯科人如此“礼遇”,尤里不快地撇撇嘴。 “领袖,过了今晚,他们就会呼喊您的名字。” “说得对,”尤里喊着等待命令的谢洛夫少校,“按计划行动,别管外围那些军队,我们目标只有叶利钦!” 三架双刃直升机以不符合体积的灵巧悬停降落,两辆铁锤和一辆满载的牛蛙被抓钩固定在底部,它们很快就被拉升到空中;地面上,装甲的洪流撞开了螳臂当车的车站围墙,在无数声惊呼中驶上大街。 “所有忠于共产主义,忠于cccp,忠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同志们——” 天启的扩音器把一个成熟而激昂的声音压进大家的耳朵,光头高举着拳头向下猛地一锤。 “以尤里马林名义,粉碎叛国者的yīn谋!” !!! 第七章.莫斯科,炎之上 自从8月19rì以来,莫斯科的局势就牵动着世界各国人民的神经。这对于苏联这样的超级强权来说并不奇怪,万一爆发激烈冲突导致苏联内战,只要想想苏联人当初制造香肠似的弄出的那上万核弹,就能感觉“辐shè”副本并不遥远。 人家毛子可是用核弹修运河、开水库、封油井的战斗民族,区区辐shè算个毛啊kuma~! 监视莫斯科的卫星,驻留莫斯科的使节,藏匿在yīn影中的情报员,这一刻都陷入了对不可捉摸的事态的惊慌——仅仅是一瞬间——有能力监测苏联地区的国家都发现了一个令他们尖叫的事实! “噢不!那群北极熊第七章莫斯科,炎之上发疯了!!超大规模的电磁干扰,全频道干扰阻塞!!!他们把核弹拿出来点爆竹了吗!!!” 莫斯科市民和在这里晃悠的军队这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利钦在电磁干扰开始的那一刻还在向议会通报,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部分成员来到伏努科沃机场,要求俄罗斯内务部和克格勃派人立即封锁机场。 只有极小一部分人发觉了事态滑向一个完全不可预料的深渊。 “啪嗒——啪嗒——” 成群的恐怖机器人以让目击者恐惧的速度在莫斯科的居民楼间徘徊,它们从一幢大楼跳跃到另一幢,直线距离百米以内有着巨大的多的镰刀步行机甲压阵。这些小家伙是尤里的眼睛,电子眼观察到的情报通过数据链接力传递,最终汇总到天启的cabal携带式终端。 一道道强度惊人的定向电磁波指向数百公里外缓慢爬行的mcv,其上cabal的本体用那超越世界的计算单元分析出种种情况,对应部署通过天启上的终端传达到所有军官手第七章莫斯科,炎之上中的砖头智能手机上。 这个战场,以一种特异的方式单向透明,交战距离被巨量的电磁辐shè压缩到极进距离,比二战时期好不了多少。 “作战第一阶段……” 天启的座舱内,显示屏白炽的亮光映照着尤里的下巴,他瞳孔内倒映着屏幕上细致的城区地图。他的嘴角挂着邪恶的微笑,霜雪般洁白的双手几乎把整个zhōng yāng区遮盖。 “装甲部队以天启为前锋,全力突破!各单位注意,对待非军事目标无须攻击!” 尤里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魔力,指战员们几乎是全神贯注的聆听他的教诲。 “我是尤里,此乃天启之刻!跟随天启打开的通路,跟随胜利的道标,光荣属于苏维埃!” 搭乘着载具的勇士们热泪盈眶地高声疾呼:“为了尤里!!!” 庞大的履带仓粉碎着莫斯科宽阔的街道,巨大的天启坦克对准了远在天边的俄罗斯议会大厦,以几乎直线的方式前进着。特斯拉反应堆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澎湃能量,黑sè的烟雾成为这一刻的风向标。 底盘上安装的,和一辆主战坦克规格近似的前置粉碎器,g-1“绞肉机”的大型绞接履带系统忠实地履行自己的使命——高密度碳化钢制成的钉齿和涡轮在液压连接系统的带动下把拦路的汽车、卡车、电线杆甚至钢筋混凝土统统变成最细小的粉末。 天启行进的方式是如此与众不同,以至于勇敢地以血肉之躯阻拦它前行的莫斯科人在障碍物后被一连串火星亮瞎了狗眼,随后高分贝的金属碾磨音把他们弄得jīng神崩溃。阻拦苏军的t72是一回事,阻拦天启是另一回事。面对宽高几乎是前者两倍,造型狰狞更在十倍以上的钢铁怪兽,即使喝高了伏特加的毛子也要度量一下自己的身子骨。 “莫斯科的群众,苏维埃的人民啊,请不要阻拦我们的脚步。” 天启毫无疑问的碾碎充当路障的巴士,火星引燃了汽油,火焰灼烧着深绿sè的怪兽。镰刀锤子猩红如血,在烈火和烟雾中也没失去本sè。铁锤坦克摇晃着邪恶的85mm速shè炮,饼干似的炮塔紧随其后展现在示威群众眼前。 “同志们,朋友们,我们的炮火不会对自己的同胞发shè,但请不要考验机械的坚固,9527工程机密战术部队将不会对**产主义者包邮怜悯!” 打头的3辆铁锤,左边的武器槽上是闪烁着雷霆的特斯拉线圈,电光在太阳下依然醒目。群众们害怕了,退缩了,没有人想被这看上去就不可靠且分外危险的东西击倒。露出来的空隙很快就被从天而降的yīn影填满,在地动山摇的震撼中,镰刀步行机甲上的驾驶员cāo纵着加特林机炮,肆无忌惮地瞄准着。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放弃徒劳的阻拦,倾听我的呼喊,不要被叛国者单方面的言辞欺骗!” 刀锋般的机械腿劈开迟迟不肯退去的人群,不时有一连串子弹对空shè击,机械的暴力在火药的宣示下彰显。被镰刀推到,匍匐着感受到头顶齿轮转动发出的轰鸣的人,几乎是立刻崩溃了,他们尖叫着晃动四肢,肝胆俱裂地跑向空旷的小巷——不止摔了一跤——哭喊着要求回家。 “恶魔,那是恶魔!!!” 带兵驻守在美国大使馆区的塔曼摩托化步兵师市长马尔琴科夫听到前线崩溃的人群传来的消息时是一脸不可思议。他吃惊于大局已定之时,紧急状态委员会居然还有手段反扑;更吃惊于执行部队的狠戾和果断。他在这之前从未听说过“尤里”和他的机密部队,但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莫斯科全信息频道的切断封锁和这个人脱不了关系。 但不管那是什么,最后必须用铁与血来较量。 最jīng锐的t-80u坦克开始转向,视野的尽头缓缓出现了地面巨无霸的钢铁之躯。 “红军的战士们,请熄灭发动机,我们不应该以炮火相向,我们是成长在同一面红旗下的同胞,即使此刻拥有不同的信仰。” 功率惊人的扩音器把一个温暖的声音送进士兵们心底,粉碎大地缓慢前行的天启坦克上满是烧灼的痕迹,再也没有岑亮全新的外壳。这幅模样令人不寒而栗,“我的天啊,那是什么!”之类的呼喊此起彼伏,就和之前面对天启的人类一样。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9527工程负责人。我将赦免你们短暂的谜茫,宽恕你们背叛革命道路的罪;让开前方的道路,我欢迎志同道合的同志,和我们一起迎接新的时代。” “该死的家伙,不管你是谁!”马尔琴科夫抓起无线电对讲机咆哮,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这玩意早就报废,转而对着话筒呐喊,“不要听那个妖言惑众的混账!火炮对准未知目标!!” 达西里塞万诺夫斯基上尉就在最前面的坦克中,紧张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对自己人开炮,这一刻却是无可奈何。 天启缓缓迫近的伟岸加剧了他的紧张。两门规格不科学的巨炮黑洞洞的对准这里,让他觉得值得骄傲的t80是前所未有的不安全。 “停下……停下……”达西里小声地喊,他知道马尔琴科夫必然会下令开炮,“为什么不停下来!” “我知道你们的紧张和恐惧,你们的心跳和颤抖令我难过。同志们,请让开道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我是尤里——” 马尔琴科夫要尽快让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闭嘴,他的铁拳捶打着坦克的钢板,对着所有人咆哮:“开火!!” “轰轰轰——” “叮~叮~叮~咚~” “——尤里马林……”在令士兵们颓丧的碰撞声中,巨大的天启没有半点停滞,火焰和爆炸在正面的镰刀锤子标记上绽放,担当观瞄设备捕捉到巨兽的身影时,只能发现细小的裂痕和破口。 高高在上的美利坚大使馆内,高分辨摄像机记录下了这螳臂当车的一幕。t80的125mm滑膛炮用脱壳穿甲弹在500米距离上为苏联新型超重型坦克制造了几个比网球大不了多少的小弹坑。然而让观测人员震惊的是接下来的恐怖一幕—— 黑sè的流质反shè着光泽,在镜头下填充进进缺口,几秒之内就变得平滑,摄像头甚至捕捉到了液态物质冷却凝固成装甲壳的过程。 “自我修复……”驻苏联大使小杰克f马特洛克看到监视器上的画面半响无语。 “你们看到了,你们渺小的口径无法伤害天启的铜墙铁壁,没有正义的你们已经失去了胜利的可能xìng。放弃反抗,放弃虚妄的zì yóu主义,抛弃满口谎言的叶利钦,否则就在我前进的道路上粉碎!”尤里不紧不慢的通过扩音器宣扬着,没人能看到天启内的光头一脸蔑视和嚣张的表情。 “这是最后一次jǐng告,放下武器,敞开道路,否则,红军的光荣旗帜将染上自己人的鲜血!” “他是认真的……”小杰克意识到这一次的局势恐怕会再次折返。紧急状态委员会最后的反扑实在太过于凶残,这种明显是机密的技术兵器都被推上来。 马尔琴科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次的对手可不是那些党组织崩溃后毫无思想的军人,而是有着明确目标的共产主义狂信徒。 “不要理他,打他的底盘!” 尤里坐在驾驶室里,愉悦地享受着炮弹的按摩。前置粉碎器被击中的振动微不足道,穿甲弹无法损毁重重装甲覆盖的履带。 他缓慢的按下绿sè的按钮,盯着监视器上单薄的t80:“看来,需要给你们一点教训。” 巨大的火炮开始充能,炮塔后的电容器散发着惊人的热量,电化学推进的xe-1“审判之火”高爆反坦克弹填充进威力巨大之152mm“咆哮龙”加农炮…… “这一击,将开启新时代的大门……”尤里向所有追随者宣布,伴随着他的话语,火控系统瞄准了两部靠后的阻拦者。 炽烈的火焰突然爆发,钛合金弹头突破地狱烈焰,狠狠砸进了达西里的僚车,冲天而且的大爆炸把t80整个前半部分扯成碎片,飞上天的后半部分带着四溅的铁水摔在十几米外的大使馆,居然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 天启车身之后,那些被忽视的“小型”装甲单位用喇叭发出一阵阵震耳yù聋的呼喊: “为了苏联母亲!!” !!! 第八章.莫斯科之血 士兵在呆滞, 天启在前进。 马尔琴科夫破口大骂的话语被眼前的灾难塞回肚子里。在最初见到被称为“恶魔”的巨型坦克时,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纳粹德国最终决战兵器“老鼠”。事实证明这种早就被淘汰的超重型坦克在经过了半个世纪的沉寂后完成了超进化:不可思议的防御力,以及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看样子整个悬挂系统也没有问题,从接到报告到实际交火这玩意跑了起码六十公里,速度不怎么快,但是可靠xìng有保障。对付这种难以下口的怪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拿飞机轰炸;只可惜,支持叶利钦的一方恰恰缺乏值得信赖的第八章莫斯科之血空中力量…… “让后面派武装直升机来,其他人绕到侧面——”马尔琴科夫师长说了一半就嗝住了,他看着从“未知目标”的庞大体型后鱼贯而出的“小家伙们”,绿sè的,圆润的可爱玩具用因亮的速shè炮打出一个个jīng准的点shè,以超过六十千米/小时的高速冲过来,半裸露的履带机构和高高的底盘完全不同于一般的苏式兵器,但整体就是那么有特点。 老师长的鼻子甚至嗅到了这些奔驰的小家伙用排气管喷洒的毛味。 如果是正常的巷战,那么用这种明显是中型装甲单位的坦克正面冲击严阵以待的jīng锐坦克部队,纯粹是找死。可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正常,当面那个特大号的怪兽几乎封掉了三分之一个正面,并且距离已经到了极近,天知道它装弹要多久! 尽管如此,也必须阻止这些怪异的战车冲上来,特别是当他在观瞄设备中看到打头的几辆,炮塔左边部分闪着极其危险的电火花时,只觉得自己半秃的脑袋一阵发麻。 “瞄准后面那些爬第八章莫斯科之血虫!!” 这时候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天启有两个炮管!和t-80是不同的! “轰——” 刚刚转动炮塔试图瞄准飞驰的铁锤坦克的可怜虫被行进中的天启一炮轰上了天。这一发高爆弹完全凿穿了它的正面,在内部引爆的150千克超高温炸药把乘员瞬间气化,爆开的零件和热金属硫对附近的地面人员造成了极大的杀伤。 最要命的是它的残骸挡住了其他人的弹道,可供shè击的唯有正面的怪兽。 达西里绝望的看到穿甲弹命中怪兽的履带,他无比确信那里应该连负重轮都打烂了,但这个怪物!这个怪物居然连停都没停,履带随着滚动自动换上了全新的部件。这个过程落在他眼里,只觉得自己灵魂都被碾碎了。战友们的炮弹雨点般打在怪兽的巨体上,脱壳穿甲弹的单芯撞碎断裂,飞散的破片都有不少落在他所驾驶的车体上。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看着徐徐转向自己的炮管,疯了似地拉动cāo纵杆,1250马力的燃气涡轮引擎驱动着这台46吨的野兽咆哮着冲向怪物。 “去死啊!!!!” 履带和地面摩擦,沥青浇筑的道路被碾出一道白sè的痕迹,这是钢铁和钢铁的碰撞,意志对意志的比拼。 尤里淡定的把从口杯中溅出的咖啡擦去,细细品味着小伙子们的绝望,t-80中传的狂暴与绝望是甜美的方糖,让颠簸了一天的尤里分外舒适。 “不自量力,”他将纯黑的液体一饮而尽,“绞肉机——” 前方的装甲板微微上翻,硕大的粉碎器突出,超硬的钉齿摩擦着t-80的外装甲。 达西里惊恐地看到怪物张开满是碎末的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和其他车组成员合力摇晃着cāo纵杆,同时对着永远没有响应的无线电呐喊:“我被咬住了!!该死的它咬住我了!!” 尤里欣赏小伙子眼看着死亡迫近的绝望,监视器里被一点点向后推着的小坦克像一块伪装成麻将的巧克力,只是不知道翻开是不是白sè。 当然,很快他就会知道了,所谓地球最强战斗民族的勇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碾碎它!” 死亡的火花伴随着凄惨的金属撕裂声爆散飞溅,曼塔师的炮击在这华丽的铁血油画展现时慢慢停止,士兵们震惊,并且僵直着看着高xìng能复合装甲在锯齿中迅速泯灭。仅仅是几秒钟,t-80就被啃掉了小半块。 在最后一刻明白自己不智的车组争先恐后的试图钻出即将毁灭的战车,但只有一个人接近成功。这么说是因为,当他泪流满面的爬出半个身子时,和坦克齐高的粉碎器终于吞没炮塔,年轻的战士那死里逃生的表情还未绽放,就在下一秒定格。 大使馆的摄像机完美地录下这一幕,小伙子连同铁屑一起被卷入天启制造的深渊之中,目击者能轻易想象出皮肤、肌肉、骨骼、内脏在一瞬间被无数铁齿绞成酱汁所发出的爆浆声。随后和坦克的碎渣一起吸入,混合成生物复合材,填充进天启的液态金属修复模组,最后凝固在坚不可摧的外壳上,成为抵挡他的战友怒火的盾牌。 死难者的灵魂,在这一刻和苏维埃的机械完美和谐,机械本灵的荣光将净化背叛者的罪孽! “怪物……怪物……”马尔琴科夫痛苦地闭上眼,老泪纵横,“9527工程……我们到底造出了什么怪物啊——” “你们的反抗毫无意义,天启的履带将碾碎阻挡命运车轮的狂徒,堂吉诃德的所拥有的勇气不足以让你们战胜真正的巨人。” 天启咀嚼着t-80巧克力,心满意足的喷出几股黑烟——那是金属提取模块抛弃的废物,被反应堆释放的高温气化的残骸——用一如既往的强大体格碾压着大地。整个莫斯科都在天启的威慑下呻吟着,叫的最凄惨的就是曼塔摩托化步兵师的jīng锐。 他们不得不撤退。在没有空中力量的支援下,要对付被铁锤追随的天启是不现实的。下达撤退命令的马尔琴科夫师长狠狠地把军帽摔在地上,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他引以为傲的jīng锐被一件兵器打败了! “逃避是最坏的选择,同志们。” 尤里的劝告紧随着转向的装甲车,在士兵们看不到的大楼上,几十只恐怖机器人接受到了攻击指令。 银灰sè的机器一跃而下,jīng准地落在撤退中的装甲车附近,猝不及防的机枪手们这一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看着这些小东西飞速爬上炮塔,尖利的机械足刺穿人类的胸膛,厚重的装甲被闪烁着电光的“口”咬开,随后被撕裂。这冰冷的科幻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比恐怖,强大的坦克居然被这些小东西弄得瘫痪下来,在几分钟内被肢解,最终被滚滚的履带压过,成为天启不可阻挡的丰碑上又一道刻印。 只有少数人幸存下来,见证袍泽的末路。 马尔琴科夫知道,自己完蛋了。 天启一直以来的路线几乎没有变更,笔直地往议会大厦碾去,而那里根本没有能拦下这支装甲部队的军队。 恐怕整个莫斯科都不存在对抗他们的力量。 叶利钦和他的党羽将被击败,他这样的倒戈者最终的下场是一颗不名誉的子弹。曾经在二战中大放光彩的英雄部队也会因为自己染上污名。 老人一生一次的政治投机有一个完美的开始,结局却是地狱的血池。 他有一种感觉,那个躲在怪兽肚子里的,自称尤里的男人将会改变整个俄罗斯,整个苏联甚至整个世界。而自己,就像他说的,不过是前进道路上注定被粉碎的石子。 老人推开身上的装甲板,从报废的指挥车中爬出来,庄严的整了整军服。 起码看上去干净很多。 恐怖机器人在他身边徘徊着,电子眼将老人的枯荣传到天启的监视器上。马尔琴科夫不以为意,他受到的打击够多了,对恐怖机器人这种怪异的兵器已经不再惊讶。 老人迈着步子,僵硬的仿佛尸体,最终走到天启的路途正前方,张开双臂,仰起头大喊。 “youshallnotbepassed!!!”尤里对着口型,愉悦地为这个画面配上自己的台词,随后毫不留情的把老人碾进历史的绞肉机。 天启,前进。 !!! 第九章.一九九一年,那是一个秋天 叶利钦的内心并不像他面对群众时表现的那样淡定。 即使塔曼步兵师、坎捷米罗夫卡师以及空降兵集群已经“火线起义”听从俄罗斯总统——也就是叶利钦本人——的命令,即使俄罗斯议会大厦被jīng锐的图拉兵团保护,即使莫斯科以外的地方大多数表态支持他。 即使他已经拿到了俄罗斯议会针对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声明。 但是现在,所有的通讯断绝,内部线路的电话也只有强电磁干扰下的低沉噪音。叶利钦和离斯维尔德罗夫斯克市70公里的影子内阁的联系被粗暴的截断。莫斯科成为一个巨大的囚笼,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笼罩了身在局第九章一九九一年,那是一个秋天中的所有人。 他设想过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反扑,但没想到会是在大局已定的现在。 到底是什么…… 他拽紧了拳头,机械的响应群众的呼唤,有力的挥舞着。站在t-72坦克之上,被助手们和保镖护卫,数万支持者搀扶着叶利钦的“俄罗斯号”,这使他的笑脸看上去祥和而鼓舞人心。 只有少数人通过他不断瞧着道路尽头的眼光察觉了总统阁下的不安,幸好那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也是最早知晓莫斯科和外界被“阻断”的人。但是,在这种时候,军队不是倒戈就是撤离,那些妄想维持苏共统治的老家伙手中空无一物,还能有什么手段呢? 叶利钦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结局颇有波折,但最终的胜利,依然掌握在他们这样的少数俄罗斯人手上。 直到三架庞大、凶悍,拥有两个斜向螺旋桨的武装直升机吊载着装甲车,在白宫前的广场上,叶利钦的头顶奏响节奏明快的迪斯科之前…… “双刃”直升第九章一九九一年,那是一个秋天机到达的那一刻以毛味十足的彪悍外形赢得了上万人的注目,随即裂开了大嘴往地面空地倾泻了即使发烟雾弹。之后,不熟悉降落作业的飞行员以相当野蛮的方式将满载的“牛蛙”装甲车抛下——离地十米,差点让装甲车的履带报废——穿着红sè军大衣,端着突击步枪的士兵在第一时刻索降。另外两架也分头于不同方向释放烟雾弹,抛下的是两部“铁锤”坦克。重新升空的武装直升机开始它们原本的工作——威慑叶利钦的地面装甲部队。 “双刃”的火箭弹可不是吃素的!任何一架都拥有96根管子,密密麻麻的蜂巢对着地面,一对螺旋桨刮起的狂风让正下方的叶利钦眯起了眼睛。 和待在装甲车内摔得七荤八素的同志们相比,轻步兵的任务要轻松很多。随机抛下的火箭筒、重机枪等在烟雾散去之前被架设完毕,他们依托装甲车构建了一道简易的工事。 叶利钦的部队,没有发动袭击。 拜强电磁干扰所赐,通讯基本靠喊的现在,要在数万慌乱的人群中传递命令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特别是头顶还有三个长相凶恶武器更狰狞的大家伙盘旋,士兵更不可能轻举妄动。 混乱持续了好一会,直到烟雾弹引发的迷障被吹去。红衣的士兵占据了三个方向街道附近的大楼,天上的怪兽如死神般巡游,投下黑暗的影子;两部铁锤坦克堵住了街口,特斯拉线圈喷吐着苍白的能量,驱离惊骇的人群。 人们渐渐把目光投向他们的主心骨,立于苏维埃杀人兵器顶点的那个汉子。 叶利钦依然高举着拳头,和每一位号召人民奋战的勇士一样。 “打倒cccp!” “俄罗斯必胜!” “为了滋油和皿煮!!” 渐渐的,口号重新响亮,人民自发的怒吼,震撼着邪恶的反动势力。 神秘的军队,没有退却,没有反驳,他们沉默的坚守于直升机之下,装甲车的双管炮依然对准天空而非叶利钦本人。 他放下心来,如果这些人一上来就发动袭击,那么结局就真的是满盘皆输,现在的情况,明显还有对话的余地。对方,并不一定是忠于紧急状态委员会。 “牛蛙”装甲车内,布瑞恩扶着帽子,用冰冷的眸子注视着缓缓靠近,意图将他们重重包围的愚民。 “乌合之众,一群该被净化的渣滓。”谢洛夫少校对着身后的高大士兵这样评价他们的对手。被黑sè皮手套包裹的结实胳臂使劲捶打驾驶室舱门,高频定向电磁波把他的咆哮传达下去:“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我们是送葬的死神,是启明的星辰,一切为了苏维埃!一切为了伟大的领袖!!” 缓缓开启的舱门中,六名宛若钢铁战神的高大人形暴露在阳光下,他们高呼:“为了尤里!为了苏维埃!乌拉~!!” 尖刺状指向天空的特斯拉天线缠绕着电花,双手的电磁枪上凝聚着电浆,厚重的装甲中,只有一张张坚毅的面庞从头部的透明观察口露出来。他们身高全部超过两米,每一步都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草坪被踩的惨不忍睹。 这些嘎达的战士刚一出现,就让狂热起来的人群安静下去。 “咚——咚——咚——咚!” 电火花随着他们前进,钢铁践踏大地,巨人压迫众生。前一刻气势汹汹的人群被不可抑制的怪诞和恐惧逼迫着后退。 这一幕滑稽极了。 这群执掌雷电的钢铁战士,就这样背靠着议会大厦,站立在牛蛙装甲车前,硬生生的拦下了数千倍于己方的群众。 赤红的五星,在白炽的光芒下闪耀。 【看来,那边已经暂时控制住了,早知道那群怂包不敢开火就不费这么大功夫了。这里也要加快一点。】 “cabal,奏起我们的乐曲!” НашСоветскийСоюзпокарает ВесьмиротЕвропыкНевенавосто-ок 尤里从天启的炮塔探出半个身子,大手一挥,路边刚好有示威的小伙子被镰刀步行机甲给扫飞。 Надземлёойвездебудутпеть: Столица,водка,Советскиймедведьнаш! 雄壮的进行曲被天启的大功率扩音器传播到街道的每个角落,玻璃窗在和弦的轰鸣下颤抖。尤里的士兵们在热血沸腾的乐曲声中士气昂扬,用滚滚铁流开启了通往白宫的道路。 “全军,全速前进!” “乌拉!” НашСоветскийСоюзпокарает ВесьмиротЕвропыкНевенавосто-ок Надземлёойвездебудутпеть: Столица,водка,Советскиймедведьнаш! 履带飞速轮转,钢铁铸造的负重轮呻吟着高氵朝的歌声,士兵们陆续合着调子高唱。他们举着装满伏特加的钢瓶,尽情倾倒入口中。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享受,但也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刻,烧灼肺腑的伏特加赋予勇气,强化忠诚。 镰刀跃上楼顶,又在惊呼声中着陆,扫开颤栗的人民;牛蛙载着磁暴步兵,以及搭顺风车的红衣勇士飞驰,他们不怀好意地挤进刚刚制造的空隙,把苏维埃的守护者投入环形的包围圈。 人群被压迫着让出一块空地。天启像是一个钢铁的皇者,在道路的惨叫中碾压入这片不久前充满欢呼的广场。 Всенародыздесьстояттого, Чтомывсевоплотилинасвет, Благодарныйнизкийпоклон Отса-моймо-гу-щес-твеннойвмире! Ура!!ураааа 叶利钦听着雄壮而彪悍的进行曲,内心一片冰冷。 那是谁? 他遥望着巨大战车上的光头,那个站的比自己还高的消瘦身影。 【很高兴,再次见面,叶利钦。这是来自二十年后的另一个修正主义者的问候……】 尤里对着话筒,遥指白宫前那一堆挤在坦克上的衣冠楚楚者:“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你欺骗了你的同志,欺骗了信任你的同胞,玩弄不该属于的权势!” 【也许你以为这是为了俄罗斯谋取出路,但事实证明你所做的一切都在错误的路线上。】 “你和内jiān坑蒙一气,败坏人民建设成果!你和敌人同流合污,出卖人民共同的利益!” 【两极之一因为你和地图头两个奇葩的活跃而崩溃,地球在单极世界的“辉煌”中度过了近二十年。直到东方的工业能力超越西方,脆弱的平衡才再一次建立。】 “你花言巧语,用yīn谋分裂集团,用利益诱惑败类,用虚无的允诺欺骗人民的支持!” 他用压倒xìng的大声压制了反对者的吼叫,用冷冰冰的炮口终止了示威者的威风。 “你用什么来兑现那些镜花水月,用英镑还是美元?!用法郎还是马克?!那些废纸现在在哪里?!在人民的银行中,在苏联的国库中,还是别人的口袋里!!” 【不论怎么样,属于叶利钦的时代必须在这里结束,这个无比虚弱的国家将置于我的掌控之下。你不行,zì yóu派不行,老头子们也不行,我就在这里,立于天启之上,开辟新的世界线!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你让组织涣散,你让人民愚昧,你让繁荣走向萧条,你让未来一片灰暗;而现在,你用人民的血肉来铸造你的王座!” 【所以,不管你是贪图权势的政客,还是真心为俄罗斯牲口谋取一定福祉的民族主义者……】 “你可以狡辩,因为你拥有呐喊的zì yóu!你可以反驳,因为你拥有被愚弄者高呼的mín zhǔ!” 【你终将灭亡!】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 握紧拳头,狠狠挥下。 “我不是来解决这场威胁祖国存续的巨大危机的!我是来消灭一切危机的根源!!” 示威的群众爆发出一阵又一阵轰鸣。“你不能这么做!”他们大叫着,推攘着,在镰刀和铁锤的阻拦下撞得头破血流,绝望地看到那个闪耀的光头越来越远。 “我可以,因为我拥有让你和你周围的人永远闭嘴的力量!我可以,因为被欺骗的人民终将觉醒,他们会用手而不是膝盖去决定自己的领导者!” 雷霆在闪耀,火炮在照准;机枪在摇动,士兵—— 裂开嘴微笑! “我,今天,在这里,审判发动武装暴乱,煽动军队包围议会,yīn谋颠覆最高苏维埃的鲍里斯·尼古拉耶维奇·叶利钦及其党羽,镇压yīn谋推翻苏联的资产阶级分子,维护国家统一和人民生命安全!” 天启徐徐推进,让叶利钦终于可以看清尤里声sè俱厉的脸孔。 光头平举起右手,竖起大拇指…… “代表苏维埃**,代表苏维埃联盟各族人民——” 俄罗斯的民族英雄愤怒的举起手,指着自说自话的狂徒:“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谁指使你……” “——叶利钦!我要埋葬你们!” 手腕,翻转朝下。 我们的苏维埃将惩戒全世界, 滋~啦! 从欧洲直抵涅瓦河向东, 滋~啦! 大地上随处都将唱响: 滋~啦! 首都,伏特加,我们的苏维埃巨熊! “噢不,你们杀了他!!!” 我们的苏维埃将惩戒全世界, 滋~啦! 从欧洲直抵涅瓦河向东, “不不——叶利钦死了!!他们是认真的!!” 大地上随处都将唱响: “啊——红军杀人啦!!” 首都,伏特加,我们的苏维埃巨熊! “全死了……假的……这不是真的……你们居然把他们都杀了……” 万岁!万~~~岁! 钢铁的战士在红衣士兵的簇拥下践踏着和铁水凝固在一起的人形焦炭,用雷霆和炮弹镇压着人民。t-72的残骸,碎裂的俄罗斯旗帜,还有被机械扑倒的年轻人,让这一天被胶片铭记。同时,赤sè的捍卫者们的热情咆哮也传到世界各地。 他们是这样喊的: “闭嘴,我们在拯救国家!!!” !!! 第十章.你在面对伟大的存在,凡人! 鲍利斯·卡尔洛维奇·普戈上将,这位现年54岁的拉脱维亚人距离他被苏联总统任命为内务部长尚未满一年。 谢顶的上将穿着笔挺的军服,间距严格的步子让他和这个城市的气氛格格不入。但和他周围端着武器的先生们那严肃的队形搭配起来,却意外的合拍。 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押送…… 他向左手边的战士搭话:“同志,给我一支烟。” 那位红衣及膝的士兵目不斜视,并不理会将军的要求。 “抱歉,普戈部长,为了防止您再做出不理智的行动,小伙子们不得不沉默;大人的要求是务必确保您的安全,他对这次第十章你在面对伟大的存在,凡人!会面充满了期待。” 走在最前面的谢洛夫转过身来,将一支点着的卷烟放在恐怖机器人的电子眼上方。 普戈对这些超过自己腰的四足金属怪物很感兴趣,毕竟不久之前看到直升机上下来的士兵直冲官邸时,他还曾拔枪自杀,随即被破窗而入的机器人施以“令人头脑清醒的电流按摩”。 他拿起机器人送到手边的卷烟,爽快的一口气吸下三分之一。不远处,更多的恐怖机器人清理着议会大厦的里里外外,不时有一两具全副武装的尸体被拖出来,堆积在广场上。空气中弥漫着可疑的烤肉香味,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气味是怎么来的。 他弹了弹烟灰,看了眼广场上用坦克为原料塑造的新派艺术雕像,黑漆漆的人形看起来宛若幽魂,被凝结的铁水吞没下去。到处都是丢弃的垃圾,大多是衣物——染血的或是熏黑的,又或者两者皆有。 天启就在正zhōng yāng,一切的动荡与灾厄都在那四个钢铁履带仓下屈服。 他深吸一第十章你在面对伟大的存在,凡人!口气,站在满是浮雕的大门下,轻易的想象出不久前这里发生的惨剧。 将军吸干卷烟,烟屁股被他踩的稀烂,夕阳的光芒只能照出他没被帽檐遮住的半边脸:“我也很期待,与那位尤里同志的会面。” 睿智的贤者, 无畏的英雄, 伟大的领袖。 还有, 拯救苏维埃的弥赛亚?! 从这些“绑架”自己的士兵们口中,他只能得到零零散散的信息。不过沿着他们修筑的“天启之途”,普戈隐约可以勾画出尤里的面目。 一个有实力的野心家家, 或者是蛊惑人心的神棍。 推开红漆的议会大厅的大门,将军对自己说: 不管你是谁,都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他环视空旷的大厅,想要从数百张椅子里找到一个野心勃勃的yīn谋家。 空无一人! 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士兵并没有跟随着进入。这里瞬间变成了一个封闭的世界,安静,整齐,堂皇大气。 镰刀锤子的红旗高高悬挂在幕布前方,就像过去七十多年里那样。 普戈和虔诚的信徒一样,目视着那面旗帜,沿着走道缓缓前进。这个过程似乎重塑了他疲惫的心灵,为白发苍苍的军人注入战斗的活力。 “站在这里,让我察觉到自己的渺小。”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过去七十年她让地球上的人类仰视。一个信仰,一场胜利,以及超级的力量,数亿人维持着她的地位,每个人都只是其中微小的零件,就连你我也不例外。” 不到十步的距离,为什么之前没发现?! 普戈的惊讶维持了短短一瞬,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光头反shè着灯光,款式特别的米黄sè军装上没有任何军衔的标志。这个神秘的男人满满转过身子,把那张绝对不会让人错认的独到面孔展现在普戈面前。上将的目光从额头扫到脚尖,直到实在不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到更多的东西为止。 如果苏联人是狂猛的北极熊,那么这个人就是冰原上狡猾的头狼。 将军摘下帽子,捧在腰间,正正身子让自己看上去更有气势。他把声音尽量放大,严厉的和新兵营的军官一样。 “鲍利斯·卡尔洛维奇·普戈。” 他自我介绍道。 光头男人耸耸肩,把插进裤袋的双手掏出来——连带一个巴掌大的钢瓶。 “味道够劲的伏特加,相信这时候你需要这个,内务部长先生。” 他将烈酒扔过来,在附近找了张椅子坐下,双拳抱起支撑着下巴,说:“尤里马林,9527工程最后一任负责人。你当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计划,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们这些倒霉的鼹鼠去啃发霉的面包。要知道,上个月为止我还以为整个计划已经被放弃了……” 普戈可不是来和这个人扯淡的,他把完好的酒瓶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呵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以什么立场质问我,普戈同志?是内务部长,红军上将,还是一个**员?”尤里微微前屈,言语中不再有嬉笑。 将军知道,他不喜欢这个人。 不喜欢他诡异的容貌,不喜欢他轻浮的态度,不喜欢他皎洁的语气。 但他不能翻脸,因为这个叫尤里的神秘人,手上有一只强大的部队。 尤里的目光让他不得不保持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肯落了气势。 “最后一个和我对话的苏维埃领导人,是安德罗波夫同志,显而易见的是,他的突然离去使得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很好的传承,比如我们的存在。这是本该由唯一的领袖知道的计划,二战后苏维埃最高机密……”尤里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我设想过祖国危在旦夕的那一天,但从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苏维埃文明保存计划,二战后为了确保在毁灭xìng的核战争后,伟大的苏维埃能保持国家的存续,所实行的一系列机密工程——9000至9999号。大部分工程在现在看来只是大而无当的空想,赫鲁晓夫同志为了节约预算砍掉了其中大部分。9527工程是少数存续至今,并且是唯一取得实质进展的。” 尤里的解释令将军牙疼,他压根不愿意相信这番话语。但是一想到之前看到的特种坦克和直升机,还有灵活的机器人,他心底又抱有一点期待。 “冷战,正如你所知道的,我们的祖国一直在准备一场足以毁灭人类本身的核战争,值得庆幸的是几十年来它从未变成现实。但这对于我们这些深藏地下推进整个工程的研究人员来说却是挫折,虽然我们并不想看到自己的成果付诸应用。” 普戈呵斥着:“那到底是什么?我看到的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巫师,正在诱导一个军人忽视他所犯下的邪恶。”他狠狠的拍着桌子,坚硬的实木都被击打出了裂痕:“那个工程就是屠杀自己的人民吗!” 尤里瞪着眼睛,毫不退让。 “如果有必要,那么它就是屠杀人民的工程!”他吼道,“我看到的只有袭击军队的暴徒,分裂国家的杂碎,还有让国家陷入动荡的叛徒。” 两个人僵持着,好一会。普戈最终低下了头,散尽了力气坐下来,开启酒瓶小口引用,完全是一个失意的老人。 “是的……你说得对,暴徒,分裂分子,还有叛徒……”将军说,之前的气势不复存在,“继续吧,说服我,用你的9527工程。” 尤里向后挥手,让幕布后的恐怖机器人退回去,接着阐述: “9527工程,即苏维埃联盟再生计划统和建设方案。涉及自动化机械,高xìng能金属材料,新类型兵器等一系列配套工程。一切都是为了在核战后快速重建国家,维持通讯能力和保障人民生产生活。后期因为智能技术和能源技术的突破转向实战化设计,不过相对应的工业建筑功能也得到了发展。” “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样,我带来了足够的技术兵器,瘫痪了莫斯科的通讯网络,粉碎了yīn谋家分裂祖国的诡计,处决了不可饶恕的叛国者及其党羽。现在,我在这里,和你探讨苏联的未来。” 尤里平举起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这让普戈上将很诧异。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 如果是为了寻找合作者,那地位更高的亚纳耶夫显然更合适,寻求武装支持也应该找国防部长亚佐夫。 “因为你够种,”尤里心道要不是你是唯一一个政变后自尽的爷们,老子压根不认识,“剩下的那些人都是瞻前顾后的政客,而非铁血无情的行动派。” “虽然我镇压了以叶利钦为首的暴徒,但是国家的危局你应该比我清楚。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让我们人心涣散,组织四分五裂。从勃列rì涅夫同志开始的干部终生制让各个加盟国领导者蜕变成‘国王’,戈尔巴乔夫搞出来的总统制让加盟国的分裂倾向是如此露骨。” 尤里的话让普戈陷入沉思。 “你们仓促发动的政变不过是把大家不敢面对的问题暴露出来,如叶利钦之流堂而皇之的撕下了伪装,光荣的军队倒戈,听从俄罗斯总统的命令。声势浩大的示威让你们寸步难行,各地公开支持他,全世界都是针对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反对声。” 是的,没错。苏联局势危急,自己这些人的行动只是红sè的挽歌,就在几小时前普戈就意识到自己,以及整个联盟将步入死亡,但没想到一切事态被逆转。 被这个男人…… “而叶利钦不过是那群吸食苏联骨髓的背叛者中最杰出的代表,我们对zì yóu主义以及民族分裂主义分子的胜利不过是暂时的。从一开始这就是苏维埃**和资产阶级、资本官僚不死不休的战争,政治手段早就走投无路。” 尤里毫不客气的指责普戈,或者说对象是将军的盟友们:“你应该明白,今天中午一点前,你们的政变就失败了。一切都是因为你们的天真,从来没有不流血的政变,没有牺牲又何来资格品尝胜利的果实。” “当然,有的人不愿意红旗倒下,站出来扛起大旗。” 尤里弯下腰,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视着将军。 “近半个世纪以来,联盟独自对抗整个世界,我们的对手从白令海峡到柏林,曾经的兄弟也投向敌方。人口,资源,技术上的绝对劣势一开始就是令人绝望的不利。赫鲁晓夫同志意图通过核威慑减少军费投入,将更多资源投向经济建设,很可惜,那些没完成他就被赶下台。” 他抚摸着一个从角落爬行过来的恐怖机器人,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宠物:“这些冷冰冰的小家伙是敏捷的杀人机器,也是无怨无悔永不停止的工人,它们将负担基本的体力劳动,弥补我们和资本主义阵营的人力差距。高xìng能的计算机搭配智能技术奖极大提高科研速度,之前开始试验的网络技术将加强我们的控制力——虽然这次事件里互联网起到的是反作用——减少生产和物流过程中不必要的浪费。” “这些是苏维埃的未来,我们的未来。和资本家的对抗还没有结束,我们在最后时刻带来了王牌。但是,这一切需要时间。” 老将军注视着四足机器人,盯着那毫无生气的电子眼。 他低吟道:“时间……” “是的,时间。工厂的改造,物流的恢复,商品的供应,以及对叛乱者的镇压。要让苏联恢复戈尔巴乔夫带来的创伤需要时间;要打到和敌人对等的生产力,让人民享受到和美国人相似的生活水平,一切都需要时间。” “而我们的敌人,是全世界!” 尤里搭住普戈上将的双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灰sè的眸子填充着血丝,不可动摇的意志树立起高大的形象。 光头在耳边低吼:“我……可以拯救苏联!” 这个人…… 太耀眼了! 无法直视—— 普戈想要偏过头去,但颈椎背叛了他的意志。 将军鼓起最后的力气:“你一个人?哼,一个身份不明,满手血腥的屠夫?!” “一个意志坚定,无所畏惧,有着切实的方略和强大实力的共产党员。” 尤里几乎是贴着普戈将军的面庞,灰sè的眸子直插他心底。 这个男人早已变得无比高大,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造物主也不过如此! 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三簇大胡子和一个大光头披着红旗,渐渐和最明亮的光头合为一体,俯瞰着渺小的、热泪盈眶的内务部长,齐声咆哮: “我不是一个人!” !!! 第十一章.我们仍未知道那位光头的名字 雷光…… 烈火…… 惨呼…… 身体根本使不上劲力,天地倒悬的不适感几乎把思维和神经搅合的一团糟。 半个身体几乎是冰凉的,连疼痛都渐渐感受不到,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像是死神在催促一样。 我,就要死了么…… “振作点,加里宁!!” 这是谁……谁是加里宁? “该死的,给这家伙再来一针!!” 冰凉的东西流到血管里来了,撕裂的肌肉,充血的眼球又恢复了功能。一团混沌的脑袋被强行加入了永无止境的能量。 他感觉很不错。 “加里宁!安德烈谢尔盖耶第十一章我们仍未知道那位光头的名字维奇加里宁!” 被拖曳着…… 黏糊糊的衣领被爆着青茎的大手拉住,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盲目的焦点定格在血迹斑斑的脸颊上。 这个带着面罩的男人长舒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你总算没事……” “队长……”加里宁感觉自己喉咙里堵得难受,稍微有点力气的双腿蹬了蹬,却没法自己行走,她虚弱的说:“我们在哪……” “前面就是坎捷米罗夫卡师驻守的地盘,那些机器虫子追不上来,坚持住,我们就要成功了!” 机器虫子…… 银灰的甲壳,闪光的电子眼,锋利的节肢,毫无道理的攀爬…… 一道雷光贯穿了前方的街道,也唤醒了加里宁的记忆。 好痛…… “不——不——”队长绝望的哀嚎起来,跪倒在地上,连带着重伤的加里宁也摔下来。 水泥的大地分外冰冷,背后的伤口撕裂开来,即使吗啡也不能减轻剧烈的痛楚。 但是他看到了,第十一章我们仍未知道那位光头的名字隔着一个垃圾桶。 比t-72坦克高大的战车用半裸露的履带碾过几十米外的公路,雪亮的线圈充满科幻的异质美感。如果不是上面闪烁着雷霆的话,这绝对是一件受到追捧的兵器。 战车不紧不慢的从他们眼前驶过,雷光和霹雳般的电磁爆音接连响起,天空中传来由远及近的螺旋桨声。 队长扶着他,一点点挪到街口,探出头去观察。 那是地狱般的废墟,到处都是漆黑的焦炭和灼热的铁水。坦克冒着烟瘫痪在道路中,恶心的肉香弥漫开来,勾起加里宁记忆深处的恐怖。 他想象到被闷在装甲车中被电浆活烤的坦克兵,他想象到在闭塞的无线电中呼喊的通讯兵,他想象到无助的扣动扳机,一点点被雷霆扫去。无数机器爬虫撕裂外墙和玻璃扑上来将战士们切成肉片。 尤里的……恶魔…… 那正是不久前他们经历的噩梦,只不过那是发生在俄罗斯议会大厦,而被葬送的是等待死亡的议员以及…… “报告,报告……沙沙……报告,确认各单位无线电畅通……” 队长双目无神的一步步靠近被切成两半的尸体,对讲机里的声音太过于美妙,以至于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流下泪水。 他捡起话筒,贴着墙坐下来。 “报告,报告……不明干扰已经消失……通讯正常……通讯正常……各单位报告……” 这个男人用沙哑的,悲伤地喉咙发泄,破口大骂着不知道在哪里的管制中心:“现在还有什么用?现在说话还有什么用!我们全完了!!” “阿尔法小组完了!白宫完了!塔曼师完了!现在坎捷米罗夫卡师也完了!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加里宁躺倒在地上,无神的聆听队长的哀嚎。 直到波折的公路把他弄醒。 之前见过的,装载着那些红衣兵和钢铁人的半履带装甲车在不远处停下来,应该是顺着前方磁暴坦克开辟道路前进的部队。 几个红衣兵在那些机器虫子的伴随下靠近,用枪口顶着加里宁的脑袋。 “这个标记?”似乎是军官的人半跪下来查看,加里宁记得他就是之前负责攻打白宫的人之一,似乎是叫布瑞恩。 他注意到队长被机器暴虐的掀翻,刀子似的尖刺扣在脖子上。 “阿尔法小队的余孽?”布瑞恩语气古怪的念叨,拍拍加里宁的脸,“居然有漏网之鱼……” 凝固的气氛中,黑sè的影子站起来,在加里宁的漠视中转过身去:“给他们一个痛快。” 我就要……死了么…… 加里宁哆嗦着嘴唇,失血过多让他苍白如雪。往昔的记忆在眼前一一划过,最后定格在一副地狱的画卷上,阿尔法小队全体都被钉在t型的金属架子上,镰刀化作雷霆抹过他们的脖子。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现于俄罗斯议会大厦,通告全莫斯科的人民。” 这是一道广播。 恢复画面的电视里,没有杂音的音响里,乃至被摔在地上的步话机中,都传出了那个恶魔大君的话语。 “由外部势力干预,以推翻最高苏维埃,毁灭**事业为目的的叛乱行动叛乱已经被我们——9527工程jǐng卫队镇压;现发布命令,内务部队立即逮捕此次叛乱中,yīn谋勾结以叶利钦为首的**分子,指使大批军队叛变的国防部长德米特里莫菲耶维奇亚佐夫……” “各作战部队立即放下武器,结束交火,救治伤员,并维持各区稳定,莫斯科将维持全城戒严直到事态得到全面控制……” 顶着加里宁的枪管子收了回去。他被一双戴着皮手套的胳膊架了起来。 是布瑞恩,他拽着这个重伤的余孽,向周围的人下令:“都给动起来,来个人给这位同志止血!” 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当然也有人惊愕。 国防部长亚佐夫,是在伏努科沃机场被用拦截下来的。 当时,他正和克留奇科夫、季贾科夫、卢基扬诺夫等人准备搭乘飞机前往克里米亚,再次“拜访”戈尔巴乔夫。 持续近5个小时的强电磁干扰不仅让zì yóu派和军队如无头苍蝇一般慌乱,也让紧急状态委员会两眼一抹黑,通讯被切断的他们无路可走。飞机在这种状态下也无法起飞,直到城内的炮声响起,他们才被用“吼”的方式告知事态失控。 事实上他们已经认识到了政变的失败,来到机场只是为了做出最后的努力,亚佐夫甚至准备让人强行起飞了。 但是一架用加特林开路的“双刃”直升机硬生生把他们拦了下来,通过索道降下的除了比较正常的红衣步兵外,就是完全不正常的金属虫子,以及一辆以不科学方式着陆的奇葩坦克。 亚佐夫强压下不安,质问那位走到近前,他唯一认得出的先生:“普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弃吧,老伙计,你们失败了……”普戈语气萧瑟的劝慰道,“这次的事就是一场悲剧,救不了苏维埃,也无法毁灭那些叛徒,必须有人站出来终止这一切。” “是吗,我看到一个最混账的叛徒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亚佐夫捏着拳头,强忍住不给他一拳,“你背叛了我们,向那些混账摇尾乞怜吗?” “不……事实上,我选择了另一条道路,用另一种方式拯救苏维埃。”普戈从未离开亚佐夫的眼睛,老人钢铁般的意志中涌动着澎湃的核动力,让他成为最坚定的**战士:“军队已经失控,要维持zhōng yāng的权威,争取民众谅解,为接下来的行动争取时间,有人付出代价,而有人必须负责。” “你让我负责?为什么,为谁?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东西……” “——将由我们来继承,并发扬,苏维埃不会倒下!”普戈命令左右逮捕亚佐夫,“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也将会明白。” 他拍拍被拘束双臂的国防部长,安慰道:“你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一会,那位大人将会处理好一切。” “那位大人?!”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现于俄罗斯议会大厦,通告全莫斯科的人民…… 机场的广播被强迫着放送一个陌生的声音。 亚佐夫看到这些红衣士兵瞬间抖擞jīng神,昂起头,不带感情地看向那些在坦克炮管下不敢妄动的士兵。 这个声音给了他们力量…… 亚佐夫突然明悟到什么,他讶然地看向身旁,这位曾经被他认为是可靠的朋友,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某种东西让他jīng神焕发,就像几十年前被**鼓舞的年轻人一样。 亚佐夫没有反抗。 “希望如此……普戈同志……”他小声的说,拒绝了红衣士兵的“搀扶”,理了理领子,向其他人道别:“伙计们,靠你们了。” …………逮捕此次叛乱中,yīn谋勾结以叶利钦为首的**分子,指使大批军队叛变的国防部长德米特里莫菲耶维奇亚佐夫…… 最高苏维埃主席卢基扬洛夫和其他人一样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瞪大了眼睛审视着普戈。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么,鲍里斯?”他的口水喷在将军铁铸的脸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那个尤里是什么东西!” 普戈用袖子擦了擦,转身让人押送这些不久前的同志们登上飞机。 “那是一个,伟大的人。”他说,眼睛里的光彩让一众苏维埃首脑胆寒,“你们会知道的。” “现在,让我们去见见那个几乎毁灭苏联的地图脑袋。红sè的秩序,必须被重铸!” !!! 尾声.国防部长尤里.马林 战争中失去的的东西和得到的东西绝不是等价的。 胜利者得到荣誉,得到贯彻自身意志并让他人屈从的机会,而失败者,丢掉的是生命。 他们一无所有…… 几天前,我也和碌碌无为的凡人一般,作为地球上六十亿分之一,渺小的苟活。 只不过事情永远不会如凡人所想。 也是几天前,这个在寒冷的东欧平原上等死的笨蛋决定用一辆基地车去挑战联合国安理会五大流氓,颠覆地球的秩序。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看吧,就像那些被我的信徒从家里赶出来的老弱病……或者破口大骂的n……一样尾声国防部长尤里马林,胜利者的意志统治着这个苏维埃最大的城市,最大的工业中心,最大的交通枢纽;而不久之前阻挡在天启道路上的那头肥猪——现在是铁板烧——的家属,将享受我带来的mín zhǔ。 也许她们会在肥皂厂感激我,哀求我,或者诅咒我;但不论如何,她们都将被埋葬,被我那些高呼“尤里”之名的走狗。 “这种感觉真不错。” 尽管被《费加罗报》、《纽约时报》等评价成刽子手,但那些搬弄文字的凡人如何会理解我的强大,如何会认识到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一个新时代将被塑造。他们迟早会高呼我的名字,匍匐在我脚下,享受我赐予的光辉。 而苏联人,将会是第一个屈从于我,为我奉献生命和灵魂的牲口。 为尤里而生,为尤里而战,为尤里而死,一切都是为了承托我的王座! 那个未来并不遥远,它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工人们被赶进工厂,机器人在全天改造设备,mcv正在莫斯科郊外享受着凡人不可思议目光尾声国防部长尤里马林的瞻仰。 建设、制造、训练,然后毁灭通向神圣王座的那些反对者。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先生,该您入席了。” 尤里瞥了眼稍落于后方的普戈,接过他递上来的黑皮箱。 沉重,且触目惊心…… “干得不错,我的将军。” 这个不起眼的玩意将震撼各国的眼球,他们会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加盟国会被震慑,反对者将会收声,外国人统统闭嘴。 一切都会回到呈长且毫无意义的谈判轨道,永不停歇的指责将伴随我左右。但他们的拳头远不如喉咙有力量。 只要三个月…… 苏维埃将在我手中重生,克里姆林宫从此只有一个声音,一个领袖。 我将奴役你们! 尤里提着箱包,在一片闪光灯中走入会场。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对台下寥寥无几的人民代表。 “苏联最高苏维埃非常会议于1991年8月26rì于莫斯科举行。 经过几个小时的协商会议通过了罢免苏联总统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国防部长德米特里·莫菲耶维奇·亚佐夫提案。代总统根纳季·伊万诺维奇亚纳耶夫继任苏联总统;尤里马林出任国防部长。” “会议还通过了加强苏联各加盟国之间沟通,建立平等的谈话平台,协商加盟国权利的决定。最高苏维埃将在一周内对所有加盟国进行谈判,共同决定苏联的未来,从而选择对全体苏联人民有利的发展方向。” “会上还决定内务部长鲍利斯·卡尔洛维奇·普戈将在8月30rì携代表团访问我国,为增进苏忠两国人民的友谊,推进共同关系发展做出贡献。” ——————《仁民rì报》1991年8月27rì !!! 序章.大战略 为内务部长普戈送行的仪式非常简陋,zhōng yāng领导人一个都没,除了一票内务部以及国防部的将官充当随行人员,商贸外交等人员全是打橄榄油的。 外界想要见到的莫斯科新贵,神秘大光头尤里缩在于莫斯科市郊展开的mcv内——钢铁堡垒带给他的安全感远胜于克里姆林宫——其余高层领导都在紧张的规划苏联的未来。 虽然一周前的政变在最终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逆转了苏共zhōng yāng的颓势,原先的保守派势力大涨;但紧接着就是来自各个加盟国以及外部势力的谴责。拜被冠名为“莫斯科血夜”的录像被全球各大媒体纷纷播送,即使把一切序章大战略责任都推到被关押的前国防部长亚佐夫身上,也无法挽回苏共早已潦倒的名声。 内外交困的危局,都是尤里带来的。但也多亏了尤里,他果决的夺取了戈尔巴乔夫的核按钮,用公开的方式对内外势力进行核威慑。对于一个下令清剿议会大厦,一晚上制造了上千伤亡的强硬派毛子领导人而言,这么做往往不仅仅是威胁——天知道那个光头因为不顺,灌两口伏特加后直接按下去怎么办! 普戈头疼的按着眉心,他这次出访未尝没有避开浆糊般的莫斯科乱局的打算,但更多是出于尤里的授意,而zhōng yāng的同僚们也希望把这个坑了他们一次的实权派赶走,好削弱火速升空的大光头。万幸现在大敌当前,政令不出莫斯科,否则刚上台的保守派就要和新兴的实力派大动干戈。 “维持和中”他拿着笨重的砖头机,液晶屏把满是皱纹的脸照的yīn森。 这是只有普戈一人知道的谈判底线,上百类序章大战略数千项的清单是cabal几天来资料收集的成果。政变后的形势危如累卵,最大的根源就在于糟糕透顶的经济形势,而一个显而易见的因素,就是苏共中央连对伏尔加格勒的掌控都未必靠谱,更别提什么恢复生产了。 尤里在政变成功后的当天就用强硬手段接收了莫斯科的工厂,内务部的人员被动员起来管制城市秩序,爬虫似的大卡车拉着红衣士兵和恐怖机器人按着名册抓捕工人,在几天内将局势稳定下来。这为尤里赢得了巨大的声望,但同时也让他面对一个要命的问题: 商品供应严重不足! 短时间内还可以用暴力强压下莫斯科群众的不满,但长此以往,民众的怒火将把大光头烧死。他信不过亚纳耶夫为首的新zhèng fǔ,越过zhèng fǔ让普戈直接和中国进行交易就是唯一的选择。 su-27系列歼击机,航空发动机及卡车柴油、变速器技术,导弹以及船用汽轮机技术,特种合金加工技术,雷达技术,航天科技甚至军用核反应堆都在交易列表上,从武器到制造技术一应俱全。普戈很惊讶的发现连那艘在不受控制的乌克兰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和瓦良格号都摆上了货架,半成品附带几十吨工程图样…… 显然尤里已经把国防部长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不过他也知道就算苏联愿意出售几十年来的积累,恐怕此刻财政困窘中的中国zhèng fǔ也没有足够的钞票和军购yù望。但是,一份《萌古永久和平协议》和《远东zì yóu贸易协议》,却代表着足够的诚意。反正东方的朋友不久前为了扶植摇摇yù坠的苏联,已经提供过一份不菲的瑞士法郎援助,那么现在拿出更多轻工产品和食品,换取北方实打实的军事松绑,为东北获得一个出海口就是一笔长期的,有绝大收益的投资。 普戈并不认同这份计划。原因很简单,如果苏联放弃萌古,全面撤军;同时开放符拉迪沃斯托克,将整个高丽拱手让给中(河蟹)共,实际上等于苏联数十年来,或者说自沙俄起在远东三百年的经营毁于一旦。这对于苏联在远东的利益是个灾难,一旦失去压制,人口众多,占有东亚大陆的的中(河蟹)国将成为那里唯一的霸主。 但是尤里坚定的认为,目前的首要目标就是安抚国内,稳定中亚局势,用苏联对整个东方的军事霸权换取大规模物资援助;长期来看苏联在远东的投入可以说得不偿失,离莫斯科太远离中国太近,那就是远东的写照。 何况尤里比其他人更清楚,现在撑不过去,不要说远东了,将来那个俄罗斯可是连中亚都摇摇yù坠,连美帝在东亚都被ccp挤兑的一退再退。就算尤里有所疏漏,但有一点他十分确信,那个以经济合作为主,包括了中亚五国的组织开头两字是上海而不是莫斯科。 当时尤里是拍着成堆的资料向他咆哮:“我们要食品,药品,纺织品,电视机,冰箱,能让我们用飞机导弹换足够工业品的地方只有过去的阶级兄弟。人家起码还是“cp”,cccp和ccp的名义上还是一个意识形态,如果我们倒下,那么那群美国佬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们,两年前的教训还不够么!” 但那时越权行为…… 普戈好险没把“卖国”脱口而出。 “你以为亚纳耶夫还能做什么,到现在列宁格勒还在反对我们,乌克兰、波罗的海地区,远东,中亚,还有我们西边曾经的兄弟们,我们别无选择;亚纳耶夫他们没有决心,没有动力,苏联现在名存实亡,太多的利益纠葛让他们举步维艰。你应该知道,所谓‘探讨各加盟国地位以及苏联未来发展道路’的会议仅仅是个拖时间的幌子,最终问题还是要用大炮和导弹来解决!” 尤里散发的压力,仅仅记忆中的画面就让普戈渗出了冷汗。额头上的标记像利剑一样切割自己的思维,那个声音冰冷,充满了蔑视。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有胆子下令清剿么。” 必然没有…… 原来如此,所以只需要三个月么。 普戈坚定了决心,跟随尤里,遵从尤里的道路,确实能带来新的辉煌。莫斯科周围的军队正被尤里以国防部长的名义下令重整,只要熬过今年最后的几个月,装备全新的武器军团将粉碎加盟国的分裂主义者,在废墟中获得新生的苏维埃将重新扛起全球共铲主义革命的大旗,在尤里的光辉下大踏步前进,新的冷战将在铁幕两端展开,赤旗遍寰宇指rì可待!! 内务部长普戈瞬间容光焕发。 “起飞。” !!! 第一章.马口铁拯救世界 九月秋老虎,这天儿实在算不得爽气。 苏严摇着扇子,懒散的扑在摇椅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却有着工龄十几年的国企工人的暮气。这倒也不怪他,好不容易读书,从东北乡下一路进了城——街坊乡亲都知道那是西南某知名大学——却没想到师兄弟脑子一热,临毕业把事情全搞砸了。苏严每每想到不久前群情激奋的弟兄们,都有种挨个上门去算账的冲动。 看你们干的叫什么事,害的我也被殃及池鱼! 最近北边的老大哥也越发不给力了,这天儿不知道还能清净多久,别乌云盖顶就谢天谢地咯。 翻开报纸,领会jīng神,没准第一章马口铁拯救世界儿咱有活力的青年还能咸鱼翻身,从这乡下再走回去。 “苏联内务部长鲍利斯卡尔洛维奇普戈上将访哗,双方进行了亲切有好的交谈,充分交换了意见,同时增进了对苏中两国人民的友谊。会谈中,普戈将军指出……双方决定,共同推进东北亚和平建设,以经济合作为中心……” 切,政变上台的秃子。(注) 苏严读了两句就要翻过去,但眼神却被一张模糊的图片吸引住了。 脑中仿佛一道闪电,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那是新闻的配图,相对于其他正儿八经的照片,这一张“老将军不改军人本sè,品尝国产军用罐头”显得有些突兀。一个身居高位的苏联大官——即使是毛子——也不应该在一次正式访问中食用这么粗糙的食品。不像英国佬,大吃货帝国就算困窘之时也不会用肉罐头宽带外宾。 除非…… “有意思,这个外务部长自己要求品尝罐头?!” 1991年,肉罐头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但是普通百第一章马口铁拯救世界姓也难得去尝试一下。更别说照片上那种打着“海军军需特种食品试制部”出品的军用罐头,那可是战备物资。 能在这个年份上过大学,怎么说都是超人一等的文化人,虽然境遇悲催了点,但苏严脑子可是贼溜的,这心眼一转就想到了许许多多。 昔年读书时,和全国各地的jīng英聊了许多,这其中难得有派上用场的。北方老大哥也是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中出镜率仅次于太平洋对岸永不熄灭的zì yóu灯塔。近年来媒体也不宣传苏修的邪恶,倒是有提到那边的困境。 8月下旬的那场政变,震惊了世界,苏严这样的普通人没啥感觉:反正天塌不下来,有困难党员上。 直到现在,一个黑白图片的罐头让他切身体会到了这种地球村的联系。 在东北,这个老工业区由于长期直面北极熊的压力,各种战备设施修葺的比较完全。沈阳军区的仓库到处都是。由于长期以来的“耕战”传统,以及经济因素,野战食品罐头由于价格高于单兵补助标准,往往成为摆设。这些存货连十几年前的都有,大多成为军队“福利”或者就这样浪费掉了。 利于保存,方便运输,储备巨大。 苏严脑子里闪出罐头的优点,罐头仿佛变成了一堆堆太祖。 他眼睛盯着“以经济合作为中心”几个黑字,马口铁的光辉照耀着这个吉林汉子。 虽然每个大街上都有一两个看着就寒碜的机器怪物巡逻——大多是矮小的恐怖机器人,但在广场宽阔的地方就是载着三门加特林的镰刀步行机甲了——这些勤劳的机械jǐng察用永远冰冷的电子眼关注着行人的一举一动。原本为了标明用途,而将银灰sè外壳漆成jǐng车sè调,还专门写上了字母,但是这一措施反到让这些捍卫者变得更让市民难以接受。 四只钢铁节肢沿着人行道慢悠悠的从一头荡到街的末尾,沿途行人道路以目,避之不及。它们就是一个会行动的消音器,抹杀城市中的噪音。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近半个月,知道9月11rì早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惊讶的发现这些钢铁的专制爪牙居然有了变化。 它们不再沿着街道巡逻,而是聚集在生活小区道路交叉口,沿街摆着垒得整齐如砖砌的黑sè物体…… 成千上万的罐头。 墙壁成为天然的广告牌,“五卢布四个任选”,白花花的字体闪花了早起去抢购食品的市民麻木的双眼。 机械们三三两两分布着,刚好把罐头墙围上。 这不供产……我是说这一点也不合情理,按需分配的供给制度呢?! 斯布斯卡尔夫查基小心翼翼的靠近,努力不让脚步声惊动机械守卫——他并不知道恐怖机器人唯一的传感器就是电子眼——机械人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他的胆子大了些,伸长手臂拿了一罐。 黑sè的包装纸上只有白sè的方块符号,罐底的生产rì期是突破天际的1986年。 五卢布四个…… 这个价格相对于卢布贬值物价飙升的现在,绝对是良心价,只不过这种产地不明甚至连物品都不明罐头真的能使用么? 自带电火花,头顶电视机的恐怖机器人强势路过。它就那么往罐头前一蹲,不怎么清晰的电视里装着个莫斯科市民绝不陌生的光头,只见他用开罐器娴熟的切开马口铁罐头,插起块滴汁的肥肉一口咬下去。 配餐是苏联人无比熟悉的黑列巴…… 围观群众用摔碎下巴的表情面对电视机中竖起的大拇指。 可能,也许,大概,好像……这玩意应该不错吧? 尝够了物资短缺苦头的斯布斯当即拿了五个罐头,随即被jǐng戒的机器人扑倒在地,机械关节粗暴的把在地上翻滚的罐头拨出一个移到罐头墙边。 “从9月11rì起,zhōng yāng计划在各地市场、街道、广场分批投放生活物资;以食品为例,只要五卢布,每人可凭身份证件向各地机械商贩购买四个罐头。为了防止哄抢或者囤积行为,短时间内限量购买政策仍将实行。根据国防部长尤里马林同志的命令,通过最新的经济交流合作计划获得的所有轻工产品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无限量投放市场,公民将可以用卢布向各地销售点购买所需产品。” “限量政策最晚将于1991年12月30rì取消,此举是为了稳定国内物价,打击商品囤积和非法倒卖行为;由于苏维埃最新科技成果——我们可敬的机械守护者还处在测试阶段,请大家不要做出过激举动,自觉遵守限量政策,维持纪律。” 姗姗来迟的新闻通过广播电视向全国传达。虽然仅仅只有莫斯科到乌里扬诺夫斯克一线的城市能“享受”到机械贴心的服务;中亚斯坦区和远东的市场环境依然处于无序状态,一列列火车组成望不到头的队列从黑龙浆、新僵开进苏联广阔的土地,总有那么一些无意中漂没。 来自东方的官方、半官方还有野路子出身的倒爷们将整车皮的物资贩卖到北方的邻居手上,然后万分头疼的把一具具机床、发动机、零件等装上火车运回去,一来一去利润颇丰。眼皮跳的最厉害的是空军代表,他们被灌足了红星二锅头的接待人员扔进机库,指着油箱空荡荡的su-27甚至图-160说: “你们自己飞回去——嗝~” 被毛子的话弄得蛋碎了一地的中方官员咬咬牙问:“那20架伊尔-76怎么办?” “我不知道~嗝~你们~自己想办法……” “…………” 这一刻,无数同志内牛满面。 注:内务部长普戈和大多数毛子领导一样,脑上没毛。 !!! 第二章.迫近的脚步 “尤里、尤里……” 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也就是尤里耳熟能详的老布什同志——把厚厚一叠档拍在国家情报委员会主任弗里茨埃玛斯胸前。 总统大吼:“你的分析就是一团臭狗屎!” 埃玛斯淡定的伫立着,没有为自己的失误辩解。 正是他,在不久前向总统谏言“苏联的政变是一次不协调的、仓促准备的临时xìng行动”,预测保守派取胜的可能xìng不过是10%——不得不说这家伙不愧是情报骨干,他几乎都说对了——而这也导致了了布什zhèng fǔ对待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一系列强硬政策。 当然,现在第二章迫近的脚步那些措辞严厉的发言,还有整个西方国家一致的谴责围剿都成了笑话。他们所支持的叶利钦被认为死于“莫斯科血夜”,整个俄罗斯议会被光头刽子手一锅端,叶利钦的位于俄罗斯中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市附近的“影子内阁”成员不知所踪。 而事前认为政变很可能成功,建议“不要截断和他们联系的桥梁”的国家安全顾问斯考克罗福斯特这时候被认为是极富有智慧的人物,但他面对突变的局势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除了发动情报部门深挖尤里马林的跟脚外,从莫斯科传回的支离破碎的信息就是他们唯一的情报来源。 “谁来向我解释,我们的老对手在铁幕下到底搞出了什么东西?9527工程,这么庞大的计划居然可以瞒过半个世纪。nsa的经费难道都去雇佣女情报员了么?” 躺着中枪的国家安全局局长威廉奥利弗斯图德曼耸耸肩。 “我相信我们的特工不会漏掉这么大的玩意,”他指着散落的图片中巨大的,带有科幻风格的钢铁建筑第二章迫近的脚步,位于莫斯科市郊的mcv肆无忌惮的展现着自己的伟大,“但这次我们不得不承认,死了四十年的约瑟夫钢铁给我们留下了个大麻烦;恐怕我们必须面对一个真正的幽灵……” “哼,一个共惨主义幽灵!” 老布什不满的抱怨,这次苏联政变中太过激进的外交行动带来了极大的负面效果,当尤里揣着黑皮箱出现在镜头前时,整个西方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是个毫无顾忌的强硬派! 随后莫斯科传来的战斗录像展示了这一位实力派掌握着令人失声的武装力量。能自我修复,火力和装甲强悍到不可思议的超重型坦克“天启”;机动灵活,模块化武装丰富多彩的高速支援坦克“铁锤”;搭载量既不科学,武器配备到牙齿的大型武装直升机“双刃”;通过能力毫无道理,在水泥森林中跳跃攀爬的步行机动兵器“镰刀”。 还有具备人工智能特质的,让整个西方计算机工程师和程序猿都羞愤掩面的小型机器人。被称为恐怖机器人的“玩具”对美国电子工业的冲击是爆炸xìng的。 当然,在莫斯科事变时的全城大范围电磁屏蔽相对之下就是“不怎么重要”的二线情报,虽然国防部已经决定拨出特别款项谋求手段破解这种暴力电磁封锁,但短期内必然两眼一抹黑。 “总统阁下,实际上事态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埃玛斯扫了眼总统的诸位老神在在的好帮手们,斟酌言辞,叙述自己的见解:“实际上,最新的情报显示保守派虽然取得了胜利,但苏联各地已经处于失控边缘。苏共zhōng yāng没有能力控制地方,数百个城市依然半公开的反对他们。而他们的加盟国,波罗的海三国和乌克兰等地,反苏共的力量依然强大,我们可以支援……” “我们当然要支援那些可爱的独立份子,但问题是怎么‘援助’,埃玛斯,事情比你想象的糟糕得多,半个月来我们对那个掌握核按钮的光头一无所知!” “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什么时候的按下去,那么我们大家都可以boooom了。”国防部长理查德切尼补充道:“所以,问题的关键不是苏联会怎么样,而是这位尤里先生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没有找到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情报,没有过往,没有记载,甚至整个9527工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恐怕任何人都认为是子虚乌有的骗局。”斯图德曼思考着,缓缓叙述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情报,总结着。 “但我们对他并不是真正的一无所知,这个人在苏联内部有相当大的权利,起码他能调动一只忠诚的高科技部队;他的情报恐怕是苏联内部的最高机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这其中,内务部长必然是知情者,否则不会极力配合他的行动。” “他的行动极其果断,无论是突袭莫斯科,还是镇压叶利钦;但他和苏共zhōng yāng其他人的关系并不和睦,政变后几乎没有露面。他有实力,有决心,同时野心勃勃,双方的不和必然会爆发。” 这个时候,国务卿詹姆斯贝克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递交给布什。 “我希望是好消息,贝克先生。” “总统阁下,恐怕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苏联人和中(河蟹)国人达成了协议,一份不可思议的协议。” “…………” 布什沉默地浏览着概要,办公室内只有钟摆的滴答声,气氛沉默的让人窒息。 “一个该死的赌徒!”总统用了好久才读完,咬着牙咒骂;他苦恼的拧着眉头,把文件交给秘书:“贝克先生,向大家简述一下吧。” “我的荣幸。” ——————————分割线—————————— “虽然在交换比率上是必然的亏损,但短期内的高额利润足以吸引中(河蟹)国境内的商人以及zhèng fǔ部门提供足够的物资。” 尤里靠在摇椅上,小口泯着清香甘冽的龙井茶,上好的茶水安抚着他饱受虐待的味觉。 他对面不远处,是一位对着杯冰凉的咖啡一动不动的先生。多rì的软禁,以及持续的jīng神cāo作让他本就不多的头发彻底凋零;脸上剧增的皱纹和浑浊的双眼让他看起来老态龙钟,只有头顶的大块疤痕才能分辨出这一位的身份。 “戈尔巴乔夫先生,您对经济的理解太过于肤浅。透过现象看本质,人类的经济活动从根本上是基于使用价值的以物易物,黄金以及纸币在在其中的作用只是方便商品流通。” 地图头听到喊自己的名字,慢腾腾的反应过来:“你是在出卖祖国,尤里……” “哈,那总比你亲切的朋友们口头援助的几百亿外汇有用,”尤里不屑道,“起码我们用机器换来了足够的物资,充足的供应将稳定卢布币值,让苏联的经济恢复正常。我们和中(河蟹)国的资金并不充裕,这种看似不公平的以物易物反而是最合适的,它提供了人民急需的轻工产品——虽然质量不怎么样——平稳了被你们搞乱的市场,让生活生产恢复秩序。” “放弃萌古,开放符拉迪沃斯托克可以节省我们在东方巨大的军事投入,节约的资源将投入国内经济振兴;同时和东方关系的彻底缓和,换来了几十年的和平周期,我们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考虑被东西夹击的风险。” 尤里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向占据了庞大面积的大屏幕:“而这,你做不到;你只是一个政客,无能的你在虚荣中迷失,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并幻想美满的结局。” “…………”戈尔巴乔夫沉默以对,好半天才开口:“你想得到什么,尤里?”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尤里仰着头,扭着脖颈:“如果没有我的话,这个世界会很无聊,没有可控核聚变,没有终结者,宇宙殖民地遥遥无期;航空战斗群完全压倒了核动力武库舰,电磁炮、激光炮、粒子炮在二十年后才刚刚露出曙光;人们不再执着于攀登幻想中的宇宙,变形金刚和歼星舰只出现在电影里。美国人和欧洲人专心金融骗局,只有中(河蟹)国在搞各种世界最大级的黑科技,男人的浪漫成为小说中才出现的激情戏码。” 他转向有些目瞪口呆的地图脑袋:“你不觉得,这种世界很无聊么?二十年的停滞,二十年的幻灭;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而满地的灵魂都被重力束缚,那样子的世界,太科学了一点。” “啊,对了,不用在意这种胡言乱语。” 忘掉刚才的一切! 戈尔巴乔夫痛苦的趴下来,竭尽全力扶着扶手,不让身体倒下去。脑后的铁框放shè出一阵阵电流,刺激他的神经,在惨叫中抹去了这个老人的记忆。 【切,完全的jīng神cāo作还是不成熟吗,人格的反抗潜意识还是不能抹掉。】 “接下来,我们的对手们一定会挑拨,会支援那些反抗者。然后,他们注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碾碎,而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服从我,直到我把老家伙们都做成肥皂。”尤里一手按着老人的疤痕,让颤抖的身躯平静下来。 “明白了吗,戈尔巴乔夫。” 老人缓缓跪下来,轻吻着尤里岑亮的皮靴,低吟道: “不……谨遵……你……您的旨意,尤里……领袖……” ps:哎呀呀,河蟹词汇太多了,看起来别扭也没办法啦,一切都是为了减少喀嚓的可能。 !!! 第三章.壮哉,我乌克兰大罗斯基! 前言1:感谢书友约书亚友情制作的封面,唔,很带感。 前言2:第一卷部分由于正常阅读有部分章节被“跳过”,所以可以选择分卷阅读或者从目录页面进入,不然有几章剧情是看不到的,比如叶利钦bbq的情节…… 前言3:枯燥的前戏到此为止,乌拉冲锋蓄能中…… 正片开始…… ——————分割线—————— 乌克兰最高苏维埃主席,时年58岁的列昂尼德马卡罗维奇克拉夫丘克同志正一脸纠结的看着手上的文件。 他本该在莫斯科参加最高苏维埃特别会议,但就像大多数加盟国领导人一样第三章壮哉,我乌克兰大罗斯基!,面对做下举世震惊的血案,残酷镇压革民群众的苏共zhōng yāng,他仅仅是派了个全权代表去莫斯科打嘴炮。 在zì yóu派代表人物叶利钦被残忍杀害后,各地官员对zhōng yāng都产生了极大不信任——虽然之前就没剩多少——要不是事后苏共的态度是通过谈判拿出一份“公平的,能被所有人接受”的方案,恐怕苏联大地现在已经是遍地反旗。歌颂民族解放的声音将传唱北国,被压迫的人民将站起来推翻压迫他们七十多年的镰刀锤子。 但现在,那个目标遥不可及。屠夫尤里展现了他的力量,戈尔巴乔夫掌控的核按钮已经被抢夺;现在,苏共zhōng yāng有着极其可怕的武力,足以让一切反对者闭嘴。 除非…… 接受这份提案? 克拉夫丘克有些意动。 这是来自华盛顿的邀请,当然,无论是负责传递的美国大使馆还是白宫的大人物们都不会承认它的来源。上面的条件真的很诱人:西方将全力支持克拉夫丘克领导zì yóu派,帮助乌克兰从莫第三章壮哉,我乌克兰大罗斯基!斯科的利爪中挣脱。而代价,不过是第一个站出来扛起反抗cccp的大旗,面对苏共可能的雷霆而已。 进一步海阔天空, 而退路…… 老人拽紧了这张纸,汗水慢慢将其浸湿。 退路,早在叶利钦为首的zì yóu派要求解散紧急状态委员会时,就没有了。 他们曾经是如此接近成功,却在最后一刻坠入万丈深渊…… 他按着电铃,直到秘书到来。 “安排下,”他缓慢的,低声的说,仿佛jīng气神都被抽走了,“我要和美国大使会面。” 同一时刻…… 拉脱维亚、白俄罗斯、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等加盟国主席都收到了类似的“友好问候”,早已dú lì的立陶宛、格鲁吉亚,还有在政变期间dú lì的爱沙尼亚共和国也接受了来自西方的善意。 以和平的名义,用经济援助和军事交流幌子,zì yóu派和分裂势力一时间士气大涨。 苏共呼吁在此时被当做耳边风,亚纳耶夫试图通过宪法的权威维持联盟的存在,却在加盟国那里碰了个头破血流。 尤里在mcv内全程旁观代表大会上鸡飞狗跳的口水仗,茶叶消耗的速度和工程建设进度成正比。 加盟国需要时间来筹备,给予政治声誉一败涂地的苏共zhōng yāng最后一击。 苏共zhōng yāng需要时间,亚纳耶夫迫切的需要用表面上渐渐好转的经济形势来拉拢人民,维持赤旗的存在。 尤里依然需要时间,他的影响力随着恐怖机器人进入各个城市而扩散,初步改造的工厂开始成批生产标准化的零件——虽然由于工人熟练和工艺问题,次品率让人揪心——即将完工的逻辑运算中心将会承担起机械人的cāo作。 丧失理想后看到曙光,或者被丰厚的报酬吸引的红军士兵被终于尤里的狂热者们cāo练着,上百个新进的黑大衣用他们的咆哮和子弹摧残着这些未来的“禁卫军”,他们会被灌输忠于尤里,忠于联盟的最高理想,cāo纵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杀人兵器,用鲜血铸就伟大领袖的辉煌。 “真是愚蠢,不是么,我的将军?”尤里举起半满的酒杯,邀请普戈将军加入并不丰盛的宴席;他熟练的用筷子夹起1979年……产的酸菜,扑在切好的午餐肉上,就着面包一起吃下去。 “主导恢复生产的是我,管制社会秩序的是我,重建红军战斗力的还是我,而我们的总统阁下却在和一群离心离德的叛徒谈论所谓的政治地位,我不曾记得联盟什么时候需要和背叛者妥协了。”他用茶水清润嗓子,瞄着古板得如同石像的普戈,“这是你们的失误,kgb没有认真执行本职的使命导致下面有影响力有知识的混蛋出现路线错误,越来越反动。” 【即使最初的思想引导很成功,但经常xìng的“教化”还是必要的。果然我还不能不做到一个眼神秒杀凡人的地步啊。】 “您说得对,领袖,这是严重的失职。” “啊,不用这么严肃,你在中(和谐)国的外交活动为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提供了很大帮助,如果没有那些物资的话,我们恐怕早就被愤怒的人民赶下台了。” “这一切都是源自您的正确领导。”普戈微微低下头,严肃的说。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将军。”尤里很满意他的态度:“虽然没有克里姆林宫的奢华,不过我相信这些简陋的食物更符合眼下的情况,和人民一起同甘共苦才是共产党员应有的品格,相信你也抱有同样的观点。” “是的,那正是我们曾经拥有的高尚,您正把伟大的jīng神重新带回我们中间。” 接下来是沉默的进餐时间。 老将军一丝不苟的享用粗糙的食物,相比之下,尤里的仪态就要糟糕得多,但普戈不曾表现出任何不敬的情绪。 领袖永远是对的,如果领袖有缺陷,那一定是你眼花了。 虽然最近隐隐有些对尤里反感的想发,但再次见到后,那些丑陋的思想就被伟大的光辉驱逐出去。 尤里依然伟大,他为步履蹒跚的苏联带来了秩序,让人民不再为几个罐头疯抢,让人民享有廉价的、充足的商品。卢布不再像废纸一样被摒弃,敌人的渗透正在被有效的阻隔。几年的混乱后,终于有人站出来,向人们展现动荡终结的景象。 公布机器人顶着一个装着文件的包裹从普戈身边走过。 他的目光随着领袖开启封包的动作移动。 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尤里神sè淡定的读完,随手把文件丢给恐怖机器人,下令道:“烧了。” 他擦擦嘴,这个动作意味着这次仅有两人参与的餐会结束。 气氛一时间有些肃穆,普戈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上,挺了挺胸膛。 他在等领袖发言。 “一个小时前,”尤里缓缓说道,同时把双手架在鼻子底下,微微翘起嘴角,“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可敬的克拉夫丘克同志和他的乌克兰苏维埃决定,让乌克兰人民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就在圣诞节。” “一次可笑的,以分裂国家为目的的虚假公投,居然还想沾染虚伪神祇的荣光。” 普戈仿佛看见无边无际的红sè海洋,淡淡的铁锈味被海风吹拂过来,那是混合了无数生命的死亡之海,是灵魂的浓汤。天地间只有机械运作发出的磕碰,寂静的平面让他不寒而栗。 1991年11月11rì,普戈混沌的头脑突然清醒过来,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么。(注) 注:尤里的jīng神控制需要用语言引导对方的观点,主要通过潜意识的脑电波感染来cāo作。如果没有器械补助,对待意志坚定的人效果并不怎么样。其实这里有个细节,尤里这次用的是茶水而不是伏特加…… !!! 第四章.圣诞节攻势 自从离开被认为“流放地”的老家乡下,靠着年轻人的闯劲和不错的文化程度,以及乡里乡亲一点算不上亲密的关系,踏进北方国土的苏严已经做成了几笔不大不小的生意。罐头换来的机器,转手一卖就是成倍的利润,作为最早一批吃上了肉的幸运儿,他已经远远超过了所谓的万元户,成为乡里成功致富的典范。 这次来莫斯科,除了准备在事业上“干一票大的”外,未尝没有见识下北极熊dì dū的想法。顺着货运的列车,初次踏上这个城市的土地的中(和谐)国人第一反应就是—— “冻煞我也……” 就算对苏联的冬季有心理第四章圣诞节攻势准备,他还是被滴水成冰的低温给吓了一跳。受北极圈极地气候影响,东欧大部分地区都是干冷的;唯独莫斯科是个例外,苏联几十年来在周围地区修建了大大小小的水库,地区小气候产生了明显变化。这湿冷的冬季可比其他地方难受多了。 要作类比的话,在西南待过几年的苏严只当是零下二十度的南方,连骨头都要冻酥了。据说到了一月,那气候更是骇人。 好在出车站不远就有商场,拿着特别签证连蒙带比划着让壮硕的毛子大妈售货员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终于搞到了适合在此地穿着的行头,在可怕的电子眼的监视下往收款箱里塞了几张卢布,那周被当做珍惜动物围观的感觉并不好受。 苏严踩着翻毛的皮靴,披着件棉绒大衣,人模狗样的在红场上游荡,盘算着是不是下次多拉点二锅头,或者干脆用工业酒jīng兑了卖。偶尔有漆成粉红sè的恐怖机器人怒刷存在感,居然让这位刚刚从吊丝进化成倒爷的的先生觉得很是…… 可爱? “一定第四章圣诞节攻势是我撸多了两眼昏黄……” 他摘下伪装用墨镜,使劲揉了揉眼镜。 再次睁眼是果然不见了颠覆常识的卖萌机器人。 即使临近圣诞节,这里也没半点喜庆的气氛,说起来毛子的圣诞节应该是元月七rì,不过这次名叫“святки”的节rì恐怕过不成了。 对难得来一次的中(和谐)国人来说,到了莫斯科,怎么能不去拜见下缔造了红sè帝国的那位乌里扬诺夫同志呢?那座舒谢夫同志设计的,由红sè花岗岩和黑长石建成的地标建筑就位于红场西侧。苏维埃初代光头领袖静静的在此永眠。几十年来,人民听从他,崇敬他,又或者反思、唾弃他所做的一切。 他从英雄变成恶魔,又或者从恶魔变成英雄? 苏严并不是先知,但从列宁墓前人山人海的情形看出来,不管时代怎么变,总有人扛起先驱者们竖起的大旗,尽管那个理想描绘的伊甸园遥不可及。 “……他是一位伟大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完美的无懈可击。不必过度神化,也绝不能忽视,甚至忘却那些烙印在时间轴上的事实,那意味着最不可饶恕的背叛!” 唔~那是谁? 苏严隔着密集的人墙,只能远远看到一个影子,战立在列宁墓的基座上,几百或者上千个重装步兵……大约就是苏联人传说中执掌雷霆的神选武士吧,他们持着红旗,拉出壮观的帷幕。迎风招展的镰刀锤子旗像是喷洒的鲜血,让数万人的集会无比肃穆。 “我们的国家,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社会科学实验,我们不应该避讳这几十年犯下的失误,但是也应该看到不可忽视的巨大成功。无论是在我身后的墓室中沉睡的同志,还是在克里姆林宫墙外的那位钢铁勇士;无论是赫鲁晓夫还是后继者勃列rì涅夫同志,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私下咒骂和德意志帝国苟合卖国,诋毁极左农业政策导致乌克兰大饥荒;赫鲁晓夫时代的核力量建设被认为是危害人类存续的自灭行为,而之后那位勋章爱好者自欺欺人的行为更令人感到可笑。” 没有一丝杂音,唯有那个堪称伟人的存在在平淡的叙述。苏严身临十几年前的纪录片,好奇的张望着;他轻佻的举动在看到“路过”的机器人时停止。 此时此地的气氛,让他不敢妄动。他这时才发现集会人群周围不时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他们并没有阻止像苏严这样偶然加入旁听的观众,但相比不会对鬼鬼祟祟的人抱有怜悯。 “……我在这里告诉大家,那只是一件事不同的两面,当我们从偏颇的负面角度去观察时就已经有失公允。是对曾经选择了cccp的所有人民的否定!” “你们告诉我,那些在卫国战争中牺牲的英雄们,那些面对残酷的国际竞争让全球的工人获得更好福利的革命者们,是被叛乱者们污蔑的战争炮灰、专制帮凶还有独裁爪牙么?不是!” 不是…… 不是—— 不是! 人群中有些人高举着手一遍遍挥舞起来,“不是”的呼喊越来越多的得到相应。不一会,这里就变成一片沸腾的海洋。渐渐变得整齐的手臂像是黑海的浪涛,摄影机记下这一切,逻辑运算中心将视频同步向其他受控制的城市传播。 “人民们,请不要陷入非资即社的理论陷阱。最初的时候,我们的领袖准备用一段漫长的建设时间来满足人民的物质需求,走一段高效的资本主义道路去达成物质极大丰富的条件,进而进入社会主义阶段。这是基于社会主义国家高度统和集中的政治体制所拥有的优势,杜绝无序zì yóu竞争中的浪费和内耗。” “但是,来自全世界的敌视让我们的国家面对空前的威胁,钢铁领袖改变了最初的计划,新生的苏维埃必须有足够强大的重工业面对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压迫。没有办法像殖民时代的列强那样通过对殖民地剪刀差完成工业化积累的祖国,只有通过对内剪刀差,减少人民的消费,积累起工业文明的辉煌。大萧条时代的跨越式发展还未完成,我们就要面对纳粹的威胁。” 空气灼热起来,几万人呼出的白气凝结成恐怖的虚像,让他窒息。 他感到轻微的晕眩,目力所及只有最高处的那个人。 那个光头,那个脑后有着奇怪金属框的男人…… “相信大家已经清楚了,卫国战争的巨大牺牲造成了深远影响。之后的冷战让我们一直面临巨大的外部威胁,不断攀升的军事开支用以维护广大国土,截断世界的铁幕是为了保护仅有的市场。相比我们的敌人,苏维埃的力量实在太单薄,这几十年来,我们苦苦支撑,缓慢的积累着科技力量,为了在下一次工业革命中占据先导的位置;也为了在彻底的毁灭降临时,有足够的资本去重建废墟的大地,保存文明的火种。” 眼光几乎不能离开,身上的汗水不可抑制的向外倾泻,一阵阵反胃。但即使如此不适,苏严连挪动腿脚也做不到。 “我这么说,是为了让大家理解,在被谎言覆盖的舆论下是鲜血淋漓的残酷,过去的一切苦难,以及铸造的一切辉煌都是我们全体苏维埃人民所共同承担的,而不应该归结为某一个组织或者某一个个人的选择。” “从最初的革命后,蔓延全球的民族解放运动敲响了旧世界殖民体系的丧钟,到现在,我们看不到任何一个殖民地的存在;虽然全球资本家变着法子,利用科技优势玩弄剪刀差,用经济和军事优势挑动地区平衡。但是,只要苏联存在一天,就是对那些意图不轨的剥削者的威慑!” “他们害怕曾经毁灭希特勒的红军;他们恐惧我们创造一个没有剥削,人人平等,不再有少数人纸醉金迷消耗全人类宝贵财富的社会的理念;他们敌视着占据地球最广大土地,横断欧亚大陆,葬送他们支配全人类,实现最黑暗目的的我们。” 一幕幕灾难xìng的画卷,一场场天堂般的喜剧。 这个初来乍到的中(和谐)国人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置身梦中,但是,他明确的知道自己还清醒着。 一定有什么搞错了! “他们分化我们,千方百计为我们注入腐败的因子,用各种手段动摇我们的人民,持续几十年不动摇!就在8月份,维持这个庞大国家运转的组织即将崩溃,我们敌人筹划了几十年的yīn谋即将实现。” “我相信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种事情发生,普罗大众到底要面对何等的悲哀。那并不是通往富裕的直通车,过去几年从工厂到军队zhèng fǔ的自由化运动带来的只是摇摇yù坠的经济,可见无序社会是注定朝着地狱航行的直通车。” 混乱的,不可解析的语言比催眠的歌谣更令人沉醉。要不是时刻不停的寒风刮得苏严生疼,他恐怕就真的卷入那深不见底的涡流中了。 “所幸,我们终于赶在最后一刻扭转了局势,经过两个多月的整顿,相信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我们的经济在好转,工厂在逐步恢复生产,市场里的商品变得丰裕,货币不再和废纸等价。这一切,不是靠着衣冠楚楚的政客用语言空想出来的。那是虚幻的魔法,而我们所在的是有着严格物理法则的物质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要用我们的双手去争取,去创造!” “我希望,与所有同志一起,脚踏实地的去建设我们的国家;我希望,亲手埋葬那些意图撕裂党和人民,分裂这个伟大国家的恶棍;我希望,用实际行动让人民团结在红旗之下,为人类最终极的目标而奋斗。” 乌拉~乌拉! 一阵阵欢呼,苏严手脚哆嗦着后退,眼前这一幕让他感到非同一般的恐惧。他远远的看到那个演讲者走下台阶,雷霆就在左右闪耀。他与一个个支持者我手,并非亲切领导,倒像是接受觐见的至尊。 他决定忘掉看到的一切,深呼吸了好一会,扭过僵死的腰肢,一步步离开,越走越快。 还是早点拉货回家吧,那个人……那个尤里太邪门了! 他捂住耳朵,小跑着离开红场,气喘吁吁,扶着路灯干呕,从来没有发现,在头顶不远处闪现的赤红光斑…… 他也不知道,这一刻,有几十位和他同样见识到这场演讲的,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遭遇到了尤里最忠诚的士兵;他们绝望的被机械爪牙扑倒,有的甚至在惊慌失措的反抗中被切碎。 他更加不知道,不久之后,三万名脑袋瓜子里被灌满了“伟大领袖尤里”的红军士兵用赤红的军装迎接他们新的主人,数百身着黑sè军大衣的政委沉默的为其开道,上百辆崭新的天启坦克簇拥在一个名为“rǔ齿象”的巨大四足兵器周围;庞大笨重,完全脱离时代的飞艇投下黑暗的影子,遮盖住了大地。 1991年12月24rì,乌克兰举行独立公投,拉脱维亚于同rì表示将在元月之前举行公投。 同rì,国防部长尤里马林宣布,逮捕乌克兰和拉脱维亚最高苏维埃全体,jǐng告所有加盟国“不要做出自寻死路的举动”。 苏联内战爆发。 ps:非法词汇审核……重新上传的这个多了不少标点,见谅见谅…… !!! 第五章.自古以来一家人…… 前言1:目前每rì一更,谢绝催更,至于什么山口丁开is4追杀……大不了老子当炸逼。 前言2:本文是相当严肃的,基于现实的近未来科幻架空,某些读者熟悉的游戏产物将会以契合现实物理条件,以及符合逻辑为最优先。所以天启没有了磁力鱼叉,铁锤没有了汲取光束等等。当然,不怎么科学但很有意思的东西也会加进来,比如尤里的山寨“rǔ齿象”(来自c&amp;c4)。 前言3:鉴于相当多读者对文中出现的武器系统等一知半解或者完全不清楚,会出现类似灌水的武器描述不可避免——本人表示这是很有节cāo的非复制黏贴非第五章自古以来一家人……抄袭纯手打介绍。同时本文情节需要一定的国际局势变化发展的常识,千万别再问“北约参战怎么办”之类的了。我实在不想科普热核武器威慑和大流氓存在的国际政治格局的意义…… ————————正片开始———————— 足有二十米高,战斗全重超过一千吨的陆地巡洋舰“rǔ齿象”,看起来就像是《星球大战》中的全地形战术执行车的放大版。原型为第二次泰伯利亚战争中,全球防卫组织gdi所使用的aw-12地面超重型四足步行装甲“猛犸mkii”,这种装备了四联装电磁轨道炮和两座vls导弹发shè阵列以及大口径自动炮的怪物给予nod兄弟会极其惨痛的打击。 空前强大的装甲,高效的纳米修复模块,无可匹敌的火力,以及良好的地形通过能力……这种完美的战争兵器的战术执行效果和它的造价一样惊人。 信奉“多就是美,大就是好,口径即正义,炮塔即公理”的尤里同志,在发现cabal的生产第五章自古以来一家人……管制档案中居然有这款死敌的最强兵器的时候,顿时欣喜若狂。 nod兄弟会从被摧毁的猛犸mkii上得到的资料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仿制同样的兵器——兄弟会有更不科学的。不过尤里对诸如圣灵机甲之类的双足机器——显然他们炮管子不够粗也不够多——没有特殊的感情,同时两个世界的苏联有着同样坑爹的jīng密加工工艺。但是,本质上是长在红旗下生在……咳咳……的尤里,种族天赋“山寨”在jīng神上还有不小的残留。 在cabal的协助下,他用天启的“咆哮龙”加农炮、“米格”重型战斗机(注1)配备的“套娃”导弹,牛蛙载具的pvs-57型防空炮代替了原本的武器系统,泰伯利亚反应堆被替换成舰船级的特斯拉反应堆;天启坦克的复合装甲被沿用,行走机构是镰刀机甲的放大改进版,使用了电浆一体熔铸技术制造的骨骼坚不可摧……大概吧…… 反应堆散热装置采用了分布式管道模块,巨大的热量将通过他们传达到“rǔ齿象”各个部位,驱散冬将军的呼吸。 尤里甚至用“Спутник(旅行者)侦察车”的感应雷达组件取代了传感系统,小型化的逻辑运算模块提供强大的战场信息管制。当然,这里最强大的武器,就是一台全新的特斯拉电磁干扰装置,它被整合到感应器组件上,反应堆的澎湃能量让这台狂暴的机器比他的莫斯科兄弟有更好的表现。 这个全身都是山寨品的玩意,jīng密度和西方兵器有着巨大差距,但材料科技和系统整合的优势赋予它超强的耐cāoxìng。 “rǔ齿象”刚一设计完成,生产进度就被调整到最优先,为此,尤里甚至不惜投入了近40台天启坦克的资源用以完成生产,施工中的浪费和后期紧急调整导致原本计划投产300辆的天启坦克被压缩到120辆。 但当它被气势恢宏的钢铁洪流簇拥着,在三艘“基洛夫”飞艇拉起的天幕下以每小时25公里的速度向波罗的海方向前进时,这个耗资巨大的项目被认为是领袖无比正确的决定。 苏维埃红军镇压部队司令,国防部长尤里马林就在那座会移动的钢铁宫殿内,冰原在他脚下臣服。人类灵智铸造的雄伟机械引领者忠诚的军团,至尊驾驭着庞大的装甲集团军以无坚不摧无所不破的气势,发誓碾碎他们可以看见的一切敌人! 缓缓的振动中,面sè苍白的光头靠着沙发,占据全部视野的显示屏里,普戈恭敬的敬礼。上将受命全权处理尤里离开后的城市戒严以及商品流通工作——事实上那依然是cabal全权掌控,只不过超级人工智能的存在是见不得光的黑科技。 “这就是这些抓捕的名单?” 尤里脑袋上敷着冰袋,无jīng打采的翻着一份份报告。最新的报告上是占据了几页的名单,美国、联邦德国、英国、法国、土耳其等等国家争先恐后的在名单上刷存在感。nsa、cia、摩萨德、mi6,甚至还有被认为是总参二部的外勤人员,如果不是依然持续的戒严令,恐怕这份名单要增长几倍。 “都处理了,装油桶里,灌上水泥沉到北冰洋去。”他扫了眼就略过去,心灵能力的使用让这个男人虚弱,但没有人可以轻视他。 “做得干净点,”尤里补充着,“特别是现在,在搞定波罗的海的那群渔民前,没必要惹更多麻烦。” “是的,您至高无上!” “那么,莫斯科就拜托给你了,亚纳耶夫那群人给我看紧了,我可不希望他们在关键时刻拖后腿,联盟的统一必须用大炮来贯彻;让我们控制的电视台向全国宣传此次战争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的意义,现政府在之前谈判中的软弱和妥协将和我们英勇无畏的将士们形成鲜明对比,人民会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爱国者!” 连续不断的长句让尤里的嘴差点抽筋,那是神经组织受到严重伤害的表现。在之前的几个月里,他忙不迭的在公共场合发表了数次演讲,每次都有数万人参与。虽然在身上配备了心灵放大装置,并在会场安装了脑波干涉仪器,但连续的损耗依然让这个男人疲惫不堪,几次用微量兴奋剂刺激才坚持下来。 “咳~咳咳——” 尤里看着白绢上暗红的血块,无奈的倒下去,正坐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负担。这具身体的承受力比想象的还要差,而来自灵魂深处,汹涌的心灵能力一点点侵蚀着他。 这种伤害是长期的,伴随着的严重副作用,就是尤里长期体力空虚,同时有和“中风”类似的症状。在接手莫斯科的医疗研究机构后,cabal已经安排了相关生化技术的研发,源自nod兄弟会的生化技术和尤里的心灵科技在这个时代撩起了裙子一角,但在十年内依然看不到实用化的希望。 科技的进步永远是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不同时空的科技树衔接伴随着的是数个不同的产业链有机结合,那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消化。尤里有充足的耐心等待整个产业结构完成调整改造;他有信心,凭借人工智能的大规模应用后产生的巨大生产力优势,必将轻易碾爆挡在他面前的战五渣们。 但在那之前…… “命令谢洛夫少将(注2),让他的前锋装甲团在v4导弹集群轰炸后立即进攻维杰布斯克城,不要理会他们的阻拦,我们没空和这里的牲口纠缠,在圣诞节(注3)前必须碾碎波罗的海三国的抵抗。” 领袖的指令以定向电磁束的形式传递到前方。 他的目光重新移向战略地图。 白俄罗斯、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苏联最西部的国土,紧靠着华约国家。波罗的海三国和苏联的离心离德持续了半个世界,唯有白俄罗斯因为同文同种,以及经济结构单一的原因,并没有表现出分裂倾向。 但是这段时间来,明斯克当局并没有旗帜鲜明的站到苏共这一边,他们的犹豫自然有尤里的功劳。对在苏联“势单力薄”的尤里来说,一个获得支持的,有着强大权威的苏共中央并不符合他的利益。他只是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骗子——尽管很强大——但谎言永远无法成为真实。 除非,弄假成真。 尤里必须,也只有变成苏联唯一的领袖,彻底埋葬涉及相关事务的苏共高层,才能把自身与世界的不协调掩盖下去;到那个时候,他将获得无可匹敌的权势和力量,主宰红sè帝国的黎民,利用他们去铲除那些可能威胁自己统治的土著。 达成那一切的前提,就是在现阶段尽可能多的获得政治声望。之前主导中苏贸易,以亏本价格大规模投放消费品,维持苏联生产生活秩序;还有现在立场强硬的,或者说一意孤行发动这场统一内战,都是为了获得压倒全部势力的声望,就像四十年前的“钢铁”同志那样,个人崇拜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是最方便的工具! 所以,为了我的王座,你们这些拦路者骑墙派…… 都去死吧。 “领袖,很抱歉打搅您的休息。谢洛夫少将要求接通紧急通讯。” “……”光头皱了皱眉,思索难道前方有什么变故,那个鬼地方居然又能挡住他的装甲兵的力量么? “接过来。” 屏幕上立即弹摄出新进将官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蛋,他庄严地行礼,大声报告: “伟大的领袖,渺小而愚昧的亚历山大卢卡申科自明斯克传讯——” 哦,那个白俄罗斯教父?他还能做什么。 “他们的最高苏维埃人民代表,想要做什么?” 谢洛夫钢铸的脸松动了,很难说他是失望或者沮丧,但是语气依然严肃: “领袖,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表示……服从苏共中央的领导,欢迎红军镇压叛徒。” 他顿了顿,绞尽脑汁给出了总结报告:“他们,投降了。” ————分割线—————— 注1:此“米格”非彼“米格”,来自红sèjǐng戒3,是三个引擎的垂直起降歼击机,主力武器是6发“套娃”制导导弹。 注2:很明显,作为尤里的头号打手,谢洛夫升职了,三级跳哦。 注3:前文说了,东正教圣诞节是元月七rì。当然ussr一直是宣传无神论的。 !!! 第六章.和平万岁 前言(关于某贴的回应):苏联内政,关于尤里行为招致的后果,我确实是参考了史实的发展,区别只是一个没做而被污蔑,而尤里是把事情做绝了而已——反正名声也好不了了。至于核武器,你把苏联战略导弹部队的节cāo看的太低了。 ——————正片开始—————— “啪——” “他为什么投降!他怎么能投降!” “萨尤季斯”主席,维陶塔斯兰茨贝吉斯愤怒的摔掉了手中的咖啡,飞溅的液体打湿了皮鞋,却没能引起气头上的他一点关注。 他的手,不能自控的发抖,久久无法平静。 直到秘书端上温第六章和平万岁水。 “我们的……支援……在哪里。”兰茨贝吉斯摇着牙关,一顿一顿的询问办公室内的一位绅士:“谢菲尔德先生,你们美国人许诺的支援呢?你要让我们的孩子用血肉之躯去挡住那个光头杂碎的钢铁洪流吗?!” 年轻,英俊,至多只有三十岁,却在脸上写着刚强的男人当然不会在意这种程度的质问。 “冷静下来,尊敬的先生,自由世界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盟友,尤其是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刻。” 他面sè如常的安抚这位急上火的领导人:“相信我们的信用,没有人希望这个世界出现又一个斯大林。我们的小伙子会办好接下来的工作。” “盎格鲁萨克逊人的信用,哼。” ——————分割线—————— 1990年3月11rì,当选立陶宛最高苏维埃主席的兰茨贝吉斯宣布立陶宛独立,造成苏联举国振动,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随后,苏联对立陶宛施加单方面经济制裁,但并没有使他们屈服。 第六章和平万岁几个月前的政变期间,苏联军队曾在立陶宛采取军事行动,爆发流血冲突。一直以来以强硬派民族dú lì领袖的形象示人的兰茨贝吉斯毫不退让,宣布“处于同苏联进行战争的状态”。迫于国内外巨大政治和舆论压力,苏军的行动草草收场。 这些事情都是有利在收拾局面期间才知道的,而且他很诧异、或者说……惊喜的发现,随着戈尔巴乔夫倒台,自由派的溃散,这份“战争宣言”居然奇迹般的没有取消! 大约是政变时的乱局让莫斯科上下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直没有给予正面回应。尤里如获至宝的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为了铲除和苏共中央斗了几十年的波罗的海三国,这可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只不过他没料到的是,拉脱维亚紧跟着乌克兰跳出来拉仇恨。 苏联的内战在尤里意料之中,经济危机导致被压下的民族矛盾爆发,大量外部势力的渗透甚至直接参与挑拨仇恨,还有人民长期对苏共的不满,这些东西需要一个爆发点予以释放。尤里也需要借此机会为今后写作改革读作独裁的统治扫清障碍。 他最初的计划就是直接荡平白俄罗斯的反抗,从明斯克北上直插立陶宛,铲除这个最先宣布独立的刺头,给予分裂势力最惨痛的教训;随后发动当地的俄罗斯族,为统一摇旗呐喊,私底下进行些民族清洗之类喜闻乐见的活动。镇压波罗的海独立大本营后,经过考验的战士们将南下,与羽翼丰满,自由派扎堆的希望之地乌克兰进行最后的决战。 当尤里得知卢卡申科的声明是,第一句话就是:“他怎么能投降!” 随即觉得此句不妥,匆匆略过话题。 两rì后的12月30rì上午8点,苏联红军镇压部队前锋装甲部队在雄壮的《苏维埃进行曲》中开进了白俄罗斯首府明斯克。 由于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在大兵压境之际选择火线“起义”,响应伟大的**者尤里马林维护苏联统一的号召,旗帜鲜明的加入苏共zhōng yāng一方;出于对首位投诚者的优待,主要装甲部队没有进城。 在没有通知莫斯科当局的情况下,尤里准备用一场阅兵式来宣传此次军事行动“和平巡礼”的意义。当然,尤里英明神武令加盟国心悦诚服对比苏共中央酒囊饭袋离心离德是一定要大书特书的。 下午一点…… “亚历山大,别紧张,”伊姆兰扎卡耶夫拍了拍身旁年轻人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来,附耳说道,“别让那些戎狗发现了动静,我们的对手非同寻常。” 年轻人哆嗦一下,感受着背后轻抚的手掌,深呼吸几次。 “我们会成功的是吗?为了天堂中的朵斯提(注1)。” 这是个年轻的过分的小伙子,根本算不上男人。他挤在人群中,和大众一样缓缓摇曳着苏联的国旗——这是谢洛夫少将传达的要求,为了迎接那位大人。 “是的,我们一定会。” 扎卡耶夫,这个有着酒糟大鼻头,留着络腮胡子的汉子信心十足的说道。 “我保证……” 他深深凹陷进去的双目yīn狠而有力,微微有些谢顶的头部让他看起来有种异质的味道;不同于苏联数之不尽的光头,他凭借着自己坚强的气质就足以让人铭记。 只不过此刻他表现出的坚定并不是无懈可击。和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不同,扎卡耶夫恐怕是现在最了解尤里恐怖的人。 三个月前,他在车臣当地领导的一个不起眼的民族独立运动组织受到了“贵人”的关注,有了充裕资金支持,加上长期经济不振的消极影响,这个打着伊斯兰民族独立旗帜的组织很快就扩大开来。虽然在不久后,由国防部和内务部主导发放了天量的生活物资,遏制了这股势力的抬头;但此时,凭借着杰出的才能,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扎卡耶夫已经有了一批忠诚而狂热的手下。 他知道自己背后的主子肯定不止支持了一个势力,要出人头地,必须拿出点显赫的成绩。所以,当被要求重点关注的尤里在公开场合发表演讲以来,每每都有忠诚的成员前往“瞻仰”。为了防止被察觉,这种侦查行动都没有携带武器。即使这样,他们派出的人手统统都是一去不回,悄无声息的消失。 只有一次,某成员在远距离拍下了一位勇士参加集会,并在一小时后高呼着“伟大领袖尤里”回到藏匿点的过程。那个人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领袖……是对的!没有神……我们错了……”等词汇,随后把一发子弹灌进了脑子。 见识到这盘录像带内容的扎卡耶夫毫不犹豫的处决带回它的“叛徒”,罪名是“打击动摇胜利的信心”,并在组织内部下令封口。但他从此对尤里这个人物充满了恐惧,那已经不是凡人的魅力了,仅仅是一次演讲就让一位忠诚的伊斯兰战士背弃了真主,并选择了自尽。 所以,当有人暗示他,需要遏制某个光头征服波罗的海三国的时候,他是最积极的那个。 “没事的……没事的……” 扎卡耶夫嘟囔着,压低了脑袋。 白俄罗斯的管弦乐队奏起了《牢不可破的联盟》,镰刀机甲两两一组整齐的走上明斯克的大道。威武的军人目不转睛的平视前方,原本浮动的呼喊声在这些兵器露面后奇迹般的沉寂下去。 寒风在吹拂,旗帜在飘扬。 “老大……”亚历山大看了看身旁的扎卡耶夫,收到了一个鼓励、赞赏的眼神,士气一震。他拍拍胸脯,“为了真主,我去了。” 他头也不回的往人群外钻去,仗着个字小巧,又狂热的挥舞着旗帜,人人都当这个孩子是为了看到阅兵式的威武场面。 隆~隆~ 磁暴步兵打头,领着一个赤红的方阵,仰着头迈着步子走来。 苏维埃战神的真面目并没有让市民感到惊奇,他们的目光都被随后的巨大存在吸引。 轰~ 轰~ 每一步都让大地颤动,超过千吨的钢铁之躯迈着沉重的步伐,双刃直升机的螺旋桨音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rǔ齿象”,这个地球有史以来最大最强陆地兵器正用一种特异的方式向民众公开展示肌肉。尾部8个粗犷的排气管喷涌着多余的热量,带着灰sè杂志的高温气体拉出长长的胃烟,为低空画上压抑的泼墨。 它的yīn影遮住了天空,它的伟岸压迫心灵。 这就是苏维埃,不可战胜的伟大联盟的力量! “不错吧,这里的风景?” 尤里一手扶着铁栏杆,向着下面仰视的群众挥舞着单臂,一边向身边的卢卡申科说。 卢卡申科是唯一获准登上“卡尔马克思号”——顺带一提,这来自尤里的灵机一动——的白俄罗斯领导人。他一头灰黑的头发和阳光下显得油亮的光头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绝对不会认错。 他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毕竟被强硬的邀请上来并不是他的本意,面对这个报道中可以毫不犹豫屠杀上千示威者的冷血屠夫,他并不像普通人那样反感或者恐惧。着是因为尤里主导的戒严行动和之后恢复生产,投放生活物资平抑物价的举动确实起到了极大效果。卢卡申科对这样一位有能力又果断,并且切实改善苏联社会状况的强硬人物相当欣赏。 “确实不错。”卢卡申科附和着,同时向另一边的群众挥手。 “很高兴你们的选择,和平才是大多数人期待的;如果不是某些人某些团体的一意孤行,我们也不会付诸于军事行动;现在的情况参杂了太多外部因素,大部分苏联人民是被少数野心家绑架了。” 尤里转过身子,苍白的脸sè依旧,他疲惫但依然神采奕奕的眼睛盯住了卢卡申科。 他停止向民众致谢,伸出右手掌:“为了和平。” 卢卡申科几乎没有犹豫,配合了尤里的行动;他双手握住尤里的手掌,双方用力摇了摇。 这一幕被早就预备好的摄像机拍下,全国各地电视台几乎同步着播放这和谐的画面。战争的yīn影似乎瞬间消失,兵器之上的两位领导在和平的名义下达成共识,联盟牢不可破! 掌声, 一片片掌声, 足以让人牢记的掌声。 在道路两边观望的群众,自发的为尤里和卢卡申科鼓掌,他们避免了战争,避免了一场灾难。 在这经久不息的浪涛中,尤里志得意满的展开双臂,犹如神祇俯视着凡人。 奔流的思维中突兀的出现不和谐的波动。 “为了……” 什么? 尤里从震撼人心的掌声中感受到了不同的呼喊。心灵的感应瞬间放大,眉头紧皱。 危险?! “下地狱去吧,魔鬼!!” 一个渺小的影子从人群中挣脱出来,飞快的窜向rǔ齿象,直到没黑暗的投影遮盖住。 那瞬间,数亿双眼睛集中到那个微小的凡人身上,尤里的jīng神扫过他单薄的身躯,扫过那些凸起的炸药。 哼,区区炸药而已…… 光头眯了下眼睛,淡定的说道: “踩过去。” 小伙子盲目的视线中出现真主的光辉,但是马上就被一片巨大的yīn影遮住,魔怪铺天盖地的爪牙残忍的撕碎了天堂的美景,只留下的机械的纹路向着他碾压下来。 “真主啊~~~!!!” 他在最后一刻按下起爆按钮。 噗嗤~ 据kgb事后调查,发动自杀式炸弹攻击(未遂)的恐怖分子名为亚历山大安布罗休米哈伊尔洛维奇,15岁,是1991平叛军事行动中第一位死者。 ——————分割线—————— 注1:这里是伊斯兰教称呼教友的名词。 !!! 第七章.来,战个痛快! “这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所以我们找到了你,bravo队的麦克米兰少尉。他们说你是sas(英国皇家空降特勤团)最优秀的狙击手,希望你用高超的技艺……” 两天前那个北约联合指挥部的军官的话音犹在耳,麦克米兰呢喃着念叨:“……解决压迫我们几十年的敌人,这个世界,不允许第二个斯大林……或者希特勒。” 不过…… “该死的牛仔,我就知道没好事!该死的星球大战,情报上根本没这东西!目标的座驾是个20米高的怪物而不是小汽车!” 为了防止被察觉——美国人被尤里在莫斯科使用全电磁第七章来,战个痛快!封锁的手段给震惊了,认定无线电设备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及……证据——没有通讯设备的麦克米兰只好对着空气咒骂。 嚼着含有莫达非尼的口香糖,将三百米外的那个庞然大物放进瞄准镜中。手臂微微移动,风速计上的数字飞快的变化,兴奋剂让他更专注,更强大。 呼呼的风声逐渐远去,一颗光头时刻不离瞄准镜的范围。 “根据情报,目标必然会在这次仓促的阅兵式上露面,我们的盟友会安排一个恰到好处的地点;我们的人将会制造一场爆炸,一次混乱!那就是最完美的机会。不论成败,接应的人员都将配合你离开。” 那么…… 预定时间已经过了,混乱在哪里? 他没有看到丝毫火光,也没有听到震撼的响动。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shè,或者不shè?这是男人必须面对的问题。 “如果不解决那个可怕的狂人,那么苏军将用他们神秘而恐怖的装甲力量摧毁欧洲的一切。我很遗憾,我们的军队在第七章来,战个痛快!目前这种状况下不可能参与这场对抗邪恶的战争;如果世界的两极正面决战,那是一场空前的灾难。所以,你责任重大。” 我责任当然重大…… 铁幕后的恐怖一直压迫在欧洲人民头顶,片刻也不得安宁。好不容易等到这个红sè帝国摇摇yù坠,却有个邪恶的魔鬼站出来支撑它。 “你必须被消灭,尤里。” 麦克米兰决定不再顾忌是否可能被发现,甚至连身后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都装作没有在意。 暗号?任务放弃…… 怎么可能,都到这个时候了。 “为了自由世界——” 风速,clear。 目标,clear。 “——拜拜,光……头……” 麦克米兰全身的肌肉猛地绷紧,合上的牙关不自控地打着颤。 “……先生,您点的杜松子酒!” 门外是协助者明目张胆的暗号,语气中是说不出的焦急。 那代表着他们的行动是被发现了,又或者是其他意外的变故。 但这都不足以让久经考验的zì yóu战士麦克米兰如此感到绝望和害怕。 被注视着…… 被他注视着—— 这不可能,上帝啊! 瞄准镜中,尤里的双眼洞穿了虚空,直接和惊骇的麦克米兰对上。 他在微笑? 是在嘲笑我? 第六感绷紧了他的神经,被窥视的感觉明目张胆的从远方传过来,身上的汗水涓涓淌下来,湿滑的扳机几乎扣不动。 安眠吧,孩子…… 麦克米兰保持那个僵直的姿态,时间在他的意识中已经定格。 和尤里对视的那瞬间比千万年更久远,超乎常理恐惧和绝望几乎将这个来自威尔士的汉子溺毙在黑cháo之中。 “不……不……你是恶魔,你是鬼怪,你是撒旦的化身,你是路西法的魔咒!”麦克米兰语无伦次的呐喊,疯狂的咆哮,骨骼在咯咯作响,神经在疯狂的躁动。 他一点一点移动手臂,每一秒都耗费了莫大的力气。取出一次xìng注shè器的行动让经受过严格训练的**脱力,自己的双手早就不受自我的控制,只有最坚强的意志才能对抗心中的黑暗。 放弃吧,你无法对抗这伟大的力量…… 牙龈因为过紧的咬合而渗出鲜血,麦克米兰脸上的青筋分毫毕现,狰狞若疯狂的野兽。 “你——绝——对——不——能!”他全部的意识都集中到手中的针管上,猛地对准脖子上的血管扎下去。 ……愚昧的凡人…… 猛烈地疼痛伴随着飒爽的清凉在身体里散开来,英伦小伙子体内流淌着北欧海盗的血,区区痛苦只是寒cháo的凉风,无法阻止他回到自己的岗位。 光头依然在瞄准镜中,也依然关注着这里。 “不管你是什么——” 他放声狂呼,充血的眼球几乎脱腔而出,死死地盯住远方的邪恶。 “——去死吧!!” ——————分割线————— 【不会中的……】 子弹出膛的火焰,弹道划破空气的螺旋,还有shè手疯狗似的嚎叫。 一切都缓慢下来,尤里无比清晰的观察这个世界的细微之处。 被践踏成肉泥的血腥让少部分直接目击者恐惧,大部分人发自真心的欢迎和平的降临;极少数满怀敌意的个体匍匐在“rǔ齿象”的脚下,收敛起自己的骄傲,在这一刻,亮黄sè的镰刀锤子重新树立起无匹的权威——在尤里的手中。 卢卡申科对于突发事件的意外,对尤里解下来态度的惶恐在心灵的倒影中分毫毕现。 他慢慢挪动脖子,脚步微微后退,在认知中被慢镜头播放的触觉让尤里感到不适。 冰冷,苍白,看似虚弱的手臂拦在卢卡申科胸前,蛮横的把他往后带去。 在世界恢复正常的前一刻,尤里最后看了眼视野中尽头的那个方向,施以**的蔑视。 “哗啦——” 一阵粗暴的风cháo,紧接着,就是玻璃破碎的动荡。 尤里看了看被子弹激起的冲击波弄得破损的袖子,拉住了如梦初醒的卢卡申科:“跳梁小丑而已,继续。” “那是……卑劣的暗杀。” “仅仅是一次暗杀罢了,黔驴之计,不足挂齿。” 天空中的双刃直升机灵巧的转向,暗中戒备的恐怖机器人在中枢系统的cāo纵下跳蚤般跃起,《牢不可破的联盟》依旧持续,“rǔ齿象”后的步兵方阵无视了地上尚未凝固的血腥,一遍又一遍践踏着亡者的残骸。 转播到全国各地的镜头下,掌声依旧,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只有导播切换时在一个玻璃尽碎的窗户上停留了一秒。 谢菲尔德,盯着电视屏幕,一次又一次查看回放中尤里那张标志xìng的面孔。那几个转头、后退还有拉人的动作逃不过这个专业人士的眼睛。 包括子弹飞过后震破的袖子…… “行动失败,撤退行动怎么样?” 来自mi6的军事观察员,谢菲尔德的住手瑞克欧康纳翻了翻简报。 “皇家海军派出的特拉法加级潜艇hmsturbulent(s87汹涌号)在波罗的海待命中,理查德马杜卡斯上校会完成接应行动。麦克米兰少尉正在协助者的帮助下撤离,苏联人的机器虫子将会遭遇抵抗武装的拦截。” “很好……虽然没有干掉最大的目标,但是这样子这些北极熊将不可避免的陷入战争的泥潭,除了作战,立陶宛人别无选择。” 谢菲尔德扭过头去,和瑞克握手告别握手:“美利坚不会只在一旁看着北极熊暴走,你们不是一个人。” “是乌克兰么?” 英国人用他特有的狡黠揣测着。 谢菲尔德拨弄了下胡子,笑了笑,没有否认。 “决定结局的人在国会山,在五角大楼,在——” “——也在唐宁街10号。” 瑞克抢着接过话尾,一点也不绅士。 !!! 第八章.维尔纽斯的异端(一) 1991年终的明斯克,是在爆炸和硝烟中迎来1992年的新年的。 虽然关于阅兵式上卑劣的刺杀被轻描淡写的略过在,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尤里的指示下,几个带有明显暗示味道的不和谐镜头被播放到全国各地。某个渺小人物被人民mín zhǔ专政的巨兽踩成烂泥的震撼一幕被解释为“为暗杀行动制造混乱时机”,普戈将军领导的克格勃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被波罗第海愚蠢的分裂分子怂恿的,残留在白俄罗斯境内的自由主义者”身上。 这一切都是你们这群可恶的叛国者的错! 尊共攘夷,天诛国贼! “第八章维尔纽斯的异端(一)我亲爱的苏联人民啊,请睁大眼睛,辨认那些藏匿在我们内部的叛徒,让我们用自己的行动来维护国家的统一;不要被某些野心家,yīn谋家的谎言所蛊惑,不智的投入反抗国家扫清判乱者的军事行动中。” 珍爱生命,远离战争! 在密集的枪声,璀璨的烟火,以及在城市各个巷道中传出的惨叫;这一切都在国防部长尤里慈(可)祥(怕)的笑容中被遗忘。当1992年1月1rì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凡尘,喧嚣的都市也在这份冬rì的温暖中归于平静。 从四个月前开始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恐怖机器人接管了明斯克的大街小巷。在一夜的行动中,先后有3200名红军战士和8000机恐怖机器人投入战斗,弱小的反抗者螳臂当车的行动被赤红的jīng神洪流淹没。缺乏组织的自由斗士们被压倒xìng的火力和全领域的包围搅杀。杂鱼们临死的反扑造成英勇的红sè卫士们的19死295伤,损失恐怖机器人101台。 新年的第一天,晨间第八章维尔纽斯的异端(一)的新闻就开始放送前一天的清剿作战录像——当然,那是被jīng心剪辑过的——白俄罗斯的民众惊讶的发现身边居然有这么外来人口。读作自由战士写作恐怖分子的家伙大多有着更深sè的皮肤,长相也和本地人大不相同,高加索人和俄罗斯人的差异一览无余。战斗画面十分激烈,抵抗者的火力凶猛,不少恐怖机器人在密集弹幕中被打至瘫痪。而新闻最后出现19具盖着红旗的棺木,奏响的国歌瞬间点燃了民众的泪点。 而在那一夜消失的“社会活动家”、“有自由视野的意见领袖”、“勇敢地,追求人身自由的传道者”,以及数百倍于此的追随者们,则在强大的媒体攻势下消声蹑迹。 他们的尸体在人们看不到的角落化为灰烬;有就地格杀的,“意外”波及的,还有极少一部分因为尤里同志的“建议”在后半夜于显眼位置“被”上吊自杀的——当然,其中也有被勇敢的红军战士解救下来的表示今后会洗心革面,并声嘶力竭在镜头前向公众痛陈罪过。 他们的家人在北风的呼嚎中颤抖;大批亲朋好友发自内心诅咒着一个高呼着“自由万岁”的傻瓜并被带走,作为“yīn谋刺杀国家领导人,意图颠覆苏维埃”的嫌疑人,临时法庭本该判他们重罪。但是因为尤里马林的宽厚,最终仅仅是一个“流放西伯利亚”。这实在是太善良,太英明,太富有普世价值了。 他们的财产在统一的名义下共产;秘密账户在屁股尿流的情况下被吐露,大批接受不明资助的证据被凶神恶煞的军人翻出来,按图索骥又牵扯出更多相关人员。美元、马克、英镑、法郎,还有极少一部分rì元和黄金……虽然很大一部分都在境外银行,但这部分意外收入还是能让参与行动的军人乐呵乐呵。 明斯克的最高苏维埃换了四分之一成员,空出来的位置由经过临时筛选的干部补上;同时,在强大的武力威慑,以及大量通过铁路到达的红星二锅头和伏特加的影响下,少数持反对意见的军官被火速擒拿,白俄罗斯的驻军在第二天就宣布遵从国防部的领导,协助平叛。 翻手云覆手雨,一天工夫就让白俄罗斯当地形式稳定下来,以至于新年的晚间头条不是克里姆林宫的祝词,而是尤里和卢卡申科关于维护苏联统一,共同创造伟大前程的声明。 兰茨贝吉斯没有料到,美国人居然在明斯克玩了一手暗杀未遂,连带着把整个波罗的海三国往地狱里推了一把。而美国人没有料到,一向古板的苏共或者说尤里居然玩起了舆论战,铺天盖地的国内宣传以及一夜间天翻地覆的雷霆手段彻底收拾了白俄罗斯上下;他们更没有料到作为一个地区的最高领导人——还是一个仅有37岁的年轻领导人——的卢卡申科居然没有反抗,而是积极配合了红军的行动在舆论和政治上为尤里造势。 “卢卡申科当然会配合,这群笨蛋美国佬,他是一个真正的苏联人!真正的共产党员!他怎么可能反对共产党!” 拉脱维亚的领导者阿纳托利瓦列里扬诺维奇戈尔布诺夫和爱沙尼亚最高苏维埃主席阿诺德·吕特尔无比沮丧的诅咒美国人的yīn谋。他们现在烧烤了那位大使的心都有了。拉脱维亚人口200万,爱沙尼亚人口130万,这两个先后在政变期间dú lì的国家在之后的时间里承受了非常巨大的压力。 自从保守派政变成功,苏共中央逐渐恢复对各地的控制,并且有效改善了经济状况以来,以两国境内俄罗斯族为代表,大批对苏联还抱有好感的群众对独立运动产生了悲观甚至厌恶的想法,并毫不吝啬的表露出来(注1)。 由于尤里对物资的管制是通过机械人以及服从命令的军人来执行,离莫斯科越远,基本上执行效率越低,好在来自东方的物资总量巨大且源源不绝。随着“旅行者”(注2)大量投产并分配到空白地区,随之进入的机械人越来越多的将物资供应纳入统和管理中,贪腐行为得到了有效遏制。在这种情况下,越发稳定的苏联经济对比完全一团糟的加盟国独立势力;不算充裕但远远好过经济危机时的物资对比空荡荡的货架,实在是太过于**裸的直观感受。 当莫斯科的大兵团毫不收敛的对波罗的海三国露出敌意,战争的yīn影让国内反对声浪汹涌叠起。 这也是尤里借道白俄罗斯直接打击立陶宛的理由之一,对于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政治和经济手段要比单纯的战争手段有效得多;而对于立陶宛…… 枪打出头鸟,之前放过你是因为地图脑袋那个傻逼太低能,现在换上以铁血震慑四方的尤里,那是一定要往死里整,不然不出几年dú lì势力死灰复燃,星星之火再次燎原可就不妙了。 1992年1月1rì,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 “消灭苏联人!” 焦头烂额的兰茨贝吉斯振臂高呼。 “消灭苏联人!” 台下的立陶宛热血青年在俄罗斯族群众的冷眼旁观中摇曳着红绿黄立陶宛三sè国旗,狂热的跟随心目中的领袖呐喊。 西方的媒体纷纷将这一幕配上“立陶宛决死抗争,发誓消灭残暴的共产主义侵略者”之类标题,得知这一消息的尤里抱着温热的茶水笑着和卢卡申科打趣说:“他们是不是还差一句‘不顶不是立陶宛人’?” 卢卡申科当然不敢真的和尤里开玩笑——那可是真正的铁血人物,苏联的擎天柱,而他不过是一个以反**闻名的青年政治家——他端坐着,思索片刻:“也许……兰茨贝吉斯这个人,是一个典型的民族主义者,恐怕他真正想说的是赶走俄罗斯人。” “很高兴你的看法和我相同,在维护联盟这一点上你是我们真正的同志。”脸sè依然惨白的尤里严肃的说:“那么与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的交涉就交给你了,我会在一周内粉碎叛乱者的希望;而你,也必须让他们归附,否则……” 他拍了拍身边顶着茶壶的恐怖机器人,笑而不语。 一月二rì,红军镇压部队北上,直插立陶宛和白俄罗斯边境地带的首都——维尔纽斯。 兰茨贝吉斯代表立陶宛zhèng fǔ和人民,发誓“奋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注1:波罗的海三国中,俄罗斯族占有很大的比重,苏联解体后大部分都回到俄罗斯。总体上看挑拨民族矛盾一直是波罗的海三国dú lì势力的招牌。 注2:即ra3侦察车,那个开小基地的玩意。这里设定是拥有相当强大的磁波感应雷达和信息处理模块,可以指挥小规模智能机械部队。“rǔ齿象”的雷达系统和通讯系统就是来自这一型号,不过加了一个逻辑处理模块,作为cic的功能极大强化。 !!! 第九章.维尔纽斯的异端(二) 布瑞恩嘴里叼着大号的金属烟斗,电浆烧蚀的握把烤着酒红sè的纹彩。他很是郁闷的抽了几口,味儿呛人的气体从鼻子里喷出来,活像蒸汽机车的烟囱。被改装成简易cic的牛蛙装甲车内弥漫着政委大人吞云吐雾制造的味道,除此之外,只有笨重的电子系统不时发出“哒哒”的噪音,搅得人心烦意乱。 “还没有进攻命令么?” 他向身边的通讯兵询问,没等到回答,就自顾自的咒骂开来: “该死的的冬季,该死的暴风雪,该死的立陶宛人!” 听到这句话的士兵举双手赞成。 由谢洛夫少将率领的,拥有20辆天启,第九章维尔纽斯的异端(二)400辆铁锤坦克,650辆牛蛙装甲车,配属了25架双刃直升机,总计9300士兵和3500机恐怖机器人的前锋装甲师几乎是畅通无阻的到达维尔纽斯市外围,能见度稍微好一点搭个望远镜就能看到市内建筑上的尖顶。 立陶宛人没有像预计的那样派出空军拦截轰炸,兰茨贝吉斯显然没能把手伸进苏联红军内部——虽然地方驻军航空燃料不足的可能xìng更大;他们也没选择壮烈的平原野战,即使傻瓜都知道那样打不赢…… 当红军镇压部队前锋到达时,看到的是一座拙劣的军事要塞化都市。 维尔纽斯的市民,组成了三万多人的青年军,扛着过时的军械驻守在大大小小上千条街道中;他们用铁丝网,汽车还有其他七七八八能找到的大块头搭建了路障,还有模有样的在钢筋混泥土建造的大楼里设置了火力点。他们有一个认不清形势的疯子领袖,狂热的民族主义情绪赋予他们勇气,向执行正义的红军说: “滚回去,侵第九章维尔纽斯的异端(二)略者!滚出我们的土地,苏联猪猡!” 红sè的卫士们就在这样的咒骂中一丝不苟的构建简易的营地,清扫平地上的积雪;化身建筑机器的装甲车们在在距离城市50公里的地方设置了不大不小的前线指挥部。 当立陶宛人在黄昏时分挂出“去死吧光头屠夫”之类的标语时,怒气直接max的士兵从上到下群情激奋;谢洛夫甚至准备不发出最后通牒直接带兵铲平这座城市。 所有人都确信,这座古老的城市在钢铁洪流面前不堪一击。 但是一纸来自莫斯科的电文让他不得不放弃计划。那是来自苏共中央的紧急命令,要求谢洛夫的装甲师暂停对立陶宛的进攻,等待zhōng yāng特派员用政治手段解决这场危机;同时说明驻立陶宛苏军尽可能维护社会秩序,防止意外事件发生。签名发出这份命令的,还有苏军元帅谢尔盖费多罗维奇阿赫罗梅耶夫…… “该死的老头子!” “rǔ齿象”里,暴怒的尤里撕碎了手中的电报。他对远在莫斯科,一脸疲惫的普戈咆哮:“你到底在干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军团距离那些叛徒只有50千米,任何一枚地对地导弹都能轻易摧毁他们的**——咳~~呼……”他停下来喘着大气,灌了几口温水靠在椅子上,苍白的脸sè衬托着血红的双眼。 “‘用政治手段’?亚纳耶夫那个软蛋就是个被膻过的笨熊,不把一切扼杀在萌芽中难道等着敌人壮大么!要知道,乌克兰明天就要公布公投结果了!” 一个值得尊敬的领袖,露出前所未有的狂怒神情,让普戈不由得一阵惶恐。几个月的接触,作为被视为尤里马林左右手的他很清楚这位大人的作风和思维习惯。尤里通常能表现出凌驾他人的睿智,对国家层面的战略态势有着惊人的预见xìng;他也有着极高的行动能力,对高新技术的掌握令人膜拜。但同时,尤里对一切背叛者都有着绝对严苛的处置手段和执行力,他对联盟和共产主义的忠诚毋庸置疑。 苏共zhōng yāng越过尤里指挥前线部队,破坏战略计划的手段无疑被认为是对联盟利益的侵害。但普戈可不想看到那些老朋友因此被尤里送到肥皂厂“处理”掉。 他诚惶诚恐的劝阻着:“请息怒,伟大的领袖。事实上,关于这份命令,是在没有通过部长会议的情况下从克里姆林宫发出的,事前瞒过了内务部的省察。由于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在军队内部的巨大声望,我们并没有办法阻止它。” 【好嘛,又一个老不死的!】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哼,关键时刻拖后腿的又多了一个。” 尤里搜肠刮肚的回忆这个人的资料,最后还是扫了眼硬又黑的个人终端。 比百度知道更多的cabal迅速给出了当下的资料,这个老元帅不仅仅是个荣誉的吉祥物,还是个名声卓越的苏联英雄。老头参加过二战,在列宁格勒和斯大林格勒的最前线都转悠过——知道那个著名战场和地狱没啥两样的尤里不由得咋舌——战后这家伙一路高升,还主导制定了入侵阿富汗的计划……总而言之,这家伙是真正的共产党员、爱国者和铁血将军,即使现在只是总统的军事顾问,但对军队的影响力大的一塌糊涂,连忠于自己的普戈也不愿驳斥。 尤里扫了几眼就知道现在拿老头子开刀等于失去军方的支持,他这个国防部长来的不怎么干净,要不是之后的手段效果显著,手上又有强大武装,恐怕早给人顶下去了。 他决定暂时放弃追究这件事,适度的退让是必要的。 “那么,原因呢?” “那是因为……”普戈说到这脸sè一下子难看起来,但在尤里的瞪视下还是不情愿的开口说道,“之前在明斯克的行动太过于顺利,我们截获的情报来看,白俄罗斯最高苏维埃事前曾今做出决定拖延您的步伐,但是卢卡申科一意孤行捍卫了联盟的利益。恕我直言,亚纳耶夫同志,还有其他人,似乎都很……” “害怕我?哼——” 尤里对此毫不意外,主导莫斯科军管的是他,重启苏联经济的是他,带兵统一国家的还是他!野心勃勃的尤里有着无法抹杀的功绩,以至于让被他和普戈联手坑了一把的保守派心惊胆颤。 不少人都在担心,当尤里马林完成了国家统一,带着历经战争的强大兵团回到莫斯科时,克里姆林宫的人们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不得不说这些人准确的猜中了尤里的心思。大光头真的打算这次回去后关门放地图头,掀翻现在的苏共中央。 “不仅仅是害怕,那些懦夫对您英明的决策感到恐惧。前天在明斯克的刺杀加剧了亚纳耶夫同志的jǐng惕,您的成功凸显了他们的无能。” “是吗?”被小小赞了一把的尤里熄灭了怒火,转而和颜悦sè起来,“那么其他地区的反应呢?” “大部分地区的民众都支持领袖您维护国家统一的举措,而发生的刺杀更让他们对卑贱叛国者厌恶;只是……乌克兰方面,自由派大部分残存势力已经聚集在那里。他们似乎和北约的人走的很近,已经有不止一次报告称有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进入,甚至还有一部分……黑人。” 尤里听到这里差点喷出来:“黑人?那群杂碎真他妈有想象力。” “虽然可以确定是军事人员,但还是要查明那些家伙的身份。对外宣传方面,突出报到立陶宛当局绑架全城平民当做人质的残暴手段;另外抓紧联系乌克兰的苏军,就算不忠于苏联,也要在未来的军事行动中保持中立,红军不打红军,记住这一点。” 普戈一振,恭敬的敬礼:“是的,领袖,红军不打红军!” 尤里切断了和莫斯科的联系,虽然保守派猪队友扯后腿,但他面对的一样是猪对手,能力和可支配资源甚至比莫斯科的队友更烂。 苏军的秘密线路早就向尤里敞开了大腿,尤里通过磁波通讯装置给维尔纽斯城的苏联驻军派过去一份军事电报,上面要求只有一个: 引导希望和平——或者说倾向苏联——的民众撤出城市,维护公民的生命安全。 既然老头子想要参合一把,那么尤里也不介意展现自己的仁慈。 只不过,时间可不会任由你们把握! “命令谢洛夫,4rì早晨立即发动攻击,把那些街上的垃圾给我扫干净!” !!! 第十章.维尔纽斯的异端(三) 苏联总统办公厅主任瓦列里伊万诺维奇博尔金不得不闭上眼小憩,自从8月19rì以来他这么做的次数越来越短,但面对的事情从来有今天这样让人头疼。 是的,头疼yù裂。 他所期望的政变取得了奇迹般的逆转后,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控制。内务部长普戈的反手一击打得整个紧急状态委员会都懵了,虽然之后和神秘人尤里马林达成了共识,但很明显,一众领导不可能接受一个从没听说过,也没有相关资料的家伙担任国防部长。 但他们没有办法…… 普戈指使内务部官兵第一时间就接管了莫斯科,而尤里实行的一系第十章维尔纽斯的异端(三)列非常政策成功的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迅速扭转了颓势,让摇摇yù坠的苏联还能苟延残喘。但也因此,尤里马林树立了一大票反对者。 虽然普戈逮捕了前国防部长亚佐夫,但博尔金对那位老将军其实没有多少同情。政变期间苏军的拙劣表现,以及大规模的“反叛”让亚佐夫声名狼藉;而且苏共中央确实需要一个人出来为军队的行为背黑锅…… 现在看来,当初的妥协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他们对尤里马林的手段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就仓促决定了事项;事实证明,尤里的力量膨胀的太快,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比如这次镇压行动,尤里居然在三个月时间内以整顿苏军军纪的名义弄出一只三万人的装甲力量,而苏共中央对此居然所知甚少;直到尤里在没有zhōng yāng的许可下带兵奔袭数百公里,打到白俄罗斯,克里姆林宫才拿到了这只部队的确切资料。 这时候整个克里姆林宫的人才发现,事情大条了! 由于第十章维尔纽斯的异端(三)政变期间某些人不名誉的表现,在事后那些“叛徒”都被内务部秘密处决。其中就有前空降兵司令帕维尔·谢尔盖耶维奇·格拉乔夫;前空军元帅叶夫根尼·伊万诺维奇·沙波什尼科夫以及前海军司令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切尔纳温(注1)。相关军队也随之被严令肃整,而陆军总司令瓦连京·伊万诺维奇·瓦连尼科夫和战略火箭军总司令尤里·帕夫洛维奇·马克西莫夫大将的态度相当暧昧(注2)。 政变期间发生的一切让瓦连尼科夫心灰意冷。而马克西莫夫大将,由于普戈那个混蛋居然派人抢夺戈尔巴乔夫的核发shè钮,地位很尴尬的他居然没有倒向保守派;他和瓦连尼科夫一起保持这中立的态度,让克里姆林宫大为光火。 这就导致一个恐怖的事实:苏共中央保守派上台后,居然没有一支靠的住的武装力量! 同时,交通、通讯、传媒、工业等几乎全都受到尤里的控制,当苏共中央和各地加盟国吵得天昏地暗时,回过头来身边已经趴了一头强壮的巨龙。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都知道那个尤里会做出什么事,那绝对是在座的诸位不想看到的。” 总统亚纳耶夫说这句话的时候忧心忡忡。 以这句话为开头,克里姆林宫发生了激烈争吵,与会的领导人分成了三派,支持尤里的,保持中立的,还有反对的。 旗帜鲜明站在尤里一方的居然是苏共中央书记奥列格西蒙诺维奇舍宁,尤里的一系列举措颇遭非议,但确实起到了振兴效果——起码比内阁总理帕夫洛夫胡搞一气的经济政策有效得多。在他眼里,打着维护国家统一旗号的尤里马林是真正为国为民的杰出人物,苏联英雄。他强烈反对发出这份中止作战的命令。 不仅仅只有他,连一直对尤里抱有强大戒心,并对克格勃事务被大量插手而不满的克格勃主席弗拉基米尔亚历山德罗维奇克留奇科夫也表示反对,在他看来,发出这份命令等于公开承认苏共中央内部的巨大分歧,导致的政治动荡只会进一步加剧国家的崩溃。 军方的态度更是鲜明,在他们看来针对立陶宛的军事行动是必不可少的,并且可以起到震慑乌克兰独立势力的作用。持这种观点的人为数不少,要不是亚纳耶夫总统说动了阿赫罗梅耶夫元帅出面,让有着崇高威望的老元帅拉拢军队,保守派就会被扒掉最后一层脸面。 至于内务部的态度……普戈那家伙完全是尤里的死忠,要不是克格勃宝刀未老,恐怕会议开到一半那人就冲进来了。 最后这份“中止进攻”的军令还是被强行发出,整个立陶宛事件的处理基调定在用和平谈判来解决。博尔金被任命为克里姆林宫全权代表,负责和立陶宛最高苏维埃的谈判。 博尔金记得佘宁同志在的知决意时当场摔门而出,他那句“你们是在把联盟推向毁灭!”的咆哮如雷贯耳。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但是,让那个人的权势继续膨胀下去,对苏联来说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么?”博尔金摸着心口,看着渐渐接近的大地,喃喃自语:“你们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怎么不会把所有人都送进地狱?” 1月3rì凌晨,苏联总统办公厅主任博尔金作为总统特使抵达维尔纽斯。 ————————分割线———————— “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把厚厚的积雪染成夺目的金黄sè,战争氛围浓郁的维尔纽斯,也在这清丽的自然恩赐下装扮的祥和起来。 莫斯科派来特使,自然瞒不过时刻关注立陶宛苏维埃动向的人。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不少一夜无眠的人知道“苏共中央低头妥协”之类的信息。这些消息有理有据的指向克里姆林宫的清洁工、保安、勤务员、大佬司机等等等等,总之就是苏联后退就对了! 在有心人的散布之下,一月四rì的上午八点,大多数维尔纽斯市民都知道了类似消息,连带着苏联大部分地区都因为早间的广播知晓了和谈的新闻。 捶足顿胸者有之,破口大骂者亦有之;连带着赞颂zhōng yāng“英明”或者嘲笑苏共缩卵的更是不在少数。立陶宛的媒体仿佛自己国家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连歌颂兰茨贝吉斯代理英勇青年军大破邪恶苏军侵略者的标题都印好了,只待和谈结果公布。 “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这么短的时间,克里姆林宫不可能拿出一份详细的谈判条件;只可惜尤里攻城在即,谁也不知道那个光头会不会遵从苏共中央的命令。除了紧急调动维尔纽斯的驻军协助“巡逻”城市外,只有期望博尔金能让尤里投鼠忌器。 而尤里的反应,确实让大家舒了口气。他给出了最多24小时的时间,期限一过立即展开进攻。而他通过普戈传达的底线,就是立陶宛必须作为加盟国重回苏联,立陶宛最高苏维埃必须从上到下彻底肃整。 这种条件立陶宛当然不可能答应,博尔金带来的条件是两份;一份是异常严苛的协定,立陶宛不仅作为加盟国重回苏联,同时废除现在的苏维埃,包括兰茨贝吉斯在内的整个独立组织将被肃清;另一份,则是除了名义上回归苏联外享有极大自治权的协议,只要签署,那么城外的军团就必须遵守和平协议退兵。 经过整个通宵的谈判,也到了该向大家公布结果的时候了。 “我们的事业……” 立陶宛最高苏维埃主席兰茨贝吉斯率先离开了官邸,总统特派员博尔金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他们一起登上被记者重重包围的高台,领导着立陶宛抵抗邪恶苏联的英雄挥舞着双手向支持者们致意。 他高声宣布:“今天,我们在这里,迎来一场伟大的——” 台下的人群中窜出一个小伙子,不顾一切的冲向被jǐng卫重重保护的博尔金。来自莫斯科的保卫者呆若木鸡,居然漏出了好大一块空隙,待到反应过来时,匆忙回转追捕的他们还挡住了立陶宛jǐng方的道路。 突发事件立即吸引了无数摄像机,捕捉到那个小伙子冲到一脸震惊的博尔金面前的画面。 “——是正义的!!!” 博尔金的双眼缓慢的扫过远处的jǐng卫,扫过身边出工不出力的保镖,扫过他们一直没开保险的手枪…… 他最后看着的是一脸疯狂的袭击者,他看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执念,看到了他对自己及自己所代表势力的憎恨。 这一切画面都定格在剧烈的爆炸上,光线折shè出来的,是一个光头的笑脸…… 在被烈焰吞噬的那一刻,博尔金麻木的喊出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的名字: “……尤里……” 1992年1月4rì上午8时21分,苏联总统办公厅主任、克里姆林宫于立陶宛特派员博尔金在新闻发布会上遭遇立陶宛极端独立势力袭击,自杀式爆炸造成了7人死亡13人受伤,博尔金同志不幸身亡。 世界为之震惊。 注1:这三个人的作为令人相当不齿,具体资料可百度,我无意评述他们的选择;但从二十年后的角度去看,这几个人在819事件中的行为无疑给他们的国家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注2:瓦连尼科夫最著名的行为不是打阿富汗,而是指挥抢救切尔诺贝利。他其实在军方声望卓著,和马克西莫夫关系颇佳。纵观一生,这是一位典型的国家主义者;架空中尤里的举措和行动确实稳定了苏联,他做出中立的选择并不奇怪。战略火箭军其实一直相当稳定,马克西莫夫能找到的资料并不是特别多;但是作为一个能在苏联解体期间因为各地核弹问题不堪重负离职的司令,指望他站出来反对持有核按钮,同时又是名义上的顶头上司的尤里,概率并不大。 !!! 第十一章.维尔纽斯的异端(完) 4rì早晨的那场震惊所有人的悲剧,其背后到底隐藏着何等恶毒的yīn谋,对维尔纽斯的市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是立陶宛最高苏维埃主席兰茨贝吉斯,还是通过电视收看直播的北约军事观察员瑞克欧康纳,就连远在克里姆林宫的亚纳耶夫总统,在爆炸之后的第一个念头都是:这不是我的剧本! 尤其是兰茨贝吉斯,他是在经历了空白的三十秒后才恢复意识,又用了相当的时间来弄明白现在的状况。那是相当强烈的爆炸,要不是被及时扑倒,恐怕他也会补上博尔金的后尘。现在追究到底是睡得责任没有意义,关键是恢复现场秩序,同第十一章维尔纽斯的异端(完)时和城外的苏军进行交涉。 这个立陶宛斗士在旁人的搀扶下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泥泞和口腔中的鲜血,他带着一嘴的血红向着还活着的高官们下令。但是还没等命令通行开去,一道电波就让所有刚刚经历生死一线的人呆若木鸡。 “立陶宛最高苏维埃必须无条件投降。交出分裂国家,勾结恐怖分子,yīn谋刺杀国防部长尤里马林,并且发动恐怖袭击,杀害总统办公厅主任瓦列里伊万诺维奇博尔金同志的叛国者维陶塔斯兰茨贝吉斯及其党羽;解散非法的分裂组织“萨尤季斯”,遣散维尔纽斯的非法武装势力,对所有参与策划立陶宛dú lì、勾结境外敌对势力和暗杀国家领导人的相关责任人予以严惩。” 这是,最后通牒;而期限,只有不到一小时。 “这是yīn谋,这是cccp的yīn谋!这是那个光头魔鬼的yīn谋!” 兰茨贝吉斯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全然没有往rì的体面;刚强的气质完全变成了疯狂发泄的颓丧。这第十一章维尔纽斯的异端(完)位绅士的咆哮让周围的人噤若寒蝉,但却驱不散人们内心的yīn云。 “先生,无线电不能用,电话不通……”他的助手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脸sè惨白的他顾不得环境,惊慌失措的喊出来,“我们的通讯被切断了!” “嗡——” 本就混乱的场面瞬间失控了。 “是‘寂静之城’!该死的苏联人!” 康纳猛地把通讯设备摔得粉碎,回头猛踹一片雪花点的电视机。 “寂静之城”是莫斯科事件后北约为苏军强电磁干扰手段起的代号,这个名副其实的玩意能瞬间让一个现代都市和外界失去联系,范围和强度夸张的不可思议。作为摆不上台面的军事观察员,康纳当然清楚苏联毛子的手段,但知道是一回事,自己遇到了又是另一回事。 他用一个特工的直觉发誓,这次自己要倒大霉了。 城市,就在动荡中进入上午九点的分界线。 布瑞恩政委掐着表,在时钟转到九点的那一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猛地抽出指挥刀,刀锋在“牛蛙”装甲车的合金板上拉出一道刺目的火星。 他对着麦克风大呼:“同志们,跟我上!”然后一巴掌拍在驾驶员身上,打得后者一个哆嗦,条件反shè的一拉cāo纵杆,引擎咆哮出最残酷的重金属音乐,让被“男人味”熏陶了整整一天的政委同志陶醉的灌了口伏特加。 指挥车特有的,极富爱国主义jīng神的鲨鱼嘴涂装让布瑞恩的座驾看上去就像个饥饿的恶兽;全地形履带在一阵轰鸣中带出长长的雪雾,短短几秒内就加速到60公里以上的时速——这在齐膝的积血中可是了不得的成绩——躲在维尔纽斯不堪一击“堡垒”中的青年军战士,搭个望远镜就能看到一片白sè的“尾气”。 冰原上翻动的浪涛让他们惊恐地拉响jǐng报,向全城宣告,苏联人的进攻开始了。 可是优先发动进攻的,并不是政委们率领的群狼,而是天空中的死神。拜在超强电磁干扰下百无一用的防空雷达,以及明确表示打酱油的国土防空军驻军所赐,只有几具单兵防空导弹和一些不便移动的防空炮的青年军,直到漫天的高爆火箭弹倾泻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无力。 “轰轰轰轰——” 近百60毫米火箭弹把这个大楼改建的防御点打成筛子,破破烂烂的结构几乎立刻就要倒塌。高爆燃烧的装药把它变成了烧烤架,一脸“百发满足”的“双刃”驾驶员哈哈大笑的看着漏网之鱼带着一身烈火慌不择路地跳下楼,在“啊——”的点缀中变成半身不熟的烤肉馅。 “哦~我爱死双刃了,这个大家伙真带劲!” 爽了一把的驾驶者立刻就被一巴掌拍回去,搭载在贵重技术兵器上的政委同志用他们锋利的指挥刀划拉着驾驶员后脑勺的毛发,yīn森森的说:“闭嘴!专心打炮!然后放我们下去!” 随时都会掉脑袋的恐惧让驾驶员立即明白自己的任务。“是、是是长官!!”他结巴着,完全没有回头窥探的勇气。庞大而灵活的“双刃”在空中转了个圈,照着指挥中心分配的下一个目标赶去。 维尔纽斯,开始燃烧…… ——————分割线—————— “一点点挑拨,一点点引导,脑袋充血的傻瓜就会用暴力去行事。他们的天真和热血是这场剧目最甜美的祭品。”柔软的沙发舒缓着肌肉,甜美的果汁让人舒心。更不用说大屏幕上火热的爆炸,焦黑的尸体,这让领导者数万人的领袖心旷神怡。尤里陶醉在自己缔造的yīn谋中,在别无他人的钢铁密室中赞颂:“啊~真是拙劣到漏洞百出的计划。” 他给自己满上一杯,举起来对着空无一物的西方,正对维尔纽斯的方向,得意地说:“但是,我喜欢;迅速而有力,连执行者都是真正的死硬dú lì分子。群情激奋的民意将让你们失去仅有的支持者,民族独立运动终究是一场非人道的暴动。” “顺便……”尤里苍白的脸上带着细微的抱歉,“一路顺风,博尔金。” 尤里的大军呈现弧线的态势,从东面围上了维尔纽斯,之前的一天时间,已经足够尤里完成侦查行动了。恐怖机器人在夜sè的掩护下潜入漏洞百出的都市,人类的感官远逊于电子传感器。原本作为防空拦截手段“米格”战斗机,在一群训练了不足一个月的雅克38飞机驾驶员的cāo纵下,还时不时玩个敌前侦查。要不是因为本质上还是二代机的“米格”自身的电子系统极端糟糕——它看上去就是在两翼中部加了发动机的“米格”21——恐怕尤里都想直接对城市内的杂碎们来个“斩首”打击。 立陶宛青年军在机械化军团的打击下几乎一触即溃。原本速成的巷战技巧,在面对恐怖机器人和镰刀机甲时都成了笑话。有武装直升机掩护,从楼顶施加打击的步行装甲部队有着远远超过人体的防御和机动力,128毫米机关炮的火力足够把任何墙壁打成蜂窝。 尤里的战士们完全不在乎对城市本身造成的破坏,第一批进城的部队对每个火力点都是连带着建筑本身一起清剿。液体燃烧弹、携带式磁xìng雷还有永远都是以疯狂的方式破窗而入的机器人,红军的道路上清一sè遍布焦土和尸体。 “烧死这群搞自由主义的异端!!”政委们一马当先,挥舞着砍刀,顶着青年军仓促打出的子弹强行突击。菜鸟们的设计水平不出人意料的低下,仅有的几发762mm子弹还被政委同志黑皮衣下的金属板甲给挡了下来,缓冲结构作用下仅仅是让这些双眼发红的尤里狂信徒慢了一点。 紧接着他们就被高呼“异端”的红衣战士们用口水和子弹甚至拳头淹没。少数倒霉的更是被化身狂战士的政委剁掉了脑袋,用自己的血浇筑黑大衣的威名。 当兰茨贝吉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强硬换来的不是苏共中央的妥协,而是最锋利的屠刀时,大部分青年军已经抛弃了他们的防空炮——大多被步行装甲突击部队打成废铁——抛弃了手上的武器,背包的传单,一把鼻涕一把泪,甚至屎尿齐流地爬回家……或者曾经是家的地方。 年届60的独立运动领袖面带悲怆的看着弥漫整个城市上空的黑烟,不断传来的爆炸声意味着更多的死亡和毁灭。 他脱下脏兮兮的西装,与自己的亲人们告别,和仅剩的热血支持者们一起,端着ak-47固守在官邸。当红sè的波浪终于涌到这里时,兰茨贝吉斯跳出掩体,举枪对着突击的机械和士兵们。 他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抽动,肺里最后一点空气都被榨出来,让这个都是的呐喊被所有人听到: “卡拉尼科夫赐予我力量!!!” 青年们这一刻热血沸腾,齐声高和:“乌拉~~~立陶宛万岁!!” “尤里与我同在!!!” 红军的嗓门显然比他们更大。 最先赶到的,带领上百战士的冈特政委对此的回应是彻底蔑视。 他一刀剁掉居然反冲锋挑衅的年轻人的脑袋,顺手插进尸体里;提着血淋淋的人头跳上牛蛙装甲车,用那门57mm口径的双管机炮对准那个可笑的老头,为这场不幸的战斗划伤句号: “呸。” !!! 第十二章.灰烬之上 “被告安德留斯库比留斯,阿尔吉尔达斯米科拉斯布拉藻斯卡斯,阿尔图拉斯保劳斯卡斯(注1)及…………共三百七十二人,被指控叛国、间谍、谋杀、贪污、分裂国家、非法集会、组织暴动等七十二项罪名。检察机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提请特别临时法庭裁决。” 端坐在法官席位,高高在上俯视着下面数百张麻木、不甘、痛心以及愤恨的脸,作为临时法庭**官的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坐在陪审席位上,半闭着眼睛的黑衣人。 漆黑岑亮的皮质军大衣压低了室内的光芒,烙印着镰刀锤子的镀金肩甲直让法第十二章灰烬之上官大人看到了尸骸和碎肉。这个男人戴着深红手套的双手抱着胸,挺胸收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法庭的一角,仿佛与世隔绝。 唯一的, 陪审员…… 似乎是叫冈特吧,那个对兰茨贝吉斯主席…… 不,是对叛国者兰茨贝吉斯施以正义之共产主义mín zhǔ专政铁拳的政委,英勇无畏的亚伯拉姆冈特少校。 这一长串的名号来自于城市之外的屠夫,铁血无情的爱国者尤里马林,可惜,那位大人不是立陶宛人。 法官些许流露出不忍心的情感,怎么也不想去审判台下的年轻人。他们本来是立陶宛的栋梁,是希望,是用奉献和牺牲修筑未来道路的工人。 眼角捕捉到角落那个不祥之影的微微睁开双目,眼皮的些许抖动泄露出的冷漠让法官一阵激灵。 对不起了…… 他压低了头,不敢去看台下的人们,手哆哆嗦嗦的伸向小木槌,艰难的拿起来。 两位联席法官见到他的动作,只能僵硬的跟进。 第十二章灰烬之上 “啪!” “啪~” “……啪。” 连着三声击打。 对不起,孩子们;对不起,同胞们…… “有罪!” “有罪……” “……有罪……” 三个法官说完,脱力似的瘫软下去,把小木槌当做无比肮脏的事物,慌慌张张的丢掉。这点不起眼的动静引来站起身的黑衣人苍白的一瞥。 那一瞬间,**官以为自己心脏停止跳动了,肢体完全不听使唤,冻僵死的凝结在座椅上。 幸好那个人很快就转了过去,向着四周jǐng戒的功勋士兵挥挥手。 他们以沸腾的斗志和骇人的英勇毁灭了对抗伟大联盟的叛徒,赢得了荣誉的同时还将受到伟大领袖的接见。但在接受那无匹荣耀之前,他们先要切除叛徒留下的腐肉,将一个干净的,不受自由主义、资本主义者污染的维尔纽斯献给至尊。 “带出去……”他大声的下令,刹那间几百双不甘和绝望的眼睛望向这个执掌命运之鞭的人。冈特不为所动,缓慢地戴上镶嵌着黄金镰刀锤子标记的黑sè大盖帽,一丝不苟的摆正。 几百双眼睛随着他胡须下的嘴唇上下波动,从绝望到麻木,从麻木到空虚。 虽然早有预料,但在最后一刻面对唯一的死局时,他们才真正明白,冲动和理想让自己一无所有。 “……处决。” 冈特政委说完,头也不回大步走出法庭,每一步的间距都是完美无暇的42厘米。 陆陆续续的啜泣,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中响起。 他们并不是唯一一批面对死亡的人,比他们更早去面见上帝或者撒旦的人在十倍以上。 维尔纽斯攻城战,防守方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都足以在军事教材上被当做现代战争中的反面典型。尽管有少数职业部队参与,但是缺乏重火力的防守方在被切断通讯之后以让人不忍目睹的交换比完成了自己的职责。除了有大约一万人在交战后期因为看到急速接近的战线而溃逃外,三万青年军中的大部分都被打死在阵地以及……溃逃线路上。 恐怖机器人没有感情,子弹同样没有,狂热的战士们在政委带领下绞杀着能看到的一切目标——会动的和不会动的——赤红的军大衣比鲜血更凄厉,比熔岩更炽热。维尔纽斯三分之一的部分在赤红之cháo中燃烧,而城市的捍卫者们唯一的功绩,就是让疲倦的尤里强打jīng神,为三百张棺木盖上国旗。 那位领袖眼里,立陶宛青年军无疑是猪一般的对手,没有制空权,没有战场情报,没有火力渗透,无组织无纪律……但不论如何贬低他们,尤里的红sè卫士到底是取得了一场畅快淋漓的大胜。几乎所有人完成了另一个意义上的“第一滴血”,相比床上或不限于床上的,可以获取多次的“一血”,战场上获得的显然更加珍贵。 他们,是战士。 鲜艳的红旗在山岗上的格基明纳斯古堡飘扬,这座经历了六个世纪的八角形堡垒又一次俯视着这片土地上生长的孩子们流尽鲜血。 “干得不错,我的将军。” 尤里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一句话就让谢洛夫少将感激涕零。 “这、这是我的荣幸,领袖!” “不,是我们的,是联盟的,是所有同志的。”尤里张开双臂,像是要把整个城市包裹起来。漆黑的城市在月光下只有一个yīn沉的轮廓,但这不妨碍光头享受立陶宛人的屈从。“比预计的轻松,维尔纽斯的惨白让波罗的海鼠存目光的肤浅者们看到了我们的决心,只有真正的鲜血才能让他们明白联盟为何“牢不可破”。” “确实如此,领袖,立陶宛已经重新归于共产主义光辉下,在您的领导下,和平很快就会降临。” “和平?”尤里的语气不怎么好,“谢洛夫,谢洛夫将军,你以为我们的敌人会因为这一场战斗就销声匿迹么?乌克兰人不会放弃的,他们的背叛早有传统(注2)。看看这个吧,我们很快就要面对一场艰苦的战争了。” 他抓起身边的便携终端扔过去,挑了挑眉毛,深邃的目光跨越了距离的限制,投shè在遥远南方的土地上。 他用沉重的语气,让谢洛夫明白未来要面对的和刚刚过去的那场军事游行的本质区别。 “一场,真正的现代战争。” 谢洛夫的眼睛匆匆扫过终端上的文字,还有图片。 乌克兰,基辅,要是以前,谢洛夫根本无法把那个欧洲大粮仓和恐怖分子、雇佣军、伊斯兰圣战者等等另一个次元的玩意联系起来。 而现在,除了这些他只在阿富汗见识或者听闻过的东西居然堂而皇之出现在东欧的大地上。不仅仅如此,几乎世界上所有的军火商都云集在那里,用各式各样武器装备展示着现代科技的结晶。 “乌克兰官方的说法,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尤里不屑的补充着:“就像所有死亡商人一样,和西房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渣滓们都跑到那个地方,有钱的出钱,有武器的出武器,没钱没武器的卖命;而什么都没有的,卑贱向往带路,有身份的就能……” 他的语气yīn森下来,连冬将军的呼吸都无法与之媲美: “……卖国。” 谢洛夫发誓,那一刻他被冻得掉渣的鼻子立即被怒火烤熟了。 “租借克里米亚,地方驻军,军港……他们怎么能这样!?这些条约和协定……那是我们的乌克兰!” “作为支持那位‘新上任’的自由斗士,反抗苏维埃魔鬼的勇敢者列昂尼德马卡罗维奇克拉夫丘克先生带领乌克兰dú lì建国的报酬,一个永久军港和加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只是微不足道的部分;还有聘用北约的军事、财政顾问,赋予‘外交人员’无限制的治外法权等等;一共二十一条,啧——”尤里拍了拍谢洛夫的肩膀,让这个俄罗斯汉子冷却下来,“当然,一切都是秘密的……起码克里姆林宫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为了不让这个还是秘密的‘二十一条’变成国际公认的‘基辅条约’,我们要做的还有很多。” 领袖的注视让谢洛夫热泪盈眶。 “你,明白了吗?” “是,我完全明白,领袖!”谢洛夫紧紧捏着终端,心中的火焰灼烧着他的jīng神,无比迫切的想要毁灭远方可耻的蛀虫,“他们,注定被埋葬在黑土地里,给我们的庄稼当肥料!” “很好,很好……” 尤里慢悠悠的坐到躺椅上,安祥地靠下去,缓缓合上双眼。 “去履行你的使命吧。” ——————分割线—————— 注1:未来的立陶宛高官,1991年此三人在立陶宛都有职务,第一位当时是“萨尤季斯”的责任书记,现在的立陶宛总理…… 注2:二战中被大胡子虐的死去活来的乌克兰人热情洋溢的拥抱了纳粹德国,然后……发现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比烂的,小胡子和大胡子互飚下限并取得了压倒xìng胜利…… !!! 第十三章.灰烬之下 “太惊人了,这种电磁强度!” 瑞克捧着自己也认不出来的仪器,惊叹的看到上面的指针打到头。用来记录电磁频率的图纸完全是一片乌黑,磁波范围已经远远超出了测量极限。 这才是瑞克真正的任务,北约的智库结合有限的资料得出的结论,就是苏军新型作战体系是建立在不可理喻的超强电磁干扰的前提下;而且苏军必将在可能爆发的内战中使用这一手段,用来瘫痪建立在雷达等各种电子仪器上的现代化作战体系。 所以,在可能面对这一种对现代武器系统是大杀器的电磁干扰的情况下,表面上作为军事观察员的瑞克,所担负的另第十三章灰烬之下一个绝密使命就是利用特殊仪器实地测量苏军的电子干扰能力。 因为不能冒着被苏联人抓住真凭实据的风险,整个行动组一再减员,最后就剩下瑞克这个jīng锐外勤和一个连代号都没记住的搭档——那位可怜的同事在昨天下午的战斗中,于一个观察点内被打死;从那个大楼被直升机打成点燃的蜂窝的情况看…… 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他现在倒觉得这项行动的意义没有最初想象的大,在实际体会过那种让人绝望的与世隔绝以及在暗处目睹苏联人的立体化装甲推进后,他已经认识到让北约惊怒的电磁干扰的真面目——绝对的超大功率,用无差别大范围干扰来实现一个局部的封闭战场环境,方便他们铺天盖地的装甲军团毁灭一切敌人。 这也和最初的猜测相符合,只不过他一直没弄明白苏军到底是怎么保持通讯畅通的。 “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科学家来分析吗,希望对策手段别出的太晚,不然乌克兰那边就前功尽弃了。 瑞克拆下仪第十三章灰烬之下器的黑匣子,细心设置了点火装置,在他离开的半小时后,这个驻点将会燃起大火,确保焚毁一切蛛丝马迹。 楼下,一辆加满油的改装拉达整装待发。老旧的外壳下是强大的越野能力是普通拉达的两倍以上;瑞克接下来的使命,就是开着这玩意去波罗的海边上的一个坐标。在哪里,会有一艘特质的小型潜水艇等候,他会使用那个前往五十海里外某个坐标的潜水艇。 “希望可敬的麦克米兰少尉已经平安到达。”瑞克捏着纯银十字挂饰轻吻,发动了汽车。 因为城市各个街道的戒严,出城的速度并不快。伪装成难民的他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颊——感谢伟大的化妆技术——由于之前的战斗造成了城区大火,无家可归者要么在苏军“护卫”下待在体育馆或者空置房屋中,要么像瑞克这样投奔别的城市的亲友。 戒严是明紧实松的状态,每个街道最多两个红衣兵,实际担任巡逻工作的都是恐怖机器人。大兵们的活就是顶着寒风喝伏特加……或者其他玩意。 路过街区法院时,瑞克看到了巡逻士兵中一抹黑sè的影子。 间谍对这些造型大变的苏军政委印象深刻,他们就像是半个世纪前的在苏德战场上冷血无情的前辈一样,只不过作风更加狂野。他们拥有非同一般的勇气和力量,顶着突击步枪冲锋的壮举已经让瑞克怀疑时空错乱;用刀子砍下脑袋的血腥更是让英国人无法理解,这不是应该出现在20世纪末的场面——这里是苏联,不是黑非洲——穿着防弹装甲的他们就像是现代重步兵,黑sè大衣和华丽的配饰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 “纳粹……” 瑞克小声诅咒着,压低了头,加速行驶过去。 他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外勤特工,对黑衣政委抱有恐惧是多么不正常。 城市的道路上就没多少行人,也许大家都害怕残暴的苏军而不敢出来。街角的商店里还堆着刚刚到达的罐头,也没见多少人去领。 偶尔到视野开阔的地方,依然内看见袅袅青烟,城市里零星的反抗行动一直没有结束,但瑞克已经不指望这能拖住苏军的脚步。那场不知道谁安排的自杀xìng爆炸已经激怒了所有苏联人,连带着苏军行动不再受到政治上的干扰,一切外部声音都在爆炸声中偃旗息鼓。 出城的时候,瑞克正好看见外形怪异的大卡车拉着一车形容潦倒的人前往郊外。通过这段时间目睹的,他已经猜到这些不久前追逐自由的人们会有什么下场。 “祝你们上天堂,伙计们。” 他默默送上祝福,一脚踩下油门。脱缰的拉达车撒开轮子,在东欧的大平原上奔驰着。 ——————分割线—————— 苏共zhōng yāng主席舍宁灌下一口伏特加,冰冷的饮料浇灼在内心的火焰上,让那股怒气几乎爆发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总统办公厅主任、特派员博尔金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谋杀了! 这是一次羞辱,一次公开的,惨痛的羞辱,让苏共zhōng yāng颜面无存! 尤里是对的,这些人决不能放任! 必须毁灭他们…… 当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拿着报告找上他时,他还为那个人的决断感到钦佩;不管国防部长尤里如何独断专行,起码在客观上,他确实在倾其所能挽救苏联。 “干得好,干的很好!”白发苍苍的佘宁看到“清剿维尔纽斯叛乱者”的行动报告时,激动的叫好。 “不……我觉得……”克留奇科夫指了指压在最下面的的那一份,由克格勃提交的绝密文件,声音有些颤抖,“你该看看这个再说……” “…………” 佘宁用了好长时间,仔细研读了三遍,jīng疲力竭般摘下眼镜,靠在椅子上。 漫长的沉默。 “这是真的么……” 他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天花板上的花纹变幻着,仿佛是老朋友的调笑;又像是逝者的,前来索魂的幽灵。 一直坚信的信仰也已经动摇,过去的几个月都是镜花水月。 “已经证实了么?” 老人的疲惫是发自内心的,他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克留奇科夫的回答让他几乎绝望:“不……内务部派遣的护卫人员在袭击中遭受重创,我们在场的人全灭。这些都是根据录像得出的:在袭击发生时,内务部的人一定知道些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拦截,而后的举动又太业余。” 克格勃主席找个位子坐下来,无奈的说: “炸弹的威力非常大,而且具备爆燃的特xìng,事后我们的人几乎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所以……只是推测?” “是的,只有推测。” 佘宁一直旁观那位的行动“那为什么交给我?你知道我是支持那个人的。” “你是我们的同志。” “亚纳耶夫总统知道了么?” “不……”克留奇科夫拧了拧眉头,摇摇头,“让他知道会更糟,乌克兰那边的事态非常严重,情报不知道为什么被延误了,西边的家伙用各种手段参与进来;而现在的情况……”他无奈的摇摇头,“除了战争,别无选择。” “是吗,是这样啊……现在我们只能依靠那个混蛋的军团。从头到尾,我们都在那个光头手掌上跳舞么……”佘宁的拳头越握越紧,狠狠的砸在办公桌上,咬牙切齿:“他当我们是小丑吗!” 这一下耗尽了佘宁所有的力气,他盯着克留奇科夫,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我支持的是苏联,是这个伟大的联盟,是我们几十年来为之奋斗的祖国,不是尤里!” !!! 第十四章.巨熊之影 弗拉德米尔马卡洛夫,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的高材生,曾与红军第98近卫空降师服役。 出身于俄罗斯,一半血统来自高加索地区的他毫无疑问是个混血儿,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勇敢和强力的军人。马克洛夫高大,英武,有一头碎密的黑发和富有神采的眼睛,豹子似的面孔使他看起来别有凶悍而英俊的风格。 而且年纪轻轻就入选阿尔法小组,军阶上尉;只可惜,现在这些履历上要加上“前”这个不怎么光荣的前缀。 马卡洛夫“前”上尉,是个逃兵。 并不是因为战场恐惧症之类的心理障碍,更和军队内的倾轧无关第十四章巨熊之影,他逃离军队,逃离莫斯科,逃离俄罗斯的原因很简单: 他所在的部队被人团灭了。 就在几个月前,阿尔法小组的骨干们在保卫俄罗斯议会大厦的战斗中被成群的机器虫子和红衣士兵撕成了碎片。通讯断绝,增援无望,关联部队一个个被闪电变成铁水和烤肉……那是难以磨灭的绝望记忆。 马卡洛夫的存活仅仅是因为他运气足够好,好到可以带着一个菜鸟逃出追捕,并在最后一刻因为一通广播幸存下来。 仅仅不到一天,马卡洛夫就打昏了医生护士,伪装成医务人员逃离了那所白森森的囚笼。他很清楚留在那里自己会面对什么:一群被打上“背叛”烙印的军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呢?下半生被西伯利亚的寒风雕刻成冰原的枯骨,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与其那样,他宁愿选择一颗子弹。 至于加里宁同志…… “‘队长’已经死了,现在我为自己干事!” 即使光荣的军服已经破碎,即使同甘共苦的弟兄坠入冥府,即使第十四章巨熊之影一切的希望暗淡无光。 但马克洛夫,会战斗到最后一刻。为了人生历程上的一步步不被否定,为了记忆中一连串的音容笑貌不被污蔑,为了……为了战斗至今的理由,他必须一直战斗下去,直到那个将所有人埋葬在地狱之下的魔君灭亡! “所以,我来到这里。我来寻找战斗,我来追寻死亡和荣耀!” “很好,阿尔法部队的幸存者是吧,我们需要你这样的jīng英!为了消灭独裁者,消灭cccp,欢迎来到乌克兰,自由的战士啊!” 【我居然会成为zì yóu战士?真是可笑的人生啊。】 马卡洛夫叼着一节枯黄的干草,一动不动匍匐在雪地里。这里是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交界地带,靠近科罗斯坚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卡琳科维奇——科罗斯坚”的铁路。 就在几天前的1月4rì,苏军用了半天时间就攻克了波罗的海的明珠,维尔纽斯在哀鸣和哭泣的交响曲中燃烧,根据国防部事后公布的战斗统计,他们消灭了全部的立陶宛青年军,仅有不到1000名市民在战斗中被误伤。由于苏军对维尔纽斯方圆50公里地区执行了无差别电磁干扰,没有第三方声音传出来。 但所有人——起码所有追求自由的人——都相信,那个死亡数字要放大十倍,维尔纽斯经历了惨无人道的大清洗大屠杀大灭绝,已经是一座尸骨累累的废墟。 次rì晚间,拉脱维亚在前拉脱维亚苏维埃第一书记、现任苏联内务部长普戈上将的劝说下宣布放弃独立,稍晚时间爱沙尼亚也宣布“在艰难的时刻与联盟一起共度难关”。自苏共zhōng yāng特派员被袭击,到波罗的海三国平定,短短四十八小时内,苏联形式大变,国内舆论完全倒向苏共zhōng yāng,倒向坚持维护统一并战斗在第一线的国防部长尤里马林。 那是个该诅咒的名字,现在,他的军团就集结在白俄罗斯境内的交通枢纽戈梅利,随时会南下切尔尼戈夫,基辅现在已经是一rì三惊。为了防止这个东北方的工业重镇被苏军攻陷,在马卡洛夫眼中只能算乌合之众的“乌克兰zì yóu军”在切尔尼戈夫集结了半数的地面部队和能动用空军中的60%。 由于莫斯科一直宣传“红军不打红军”,乌克兰境内的驻军出动率低的吓人,只有少部分乌克兰籍士兵响应乌克兰最高苏维埃主席克拉夫丘克的号召,加入反抗苏联侵略者的战线。大部分士兵都是来自中东、南高加索还有土耳其的革命者——马卡洛夫一眼就看出集结这些伊斯兰圣战者的就是美国人。 “就让我看看,尤里,你到底如何取胜吧?这里可不是维尔纽斯。” 雪地里的马卡洛夫呼出一口白气,白茫茫的雪原上只有北风陪伴。 “ku~ma~” “……” 马卡洛夫揉揉眼,确认自己眼睛没花。 几十米外的铁路上,一头肥壮的大熊扭着屁股晃荡着;让他惊讶的不是冬天有熊出没,而是那头熊头上带着个金属盔,身上还有杂sè的衣服。 他轻悄悄的放下望远镜,缓缓拉动枪栓。 被机器人和雷电锻炼过的神经已经能让马卡洛夫接受一切不合理的玩意了。这头怪异的熊所具有的风格瞬间就勾起了他的记忆。 “一头……共产主义巨熊……么?”他呢喃着,瞄准着远处的动物,“也许,基辅要倒霉了……” “砰!” 762mm子弹瞬间击中了慢悠悠的大熊的侧腰,出乎马卡洛夫意料的是,那身保护sè的衣服居然有这相当程度的防弹能力,子弹并没有穿透巨熊的皮肤;吃痛的野兽咆哮一声,转头就向着马卡洛夫的位置冲过来。 “kuma!!” 连续几枪都没能命中要害,反而完全激发了它的狂暴本xìng,几百公斤的野兽有着与体型不符的灵活,扑上来的时候马卡洛夫都闻到了它口腔中散发的臭味。 “砰!!” 巨熊的脑袋在马卡洛夫眼前爆开来,兽血四溅,淋了他一头。 没有惊愕和紧张,马卡洛夫半蹲着的身体就地一滚,起身时已经举枪瞄准身后的方向。 “谁?!” “哈,别紧张,小伙子,这不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来人是个胡子拉萨的中年人,高加索口音让马卡洛夫觉得他很有亲切感。 “听说西边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个军队的jīng英,他们说你来监视铁路了,我就来看看。”来人踩着雪泥走过来,哈着白气搓搓手,指着自己说,“扎卡耶夫,伊姆兰扎卡耶夫。”他摘下胸前象征乌克兰自由军的徽章,咬了咬:“现在也他妈是个自由战士了,哈~” “……啊……是啊,”马卡洛夫放下枪,抽出匕首,对着巨熊的尸体凑过去,“去他妈的自由战士。” 他弹了弹那个还算完整的铁盔,抛给自称扎卡耶夫的人,望向北方:“尤里,要来了。” ————————————分割线—————————— 茫茫白雪覆盖着这一片大地,数百里荒无人烟的地方充满了东欧特有的野xìng生趣。 繁荣城镇因为住民的搬离而荒废,一切都显得那么破败,衰退的意境让谢洛夫联想到噩梦中核战后的世界。 一辆又一辆装甲车打破了持续几年的平静,这些有着半裸露履带机构的战车在雪原上跑的飞快,在冻得严实的沼泽地压出一条条道路。它们有数百辆之多,而另一种半履带半轮胎的装甲车以不逊于战车的速度前进。 “铁锤”坦克,和“牛蛙”装甲车。它们并没有出现在乌克兰东北方的切尔尼戈夫,而是走了一条北约和乌克兰人都想不到的道路。 现在,是到了整合的时候了。 沿着河道秘密前行的磁暴快艇将在这里展开六足步行机构,几十艘磁暴艇发出的电磁干扰足够让这只突袭部队隐形。而愚蠢的乌克兰人还在为东北战线上无处不在的电磁封锁头疼,根本不会想到尤里的军团会轻装上阵,从第聂伯河直插基辅。 “希望那些乌克兰杂碎不要吓坏才好,就让他们在切尔尼戈夫傻等着吧,我们将把基辅献给领袖!” 这里距离基辅只有110公里,整个装甲兵团全力奔驰只要3个小时,加起来近千的两栖装甲部队将给与背叛者最恐怖的毁灭。 “这才是真正的闪电战,”谢洛夫从望远镜里眺望远方那个象征死亡的巨大水泥棺材,赞颂领袖伟大的战略构想,“他们不会知道,死亡也要在我们面前屈服!” 他最后确认了一次从前方的动物侦查部队发回的信号。受控制的熊显然比人类侦查兵好用很多,无论是西边的铁路,还是南方的城市,都没有足够的防御兵力。 十个联队的“米格”将在2小时后开始空中拦截,而双刃直升机已经在白俄罗斯整装待发。 “忠诚的战士们啊!” 谢洛夫少将在指挥车里向全突袭部队8000官兵通话。 “敌人在基辅!为了尤里,乌拉——” “乌拉——” !!! 第十五章.钢铁之咆哮(一) 这,是一场迟来的对决。 步入迟暮、分崩离析,却被一个强人用暴力维持苟延残喘的苏联,用最后的力量拼死一搏压服分裂势力;另一方面,走向辉煌、团结一心,立志夺取最后胜利的北约,迫于各种因素无法全面介入,但依然为dú lì势力提供了大量支援。 共产主义对资本主义,苏联对美国,在斯大林和罗斯福握手后的半个世纪,双方终于赤膊上阵。 心照不宣的是,两者都没有对彼此过分宣传。 苏联国内,因为一颗子弹,一场爆炸和一位zhōng yāng领导的牺牲,大部分地区的舆论环境已经从“反共反苏”变成第十五章钢铁之咆哮(一)了“保卫国家”;而西方也不愿意冒鱼死网破的风险,普遍转向对着苏联大喊“和平”,同时宣扬苏共的残暴,顺便同情下被镇压的波罗的海三国和坚持战斗的乌克兰。 说白了,人民都在打嘴炮;而国家层面都在台前幕后死掐。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苏联的平叛战争的胜负,将决定地球未来数十年的格局。 苏联胜,那么刚刚结束的冷战又将继续,赤sè的铁幕再次笼罩欧亚大陆;苏联失败,或者说被乌克兰自由军拖住,那么红sè帝国的分崩离析近在眼前。 “没想到,我居然能亲自参与这么重大的历史事件,感觉还真是复杂。” 谢菲尔德在作为国防部军事观察员来到欧洲之前,是抱着无比的信息,美利坚必然会打垮邪恶苏联的反扑。和民粹人士不同,他是海军陆战队出身的专家,清楚的知道美国为了支援乌克兰独立,不仅支援了价值60亿美元的物资和货币,而且还有包括陶氏反坦克导弹和燃油在内的军事物资。 第十五章钢铁之咆哮(一)同时还有大量的资金拉拢地方驻军,虽然这项行动效果不佳,克拉夫丘克和自由派在军队的威望远不及苏共zhōng yāng,只能确保基辅军区的“忠诚”;而部署在乌克兰的2600件战术和武器和近两百洲际导弹依然在莫斯科掌控之中。值得庆幸的是,拥有大小800余艘舰只,兵力八万有余的黑海舰队,在混乱的局势面前表示中立,舰队司令伊格里卡萨托诺夫也在接到国防部的命令后宣布舰队将停驻塞凡堡,执行“打击海岸走私”的任务,不参与对乌克兰的军事行动。 大笔的物资,还有来自中东西亚的军事人员都是通过“波兰——乌克兰”边境进入,在新年时节,乌克兰自由军共有包括300辆t64、少数t80坦克在内的1700辆作战车辆,500架飞机,300套导弹,各类火炮3000多门,作战人员达到83000人。这其中约有一万人是服从乌克兰最高苏维埃的原苏军部队。 对比规模庞大的苏军,这点数量算不了什么,但谢菲尔德知道,因为国防部主导的军队肃整,苏共zhōng yāng实际能调动的部队相当有限;在接连处死了空降兵司令格拉乔尼、空军元帅沙波什尼科夫后,苏军那些本就因为燃料短缺问题几乎不能飞行的战斗机出动率更低了。 事实也如五角大楼所料,苏共这一次派出的作战部队仅有三万人规模,空军数量少得可怜,jīng锐的米格29、苏27等型号都没有出动。不过卫星监视下预估数量在1500以上的新型装甲集群倒是吓了所有人一跳,这也是自由军修改整个作战计划,将野战变成城市防御战的原因——现有地面部队的火力和装甲都不足以对抗苏军的新装备,而电磁干扰直接废掉了所有飞机的机载雷达。 但谢菲尔德依然信心十足,兵力匮乏,几乎没有空中支援的苏军,短期内不可能攻克切尔尼戈夫;而且波兰人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会坐视苏联切断两国的铁路联系。而且尤里为了震慑东欧国家和刚刚收复的波罗的海三国,无法离开白俄罗斯,这使得苏军的战略选择极其有限。 乌克兰可不是工业贫乏人口稀少的立陶宛,区区三万人就想消灭这里的反抗,自大也要有个限度,你们已经不是打进柏林的那支无敌的红sè禁卫了! 英国人搞到的,关于苏军维尔纽斯攻略的战斗情报显示,那些丑陋的、邪恶的机器人并不是无敌的。它们极其脆弱,且只能依靠近战;小口径步枪就能穿透机器人的外壳,一梭子子弹完全能瘫痪一个。只要遏制住苏联人的重型武装直升机,用重火力拦截地面部队的推进,苏军将毫无机会。 “谢菲尔德中校!请来一下,”一个乌克兰军人打断了他的沉思,“我们监测到强烈的电波干扰,和切尔尼戈夫的联系被切断了。” 终于来了! 谢菲尔德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捏紧了拳头:“那个光头农夫终于动手了。” 他就怕苏联人一直对峙下去,乌克兰自由军是靠着美元凝结起来的杂牌部队,长此以往,仅仅是参加“针对残暴苏联的圣战”的伊斯兰份子和本地人矛盾必定爆发;这样的话,即使利用乌克兰独立鼓动更多加盟国的计划也有可能因为苏军保有的战斗力而功亏一篑,肢解苏联变成空想。 但现在…… 苏维埃最后一只军团将在切尔尼科夫撞得头破血流,源源不断的支援将耗尽那只军团的生命。 一切,尽在五角大楼的掌控之中! “还有……” 乌克兰人yù言又止。 “还有什么,苏联人去西边断铁路了?” 谢菲尔德捧起咖啡饮了一口,不耐烦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有一份报告说在铁路线附近发现奇怪的熊。” “……我该说苏联没熊出没才比较奇怪么?”谢菲尔德白了这个杂兵一眼,摇摇头。 到底是杂牌军,注意力都放到熊上面去了。 “还有……我们的一个雷达站烧毁了……” 谢菲尔德停止了动作。 他保持着完全静止的动作,杯中的咖啡没有一丝波纹,完全就是胶片上的定格。 这一刻持续了好几秒,士兵以为时间都停止流逝了。 “时间?地点?”谢菲尔德抬起头来,眉头已经变成了斜指的刀锋。 “就在刚才,郊区的机场汇报说雷达通通过载……” “砰!” 谢菲尔德把咖啡摔在桌子上,几步走过来拎起杂兵的领子,吼道:“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他扯下衣架上的大衣,边走边披上。 “我要见克拉夫丘克,你们的主席!去作战指挥部,告诉那群只会喝伏特加的废物,苏联人打过来了!” “打过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那个不知所谓的超级电磁干扰作用半径只有50公里!雷达烧毁是那玩意的作用范围内的基本特征!” “!!” 士兵立即拿起内线电话,要报告上去。 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片兹兹声。 前脚刚刚迈出门的谢菲尔德这时回过头来,看着喊话到一半戛然而止的士兵,眼角一跳一跳。 “好吧……”他身体瞬间放松下来,一把扯下毛子使劲拧着,“客人到了。” ————————分割线———————— 克拉夫丘克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他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被工作人员带走的。等他赶到一片忙乱的zì yóu军作战指挥部时,整个基辅已经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汽笛声、马达声,还有许许多人类活动制造的杂音,都在异样的气氛中渐渐停止。基辅的市民或麻木,或绝望,他们都盯着突然一片雪花点的电视机还有只有杂音的收音机。经过几个月的宣传,和不久之前公布的,关于维尔纽斯镇压行动的点点滴滴,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 ……苏维埃巨熊来了。 陆陆续续的情报从城外传来,剔除那些明显胡编乱造的,可以确信苏联人瞒天过海似的出现在基辅北方50千米的地方,这还是一个被吓破了胆的司机提供的,扣掉严重超速耗费的时间,现在苏军离基辅只有不到30千米了。 “那群混蛋是怎么过来的!” 克拉夫丘克拍着桌子,抖动的眉毛让他再也没有一丝和蔼的气质,暴怒的乌克兰最高苏维埃主席骇得所有军官都不敢应声。 “我想我知道了……” 刚刚赶到的谢菲尔德挤开所有人,一巴掌拍在军事地图上。他的大手盖住了北方第聂伯河好大一片,让克拉夫丘克倒抽了一口凉气。 “切尔诺贝利……不可能,那里是无人区!” 谢菲尔德看着这个进退失据的“自由领袖”,突然觉得五角大楼援助他们的行动是个错误。就靠这种废物去拦住北方那个天才般的混蛋么? 是的……苏军的领袖,尤里马林绝对是个让谢菲尔德憎恶的天才。他在北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从谁都没想到的地方玩了次真正的闪电战。 这个来自美利坚的参谋yīn着脸,对包括克拉夫丘克在内的所有人发出低吼: “无人区?哼!早五十年你们敢这么干,那么整个欧洲都是红sè的了!” 他甩甩手,指着那个禁忌的地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那群家伙顶着核辐shè冲过来;准备战斗,或者——” “——下地狱!” !!! 第十六章.钢铁之咆哮(二) 在苏联毛子的字典里,很多词,诸如害怕、规矩、理智、戒酒等等等等,和“放屁”基本属于同义词。所以xìng格很毛身材也很毛的毛子飞行员可以喝两口伏特加满嘴酒气的开着发动机涡轮盘上打着加固销钉的战斗机上天玩杂耍;这等牲口同样可以驾驭机械零件jīng度糟糕,水平和垂直飞行之间的转换机构“有点”笨拙,机身材料是高强度合金钢的“新型”战斗机——米格-24。 没喝醉的“雅克-38”驾驶员曾这么评价这种怎么看都是典型三代(注1)机的玩意:多了两个洞的大号米格21。 它那“可爱”的机头进气道带来了低劣的机载雷第十六章钢铁之咆哮(二)达,机翼中部的两台大型涡轮喷气发动机使得本就不高的机翼负载降低到不可接受的程度,机身部分的主发动机的主要任务是提供垂直起飞…… 所以,米格24的载弹量只有区区六发“套娃”多功能破片导弹,雷达一次只能锁定一个目标且距离十分有限,高速状态机身抖动,回旋xìng能低下,机载系统清一sè的电子管,作战半径只有区区320公里…… 但是,被国防部挑选来的空战jīng英们依然乐于驾驭这种从外形到xìng能完全落后于时代几十年的老式战斗机——特别是当他们发现包括米格29和苏27战机在“复杂的电磁环境”下连基本通讯保障都无法做到,相比之下米格25的电子系统都显得可靠得多。 这也是尤里无法依靠传统苏联空军的原因,修改整个武器接口和改造磁暴电路,调整通讯装置的功夫不亚于重新设计一架飞机。到头来还不如选用飞行xìng能低下却可以在电磁屏蔽环境下作战,并发shè“套娃”导弹的米格。 里耶维奇奥第十六章钢铁之咆哮(二)卡尔萨正是被尤里选中的典型苏联飞行员。1992年1月7rì这一天清晨,他驾驶着米格24从红军临时平叛指挥部戈梅利市机场起飞,自动飞行系统载着他向南低空飞过普里皮亚季河,飞过荒废的切尔诺贝利市,穿越荒凉的无人区;沿着前点一个狂躁的电磁信号源,他看到了横陈在低空的恐怖——“基洛夫”重型战斗飞艇。 奥卡尔萨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返祖”的空中死神,他闭着眼睛都能报出“基洛夫”的参数:全长250米,高47米,重680吨,搭载的五个螺旋桨作为方向控制器,主推进器是使用分子化合燃料的火箭喷shè引擎,威吓xìng十足的鲨鱼嘴涂装足可以吞下一架客机;伊尔76运输机在这种庞然大物面前只是没长大的孩子…… 他原本也是要登上这种巨型飞空艇,只不过在政治审核时被告知“空艇内超过两百平米的奢华控制室将会有一位勇敢的、无谓的、绝对忠诚的政委大人代表尤里注视着你”。不管别人怎么想,喜好烈酒的奥卡尔萨可不想被罚去扫厕所,或者被从飞艇上踹下去…… 基洛夫飞艇散发着强大的电磁干扰,两秒一次电磁脉冲瘫痪了方圆几十里的电子系统,它就像一个徘徊在电磁网络上的蜘蛛;如果说拥有无坚不摧之力的“卡尔马克思”号是肆虐于大地的巨兽,那么巨大而缓慢的“基洛夫”级就是用执掌死亡之云翱翔晴空的苍龙。 而奥卡尔萨和他愉快的伙伴们,就是在这张死亡之网中跳舞的死神,米格将撕碎一切企图接近敌方空中单位,将他们撕成碎片。 他还没有来得及降落在临时清理出的机场上——米格24简陋的垂直起降系统只需要一块平地,极好的场地适xìng是它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指挥舰就发来了拦截信号。显然被定向高频磁暴轰掉了雷达的基辅方向派出了所有能上天的玩意。 作为一种前线战斗机,米格24的用途和其他米格家族的兄弟们差不多,都是以条件较差的前线机场为基地,执行中近短程控油作战任务。不同的是米格24这一尤里带来的型号完全没有对地支援能力。显然新型的地面装甲力量已经足够强大了,防御好那些装甲怪兽头顶的天空才是最最重要的。 稍稍注意了下接近一半的燃油储备,奥卡尔萨决定优先执行拦截任务。来自基洛夫的命令是绝对的,两个半中队的米格调整了航向,急速飞往指示的方向。 短短一分钟时间,奥卡尔萨就看到了飞快接近的小黑点们,今天天气不错,是个视距内空战的好rì子。 “送这群叛徒下地狱去吧~kuma!” 扰流片上下交错,两翼的发动机利用不均等的出力使得笨重的米格战机获得了惊人的翻转xìng能。红军机群第一时间散开来,然后笨拙的爬升;三台全力工作的引擎赋予了它们极佳的直线xìng能,爬升速度还要在敌人之上。 米格24的雷达系统就是个摆设,但熟悉了这架飞机的奥卡尔萨知道,对面的飞行员只会面对更糟的状况。在全频电磁干扰下,地面的人还能通讯基本靠吼,天上的就完全只有打手势的份儿。 这就像没有无线电的二战老爷机,空战的双方除了飞的更快,更高外,和半个世纪以前几乎没有差别。两边的人像是传统的重骑兵一样面对面冲锋,基辅的卫士们在发现雷达上一片坑爹的白点就是没法工作后,爽快的打出了能用的空空格斗弹。 让几乎一半的导弹无法分辨目标,徒劳的做出印度阿三专jīng的布朗运动;万幸zì yóu军在北约参谋的提点下准备了不少红外制导飞弹,这才没让双方空军的初次交火变成滑稽的单方面屠杀。 相比通讯断绝的乌克兰人,红军的飞行员能通过指向xìng电磁束实现短距离通讯,虽然距离不过百多米,但依然比乌克兰人的表现好多了。自动驾驶系统中的ai模块让米格的飞行动作变得非常稳定。任何两机实现通讯连接后就会很自然实现短暂的伴飞;这让这批红sè空军并没有严格的分队。一个最简单的配合,就是摆好飞行队形后的第一波飞弹是可以实现严格的点对点攻击的。 双方的飞弹在空中交会,晴朗的天空中顿时遍布白sè的线条;蜡笔似的痕迹涂抹在天蓝sè的幕布上,无边无际的天空刹那间变得充满艺术气息。 一部分“套娃”飞弹提前爆裂开来,散布的干扰破片有效阻截了大量红外飞弹。更多的“套娃”在搭载的ai模块的控制下砸向电子眼中的目标。那些米格29、苏27,米格25等等型号的飞机在ai眼中没什么两样,炽热的电流并没有让ai获得人类的热情,它们只会用冰冷的方式完成命令,不论它们的载体是银白的恐怖机器人、硕大的v4导弹,还是小巧的“套娃”。 短短几秒间,蓝白相间的天空就染上了红与黑的光彩。一点点泼墨挥洒着,碎片带着火焰被重力拽着砸进地里。未耗尽的航空燃油成为绝佳的染料,让红sè久久不息。沉闷的爆炸声让荒野不再只有风嚎。 乌克兰人在一轮交火中就失去了十分之一的战机。新型的米格29和苏27可以靠着绝佳的回转半径闪过“套娃”的刺杀,但大量三代机就没那么好运了。红军方面,漏网之鱼的红外飞弹给机动拙劣的米格机群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整只有三架飞机被打下来。他们的损失比乌克兰人少多了,但是数量却是反过来。 乌克兰人派出的飞机是红军的一倍,虽然他们的指挥官在看到红军拦截部队后一直叫嚣着要墙壁照看雷达的傻瓜们,但并没有动摇他取胜的信心。即使雷达不能用,但是好歹是毛子,不就是空中格斗嘛,这个咱们在行! 很不辛,在躲避导弹攻击后被打乱了队形的红军也是这么想的。这场空战很快就变成一次毫无秩序可言的焰火表演。乌克兰人和苏联人都变成了乱飞的苍蝇,互相咬着尾巴。一方面拥有ai导弹带来的命中率优势,另一方面仗着领先一代的机体xìng能。 一阵阵爆炸,一抹抹黑sè,天空被死亡覆盖,不屈的灵魂在咆哮中泯灭。男人们不甘的伴随火焰下坠,只有少数伞花成为这单调演出的点缀。 天空中密集的呼啸和爆炸声持续了很久,苏联人该死的电磁屏蔽让现代空战区域变得狭小,也更壮观。 米格的载弹量只有六枚,几分钟内就打光了弹药,他们成功打下了半数敌人,但是也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同志。大多数米格机不是败在导弹上,而是被乌克兰人用30mm机炮在近距离扫下来的。 为这场遭遇战拉上帷幕的,是来自切尔诺贝利方向的装甲兵团。数百牛蛙装甲车用它们的乌云式机炮让天空变得火热起来。苏军防空部队并没有取得任何战果,但却成功阻截了乌克兰人的追击。少数苏25攻击机试图绕开地面火力侧向屠杀苏军——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工作——但合金穿甲弹赐予它们惨烈的下场,没有雷达的帮助,火控系统处于绝对劣势的乌克兰人决定撤退。 他们需要轰炸机! 已经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基辅市郊模样的谢洛夫少将拧了拧冻红的鼻子,扯着嗓子下令:“准备应对敌人第二波空袭,把我们的双刃全压上去,摧毁叛徒的机场,让他吃屎去吧!” 远方的第聂伯河上,磁暴快艇欢快的增强特斯拉线圈的负载,对船体内数百万电容的电压进行重新定向。超高频的磁暴奔涌着,变脆最可怕的武器,沿岸所有的电气设备瞬间短路了。 而在乌克兰人看不到的地方,巨大的基洛夫缓慢的飞向基辅,它那可怕的yīn影笼罩在河岸的洼地上,豪华的艇长坐席上,被伏特加灌得xìng质高昂的毛子歪向一边:“凯、凯恩大人,我们是要把那些乌克兰杂碎变成灰烬么?” 希法斯凯恩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地图,简明扼要的回答:“不。” 手掌的yīn影笼罩着整个基辅市区,中心就是著名的索菲亚大教堂。 “抹掉它。” 他说。 “这是尤里的意志。” !!! 第十七章.钢铁之咆哮(三) 当上政委之后首先学会的事情之一就是,人们从不待见你。当然,在我还在乌里扬诺夫斯克市郊腐烂时也没遭遇过任何和“仰慕”近似的玩意。在持续一个月的“政委速成班”里,所有人都只被教育一件事:恐惧,更多的恐惧! 让士兵恐惧你,让官僚恐惧你,让人民恐惧你! 哦我的上……尤里啊,这样我们会比卫国战争的前辈还要令人…… 鼓舞人心? 总之,天知道到底会怎么样。就像布瑞恩大人说的那样,你不能指望刚刚失去党组织的军队——他们就像是被抽掉了骨架的鼻涕虫——最短时间内用暴力来感化他们,让他们害第十七章钢铁之咆哮(三)怕你,恐惧你所代表的死亡,并且将这股强烈的负面情感当做狂热工作,并为共产主义事业献身的动力才是一个政委孜孜以求的目标。 剔除掉辞藻中的修饰,用通俗的话来说,我的使命就是:鼓动我们的士兵去为领袖尤里效忠至死。 尽管我对这种比喻抱有深深的疑问:比如鼻涕虫应该是没有骨骼的软体动物。当然,当我想向布瑞恩大人谏言时,他只是用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扫过我的……脖子。 好吧,你懂的,如果有人有幸真正遇到布瑞恩大人的话(我万分同情未来将在布瑞恩大人手下效命的倒霉蛋们),应该明白那种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感觉。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那个时候膝盖中了一箭,就差跪下来了。 那个样子简单易懂,作为最早跟随领袖的,并带我们打进莫斯科,拯救整个国家的英雄政委之一,布瑞恩大人的姿态永远是那么易于模仿。学员们用身体和灵魂体验过何为“恐惧,更多的恐惧!”自然就会表现在工作中第十七章钢铁之咆哮(三)。 这很容易让人误解,不是么?甚至有相当可笑的传言。比如政委都是**先哲们钦点的化身,又或者政委被领袖赐予力量,于冥河沐浴的不死之身。 其中最有板有眼的传言是在莫斯科肃整的时候,有的老兵对新加入的同志恐吓:所有政委都是恐怖机器人——不得不说,我一直很想向上级反映,用“恐怖”来命名真的一点也不毛子啊——从生产线上制造的,他们有钢铁的骨骼,液压的关节,还有会发shè激光的眼睛;同时因为人造神经系统不过关所以所有政委都是面瘫。 这是个天大的误会,面瘫的只有布瑞恩大人! …… 哦布瑞恩大人,原谅我的不敬~ 但除了少数人外,面瘫只是个小概率事件。虽然学习班结业前也有传言某某某因为刻苦学习布瑞恩大人的言谈技巧而导致面部抽筋,最终诊断结果为面瘫。但是我,希法斯凯恩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是面瘫。所以当我“偶然”听到这个谣言时没有送那两个混蛋去见先哲,而是用标准的态度展现了我的仁慈。 唔……你确定你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做的?我打赌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看,我已经说了我是个仁慈的政委,相信这艘“基洛夫”飞艇上的所有人都感同身受,最容易体现我仁慈的地方就在我的右手边,一位光荣的舰长同志,我居然允许他喝酒了! 所以,我很仁慈,不能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胃领袖服务中去,那是一种耻辱。总有一天,和平将会来到,我们这样的人将回归平凡,享受领袖创造的和谐社会。 你说是吗,舰长? 我瞥了眼坐在指挥官席位上的那位同志,很显然,只提供给航空部队的伏特加让他很满意,特别是奢华的基洛夫储备的是神圣的红牌伏特加时。 说真的,我对此也很满意,当因为修炼面瘫技巧过火的冈特同志在维尔纽斯的废墟里啃罐头时,我就在基洛夫上用红烧牛肉罐头炖土豆了。有伏特加——让我再次于此欢呼:“神圣的红牌伏特加!”——搭配的土豆炖牛肉,这就是**中的**啊! “凯、凯恩大人!” 你应该加上“~kuma~”,那样子会让我因为允许你战时饮酒的愧疚……哦不,仁慈,因为允许你饮酒的仁慈而略微忽视一些你口齿不清所表现的懦弱。还有你最好收起那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小不悦,以免我忍不住为了弥补之前的小小错误以便维持军队纪律而枪毙你。 也许我的眼神让他感到寒冷,即使温暖的驾驶舱内永不停歇的热风也无法阻止他冻至颤抖。如果人类真的如此脆弱,特别是我们的苏维埃熊宝宝们的耐寒xìng能如此之差,我会建议上边派人来捉这些不良品,送他们会莫斯科郊外的兵营回炉再造。 “我们是要把那些乌克兰杂碎变成灰烬么?” 这个问题实在太蠢了!! 天知道空军的人怎么想的,如果那里都是这种士兵的话,空军司令必须被枪毙!第一,乌克兰人是人,不是杂碎!第二,我们是来拯救这里遍布的堕落,让他们重归**的光辉下,而不是散布死亡! 好吧,我似乎想起来,上一个空军司令三个月前就被拉去打靶五分钟了。 为了不再刺激这个懦夫,我决定继续研究眼前这张基辅附近的军事地图。如果用我充满职业道德的“布瑞恩大人式”笑容的话,恐怕会给这个孩子造成永恒的yīn影,到时候只有杨普洛菲斯的电击才能让他解脱。 “不。”我试着模仿布瑞恩大人说话的方式,这个声音让我想起来夜间顶着北风勤奋练习的冈特同志:“抹掉他,这是尤里的意志!” 这句话绝对没有任何歧义,就像领袖说的:当堕落已经无药可医,那么就必须找到技艺最jīng湛的外科医生来切除**的部分。我们的军队现在就是苏维埃最好的外科医师,我可以拍着胸脯向下面那些缩在铁锤坦克狭小驾驶舱内的小子们炫耀基洛夫上的200平米大房间,用装药800kg的“迅雷”爆燃炸弹鄙视他们那根85mm口径的牙签。 要根除盘踞在基辅的烂肉,有比我们更合适的吗? 绝不可能! “艇长——” 负责磁波感应雷达装置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转过头来,新兵的表现总是令人羞愧,即使我知道他之前曾在多莫德多夫机场当了几年的航空管制。 他看着船长,船长看着我,然后所有人都开始看我,似乎我的黑皮衣和镶着徽记的帽子能给他们带去领袖的指引。这就是带给他们恐惧的坏处,有些时候士兵往往搞不清谁才是最高指挥官,尤其是他们真正的顶头上司看起来不怎么靠的住的情况下。 我不得不开口,压了压嗓子说:“什么情况,士兵!” “凯、凯、凯恩大人!” 士兵因为低沉的喝问而心惊胆颤,该死的,仅仅是一句话而已,训练营的那些混蛋到底给他们灌输了什么?! “长话短说,时间紧迫。” 我握了握腰间的指挥刀,隔着皮手套传过来的坚实可靠让我忽略了气流掀起的一点点震动。根据布瑞恩大人的言传身教,我知道这会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传说不少人的口吃就是这么治好的。 而士兵抖得更厉害了。 “前前前线传来、来、来……” 好吧,看起来还需要加一把火。 压低帽檐,眼神凌厉,摩挲握把,缓缓扫过目标的喉咙,嗓子拔高一点:“嗯——” “来……嗝……” 他刹那间收住了声,咕咚的吞咽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进食的青蛙,不过万幸的是,我又一次成功治好了一例口吃。 士兵顿了大概有一口伏特加的时间,再次开口,这一次表述的非常清晰:“米格机群成功拦截叛乱者的空中部队,但损失惨重,而且需要燃油和弹药补给。他们需要返回临时机场,我们暂时没有空中护航了。谢洛夫将军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开到基辅,他表示不相等太久。” “…………” 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战争前大家估计叛军能让一百架飞机飞起来就不错了,没有哪个型号的飞机能在电磁环境下和米格24作战,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 “敌军全灭了?” “没有,他们剩下几十架,请报上说大部分是米格29和几架苏27。” 都是新型号,这可麻烦了…… ps:其实“钢铁之咆哮”系列章节可以写作“凯恩之咆哮”…… !!! 第十八章.钢铁之咆哮(四) 世界不会永远如你所想。 在知道我们可爱的、威武的、令万灵屈从的威力巨大之“基洛夫”飞艇将在没有空中护航的条件下面对有着完整防空体系和几十架最新型号超音速战机的轮番打击时,我并没有丝毫动摇。 不就是导弹和防空炮么,怎么可能比速成班的教官更令人恐惧? “按照计划前进,半个钟后我要看到基辅的天际线。” 显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拥有大无畏的信念,飞艇上大多数成员在知道这条消息后都露出了失望或者惊慌的神sè。失望的是不坚定的**同志,惊慌的是投机的懦夫。如果是有着比战列舰更第十八章钢铁之咆哮(四)强悍装甲的天启坦克,或者机动装甲和火力都很惊人的双刃直升机上的乘员,在知道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恐怕只会大呼“乌拉”然后照常执行命令。 不过这里是基洛夫,除了政委和船长外,没人知道这种速度缓慢体积巨大的飞艇到底有着怎样的xìng能。在他们看来,一发导弹甚至几枚防空炮弹就能把这个典型大而无当的玩具给达成一个火球。事实上最初接触这玩意时,我还把大飞艇当做浮动的广告牌,从没想过这玩意会有化身大型轰炸机的一天。 直到负责调试的工程师告诉我,基洛夫的下部装甲虽然不如天启,但绝不是牙签似的防空炮能打穿的,主体部分的基层复合纤维阻燃xìng能和抗损毁xìng能都很强悍,除非被直接命中核心燃料室,否则绝不会像史诗般的“兴登堡级”那样变成焰火。 我承认,这打动了我,尽管当时我对基洛夫的印象仍然停留在“电磁环境下的大型预jǐng机”这种武器上。最终促使我报名登上仅有的三艘“基洛夫”的因素,是第十八章钢铁之咆哮(四)这身子弹打不烂的服装的主要材料就是飞艇的抗损蒙皮——它的坚韧令人信服。 可惜这些情报不可能告诉眼前这些人,就连政委席位上方大概10平米的天花板是特别加固永远不会被轻武器打得木屑纷飞这条,他们也没机会知晓。 所以我放心的接下腰间的冲锋枪,对着头顶一阵猛扫。爽快的砰砰声后,是撞烂的弹头和铜壳一起制造出叮啉哐啷的悦耳音符。 “我从你们的脸上看到了动摇,你们这些懦夫、蛀虫,居然害怕了吗!!” 我看着一群被完全震慑的灰sè牲口,昂起头让灯光可以照到眼睛,同时挥舞着冲锋枪大吼:“伟大的领袖在注视着我们!” 啊~我感到了光荣与梦想!领袖亲切的面庞正在光辉中栩栩如生,他注视着这个方向,从切尔尼戈夫的战场注视着基辅,胜利正在前方向我招手! “可、可可可是——” 很显然,这位同志的口吃并没有真正治好,他似乎并不清楚违抗神圣命令的后果。 我盘算着是不是需要向《政委速成指南》上那样枪毙这个懦夫以正军心。 “执行命令,士兵!” “——是,长官!” 船长同志估计是从我yīn晴不定的侧脸上看出了什么,先一步提醒士兵到底该做什么。这是个明智的决定,有助于确立权威。醉醺醺的船长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能,之前的举动是伪装么?真是会耍小聪明的家伙。 “加速前进,火箭喷shè引擎60%出力,对空、地磁波感应雷达满功率运行,电磁脉冲模块蓄能,全防空炮一级戒备。” 他站起来,深绿sè的军袍和周围清一sè的赤红形成鲜明对比;最多不过三十岁的面孔上努力做出威严的表情——实际就是面无表情,我是不是该提醒他这张脸最好配上yīn影效果更好? 平伸的右手指着透明玻璃外的旷野,身处四千米的高空,他就像是一念之间天翻地覆的神祇。 “航向,正南!本舰将在没有空中护航的前提下与盘踞基辅的叛军交战,这是‘基洛夫’级第一次投入实战,胜利必将归于我等!” 说的不错。 我暗暗赞赏船长的发言,看到舱内的士兵重新开始工作,心里不由的盘算是不是介绍他去速成班“学习学习”。 两百五十米的巨大飞艇在五个螺旋藻的作用下调整着姿态,舱外“呜呜”的风声隔着厚厚的装甲板透进来,配合移动的天际线让人心旷神怡。乌克兰的大平原一览无余,这等绝景只有基洛夫上能欣赏到,可怜的飞行员是无暇顾及自然的风光的。 火箭引擎喷出烈焰拖出几十米长,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灼热留下的痕迹。也许从地上看,空中航行的是头喷吐烈火和灾难的怪兽。我万分钦佩最先提出“在飞艇上绘制鲨鱼嘴涂装”这个绝妙点子的人,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对民众的威慑力是空前的。 这不由得让我生出骄傲的情绪,也许不需要地面部队的推进和空中护航,仅仅凭借基洛夫自己无坚不摧的超级炸弹和铜墙铁壁的防护就能粉碎克拉夫丘克那个白痴的野心。 当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单舰突袭的我们随时处在危险之中,而且晴空万里的rì子,巨大的飞艇实在不利于隐蔽。接近到这个距离,即使被废掉雷达系统的叛军恐怕也反应过来了。 现在期望的是,敌人的第二波攻击最好忽略飞艇,毕竟是不合时宜的兵器,威胁xìng当然是已经进入基辅范围的地面突袭部队大。虽然让谢洛夫将军为我们挡枪的想法很对不起地上的同志们,但是说到都市攻略,果然是重火力的基洛夫的作用来的大。从作战效能上看,没有天启的地面装甲师团可能还不如这一艘基洛夫来的强大。 “监测到电磁网络波动,基辅的飞机起飞了,方向……西北,他们的目标是地面部队!” “希望米格的小伙子们已经补给过了……” 那是不可能的,从戈梅利到前线怎么说也有近300千米,之前的空战恐怕已经耗尽了燃料,即使是只要一块平地就能整备的米格也不可能在一小时内出动两次。而敌人占据了绝对数量优势,第二波次的打击恐怕会很猛烈。 没几分钟,我们就可以透过窗户看到西面的战场。因为雷达系统失去作用,制导炸弹几乎毫无命中可言,明明很先进的飞行器只有玩地毯式轰炸。叛军很显然有过充分准备,除了航空炸弹外还有火箭弹覆盖shè击。 相信敌人也应该看到基洛夫的存在了,不过仅仅只有一架飞机靠近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了? “降低高度,电磁爆炸准备,3——” 那是一架米格29,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过的优美兵器。显然这个战场没有空优机的用武之地,它的挂载还是满的。 “2——” 船长喊得中气十足,相比即将拿下第一个战果让他很兴奋。在这里我只能祝福对面的驾驶员,希望飞机上的弹shè系统能正常工作。 “1!” 船长他一拍座椅的扶手,超强的定向电磁脉冲对着米格29的方向照shè出去。 虽然没有特斯拉磁暴特有的雷霆,但我仿佛依然听到了“滋啦”一声,紧接着就看到接近的米格29机身上冒出青烟,摇摇晃晃两下就带着一串烟雾栽下去。没有弹shè座椅的痕迹,恐怕那种电磁辐shè下连驾驶员的脑子都给烤熟了吧。 十几千米外的战场,很明显也出现一阵停顿,电磁辐shè照shè范围内的一些飞机纷纷栽下去,失控的飞行器比炸弹更恐怖,你根本没法判断它们的落点。 间隔数百米梯次推进的地面装甲部队,这个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之前的轰炸对规模达到700的坦克军团来说只是毛毛雨,铁锤看上去不怎么坚固,实际上还是非常结实的;也许给叛军足够时间就能用远程覆盖打击消灭谢洛夫将军的装甲师,但他们已经没那个机会了。 算算时间,第聂伯河的磁暴打击部队恐怕已经爬上基辅的堤岸了。再晚一点的话,恐怕基辅这座俄国所有城市的母亲将变成巨大的野外烧烤会场。 “加速,加速!乌拉冲锋!!” 舰长也想到了这种情况,看来我们两个都想试试威力巨大之800kg爆燃炸弹的威力。 !!! 第十九章.钢铁之咆哮(五) 身处绝对壮观的飞艇内,高高在上的我们从这个视角去观察谢洛夫将军的战场,只能看到硝烟后的毁灭景象。正当我猜测地面部队的损失时,将军阁下已经发来了电文,内容无非是感谢我等的援助。 叛军很明显被“基洛夫”搭载的秘密武器吓坏了。他们居然放任这架庞然大物慢悠悠的向基辅前进,而没有追上来给我们几发导弹。伟大的尤里啊,这些乌克兰人是白痴么?! 直到事后我才知道,那次定向电磁照shè直接干掉了叛军两个中队的队长机,原本就没法保持通讯的他们在那之后更是成了无头苍蝇,很多俘虏居然都没注意到天际线边缘的飞第十九章钢铁之咆哮(五)艇正堂而皇之的通过交战区边缘的低空…… 这只能说乌克兰人倒霉,基洛夫很快就前进到能接收两栖部队信号的距离,如我们所料,以磁暴快艇和牛蛙装甲车为主力的他们给了基辅的敌人一个天大的惊喜。这座沿河而建的古城现在是被北极熊扒光了裤子的可怜虫。磁暴快艇敞开六足步行机构,横行霸道的爬上堤岸的画面带给他们足够的冲击;而随着牛蛙而来的步兵部队在恐怖机器人的配合下一幢楼一幢楼的争夺城市控制权。 看来叛军的指挥系统已经随着磁暴快艇上的上百万电容器的全力以赴而完蛋了。 我正要为敌人的愚蠢和无知感到庆幸,就看到冲天而起的大爆炸。隔了几秒才传到的巨大轰鸣让我错以为投弹手在一个错误时间于错误地点按到了错误的按钮。 “发生了生么事!” 船长从席位上离开,奔跑几步去到窗户边,还没搭上扶手,紧随着爆炸而来的冲击波就把飞艇打了个踉跄;一阵东倒西歪后,船长很不幸的把头磕到第十九章钢铁之咆哮(五)了墙上,捂着头靠坐下来。 那一定很痛…… 看起来他短时间没法指挥战斗了,我必须要站出来。 “肃静!”我大喝一声让这些新丁恢复秩序——尽管我也是第一次面临战斗——随便逮着个士兵,向着全体人员咆哮:“发生了什么事,立即报告!” “凯、凯凯恩大人!” 依然是可悲的通讯兵,不过这次我大度的原谅这个说话磕磕巴巴的混蛋,昂了昂下巴,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让他很受“鼓舞”,那个瞬间我注意到他的肌肉和骨骼发生了高频抖动,但很幸运的是他没再考验我的耐心。 “报告!港口区的油库发生了爆炸,两个连的突袭部队失去信号!” 这是典型的乌龙事件! 我用膝盖都能想象出到底发生了什么:意气风发的磁暴快艇艇长下令前进,全然无视了周围的环境,并且忘记了自己开的不是两栖装甲车,而是带着强力特斯拉磁暴装置的技术兵器;在这之后,不管是什么原因,不外乎奔腾的电流击穿了储油罐,或者因为电磁脉冲引起的故障进而引发爆炸。 彻头彻尾的悲剧…… 这让人目不忍睹的惨况,想必连伟大的领袖都要为之哀叹,他们没有牺牲在与敌人搏杀的战场上,却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丢了xìng命。 我摘下帽子放在胸前,为死难的同志们默哀。 不过哀悼的仪式进行了没多久,司长磁波感应雷达的士兵就惊慌失措的大叫:“防~空~炮!” 最初几发是标的物用的曳光弹,大白天依然可以看到闪亮的白芒。磁波感应雷达只能标示出大致的发shè区域,但当整个基辅已经活跃起来时,这种程度的信息优势完全无法转化为战果。就像我之前说的,基辅是所有俄国城市的母亲。这座已经有十五个世纪的古老城市有着和其他历史名城一样的毛病——古建筑繁多。 具备文化底蕴的同时也意味着并不壮观的天际线,大量低矮的房子和平坦的街道、广场或者其他什么,都成为国土防空军最好的部署地点。本来我们在郊区就应该受到防空炮的欢迎,但是突袭部队的清扫工作执行的很完美,他们瓦解了河岸所有的敌人。除了一场意料之外的大爆炸让通讯断绝的敌人注意到这里的惨状,在他们看来,造型骇人的“基洛夫”就是最好的靶子。 “砰砰砰——” 与庞大的艇身相比,驾驶舱只能算“渺小”的,但是飞行在三千多米高度的我们依然被连续命中,飞艇下部的合金纤维蒙皮被打得噗噗起皱,很快就能看到弹孔出现。这种时候只能对伟大的工程师表示敬意,几十层纤维和坚固的蜂窝骨架让传统的破片弹作用大降,只要敌人没上脱壳穿甲弹或者高爆弹,没有直接命中我们的升力螺旋桨,我们暂时就是安全的。 “干掉前面的,加速前进,我们准备投弹了。” 我沉着的下令,同时祈祷基洛夫的坚固能抵挡火炮更久一点,在50层纤维完全突破前把这里炸成平地。 “是!”炮术管制官回身敬了个礼,随后通过内部线路下令。 “炮手就位,方位——” 爆炸的轰鸣让我没听清炮术管制报出的参数,但是我们很快就看到了效果。位于驾驶舱正下方的球形炮塔发出了轰鸣,齿轮和传动轴被电机驱动着,将六管85mm加特林——据某位灌了不少伏特加的工程师说,那就是“铁锤”坦克的主炮改出来的——对准下面的街区。原本就是2秒一发的速shè炮火力在暴增6倍之后发挥了惊人的威力。 只见地面上一整条街道从北向南不停爆出火光,不论是房屋还是树木都被炸的东倒西歪。贯穿了钢筋水泥的弹头在室内爆炸,亡灵的哀鸣让下面那个炮手更加愉悦;他很快就把炮火延伸到附近的公园,一时间雅致的景观被彻底破坏了。不论是雕塑还是其他景致,甚至连池水都没放过,高空的视角下,炸起的水花是一个个白sè的斑点。 这一次扫shè立竿见影,我们前方的防空火力瞬间哑火了一大半。也难为那些炮手了,火控几乎瘫痪的情况下打飞行器,相当于战斗技巧往二战退步,现代能找到打个准的都难。 “航向西六度,相对高度3300,投弹舱准备!” “是!!” 这次大家吼得齐心协力,看来威力巨大的武器总是能引起男人们的共鸣。 “电磁爆炸,前方60度,放!” 基洛夫中后部,远远超过驾驶舱大小的庞大弹仓缓缓开启;同时,高度缓缓降低的基洛夫顶着漫天炮火对着地面目标进行了一次定向辐shè。 因为充能时间不足,功率只有标准值的四分之一,不能对地面人员形成有效杀伤,但是成片的电子系统瘫痪还是让人赏心悦目。 “真不错……” 我面对着漫天的弹幕,碰撞和爆炸伴我而行,这恐怕是我人生中见过的最壮绝的景观。 发shè! ————————————分割线—————————— 马丁上尉正cāo着一门高shè炮瞄准天上的怪物猛打。这位有着和黑人解放运动领袖相同名字的战士向别人介绍自己时绝对会被错认——他就是个黑人…… 不过黑人白人在现在的战况下没什么差别。作为上不了台面的美国“志愿者”,他本该在乌克兰享受下辫子姑娘的拥抱,可不是来送死的。现在他反倒羡慕起在切尔尼戈夫的弟兄们,起码他们不会面对这么令人崩溃的玩意。 一艘飞艇。 非同一般的大,坚固的程度也超乎想象,他们一个连队的防空火力对着那个有着搞笑涂装的怪物扫了三分钟,也没见有什么效果。它依然喷着长长的尾焰压过来,更令士兵惶恐的是,来自几个街区外,发生大爆炸的区域的幸存者们已经有人跑回来,哭诉苏军乘坐着会打雷的大螃蟹爬过来了…… 大脑突然一阵眩晕,伴随着激烈的耳鸣,几乎所有人都立刻爬倒在地上,短短时间内,马丁就吐了不止一口血。他艰难的爬起来,呜呼哀鸣的阵地让他相信这里已经崩溃了。 美国黑人的身体果然强健,很快就有几个同僚爬起来,其中一个对着马丁喊:“头儿……怪物减速了!” “什么?” 他赶紧抛开其他念想,拿起望远镜。硕大的飞艇狞笑着下降,马丁还能看到飞艇下半部的碎片…… 以及一串串巨大的炸弹…… “我的上帝啊——”马丁惨叫一声,眼看着一颗轿车大小的炸弹从空中坠落。然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无数碎片伴随着烈焰,黑sè的蘑菇云带着冲击波扩散开来,隔着几公里马丁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气浪。最吓人的是一个满是污泥的人头居然飞跃的遥远的距离在他眼前摔得稀巴烂,这严重打击了美国人的士气。 黑人弟兄们你看我,我看你,随着马丁一声“撤退”,他们集体耸耸肩,也不管其他来自世界各地的自由战士们,撒开腿抢上一辆装甲车跑路。美国人的撤退引起了连锁反应,很快这里的zì yóu军就开始了溃逃。 “哒哒哒哒——” 一连串爆炸,飞艇上的加特林在高炮阵地后方制造了弹幕封锁线。最先逃跑的马丁一行在擦了两枚炮弹后无奈的被掀翻,当黑人挣扎着爬出车体时,正好被怪物的yīn影所覆盖。 只有老式战争片里才有的,炸弹特有的呼啸粉碎了他的侥幸。马丁远远望了刚才那个被摧毁的街区,向着天上的镰刀锤子标记大声咒骂:“狗娘养的苏联人!” “轰——” !!! 第二十章.钢铁之咆哮(完) 在嚣张的投下第二十枚爆燃炸弹后,我、船长,还有士兵,都几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好运气要到头了。 以差不多三发炸弹可以完整抹掉一个街区来算,这艘载员不过22人的飞艇的人均战绩很可能是全军第一;爆燃炸弹的威力不同凡响,几乎媲美云爆弹的攻击范围,同时爆炸核心周围上百米半径内高达4500摄氏度的高温也足以摧毁一切坚固的工事。 这等毁灭xìng轰炸让“基洛夫”飞艇被打上“死神”标记的同时,也意味着叛军不可能放过我们。 “发现敌方集群,数量——20以上!遭遇时间90秒,他们冲我们来了!!” 第二十章钢铁之咆哮(完) 雷达管制生怕大家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何等危局,吼叫的嗓音让我更加烦躁。 “快速投放第21到号爆燃弹,一号二号升力桨全速运作,火箭喷shè满功率,快速爬升!” 完全无视了不久后即将来到的敌方空军,我满脑子想的却是尽快完成使命。至于以后的事情,甚至能否能在战争中幸存,那都不是我渺小的智慧能想到的。而且现在,我也不需要担心,以基洛夫全速不过一百千米的时速,要摆脱超音速战机简直是天真的妄想。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并且越来越密集。好像全城的高shè炮都集中在这里似的,在看到前方的蒙皮已经破损到让人感到不安的程度时,飞艇向上倾斜着,喷shè燃料完全加注后,我们开始缓慢而坚定的爬升。脱离艇身的三枚炸弹让大地再次颤抖,我们也趁着这股气流往上一跃。 “轰——” 突然发生的爆炸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我只感到一震,就扑倒在甲板上,陡然增大的空气呼啸让我顿了第二十章钢铁之咆哮(完)几秒才反应过来。驾驶舱右侧部分炸出一个半人大小的洞,那明显是穿甲弹打出来的痕迹,我测测脖子就能看到钉在天花板上的弹片。灌入舱内的狂风几乎把语言这项能力给封堵,我根本没办法下达命令。 我观察了下其他乘员,很显然他们都向我一样倒地不起,有的还因为重力滑落到舱后部。我咬咬牙,爬起来,倾泻的舱室和高空稀薄的空气让这些动作比平时更加艰难;我开始怨恨设计飞艇的工程师们为何要用玻璃这种脆弱的东西,一边顶着寒风手动合上遮蔽装甲。 “咳咳——”清了清嗓子对着这群只会看戏的杂碎狂吼:“损害报告!” “气压下降27%,炮手回报机炮仓的转动轴卡住了,我们只能对着右方shè击!” 真是祸不单行…… 我用袖子抹了把嘴,找寻着船长的身影,这种时候有个正牌指挥官会比较容易安定军心。 这是注定失败的举动。当我发觉可怜的,仅仅展现过一点机智的船长砸在舱底,脖子歪成一个人类不应该做到的角度时,我只有咒骂:“该死的……”并且很迅速的从政委席位换到舰长席上。 “那就把右边的地方消灭干净,让炮手不用顾虑弹药了。”我给自己整整仪容,时刻保持政委的威严可是教官特别强调的。在摸着帽子上的镰刀锤子时,我突然有种预感,这场战斗的胜利,必然是属于我——希法斯凯恩的。 领袖应该给我发个一吨重的英雄勋章! 驾驶舱的气氛有些沉默,似乎未知的命运已经让这些新丁感到虚弱。我也没什么可以说的,教材上的演讲案列早被忘个jīng光。 我们注定在压抑的气氛下迎来审判。 最先打破沉默,用高了8个调子尖啸的依然是雷达管制员,我承认我又一次起了枪毙这家伙的念头。 “导弹!!” 他大喊大叫,而且画蛇添足的补充了一句:“一大群导弹!” 这让我立即用枪瞄准了这个只会大喊大叫的笨蛋。这一招立竿见影,烦透了的我转向损管控制员,下令道:“解除电磁模块,设定延迟自毁模式。现在,马上!!” 我相信我的面目一定很扭曲,那个小子用几乎失禁的态度完成了我的要求。 雷达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白点意味着,不用非常方法这次就死定了;相信接下来的命令会成为一项创举,天知道那个危险的玩意到底有多大威力。 “自毁延后10秒,解除!” 我吼完就向伟大领袖祈祷,这时候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万幸的是,这十秒内除了被命中的振动外,终于没有更大的损失。在刺耳的损害jǐng告声中,被抛弃的特斯拉电磁模块在我们下方空域发出剧烈的光芒。我打赌,火星上的雷霆也不过如此。千万条电流和我们擦肩而过,那一秒我几乎认为自己完蛋了;直到片刻后还在懊悔没记住某个姑娘名字的我才发现还有自怨自艾的富余时间。 失去了特斯拉电磁模块,基洛夫上的磁波感应雷达等装置统统不能用了,但我相信敌人的状况只会比我们更糟糕;接收这艘飞艇时,工程师还特别交代,核心的电磁模块危险xìng超一流,爆炸后造成的电磁损害还在核武器emp之上。 这也是我毫不犹豫抛弃它的原因,果然,叛军的飞机一片片往下掉,危险的导弹弹幕也消失不见。 真是伟大的战果,我大声赞扬士兵们:“干得好!” 舱内顿时一片欢腾。 “损害70%突破!第5、7、10至14号气囊被击穿,4号升力桨故障——” 噢不是吧! 可惜杀猪似的叫喊完全没理会我的怨恨。 “——我们无法维持高度——” 这真是个坏到无以复加的消息。 “轰!” 更坏的是我们又挨了一发穿甲弹! 这次叛军们很狗屎运的从下方打穿了我们的正面,看位置应该是机炮仓和驾驶舱连接的薄弱部位,倒霉的雷达管制直接被脱壳穿甲弹达成了碎肉。伴随着倒灌的海风,士兵们惊恐交加,大叫的,像神祇祈祷的,匍匐哭泣的…… 当你的军团士气崩溃,最好的,也是唯一让他们争做起来的方法就是…… “懦夫!” 我大声指责士兵的怠慢,同时举起冲锋枪瞄准。 “砰砰砰!” 毫不犹豫的点shè,尽数命中喊得最大声的懦夫。在战场上哭泣的渣渣们立刻就闭嘴了,被炮弹打死是随机事件,继续闹下去而被我墙壁则是必然事件! “通通给我起来!”我一把推开已经歪倒在船舵边呕吐的舵手,躲过基洛夫的控制权,“全炸弹解锁,全员!抗冲击准备!” “凯恩大人?!”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恐怖,头一摆就让人颤抖:“都给我乖乖坐好!” “是!” 几声咆哮把士兵的吵闹彻底镇压。 “1到4号升力桨解除,5号动力桨高速运行!” “明白,升力桨解除,动力桨高速!” “投弹准备,剩余炸弹依次投放,开始!” “明白!24号弹投放——完成!25号弹准备——投放——完成!26号……” 解除束缚的基洛夫,鲨鱼头对准远方我唯一认识的标志xìng建筑——索菲亚大教堂。 “喷shè引擎超负荷120%!全员固定,我们要撞上去!” “是,燃料加注调整,完成!” 重力让我不得不撑住舵轮,铺天盖地的弹幕在耳边嘶鸣。敌人发现了我们的意图,正全力以赴用他们渺小的火炮阻止我执行尤里的意志。 你们必将被粉碎。 “荣誉授予最先赴死者……”我仿佛看到了活生生的地狱被我的双手粉碎,伟大的领袖就在我身后,他的鼻息燃烧着我的血液;叛徒们在颤抖中疯狂的呐喊、哭泣,他们怯懦的炮弹在基洛夫前面退避! “……同志们,冲啊!” 我狂啸着,一拳打在扳机上锁死了方向舵,撒开脚丫子爬回舰长席,对着扶手上套着塑料盖子的红按钮就是一拳。 刺耳的jǐng铃瞬间改过疯狂的火炮,即使正面打穿驾驶舱,杀死了剩下的一半船员的炮弹也无法让我感到恐惧。 我牢牢抓紧扶手,给自己绑上安全带;我已经可以看到地面上惊慌的人群,我们身后这段几公里的道路已经是燃烧的废墟,带来的恐慌压倒了叛军渺小的勇气,他们在猩红的鲨鱼嘴面前毫无秩序的四散而逃。 心理默默数过15下,先是下边的机炮舱在爆炸中脱离;接着就觉得头顶一阵轰鸣,载着我们的驾驶舱以相当暴力的方式离开了染遍硝烟的基洛夫。 一次xìng的火箭助推器把我们远远抛离,接着就展开了巨大的降落伞。离地几百米的低空,我最后一次看到光荣的基洛夫,它在炮火中燃烧,最后直直撞上索菲亚大教堂。残存的高分子燃料和剩下的炸弹制造出开战以来最夸张的毁灭。可怜的驾驶舱在半分钟后就挣扎在冲击波中,完全失去了平衡。 只有领袖才知道我的命运会怎么样,是凄惨的坠亡,亦或者被不名誉的俘虏,还是最常见的一颗子弹? 接着我就昏了过去。 !!! 第二十一章.英雄(上) 谢菲尔德少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苏联毛子的大脑沟壑绝对和其他民族有着本质上的差异。用一艘装甲飞艇载着一堆大型云爆弹(注1)顶着漫天炮火和导弹单舰突袭基辅,强行实施惨无人道的野蛮轰炸。 这是1991年,不是1901年!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毛子们用这种“非常非常毛(扯)子(蛋)”的方式达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成功。 先是港口区大爆炸,接着是超级emp打击,最终巨型飞艇撞上索菲亚大教堂所引起的毁灭xìng爆炸摧毁了基辅市中心的整个旧城区。爆炸还波及了南边的彼切尔斯基区,一片螺旋桨几乎将议会zhèng fǔ大厦第二十一章英雄(上)切成两段。从河港区到旧城区化作人间地狱,大火燃烧了整整三天,苍天为止恸哭。 “是的,三天!”谢菲尔德双手紧紧掐住这个通报不幸军情的乌克兰人,声sè俱厉的喊叫:“整整三天!不是三小时!” 他几乎就要把可怜的士兵给掐死了,依然不依不挠对着一双泛白的眼睛吼着:“你们居然让几个俄国人就夺取了我们重要的武器库,而且三天了都没夺回来。”他一把将乌克兰人推倒在地,鄙视着:“你们就是个笑话!就是愚蠢的代名词!” “咳咳……谢菲尔德少校,我想这怪不了我们的朋友们;谁也没想到那个地方会被铁盒子砸。”打圆场的美国大使劝阻着暴走的谢菲尔德:“我想勇敢的乌克兰战士已经尽力了,你不能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和我们的‘海豹’们一样强大。” 谢菲尔德喘口气,整了整衣衫,抄起一把ak-47就向防空洞外走去。他边走边招呼左右,高大强壮的士兵们聚拢在少校身边。 “说得对,国会根本不应该第二十一章英雄(上)援助这群废物。”他单臂高举起枪支,让自己的声音被所有人听到:“海豹们,让我们去会会那些邪恶的共产分子,然后——” 黑人、白人还有拉丁裔的勇士们齐声大喝:“——送他们去见上帝!”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离,趴在地上的乌克兰人用憎恨的目光盯着美国大使的背影,低声诅咒:“……资本主义杂种……你们要面对的……是真正的苏联人。” ——————分割线—————— 这是腐朽的土壤,一眼望不到头的尸骨组成了无数沉默的墓碑;颅骨、肋骨、盆骨,无血无肉,白森森的东西用完全的寂静塑造出死亡的恐惧。黑漆漆的,扭曲成可怕样子的枯树上印满了尖叫的人脸,随着孤独的身影,用它们用很的窟窿盯着唯一的活物。灰sè的荒野是狰狞的大嘴,随时要将红sè的战士吞噬。 **的味道…… 凯恩踩踏着松软的地面,不时有发脆的骨头被他碾成碎片。他在这片骸骨的荒原行走了漫长的时间,依然没有找到出去的道路。距离没有缩短半分的地平线上,惨白的光辉照映出他破破烂烂的影子。 这里……是亡者的国度么…… 凯恩不会饥饿,不会口渴。即使在跨过浅滩时,看到自己倒映出的干尸时,他也没有半分惊讶。 政委不会恐惧,政委不会后退。 他是尤里的眼睛,尤里的手足,注定跨越千难万险。 凯恩注视着水中的倒影,一点点的审视着那件鲜血淋漓、千疮百孔的黑sè大衣,肮脏的纤维下是腐烂的活尸,缺了半个下巴的嘴一开一合的向活人申诉着。 无声的凉风不仅带来腥气的尘泥,还有若有若无的低语: “……布尔什维克会死,俄罗斯人民会活下来……苏维埃的死去会拯救全世界……” 不……布尔什维克不会死,领袖尤里将带领它重生…… “……zì yóu军都是好人,有足够的食物喂饱你们……” 不……饥饿只是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只会被一脚踢开…… “这里是天堂……” 绝不是我想要的天堂…… “放弃吧,继续抵抗没有意义;这场流血冲突是毫无意义吧,现在放下武器,你会被好好照顾的。” 那不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即使我无法完全理解,但是捍卫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成果,绝不是没有意义的。 “你流的血是为了什么,学学你的朋友,乖乖的过来。” 我流血是为了我的同胞不再流血,如果我看见有人被诱惑,我将会枪毙他! “你只是一个炮灰,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我是政委! “士兵,看看是谁在把你们派过来送死?” 送死?该死的是你们。 “你们被我们包围了,但是你们还有一条出路,就是到我们这边来,为了你们的母亲。” 为了……苏联母亲! 凯恩拔出锈迹斑斑的指挥刀,斩破面前的幻影。 “为了领袖!” 他看着不远处几双惊愕的眼睛,看着几许透过破孔shè进来的阳光,牢牢捏紧的拳头一点点举起来,咬紧牙关吼叫: “为了尤里!” “凯凯凯凯、凯恩大人!!”一个打着绷带,嘴唇干裂的士兵非常震惊的喊叫,他似乎不相信这个被黑sè笼罩的男人还能再活过来。 “感谢上帝,凯恩大人您醒过来了。”他对着另一边的人打了个手势,拿了一小杯水递给还有些迷糊的凯恩,扶着他灌下去。 清凉的感觉让凯恩彻底清醒过来。 “是感谢领袖……”凯恩看了眼塌了一半的大房子,阳光刚好在他手指边缘停滞,“上帝的光芒照耀不到这里。” 他说完,抬起左手,但是只有空荡荡的袖子在晃荡。凯恩愣愣的看着这支折下去一半的袖子,直到帮助他的士兵羞愧的说:“凯恩大人,很抱歉,掉下来时您的手被压住了,我们没有办法……” 凯恩平淡的问道:“谁给我做的手术?” “……” 士兵抖了一下,低下头小声说:“是伊萨维,我们的舵手……他以前吹嘘自己老爸是老军医……” 感受着断肢传过来的疼痛,还有淡淡的火药味,凯恩感到些许失落。因为事态紧急,他可以想象自己左手小臂是被相当野蛮的方式砍断的,随后用弹药中的火药烧烤过,而自己居然在昏迷中度过了最难熬的时光…… 这股低落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他意识到自己还有活要干。 “我离开了多久,士兵?” “算上今天的话,是第三天了。”士兵开始报告,“我们掉下来时刚好砸到这个区域的防御部队头上,夺下了他们看守的武器库,不过我们很快就被叛军包围了。我们用吊舱的残骸加固了这里,打退了几次进攻。” “惊天上午的时候已经能听到西边几个街区外的战斗声,我们试着给谢洛夫将军的部队发信号,但是这里太深入,所以……” “是吗,很糟的状况啊。” “……投降吧,你们没有退路!” 凯恩记起来了,这是在黑暗中听到的声音。他扭了扭脖子,问:“那是什么,敌人的劝降么?” “是的大人,这里是个防御要点,我们干掉了他们起码一百个,他们没捞着任何便宜。而且他们绝对不会知道我们还抢救出不少罐头,我们的伏特加都能做不少燃烧弹了。” 看来,这算是个好消息。 凯恩活动了下仅存的右手,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是疼痛组织他完成这个动作。他按了按自己的肚皮,确信自己没有倒霉的内出血,大约是肌肉拉伤或者脱臼引起的。若是平时,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但是身受重创的现在就是个大麻烦了。 “裤兜里有一支吗啡,把它给我。”凯恩想了想说,“顺便告诉伊萨维,他做的很好。” 士兵压低了头,转过脸去:“我相信他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感到光荣的,政委大人。” 一针下去,凯恩很快就感到舒爽,起码**的损伤已经不再干扰他的工作。 “一、二、三、四……”他数了数幸存者,最后点了点下巴,“还有我,一共五个人么……” 凯恩在搀扶下站起,找回了自己的帽子,放大了声音喊:“士兵,你们在叛军的枪林弹雨中幸存,干掉了千百倍于己的混账,创造了惊世骇俗的战绩。我,希法斯凯恩,为你们感到骄傲!领袖也会为你们骄傲!” “我听说了,援军就在不远的地方,叛军已经是rì落的夕阳,最艰难的战斗已经被我们跨越,现在,我以“基洛夫”三号飞艇政委,以及现场最高指挥官的身份,给予你们最后的命令——” 四双疲惫的、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盯着他手中的镰刀锤子。 “——坚守这里,并且活下去,尽一切可能,直到再次看到我们的红旗!” ————————分割线—————— 注1:基洛夫使用的bor-57“迅雷”800kg炸弹的装药是和“天启”坦克炮弹同一型号的爆燃弹,起爆温度达到惊人的3200摄氏度以上(天启为了获得更高的反装甲能力,爆炸温度更高),但是杀伤模式和云爆弹几乎一样。 !!! 第二十二章.英雄(下) 海豹突击队出现在基辅并不是偶然,作为人类希望之国,大美利坚在世界各地的大使馆都是由海军陆战队jīng挑细选的战士护卫的。美国大使馆的巅峰之作是反恐战争后部署的要塞型使馆,藏了上万部队的巴格达大使馆曾经亮瞎了不少军迷的眼睛。相比之下,在基辅这种敏感地区的大使馆派一队海豹实在是微不足道的“特殊情况”。 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以及保持身份的“隐蔽xìng”,在苏联内战前到达乌克兰的海豹仅有2个排的作战人员。本来,这些人员不应该被动用,但现在的状况已经是糟糕透顶了。按照五角大楼原本的计划,是利用波兰人切断苏军第二十二章英雄(下)西路部队的补给线,在东乌克兰地区抵抗苏军侵略。但是尤里出人意料的屯兵白俄罗斯,不仅威慑了刚刚收复的波罗的海三国,让北约无机可乘;而且,他还分兵跨过切尔诺贝利的无人区闪击基辅,完全无视本就绝对劣势的兵力对比。 三天时间足够谢菲尔德弄清苏联人到底干了什么:用规模庞大的两栖装甲部队和高机动的轻型坦克打了基辅的zì yóu军一个措手不及,而切尔尼戈夫的zì yóu军主力明显被从戈梅利南下的苏军压得动弹不得。 见识过摧毁了两个城区的飞艇作战,他可以想象得出大队的天启将一个又一个街区连同zì yóu军武装碾成渣的景象。对苏军战斗意志的误判是这次行动的最大失误,毛子们不仅不在乎破坏城市,甚至也不关心平民的生命安全,他们真的是全心全意要毁灭zì yóu军;或者说,“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为此,穿着显眼的红sè大衣的士兵可以毫不犹豫地把来不及撤离的市民连同溃逃的zì yóu军打成筛子;也会对着尚有平民躲藏的居民第二十二章英雄(下)楼使用燃烧弹,只为清除其中的zì yóu军岗哨。 而开战当rì爆发的超高强度emp摧毁了基辅所有的电子设备,即使老式的电子管也无法承受苏联人的电磁攻击。这导致这座城市发生的灾难都不为外界所知,也让东欧那些不可靠的朋友们筹措:以反侵略威胁苏军是一回事,直接进入苏联境内作战就是另一回事了;再怎么虚弱,莫斯科依然掌握着核弹,而那个杀伐果断的尤里绝对不会把手提箱当公文包来用。 这三天来,苏军的两栖部队都在配合切尔诺贝利来的地面装甲部队集中攻击基辅位于第聂伯河西岸的主城区,三天前的轰炸似乎让他们忽略了右岸的状况。昨天晚上,通往扎利兹尼奇内区的zhōng yāng火车站的道路被切断,整个西岸沦陷也不远了。如果苏军转头利用被占据的军火库作为基点的话,被炸毁了一半的东岸城区恐怕顷刻就会崩溃。 所以当谢菲尔德知道乌克兰人居然花了几十个小时依然没有夺回重要的军火库时,在承受了三天zì yóu军低劣素养的折磨后,终于忍无可忍。他要带着值得信赖的战士们夺回那里,一掌河岸狙击苏军,必要时还要炸掉河上的几座大桥。 但是当他带着三十个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赶到目标地点时,看到的不是重重包围武器库的士兵,而是一大群被几个苏军用机枪扫的抱头鼠窜的虫豸。不算宽广的地形,区域内制高点的仓库已经被占据,拿着ak狂扫导致子弹乱飞的zì yóu军士兵根本不是苏联人的对手,他们在唯一的、被一大坨钢铁垃圾堵上了的大门前抛下了堆积如山的尸体。而现在,苏联人估计已经收购了毫无作为的对手,居然冲出据点屠杀这群人了。 谢菲尔德充分发扬“通讯基本靠吼”的风格下令:“点掉他们的机枪手!”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魄力十足的“乌拉——”,危险的感觉让他就地一滚,一串子弹扫过他刚才的位置,连带着扫到几个士兵。 怎么可能! 隔着几百米距离用机枪做出jīng准狙击,苏联人都是怪物么?! 一头冷汗的谢菲尔德没心思关心倒地不起的小海豹们,他发现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虽然失去通信手段,但也不应该带着人直接暴露在敌人shè击范围内。这不怪他,谁能想到刚刚进入战区就被……流弹——很不辛,谢菲尔德在几秒后确认袭击他们的就是流弹——干掉一票人。但是他没有纠正这个错误,他现在正和其他海豹一样,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远方那个黑影。 一个也许是军官的家伙,背负着一面破烂的,但依然飘扬的镰刀锤子红旗,单手握着一把机枪,豪放的从仓库的窗口一跃而下,打了几个滚后在近距离发动屠杀,一个又一个jīng准的点shè将四处逃窜的黑皮棕皮打得血肉横飞。打光了子弹后就把机枪随手扔掉,抽出一把战刀,顶着还在抵抗的zì yóu军的火力,一刀一个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这让场面更加血腥,zì yóu军盲目的shè击简直就是在衬托黑衣人的高大威武,似乎刀枪不入的不死之身带来的恐惧更胜于子弹。 “凯恩,不会倒下!” 那个人这样喊,声音大的这里都能听到。 这提醒了谢菲尔德现在该做什么。 “是苏联人的政委,弟兄们,干掉那个政委!” 他指着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中的人,苏联的旗帜让他看上去就是个死神。 事实上凯恩就是个死神,他稍微恢复一点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梭子弹送劝降者去向马克思忏悔,然后命令几个士兵火力压制敌人,最后冲出军火库发动了成功的突袭。谢菲尔德和他的海豹突击队刚刚赶到街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士兵大杀特杀,接着凯恩亲自出马开无双的一幕。 “凯恩……必将胜利!” 凯恩气喘吁吁的用战刀支撑着身体,之前的战斗一直在显眼的地方吸引敌人火力的他到底还是挨了几发子弹。复合纤维制作的军服和掩盖在黑sè布料下的合金板让他看上去坚不可摧,但重伤未愈的身体依然难以承受超负荷的战斗。 “手臂什么的,只是装饰!” 他用这种方式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但战斗中他还是免不了沮丧——他再也不能一边剁脑袋一边开枪了。现在只有绑在身上的红旗能让他感到一点点安慰,起码这样他会感到领袖的意志就在身边。由此激发的使命感也让仅剩的几名士兵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哈哈哈哈,不是能行么,这群鼠辈……噗!” 大笑的凯恩喷出一口鲜血,缓缓跪倒下去;他的大盖帽被什么撞了一下,“当”的一声飞了出去。 到底,还是不行了么……该死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娘们的名字啊! 不远处,他可靠的士兵——经过跨越生死的单舰突袭,凯恩认为这些活下来的家伙都是够毛的——大约就是给自己灌水的那个,正满脸惊恐的扑上来,把半跪着的凯恩压倒。 “凯恩大人……小心……敌……” 他略有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嘴里渐渐喷出血的家伙一眼,注意到自己滚落在地的帽子上居然有一个弹坑。 凯恩再次看了眼死不瞑目的战士。他想起决定冲锋后,为了缓解士兵们的压力,让他们说出的关于未来的打算。 这个年轻人是这么说的:“打完这一仗,我就回列宁格勒老家结婚。” 对了,还有其他三个…… 接着他看到了半个脑袋被子弹掀飞的壮汉。 “下个月就是女儿生rì,我要带点乌克兰的特产回莫斯科。” 喃喃复述着死者的愿景,凯恩又看到了目不忍睹的一幕。 “真好呢,不过我的小孩子就快要出生了。” “恭喜恭喜,这样的话我回去就向青梅竹马的姑娘告白吧。” 最后两个侧翼包夹的战士,在向新出现的敌人冲锋时,被暴风雨似的弹幕淹没。手臂、肌肉、血管、内脏,几乎能飞溅的东西都被金属从脆弱的人体中挤压出来,赤红的军服变成沾满血浆的破布,为勇士的残躯提供仅有的遮盖。 真是……狼狈不堪的作战呢,在获得希望之后坠入绝望,就是这种感觉么? 刚刚死去的亡灵们一齐向眼含热泪的政委询问:“凯恩大人,你打完这一仗准备干什么?” 哈,当时我是怎么说的? “我们一定会活下来的,我保证!” 真是讽刺,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我这个政委就已经食言了。 凯恩,捏紧了指挥刀,在被尸体的yīn影下用湿润而痛苦的眼睛瞪着渐渐靠近检查尸体的敌人。 对了……还有伊萨维,那个舵手,真可惜,我居然没有向他亲自道谢,**者是进不了天堂和地狱的,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敌人在尸体上不时补上几枪,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凯恩不同寻常的黑大衣,小心的靠近。 我要你们…… “血债血偿!” 难以相信的力量从这具破败的躯体中涌出来,独臂的凯恩奇迹般的一跃而起,在敌人的惊怒之中一口咬上靠的最近的人的脖子。他的撕咬是如此有力,以至于被他咬上的黑人连痛苦大叫的机会都未曾有,就被啃下了喉咙。 惊恐的子弹试图将政委连同他们的同伴一起杀死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但是被尤里关注的人早已超凡入圣。那些子弹不是打飞就是被最坚固的合金板挡下。血腥的战刀斩断了ak47的枪管,切碎了敌人的脑袋。一个又一个,凯恩的力量随着杀戮源源不绝,他放佛看到尤里赞许的面庞浮现于眼前。 “怪物,这是怪物!” 谢菲尔德哆嗦着后退。 这到底是什么,这个独臂的残废,一身创伤,他哪来的力量?! “这都是为什么?!”少校的不间断的开枪,打出一梭又一梭子弹,但依然没法阻止凯恩的脚步。迫近的旗帜带着巨大的压力盘踞在所有人心头,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种现象。 为什么打不中? 为什么打不死?! 打不死的苏联人?打不死的政委?打不死的共产主义?! 谢菲尔德狂怒的否定这一切:“这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凯恩一脚踢飞了啥愣住的海豹,大吼:“这就是政委!” 黑与血交融的政委用最后的力气奔跑着,跑向火光和死亡,荣耀和毁灭。 谢菲尔德抛下无用的热武器,拔出战术匕首迎着死神冲上去。 两个来自不同国家,使用不同语言的战士狂呼着毕生的信条: “为了尤里!”/“天佑美国!” !!! 第二十三章.辫子姑娘(基辅-凯恩篇终) 尤利娅端着止疼剂,轻手轻脚的接近医院的特护病房区。看守的士兵对医院这道最冷艳的风景报以友善的微笑,匆匆检查了下她的药品后就予以放行。 她一个个的检视着铭牌,护士服的下摆随着保养得当的大长腿摇动;可惜这里是走动稀少的特殊区,往来的除了主治医师和护士外,就只有永远铁面无私的黑sè恐怖。在短短一周的基辅战役结束后不久,她就来到了这座基辅唯一尚且完好的医院帮工,以换取苏军发放的食品;最初她对偶尔到来的军官(一段时间后才知道那些人是政委)的态度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都是畏惧中夹杂着憎恨。 不论第二十三章辫子姑娘(基辅-凯恩篇终)是何种原因,几乎将基辅彻底摧毁的战争给这里的人民带来了巨大的不幸;由于叛军一方的早期宣传,还有对苏军攻击线路的错误判断,导致战斗打响时城内依然滞留了大量平民。他们大都成了祖国统一的祭品,子弹和炸弹可不分平民和军人。 其中,就有尤利娅的丈夫…… “就是这里吧……”这位冷艳的未亡人死死盯着最里面那间房门上的牌子,紧咬着牙关,一滴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努力抑制注沸腾起来的心情,不让自己大叫出来。 凯恩,希法斯凯恩,战争中执行大轰炸的死神“基洛夫三号”的唯一幸存者,勇夺扎利兹尼奇军火库的铁血英雄,以少敌多坚守阵地三天,打死打伤两百余敌军。据说被救援部队救回来时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但依然手持指挥刀屹立不倒。 苏联人眼中的传奇英雄, 基辅人诅咒的血腥屠夫, 尤利娅杀之后快的灭门仇敌。 她轻叩房门三下:“凯恩同志,我进来了第二十三章辫子姑娘(基辅-凯恩篇终)。” 惨白的房间内,只有一副列宁的半身照赋予着鲜艳。这位苏联的缔造者高高在上的审视着紧闭双眼的政委。尤利娅一步步接近凯恩,短短几米路程显得无比漫长。 “本来,我和亚历(注1)是要在基辅过完圣诞节,就去乡下避难的,他一直是那么乐观的人,说你们不可能来到这里。”尤利娅边从胸口的深沟内掏出一小瓶氰化物,边流着泪自语。她看着病床上凯恩那张苍白但依然散发着坚毅的脸,手抖着将毒药抽出来。 “这一切都毁了,全部!” 她压低了哭泣的嗓音,一只手捂住凝咽的嘴:“妮雅就在家里,我们本来要过一个完美的圣诞节的,为什么你们要来,为什么在这里散步死亡?现在你们满意了,我一无所有了。” 针管一点点靠近打点滴的软管,即将杀死仇敌的机动让她几次都扎空了。 “我觉得夫人您应该先冷静一下,其实最好的方法应该是直接对我本人进行注shè,盯着管子纯粹是多此一举。那样致死时间会更快,留给您逃跑的时间会更充裕。” “谢谢提醒。” 尤利娅深吸了一口气,向不知名的好心人道谢,弯下腰去摸政委的暴露出来的手臂。 她和一双皎洁的眼睛对上了,看见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阳光且有些猥琐的微小。 “不客气,”凯恩说,同时握住了尤利娅的手掌,摇了摇,“这是我应该做的。” “……” 尤利娅泪汪汪的眼睛在很短的时间里变得默然,其后震惊,最后恐慌;手中的注shè器再也拿捏不住,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她一动也不能动,美丽的面庞渐渐扭曲成丑陋的模样,最后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 “啊~” 她刚刚开口,就被一阵大力拉的失去平衡,跌倒在病床上。铁钳似的大手攀上了她的脸,把短促的尖啸堵了回去。 一个胡子拉撒的下巴贴上尤利娅的脖颈,附到耳边轻声说:“嘿,夫人,虽然我不介意被人误会和美丽的护士有一段让人愉悦的发展,但你要知道,一大群唧唧歪歪的家伙挤进来围观还是会让我尴尬。” 尤利娅惊恐的扭动身子,波澜起伏的身子让病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只剩下一只手的凯恩几乎没办法让她停下来,他几次被女人的后脑砸中下巴,以至于差点咬断舌头。最让凯恩头疼的,就是那双在床下乱蹬的长腿,最终她踢倒了吊瓶挂架,金属坠地和玻璃破碎的噪音总算让这个女人恢复了一点理智。 她渐渐放弃了反抗,呼出的暖气和挣扎期间涌出的汗水让凯恩觉得这个娘们滑不留手。他使劲捏了把弹xìng十足的皮肤,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酷些:“现在,安静,可以吗?” 尤利娅不动了,她放松下来,枕着坚硬的手臂,扭过脖子愤怒的盯着凯恩。 “好了,我想我们可以谈谈?”凯恩用商量的态度,安抚着怀中的人儿,“但请你保持安静,相信这对我们都有利。” 尤利娅瞪了他半饷,终于缓慢的点点下巴。凯恩很守信用的松开手,但依然用小臂压着女人的半身。 “首先,让我们来互相了解一下,”凯恩扭了扭身子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女人压着他的重量让他感到有些难受,“我是凯恩,希法斯凯恩,领袖尤里的政委。” 女人用看死人的眼光扫视着,尽管这点杀意并不能让超越生死的凯恩感到不适。意识到自身弱小的女人最终在瞪眼游戏中败下阵来,开口道:“尤利娅,你可以叫我尤利娅,一个失去了丈夫和孩子的寡妇。” “呃,我很想说我很抱歉,”凯恩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充满悔恨,“但我想你不会接受这点歉意。” “……” “虽然这么问很失礼,夫人你的家人是在轰炸中被殃及的么?” 尤利娅一听,立即表现得歇斯底里:“是的,都是你这个刽子手,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 她的嘴又被堵上了,凯恩心虚的侧耳倾听外边的动静,大约半分钟,才放下心来。 为什么我的反应像是个刺客,角sè完全颠倒了吧?! 他这样想,手上的劲儿也送了点。 “我对您家人的遭遇感到遗憾,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战争本身就是罪恶的集合,期间一切的行为都无法用道德去掩盖。” 凯恩说着说着就想起自己可怜的基洛夫,还有那些优秀的船员们,他们大部分都是在自己眼前牺牲的。 他说到最后只剩下呢喃:“死亡,是唯一的主旋律……” 尤利娅觉得这个家伙一点也不像人们口中的政委,起码他不狂热也不残忍。但一想到自己家人葬送烈火,她依然仇恨地咒骂:“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刽子手。” “我们是军人,夫人。” 气氛立即僵硬下来,两个人用眼神僵持着。尤利娅棕黑sè的眸子给予凯恩很深刻的印象,他在沉默中思索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从昏迷到苏醒,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冷艳的身影站在床头,听着她的值得怜悯的哭诉。 他再一次把注意力转到尤利娅的脸蛋上,这是个十分有魅力的鞭子姑娘,大约二十多岁,是个美艳的成熟妇人,皮肤也和身材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东欧妹子——那些二十五岁以上的老姑娘往往有着让凯恩毁童年的感慨;金sè的头发很柔顺,软软的长辫子盖在他的下巴上,让几乎为苏维埃奉献出生命的政委同志有些痒痒。 “赞美尤里。”凯恩说着自己都闹不明白的话,内心的冲动让他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来达成自己老爸老妈喜闻乐见的结果。所以他摆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夫人,我想我——” “咚咚咚——”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夹杂着仇恨的暧昧气氛。不等两人有所反应,房门就滋啦一声开启了。 消瘦的面庞带着冰冷的气息,木偶似的没有半点儿表情。向外凸起的颧突、深深凹陷上颌皮肤,配上拉长的眼角,让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铁面无私狠家伙。他最引人瞩目的是政委装束的黑大衣,还有比普通政委更高的帽子,更华丽的镀金肩甲。 “亚伯拉罕——” 这回轮到凯恩惊叫了。 “唔……” 对于探望同学兼战友时发现对方居然在病房里搂抱着一个美艳的护士亲亲我我,亚伯拉罕冈特同志显得非常非常震惊。当然,他那张面部神经故障的脸上不可能表现出任何“淡定”以外的表情。他瞅了瞅同样震惊的凯恩,还有明显已经僵硬的护士,最终决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玩的愉快,凯恩同志。”他说着向床上的一对人儿招招手,对着凯恩比出一个大拇指,“还有你,季莫申科女士,期望你们有个美满的回忆。” 凯恩和尤利娅都保持着石化般的姿态,直到轻巧的关门声传来,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勇敢无畏的政委才恢复身体的控制权。 “我想他一定搞错了什么!”他喊着,移动手臂就想要支起身子,不出意外的碰到点不该碰的。 尤利娅的脸由白转红,狠狠的把凯恩的脸烙印下来,她发誓一定要杀死这个屠夫。 “我一定会杀了你,大英雄凯恩。”她说的呀呀切齿,听到凯恩耳里却觉得很有风情。 直到尤利娅慌不择路的离开,凯恩还在回味这种突如其来的心动——他已经把乌里扬诺夫斯克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姑娘抛在脑后了。 “尤利娅季莫申科?真是个好名字。” !!! 第二十四章.愚者之死(一) 倾倒的楼房,裸露的钢筋,偶尔还有燃烧的火苗。尸体和钢铁混合在一起,黑sè的血泥铺满了坑坑洼洼的街道。举目望去,到处都是碎片和青烟,它们是这个城市最后的呐喊。 切尔尼戈夫,毁于一旦。 天启坦克开着粉碎机排成一排,从废墟上碾过,制造出能让车辆通行的道路;二十米高的rǔ齿象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头”部下方悬挂式的152mm联装主炮随之左右转动,它的身上随处可见炮弹爆炸造成的焦黑,液态金属修复造成的“斑点”在外装甲上打上了难看的补丁。 即使对尤里麾下的重装甲部队来说,切尔尼戈夫攻略战依第二十四章愚者之死(一)然艰难。上百辆天启坦克搭配四倍以上的铁锤坦克在东欧大平原上奔驰,为数不多的空军统统配给基辅方向的突袭部队,导致尤里的军团几乎全程都在叛军的空中打击下。即便电磁干扰器的存在让他们的雷达和制导炸弹形同儿戏,但是大量的航空炸弹加上远程炮火掩护一起上,那就不可笑了。 天启本身的结构注定它很难被常规火力摧毁,但是铁锤就不同了,虽然事前考虑过炮兵洗地造成的损失,但实战中尤里却发现,自己对于现代武器的威力实在是过于低估了。 这也造成了,从戈梅利到切尔尼戈夫短短三百里路,就损失了全军30%的可怕损失——其中大部分是在靠近切尔尼戈夫60公里附近——而叛军的前线机动拦截也被以天启和铁锤为主的装甲师迎头痛击,损失惨重。 叛军的地毯式轰炸几乎让尤里担忧自己是否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幸好他手上还有几十架双刃直升机,驾驶员们凭着勇气和信仰为战场提供了可靠地低空拦截,击落了足足一第二十四章愚者之死(一)个团的米24武装直升机后迫使叛军被压缩在切尔尼戈夫周边地带;并且频繁出动的他们为后方提供了可靠的定位。 随着上百辆v4火箭发shè车在戈梅利某个荒无人烟的郊区展开,铺天盖地的地对地导弹在大地上描绘出拙劣的笔画。雷达和火控系统不灵便的叛军绝望的用弹幕拦截着这些速度达到4马赫的地对地导弹,v4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两个波次的轰炸就把切尔尼戈夫外围的叛军清除的一干二净。一体化的火箭总装系统将发shè模块和弹头在发shè舱内组装焊接,梯次攻击让这样的轰炸显得没有间隔,几乎每分钟就有十枚导弹在切尔尼戈夫爆炸。 若不是因为这个年代还没有如“ws-2”之类,shè程达到丧心病狂的400公里的怪物火箭炮,尤里也不会制造如此多的v4发shè平台。在电磁环境下远程超远程洗地攻击最好的方式就是便宜好用的火箭炮,可惜他在检查了苏军库存和现役的装备后发现大炮兵主义的极致果然不在苏联…… 由于双方都没有jīng确制导手段,切尔尼戈夫的战斗很快就变成枯燥的炸药比拼。尤里拿头上的飞机没什么办法,而叛军同样要忍受可怕的飞弹洗地。直到rǔ齿象接近前线并被狡猾的叛军飞行员发现,胜利的天平才向尤里靠拢。 大约是太想毁掉这个被证实是苏军前线指挥部的巨型武器平台,把炸弹都对着rǔ齿象的叛军在接近后立刻遭到了密集的对空导弹袭击,随着rǔ齿象到达的大批牛蛙装甲车也用“乌云”防空炮编制出不可逾越的火线。这让叛军飞机不得不提高了作战高度,也导致投弹命中率低下到无法接受的程度。 当基洛夫三号开始轰炸基辅城时,一号和二号艇也到达了前线,定向电磁辐shè给飞行器造成的麻烦远远超过了地面火力,它们在双刃和v4导弹的掩护下坚定不移的推进,把叛军火炮阵地炸的人仰马翻。 rǔ齿象也是在这时候投入战斗,把陆地平推发挥到极致的战斗方针几乎将切尔尼戈夫从地图上抹去。苏军毁掉了工厂、医院、学校、住宅,摧毁了他们能看到的,高于地平线的所有建筑,粉碎每一个出现在视野中的活动物体。北约的参谋和zì yóu军的军官被这种血腥的屠杀震慑,让整个战斗进入了垃圾时间。 基辅和切尔尼戈夫的战斗几乎是同时结束的,在“圣诞节战役”发起一星期后的1月14rì,两座繁华的都市变成废墟,乌克兰zì yóu军遭到了重创,主力被埋葬在炮火中。匆匆宣布迎来一个伟大胜利的尤里没想到自己的军团会因为接下来的麻烦动弹不得。 zì yóu军失败了,但并没有被完全消灭,他们散落到这片黑土地各个角落,肤sè相异的家伙很快就被见识过zhōng yāng军实力的喀尔巴阡军区军区和敖德萨军区的部队绞杀——这也切断了叛军向西和南方逃离的通道(注1)。但那些自知投降也是死路一条的原苏联zì yóu派和加入反叛的原苏军就很麻烦了。认识到正面作战毫无胜算的叛军依托基辅军区的各个城镇和苏军玩起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游击战。 因为之前的战役中苏军实行的无差别打击,特别是在基辅造成的打了平民死伤,让这块地区的人民对苏军抱有极大的不信任,这让主持基辅军区清洗工作的谢洛夫将军在战后的扫荡中吃尽了苦头。人民不配合,地方军队被人渗透成筛子,背负摧毁两座城市的恶名,尤里再肆无忌惮也不能毫无顾忌的摧毁更多的乌克兰城镇。 最要命的还是克拉夫丘克,这个该被千刀万剐的zì yóu派领导人居然没有死在基辅,而是被美国大使馆秘密庇护,非常神奇的离开了乌克兰。虽然对外宣传是克拉夫丘克自行离开,但尤里的情报却很清晰指出他是在一群“海豹”的保护下秘密潜逃。值得一提的是,当尤里看到报告中提到一个叫希法斯凯恩的政委单枪匹马剁掉十六个疑似海豹突击队的zì yóu军时表情非常jīng彩。这也导致zì yóu派自以为抓住了生存的稻草,寄希望于流亡国外的克拉夫丘克扯起大旗继续战斗。 “哈,失败了都要给我添麻烦,真是死xìng不改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尤里在听到谢洛夫的诉苦后,恼怒的咬咬牙:“现在驻扎在乌克兰的扫荡部队由你指挥,在这块土地上恶心的虫豸被彻底灭杀前,不用回莫斯科。” 隔着上千公里的距离,谢洛夫依然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怒火,他不明白是什么让尊敬的领袖烦恼。 但这也不是他所要关心的。 “听好了,谢洛夫,你必须给我看好乌克兰人,还有西边的邻居们,我暂时没有功夫来收拾他们,但也不想被人有机可乘。” “您的意志是我的命运,领袖。” “希望如此。” 尤里关闭了通讯,疲惫的捏着眉头。平定乌克兰的决定xìng战役并不能让他感到轻松,相反,这是另一场残酷斗争的揭幕式。 为了在这场战斗中取得完全的胜利,他并没有立即回到莫斯科,而是来到了伏尔加格勒以北九十公里处的卡普斯金亚尔靶场。 来自乌里扬诺夫斯克的部件沿着伏尔加河,源源不断的运到这个苏联最早的航天发shè中心。他本来是来视察由他亲自发起的机密工程的工作进度,观看他的杀手锏在这里最终组装。但今天,在谢洛夫和他通讯之前,一份来自高加索军区的报告让尤里再次头疼起来。 车臣…… 美国佬也许是钱多到没处花了,不仅仅从中东中亚的绿教国家搜索来一大批圣战者——搞笑的是,尤里曾经在战后草草搜集上来的逃脱军官名单中见到了未来大名鼎鼎的拉登大叔,那时候还吐槽基地组织果然和cia有一腿——而且还成功鼓动了车臣的绿教徒。 就在“圣诞节战役”爆发后,车臣地方武装就公开宣称独立,这条情报因为属于“鼻屎大的事”而被搁置,直到今天,即1月20rì,大量从乌克兰东部边界返回的高加索人把这个莫名其妙的“车臣独立运动”闹得红红火火,更有不少曾经从阿富汗回归的jīng锐部队加入。空军少将焦哈尔·杜达耶夫用武力推翻了苏维埃政权,在闪电般迅速的选举后当选车臣共和国总统。 这真是让人无法吐槽的发展。尤里虽然知道让俄罗斯人灰头土脸的“格罗兹尼战役”(注2)和一直困扰他们的“车臣问题”,但并不了解其中的细节,自然不知道这位本该在1994年被俄军毙掉的杜达耶夫本该在“819事件”后武装政变,带领车臣搞dú lì。现在车臣dú lì的事件被拖后了四个月,已经是尤里这只蝴蝶掀起的变化了。 也许是因为乌克兰的战争结束的太快,留给各方的反应时间并不充裕,各地分裂势力正为这一记铁拳打得晕头转向,跳出来的车臣成为新的“希望之光”。美国佬也够仗义,宣传上大肆赞美杜达耶夫的不畏强权,经济上和军事上也给与他们极大的支援。虽然尤里认为那些东西本该是给乌克兰人的,只是现在让高加索人捡了个便宜罢了。 平叛的忠诚部队被拖在乌克兰,不得不维持各地治安,少部分部队又要留在波罗的海沿岸,威慑当地;由于军队的肃整,他的控制力又无法到达其他军区,调用别的部队还要受到苏共zhōng yāng的钳制。尤里非常头疼的发现自己居然对车臣人的作为无能为力。 除非…… “伟大的领袖,一位来自列宁格勒的先生想要见您,他自称是列宁格勒副市长。” “列宁格勒?” 奇怪,为什么是那里?而且,我的行踪没有对外透露,一个副市长居然能找到我…… “他叫什么?”尤里有些好奇这个不合常理的访客。 “弗拉基米尔,领袖。”秘书官恭敬的请示道:“他的证件上写着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身份验证没有发现异常。” “!!!” 尤里猛地睁开眼睛,疲惫和烦恼一扫而光。 “普京……么。” 哼,是个“大人物”啊,难怪能找到这里。这不同寻常的访问,真是不怎么好的预感…… “让他进来,我想见见他。” ————————分割线———————— 注1:乌克兰分为三个军区,和波兰、罗马尼亚贴着的喀尔巴阡军区军区,南边控制黑海一线的敖德萨军区,以及占据最大区域的基辅军区。 注2:第一次车臣战争时,俄军在车臣首都格罗兹尼吃了大亏,倒霉催的t80坦克声名狼藉也是因为那里。当时的情况,一个是苏军撤退时留下了大量技术兵器,第二个是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军队素质衰落的非常快;而车臣军队中居然有参与阿富汗战争的jīng锐,而且狂热的宗教信仰和民族主义让车臣人的抵抗非常激烈。 !!! 第二十五章.愚者之死(二) 尤里马林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恐怕半年前没人知道,普京甚至确信听过这个名字,并将起来和列宁式光头联系起来的人都没有几个。但现在,即使最不关心时事的俄国人,或者毛到整天与二锅头为舞的醉汉,也能如数家珍的描述出一个“英勇、铁血、睿智并且非常毛”的小胡子光头形象。 他可以面无表情的下令镇压红场上游行的群众,也能拎着核按钮公开出现在新闻上;他在公众面前侃侃而谈,或大声疾呼,唤起人们对往昔的美好记忆以及荣誉。他可以拿着标着方块字的罐头和人民同甘共苦,更能对濒临崩溃的国民经济做出力挽狂澜的举第二十五章愚者之死(二)措。 现在,这个堪称鞠躬尽瘁的**者躲过了卑劣的暗杀,扫荡了波罗的海三国的dú lì分子,接着打赢了被称为“一周战争”的圣诞节战役,将分裂的国家统一在红旗之下。尽管在很多人看来他在战争中的做法过于血腥,但也只能在私底下抱怨。就连普京自己,也不愿意对此作出有违主旋律的评论。 这并不是因为已经无孔不入的内务部和依旧让每个人都害怕的恐怖机器人随时随地的监视,而是出于对尤里马林的尊敬。在普京看来,不论这位阁下有何等的野心,但在尤里马林让红旗重新飘在基辅上空的现在,他毫无疑问是当下苏维埃最伟大的英雄人物。 所以普京会来到卡普斯金亚尔这个偏僻的地方,不仅仅是受人之托,他本身也有亲眼见识这一位的打算。只不过进入这个火箭发shè基地时,他心里充满了疑问。 为什么没有在战争结束后回莫斯科,而是来到这里?是因为知道了些什么吗? 卡车卸下来的东西,和奇怪的技第二十五章愚者之死(二)术人员又是怎么回事,是特别的兵器吗? 在等候觐见许可的间隙,普京静坐着思考这些问题。被放水布遮盖的大型物体,繁忙的火箭发shè中心,还有停留此处的国防部长…… 这一切在前克格勃的脑中串联起来,最后的结果总会回到“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的路子上。尤里的形象总是不自觉的和高科技武器联系起来,普京认为这位在科学工作上的才智远在他的战争智慧和政治手段之上。 “弗拉基米尔同志,请跟我来。”内务部的人员“微笑”着邀请,让普京抛下了让人胆寒的猜想。“领袖这段时间非常繁忙,所以整个会面只有十分钟,请注意时间。”这个人说,普京觉得他的态度十分僵硬,好似呆板的木偶。 而且……“领袖”,又是这个称呼,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在意。看样子这里的人并没有对此感到异样,尤里马林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恐怕远不止是一位英雄和上司那么简单。如果他手下的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么莫斯科的老人们麻烦可就大了。 狭长的走道只有两个人的脚步,除了灰sè的单调外普京没能发现任何额外的东西,没有多余的jǐng卫,没有往来的勤务员。这里严重缺乏人类活动的气息,只有钢筋和水泥制造的冷漠。听说即使在莫斯科,那位大人也是整rì和机械、工厂以及军营为伴;他突然理解为何有人如此尊敬尤里了,身居高位的人能待在如此缺乏“人味”的地方,冷清的完全不像是大国领导的居所…… 简直不似凡人。 “到了。” 他们停留在一扇铁质拉门前,四足的机器人对焦着电子眼的镜头,闪闪的电火花刺探着普京身上的金属制品。 即使是身强力壮胆识过人的普京,此刻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街上的恐怖机器人周围永远空了一圈,没有人愿意招惹这些冰冷的杀手,但他却不得不忍受着机器的贴心照顾。直到他那克格勃的神经完全绷紧了,机器人才让开道路,电控的大门在普京面前缓缓开启。 带路者的告诫姗姗来迟:“请不要紧张。” 这句话让已经紧张起来的普京哭笑不得。 “我会在这里等候。”他说着后退两步,示意普京跟上机器人的脚步。 这个房间不出意料的冰冷。跨进来的那一刻,普京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来自北极的冷空气让苏联大地封冻,但那自然的寒冷远不及这里。尽管管道正常的输送着舒适的暖风,但是这里的气氛配合暗淡的灯光却让前克格勃雇员想到了传说中的永夜之国——赫尔的王国,冰冷的永恒冥界。 而在他面,依靠在长椅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的男人,就是盘踞于此的神祇。 这就是尤里?!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无法移开注意力,仿佛世界都在他的支配下,驱驰数万人,征服诸国,粉碎反抗者;他的功绩令世人仰望,简直就是另一个斯大林。 一个活生生的伟人! 莫斯科的老人们怎么能颠覆这样的人物? 普京只在长辈的叙述中领略过最初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现在他面对的尤里就是传说的具现,如果说戈尔巴乔夫是个让人厌恶低能儿,尤里就是俄国人心目中最完美的沙皇。 领袖,他当之无愧。 “我想,从列宁格勒远道而来的同志并不是来这里和我比耐心的吧?” 尤里的声音把普京拉出最初的震撼,端坐着的人用审视的目光让普京不得不镇静下来。一种被洞悉一切的感觉让他对尤里的评价更高一层。 未来的普沙皇此时此刻还远未有十年后那般霸气微rǔ,面对创造传奇的尤里,他保持着尊敬。 “部长——”普京注意到尤里挑了挑没有眉毛的眉头,转换了下用词,“阁下,我代表一部分朋友,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份文件,摆在身边的机器人上,目视着递交的东西被送到尤里手边。 尤里并没有立即开启,他饶有兴趣的玩弄着房间内弥漫的脑电波,捕捉着克格勃内心的漏洞。频繁使用心灵异能对尤里的**造成了极大损害,但也让他的能力突飞猛进地提升。他感觉自己成了没有触须的夺心魔,越来越强大的能力是脱缰魔鬼,他曾经只用一句话就剥夺了一个卫士的思维;虽然其中有那个人过分崇拜偶像的因素,但也让尤里意识到心灵控制的力量需要束缚——他可不想制造出一大票没有自主意识的木偶。 普京无疑是尤里接触过的机密人员中的佼佼者,他受到心灵能力的影响微乎其微,要不是自己身上笼罩的英雄光坏,恐怕要让普京诚心认可自己的伟大还需要费很大功夫。纯以意志力而言,普京几乎不在普戈之下。 “你代表的那部分人,希望得到什么,又能付出什么?”尤里玩弄着文件包,斜视着纹丝不动的普京,空气中充满了绷紧的意志,压迫着凡人的躯壳;他满意的感受到这个中年人内心的动荡,话音一转:“难道说,亚纳耶夫忍不住了?” 尤里惊讶的发现普京居然在听到这句话后平静下来,他的心灵一片空明。 “您的睿智让人信服。”普京不想和尤里捉迷藏,他已经用眼睛确认了这个人的力量,耍一点手腕只会带来让人遗憾的结局。 “那么,你代表谁?我一直认为卢比扬卡的那位只会保持中立,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你们的立场很令人怀疑。” 卸磨杀驴的路数古今中外都不稀奇,暂时失去了外部威胁,克里姆林宫的政客们绝对不会希望有个游离在他们体制边缘的实权派威胁着他们的地位。 “相当一部分同志认为,您才是国家的希望,盲目的动荡只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您亲手结束了内战,平息了持续已久的动荡,如果这时候发生大规模的政治斗争只会让一切化为泡影。”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尤里这样评价着莫斯科的老头子们。 没动手就搞得下面的人串通报信,普戈对克格勃的渗透工作做得太好了么…… 对了,来通报这件事的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普京,老头子们的行动是意料之中,但普戈为什么没提起过? 一层yīn影盘踞在尤里的心头,他意识到自己的布置出现了很大的漏洞。 一直以来,尤里和普戈组成的政治联盟控制着苏联的恢复,内务部jǐng察监督着国内各地的情况,在国防部调拨的机器人的配合下,回复者社会秩序;同时,普戈领导的内务部一直是尤里掌控莫斯科的最主要力量,这个无比牢固的联盟让克里姆林宫无计可施。 当外人赞颂尤里时,总会提起他身后的那位搭档,但谁也不知道,这个联盟建立的根基,是不可告人的黑幕。 留给自己收拾政局的时间意外的少,看来车臣问题必须速战速决,不然丢失莫斯科那自己就穷途末路了。 “哼,站的太高而忽略了身边的状况吗?没想到我也会犯这种错误……”尤里叹息一声,挥手让普京离开,“你送来的东西很有价值,在我给你答复之前,就先留在这里吧。刚好,陪我一起见证人类创造的奇迹。” !!! 第二十六章.愚者之死(三) 80年代后期,非法倒卖武器在苏联已不再是秘密。为谋取私利,一些在阿富汗参战的苏军官兵及护法机关工作人员曾将几千件武器从战场上偷偷送回国内出售。在亚美尼亚、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南高加索军区第四、第七集团军所属部队几乎成了非法武装的武器补给仓库。犯。 1991年后,许多加盟共和国停止向当地驻军拨款,为保持部队的正常生活,一些指挥员只好出卖他们可以支配的军用物资。当地居民花一点钱就能将所谓“报废”的装甲车开回家去。随着从东欧和独联体国家全面撤军以及部队的大量裁减,俄罗斯境内的军用仓库、保管基第二十六章愚者之死(三)地达到了超饱和程度,根本无法接纳数以百万计的武器装备。许多撤回的武器装备只好露天存放在离居民点很近的临时仓库里,这就为犯罪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机。 车臣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美国人的怂恿和美元的支持下,苏军退役少将杜达耶夫乘着苏军肃整、苏联内战,苏共zhōng yāng无力顾及的时间点,招兵买马扛起了dú lì大旗。 尤里终究不是自带百度无所不知的、名为网文主角的神奇生物,他在“819事件”中靠着赌博获得了极大地权力,并全身心的投入到自以为是的经济、军事改革之中。名为“车臣问题”的事件早已抛之脑后。他在军队内部的“肃整”不如说是“清洗”,以莫斯科为中心,针对苏军中层指战员的清洗和调动的直接后果就是让地方军队无所适从。在尤里能触及的区域内,苏共对军队的控制力进一步下降。 本来按照尤里的计划,平定各地加盟国的反叛后,经过实战考验的部队将会成为苏军的新核心,以其为骨干重建的党第二十六章愚者之死(三)支部将会团结在尤里的光辉下,那个时候苏共zhōng yāng将彻底的回天无力(注1)。 这个计划本来没有大的漏洞,只不过尤里小看了偏远地区军队的**程度。杜达耶夫在美元的支持下,高加索军区的将军们为了中饱私囊,慷慨的给予其足够将六万人武装到牙齿的军事装备。尤里在知道这点后恼怒的想要将整个高加索军区的军官统统枪毙! 毛子有节cāo的时候能掏心挖肺的将一个几亿人口的农业国带进工业社会,帮助其复制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一旦没有节cāo,那个下限绝对超过了尤里的想象。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那群混账难道不知道在那个鬼地方需要填进去多少人命么?英勇的红军士兵光荣战死在毫无廉耻的红军将军出售给叛军的由勤劳的苏维埃工人制造的高品质武器之下,这是哪门子的国际笑话!”(注2) 尤里的咆哮只会被杜达耶夫当成厕纸。 扎卡耶夫和马卡洛夫站在主席台下仰望着高高在上的新任车臣总统,从苏军的围剿中幸存的两人义无反顾的加入了高加索地区的dú lì斗争。扎卡耶夫是为了信仰,而马卡洛夫纯粹是出于战场上培养出来的友谊,而且,他已无处可去。 “你说,那位可怕的光头部长这次会怎么做?” 马卡洛夫想了想,回答:“他的军队分散在乌克兰和波罗的海地区,苏军重新整编集结需要更多时间,我们这位总统先生很有可能成功。但如果美国人不再加把劲的话,恐怕这里最终会变成第二个基辅。” “是吗?马卡洛夫,我不认为那个人会放任这里的……反叛。我见过他,在明斯克,虽然只是远远的仰望,但那个名叫尤里的人,是个让他人意想不到的——” “——怪物。”马卡洛夫接过话头,咬着牙吐出那个被他厌恶的名字:“尤里马林,是个没有人类应有的怜悯和宽容的怪物。”他看着台上意气风发发表宣言的杜达耶夫总统,可怜的看着他。 “看来我们想的一样,这只是个炮灰。”扎卡耶夫下定结论,他左右摆摆头,示意马卡洛夫注意周围的那些激动的官兵。“全部都是,”他说,“我讨厌失败。” 马卡洛夫闭上眼睛,为了忘却似的低垂着头:“我也一样,莫斯科、乌克兰,我预感那个噩梦还会困扰我很久。他的每一个胜利都让我更崩溃,我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希望自己的祖国完蛋,可惜……” “尤里不倒下,苏联不会崩溃,那么我们的生命就毫无价值。” 也许吧…… 马卡洛夫没有与扎卡耶夫继续谈论下去。之前他们讨论过好多次类似的问题,但结果往往是悲观的。两位非著名恐怖分子并不能深刻理解尤里带来的“新世代”——虽然那仅仅露出一缕曙光。 他们让注意力集中到沸腾的会场,杜达耶夫用狂热的宗教信仰和民族主义鼓动起来的“斗士”们填满了这里,一如不久之前马卡洛夫在乌克兰见到的景象。只不过这里的人更纯粹,战斗的意志更坚定。 不再是乌合之众,这是马卡洛夫对车臣人抱有一点希望的原因。 “今天,面对着以前的国家**和愚蠢,我们组成了一个全新的国家!” 杜达耶夫,这个有着一头乌黑短发魅力十足的两撇胡子的男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节。他在宣言时表现出来的强烈战斗yù望和坚定的意志远远超过了乌克兰的软蛋。 “我们曾经信任的这个组织把这个国家带入了繁荣富强的时代!但是在我们发动这次革命前,他们居然为了把持权力残忍的杀害自己的人民,彻底的走向反动和dú cái!” 一片掌声。 “让我们成为了他们的奴隶!但是我们绝对不会成为奴隶!他们很强,非常强大,但是他们已经出售了打死他们自己的子弹!” “绝不做奴隶!” “车臣是车臣人的车臣!” 台下的人群中不时有人振臂高呼,提振着气氛。 马卡洛夫不得不承认这一手非常有效果,杜达耶夫成功塑造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这和乌克兰人的虚假宣传有着本质不同。这决定了车臣人将会有更好的战斗意志,而不是在苏军坦克面前一触即溃。 “现在是时候展示我们的实力了,俄国人低估了我们的决心!所以让我们用行动证明!我们不怕他们!”杜达耶夫振臂高喊,“作为一个公民,我有责任将那些被俄国人奴役的同胞们解救出来!” “我们的军队很强大!我们的革命是正义的!” 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马卡洛夫和扎卡耶夫面sè如常的跟随他人一起热烈的鼓掌。杜达耶夫很兴奋,在台下冷静的两位观众眼中,这个领导人的气质却永远不乏狡猾。他刻意展示着自己的亲和,以示和支持者们同甘共苦。 在他的示意下,一个被塞住嘴巴的可怜人被几个士兵驱赶着来到会场,年轻人纷纷愤怒的捡起石块对那个人投掷,砸的本就气息奄奄的他痛苦不堪。 “是这里的苏维埃主席……”扎卡耶夫小声提示,眼中不免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在群众的咒骂声中,前车臣最高苏维埃主席被麻绳绑在了一更立柱上,目光迷离的接受众人的侮辱。马卡洛夫眼尖的发现他嘴唇一直哆嗦着,学习过一点唇语的他轻易明了了那个简单的词汇:苏维埃。 是么,你到现在还在祈求不会到来的拯救者么?莫斯科自顾不暇,各地的反对声只是暂时被镇压,而你现在就回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即使这样,你还愿意相信那个虚假的组织给你的承诺? 马卡洛夫的眼睛黯淡下去,不再观看这场mín zhǔ之后的暴力剧目。 杜达耶夫一边走下台一边喊:“正如我所说,我们的军队很强大!我们要让这个曾经繁荣的国家重塑辉煌!” 他接过随从递上的自动步枪,对准一动不动的老人。 “我们的圣战在此刻开始了!”现场的气氛被调动到极致,狂热的人民高喊着zì yóu,毫无理智的推崇着暴力。 “他们之前是如何奴役我们的国家,我们也要如数奉还给他们!” 扳机扣下, 火光迸发, 虚弱的人体在哒哒哒哒的枪声中被撕裂,破布一样抽动了几下,污秽的衣衫透出几十个血红的痕迹。 施虐后的杜达耶夫举起枪支,向所有人宣告:“这只是开始!” “这不仅仅是开始……” 陪同尤里观看车臣暗拍转播的普金觉得自己的心脏正随着尤里的自语飞快跳动。 是杀戮,是毁灭,是万物终结…… “也是结束。” 尤里关掉了屏幕。 真空内爆弹工程进度90%,执行火箭安装工作…… ——————分割线———————— 注1:此前,戈尔巴乔夫曾宣布解散zhèng fǔ和军队的党组织…… 注2:第一次车臣战争期间,车臣武装分子用俄军武装干掉两千多个毛子;1994年俄军西部集群将整船的军火就地卖给国际军火商,这些东西很快就到了车臣人手上……战争时候卖军火给敌人杀自己人,毛子堪称仅次于运输队长蒋公的奇葩。 !!! 第二十七章.愚者之死(四) 车臣叛匪杜达耶夫公开处决车臣最高苏维埃主席的新闻,即使在这个动荡的、不合理的年代里也是爆炸xìng的。一手挑起这一事件的白宫的大人物们,都是用一脸“享用传说中的金粒餐却在咬下时发现这个居然是便秘抠脚大汉被强制灌肠搞出来的翔”的表情“坦然”面对。 “cia的蠢货到底是怎么找到这种白痴的,除了弄死一个俄国佬外,就是一大堆麻烦!让那些混蛋下次通通刷卡时为零!” 老布什不再压抑自己的怒火,他可以容忍某些人的自作主张,但不能容忍一次次的失败。俄国人明显因为一系列的事件被激怒了,一场zì yóu**运动第二十七章愚者之死(四)硬生生的被一群猪一般的队友配合着神一般的对手变成了爱国救亡运动。 苏联人在乌克兰的暴行刚刚激起一丝波澜,就被这场公开处决搅成一团浆糊。杜达耶夫用一场集会,一次演讲和一个死亡将苏联人逼上绝路。 “匈牙利那次可笑表演造成的后果至今难以收拾,你们这是逼着那群赤sè分子和我们打世界大战么,嗯?!” cia主管当然不愿意担待这种责任:“总统阁下,经过几次审查,可以确信针对那位特派员的爆炸暗杀并不是我们的人安排的。” “那是谁,nsa、fbi——” “可能是我们的亲戚,mi6的人在白俄罗斯已经安排过一次不成功的刺杀,我想他们只是想找回点面子。”这个主管耸耸肩,把责任推给大西洋对岸的女王控们。 “英国人的计划,哈!他们的计划从二战之后就没靠谱过。”布什头疼的翻着报告,指着上面的一行小字说:“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们其实还是做了一点事情的,起码弄清第二十七章愚者之死(四)了苏联人的电磁压制的‘弱点’……” 老布什说到这忍不住爆粗口:“去他妈的没有弱点!” “总统先生,苏联国防部对车臣发布了最后通牒,他们说不排除使用最后的手段。” “!!!” 满座皆惊。 ——————分割线—————— 1992年1月22rì,莫斯科 卢比扬卡的灯光通宵达旦,自从苏共镇压波罗的海三国的叛乱以来,这里一直维持着超乎寻常的繁忙。 损失的克格勃机关和人员需要重建,新复地区的稳定也需要大量人员。超负荷运转了五个月的内务部还在对着乌克兰大片的废墟头疼,不再严密监视莫斯科各大机构的运转。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克留奇科夫则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内幕。 曾今所有人都信赖的**员,如今让克里姆林宫最头疼的实权部长——鲍利斯卡尔洛维奇普戈。自从尤里马林出现后,这位老同志的表现就像那个光头的看门狗。他矜矜业业的配合着尤里的工作,维持着戒严状态,压制zhèng fǔ机关和工厂;他们的联盟牢不可破,对苏共而言,局势确实一度好转。 但是…… 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尤里马林维护苏维埃的立场上。而一直深挖尤里根底的克格勃主席却知道,那是一个连kgb都无法掌握任何来历的神秘人,一个用暴力威胁媒体吹捧他自己的野心家,一个策划yīn谋暗杀同僚的刽子手。 现在尤里平定了波罗的海,镇压了乌克兰,游离在莫斯科之外从事着不可告人的活动。他的下一个目标…… 不言而喻。 他们不止一次考虑过“清楚”这位盘踞在莫斯科的猎犬,但是考虑到全城数万金属爬虫的存在,还有市郊恐怖的高科技城堡,翻脸的选项被无限期后置。佘宁和克留奇科夫认为普戈还是可以被争取的,只要他清楚认识到尤里犯下的罪行和可能造成的灾难xìng后果的话,那么这位坚定的**员未尝不会是在将要来临的反对尤里的行动中一个巨大的助力。 “你还对那个人抱有希望吗,老朋友。”克留奇科夫已经很久没这样称呼普戈了,自从他公开倒向尤里,协助逮捕亚佐夫并和克里姆林宫保持着明显的间距以来,他们之间没见面几次。“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鲍里斯!” 克留奇科夫的质问让普戈感到迷茫,他对着面前的一份份文件和照片说不出话来。短短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面庞上只有嘴唇一点点哆嗦着。 “领袖是对的,他是正确的,苏维埃在重生……”普戈没有焦距的眼睛里只有空洞的深渊,她就像一个被剥去了蒙皮的木偶,没有灵魂的躯壳无法摆脱看不见的傀儡线;几乎不可逆转的心灵控制把这个意志坚定的老人捆绑在尤里的战车上。只有一丁点的挣扎隐藏在最深处,无形的丝线随着时间松动,但远没有到能解脱的地步。 低沉而重复的呢喃让另一位客人失去了耐心。佘宁走上来拍了拍普戈的肩膀,他能体会这种jīng神分裂般的挣扎,经历过戈尔巴乔夫的zì yóu化运动导致的思想崩坏的人们不计其数,普戈的状况和他们类似。 “从目前的结果上来说,尤里同志做的一切确实有效的挽救了我们的国家。在这一点上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无法反驳,他在波罗的海和乌克兰做的事情让我们免于支离破碎。”佘宁安慰着心灵斗争中的内务部长,“但是,普戈同志,你应该明白,他的做法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那不是**jīng神,也不是一个**员应该做的。尽管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策划了针对波尔金同志的暗杀……” “那是唯一的选择,是正确的,zì yóu被粉碎,世界在烈火中重生……” “……普戈,睁开眼看看现实吧!zì yóu派确实做的很过分,形同绑架市民抵抗作战的方略非常无耻,但是尤里的无差别轰炸又带来了什么?他在不顾一切抹黑我们的党,用我们的名誉和人民的鲜血。波尔金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我相信和他接触的最多的你应该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不,不是的,不可能的。他为国家鞠躬尽瘁……” “那是个杀人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突破了底线!”克留奇科夫敲打着厚实的桌子,尽其所能的要把普戈从尤里塑造的迷梦中惊醒过来:“看看这些被处决的人们吧,我们不需要第二个斯大林!” 被逮捕的,被枪毙的,被烈火烧毁的,被炸药肢解的。 一幕幕目不忍睹的画面在普戈眼前展开,他僵硬的想要推开,却一步步陷入其中的地狱。明斯克被“清洗”的反对派,维尔纽斯被屠戮的青年军,基辅和切尔尼戈夫无数亡魂,至今仍然暴力事件贫乏的乌克兰地区…… “我不知道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许诺,让你如此死心踏地。清醒过来吧,尤里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个残暴的、野心膨胀的yīn谋家!” “……不……不……不……” 办公室里只有普戈发出机械的否定,理智和情感告诉他,这是事实,但是另一个声音在拼命的鼓动他,劝告他:不,那都是为了苏维埃,为了联盟! 在大义之下的罪行,到底是玷污那面旗帜,还是为了正义不得不发生的悲剧,普戈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也许尤里可以…… 他逃避似的向心灵深处那个声音求援。 不要听那些污言秽语,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我们在拯救这个国家! “不,那不是拯救,鲍里斯!”双肩被人抓住,身体被人摇晃,“那是毁灭,这样下去他会毁灭所有人!” 他们在害怕,他们在祈求领袖的怜悯,不要怀疑,只有领袖才能拯救苏维埃! “他不是神,他是个凡人,他只是尤里马林。谎言、杀戮、yīn谋、强权是他的座右铭,他是邪恶的化身,是篡夺人心的魔鬼,不要跟随他的道路,清醒点,你是**员,是我们的好同志!” 是个好同志,看看曾经的同志们做了什么?他们几乎葬送几十年的成果,将我们的人民,财产,信仰统统送给美国人和他们的走狗。没有领袖,那么苏共将不复存在! “鲍里斯,你——”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这次谈话。 克格勃主席恼怒的喊叫:“怎么回事,不是说过机密会议么!” “对不起,长官,不过确实发生了紧急事态,亚纳耶夫总统希望见到你。” 隔着门都能感受到秘书的急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车臣人偷袭莫斯科么!” “可能比那更糟,长官,国防部发言人公布了最后通牒,要求车臣24小时内投降,否则就要使用‘最后的手段’……” “最后的……”佘宁和克留奇科夫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一个光头的背影在眼前闪现。“尤里,又是尤里。”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忧心忡忡。 “我想我们没多少时间了,鲍里斯。”克留奇科夫点上支烟,意味深长的给了内务部长一个拥抱。 !!! 第二十八章.愚者之死(五) 撕碎的纸张一点点在火焰中化为飞灰,凋零的火花印照出尤里yīn沉的脸颊。 “居然认为区区几个连像样的军事政变都搞不好的老头子就能掀翻我,哼——”埋葬了十万人的征服者,践踏着尚在燃烧的残骸,一点点碾成粉末。“真是肤浅的老人们啊,不自量力!” “cabal,提高莫斯科的戒备等级,加紧下个批次的机器人量产,减少其中工业机器的配比,我需要更多的战斗部队。另外,真空内爆弹头的安装进度怎么样了?” “是的领袖,第十六号量产计划将在二十天内完成,一万两千恐怖机器人将加入作战序列。真空内爆弹共计第二十八章愚者之死(五)8枚全部完成,米诺夫斯基博士正在负责最后的安装调试。” “很好,在我的超级武器完成前,我不希望有任何干扰来自克里姆林宫。” 哼哼,只要再过二十四小时,历史将铭记这一刻,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尤里穿过长长的甬道,穿过广阔的发shè场,最终来到他给予重望的火箭组装工厂。这里可能是全苏联教授博士最密集的地方,而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工厂中存放的唯一一枚大型火箭。 真空内爆弹,苏维埃最强大最恐怖的具现化,塞林斯基博士最后的发明,让世界为之恸哭的超级武器。 这位发明了时间机器的天才非同凡响,由于查丹科通过时空穿梭抹掉了爱因斯坦的存在,在他们返回后的世界里再也没有质能方程,美国人也没有搞出曼哈顿计划,核武器因为他们造成的蝴蝶效应从时间轴上消失了。塞林斯基虽然无法依靠自己知道的核物理知识复制出威力巨大的热核武器,但并不妨碍他们利用一点原子技术的原理第二十八章愚者之死(五)。 当苏联人在战争中打得盟军节节败退,并通过解析盟军留下的科技数据,获得了质子科技后,塞林斯基终于让这种超级科技发挥出令人膛目的威力。 盟军在质子科技的发展路线上,建立了耗资巨大的质子撞击炮,这种充能时间极长的战略武器可以从容打击五百公里外的目标,轻易扫平苏联的装甲部队。经历过弹道导弹满天飞的时代,塞林斯基博士自然而然的走上了“正确”的路线;苏联的磁暴科技,盟军的质子科技和塞林斯基一点原子科技的皮毛结合起来,创造了另一个世界线上的大规模杀伤xìng武器。 知道这一切的尤里,把这当做炮塔党和rpg神教的又一次对抗。只不过虔诚的多炮塔神教教众认为目前这种“不合理”的发展方向必将会改变,他已经在脑内补完诸如“炮shè真空内爆弹头”之类的不和谐武器。 mcv携带的生产设备并不足以加工出这种恐怖的飞弹。但这里的苏联有着远远超过塞林斯基的弹道导弹技术,尤里只需要建立内爆弹头的生产设施,并且装上苏联的大型弹道导弹就可以。 他利用国防部长的职务便利,强行调拨了一批核物理学家和导弹专家,来从事这种超级武器的建设工作。cabal从苏联全国上百万科技工作者中挑选出三千jīng英学者,以米诺夫斯基博士为首的科研团体在9月份建立起来,并全速投入到真空内爆弹头的建造工作中。 米诺夫斯基博士是从事粒子物理研究的学者,专研μ子——一种带有一个单位负电荷、自旋为1/2的基本粒子——cabal推选他的原因是这位学者在基础粒子研究上有很高造诣,长期从事粒子武器研究,节cāo严重匮乏,容易被尤里所掌控。 事实也证明了cabal的判断,毫无节cāo的博士在看到一次xìng质子科技原理图时就异常激动的趴在资料图上,赞美道:“太完美了,这真是惊人的想法。用高速质子轰击金属原子核,我一直以为这仅仅是停留在实验室中的技术,没想到你们已经实用化了。这已经是质子聚变武器了,更令人惊叹的是对于磁场的cāo纵,居然可以将聚爆的能量压缩至无限小,现代物理学的极限已经被打破了,伟大的9527工程,伟大的苏维埃真的制造出了黑洞!” 在尤里得意的笑容前,一圈圈科学家面sè通红的迎合着博士的恭维:“伟大的苏维埃!” “创造这项奇迹的人是格雷戈尔塞林斯基博士,期望大家铭记这个名字,他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科学家。”尤里举杯邀请大家共饮,“敬伟大的科技工作者。” “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这位同行,开创xìng的思想,高超的能量控制,同时制造和保存都很方便,这是最完美的武器,完全可以取代核武器的地位!” “很遗憾,我所知的塞林斯基博士是个活在自己的思维中,完全不关系政治和人类的人,他因为一次不成功的武器试验被吸入了自己制造的奇点;那场灾难完全摧毁了9999号工程试验基地。真空内爆弹是我们唯一保留下来的成果。” “那真是可惜。”挤出一声毫无悲戚的叹息,米诺夫斯基博士带领他的团队展开了卓有成效的科技攻关。 真空内爆弹的外壳是特殊处理的超坚固绝缘材料,内部附着大功率的特斯拉磁暴线路,弹体内置超强的特斯拉反应装置,以此产生空前强大的球体循环电磁场;在这个磁场内部,则是最重要的起爆核心。那是一个一次xìng的质子冲击装置,基于核武器原理,用超高速质子撞击释放出绝大的能量。这股聚爆产生的能量将被特斯拉磁场压缩至无限小的极限,随着压缩过程中的剩余物质和能量进一步聚合、泯灭,最终产生微小的人工奇点。 由于质子冲击器的体积相对巨大——其中大部分是反应材料——真空内爆弹头相较于这个世界的热核弹头更大。虽然研究团队用武器级核原料替代了原本的起爆材料,但对特斯拉磁场发生器无能为力。 他们不得不重新改造整个投放装置,长达24米的ur-100n(ss19,匕首)被掏空了内部,减少推进剂,腾出空间安装大型特斯拉反应装置,为所有弹头的磁场线圈供能——这期间不止一次有人提出放弃磁场塌缩,直接利用质子爆芯产生的聚变杀伤,全部被尤里驳回。在不改变导弹质量的前提下,原本三点五吨的投shè负载被增加到五吨,仅有的八枚弹头全部填入。 “干净、清洁,它没有辐shè、威力巨大,并且绝对安全。”尤里附魔着安装中的弹体,满意的说,“这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常规兵器。” “常——规?”米诺夫斯基博士脸上的笑脸僵住了,不断有汗水滴下来;站在尤里的背后,他眼神闪烁的用衣袖抹着。在他眼中,对其有知遇之恩的尤里,一向“和善”的背影变得混沌污浊,天使和恶魔拉扯着科学家仅有的一点点良知。即使是最不问世事的科学狂人在这一刻也变的畏缩。 只有机械噪音的安装现场内,灯光都黯淡了。 天使规劝他: 【不要听他的,这一切必须停止,否则会有无数人死在你制造的武器下!】 光头的恶魔一叉子打翻天使,教唆着: 【杀死人的是人类,不是武器,真空内爆弹将来带无比的辉煌,你会成为苏联最伟大的科学家!】 “嗯,你说呢,博士?” 尤里没有回头,他能感到这个人惊慌失措的心灵活动,随着米诺夫斯基一点点走向黑暗,他发出满足的微笑。 “常规——武器啊……确实,这是最强大的常规武器。”博士抛弃了最后的良知,谄媚的奉承着,“只有在您手中,它才能绽放辉煌的光彩。” “呵呵呵,没错,只有我能控制这样的武器,”尤里的笑声让米诺夫斯基抖了抖,“你相信么,真空内爆的技术原理最初是用来清除核弹爆炸产生的辐shè的。” 才怪,塞林斯基造出这玩意就是为了炸美国佬的。 “清除核辐shè?!原来如此,利用奇点吸收核武器的光和热,将核爆威力抹消,所以才一反常态的应用了电磁压缩装置拘束聚变能量么?将原本的物质泯灭反应变成保护苏联的利器,”米诺夫斯基若有所思的拄着下巴,“塞林斯基博士,真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 “…………” 你真信了啊! 尤里一时间默然,他突然觉得戏弄这样“纯真”的毛子科学家得到的是兴意阑珊。也许,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苏联集团,或者是出于对全新科技的渴望才服从自己,但当这枚导弹化身死神,将大地挖出一个个大坑时,他们又会怎么样呢? 我能下决心杀死无关紧要的平民,仅仅是因为他们与“zì yóu派”有牵连;我能面不该死的把叶利钦电焦,因为他就是“zì yóu派”;我用yīn谋干掉了博尔金,因为那样子可以快速消灭“zì yóu派”。但当这些人站出来反对我时,又该怎么办呢? 洗脑、流放还是枪毙? “希望你们不要犯路线错误,让我不得不因为知识越多越反动的理由消灭你们……” cabal:领袖,克里姆林宫发出声明,声称“坚持维护世界和平,绝不会因为地方叛乱使用核武器。” “我本来就不打算使用‘核武器’。就让老人们打会嘴炮吧,希望他们的心脏能够坚挺一些。” !!! 第二十九章.间幕——军火商的情人节前夜 “我亲爱的尤里奥洛夫,我亲爱的侄儿,难道您到现在还不明白,这并非几吨水泥或者几桶人造黄油,而是一批现役的现代化防空系统。就布拉尔科夫上将和他的西部军队集群司令部在德国搞的那点自作聪明的小把戏,克里姆林宫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卢比扬卡那张所有人都心惊胆颤的办公桌上早就堆满了检举他的报告。不仅仅是克格勃,还有内务部讨厌的蓝帽子们,甚至国防部的爬虫,所有人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之所以不动手,只不过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亚纳耶夫总统还指望着我们忠诚的克拉尔科夫做个乖孩子,平平安安地将我们的第二十九章间幕——军火商的情人节前夜五十万大军从德国撤回来。这样既可以缓解西方的压力,又能从德国佬那里榨取一大笔援助。” 听到这话,奥洛夫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端起放了白兰地的红茶,一点点品着。 “柯沃夫叔叔,这么说,克里姆林宫打算……”他用食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虽然我是美国人,但我可不希望这里乱起来,谁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谢洛夫,是叫这个名字吧?谢洛夫将军可不是和善的人,他可是把基辅给炸成废墟的军人。而且,发shè钮可是在那一位的手上。” 柯沃夫保持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自己的侄子都能看到这一层关系,但是自己这个敖德萨军区的中将居然忽略了。仅仅因为国防部渐渐严厉起来的肃整,以及半个乌克兰弥漫硝烟就对某些事情幸灾乐祸,这无疑是短视的做法。 “你说的没错,好侄儿,你说得对……”他一口闷了杯中清澈的酒水,撇撇嘴,“但我又能做什么呢,亚纳耶夫调动着西部集群,而有着钢铁意志的国第二十九章间幕——军火商的情人节前夜防部长先生又在哪里呢。实话实说,莫斯科的大人物间的分歧已经公开化了,昨天上午国防部还在炫耀他们的核武器,下午克里姆林宫就宣称绝不使用。没有人真正关心车臣的叛匪——” “叔叔,请注意用词,车臣人可不是叛匪……”奥洛夫倾下身来,压低了嗓子做出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这个奢华的房间随时可能被国防部可怕的机器宪兵破窗而入:“要知道,如果不是那位尤里兄弟下令敞开了军火库,我们可没法钻空子将成千上万的武器倒卖出去;您知道那些可爱的‘卡拉什尼科夫’都给了谁,我们美国人掏钱,您这样的将军调拨武器,克里姆林宫得到了急缺的外汇,几乎所有人都获利颇丰。” 柯沃夫苦恼的挠着早就秃掉的脑袋,向军火商人抱怨:“我知道,你们这些美国佬把那些玩意统统给了叛……好吧,追求zì yóu的革命者;该死的,我就不应该上这条贼船,万一尤里夺得了最后的胜利,我的下半生就要在西伯利亚过了。” “别担心,我的叔叔,这次五角大楼可是出了大价钱,我们的美元足够用到下辈子,万一结果真的让人遗憾,富兰克林先生也会让我们畅通无阻的离开。”奥洛夫给叔叔重新满上一杯,敬道:“所以,我们都喜欢和平,为了和平和友谊,干杯!” 作为一位贩卖死亡的商人,这恐怕是最可耻的祝酒词。苏联军队的**早就让尤里奥洛夫获利颇丰,但真正大发利市还是在中苏条约签订后。地方上丛生的乱象让将军们可以借着这股东风敞开大门欢迎国际军火商。有一位军区中将当靠山,奥洛夫的生意无往不利,他甚至还把主意打到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只不过,那里的大家伙注定是中国人的“好生意”,自己的叔叔也没有胆量去窥测那艘未完工的巨无霸。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么有些人连上绞刑架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在一切未定的时候匆忙离开苏联这块流淌着金子般的子弹的国家,对于一个非常专业的军火商来说显然是不明智的。尤里马林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他的火药,把一个又一个城市变成燃烧的废墟,这显然让一部分大人物感到厌恶。如果克里姆林宫取得最后的胜利,那么奥洛夫可以利用之后的秩序真空期狠狠地再捞一笔;如果胜利者是无往不利的尤里马林,那么他会立即擦干净屁股回到灯红酒绿的美利坚,再也不看一眼欧亚大陆的冻土。 尤里奥洛夫并不缺乏耐心,他一边居住在黑海之滨的别墅享受着jīng致的雪茄,一边关注着苏联的一丝一毫。自从1月22rì,国防部和克里姆林宫发出了相反的两份声明后,莫斯科的局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各方都在聚集力量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他并不看好尤里和他的国防部。即使尤里手上有一只jīng锐的军团,但在面对苏共zhōng yāng的几十万大军时又能做什么呢?何况现在谢洛夫军团被拖在了乌克兰。 核弹和枪哪个危险? 枪危险,核弹除了二战从没杀过一个人,一直在发shè架上乖乖躺着,而枪无时无刻也在杀人。 除非尤里马林丧心病狂,否则核弹飞出发shè架的可能xìng很小;而且他相信战略火箭军的指挥官们不会任由一个狂人肆意妄为。 综合各方面考虑,苏联将会苟延残喘,而火箭崛起的尤里马林将被埋葬在他维护的国度。 1月25rì,莫斯科和风细雨。 1月30rì,苏维埃风平浪静。 2月10rì,除了车臣人依旧在卖力的大喊,秀出zì yóu的武装游行,苏联全土都弥漫着可怕的沉默。 “真是讽刺,不是吗?”奥洛夫收听着广播里的歌舞,和叔叔一起点评着局势。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莫斯科的火药桶似乎一触即发。但这一让军火商心动的爆炸被人无限期的延后。情人节就要来到,这让希望和妻子一起享受一些浪漫的军火商深刻感受到了俄国冬季的枯燥。“我觉得不论是亚纳耶夫还是尤里,都应该果断一点,这样一点也不……毛。是的,现在这样一点都不符合俄国人的做法。他们应该开着坦克面对面冲锋,用大炮来解决问题;伴奏的一定要是《喀秋莎》或者新出的《苏维埃进行曲》。” “我并不认为,他们恐怕都在等对方开第一枪,毕竟这可不是去年那次政变,西部集群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莫斯科了。而且开着坦克对炮可不是我们的风格,真正的男人就是要用坦克撞上去,然后跳下车用机枪、炸药和军铲来解决争端。”柯沃夫中将纠正着奥洛夫错误的认识,“而且,我不认为布拉尔科夫上将的好小伙子能和尤里的天启比体格,更不用说可怕的巨象了。” 这让奥洛夫咯咯笑了起来,每一个苏联人弄出的稀奇古怪的状况都能让他乐呵一阵子,“你说‘卡尔马克思’号,那个大家伙还在乌克兰么?” “天知道,现在电磁环境复杂,基辅军区早就被奥洛夫那个混蛋洗了个遍,现在谁都没办法插手。如果那个东西回莫斯科,那么红场上就有好戏看了。”柯沃夫愁容满面的将电视机打开,带着显而易见的迷惘和不安,“我希望总统他们没那么蠢,从心底里说,其实国防部长真的很不错;我不喜欢他,但不否认他做的很好。”他丧气的一拍膝盖,叹了口气,“这样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很糟。我希望克里姆林宫获胜,但不希望又来一场内战,流的血已经够多了。” 军火商一针见血的搓穿了中将的虚伪:“可不流血的话,我们又哪来的钞票去挥霍呢,叔叔?” “那是我们同胞的血。” “是的,苏联人的血,乌克兰人的血,俄国佬的血。”奥洛夫对叔叔的忏悔不削一顾,他昂起一个骄傲的侧脸,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掏出一支昂贵的雪茄点上,递给失落中的老头子“我是个美国人。” “…………” 袅袅的青烟中,柯沃夫中将紧皱着眉头,再也没有了上位者的骄傲。胸口发闷的感觉告诉他,前所未有的剧变就要来了。而他,一个敖德萨的小小的中将,不过是这股不可阻挡的浪涛中最微不足道的浪头,大一点小一点根本没有区别。 命运从来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老人闷闷的深吸一口,让烟草的香味放松着因为失眠导致的疲惫神经。“小尤里,到美国后真的不会有麻烦吗?”他询问,捉摸不定的未来已经折磨了这个堕落者一个月,他不想再继续难受下去了,“我是说,我们最好马上离开乌克兰,离开苏联,我再也不想等下去了。” “为什么,叔叔,万一亚纳耶夫赢了,那我们就会丢掉一大笔钱,你知道那有多少么?上一次卖给杜达耶夫的那批枪和子弹就有两千万美金的利润,这一次恐怕是好几倍!” “那也要有命花,我的花红都有三百万,就像你说的,足够我用到进坟墓。”雪茄在大口呼吸中充分燃烧,莹莹的暗红光芒让柯沃夫显得暮气沉沉。“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是只有老年人才有的智慧。我见过斯大林,见过赫鲁晓夫,见过……总之,亚纳耶夫也许是个有能力的家伙,但他们连一个政变都搞得不成样子,要不是尤里恐怕叶利钦就成功了。” “你的意思是……”奥洛夫琢磨着,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可不管怎么说,都是总统的赢面大啊?” 柯沃夫保持着沉默,大口大口的把足够抽好久的雪茄消耗完,才说:“要我说的话,那是因为,他是尤里马林。反正他已经创造了一大堆奇迹了,谁知道还有什么。你要知道,我们骨子里还是希望有个暴君拎着鞭子在后边鞭笞,然后一口伏特加一口黑列巴的欢呼‘乌拉’,那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应该过的生活。” !!! 第三十章.愚者之死(完) 1992年2月13rì,莫斯科。 被灯火妆点的金碧辉煌的克里姆林宫,一场为欢迎西部集群将士的奢华宴会正在觥筹交错的高cháo。远道而来的布拉尔科夫上将和他的五十万官兵让莫斯科前所未有的安全,克里姆林宫的大人物再也不用担心遍布都市的机器虫子突然冲进宫殿将他们统统埋葬了。 与灯火辉煌的克里姆林宫相对的,是莫斯科东部市郊闪烁着雷光,宛若魔窟的建筑群。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螺旋结构的金属立柱,盘旋至尖端的层层管道上不时闪烁着电花,让人一目了然的联想到曾经在莫斯科市区使用的磁暴坦克,只不过这里的磁爆第三十章愚者之死(完)线圈更高更大,显然威力也让人叹为观止。 钢铁的建筑让人联想到旧时代的城堡,只不过这里的规模要大的多。虽说是预定中国防部的新址,但即便是国防部自己的人,也鲜有来此参观者,更不用说普通人了;因此,国防部的办公点一直没能搬迁。 除了国防部的办公楼,还有高大的逻辑运算中心和万能的9527工程组装厂——庞大的mcv基地——dú lì的供电设施冒着青烟,维持着这些建筑的运转。 普戈一个人站在钢铁城堡的大门口,仰望着这栋没有半点风情的建筑。他觉得自己在仰视一位魔王,光亮的金属门后隐藏着世间最深的恐惧,洞察人心,窥测最隐秘的角落,让一切为人所憎的弱点暴露无遗。 他捏紧了拳头,跺跺脚。金属的“乓乓”声凑出鼓点的节奏,他用这冲去内心的动摇。 尤里行踪诡秘,直到前一天,内务部和克格勃的人才确认他已经回到了莫斯科;之前克留奇科夫曾建议直接前往卡普斯金亚尔逮捕这位恐怖第三十章愚者之死(完)的天才,但考虑到不远处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就是尤里的大本营,行动失败的可能xìng太高。而现在,尤里居然敢涉足已经有了充足兵力防卫的莫斯科,这大大出乎佘宁和克留奇科夫的预料。 除了普戈。内务部长一直确信尤里会回来,无论发生什么。即使是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从虚妄的执念中挣脱出来的他,也不会对此抱有疑问。 “尤里……”普戈念叨着这个代表死亡和新生的伟大名字,这个词让他颤抖。他所畏惧的,他所仰慕的,他所期待的,现在是他所要摆脱的。 电子眼的扫描下,顽石般的面孔变得坚毅、冷淡。 大门缓缓开启,漆黑的洞穴繁衍出无数影子,争先恐后的缠上普戈健壮的身躯,把他拉扯进去。 “尤里……” 普戈不由自主的步步向前,沿着钢铁的台阶走进宫殿,每一步都在心灵打上烙印。他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那是一个心灵和意志强大到无以复加,可以轻易感召自己的存在。 这也是他要求独自来到这里与尤里会面的原因。哪怕是经过训练的特工,也很可能没有向尤里开枪的勇气。普戈太了解尤里的气质,那是连他也会不由自主拜服的魅力。而现在,也只有他能平安走进这座要塞,而不会被外边的磁爆线圈变成焦炭。 防护的安全门一道道在他面前打开,回荡的脚步声让这个永恒的斗士驱赶走所有的杂念。他已经准备好要面对那位被他敬为领袖的人物。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一个光源,照耀着的是唯一的王者。 那个人纹丝不动地端坐在属于他的王座之上,浑身充满着与现实格格不入的气氛,合金铸造的大殿中只有一个淡漠的嗓音在质问:“你终于来了吗,我的同志,想必,这一次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我洗耳恭听,说出他们的要求吧。” 普戈定住了脚步,全身都隐藏在灯光无法触及的影子里,只剩下一双发亮的眼睛。这个在他心灵中留下永恒印记的男人,不论发生什么,都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态度,让旁人自惭形秽。 “尤里,放弃吧。”普戈劝说着,用他所有的希望来打动这个用神秘包裹起来的男人,“西部集群已经宣布服从克里姆林宫的命令,内战已经让我们的国家千疮百孔,是时候收手了。莫斯科,不需要另一场血夜。” “哼——”尤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冷哼,单手支着下巴,没有半点惊讶的神sè。 “是的,我知道,从德国回来的将军和他曾经令苏维埃自豪的jīng锐大军,抛弃了他们所有的辎重,带着美元和**来到了莫斯科。亚纳耶夫在困难时期依然举办了一场耗资不菲的宴会为我们的将士接风洗尘。” 尤里漫不经心的描述着,依然是指点天地的姿态。 “我知道,都知道;包括你身上带着的那一份解职命令……”他抬起头来,用虚幻的眸子顶着普戈,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问道:“凭什么?” “……” 内务部长发现自己拙于言辞。他想说你玩弄yīn谋诡计谋杀了博尔金,滥用军队造成数个城市伤亡惨重,未经允许私自动用核武器威吓加盟国……要找理由的话,太多太多。尤里的肆无忌惮为他制造了无数敌人,国内的,国外的,他的存在就是众人的靶子。 “是我,铲除了闹事的叶利钦;是我,毁灭了波罗的海三国的叛徒;是我,让乌克兰俯首。”尤里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昂,到最后简直就是咆哮,“是我,让国家统一,让敌人束手,让克里姆林宫的小丑们可以坐在那个位置上指手画脚!” “没有我,你们早该在去年就被关进监狱,叶利钦会成为大英雄,苏共将会被解散,整个国家将会不复存在。货币贬值一万倍,科技成果被敌人用卑劣的手段盗窃,国民将沉溺于酒jīng和毒品。从莫斯科到华沙的光大土地迟早会成为欧洲的大jì院,数不清的民族冲突将会彻底发酵,一代人将在动荡和衰退中成长,并且永远看不到希望!” 尤里的质问让普戈感到惭愧,他无从辩驳。但是,一想到他做出的选择,普戈就没法对那些事情造成的后果视而不见。 就像当初这个人对亚佐夫做的一样,必须有人站出来背负罪孽。现在,是轮到自己和尤里的时候了。 “我很抱歉,尤里,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现在,有些事情必须回到轨道。” 尤里大手一挥,无视了普戈谦卑的态度,就像他扫平那些叛徒一样驳斥:“肤浅的言辞。你以为亚纳耶夫他们会做得比我好?我很确信,如果说那群人在没有我的世界会背负骂名的话,那么理由只有‘连政变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干不好’这一条了。他们早就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你真的以为他们以及他们所代表的那群人是为了国家?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而已。整个保守派,不过是在戈尔巴乔夫的zì yóu化运动中利益受损的特权阶层,既没有下层人民的支持,也得不到中层官僚的拥护。” “几个月了,又有多少人听命于克里姆林宫?我知道,官僚在诅咒我,人民害怕我,军官憎恨我。但要他们来选择,是维护国家统一的暴君般的英雄,还是除了喊叫和‘维护宪法’外什么都做不了的总统?” 尤里的陈述的事实让人羞愧,但是普戈再也没有动摇。他坚守着心灵,坚守着一个**员的cāo守,不再任尤里摆布。“……你说得对,尤里,你永远是对的。”普戈叹息着,掏出枪对准王座上的人,“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放到天平上衡量的。我不会再受到摆布,但我依然钦佩你,所以,束手就擒吧,我会陪你一起面对孤独,一起看着这个国家前进。” 尤里的身影在义正言辞中恍惚了一下。 他遗憾的询问:“即使失去了我,前路只有悬崖峭壁?” “是的。” “嗯……真是坚定的意志呢,我很奇怪,你到底如何做出这种决定的?要知道,和我一起犯下如此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不可能毫无干系的逃脱保守派的审判,特别是对他们来说,你就是叛徒。” 普戈昂起头,用前所未有清澈的目光面对尤里,面对内心的yīn影:“我并不寄希望于任何原谅,我说过,我会陪你一起面对铁窗生涯,你我的消失将带走一切仇恨,没有内战,没有恐慌,这会让一切步上正轨。” “真是让我感动的牺牲jīng神呢,只可惜,我还是想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来重塑这个国家。”尤里蔑视着他所坚持的原则,连同他所敬仰的jīng神一起,“原本,我以为你是我的同志,真是可惜,在那个世界,没有你的位置了。相信我,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来选择……” “收起你那一套蛊惑人的把戏吧,尤里马林。”一个大声呵斥打断了尤里的蛊惑。克留奇科夫大踏步的走进来,随之涌入的还有克格勃的jīng英们,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尤里,你因为谋杀和非法调集军队,被逮捕了。” 尤里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自顾自的放言:“哎呀,没想到还有别的客人,你们是怎么瞒过辨识监控系统的?嘛,反正要找漏洞的话总会有的。外面真是大阵仗呢,内务部、克格勃还有一部分军队么?你们切断了外部供电让我的磁爆线圈变成废铁,不错的手法。”他拍拍手,让大家一阵紧张,“看来,不会有更多的访问者了,那么,作为此地的主人,我给诸位勇者一点必要的招待。” 尤里的手向右侧平伸,动作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就让你们看看,你们所维护的东西,到底有多么不堪一击。” 漆黑的大屏幕瞬间闪亮,骤然的明亮让yīn影处的众人眯了眯眼睛。 “作为陪我一路走过来的同志,即使分道扬镳,我也仁慈的允许你见证到最后——名为‘最后的晚餐’。” 屏幕里正在上演令人震惊的一幕。亚纳耶夫总统满脸惊怒的瞪着这边,他的胸口正绽放着血sè花斑。周围的人或愤怒,或悲戚,或慌张,但都没有丝毫动作。他们好像真正的围观群众,在死亡的盛宴上,观赏着一位地位崇高的领导人死去。 落地的玻璃上倒映着一张大家无比熟悉的面孔,一张yīn笑的,有点枯萎的脸,在被招待的贵宾陪同下俯视着倒地的残喘者,就如同蔑视一具**的尸体。这张早就该消失的面孔在镜子里嘲弄着所有人。 普戈手中的枪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一脸的不可思议:“戈尔巴乔夫……” !!! 第三十一章.染血的情人节(上) 弥留之际,苏联总统口含鲜血,迷惘且惆怅的询问:“为什么回到莫斯科?戈尔巴乔夫!” 胜利者面无表情,苍老的皱纹随着嘴唇抖动:“回来嘲笑你啊,亚纳耶夫。” 克里姆林宫鸦雀无声,这简短的对话为去年八月政变以来的保守派拉上了闭幕的帷帐。布拉尔科夫在戈尔巴乔夫的示意下,命令官兵逮捕在场所有zhèng fǔ官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世人眼中消失的前苏联总统在时隔6个月后复出。 克留奇科夫呆呆地看着大屏幕,他的同僚被从德国归来的士兵蛮横的逮捕,他所捍卫的东西在蛀虫的摧残下崩溃。他不忍目睹这一切,用简第三十一章染血的情人节(上)单的数学计算就能知道,亚纳耶夫一党已经完了。先期到达的十万西部官兵,加上明显已经和他们苟合的国防部…… “很难理解吗,手握重兵的**将军和挣脱牢笼的前总统苟合,上演了一幕绝佳的军事政变,他和他代表的那些人终于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了。” 绝望之下的老人狂怒的向王座之上的光头咆哮:“这都是为了什么!尤里,你居然投靠了戈尔巴乔夫,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尤里铙有趣味地,用戏谑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剧目,看克留奇科夫的眼神就像藐视一只饥饿的败犬。“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这点不需要你来评述。你们天真的以为只要拔掉我就能掌控苏联?醒醒吧!德国人、法国人、英国人、美国人,所有人都发自真心的要摧毁我们。你们仰仗的军团早就不堪一击,你比我更清楚布拉尔科夫犯下的罪行,他将无数武器装备抛售给国际军火商,以满足他的贪婪。当一个手握重兵又利yù熏心的军阀收到莫斯科的邀请时,只第三十一章染血的情人节(上)要一个理由,被我弹压下去的野心家们就会涌出来!” “戈尔巴乔夫只是一个最好不过的木偶,他无能,他软弱,他搞出了新思维,并几乎摧毁苏联。但他能让所有既得利益者放心的瓜分这个巨大国家的财富。别忘了,不论是你们还是我,在他们眼里都是所谓的‘保守派’,是妨碍他们肢解、啃食这个国家的绊脚石。自以为是的决断带来的只有灾难,告诉我,克留奇科夫,告诉我!埋葬这个国家的,是谁?!是老头子们,是zì yóu派的杂碎们,是全体漠视国家衰亡的群众,还是你们眼中罪恶滔天的我——尤里马林!”他的大拇指对准自己,剥夺了克留奇科夫全部的骄傲。 克格勃主席难以相信这个狂妄近乎疯狂的男人就是让全苏联颤抖的尤里,他以前是那么睿智,那么无畏,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自己的野心吞噬的?他彻底觉悟,这个男人无药可救了。 “你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sè……” 这让尤里发笑,尽管他一直是那种气煞人的态度:“扮演,哈,一直在出演这幕时代剧的人是戈尔巴乔夫,是军队,是你们这些所谓的爱国者,是一切想要颠覆苏维埃或者保卫她的人类。而我——”尤里扬双手合在脖子前,昂起他高傲的下巴,宣布着,“我,是至高无上的导演,我制定规则,我修正剧本。你们,不过是在我手掌中跳舞的小丑。” “包括戈尔巴乔夫的政变?” 克留奇科夫为他自己,也为迷惘中的普戈寻求着答案…… “包括戈尔巴乔夫的政变。” “是这样啊,尤里,既然这样……”克留奇科夫软弱的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萎靡的身躯绷直了,克格勃主席抛弃了老迈的外衣,像一头倔强的棕熊一样恼怒的瞪着尤里。 要把他撕碎, 要让他痛苦, 要将他灭亡! “尤里,你果然是这个世界的毒瘤。”他一步步走上前,手中的枪瞄准着目标额头上的纹身,坚定的,毫无迟滞的走过来,“我不知道苏维埃会否继续存在,我不知道**是否会消亡,我不知道无数生者会怎么评论我们所做过的一切!” 他要让这个狂徒付出应有的代价,为了所有在战争中死难的无辜者,为了所有被他利用又被无情抛弃的理想家们,为了被他亵渎,被他曲解,被他变sè的**理想! “但是,尤里,我知道,今天,在这里,你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是搅动世界的邪恶,是玩弄人心的魔鬼。你,唯有你,这是为了苏维埃,为了我为之奋斗的一切,为了这个世界全人类的……不,这是我自己的灵魂的呼喊!!就凭你怎么可能逃脱这种审判!去死吧,尤里!” “砰!” 克留奇科夫在爆发的火山中扣下扳机。 火光闪现,子弹画出螺旋的弹道,穿破两人间微不足道的空间,穿透尤里那醒目的脑袋……最终撞击在钢铁的王座上。变形的弹头无力的陷入与金属的纠缠,用一点火星显示了自己的存在。 “……这是什么……”克留奇科夫的瞳孔缓缓放大,他不可思议的瞻仰着那张异质而邪恶的脸孔,渐渐绽放的笑脸是对他最大限度的嘲讽。“你……到底是什么!”他的声音再也不复方才那般勇敢,未知的奇异景象冲击着老**员的世界观。他连连扣动扳机,在一连串的火药爆炸中将所有子弹打光。 一切都是徒劳。 尤里扭曲的笑容从未停止,他心满意足的欣赏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这令他愉悦。凡人的表现令他空虚的心灵获得乐趣。 “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旧时代的老古董,又怎么会理解新时代的伟大!”光头张狂的大笑着,每一个单词都让在场的人心惊胆颤;他们举起枪,面对着至极的恐惧,仓促的开火。密集的弹幕势要将这个魔头千疮百孔。 “哒哒哒哒——” 火星四溅,尤里周身的金属都被打得坑坑洼洼,子弹在他的躯体间穿行,在这个巨大的虚像中成就他的不朽。 “科学、技术,我们的智慧促使无数神奇的造物出现在世间,每一次科技革命带来的生产力大跨越都让人类的文明获得晋升。纺织机和蒸汽机埋葬了千年不变的封建贵族,燃气机和电力彻底颠覆旧有的格局,资本前所未有的集中,古老的王朝从繁荣的文明世界消失。每一次生产力革命都伴随着旧势力的消亡,而现在……”尤里明亮的双眼传达着自信,自强和超凡的压迫,他站起来,像神祇一样宣告着反对者的命运,“轮到你们了。” “我代表着最先进的生产力,我理所当然去颠覆这个旧社会,去创造适宜全新科技的社会,我是当之无愧的至尊!”他捧起双手,在光芒中渐渐化为虚影,面对着呆若木鸡的凡人们,他最后的目光洞穿了人墙,投shè到最后面一直发愣的普戈身上。“在永别之前,执行我赋予你的最后的使命吧,我曾经的同志,我忠诚的将军——” “去杀戮吧,去流血吧,让一切奔赴死亡吧!”消失的影子留下一声拉长的怪叫:“o~range!” 灰sè的眸子倒映在普戈灵魂最深处,尤里的面孔是如此清晰。 orange…… 放弃zì yóu的意志,一切归于伟大的领袖。 orange…… 没有人可以逃脱,违逆尤里的存在必须被毁灭。 orange…… 普戈,服从我的命令,执行我的意志,让一切变得简单! “不……不——你不能!!”强壮的将军瞬间伛偻下去,无数在恍惚中的记忆汹涌的淹没了他的意识。 尤里的眼睛,尤里的面孔,尤里的意志,尤里教导……每一个黄面都是尤里,他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渺小的凡人在这无边的浪涛中挣扎,奋力游向遥不可及的水面,祈求一丝丝清爽的空气。他普戈颤抖,并且不能自抑地哀嚎着:“尤里——你不能——我不会屈从……” “普戈,普戈,振作点,我的同志!”克留奇科夫抛下他的武器,艰难的搀扶着这位劳苦功高的**员;他不停在普戈耳边大喊:“不要放弃,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我能……我不会……我只属于我自已!” orange…… 你不再属于你,你属于我,属于伟大的尤里,为王前驱,效死乃终! 普戈猛地挣脱了左右的人,跪在地上,鼓起全身的力气发出最后的哀嚎:“不——尤——里!” 他就那么突然僵硬在那里,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人偶。钢铁的殿堂恢复了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心底发毛的注视着歇斯底里闹剧。 刹那间,普戈动作迅猛的起身,右臂对着被他撂倒的克留奇科夫,克格勃们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普戈已经捡回了他的配枪。 他的眼中,智慧和理智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是疯狂的追随本能的一具躯壳。那个毫无人xìng的扭曲面孔散发着人类全部的非理xìng,狂吼着: “是的,至高无上的领袖!” 克留奇科夫痛苦而绝望的望着个不再是人类的魔物,那是他曾经信赖的同志,他的朋友,一个无比刚强的**战士…… 枪声乍现。 !!! 第三十二章.染血的情人节(中) 【逮捕他们,统统投入监狱,让布拉尔科夫去处理漏网之鱼。】 “是的,如您所愿……”戈尔巴乔夫偏了偏头,压低了声音。 一直陪同左右的西部集群司令布拉尔科夫上将还以为他在下达命令,凑上前附耳询问:“什么,总统阁下?请您吩咐。” “没什么,还没找到克留奇科夫和普戈么?”戈尔巴乔夫送给他一个无情的眼神,苍老的野兽露出残忍的本质,“格勃和内务部必须清理干净,我们必须拔除保守派的爪牙。” 将军相当乐于接手这样的使命,“清洗”的部门越多,那么未来留给他和他代表的那一派势力的蛋糕就越大第三十二章染血的情人节(中)。克格勃、内务部和国防部,苏联最重要的暴力机构都属于他,未来的苏联总统又能做什么呢? 真是个让人喜欢的低能儿…… 所以,为了让这个低能儿继续低能下去,他恭敬的说:“是的,据可靠消息那两人在市郊的某个国防部管辖的地点,相信那个光头刽子手也在那,我相信我的士兵会完美的完成任务。” “希望如此,我不希望节外生枝,全部……格杀勿论。”戈尔巴乔夫说着,手掌作刀斜劈下去,狠戾的气息让布拉尔科夫难以置信的一抖。 这个人,变化太大了。 “当然,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一切荣耀归于您,戈尔巴乔夫总统。” 【军队必须分散开来,让他留下一部分保护克里姆林宫。其余的,必须分散到莫斯科各个区域。】 “别太大意了,将军,如果不能短期内解决问题的话,我们就要面对从乌克兰回来的超级装甲师团,你确信战士们挡得住尤里的‘天启’么?”戈尔巴乔夫对这个第三十二章染血的情人节(中)“功高盖世”的将军的漫不经心很不满,他严厉的看着他,接着扫过所有军官。 接受到总统阁下的凝视,布拉尔科夫也摆正了态度向他解释:“恕我直言,阁下,这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他对着军官点点下巴,拍拍其中几位的肩膀,“四十万jīng锐在前线准备拦截,我们会用飞机和大炮将他们解决在路上。” “是吗,在那之前,先控制整个莫斯科,水利、交通、电力、工厂,让小伙子们注意点,我不希望城市遭受损害,这里留个五千人防止保守派可能的反扑就够了。” 合情合理,只不过在没有镇压掉保守派武装的时候…… 将军试图阻止总统的命令:“可是,如果国防部和尤里的军队……我是说那些机器人发起攻击,情况就会很糟。” “那就让你的士兵铲除那些机器,那只是些用薄薄的铝合金包裹的电子管和电焊机,任何子弹都能轻易打碎。即使没有重武器轰击,占据数量优势的我们也足够扫平这些反抗了!” 戈尔巴乔夫很高兴的看到军人们都挺起胸膛,他们欣然接受了总统的称赞。 “没错,我的小伙子们是最棒的!” 【很好…… 准备新闻发布会吧,明天一早,全世界都会知道亚纳耶夫一党倒台,戈尔巴乔夫回来了。必须要盛大的发布会来彰显新领导人的伟大,然后……呵呵呵……】 “谨遵您的意志……” 借助西部集团军在克里姆林宫宴会上的反戈一击,被苏共保守派废黜的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戏剧xìng的返回了苏维埃权力中心。被德国马克和美元攻陷的布拉尔科夫上将下令莫斯科执行全城戒严。 就在所有人都在恐惧人类与机械的冲突时,国防部的机器jǐng察和机器工人却润雨细无声的消失在夜幕中,就好像他们从未在这个城市中出没一般。抓捕克留奇科夫和普戈的行动遭到了失败,在“攻占”空无一人的钢铁要塞后,他们成功找到了包括目标在内的十几具死亡已久的尸体,接着这个遍布钢铁的区域恢复了供电,第一件事就是用磁爆线圈制造了几个连的烧烤,让抓捕部队惨败而归。布拉尔科夫知道这个情况后万分诧异,并且苦恼,强令出动莫斯科的空军部队炸毁那里——这被戈尔巴乔夫以确保重要设施以及不能破坏城市的理由强行阻止。 “尤里,尤里……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一夜就这样过去,当一部分人在2月14rì的清晨为戈尔巴乔夫的回归欢呼雀跃时,却免不了内心的yīn影。那个光头的恐怖男人,到底在哪?那个掌控高科技大军,心如磐石身若钢铁的征服者,在哪? ——————分割线—————— 莫斯科郊外的冰原上,一大块光线歪曲的异常在缓慢移动着。伴随着富有规律的振动,好像巨兽在行走一样。 “距离莫斯科还有40千米,‘弗里德里希冯恩格斯号’全电路正常。特斯拉反应堆出力50%,防卫等级2,裂缝发生器功率37%。领袖,我们收到了莫斯科传来的情报,本基地遭受被叛军包围,全防卫系统上线。” 尤里面对着大屏幕,似笑非笑:“真是痴愚的将军呢,真希望看看你面对失败时的表情……” 在乌里扬诺夫斯克开发制造,去除电磁干扰系统而用苏联技术山寨自盟军幻影坦克的裂缝发生器代替,以庞大的体积隐匿在东欧大平原,穿越数百公里来到这里的陆地霸主。rǔ齿象二号机,“恩格斯号”,对刚刚获取政权的杂鱼们露出了獠牙。 这一次,把zì yóu派、保守派,还有所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杂碎们,一网打尽! 兴奋的有点头疼的他下令,用无比愉悦的语气:“提高反应堆出力,加速前进,我希望在叛军愚蠢的记者招待会后到达,给予他们以正义的审判。” “可是,领袖,这样的话会对行走机构造成不必要的损害,恩格斯号并没有像马克思号一样经过彻底的调试,加速的话对裂缝发生器也会造成负担……” 尤里驳回了驾驶室的请求:“那现在不就是一个磨合的机会么,无论是这孩子的零件,还是取代电磁干扰器的伪装系统,都需要一次彻底的实战检验。而我们面前刚好有比猪猡还要愚笨的对手,还有比这更好的敌人么?”他的命令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尼克莱,加速,让rǔ齿象在冰原奔驰起来,让莫斯科在我脚下颤抖!” 伟大的声音让cāo纵者兴奋起来: “是的,领袖,全力全开!”他喊叫着一拉能量控制杆,把输出功率调整到70%以上。 恩格斯号开始“奔跑”,一步一个大坑,在歪曲的光学隐形下,这简直就是神迹般的演出。 “报告,叛军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并向全苏联境内直播,需要接进来么,领袖?” 终于开始了…… “接进来,让我看看戈尔巴乔夫和他的小丑们还有什么招数。” 尤里期待着,那是一切的终结,他登上至尊王座的钥匙。 大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人cháo涌动的画面。红场上,军人们簇拥着垂垂老矣的戈尔巴乔夫,格格不入的散发着年富力强的jīng神风貌。 但他们注定不会是主角。 重登大位的苏联总统站在主席台前,按着麦克风,向所有人宣布自己的回归: “……全苏联的人民群众们,在经历了去年不幸的政治动荡后,反对经济改革,反对政治mín zhǔ化的一小碾保守的**分子在人民正义的军队面前被消灭。勤劳和受过良好教育的国民,他们拥有时刻维护正义的信心。在全苏联各个民族的xìng格中,争取和平,维护真正的mín zhǔ已经成为一种习惯,zì yóu和dú lì则是天xìng!我们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强大的科技潜力,没有任何重大原因妨碍我们实现建立富强苏联的伟大目标!” 红旗,在凋零的微风中下垂,将军、使节、官僚在愉快的鼓掌,与会的人民麻木的看着这个只会说大话的废物,憎恶、鄙视,但都阻止不了他的权利。 “我们循序渐进的改革计划,将会为所有人带来益处,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但路线已经确定下来。那些为了一己之私发动战争,颠覆和平的国家的余孽,将在全苏联人民正义的欢呼中灭亡!” 被认为营造的欢呼和掌声中,戈尔巴乔夫高举起双手接受殊荣。 没人注意到他拳头中暗藏的一个黑sè的按钮…… 【说的不错,现在,向他们展示我交给你的正义, 绝对的正义,绝对的力量。 对一切邪恶施以灭绝!】 “是的,至高无上的意志!”总统突然没头没尾的喊了一句,突然间面sè严肃的俯下身子,激动地陈述:“在自己不幸的时候,寻找一个偶像,将所有罪业归于其身乃是人类天xìng。而不向命运低头乃是真正力量的象征,更胜于用武力世人屈服。毋庸置疑的,在根除人类社会中恶劣的部分时不可避免的会危及无辜者。但这正是我作为联盟的领导人所必须履行的义务!这是履行我的职责,不要惧怕亡者的灵魂,而是憎恨他们。有识之士应该意识到他们应该仇恨迫使我采取如此行动的毒瘤……” 他在说什么?!有些不对劲! 布拉尔科夫停下了故障,靠近了戈尔巴乔夫。某种让他心惊胆颤的东西正在实施,但他却一无所知?! “以对不朽之伟业的忠诚及荣耀的至尊王座,在此宣布对车臣共和国的联盟国土发出灭绝令。我在此签署一个城市的死亡生命,伴随数十万的灵魂将被遗忘,愿苏维埃的审判带来平衡。” 灭绝令?那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戈尔巴乔夫你隐瞒了什么? 将军敏锐的捕捉到总头手中的异sè,瞳孔骤然收缩。 毛骨悚然,连他都感到非同寻常的恐惧。反shè式的冲上去想要夺下来,但终究慢了一步。 神sè虔诚,带着无比的狂热的戈尔巴乔夫疯狂吼叫着:“这一次,最终的审判之举由我来完成,用苏维埃的铁锤——真空内爆弹!” 他,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恩格斯号上,关闭了所有通讯,孤寂的只有尤里一人的zhōng yāng控制室里,尤里疯狂的大笑淹没了无数声惊呼。 !!! 第三十三章.染血的情人节(下) 布拉尔科夫,这个率领曾经让整个西方颤抖的装甲洪流的老将军心惊胆颤的看着主席台上的老人将什么东西按了下去,思维一片空白。 一个yīn谋…… 谁的yīn谋? 尤里! 将军飞扑到戈尔巴乔夫身上,双臂紧箍注老人的双手,凶相毕露的阻止他说下去。 “你在干什么!你做了什么戈尔巴乔夫!” 苍老的,衰败的戈尔巴乔夫挣扎起来,枯萎的**爆发出的力量连将军都把持不住。 “放开我,布拉尔科夫,你这个恶心的军阀,苏维埃的腐肉。”老人声嘶力竭的咆哮,猛地一扭挣开束缚。 “!!”第三十三章染血的情人节(下) 没想到老人的力量出奇的大,布拉尔科夫短暂的发愣给了戈尔巴乔夫机会,他拼尽全力对着将军的裤裆猛踹下去,这一教几乎把这个强壮的男人蹬得飞起。只见到布拉尔科夫眼珠突出,双目惨白,口里只剩下丝丝抽气,抖了两下双腿大开躺倒在地。 拜托了干扰,戈尔巴乔夫立即扑倒麦克风前。诚挚而悲怆的呼号源源不断的从他口中传出,通过有线电视和卫星线路还有广播直播到苏维埃无边无际的国土上。 “国民们,过去几年来一直有一股势力在让我们痛苦!他们yīn谋撺掇国家权力,勾结官僚和军队,把我们几十年发展的成果一点点偷窃,进入他们自己的包裹。” 为什么……为什么戈尔巴乔夫,你这个懦夫居然敢…… 布拉尔科夫倒地不起,左右依然有“有识之士”意识到不妙,扯着jǐng卫的衣袖吼叫:“阻止他!组织戈尔巴乔夫,他已经疯了!” 两个身着军装的大汉立即冲上去拉扯,要把戈尔巴乔夫强拉下来,但第三十三章染血的情人节(下)是今天的总书记完全激发了潜力,居然让年轻力壮的两人无所作为。 衣冠不整,战斗的意志跃然脸上。苏联人第一次看到戈尔巴乔夫的老脸上充满了铁与血,他不再是橡皮图章和低能儿,而是世界一极的统治者!一个真正的苏维埃斗士! “安德罗波夫同志还在的时候,他们还算安分;当**成为他们继续滥用权力贪图富贵的阻碍时,这些无耻之尤居然和串通一气。还和境外的所谓‘非zhèng fǔ组织’勾结起来,利用手里的资本和权力,cāo纵媒体,影响人心,破坏改革,直至彻底撕裂名为苏联巨大国家;而一些没有在这种无序的乱局中收获利益的人串联起来,在去年发动了政变!这才是过去一段时间以来国家动乱的真相。人民永远是沉默的大多数,他们并不知道,放弃**的并不是他们自己,恰恰是这个组织内部的部分蛀虫!” 拦截者都被总书记的发言怔住了,权贵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他们所认为的傀儡在全世界面前喊叫出他们夜不能寐的东西。几个人就要上去让他彻底闭嘴,但是已经有意识到情况非比寻常的人站出来。 “保护戈尔巴乔夫,以苏维埃的名义,我们要保护他!” 早就从南方归来,参加典礼的普京冲上去一拳一个,打翻了数个jǐng卫,召集起一些人保卫在主席台下。鼓噪起来的群众中零星传来“我们让他说下去”的呼声,并且越来越高。场面一时间无比混乱,西部集群的军人们在面对sāo动的人群时茫然无措。 只有戈尔巴乔夫,他在这一刻是世界的中心,无数先烈和最伟大的意志一起关注着这个伛偻的躯壳。 神圣的使命,由我来执行! 即使面sè越来越灰败,他也全力坚持下来,几乎是在抒发灵魂的呼喊。 “现在……咳咳……”他猛地咳出一口鲜血,猩红的sè泽染遍了他的衬衣。权贵们恐惧的看着这个变成红sè的斗士,他们无法理解的jīng神力量在此时此地具现:“他们已经撕下了所有伪装,虽然分裂波罗的海和乌克兰的可耻行动被爱国者们挫败;但现在,他们利用原本发动政变的既得利益者意yù清洗爱国者,以便这些人继续盘踞在人民身上吸血的yīn谋,和西方一起勾结,意yù在苏联实现毫无zì yóu,绝无mín zhǔ,只有暴力和恐怖的极端dú cái。” 每一句话都伴随着血沫,让敌人胆寒,让友军钦佩。 台下有人在喊叫:“找个医生来,谁去找个医生来!” 这呼吁被遍布红场的喇叭所打断,那是一个老人一辈子的激情和荣誉。 “阻止他们,阻止这不幸的未来,那里只有衰败和死亡,人民将真正的一贫如洗……野蛮的,**舞弊的zì yóu资本主义将把所有的国有资产变成只属于少数寡头的私产;人民将在私有媒体的钳制下无法表达他们的意见,我们的女儿只会跳脱衣舞,我们的儿子将在毒品和酒jīng中高呼纳粹的口号,一切公平和正义,一切人类共同遵从的美好品德都在这些人瓜分苏联的盛宴中被埋葬!” “这……这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的新社会,当我发现他们的真面目,并洞悉到这种毫无逻辑可言的做法将塑造最残酷的、野蛮的、犯罪的社会后,我绝望,我忏悔;现在,我要为我对我们伟大的国家犯下的错误,为所有在一系列错误改革中受苦受难的人承担责任!这是……我,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合法的苏共zhōng yāng总书记发布的宣言!我保证我所陈述的一切皆为事实,并向全苏联人民公布这残酷的真相。对不起,所有曾经在红旗之下奋斗的同志们……对不起,所有被我们错误的政策伤害的同志们!对不起,所有热爱或者曾经苏维埃社会共和国联盟的人民!” 鲜血在流淌,无论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甚至只用广播的听众都能感到这个人时rì无多,他是在用生命向所有人布告。 就连恢复意识的布拉尔科夫也由衷的敬佩这位战斗在自己最后舞台上的老人,他用仅仅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感慨:“这就是……您的遗书吗,戈尔巴乔夫总书记……” 这位仿佛回光返照的总书记用手肘撑起身体,眼含热泪,发出最后的号召:“拿起我们的刀,扛起我们的枪,绝对不能让那些坐在主席台前三排,以及所有扛着红旗反红旗的罪人得逞!” 说完,油尽灯枯的戈尔巴乔夫倚着讲台瘫倒在人们面前。他紧握着麦克风,仰望着冬rì灰sè的天空,一句一句的唱起歌谣。 “伟大俄罗斯,永久的联盟……dú lì共和国,zì yóu结合成。各民族意志,建立的苏联,统一而强大,万年万万年……” “《牢不可破的联盟》?真是……美丽的歌声……” “zì yóu的祖国,你无比光辉:各民族友爱的坚固堡垒!苏维埃红旗,人民的红旗,从胜利引向胜利!” 普京走上前去,用手踮起戈尔巴乔夫的头,一句句的合着调子。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悲壮的歌声。 “zì yóu的阳光,照耀着我们;伟大的列宁,指明了前程。斯大林教导,要忠于人民;并激励我们,去建立功勋。zì yóu的祖国,你无比光辉:各民族幸福~的坚固堡垒!苏维埃红旗,人民的红旗,从胜利引向胜利!” 老人的声音渐渐熄灭,但红场上的歌声越来越嘹亮。 “战争中成长,我们的红军,敌人来侵略,就消灭干净。斗争中决定,几代人命运,引导我祖国,向光荣前进!zì yóu的祖国,你无比光辉:各民族光荣……的坚固堡垒!苏维埃红旗,人民的红旗,从胜利引向胜利!” 金sè的太阳洞穿了乌云,恰好为弥留中的戈尔巴乔夫送行。 他看到了乍现的光明,凋零的灵魂渐渐离此远去。 马克思……恩格斯…… 居然,有这么多么同志么…… “……苏维埃——乌拉!!!!!” 这个几乎没有生机的**,猛然爆发出最后的欢呼,刺破了敌人的肝胆,照亮了这个混沌时代的前路。 冰冷的寒风中,数万人为这位生命最后绽放光彩的勇者致以沉默的哀思: 一路走好,戈尔巴乔夫总书记…… ——————分割线—————— 车臣,格罗兹尼。 “哦~卡德罗夫,你为什么叫做卡德罗夫?否认你的父亲,抛弃你的姓名吧;也许你不愿意这样做,那么只要你宣誓做我的爱人,我也不愿再姓埃比尔卡了。” 清澈的天空下,一对男女在都市的公园中上演爱情的赞美诗。美丽的女孩儿挽着头戴白帽的男孩,用柔情细语发下誓约。 “只有你的名字才是我的仇敌;你即使不姓拉姆赞,仍然是这样的一个你。姓不姓拉姆赞又有什么关系呢?它又不是手,又不是脚,又不是手臂,又不是脸,又不是身体上任何其他的部分。啊!换一个姓名吧!姓名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卡德罗夫要是换了别的名字,他的可爱的完美也决不会有丝毫改变。卡德罗夫,抛弃了你的名字吧;我愿意把我整个的心灵,赔偿你这一个身外的空名。” 那个男孩有些为难,信仰和习俗的不同,民族的分歧,这一切让他们的前途遍布荆棘。思前想后,他还是回应女孩儿的热情:“埃碧娜,埃比尔卡家的埃碧娜……” 来自美国,为杜达耶夫dú lì武装提供军事支持的霍华德史塔克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啊,年轻真好,不是吗,杜达耶夫总统?” 杜达耶夫吸了口万宝路,紧皱着的眉头也因为纯洁的恋情而放松一些。“是的,史塔克先生,每次看到这样青涩的场面,都让我感到自己力不从心。”他说道,多rì的紧张情绪让他神经紧绷,昨晚传来的关于莫斯科局势大变消息让他焦急的等待着后续结果。 他看到霍华德一直把玩的吊坠,合家照上是数张美妙的笑脸。 “是您的妻子和儿子么,真是很棒的小伙子。” “是啊,托尼是我的骄傲。”霍华德说的时候一脸自豪,“他是最聪明最棒的孩子,将会继承我的史塔克工业,并一定会发扬光大。” “呵呵,祝福你们一家。” “也祝福您,总统阁下。” 远处,刚刚结束热吻的女孩指着天空欢快的叫喊:“卡德罗夫,看那,是流星!” 男孩已经融化在女孩儿的怀抱里了。“我的眼里只有你……”他饥渴的咬上她的唇,猛烈的吸允起来。 全然不顾…… 漆黑在头顶闪现。 !!! 第三十四章.炮打克里姆林宫(上) 中子撞击发生器将武器级核原料变成一团聚爆的太阳,内向强行压缩的特斯拉磁场把这个微小的太阳变成纯粹的能量。这仅仅是一瞬间的过程,却让八颗人造的恒星走完了新生到衰亡的全部生命。当连最微小的离子云都被填充进那个能量的真空,终于满足了绝对黑暗的条件,电磁场、特斯拉发生器、超级电容连同最坚固的绝缘外壳都被吸收进塌缩的奇点中。 晴空万里的格罗兹尼上空,八个黑sè的斑点在瞬间扩散到天际的最彼端,混乱的引力交错成最可怕的引力漩涡。人类和无数杂物都在天空中被拉来扯去,从几千克的垃圾桶到几十吨的坦克。玻璃被第三十四章炮打克里姆林宫(上)从房屋上拉扯下来,倒卷的气流掀翻无数脆弱的建筑。数个方向的引力让最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也无法坚持多久。 最初的两秒后,数百上千倍的碎片被拉扯到空中。人类在与加速到音速的硬物碰撞、搅拌,碎散的血肉包裹在无数碎片中无助的飞舞;即使有人侥幸没被绞碎,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标准大气压下,死亡只是最幸福的解脱,。第五秒,侥幸没有被卷入空中,只能苦苦贴着房顶或者墙壁的人类绝望地发现他们无法再呼吸到空气,全城的气体已经被奇点拉出了地表。 下一刻,吞没了足够物质的奇点不可抑制的崩塌了。亿万碎片和灵魂都失去了牵扯的丝线,未被吸入奇点,却在附近呈现超高密度的气体瞬间被解放,有的填补到真空内爆弹头中心数十米半径的绝对物质真空;而绝大部分,在短暂的惯xìng运动后被地球引力牵引着下坠。极其复杂的小范围气压差异让格罗兹尼被接踵而来的超级风暴席卷。倾天的浪涛,以空气为行,以垃圾为体,迅第三十四章炮打克里姆林宫(上)雷不及掩耳的扫过全城。高于地平线的建筑物在这股物质冲击面前不堪一击,残破的高楼大厦凌空断裂,水泥铺就的道路直接被巨量的沙石磨平。 翻涌的灰尘直到两个小时后才逐渐散去,待在市郊,侥幸没被卷入最初的引力震荡的极少数幸存者,肝胆俱裂的走出坚固的掩体,难以置信的看着被夷为平地的格罗兹尼。 或者说,带有八个半径50-100米巨坑的超级垃圾场。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马卡洛夫……这不是真的……” 伊姆兰扎卡耶夫一步一个踉跄地步向曾经的家园,现在变为最彻底废墟的家园。他在风沙中狼狈不堪,很快就被凸起的杂物绊倒。 这个车臣汉子的泪腺都被裹挟无尽尘埃的冬季风暴给吹干了,他跌倒了有爬起来,一遍遍哀嚎“这不是真的——”直到最后只能发出“啊——啊——”的凄惨叫声。力气没了,就手脚并用,带着厚厚老茧的手掌很快被磨得血肉模糊,但他依然没有放弃,一直坚定的向一个方向爬去。 高高低低的废墟是刀山,扎卡耶夫就是攀爬的恶鬼。心中的执念催促他回到那里,即使只能看到十几米的前路。 马卡洛夫一开始还跟的上这位友人,但他终究没有那种执念,很快就迷失在风沙和障碍中。再次找到扎卡耶夫是在几个小时后,他看到的是在大坑中徒手刨着什么。 他的泪已干,他的血未冷。 口干舌燥,疲惫不堪的马卡洛夫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真正一无所有的男人,他坐在一块稍大的垃圾上,烦闷的吸着烟。直到扎卡耶夫再也不动弹,跪在地上发出呜呼的喊叫。 马卡洛夫走上去,两个覆盖着一层厚厚灰烬的男人抱在一起。孤寂的废墟之上,只剩下轻轻的敲打声。 “马卡洛夫,我最好的兄弟……”扎卡耶夫沙哑不似人声的嗓音,只有靠近了才能听到几分。 但是马卡洛夫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要杀了他。” “我也是,即使是地狱,我也会陪你踏过去。” ————————分割线———————— “真空内爆弹起爆,领袖,格罗兹尼被毁灭。” cabal的电子音,是这片寂静中唯一的点缀。尤里欣赏着戈尔巴乔夫最后的演讲,直到收到这个消息后才关掉了屏幕。 【真是的,连我自己都要被感动了……虽然你的意志不再属于你自己。】 他用清水打湿面庞,让自己冷静下来。 “知道了,”他说,同时接通了控制室的信号,大声宣言,“戈尔巴乔夫总书记已经为我们指明了道路,现在,不朽的红旗将由我们接下,绝不能让最丑陋最邪恶的叛徒撺掇苏维埃的权利!” “关闭裂缝发生器,全武器系统准备!目标——克里姆林宫!”尤里大手一挥,像所有伟大的指挥官那样发出决战命令。“cabal,”他又联系上最可靠的帮手,“接通全国广播电视网络,我要在这里,发表全国讲话。” 刚刚为戈尔巴乔夫壮烈牺牲的一幕震撼所感染的红场集会群众,正在少数人的带领下为这位英雄默哀。就连部分西部集群的军人也被这肃穆的场面感染,意识到事态完全失控的少数人将目光集中在被搀扶着站起来的布拉尔科夫身上。这位莫斯科现时点最有权势的将军却是满脸灰败。 “一切都完了……”他哆哆嗦嗦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承诺赋予他们巨大权力和金钱的戈尔巴乔夫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时刻反戈一击,无比壮烈的否定了他和zì yóu派掌权的合法xìng。 竹篮打水一场空,短暂的美梦仅仅几天就被无情戳破,以最无法想象的方式。“这都是,为了什么……”老将军漠然地目光扫过勉强维持纪律的军人,扫过惶惶不安的权贵官僚,最后俯视着台下数万沉默的人民。他几乎要哀叹出来,理智阻止了这打击士气的举动。但即使最愚蠢的将军,也知道,失败就要真正的到来了。 “找到尤里了么?” 一片沉默。 就连布拉尔科夫最亲近最信任的参谋们,也一言不发。 尤里,尤里…… 这是比山还要沉重的负担,不论戈尔巴乔夫出于自身的觉悟,还是其他yīn谋,他都能靠着手里的大军压下局势。保守派全军覆没,莫斯科尽在掌握,尤里的大军被堵在乌克兰,但这不能让布拉尔科夫有半点安心。 那可是把叶利钦以及一大票zì yóu派扫进垃圾堆,用最残酷手段维护国家统一的——英雄! “准备战斗吧,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将军低吟着,最后对自己说,“也不会放过我们……” “哔——” 嘈杂的爆音突然响起,惊起了人群的注意。 一个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声音传来,经过这个声音几个月洗礼的苏联人绝对不会认错。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于莫斯科发表全国讲话。” 晴天霹雳! “他在莫斯科,那个魔鬼在莫斯科?!”布拉尔科夫失态的大骂,“他怎么敢出来,找到他,杀掉他!” 这不理智的咆哮被那个令他惶恐的声音盖过去。 “就在刚才,一个最忠诚的**战士在全苏联人民面前光荣牺牲。毫无疑问,这是某些人策划的yīn谋!他们,背叛了国家,用最恶劣的手段撺掇政权,yù壑难填的要将……” 布拉尔科夫惶恐万分,他几乎失去理智的拽着附近的人:“关掉转播,关掉电台,统统给我关掉!” “不行,电视线路被倾入了,广播也是,发信源……这不可能,正在莫斯科郊区!它在移动,在向市中心移动!” 在一片混乱中,唯一的声音成为明灯。布拉尔科夫像是个输光的赌徒一样绝望的聆听这份死亡宣言。 “过去的以前,是苏维埃最动荡最艰难的年份,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甚至比纳粹给我造成的痛苦还要深刻。就在盘踞莫斯科的叛军大肆搜捕我的时候,我得知了,他们在昨晚的军事政变中不仅杀死了亚纳耶夫总统,逮捕了所有zhōng yāngzhèng fǔ官员,并且枪杀了不愿意合作的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和内务部长普戈上将。” “轰——” 钢铁的巨足在莫斯科的大街上践踏出碎裂的深坑,惴惴不安的叛军士兵把持不住手中的枪械。 “长官,怎么办?” “放他过去……”军官听着街道上的喇叭中传出的演讲,站在街边向巨大的恩格斯号敬礼。莫名的情感从他目光中流露出来,有对强盛辉煌的怀念,还有世道衰败的些许不甘,“那是个英雄,苏联的英雄……” “……在这里,我必须强调,不论是自安德罗波夫同志开始的改革,还是戈尔巴乔夫总统曾经宣扬的‘新思维’,其目的都是改变苏联社会,让所有人走向更繁荣的时代,享受更富裕的生活,这是人的天xìng!也是我党在过去几十年一直孜孜以求的目标!但就像牺牲的戈尔巴乔夫同志说的,有些人歪曲了这份理想,篡夺了改革成果,现在还要颠覆我们共同创造并维系的国家,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惊慌失措的参谋官向颓丧的将军报告:“将军,发现巨大步行战斗兵器——卡尔马克思号!” “什么!”一连串恶劣的消息让布拉尔科夫面目狰狞,他决定,即使把莫斯科化为废墟都要消灭那个他恐惧的光头,“那东西不是在乌克兰么!?拦下他!不论用什么手段,毁掉那个恶魔!” !!! 第三十五章.炮打克里姆林宫(下) 直到真正的面对尤里的反击时,西部集群的指挥官们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些非常“2”的错误。比如,由于和国际军火商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武器的,美钞马克法郎什么的拿的太痛快,导致到达莫斯科的部队严重缺乏重武器支援;由于事前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导致面对突然进入莫斯科的巨大机动兵器时可谓无组织无纪律;外加小看尤里的威望,以及戈尔巴乔夫意料之外的反戈一击造成的思想混乱,大量士兵和下级军官竟然放任rǔ齿象毫无阻拦的通过。 “苏维埃勇敢的同志们,莫斯科亲切的兄弟姐妹,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去年由苏共zhōng yāng高层领导集体发第三十五章炮打克里姆林宫(下)动的政变是具备合法xìng的,无论最初所求为何,但在政变之后确实极大缓解了之前政策造成的危局,同时也将国家的路线斗争推进到最激烈的地步。叶利钦极其邪恶的党羽被消灭后,残存的zì yóu派在全国各地发动了**反社会反人类的叛国行动,贼心不死的他们和敌对势力勾结——红军在乌克兰遭遇的抵抗几乎没有乌克兰人的参与,反而发现大量的人高呼真主之名——在所有有理想、抱负并热忱的爱国者们共同的努力下被迅速挫败!” “我们怎么办,长官?”瑟瑟发抖的士兵cāo着火炮,瞄准着从他面前不远处“散步”过去的rǔ齿象,一脸紧张的询问同样失措的军官。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要是平时军官早就暴跳如雷的给这个动摇军心的家伙一枪托,但现在他只是最卑微的蠕虫,在巨兽的脚边颤颤惊惊。 从下水道、防空洞还有各种不为人知的藏匿地点爬出来的恐怖机器人围绕在这个临时工事周围,每个人都能察觉电子第三十五章炮打克里姆林宫(下)眼中透出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布拉尔科夫分散军队于莫斯科全城的命令终于收获了可怕的后果,在rǔ齿象的前进方向上,他们无法发挥出兵力优势,反而被数倍于己方的机器人淹没。 “现在,我们看到了他们最后的,最邪恶的反扑。匪首布拉尔科夫,作为驻扎在西方最为jīng锐的苏军指挥官,过去一定曾经是一个优秀而果敢的指挥官,甚至是个忠诚的**员;但当他主导这次非法的罪恶政变时,就是沾染**员鲜血的恶魔;他毫无疑问就是背叛国家,背叛人民的代表,一切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苏维埃、是我们所有生活在这个国度人的最大的敌人!” “他和未被清除的,依然隐藏在我们内部的犯罪分子勾结,在西方的配合和渗透下,挟持前总统戈尔巴乔夫同志。同时,他们利用只有苏联最高领袖才能知道的一些情报,意图掌控绝密的、本该用作清除核辐shè的9999号工程——真空内爆弹!” 尤里激情洋溢的演讲,让叛军动摇,让敌人恐惧;而莫斯科的群众此刻却有组织的走上大街——自愿或被自愿的——夹道欢迎尤里的回归。 布拉尔科夫几次下令,收到的都是让人难堪的坏消息。rǔ齿象前进,人民跟进,士兵们在机器人的围观中抛弃了自己的武器。这一连锁反应很快引起了部分迎击部队倒戈。特别是当尤里声明不追究在此事件中毫不知情,仅仅根据命令行事的官兵后,军队倒戈的速度以雪崩的形式推进。 “戈尔巴乔夫同志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一位带有苏联式的浪漫主义情怀的政治家。我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戈尔巴乔夫同志在党和国家的领导岗位上犯了严重的错误,他的软弱使国家陷入分裂的边缘;他的改革cāo之过急又摇摆不定,使人民陷入困惑,使党内外同志对党的未来和前途产生误解和失望。这些都是我们作为真正的**员必须认识到的,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经历的过去,不容篡改,也不必美化,而且我们必须引以为鉴。” 一面面红旗被军人和群众抗在肩上,迎风摇曳,尤里的声音在广播中回响,在苏联的大地上广为流传。从太平洋的弗拉迪沃斯托克到波罗的海的加里宁格勒,从北极圈的迪克森到里海之滨的巴库,每一处人类聚集的地方就有尤里的耳语。 所谓的“zì yóu”在rǔ齿象的脚步中惊怒的退却,各国的大使慌不迭的离开了红场,就连记者也不愿意面对即将重铸的铁幕。 “但是, 就在前一刻…… 戈尔巴乔夫同志用他的生命向全世界证明, 他无愧为一名真正的**员!” 追随“恩格斯号”的游行者立即高呼:“他是真正的**员!” 好像话剧一样,曾经被人唾弃的地图脑袋这一刻留下的确实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英武形象,更有不少曾经厌恶那个前总统的人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面对叛徒和境外敌对势力的威胁,戈尔巴乔夫同志毫不畏惧,敢于面对死亡,敢于面对事实。就在红场,戈尔巴乔夫同志用自己的生命揭露了叛徒和境外敌对势力的yīn谋。他是一位勇敢的殉道者,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共同的家园,提前发shè了本该降临在捍卫乌克兰秩序的红军战士头顶的火箭。他是一位真诚的传道人,用自己的灵魂唤醒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勇气和希望,唤醒了所有处于迷惘的同志,唤醒了人民心中对真理对未来的追求和渴望。”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自己的所有再一次证明,真正的**员,哪怕是犯下了错误,只要勇于面对勇于承担,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这就是真正的**战士。 “让我们团结起来,在伟大无产阶级革命先烈的注视下,前进!”更多的呼喊这样子绽放,全城都欢呼起来,尤里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使命——不管怎么样,先干掉布拉尔科夫为首的混蛋。 “而布拉尔科夫,和他的无数藏在肮脏洞穴里的同谋者,就在今天,是胆敢窥视**光辉的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人类最崇高的普世价值!所有背叛苏维埃,背叛**jīng神,意图复辟资产阶级dú cái的异端份子,都将在这股光辉前抱头鼠窜,你们,没有明天,没有未来!这是人民群众共同的呐喊,是无数先驱亡魂的期盼,是古往今来驱动人类文明前进的客观规律……也是我,尤里马林终生为之奉献,为之奋斗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原动力!” 焦急的等待结果的将军,这时候只能徒劳的呐喊:“这不是真的……” 他直到听到rǔ齿象行动发出的巨大震动,才从痴愚的状态中清醒,慌忙号令大家转进。但却被之前留下的群众围堵在克里姆林宫墙下,不得寸进。连开火的命令都被动摇的下级军官和士兵驳回,反而引起了一场温和的兵变——不甘拘捕的布拉尔科夫带着他的随从,以及自知没好下场的权贵官僚躲进克里姆林宫准备负隅顽抗。 “这是不可战胜的力量,这是不容亵渎的法则。所有愿意捍卫这个原则的群众,所有愿意包卫这个理想的军人,理应站到我的身边,我将带领你们去见证,去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体会那个理想世界在人类社会降临。跟随我,消灭叛徒,消灭罪人!” 恩格斯号在群众的欢呼声中踏进红场,它是世界尽头归来的勇士,从一场战争走进另一场战争,大地碎裂,敌人胆寒。 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 无坚不摧! 布拉尔科夫立于克里姆林宫门之上的观景台,绝望而疯狂的指着渐行渐近的巨无霸。他的嗓子在无数咆哮中沙哑,他的斗志在真正的伟大面前萎缩。 “摧毁它,摧毁尤里,你们没听到我的命令吗!”狼狈的将军对着茫然而无力的随从喊叫着,一步步接近的恩格斯号在他眼中成为最可怕的怪兽;当四门152毫米口径的火炮对准这里,他惊骇地几乎瘫倒,飙泪地哀鸣:“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居然被这样子……” 他仿佛看到一个邪恶的光头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用藐视的眼神践踏着他的自尊。 “叛徒布拉尔科夫,你听到了吗!红场的寒风将封冻你,克里姆林宫的高墙将囚禁你!” 不……我不是…… “我——” 红场上突然寂静下来,群众们不再欢呼雀跃。一面红旗从恩格斯号的右侧垂下来,直到地面。有的人开始轻轻唱起国歌,对联盟的呼喊变成一致的旋律。 “——要埋葬你!” 1992年2月14rì11点11分,苏联国防部长尤里马林下令对盘踞克里姆林宫的顽固分子开火,在rǔ齿象二号机“恩格斯号”的重火力下,叛军首领布拉尔科夫和绝大多数罪人淹没在爆燃弹的高温中。 同rì,车臣共和国首都格罗兹尼遭到真空内爆弹轰炸,城区七成主建筑毁灭,死亡及失踪人口达到二十万以上,包括杜达耶夫在内的车臣dú lì运动组织完全毁灭,这一年的情人节被冠以“染血”之名。 !!! 尾声.苏联总统、苏共总书记尤里.马林 无论这个星球彼端的媒体如何批判情人节的惨案,曾经的盟友又如何看待莫斯科的变乱,这些都已经和这座城市的人们没什么关系了。 随着克里姆林宫墙倒塌,以及布拉尔科夫的死亡,苏联自由派最后的反扑被尤里马林摧毁。紧接着就传来消息,确认格罗兹尼遭到了神秘武器的轰炸,变为废墟。在国防部当晚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尤里同志略微透露了下这枚内部编号为“9999工程”的“常规武器”的技术原理,暗示该项目成果为“出于紧急状况下生产xìng的考虑,是以短期内大批量生产为目的环保装置”。 全体与会人员:“鬼信啊尾声苏联总统、苏共总书记尤里马林kuma!!!!” 会议上强调,国家稳定和领土完整是苏维埃人民最根本利益之一。同时为了在最短时期内将国家拨乱反正并重新走上正轨,苏共zhōng yāng必须尽快重建,苏维埃第二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也必须提前召开。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好实现好最广大苏维埃人民的根本利益,是为了维护苏联各个加盟国的根本利益。 在会议筹备期间,由唯一保持机构完整xìng的国防部主导,拨乱反正的工作也必须同时开展,其首要内容是对以布拉尔科夫为首的**反人民集团进行肃反。但是,秉承苏维埃公平公正的法律原则,仅追究首恶;广大受**反人民集团迷惑的人民群众和红军基层将士不在范围之内。 在发布会最后,尤里宣布由于在一系列事件中的糟糕表现,克格勃和莫斯科内务部门将进行彻底整顿,新成立“苏维埃行政执法综合管理仲裁部”将暂时代替以上两部门的部分工作。同时组建针对叛乱人员的特别法律机构“苏维埃最高审尾声苏联总统、苏共总书记尤里马林判庭”,所有党内犯罪分子将由审判庭甄别处理。 仅仅第二天,“法务部”和“审判庭”的名号就被广大群众熟知——在莫斯科,换下克格勃和内务部制服的部分jīng锐穿着红黑白sè调的制服的法务部特工逮捕了近千涉嫌参与政变行动的zhèng fǔ官员,而审判庭对党内的清洗也以高调开场。 国防部在莫斯科东郊的钢铁堡垒成为罪犯们的牢笼,一层层的磁爆线圈吓阻了所有意图采访此事件的记者——绝大多数是外国的——以娜塔莉亚卡明斯基女士为代表的审判官们穿着和苏维埃政委近似的服装和板甲,将一个个共产党内的“资反右坏”分子投进了大牢。被从叛军手上解救出来的佘宁等原苏共zhōng yāng高官,也因为“经济犯罪”、“渎职”以及参与“布拉尔科夫**集团”等原因被异地关押,等待他们的将是人民的怒火和苏维埃法律的正义的制裁! 在四月一rì这一万众瞩目的rì子,尤里背握双手,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态,站在俄罗斯议会大厦的主席台上,俯视着零星进入会场的各地代表。没有窃窃私语,当他们进入这间被红旗妆点的会场时都被台上那个孤单而肃穆的身影震慑,全都小心翼翼的寻找自己的座位,端正地做好,对那位最高处的领导人表示谦卑和恭敬。 由于法务部和审判庭亲密无间的合作,一个月来卓有成效的小范围肃反渐渐不限于莫斯科一地,这导致“第二十九次代表大会”的与会代表与历年相比格外的少。相当多的代表还是顶替被抓捕的前任上位,第一次出席这样的会议。 整个大会简直就是国防部官员的一言堂。 会议通过了战略火箭军的改组议案,苏联战略火箭军将不再作为单一军种受命国防部,战略火箭军司令将由苏维埃最高领导人兼任。国土防空军将裁撤,和原属空军的空降兵部队一起,其军事组织完全并入陆军;改组后的苏联陆军部队将被称为联盟防卫军,战时职权在空军、海军之上。 会议决定,罢免亚纳耶夫苏联总统职位,恢复已故的前总统戈尔巴乔夫的身份和名誉。解除包括帕夫洛夫、季贾克夫等人在内的前苏共中一众高官的职务,由国防部长尤里马林继任苏联总统、苏共zhōng yāng总书记;基辅军区司令谢洛夫少将升任国防部长、防卫军总司令;废除意识形态部,并入最高审判庭,原副部长久加诺夫破格升任苏联内阁总理,主管国家经济工作。通过审判庭甄别的瓦连尼科夫大将和阿赫罗梅耶夫元帅进入苏联国防安全委员会,担任海军总司令和空军总司令。 会上,各加盟国代表踊跃发言,集思广益,对国家改革方向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会议确立了延续安德罗波夫同志的改革发展方向毫不动摇,同时针对改革过程中的错误执行卓有成效的纠错;宣布将在年内重建zhèng fǔ、企业还有军队在戈尔巴乔夫同志时期解散的党组织。 此次会议,在苏联**发展史上写下了重要一笔。新一届领导班子确立了jīng简zhèng fǔ机构,裁军,团结各加盟国,干部年轻化和加强党内mín zhǔ(……)的zhèng fǔ改革方向,并修正了联盟第十三个五年计划的建设草案。 新的苏联第十三个五年计划将国家建设方向重点放在科技革命和国家信息化建设上。基于斯大林时代延续至今的绝密科研计划,利用已经投入实验xìng装备的9527工程的成果,对苏联的工业生产模式进行彻底的改革。智能化机器人大生产被放在经济改革首位;与之配套的全国信息高速网络和超级逻辑引擎中心的建设将全面铺开。改进物流体系,建立信息化的全国物流统计渠道,并投资研究超高速铁路以加强苏联各地人民的交流,促进地区经济发展。 同时,联盟在去年与中国签署的一揽子经济合作计划将作为远东地区开发的核心。最迟于1992年12月,联盟在蒙古驻扎的部队将全部撤离,同时将双方边界驻军后撤100千米或裁撤。包括弗拉迪沃斯托克在内的远东城市的对华贸易将在两年内免税,同时宣布符拉迪沃斯托克将作为永久zì yóu港,参与朝鲜和中国东北地区的经济建设。 对苏联人民而言,新的zhōng yāng经济政策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私有化改革。苏联将在未来三年内对全国四百家超大型国有企业进行细致的资产核算和重组,部分民用品产业将从垄断机构剥离。并且,未来国家将逐步废弃凭票供应的供给制度,全面废除特供销售。大会正式宣布对于民用生活消费品的生产和销售将逐步放开;同时在个别地方试点,允许私人适量参股国有企业。 根据会议jīng神,私营经济体将作为苏联国有经济的润滑剂,适当弥补目前国内不通畅的民生生产流通环节的不足;长期看,私有化对少数真正的jīng英阶层也是一种有效的奖励机制,有助于提高企业生产效率。 历时十五天,4月15rì,大会在全国代表的隆重掌声中胜利闭幕。 5月1rì,以久加诺夫总理为首的苏联新一届领导班子宣布对华正式访问。 ————————分割线———————— 真是愚蠢呢,这个国家的官僚,居然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以为苏联依然会顺着他们的意发展下去,满足他们的钱包…… 经济特区、小范围私有化改革还有承认私人经济地位。按照正常的发展轨迹,这不过是又一个修正主义的改革方向,是南方邻居政策的翻版。必然会养育出一大批“先富起来的人”。 可是,欣喜若狂的权贵们根本想不到,新的技术投入工业生产后带来的爆炸xìng增长将会是何等的恐怖,压倒xìng的生产效率和资本、政治上的全面优势将压垮一切个体资本。在这个我所掌控并期待的工业怪兽真正成形的空挡,你们将会是缓解社会压力最好试验品。 机器人将取代繁重的体力劳动,农业、工业产量在未来将会迎来井喷式增长,完全弥补苏联和西方对手的人力资源差距。而一切经济活动无非是生产资料和生产力之间的转换,我,将在这个轮回中占据至高的优势。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 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至高的领袖,一切zì yóu资本的掘墓人。 !!! 序章.那个军火商人 前言:第二卷35章《炮打克里姆林宫(下)》在手机起点客户端上是看不到的,这是软件bug,需要自己手动删除全书重新下载,或者上网页起点才能看到。 ————————分割线———————— 全身被涂装成黑sè,唯有侧装甲上留有镰刀锤子的标记,没有拍照,也看不清驾驶者。这是一辆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可怕气味的牛蛙装甲车,它和轿车齐高的履带维持着高速运转,驱动着这个25吨重的大家伙在上千公里的公路上穿梭。也只有这种高高底盘,轮式和履带式悬吊相结合的装甲车,才能在东欧糟糕的道路上快速通行。 尽序章那个军火商人管“牛蛙”系列的装甲车已经在莫斯科、乌里扬诺夫斯克还有伏尔加格勒大规模投产,但这种cāo作简便、通过xìng优秀并且可以两栖泅渡的技术装备依然供不应求。国防部将绝大部分新兵器划拨给了新成立的联盟防卫军jīng锐部队,而各地等待整编的部队则要可怜巴巴的等到最迟三年后才会得到新装备补充。同时,他们还要面对裁军的砍刀,根据zhōng yāng委员会的命令,国防部将在1995年前将苏联堪称庞大的军队裁撤到180万以内。 面临巨大官兵专业压力的军队和肖斯塔克维奇无关,这个在莫斯科当了两年jǐng官的的俄罗斯人把玩着雕饰jīng美的短管连发散弹枪,轻合金制作的壳式盔甲把让他看起来充满了武力。他翘着腿,镶有金属钝击头的鞋跟缓慢击打着铁壁,用危险的目光打量对面那个着被拷着双手的男人。 尤里奥洛夫,美籍乌克兰人,自从降生到这个该死的星球已经有28年,为了帮助世界人民的民族解放和zì yóu斗争,没受任何人任何势力的派遣,不远万序章那个军火商人里,在冰天雪地的时刻到欧洲的大平原上向勤劳的各族人民销售自卫用的工具…… “真是不错的犯罪简介,希望你在面对阿娜丝塔希娅审判官时能保持你可悲的幽默感,邪恶的美国佬。”肖斯塔科维奇挂下脸来,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软骨头,特别是当他知道这个死亡商人做过什么,却因为其美国国籍的身份只能用一些喜闻乐见但并不激烈的手段时。不过今天过后,这个讨厌的美国佬就会倒霉了。 从法务部的魔爪上挣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一旦和审判庭牵扯上,地狱只不过是修饰xìng的美化而已。 审判官……这不是个让人欣慰的名词。 奥洛夫抬起头,用深陷下去的眼圈盯着显露出幸灾乐祸神态的俄国佬,谄媚的笑了笑——这抽动了脸上的伤口,使得表情变得滑稽又难看——说:“肖斯塔克维奇先……”他想起这位对自己“多有照顾”的绅士对称呼上的一点癖好,临时改口,“仲裁官,虽然对贵国的新制度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审判庭不是仅仅只处理……党内的叛徒么?” 他聪明的脑子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被转到审判庭。虽然从被带上法务部可怕的专车后他就有了不怎么值得期待的预感,但事实还是严重打击了这个军火商。 自从布拉尔科夫集团被消灭,国防部就下令封闭全苏联境内所有对外窗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奥洛夫和他的将军叔叔隔天就被争着缴功的敖德萨军区宪兵从别墅逮捕,在苏联可怕的监狱中蹲了半个月后,被移交法务部处理。从那以后,奥洛夫再也没见过柯沃夫叔叔,要不是这位经常带来“惊喜”仲裁官亲口确认,他还以为叔叔早就因为走私军火被枪毙了。 而奥洛夫也在挨揍和审问的循环——有时候是从挨揍到更痛苦的刑罚——中弄清楚了新部门的职责和……作风。眼前这位被他诅咒下地狱一万年的混蛋不止一次说出“我真想把你坨垃圾扔给审判庭的同志们,相信你会祈祷撒旦是多么仁慈的”之类的话。 那绝不是空穴来风…… 仲裁官看奥洛夫的眼神就像在嘲笑一个白痴。“知道这是在哪么?你以为是在你们颓废堕落的拉斯维加斯,还是jì女成山的好莱坞?”肖斯塔克维奇抬起散弹枪,在奥洛夫的脑门来回瞄着,手指一动一动随时可能扣下去。他用最恶质的笑容调侃:“这是欧洲,是苏联,是在我们的地盘!” 残暴的仲裁官分模仿者枪鸣猛地大喝一声:“乓——”满意的看到奥洛夫在轰鸣中闭上眼睛。 “哈哈哈,废物,在这里,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审判庭要提审一个美国佬,难道你们的大使管得到吗!呸——” 奥斯塔克维奇唾了一口,带着酒jīng味的唾沫顺着奥洛夫木然的脸颊流到他皱巴巴的领夹里。 此后的路程,尤里奥洛夫一言不发,玩弄了他几个月的仲裁官也对这个散发着腐臭味道的美国佬失去了兴趣,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中国进口的二锅头。融雪初化的大平原风光成为仅有的调剂。即使再美的景sè,不断重复的话,也会让人烦躁。就在奥斯塔克维奇忍不住要再羞辱奥洛夫一次时,景sè起了变化。 数不尽的未完工建筑蜿蜿蜒蜒直到天际线末端。城市郊区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鲜有小型车辆,都是规格巨大造型怪异的大卡车。每时每刻都有上百吨钢板倾倒在一个又一个建筑工地里,厚实而动力十足的吊机将一块块钢板模块吊装到地基上;高大的脚手架上,繁多的机器人来回爬动,到处都能看到电焊造成的闪光。 即便是太阳也无法将这充满钢铁气息的场景完全笼罩,随着装甲车进入城市,奥洛夫发现连大街上都泛起了金属sè。滑稽的粉红sè四足机器人戴上了金属的jǐng察帽子,路边的商店里摆满了货物,独具苏联特sè的排队购物却很少见到。 法务部专车用可以说是很冲直撞的方式在城市内奔行,幸好城内的车辆除了公交车外就是卡车了。 “欢迎来到新莫斯科!拜服在伟大领袖的科学伟力前吧,资本主义杂种!”奥斯塔克维奇喊了一句,喝干最后一口酒水,用枪管敲打着奥洛夫的肩膀。他一手拉开闩门,几下把奥洛夫踹下去。 奥洛夫疼的嘶了一下,艰难转动脑袋,看到的是被带着金sè花纹的漆黑长袍半遮盖的一双蹭亮的高跟皮靴。他努力昂起头,一个顶着好似通话里的巫师帽变种款式帽子的女人映入眼帘。 当然,只有yīn影下一个尖翘并散发着高傲味道的下巴。 “你不应该这么粗暴,奥斯塔克维奇同志。”女人说,语气中的冷淡轻而易举的就能分辨出来。她低下头,打量了一下狼狈的军火商。 奥洛夫这才看清这位女士的面容,她的五官非常深刻,刀劈斧划式眉眼和嘴唇以及高耸的鼻梁;以奥洛夫阅女无数的经验,确认在她发怒时会让人觉得看见了一只老鹰;只不过这时候她的嘴唇会紧紧地抿在一起,骄傲地微微翘起嘴角,仿佛对一切都不满意。尤其是现在,被女士居高临下俯视,他觉得这就是一只准备扑食的老鹰,而自己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白兔。 真是让人感觉不妙的女人。 “这就是尤里奥洛夫,那个美国来的胆大包天军火走私贩子?” 奥斯塔克维奇难得的抛下他恶劣的xìng格,表现的严肃而恭敬:“是的,阿娜丝塔希娅审判官阁下,这就是尤里奥洛夫,涉嫌传统敖德萨军区将军,参与乌克兰数比数额巨大的军火走私。” “那就对了……”阿娜丝塔希娅用硬邦邦的鞋尖踢了窥伺自己裙底风光的军火商一脚,“果然胆大包天,堕落的美国佬……” 她甩动手命令左右:“把他带回去,彻底清洗一下,克里姆林宫的容不下资本主义肮脏产物的亵渎! 克里姆林宫!? 吃痛的尤里奥洛夫这才回过味来。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攀上心头:也许,我能和那个光头做比生意! 被从地上粗暴抓起来的奥洛夫将渐渐清澈起来的视线跨过这繁忙的大工地,投向远方一个徐徐向南前进的巨大的圆滑物体,觉得今天天气真是很不错啊。 !!! 第一章.春之恋(一) 正午的阳光下,高尔基拖拉机厂的工人们正汗流浃背地欢迎前来参加新装备出场典礼的工业部领导们。 和过去几十年一成不变的“传统”一样,领导在苏联是一个非常有权势的范称,如果不好好的伺候好,那么接下来绝对会有一些让大家都不乐意的倒霉事降临。随着尤里总书记执掌大权,新一届领导班子似乎并没有改革这种官僚风气的异象;所以即使对“领导”腻味,但工人们还是不得不配合上级指示,讨一个欢心。 只要领导乐呵,那么大家都能乐呵,上头的拨款也能爽快点;即便高尔基拖拉机厂是从去年开始的工业整顿第一章chūn之恋(一)中最早一批接受机械人流水线和信息网络改造大型企业之一,也不能对此有任何轻慢。要知道,等着张嘴在zhōng yāng经济预算上啃下一口的单位可多着呢。 在体积上,比万吨级巨舰也不差的“大型多功能前线部署与建设综合系统”——当然,从外观上看这个结束动荡后建造的第一辆量产型mcv远比莫斯科东郊航空母舰规格的原型机小多了。在功能上比原型机逊sè的多,量产型的变形机构被设计成一次xìng的,不具备移动再部署的能力,同时也没有巨无霸级的货仓,建设效率只有原型的三成。由于是不熟练工人试制的一号机,它的耐用xìng也有待验证,不过最乐观的工程师也承认这玩意只能有效使用五年,至于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故障只有上帝才知道了。和昂贵的造价比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傻大黑粗味道的量产型mcv,在名义上是对新任领袖的献礼工程,即使赔本也要赚个吆喝。 苦苦等待,就在有人忍不住小声叨叨时,粗暴的引擎轰鸣终于传了过来。这让包括厂长第一章chūn之恋(一)在内的所有人jīng神一振,只不过当这些被放了半天鸽子的倒霉蛋发现来的不是庄严的车队,而是杀气腾腾的装甲车团时,个个都摸不着头脑。 工业部难道也被粗鲁的大兵鹊巢鸠占了么?! “不,只是恰好接收装备的是国防部。”冈特迈着间距严格相等的步子,用凄厉的眸子扫视着大街上人们的一举一动,“乌克兰偏远地区的暴动已经严重影响了战后重建,谢洛夫将军调任莫斯科前,领袖就特批了向这边派遣特殊装备的命令,相信那会极大加速基辅军区的建设工作。” 凯恩挑了挑眉头,mcv即将部署到乌克兰这样的消息,并不算机密,但刚刚出院的他确实是第一次听说。他只在训练期间远远见过莫斯科的巨无霸——那就像是一座钢铁的神殿,充满了科技的光辉——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友人确认,他也不相信那种大家伙能在几个月时间里弄好。 “你觉得太快了?”冈特看出了他的想法,“其实从去年年末就开始筹备了,你那时候都沉迷在基洛夫里,当然不会知道了。虽然我本来猜测那玩意应该先去乌兹别克的——” 凯恩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但因为乌克兰乱成nǎi油菜汤所以才先配属这边,相信谢洛夫将军……不,部长阁下一定因为这里的混乱暴跳如雷。” “是的,因为这件事敖德萨和喀尔巴阡的军官又被清洗了一遍,白俄罗斯军区也严守边界,西方唯利是图的混蛋再也不能支援那些叛乱的小杂鱼了。” “哎呀呀,那还真是个好消息……”凯恩感叹着,周围几个月没料理干净的废墟加深了这种叹息,“起码听起来不错,基辅的无家可归者终于有人负责安置了。我也可以不用听到关于治安混乱的抱怨了。” 两个胸前挂了一串勋章的政委走在大街上的惊吓效果出类拔萃。和恐怖机器人一样稀少的路人纷纷加快了脚步,偏头不再看往这个方向。只有士兵——包括偷懒开小差的——坚定不移的捍卫着自己的岗位,庄严的行注目礼。 “治安混乱的抱怨?是季莫申科女士吧。”冈特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向路边站岗的士兵挥手致意,“大英雄凯恩,虽然你的功绩让人钦佩,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和那个女人牵扯太深。”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把燃尽的烟屁股踩灭,“虽然我也很同情季莫申科女士的遭遇,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听说了吧?”他说着指了指北方。 凯恩当然知道这位严肃认真的同僚指的是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从莫斯科掀起的肃反风暴已经刮到了乌克兰,新组建的法务部和审判庭的执行者在刚刚经历过兵焚的基辅军区畅通无阻。这些行事手段粗暴的家伙干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把简单的事情闹大,以至于对**官僚和堕落军官的抓捕和审判往往需要本就疲于奔命的忠诚军团派出人手协助。即使这样,凯恩还是经常从来探望的好友那里听到某某连名字都记不住的鬼地方又发生暴力抗法事件…… 想到住院观察期间听闻的,由两大新机构制造的奇葩事件,凯恩就是一阵头疼:“真是乱来的家伙们,可那和尤利娅有什么关系?” 冈特停下脚步,金红sè的肩甲反shè着亮丽的光芒,这个年纪轻轻就当上中校的高级军官的政委感到事情有些麻烦。如果凯恩这个基辅战役中的大英雄和一个疑似“反党反人民”的“资产阶级右倾份子”的女人纠缠不清,那对于这个朋友的影响委实巨大。“尤利娅……看来进展不错。”他试探着凯恩,“你很关心她?” “呃——” 凯恩突然间卡壳了。 尤利娅和凯恩之间的关系,恐怕他自己都一头雾水。一个扮作护士潜伏进医院,意图暗杀自己的女刺客和和英勇无畏奇迹生还的战争英雄——还是灭人满门的那种——之间,能擦出怎么样的火花呢?无非是 “尤利娅!” “凯恩!” “尤利娅!!” “凯恩……” 这样的发展。非常科学,非常符合逻辑,一个丢了只手的男人和死了老公孩子的女人间的战后故事。时间久了,就连凯恩自己都觉得这很正常,现在看来,在旁人眼中,维系一个靓丽护士和战争英雄间过于频繁联系的,当然是…… 凯恩觉得有些烦闷,尤利娅必然牵扯进和审判庭——想到她曾今的婆家,凯恩不得不如此猜测——有关的事件里。他长长的叹口气,“你可以把这当做一个好人不足道的怜悯,”他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好像真的是一位和善的绅士,“那么她又卷到什么麻烦里了吗?” “又?”冈特皱着眉头,念头一转就放弃继续探究。“算了,关于季莫申科女士,法务部的仲裁官在审计叛徒克留奇科夫一党留下的记录时,发现了些值得注意的状况。老季莫申科涉嫌巨额国有资产流失,审判庭已经带走了那个蛀虫,法务部正在调查他们唯一儿媳的涉案情况。” “……” 这就是只有冈特同志陪伴自己办完凄凉的出院手续,更可悲的在废墟中荡漾的原因?! 这是个大麻烦! 凯恩用了半秒钟得出了这个结论。干涉审判庭的工作绝对不是一个政委应该做的事情,即使是自己这样的英雄。他深知所谓的“肃反运动”是个什么玩意,毕竟其中也有不少调入新部门的前军官参与。作为基辅战役中功勋卓著并奇迹生还的传奇英雄,住院期间来往的速成班同学中也有加入新部门的。相比法务部,他对审判庭的了解更多;传说审判庭内部有着大量高质量妹子等待他的……咳咳,总之,审判庭绝对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地方。 等等!尤利娅似乎还没被抓走。 他猛地反应过来,尤利娅还是被法务部“调查”期间,并没有被逮捕。那么冈特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对自己提出建议的原因是什么? 烦躁的独臂政委摸着空荡荡的袖子,语气有些不爽:“亚伯拉罕,难道法务部准备去抓人,所以让你来提醒我一声?” 冈特摇了摇头,他这样的铁面男可不是说客的料。“不,我不是。”他否认道,“只是这段时间军队在调整,我们作为联盟防卫军最早的骨干,按照上面的意思是要打散编入各个军区。也就是说……” “大家都要升官发财?所以有人惦记上了吗。”凯恩是个聪明人,立即想明白了关键,“真是目光短浅的鼠辈……” “也许,不过对于未发生的事件,只能抱有jǐng惕。”冈特提醒凯恩,做事情还是要按照秩序来的。即使是英雄,纪律的尺度也并不会特别放宽,真的被法务部或者审判庭在未来秋后算账,那可是相当不美妙的事情。 “jǐng惕,并时刻准备战斗。”冈特重复着被一再教导的谏言,耸肩摊手表示无奈,“啊,真是死板的秩序……” 对此xìng格严肃的冈特只能保持沉默。 !!! 第二章.春之恋(二) 乌克兰的chūn天,仅仅是比寒冬稍微好过一点。由于纬度高加上大陆xìng气候和海洋xìng气候交叉,chūn夏两季如男人的力量之源一般,持续的时间是如此短暂。挤在军队和zhèng fǔ临时搭建的难民区艰难熬过漫长寒冬的无家可归者——这样的多达数万,和原本人口上百万的的城市相比并不算多,但聚集在一起就显得声势浩大——在忍受了军队严格的管制后终于获得了zì yóu活动的机会。以美酒和卢布的名义,即使怨声载道,人们还是在重建家园的旗帜下扛起榔头劳作。 基辅的重建工作并不顺利,光是让所有人望而生畏的、遍布半个城市的垃圾碎片就让重建指挥部第二章chūn之恋(二)一筹莫展,直到苏共zhōng yāng代表大会结束,升任国防部长的的谢洛夫将军调拨了一些试制装备,清理工作才有所起sè。 “粉碎者”,这种漆成军绿sè的庞大建筑机械忠实地执行着符合名字的使命。它们被只有简单防护装甲的强力引擎驱动,用疯狂的速度将拦路的一切推平。 在城市里闲逛的凯恩已经看见了不少这种款式的压路机,以尤里的名义起誓,这玩意绝对不是普通的建筑机器!开动的粉碎者用疯狂的加速和狂野的引擎给建筑工人带去惊吓的劳动时间。看着就很渣的转向让它在需要转弯的情况下就是个危险的大笨熊。 “看上去就像是三流工程师设计出来,没经过安全评定的自杀工具?我打赌这玩意造成的破坏会远高于它的价值。”凯恩一手搭着吧台,一手往嘴里灌酒。 冈特无奈的迎合:“是啊,不过那玩意确实高效,你我跨越半个城市只用了二十分钟。”他看看四周空荡荡的座椅,看在这身黑sè绝望的军装的份上,连酒保都不敢靠近,“第二章chūn之恋(二)如果需要酒jīng的话,我们应该去军营。” “想都别想,医生说我在完全恢复前必须戒酒!”凯恩摇了摇酒杯,晶莹的酒水折shè出讽刺的笑容,“而且看到积攒了三个月的红牌伏特加被充公,那种撕心裂肺的刑罚你真的忍心让我体验一次么?” 那是我的荣幸,哥们!想必你不介意在住院期间,我把你的军官福利分享给勇敢的士兵的,对吗? 这句话到了冈特嘴边,变成了:“哦,那真是不幸。” “所以,就让我喝醉了再回去报到,起码在酒jīng中可以幻想埋葬在基洛夫上的神圣饮料。”凯恩转过半个身子,向着躲得远远地、压抑着情绪的诸多酒客举杯,“敬我们的领袖,干了这杯二锅头,不喝不是苏联人!” 独臂政委在一片瞩目中一饮而尽,咂巴着嘴巴。他一把将用来装啤酒的大玻璃杯推给吧台尽头的酒保,“再来!” 接过满杯的白酒后,凯恩裂开嘴,有些爽快的大声说:“嘿,亚伯拉罕,我发现这些中国佬的酒还不错,虽然不够劲儿,但保管足够!”他又闷下大半杯,意犹未尽。 冈特不得不提醒他:“我觉得就算是中国的白水,你这样喝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这点算什么,该死的医院,该死的特护病房,我打完仗就没碰过酒jīng!”凯恩兴致上来了,满口抱怨禁酒期的生活,他很快就又干掉一杯,打个响指要求满上。“你不知道,我要尤利娅给我弄点伏特加解解馋,那娘们硬气得紧,后来连医用酒jīng都不让我碰了。” 又是一杯。惊人的速度灌下好几升二锅头,这让所有酒客毛xìng发作为这位酒国豪杰喝彩。 “那还真是个管家婆的xìng子呢,呵呵……”冈特没想到一向在同学中以耍宝滑稽闻名的凯恩居然还有这等酒量,他斜眼观察着脑门都在冒汗的酒保,注意了下视线的目标,当然是两人身上的配枪…… 噢,这样下去会闹出乱子的。 在冈特僵硬地调整表情时,凯恩和酒客庆贺着又喝下不少,四溢的酒jīng味道让人兴奋,直到独臂的政委脱下军装,甩着手枪跳起怪异的舞蹈…… 即使以最毛的标准,凯恩现在表现出的酒量都是顶尖的。进口的二锅头虽然不如深得信赖的战斗力之源伏特加那样浓烈——事实上那就是兑了水的酒jīng——但喝多了一样醉人。连续灌了几大杯,又有明显的神智异常,凯恩的状态实在让冈特担心:这家伙不会在这里发扬战斗民族的特长——酒后暴力吧? 如果这时候爆发醉汉政委枪击基辅平民的事件,那就太糟糕了。 我们绝对会被审判庭当做反面典型干掉! 他最终决定阻止这位朋友无节制的沉溺酒jīng:“希法斯,你喝的太多了,欧尔佳将军不会喜欢一个酗酒的政委……” “欧尔佳,那算个鸟!” 冈特扶额:“……那不是鸟,是新来的军区司令,欧尔佳中将……” ——————分割线—————— 约瑟芬齐妮亚乔米切娃欧尔佳中将。 在一堆毛子大汉中也称得上出类拔萃,身材高大,强壮,手臂粗如树墩。脸上的横肉搭配比圆桶更宽阔的腰围,让她看起来就像吃饱喝足后待产的母熊。无论到哪里,她都是一群高帅富或**丝瞩目的中心——在苏军中实在是没油比欧尔佳更奇葩的将军了。 能在四十五岁的年纪就登上中将的职位,而且被任命为基辅军区司令,而且还是一位女将军,这可是足够轰动的事情。虽然因为一连串的事件,这个任命在无数职务变动中并不起眼,但却是亮瞎了基辅官兵的熊眼。曾有好事杂兵杜撰歌谣曰: 呕,可怕的欧尔佳,你强壮又无敌! 拳能战狗熊,腿能翻天启! 呕,伟岸的欧尔佳…… 啊,让我们缅怀这位脑瓜里塞满了翔的勇敢的傻瓜吧,愿西伯利亚的寒风能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欧尔佳中将一路官路通达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她运气够好,地方上比她能干的,比她聪明的,比她更有权势的,统统因为各种各样不足道的罪行在肃反运动中被法务部或者审判庭抓捕。熟悉乌克兰形势的高级军官十去其九,国防部从一串中高级军官中挑中了这个以往毫无存在感的女上校,连升两级顶到了基辅军区司令员的位置上。 只不过无论是暗中实际负责挑选官员的cabal,还是负责橡皮图章的国防部,都没有想到这个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双臂伸直跑火车的女蛮人居然有一项非常特别的爱好…… 欧尔佳面sè不善的打量着这个被送进来的女人。冷艳而憔悴,脑后盘起的发辫让她看上去就是位高贵的夫人。这让欧尔佳想起过去辉煌的军官聚会上那些勾人的妖jīng。 她隔着平光的镜片细细品味这位身段优美的夫人,提起茶杯掩盖舔嘴唇的不雅举动。女将军的眼神一刻都没离开猎物的周身,让女人难以抑制不安。 “请问……”诡异的气氛让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您……” “如果可以的话,我喜欢别人称我为——爱娃,”欧尔佳粗壮的手指点着桌面,隔空挑逗着紧张的猎物,眯起眼睛的女将军就像随时准备捕食的猛兽,“是的,你可以那样子叫我,季莫申科夫人。” “……” 即使是第六感退化的人类,也能隐隐触及危险预知的边缘,季莫申科明智选择了保持沉默。 “那么,尤利娅。”欧尔佳换了个更亲密的称呼,这反而让季莫申科敏感的后退两步。 做出亲密态度的欧尔佳确实让人感到不适,她天生就是一个斯拉夫龙骑士,步入中年的她也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壮硕。相比较之下三十出头看起来只有二十多的季莫申科那就是在巨龙面前哆嗦的小女孩。 啊,这实在是对比太过于鲜明的场面。 “好了,我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谈一谈,”欧尔佳离开了她的座位,抖擞的一身状肉,靠近猎物。她接近用硕大的手掌捏住季莫申科的脖颈,抬起她的下巴,“……一整晚的时间,真是漫长,不是么,女士?” 这个女人,是变态么! 尤利娅无法阻止自己这样理解,显然欧尔佳的举止远远超过了军人对平民的底线。大晚上派人把她从安置所带走——当时她可是惊骇的以为抓自己的是审判庭——送到一个将军的卧室。她还以为今晚要面对一个穷凶极恶且yù求不满的老头子,没想到最后见到的人确实是穷凶极恶的……女人。 一个举止相当危险,让她全身毛孔发麻的女人。 “请自重,将军……阁下。” 身无二两肉的未亡人怎么能挣脱肌肉发达的女暴君呢? “不,”欧尔佳用手指勾去季莫申科紧扣的坎肩,满意的欣赏熟妇的身段,津液横生,“你需要,教育一下,小女孩……” 被羞辱的猎物在指掌中无力的反抗,这让欧尔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特别是今天这个是她最喜欢的类型:知xìng,坚强,成熟而风韵十足。她早就想染指这位基辅曾今的名媛佳丽,以往这都是老家伙们的伙食,现在嘛…… “哦呵呵呵,今晚,让我们好好讨论下你公公的违法犯罪问题。” 欧尔佳一脸凌虐的说出恐吓的话。 !!! 第三章.春之恋(三) 担当审判官,是荣耀,也是负担。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如既往地维持对苏维埃、对总书记尤里的忠诚,坚定不移的履行清除党内叛徒的使命。无所畏惧,亦毫无怜悯,对一切损害联盟利益的都报以最深切的仇恨。 “哎呀呀,虽然很配合的咬上了饵……”赞采夫·别林斯基在黑暗中望着紧闭的军营大门,有些头疼,“这可怎么办呢,居然是喜欢住在军营中的,应该说尽忠职守呢还是……标新立异?”他转过那张消瘦且尖锐的脸,对一边的副手说,“那个谁,你怎么看?” 我有名字的啊! 副手抽着嘴角,压抑住吐槽的冲动,做第三章chūn之恋(三)严肃状:“从安全的角度看,郊区的军营是最好的选择。不过那位女士恐怕不会束手就擒……” “也对,毕竟是躁动的乌克兰嘛,谢洛夫部长下手可真是狠……” 别林斯基扭了扭胳臂,一甩头:“上,我们把那位司令员一起送去莫斯科。” ——————分割线—————— 入夜后的基辅是那么幽静而和谐。拥有红外传感器的少量恐怖机器人,勉强支撑起了城市的秩序,由于没有逻辑运算中心的支援,目前城内的3000机器人是靠着军用级逻辑引擎勉强实现联网。个体的恐怖机器人充其量是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vi系统,即使运用了成熟的微型晶体管处理模块,本身的运算速度依然受到限制。 这里不得不提到逻辑引擎,作为苏军最重要的科技设施,不仅具有低级的人工智能,本身就是一个超级计算机集合。由于两大阵营在二十年内爆发两场大战,苏联人追赶盟军科技的步伐具有开创xìng的毛子特sè——他们成功开发了三进制计算机第三章chūn之恋(三)并大规模列装。基于三进制计算机发展出来的vi体系配合尤里带来的cabal产生美妙的化学反应,这也是尤里统治扩张的基础。 相对于基辅这样的城市,三千机器人实在太少;同样的,战后驻留当地的一万余士兵有更重要的工作。所以当一个外形狰狞,在黑夜中喷吐浓烟的钢铁怪兽肆无忌惮的在城内叫嚣时,竟然没遇到任何阻拦。 粉碎者在抬起巨大的前置碾压器全力飚速时,可以达到近百公里的时速。这个重达80吨的怪物笨重的飞驰时无疑是可怕的。 特别是它的两个驾驶员居然都是无可救药的醉汉时! “啦啦啦德玛西亚~~ku~~~啦啦啦啦~~撸啊撸啊~~ma~~”凯恩cāo着方向盘,唱着完全不着调的歌谣,从基辅市中心招摇而过。三千马力的柴油引擎用雷鸣之音掩盖了政委大能的鬼叫,却在“绝对安全”——如果堪比主战坦克的军用装甲还干不过寻常车辆的话,质检员必须拖出去打靶——的飙车行径上助纣为孽。 冈特抱着半瓶没喝完的二锅头,酒气熏天的在副驾驶座上发呆。所谓近朱者赤近酒者鬼,在凯恩完全失控前给予其劝诫,但是却被xìng质起来的后者强灌了一大杯,触发了血脉中的“酒jīng亲和度”,之后发生的完全就是灾难了。 作为一个战斗民族后裔,怎么能拒绝酒jīng的诱惑?!即使是意志坚定作风过硬的冈特也沦陷在二锅头中。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吧的,又是怎么回到这辆被他们“征用”的压路机上的。 就在凯恩鬼叫连天地把笨重的压路机飙出完美的漂移时,被凉风灌了一晚上的冈特也略微清醒了一点。“为什么~嗝……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是德玛~西亚——嗝~”他口齿不清,说几个词就打嗝,但还能清楚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kuma~~!!冲啊!我们的~苏维埃巨熊!” 轰隆—— 一阵轰鸣。驾驶室内的整栋让没绑安全带的两人颠地慌,毫无支撑物的冈特更是脑门磕到了车顶,疼痛让他反应过来:“帽儿……我的帽儿哪去啦……” 车厢内当然不可能有政委的大盖帽,那玩意早就在酗酒中不翼而飞。冈特眯着眼睛四处乱按,恰好开启了碾压器。 这下这部恐怖的机器更可怕了…… 只有些许动乱的基辅,这个夜晚注定要热闹起来。 某漆黑一片的大楼,被苏联悬赏通缉的zì yóu派余孽:“上面收到消息,dú cái者的爪牙已经到了基辅,准备处理掉那个娘们,只要到那个时候,我们乘机发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嗡嗡——轰!! 。巨大的碾压轮淡定的从一小捏漏网之鱼身上路过。 “我们的苏维埃~~将惩戒全世界~~kuma!!!” 某残破衰败的废墟里,因为克格勃内部肃反而没被察觉的潜入者:“可靠地消息,苏联人要送一台‘瓢虫’到基辅,到时候会有人配合我们的行动,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天佑美利坚——等等,什么声音?” 轰轰——轰!! 粉碎一切的压路机淡定的碾平了整个区域。 “从欧洲~~直抵涅瓦河向东~~还是西来着……” 某富丽堂皇的官邸,由于肃反运动的扩大化,惴惴不安的官员们联合起来谋划着什么。这一切当然瞒不过意图缴功的法务部,当某位仲裁官准备完全正要带人突入实行抓捕时,轰鸣中夹杂着嘹亮的歌声,让他伫住了脚步。 “首都~伏特加~我们的苏维埃kuma!!” 横冲直撞,完全无视物理法则野蛮驾驶员让大家伙打出九十度甩尾,蛋定的从仲裁官面前一闪而过,几十顶被狂风吹落的帽子后,是轰然倒塌的官邸。 一脸木然的仲裁官嘎吱嘎吱地转过身体,跨过平坦的碎石路,对着空旷了许多的庭院,目视远去的狂兽:“通知上面,下次让他们抓人时派天启来。” 在凯恩疯狂飙车的一个小时里,基辅城被搅得鸡飞狗跳。jǐng察骂骂叨叨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追赶着脱缰的钢铁怪兽。狂奔的粉碎者身后汇聚了一条洪流,前方是一览无余的平坦大道——没人指望用路障拦截这辆建筑车辆。 jǐng笛,废墟,还有引擎有力的轰鸣,歌声中渐渐恢复一点神智的冈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一晚上干了什么。他艰难的含下两片药剂,提振jīng神,发现他们居然快要回到军营了! 铺天盖地的碎石,更多的碎石,无穷无尽的碎石! 仅有的几个片段让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希法斯你个混蛋,希望我们不会被枪毙……” 他转身就去夺cāo纵权,醉汉凯恩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一时间驾驶室内拳脚和唾沫齐飞,独臂的凯恩力战冈特,打得那叫一个jīng彩。还有点神智的冈特还知道在斗殴间隙cāo纵下方向盘,凯恩就完全放开了。粉碎者开始时左时右飘忽不定,就连路边树木都被撞得粉碎。就在一串“火车”担心那玩意会不会突然翻到时,它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开到军营外,然后…… 就在审判官蛋定的目光中毫无减速地撞进去了! 呆滞了足有一分钟,因为和巨无霸擦肩而过而有些腿软的别林斯基脱口而出:“基辅的建筑工都是怪物吗!!”他看了看左右受到严重惊吓的手下,挥挥手,“都呆着干什么,同志们!”审判官抽出指挥刀,大喝一声:“给我上!!” 轰轰—— 粉碎者压平了空无一人的食堂。 轰轰—— 粉碎者碾碎了紧急出动的机器人。 轰轰—— 粉碎者碾碎了…… 好吧,这台巨无霸终于在长长的刹车声中停了下来。带着一堆没来得及压碎的垃圾,直径三米的碾压轮停在将军并不起眼的官邸前。在卫兵目瞪口呆中,酒气熏天的驾驶舱被一脚踢开,两个黑漆漆的不祥生物滚下了车。 凯恩一落地就哇地一下把胃里的酒jīng呕出来,被强制咽下的药剂醒酒效果一流,即使醉的一塌糊涂的他也恢复了一点神智。 “这……到底是哪……呕——” “该死的,希法斯,我就知道……”冈特一拐一拐的走过来,肿的老高的半张脸一抖一抖地,他的怒火几乎被一连串荒唐的事情引爆,“我早该知道的,你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 “呕……我怎么知道!”凯恩吐了一会,舒服了一些,翻个身脸朝天。直到他被冈特拎起来喷了一脸唾沫。 毫无意义的对骂即将开始,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掌阻止了。 “干得好!不知道名字的同志们!”别林斯基一拍两人的肩膀,身后的队员立刻扑到两个呆滞的jǐng卫。意气风发直接闯入目标居所的审判官一脚踹开欧尔佳的房门,高举着战刀:“报应的时刻到了,堕落者,你因为非法调用军队,越权插手审判庭案件,窝藏关键证人而被捕了!” 房内,衣服只穿到一半的欧尔佳将军,还有全身**被绳索捆绑在椅子上的尤利娅都目瞪口呆。 直到一个醉醺醺、油腔滑调的声音闯了进来:“嗯,我似乎闻到了熟人的味道……还是个美女!” 尤利娅泪眼婆娑的看着晃荡进来的黑衣人,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的喊道:“凯恩~!!” ps:特别推荐一本《我家的妖怪就是这么可爱》,作者村长大人。主角是……据说是会被撑死的饕餮,靠着各种妖异少女的妹汁生存。 !!! 第四章.春之恋(完) 基辅军区司令欧尔佳被审判官别林斯基于四月的最后一天逮捕,算上调任的谢洛夫将军,短短一个月内换掉两任司令官,足以令这个由军队维持地方秩序的地方伤筋动骨。好在忠诚的军团骨干都留在这里,欧尔佳被逮捕的影响在法务部、审判庭和军方的通力合作之下,负面影响被时间消磨于无形。 对外宣布原因,无非是欧尔佳中将犯下人生侵害等诸多罪行,个人cāo守有严重错误。审判庭在正直勇敢的红军政委配合下在欧尔佳实施犯罪时将其当场抓获。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当然,除了欧尔佳同志…… 忍受了十几天关第四章chūn之恋(完)押的欧尔佳第一次被提审,就扯着嗓子喊:“这是个yīn谋,我是无辜的!我是将军,是基辅的司令,你无权逮捕一个光荣的将军!” 这么说也没错,对将官做出审判必须要国防部审批,别林斯基的行动完全不符合手续。 只可惜审判官大人完全不在乎这点,甚至连给她辩解申诉的机会都吝啬。“给我叉出去,大审判长将会做出最终的裁决,你注定在冰雪中化为枯骨。”他一手指向门外,长长的走廊是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两个戴着近似骷髅面具的强壮军士听令上来,架起欧尔佳的双臂就往外拖。 “我为党国立过功,我为元帅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总书记——”欧尔佳惊骇地挣扎起来,鞋跟在地上拉出两道白印子,被倒拖着离去,她的悲鸣渐渐凝烟,就在被拖出这栋遍布恐惧的大楼时,她鼓起最后力气祈求奇迹,“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军队有人勾结一个叫‘斯大林’的神秘组织在拐卖儿——” 别林斯基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第四章chūn之恋(完),冷厉的杀气被他释放出来。急速转身,拔枪,对着那个远去的影子扣动扳机。 “砰!” 审判官清楚的看到一朵红sè的鲜花在欧尔佳脑袋上绽放,吹了口硝烟,轻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别林斯基一点点走近,蹲下身子为死不瞑目的将军合上眼。“愚蠢的女人,你不插手这种事情也用不着我们钓鱼执法了……”他示意军士将这具尸体处理掉。 目击一个前途无量的将军就这样不名誉的被制裁,副官的神sè却没有半点异动。他已经看过了太多因为各种理由被处理掉的官员,欧尔佳的遭遇无非是无意中插手绝密的东西,并且还抓着不放意图深入调查。但是就这样处决一位将军,国防部那边实在不好解释,作为知道一些事件来龙去脉的他询问长官:“这样好吗?她到底是这里的司令员。” “没关系,审判庭会负责交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苏维埃。”别林斯基坚定的握了下拳,加深早已深信不疑的目标,“挑选符合标准的幼儿才是我们的优先使命;把这里和我们的福利院有关系的人省察一下,我不希望再发生泄密的事件。福利院的人手下周必须全部更换……‘泰图斯’班有招满么?” 是的,一切都是为了苏维埃……所以他们才需要披着审判庭的外皮从事绝对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三个名额,上周只有三个孤儿通过细胞融合剂测试,我们申请对全城10岁以下男童进行疫苗注shè的申请被基辅临时zhèng fǔ驳回。”这些东西对副官来说信手捏来,他利索的汇报着:“我觉得,除非用强制手段,否则zhèng fǔ的官僚们是不会同意这种没经过临床测试的药剂试验的,特别是在小孩子身上。” “真是头疼,果然这种方法行不通,只有继续通过福利院吗……安全工作提高两个戒备等级。” 别林斯基卸下身上的零碎,穿起了便服,除了配枪什么也没带。 “现在,我该去拜访一下我们的大英雄了。” ——————分割线—————— 还是那家奇妙的酒吧,传说这里曾被两个强大的政委光顾,从而沾染了总书记的光辉,即使酒水只有无聊的二锅头,来这里展示战斗民族豪迈的男人却络绎不绝。 “那天,你就是在这儿喝酒的?” 尤利娅打量着这个充满了酒jīng和男人吆喝的地方,也许是因为凯恩的气场太强大——事实是酒保已经认出了这个单枪匹马干掉酒吧所有人的独臂帅哥,内牛满面的表示给政委大人免单了——她们在这个角落还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是的……也许,呃,你知道的,那天我和冈特来这里喝了两杯,然后就受到了领袖的感召,伟大的光辉照耀了我,启示我夫人您遇到了危险。为了捍卫红军的纪律,我在挣得充分谅解后驾着粉碎者赶到军营!这一切都是为了——” 政委同志接下来的话被一个柔软的嘴唇堵了回去,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短暂地迷失。也许丘比特终于不再忽视这个可怜的光棍,反正这一次他是彻底沦陷在乌克兰大辫子的怀抱中了。 良久,尤利娅才放开浑身燥热的凯恩,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吐气如兰:“我懂得,传奇英雄嘛~” “嗯哼——”不解风情的打岔就在极近的距离出现,“看来我似乎干了让人讨厌的事情,不过我相信凯恩同志不会拒绝一个不受欢迎的插足者吧?” 凯恩在一瞬间完成了拔枪瞄准的动作,直到他在下一秒发现这个搅局者有点眼熟。 “别……里吉斯?”他很明显没把这个那天有一面之缘的人记住,但这个人的身份他不会弄错的,“审判官阁下,是很重要,重要到足以让您亲自出马的事情吗?” 别林斯基尴尬的放下打招呼的手臂,咳嗽两声。 “你可以叫我别林斯基。” 审判官纠正了凯恩的错误,直接进入主体,他可是大忙人啊。 “我想对于您在某个让人惭愧的夜晚开着疯狂的粉碎者所导致的一系列遗留问题……您知道的,某些事情不能公开,在军营或者我们那儿又太引人瞩目,现在不正是一个机会么?在这里,您不是无敌英雄,我也不是断罪裁判。”别林斯基看了眼浑身绷紧的尤利娅,做出和善的模样邀请道,“啊,不用介意,这些事情和季莫申科女士也有一点关系,并不需要保密。” 凯恩瞬间如释重负,他还以为这位是来抓人的。想到那些不清晰的酗酒记忆,他就有种寒毛直竖的恐怖。 “那么,关于我的处罚……” “处罚?凯恩同志您是指那天的事情么?”别林斯基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言辞,迅速的否认:“噢不,当然不会,无论是法务部还是还是审判庭都对您的帮助深表感激,就连克格勃都赞赏您的决断。虽然我不知道您是通过什么渠道确认叛匪余孽的开会地点、敌对势力接头废墟还有策划yīn谋的堕落官僚会出现在那些地方;但您驾驶粉碎者的高超技艺确实帮了我们大忙,让很多小伙子免于可能出现的恐怖袭击,让逐渐恢复的经济建设不会因为某个势力而被打断。” 他一句一句说着,凯恩的厚脸皮也不由得发烫,他可是知道所谓“基辅的幽灵压路机”是个什么玩意…… “虽然手段粗暴了一点,您还是阻止了一次可能的兵变,毕竟我们当时没有任何书面命令,叛徒欧尔佳可不是肉脚的无能者,没有您勇往直前,我们几乎不可能当场逮捕她。” “……我很荣幸……” 两人的对话心照不宣,既然审判庭不打算追究,这件事,凯恩也乐得忘却一切。 “至于你,季莫申科女士,对那一晚不幸的遭遇我深表遗憾;相信你也有所察觉,通常情况下欧尔佳是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利将作为重要证人的你带走的。为了抓捕这个篡夺重要地位的将军,审判庭不得不动用一些……小手段。” 尤利娅眯了眯眼睛,在很短的时间内权衡利弊。她并不缺少智慧,并且相当有胆识,在审判官面前做出选择并不困难——反正她拿这些人没办法。 “我的……”女人偷眼看着凯恩,改口说道,“……前夫的父亲怎么样了?” “老季莫申科,很遗憾,他涉嫌前总统戈尔巴乔夫同志时期数比巨额国有资产流失案件,同时也和叛徒克留奇科夫颇有联系;请你相信,虽然审判庭做事情有些粗暴,但对于每一个罪人的判罚,在全苏维埃人民的利益面前,是绝对公正的。” “是吗……是这样啊……” “当然,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别林斯基冲着政委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微笑着说:“凯恩同志比传说中更让人安心,是一位值得依靠的勇士。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审判庭,国家正在建设时期,相信您这样坚定的**者更有利于辨别我们内部的叛徒。” 凯恩看了眼深思中的尤利娅,摇摇头拒绝了:“很抱歉,我想我已经有了打算。”他举起酒杯敬道:“我打算去敖德萨或者留在基辅,乌克兰百废待兴,更需要我这样的人来维持来之不易的和平。” “我懂的,那对于苏维埃来说无疑是很棒的选择,相信您会创造出更多的传奇事迹,我们审判庭内的小姑娘可是对您的戎装照念念不忘啊。” “是吗,我也很想和魅力十足的审判官女士进行深入而亲切的合作……哈哈哈~哎呦……”凯恩笑了一半突然打结了,抽动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哈哈~~~”别林斯基装作没看到眼前的打情骂俏,附和的笑着,“也许,那一天不会很远。” !!! 第五章.夏之岚(一) 列宁同志在注视着你! 巨大的防锈合金在机器人的雕琢下,一rì复一rì,逐渐显露出应有的轮廓。国家的开创者用他黑琉璃的眸子俯视脚下庞大的都市。他的背影笼罩了小半个克里姆林宫,在漆红的装甲板上投下雄伟的身姿。 先驱者的遗骸从墓地取出,存放进最新的纪念堂,不仅仅是他,还有钢铁同志。属于约瑟夫钢铁的雕像在脚手架的包围中侧立于列宁左方,撑起这座百米巨像的是赫鲁晓夫、勃列rì涅夫、安德罗波夫、契尔年科,以及戈尔巴乔夫同志。列宁右方乃空无一物的金属基座,但谁都知道,这里应该摆上哪位尊贵的人。 第五章夏之岚(一) 传承数百年的克里姆林宫,经历了战乱的痕迹已经消去不见,破损的砖瓦被合金板材取代,整个古老建筑在几个月的整改后显露出的绝不是喜庆和华丽,而是彻头彻尾用钢铁闪电铸铸就的威严。 “钢铁和电力,这是工业社会的基础的体现,你不这样认为么,我的将军。” 谢洛夫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尤里在征询他的意见。克里姆林宫充满金属气息的大改造完全是领袖的一意孤行,指责他破坏历史古迹的文化界人士都被冠以“阻挠人类社会进步罪”流放西伯利亚。谢洛夫已经掌握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他恰到好处的致以前倾四十五度鞠躬:“您的意志,领袖。” “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将军们怎么样了?” 食古不化?恰当的形容。 谢洛夫很自然的答道:“瓦连金(瓦连尼科夫大将)接受海军的工作比较顺利,但是,对您减少海军预算,腰斩1143工程以及后续计划的命令有所抵触。至于谢尔盖(阿赫罗梅耶夫)……自从您下令处决格拉第五章夏之岚(一)乔夫以及其党羽后,空军的工作几乎瘫痪,而元帅本人,对您的政策,特别是远东地区大幅度战略收缩的政策表示强烈反对。 “裁军是必须的,也是长期的计划,我留下“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是看在技术进步的需求上,我们维持不了一个以上的航母战斗群,包括基辅级在内的几艘船必须废弃,或出售。告诉瓦连金,他只是个将军,唯一的使命是遵守zhōng yāng的命令;zhōng yāng资金紧张,他想要保留那些大船就让他自己出钱!” 尤里还指望着把几艘旧式航母“期货”抛给阿三,那艘破烂“维克拉玛蒂亚”都能骗到29亿美刀——虽然绿纸那时候编制的厉害——库兹涅佐夫这个级别的在现在怎么说也能换十亿吧。 不仅如此,尤里还要钓印度这条傻鱼,库兹涅佐夫要放到最后卖!至于瓦良格,中国的专家已经对下水的颇为意动,而且只要把这搜半成品不拆卸设备直接卖过去,就不怕有被害妄想症的印度人不上当。 “至于那位骄傲的元帅,他必须领会到,实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两线对抗是只有西边那群rì耳曼白痴才会干的事。在远东维持一百万大军玩弄军事平衡实在太愚蠢,保留哈萨克的军事基地几乎是现在财政能承受的极限了,mcv配属必须优先东欧和中亚,连太平洋舰队都要裁撤,他所期望的远东军事改革等到下个五年计划吧!” “可是……”谢洛夫刚想为令人钦佩的元帅辩解,就看到领袖扫过来的眼神,尤里苍白到病态的肤sè几乎封冻了他的血液。国防部长忙不迭的低头受命:“是的,领袖,两位司令员会理解政策的必要xìng的。” “无论是否理解,他们必须接受,这才是你的工作,国防部长阁下。” 尤里的意志不容违背,跟随其左右近一年,谢洛夫已经把服从变成了本能。 “咳咳咳——”国防部长前脚刚走,尤里就皱着眉咳嗽起来。每一次震动都让他偏头疼地厉害,好一会才恢复。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衰弱,疲惫的询问唯一值得信赖的人工智能:“‘斯大林’……工程筹备的怎么样了?” “并不理想,我的领袖。依托克格勃和内务部的人员建立的审判庭还太年轻了,隐藏在其中搜罗孤儿的行动非常缓慢,工程执行人员只能依靠儿童福利院来获得试验素材。目前只有四个‘班’满编。按照计算,要达成预期成果还需要十年时间。” “……十年,真是漫长的时光。”cabal的回答让他绝望,尤里怀疑自己是否能支撑那么长时间,死亡的恐惧,让他不再顾及可能走漏风声的影响:“不用管死亡率了,用激进的方法,高加索那边不是乱的很么,派个狂信者过去,配合审判庭的工作。” ————————分割线——————— 久加诺夫感慨万千的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军港。这里,俄罗斯帝国时代从满清手中夺取的海边小渔村被冠以“东方统治者”的尊号,由赫鲁晓夫亲自奠定其苏联远东地区最重点发展的城市。只可惜,新任苏联总理来到这里,并不是昭示这个城市未来发展的方向,而是为上百年的征服画下句号。《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zì yóu港协定》,这个由牺牲的前内务部长普戈将军和中国在去年达成的协议就要在今天落实。 他在知晓和中国签订条约的详情时,曾是该计划最坚定的反对者之一。只不过尤里给他的关于国家经济状态的调查报告直接把这位zhèng fǔ首脑的反对声扇会嘴里。强大无比的联盟在经历内战后,财政体系几乎崩溃,全赖之前达成的物资交换协议来维持市场平衡,但是目前整个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运营都属于超负荷状态。国内进行的恢复生产和技术改造要见到效果,最快也要到1993年,那还是以1989年国民经济状况为标准的建设计划。 也就是说,和中国之间并不合理的zì yóu贸易根本是不得不进行下去的政策。西方世界已经在执行更为严厉的封锁政策,冷战在短暂的中场时间后再次开始。这时候包括久加诺夫在内的大部分人才发现,形势比他们想象的要遭:国家甚至无法用外汇购买到足够的玉米!(注1) 久加诺夫看着磷光寥寥的海面,对着不远处的另一位签约人苦笑:“没有比这更糟糕的贸易协定了。” 中国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邹佳华被这句有些悲怆的俄语弄得一头雾水,他转了两个弯才想明白眼前这位年轻的——以苏联领导人年龄的标准——总理在想什么。苏联国家财政的危机,让昔rì强大的太平洋舰队现在只能窝在军港中生锈,经历过逝去的年代,曾经让共和国望而生畏的远东苏军,已经衰落了。 有人评价,《苏中友好条约》是自俄罗斯帝国时代以来在东方最大的倒退。国内的智库经过推算,明确指出这确实是一次大幅度的战略收缩,但也仅此而已。邹佳华清楚的明白,苏联和中国之间的关系走向依然充满不确定因素。二月份苏联在车臣投放的所谓常规武器之“真空内爆弹”已经让国内对局势报以乐观态度的人jǐng醒。指望一纸条约将苏联势力赶回叶尼塞河以西是不可能的。苏联人正在那位堪比斯大林的铁腕领导人统治下舔舐伤口,要价过高的话恐怕对方毛xìng发作一拍两散,远东的大国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我相信中苏两国人民之间的交流从此将展开新的篇章。远东地区的和平与发展将迎来全新的历程,这里充满了机遇与挑战。”虽然不是正式场合,邹佳华还是用上了毫无新意的套话,几乎是外卖部的风格。 不过久加诺夫完全不吃这一套,或者说,他的使命就是传达尤里的意志:“是的,机遇,和挑战。总书记希望这里维持长久的和平,双方过于接近对彼此也是一种伤害,我们之间的交流和纷争说明了一切。替我传达总书记的问候,以及要求:绝对,不能倒向美国人。我们和伊丽莎白的子孙有过几百年的交流,那些盎格鲁撒克逊后裔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危险,你们既然已经体会过一次,就不应该重蹈覆辙。” “……”贵为副总理的领导人抛下了多余的表情,揣摩着:“这是贵国总统的要求么?” “是‘总书记’阁下的原话。”久加诺夫特别强调了这一点,现在人人都知道某位大光头喜欢“总书记”远多于“总统”,相信这个戈氏弄出来的职位存在不了多久了。他伸出手,邀请道:“我相信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你们了解我们现在情况,非常感谢那笔瑞士法郎(注2);我们在意识形态上的共同点以及社会制度等方面的相似xìng,注定我们只有合作,双赢的合作。这是我们共同的追求。” “双赢,是的。”邹佳华握住久加诺夫的手,“为了两国人民的友谊。” ————分割线———— 注1:苏联长期从美国购买玉米用作饲料粮,而且他们总有办法买到,即使是国内农业大减产加西方封锁的情况下,只能说天下何人不通共…… 注2:指苏联末期中国提供的特别款项。 !!! 第六章.夏之岚(二) 典狱官仔细查看着审判庭的命令,对照着名册。“十三号的叶莲娜斯托罗尼柯娃!”他吼叫着这个名字,音箱发出的爆音震得所有犯人都能听到,“有着漂亮名字的娘们,恭喜你,西伯利亚!” 被点到名字的女人早已经崩溃,她是被狱卒从监牢里拖出来的。尤里奥洛夫感同身受般撇过头,他甚至认为女人被拖曳的痕迹上沾满了血迹。从狱友们窸窸窣窣的交谈中,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久前还是苏联的电视和无线电广播委员会主席;可怜的老妇人因为之前全苏联媒体机构的“叛变”而被审判庭咬上了——尽管那时候她默默无闻——她的前任听说没活到第六章夏之岚(二)四月份,而这倒霉蛋接任主席职位没多久就被连带着清算。 奥洛夫咬了口难以下咽的黑列巴,就着清水,眼看着女人的脚跟消失在监牢。“真不幸……”这是他唯一的感想。 “啊,是的,非常不幸。”隔壁监牢的传来一个疲惫而轻佻的男声,“嘿,六号监的,你输了,这回果然是那个娘们,你晚上的列巴是我的了!”奥洛夫记得他是前天被关进来的,和这里其他人一样,之前的时候都是个人物。只不过奥洛夫已经不关心苏联人的名字,也没兴趣去记住,在审判庭监牢的十几天他连自己的牢房号都忘了。 “去你的狗屎,居然让你蒙对了!”六号监牢里的犯人嘲弄着喊,“那又怎么样,今天还有两次机会,我赌下一次是七号!” 隔壁的烦人高兴的吼叫:“那我押十六号,赌注是明早的列巴!” 接着他有敲了敲墙壁,喊:“隔壁的弟兄,你也赌不?!” “赌注是……嚼起来和木头一样的黑列巴是吗?”奥洛夫艰难的咽下毛子特第六章夏之岚(二)sè食品,询问。 “那当然。押一个牢房号,没庄家,赢得人平分或者独吞列巴。” 虽然监狱的食物非常难吃,但很久没吃过饱饭的奥洛夫还是有些意动。“很公平。”他说,“那么,我随便来一个好了……九号。” “九号?!”那个人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妙,“……嘿,小子,你知道九号的是谁吗!” “没兴趣。” 这时候典狱官再次大喊:“九号的伊谢尔伦盖纳特!”隔了一会,这里最讨人厌的暴君幸灾乐祸起来:“噢噢噢,这是什么rì子,居然不是西伯利亚……恭喜你,一颗或者一百颗毫无痛苦的545毫米大花生!” “…………” 隔壁的人沉默,六号监牢传来一阵爆笑:“哈哈哈哈,你输给那个小子了哈哈哈哈——不过那边的小子,你什么也得不到!哈哈哈~~~” 这阵爆笑很快被接踵而至的狱卒打断,奥洛夫只能听到脚步声接近,然后就是一阵金属磕碰。 是隔壁……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国民教育委员会主席,是个大收藏家,我怎么会……都是假的,假的!那是栽赃——”那个人被拖曳的时候哭叫起来,也让军火商明白他为啥拿不到赌注了。 “砰!”狱卒毫不留情地把这位前高官打昏,死狗般拖出去。 “嗯哼,下一个……” 典狱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奥洛夫对这位每天都会发生几次的恐怖宣判已经习惯了。 “10号的尤里奥洛夫!” 军火商人差点没被一口水呛昏过去,命运生死的判决到来了,他的心脏从没有跳的这么快。 典狱官喊得时候兴高采烈,不过很快他的声音就透出浓浓的失望,“狗屎运的资本主义杂种,把他带出去送给审判庭的姑娘。切,你zì yóu了。” “…………” 狱卒很快就开启了通往zì yóu的大门,军火商人前所未有的放松,熬过了几十天的监禁,他不禁露出解脱的微笑。 他显然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你居然敢在老子面前笑,该死的美国佬!”狱卒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毫不留情地对奥洛夫施以人民mín zhǔ专政铁拳! 军火商人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揍昏过去了。 一周后,乌克兰,第聂伯河下游城市扎波罗热。 脸上还留着肿块的军火商人在排成山的枪支前对着一个少将咆哮。 “五十万把ak74,居然要6000万美元?!这是ak74,是枪,突击步枪!”军火商人拿起一把对着房顶,“哒哒哒——看看,这就是个545毫米口径的牙签,还没我的家伙粗!居然要一百二十美金一把,这尼玛比铁都贵了!” 即使危机之中,奥洛夫也不曾丧失商人的勇气。身后有审判官,身前有政委,但他依然坚持不懈的砍价!堵上地球最强军火商人的名义,就是坦克他也要挂下一层铁皮。 但他的做派没能打动将军:“美国佬,看清楚,这是伊热夫斯克的正宗货!你还可以拉走300万发子弹!爱买就买,不买就滚!” “拉倒吧,也就摆出来的这几把是原版。你当我不知道你们的伎俩——” 将军一瞬间换上杀人的眼光,上了膛的枪径直对准奥洛夫的脑门。 不是“滚”,是“死”吧!你这个该死的共产份子骗不了我,你分明是想开枪是吧!!告诉你,我叔叔可是—— ——是阶下囚了啊…… 军火商人淡定的耸耸肩,把指着脑袋的枪口推开。“好吧,你们说了算。”他对着一旁的政委摊摊手,“五千万美金,我要每支枪配一个基数弹药。” 少将没有因为奥洛夫的态度而恼火,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名义上的负责人,真正处理事情还要依靠这个政委和那边的审判官。 “七千万,七千五百万发子弹子弹要一千万。” 尤里嘴一撅:“没钱。” “爱买买,不买滚。” 政委比将军还要惜字如金。 不过即使是政委的气场也无法压制军火商的拜子弹主义jīng神,奥洛夫转身,找上了看戏的审判官:“阿纳斯塔希娅女士,相信你知道我的状况,最多五千万。我付的是现金!这些东西还要我自己运出去!” 阿纳斯塔希娅眯起了眼睛,似乎要把这个美国人的灵魂给掏出来拷问。 前两年的混乱让各地偷盗军火走私的现象非常频繁,廉价到过分的武器被**军官销售给像奥洛夫这样的国际军火商。现在zhōng yāng想把这门生意“正规化”,处理掉大批军火,减少维护费用,还可以捞一笔外汇,顺带把作为资本主义全球资源来源地和商品倾销市场的贫困落后国家搞的一团糟。 一门绝对的“好生意”。 早已领会zhōng yāngjīng神的审判官权衡了下利弊,奥洛夫好歹有个当木偶将军的叔叔,算是这批“代理人”中关系比较“可靠”的,给予一点甜头保持不牢靠的忠诚是必要的。“……将军,可以了,这是长期的生意。”她最终认可了奥洛夫的报价。 “好吧,您说了算。”少将点头,威吓xìng的给了奥洛夫一次咆哮:“资本主义杂种,这个仓库的东西归你了。”他转身走开,外边很快就传来中气十足的命令:“士兵!九号仓库拉一半的子弹出来,今晚大家喝伏特加!” 以伏特加的名义,士兵们发出“噢!!”的欢呼。 “期望别克扣了……” 尤里奥洛夫一直以来最讨厌的人有两种:一,是有种族歧视的渣滓,他的俄裔血统在美国曾经带给他无数麻烦;二,毫无疑问是那些智商低下的黑人,送货上门的东西都能漂没;最后的,则是眼前这些不识数的家伙们! 他对苏联人的粗枝大叶可是记忆犹新,五十万条枪可以是四是一万,也可以变成五十九万,毛子的脑袋瓜里只有约数。 他又想到了可怜的柯沃夫叔叔,可怕的审判庭还有克里姆林宫里肆意玩弄他的命运的怪物——尤里马林。 虽然没见过面,但这个国家至高的统治者的一个命令就剥夺了奥洛夫的zì yóu。柯沃夫叔叔依然保留中将的职位,甚至接任因为个人**被撤职的欧尔佳,成为基辅军区司令员。但那只是个傀儡,是人质!叔叔剩下的生命将永远处于审判庭断罪的剑下,无孔不入的监视,无所不在密探,名为人民mín zhǔ专政的铁链牢牢束缚了这个被美元和美好生活晃花了眼的老人。他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为像奥洛夫这样的国际军火商提供一条灰sè的通道。 只要给钱,从轻武器到巡洋舰都在那张长长的货架上,奥洛夫这样的人轻而易举地被利益的钓钩给牵连进去。 当然,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如果奥洛夫不答应,那么他和叔叔两个人就要被专政。 “其实这样也不坏,虽然利润少了很多,但是有一张安全的饭票。”奥洛夫自我安慰着,“嘿,我万一被那些豺狗盯上了,你们的人会处理的吧?你知道,不仅仅是讨厌的国际jǐng察,还有cia或者其惹麻烦的玩意会顺着火药的味道找上门来。” 阿纳斯塔希娅抬起下巴,傲慢的看着军火商,华丽的袍子随着他的动作紧绷起来,突出了胸口饱满的曲线:“你在怀疑我们的能力,美国佬?想想你身后站着的是谁,我们当然有办法把你捞出来,但是,没人希望发生那种事,不是么?”她从奥洛夫身旁走过,美妙的侧脸让军火商目眩,“你在克里姆林宫承诺要成为最好的军火商,你的信条中只有金钱,你的血管里流淌着的只有金属和炸药,你毕生的目标必须是贩卖武器去给你的国家惹麻烦;如果哪天你做不到了,托木斯克(注1)也许会有你和你叔的叔位置。” “我认为抛尸荒野更适合他这样的死亡商人。”政委开口说道,凝固的杀器清楚表明了他的意志,“当然了,我更倾向于亲手送你一颗子弹。” “如果行刑者是您的话……”奥洛夫撇过头去,完全无视了政委的威胁,他眼中只有那个骄傲并有些神经质的狂热女人,“拜倒在您这样美丽的女士裙下,是我毕生的荣幸。” “保留好你的恭维吧,奥洛夫,不要试图逃脱,你可以享受世间至极的荣华富贵,仅仅是出于我们的容忍。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们的代理人不止一个。” “当然,当然了,女士。不过,在开始倾销这无尽的军火前,能否帮我这样卑微的人一个忙……比如,赊租给我一条能运走这些小家伙的散货船?”奥洛夫装模作样的样子像一个滑稽小丑,但谁都没有娱乐的心态。 收到满意答复后,军火商人拥抱了他的枪支弹药,好像那个巨大的武器库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天堂。 离开那地方的政委看着渺小的身影,好像俯视地狱中的虫豸,不屑的说“呸,资本主义杂种,彻头彻尾的小人。” “至少,他能带来美元,而我们恰好需要资金来进行国际结算。资本家会出售绞死他们自己的绳索,一直以来皆是如此。奥洛夫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现在,我们必须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因为那对联盟有益。”审判官劝诫着,她和他都是领袖意志的代行者,履行使命乃天赋之命运。 政委也恭维着:“您的睿智让人信服,审判官。” ——————分割线———————— 注1:苏联kgb秘密监狱,你懂的…… !!! 第七章.夏之岚(三) 美国,华盛顿 夏天的阳光永远是那么毒辣。即使是白宫,也难道闷热的烦躁。科学的沁凉并不能减少在座诸人的烦恼,以及大统领的怒火。 一圈人只看看不说话,美利坚大统领、希望神光大成者乔治布什捏着参联会的报告,对着沉默的军人和幕僚;内心的火焰在燃烧不止,召唤他要粉碎眼前的废物! 他最终把文件拍在桌子上,和一个牛仔一样彪悍的向村民施展口才:“这么说,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决定,就是停止干涉,增兵西欧,继续没完没了的对峙下去?你们骄傲和勇气呢?!我们的盟友随时在苏联人可怕武器的威胁下,尤里第七章夏之岚(三)马林随时会让他的天启坦克在柏林肆虐,刚刚从铁幕之下解脱,从而拥抱zì yóu的东欧人民马上就会被邪恶凌辱!而美利坚的将军居然想要回到1989年的状况!你们是要苏联人的核弹打到华盛顿才有战斗的勇气吗!?” 布什非常之气愤,自从登上总统宝座以来,由他所主张的“超越遏制”战略将苏联逼入绝境,却在短短几个月内破产。西方支持的苏联zì yóu势力几乎全军覆没,从光头出现后他就没听到一个好消息,连一队海豹的损失都要算到他头上! 要知道,今年可是大选年! 他几乎战胜苏联,那是多么巨大的成就,现在却要面对饥饿北极熊的凝视。克里姆林宫的暴君一定恨他、恨整个西方世界入骨。选民们现在只会知道,那个叫布什的德克萨斯混蛋拨弄了**恶魔的小鸡鸡,而全美国人都要因此为可怕的后果埋单。 你们怎么能这么废物!我一个人就搞定了赫鲁晓夫那个秃子,换上个光头你们就全部哑巴了啊! 在总统仪态第七章夏之岚(三)尽失之前,自觉惭愧的将军之一还是提醒他:“总统阁下,我不得不提醒您,苏联人用的不是核武器。” 有人开头分担怒火,那么自然后继者跟上。 “是的,我们的研究表明那就像那群**人说的一样是常规武器;而且他们新的总……书记尤里马林在对外关系上并不是勃列rì涅夫那样的莽汉。苏联已经在施行强制xìng的大规模裁军,从蒙古和中苏边界的情况来开,仅仅是今年裁撤的部队就达到50万以上。苏联的整体政策是收缩而不是扩张,所以现在是谈判的最好时机,我们能掌握主动权。” 是个好主意…… “总统阁下,对于现在的苏联,我们束手无策,除非有人能干掉尤里马林——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苏联的野蛮牲口没有胆量反抗第二个斯大林,我们必须谈判……” 但是, 布什拍了拍巴掌,结束了参谋们的发言,他低沉着脑袋,压抑着酸涩的心情,嘲笑着:“是啊,**人说不是核武器嘛。四个月前,有人凭着几张模糊的照片就开玩笑说苏联人在格罗兹尼点爆了一个黑洞,结果我们的将军们居然集体噤声了……”他抬起头,一点也不带有以往温和的神sè,“藐视物理定律也要有个限度!什么狗屁黑洞,你们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么!” 即使隔音良好的白宫会议室也无法阻止这声咆哮。提着文件准备开门劳伦斯伊格尔伯格国务卿——他代替了因为在苏联系列事件中表现拙劣而被解职的詹姆斯贝壳——之好无奈的笑笑,用这种方式放松一下。 敲门,进入。 “很抱歉,打扰一下;总统阁下,恐怕现在那不是一个笑话了。”伊格尔伯格到底还是打断了布什的发言,从他的角度,这是为了让会议回到正常的轨道。 “what?!” 布什的样子像是被鱼刺卡注喉咙的傻瓜。不过伊格尔伯格没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他一本正经的把文件码在总统面前,一份份指过去说:“根据这份报告,光线歪曲现象确认,xshè线放shè现象确认,没有监测到任何α、β和γshè线,没有电磁波;距离爆炸地点最近的几颗卫星都出现了以爆炸中心为圆心的不正常轨道偏移。我们在世界各地的监测机构和卫星采集的资料,经过全国最优秀的物理学家和研究,一切现象都指向一个事实:苏联人在今年2月14rì于车臣投放的那枚不知道是什么鬼玩意的东西,是足够把全人类送去见上帝的黑洞炸弹!” 下边传来与会人员的小玩笑:“或许苏联人认为见马克思也是一种荣耀……” 会议的气氛终于不是那么残酷了。 “……我的国务卿,你确认这不是开玩笑?”布什还是觉得很难以置信——虽然他已经相信了——苏联人的疯狂已经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甚至连上dì dū要觉得这太过分了。所以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试图驳斥这种不科学的结果:“这就是美利坚最优秀科学家捣鼓了三个月得出的结论?!苏联人在搞出了机器人后又把黑洞塞进了导弹,公开宣称那是‘安全无污染的常规武器’,他们已经能cāo纵天文奇观了是么?!” 伊格尔伯格无视了布什企图歪曲事实的可怜眼神,肃容道:“很遗憾,总统阁下,就是这样。” 这是最坏的答案。 总统大人瞬间松弛下去,好像之前的发怒以及战斗xìng的言论都随着国务卿的话远去了。 有什么比给对手临死一击时却发现这家伙原地满状态复活顺带拿着神装踹门更不合理的事情呢? 布什暗自嘲笑自己的决断:居然会和那些北极熊玩谋略,现在大家都知道那群家伙大脑回路和地球人不一样。 “…………” 会议室维持着死寂的沉默,传看总统幕僚脸sè铁青,倒是将军们神态自若——他们早就知道这个糟糕到不能再糟的真相了。 “很好,非常好……”总统最终做出了决定,他给了将军们一个“你们看着办”的眼神,“所以,就这么干吧,就像将军们说的那样。封锁、孤立、对峙,继续这该死的冷战!”他最后点到国务卿:“把基辛格先生请来,我们要联系下中国人,把他们留在这里的那几个废铜烂铁送回去,表达zì yóu世界善意的时候到了。”布什用拳头垂着桌子,说出自己的要求:“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东欧!否则——” 否则的话,投入这么大代价的行动,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没有人会满意。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军人、平民,还有贪婪的华尔街,苏联不倒下,那么所有的投入都会成为泡影。但在计划失败的现在,最低限度也要保留东欧的收获,并以此为旗帜宣扬zì yóu世界的普世价值,顺便为布什总统的选票摇旗呐喊。 但是将军们还是挠头,他们并不想过分刺激苏联,以此满足军工集团和金融资本家的胃口,国防部长切尼最终还是带头谏言:“总统先生,潜伏在莫斯科的雇员提供了情报,莫斯科的工厂在五月份出产了巨大的东西。我们对比后可以确认那就是9527工程的量产型号。那玩意上周到了基辅,在清理废墟和重建工厂方面表现出来的能力十分惊人。我们在乌里扬诺夫斯克确认了同样的东西在建造中。在生产这些大家伙的同时,苏联人还有余力补充了超过一百辆的天启坦克……” 他说的又快又急,直到分辨出布什不耐烦的情绪,顿了顿总结说:“也就是说,苏联恢复的速度很可能超过我们的想象。” “而我们不可能在东欧阻止苏联人,这就是你想说的,是么?”布什靠在沙发上,捂着额头。他早就明白了军方的态度,讨价还价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 而切尼的回答如他所料。 “是的,总统阁下,这也是参联会强烈要求恢复冷战态势的原因。那里是苏联人的主场,而且我们西欧的盟友并不愿意为一场没有胜算的冲突埋单。” “但我们也不会把那些追求zì yóu的朋友拱手让出,是吗?”布什瞪着他,瞪着所有将军,狠声说:“我需要一份行动计划,必须是让苏联人沦陷在东欧的反对声中的计划。” 他最后一拍桌子,下达了最后通牒:“这,是总统命令!” 将军们你望我,我望你,在无声中达成了协议。 “如您所愿,总统先生。” ————————————分割线———————————— 美国,纽约长岛 圣约翰教堂的墓地中,悲伤正在数百人的沉默中蔓延。谢菲尔德拄着拐杖,腹部撕裂般的疼痛也无法祛除内心的哀伤。没有什么在见证一连串死亡后奇迹归来,却要为熟悉的亲友送别更痛苦了。一次失败的军事行动和一场灾难中的军火交易,造就了几十个他不敢面对的哭泣家庭。 但他终究要面对。 “……长期以来,这个人从事这个职业,又如此热爱这个民族,他的逝去简直使我无法表达我的感情。然而,这种悲伤主要并不意味着对个人的痛苦哀悼,而是象征一个伟大的道德准则——捍卫这块可爱土地上的文化与古老传统的那些人的行为与品质的准则!当这种人所共知的道德准则被蛮横的践踏时,有人必须站出来,即使那意味着牺牲。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它都是美国人道德标准的一种体现。这个人,这个勇敢的人一如既往遵循这个标准,结合崇高的理想,唤起自豪感,同时始终保持谦虚……” 谢菲尔德看着在霍华德葬礼上致辞的人,他认得那是陆军研究发展机构的首席研究员泰斯塔罗莎博士,同时也是霍华德史塔克学术上的友人。霍华德生前常常聊起这个经常有些奇思妙想的天才,恐怕他想不到有一天会是这个人为他献上悼词。 “责任一荣誉一国家。这三个神圣的名词庄严地提醒我们应该成为怎样的人,可能成为怎样的人,一定要成为怎样的人。它们将使我们jīng神振奋,在我们似乎丧失勇气时鼓起勇气,似乎没有理由相信时重建信念,几乎绝望时产生希望。遗憾得很,我既没有雄辩的词令、诗意的想象,也没有华丽的隐喻向你们说明它们的意义。怀疑者一定要说它们只不过是几个名词,一句口号,一个浮夸的短词。每一个迂腐的学究,每一个蛊惑人心的政客,每一个玩世不恭的人,每一个伪君子,每一个惹是生非之徒,很遗憾,还有其他个xìng不甚正常的人,一定企图贬低它们,甚至对它们进行愚弄和嘲笑。” 博士像是个音乐家一样调拨着人们的情绪,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指挥大师,台下的人群只是听从他的奏者。悲壮的气氛,让重伤未愈的谢菲尔德感到难受。 他只不过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于一个错误的地点和一个错误的对手打了一仗,丢掉了大半的海豹jīng锐,被那个用鲜血淋浴的可怕政委切开了肚子,打断了双腿。和那些被子弹撕碎,被机器人切割,被雷霆变成焦炭的战士们比,算什么呢? 一个战场的亡灵罢了。 “但是这个人,他用自己的勇气,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躯体,向那些颠覆人类社会的恶魔发起挑战!他的用发生在这个浮躁时代的、令人膛目结舌的壮举来向我们大家展示无可逃避的则热,最崇高的荣誉,最伟大的国家。这就是霍华德史塔克,我们最亲爱的朋友,我们最聪明的伙伴,我们无法忘却的家人!” 谢菲尔德突然感到有些可笑。这些史塔克生前的亲朋好友真的是那么想么?他去车臣那个鬼地方的原因,无非是为了300%以上的利润罢了。谁也没想到苏联人居然发疯似得摧毁了格罗兹尼,埋葬了那里发生过的一切。 他感到自责,他明明应该阻止那位利yù熏心的朋友的。 不再看向散播荒谬的伟大思想的发言人,便装的军人茫然的搜索着人群中的身影。 托尼史塔克…… 谢菲尔德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孩子,仅仅只有十岁,却已经散发着难以掩饰的出众。他在默哀结束后来到小孩子身边,蹲下来扶着他的肩膀,沉痛的拥抱着:“孩子,我很抱歉,我很抱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托尼一眼就认出了对这位哀伤的大人,即使坚硬的肌肉磕到他生疼,也没有叫唤起来,反而安慰似的拍拍谢菲尔德的背脊。 “谢菲尔德叔叔,爸爸他,是为国牺牲的么?”托尼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他明白死亡的沉重,也明白牺牲的含义。 只是小孩子的目光让谢菲尔德难以直视。 我该怎么告诉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知道……但他自始自终都是最勇敢的,明明不是军人,却去到最危险的地方……这是我的错,我应该阻止他的,我能得,如果……” 托尼眼睛红红的,纯洁的询问:“他们说爸爸是被共产魔鬼害死的,是这样么?” 对,一切都是苏联人的错!如果没有他们扭曲世界,如果没有他们镇压起义…… “是的,是的……大概。” “是大家谈论的尤里么,那个俄国……”托尼歪着头,吐出一句不符合教养的脏话,“……杂种?” 这一切都是尤里的错!! “是谁告诉你的,托尼?” 托尼到底是小孩子,突然严厉起来的谢菲尔德让他感到有点害怕。“大家都这么说……”他看了看周围的大人们,想要寻找能依靠的身影。妈妈正在和别人谈话,亲戚们冷漠的离开,附近只剩下有些可怕的军官叔叔。 “是吗……托尼,尤里马林,那个俄国……他确实是个杂种。”谢菲尔德双手用力握着小孩子的肩膀,他要把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悔恨教给这个好友的孩子;他已经是失败者了,但这个孩子不能是! “我知道那种感觉,那种要扒下他的皮,抽干他的血,撕下他的肉,把每一寸骨骼都碾成粉末的仇恨和痛苦。我明白,我了解。但是,托尼,要记住,那个人,那个所有人的仇敌,他非常狡猾,非常聪明……” 托尼撅起了嘴:“爸爸说过我才是最聪明的。” “是的,托尼是我们见过的最聪明的人。”谢菲尔德放松了手劲,抚摸着托尼的小脑袋,“但是,这个世界很大,有五十亿和你一样的人生活在世界各地。而那个魔鬼,他很可能是五十亿人类中最聪明,也很可能是最强大的一个。他非常邪恶,非常恐怖;他有无数的追随他的爪牙去撕碎反对他的人;他用可怕的魔咒、名为**的魔咒去迷惑那些心智不坚的人。霍华德挑战的,就是这样的恐惧,那是撒旦的化身。” “是的,所以挑战魔鬼的爸爸是勇者。”小孩子仰望着站起来的谢菲尔德,有些期颐,又害怕地说:“我也一定会是个勇者的,对吗谢菲尔德叔叔?” “没错,孩子。但你还小,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然是无法战胜那样的魔鬼的。记住:失败时要自尊,要不屈不挠;胜利时要谦和,不要以言语代替行动,不要贪图舒适……” 托尼听着听着,眼角就浸满了泪水。他当然记得这些话,那是父亲经常教导他的人生谏言。童声很快就加入了谢菲尔德的朗诵,纯洁而悲伤:“……要面对重压和困难,勇敢地接受挑战;要学会巍然屹立于风浪之中,但对遇难者要寄予同情;要先律己而后律人;要有纯洁的心灵和崇高的目标;要学会笑,但不要忘记怎么哭……” 一直表现的很坚强的小孩子,终于落下了温热的眼泪。 “要向往未来,但不可忽略过去;要为人持重,但不可过于严肃;要谦虚,铭记真正伟大的纯朴,真正智慧的虚心,真正强大的温顺。你看,我真的很聪明,爸爸一直这么教我,他一直……” 谢菲尔德抹了把眼角的湿润,把孩子抱起来,感受着渐渐湿成一片的肩膀:“托尼,你爸爸会为你骄傲,一定的。” “嗯……” !!! 第八章.夏之岚(完) 5月9rì,苏共zhōng yāng总书记尤里马林正式在胜利纪念rì讲话上宣扬苏维埃新的核心理念以及全新的**思想,标志着全球人类**运动进入新的阶段。一时间东欧**思cháo死灰复燃,大量前**组织纷纷响应,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莫斯科,等待红sè巨人的下一步行动。 《真理报》全文刊发,内容如下: 亲爱的苏联公民!所有捍卫苏维埃**并投身到这场人类最伟大思想、技术大飞跃时代的的战士、水兵、士官同志们!所有在这个伟大rì子里驻守岗位的军官、将军同志们!祝你们节rì快乐。这是和平和公正的节rì,这是第八章夏之岚(完)善良战胜邪恶、mín zhǔ战胜dú cái的节rì,向你们致以节rì的问候。 四十七年过去了,在每年的5月9rì,我们都要缅怀战争中殉难的死者,我们记住这场战争,它要求我们恢复理智,它要求我们充满崇高的责任感。它使我们更加清醒的认识到,当时的世界处于怎样的危险边缘,暴力、种族仇视、种族灭绝会引起灾难xìng后果。我们将记住,这些行径将导致恐惧、死亡和仇视。我们将永世铭记献出生命的人们、战斗的人们,以及在后方辛勤劳动的人们,我们将缅怀死者。 作为被拯救者,我们将最崇高的敬意献给他们。共有61个国家和世界80%的人民被卷入二战的战火,战火不仅席卷欧洲,而且遍及亚洲、非洲国家,甚至到达了美国和阿拉斯加沿岸、澳大利亚边境,但是最残酷的和最具有决定意义——决定这场非人道战争结束——的事件发生在我们的国境。 法西斯德国企图通过闪击战奴役我们的民族和国家,但是它的计划最终破产了,红军首先在莫斯第八章夏之岚(完)科城下挡住了纳粹的进攻,在随后三年时间内,不仅顶住了进攻,而且迫使它后退并给予它迎头痛击。莫斯科战役和斯大林格勒战役、英勇的列宁格勒保卫战、库尔斯克弧形区战役和第聂伯河的胜利预先决定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红军通过解放欧洲和柏林战役为二次大战划上了句号。 亲爱的朋友们,我们永远不会将胜利分为自己的胜利和别人的胜利,我们将永远记住盟友——中国、美国、英国、法国和其他反希特勒联盟的国家,德国和意大利的反法西斯者——的援助。 今天我们向在反抗纳粹暴政中表现出英勇气质的欧洲人民表示敬意。我们也知道,苏联在战争期间失去了上千万公民,在战场上捐躯的战士来自前苏联所有的民族。全国各族人民和各共和国承受了巨大的损失,悲痛在每家每户中弥漫。因此5月9rì对各加盟国家而言是一个神圣的rì子。我们和他们有共同的悲哀,共同的纪念,以及对后来人共同的责任。 我们将向后人传递我们创造历史伟业共同的理想和抱负的jīng神。我相信,我们的兄弟情谊和友谊将常在。苏联准备和自己的邻国和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共同建立面向历史和面向未来的关系。 历史告诉我们,各国家和民族不应忽视那些可能造成死亡的纲领,不应忽视新的危险是从哪里以及如何产生的问题。战争的教训jǐng告我们,纵容暴力、无所作为以及消极等待必将导致世界悲剧的重演。 因此,在当前面临的紧张的、遍布全球的两极对峙的所造成的危险面前,我们应该忠诚于父辈的遗志,我们应该捍卫基于安全、正义、相互关系新文化基础之上的世界秩序,不允许出现让全人类遗憾的战争。 尽管经历了很大的挫折,全球对抗的时代远未到结束的时候,就像我们每个所知道的那样,冷战的yīn影从未因为我们在西边困惑的邻居们集体倒戈而消散。苏联,以及身在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个体都向往着崇高的目标——保卫欧洲的和平和稳定稳定——并曾经为之迈出了实质xìng的步伐。 但是,事态发展背离了苏共zhōng yāng,背离了苏联全体人民的初衷!结果就像我们自己经历的痛苦时光一样,在过去悲剧xìng的一年里,苏联的人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收获的是满目疮痍的国土,动荡的政治,还有可怕的兵变。 命中注定当我成为这个国家的领袖时,形势已经不容乐观。虽然我们拥有丰富的像土地、石油、天然气等自然资源,寒冷和几个世界的战乱赋予我们勇气、智慧还有才华,但我们的生活依旧落后于发达国家。原因已经可以知晓:社会被命令死板和盛行官僚主义的体系压制,同时承受着沉重的军备竞赛的负担。国家几乎到达它能力的极限,所有的尝试和许多不完全的改革相继以失败告终。 有人认为,我们在落后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们的国家正在失去它的判断力;我们必须抛弃这个国家的一切上层建筑,用一个全新的,只存在于甜言蜜语中的构想去代替。我不否认,让这些人,这些依然属于苏联人民一份子的人担心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错误的政策;但我决不会冒着让国家彻底失控的风险全盘接受那些歪曲的理念。 每个人都应该清楚的认识到,将希望寄托于有着不同目标、不同价值观,并处在敌对立场的对手身上,结果必然只有苦涩的背叛。曾经在媒体上,在一些人的言辞中出现的,带有危险倾向的宣传大部分都是断章取义甚至虚假的。 苏联人民,是勤劳和智慧的人民。当国家出于困顿中时,我们必须团结起来。我们的制度,也许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所有人应该明白,就像《**宣言》中所描述的那样,我们一直在试图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无论是贫弱者还是强壮富足者都能安心生活的社会。马克思主义中关于人类社会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描述,就在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辩证发展。我们的制度,促使我们将最聪明、最富有智慧的人集结起来,用最大的资本投入去探索、去构建社会发展所需要的最先进生产力。 科学技术、物质资源还有劳动力,这是最浅显易懂的生产力构成。苏联拥有世界最广大的国土,有着世界上最丰富的自然资源。我们有三亿勤劳勇敢的人民,束缚我们的技术壁垒,也已经被几十年如一rì的科技攻关所突破。这正是**人所拥有的体制优势! 珍妮纺织机开启了工厂和资本家的时代,很快就让旧式的贵族领主成为历史的尘埃。蒸汽机开了了煤与铁的时代,大工业的力量让人类的足迹遍布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很快,燃气机和电力的时代就降临了。每一次生产力的革新,都带来人类社会的巨大变革,无论是痛苦的还是幸福的,那都是我们人类自身文明进步的标志! 资产阶级在宣扬他们的zì yóu意志,还有富足发达的资本主义时,将毫无关系的两者包装为一体。为了利润,他们可以发动战争消灭地球上过剩的生产力;为了利润,他们可以一边阻碍新技术的运用一边用旧技术的产物榨取人民的资产;为了利润,他们可以cāo纵金融资本玩弄国际社会的信用体系。 而我们绝不会那么做! 我们的企业是这个社会繁荣和稳定的重要基石,我们坚定不移的推广新技术,用以改善最广大人民的生活水平。我们社会的剩余价值是为了全体人民长远未来而投入生产力革新,而不是被少数人挥霍掉。**所发挥的体制优势是长远的,并且呈现线xìng加速提升。我们通过体制优势聚集生产资料,用巨大的投入去完成生产力革新,从最基本的经济基础上改变整个社会,就像数百年来的工业革命所做的那样! 由经济基础所决定的上层建筑,也必然随之变革。而**,对这种必将来临的变革早有准备。我们的体制,正是为了这样巨大的生产力所准备的!机器人技术、网络技术还有新的能源技术,将促成我们这个被称为社会主义国家的体制无限向理想中的**靠拢。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无须经历法国大革命那样的痛苦,也不会在核能来临的时代保守战争摧残。一百多年来,**人宣扬着马克思主义,宣扬着超国家体系的普世价值。在苏联,历代继承者坚持不懈的改良着这个理想社会,期待着计划中的革命xìng技术带来生产力的跨越;现在,我可以宣布,这种政策已经收获了巨大的成功! 我们的社会就像计划中那样,稳步地在新技术中改造,上层建筑和底层社会将紧密结合在一起,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将前所未有的匹配,并良好运转。这些变化,全体人民在几个月来的革新中应该感同身受。我们乐于向每一个愿意加入**大家庭,认同这个人类最高理想的超国界理念的国家和人民提供帮助,让停滞已久的社会主义事业大跨步地向**前进。 我们的政策建立在mín zhǔ、进步以及dú lì选择自己的发展道路之上,我们的政策建立在对所有民族的信任和寻找文明前景之上,包括那些走过对抗道路但能够找到全球对话和合作的道路的国家。苏联和中国之间的关系就是这种政策最典型的例子。我认为这是战后世界最应该珍视的成果之一。这个例子值得在现代国际政治中推广。 尊敬的苏联公民,对我们国家而言,5月9rì这一天曾经是,将来也是一个神圣的rì子。在跨越半个世纪的同一天,过去我们结束了人类的梦魇;现在,我们宣扬最崇高最神圣的意志! 这个rì子将使我们所有的人变得崇高,这个rì子使我们的心灵充满了最复杂的感情,既有喜悦,又有悲伤、痛苦以及感激。它呼唤作出最崇高的道德举动,它要求我们再一次向那些使我们得以平等生活、劳动、欢乐、创造、相互理解的人们致敬。胜利rì是我国最亲切、最真诚的全民节rì。对苏联各民族而言,胜利rì将永远是伟大的民族壮举之rì,对欧洲和全世界国家而言,它是世界得到拯救之rì。我们的祖辈和父辈为了荣誉和**不惜生命,他们万众一心捍卫祖国。今天我向伟大卫国战争的老战士深深鞠躬,祝他们长寿、健康。光荣属于伟大卫国战争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军人——胜利者。祝胜利rì快乐,光荣属于苏维埃,乌拉! !!! 第九章.秋之华(一) 前言:上一章其实是非常非常有趣的情节。内容部分引用了普大帝的卫国战争纪念演讲,思想论述参考了戈尔巴乔夫苏联解体宣言;主要内容参考了人民rì报和早期路线斗争文章。这也是上一篇看起来很奇妙的缘故:那就是个山寨八股文。同样,本书中关于苏联政治“改革”的文章都会维持这种风格。 之后内容,如有不适,请自行放弃…… ————————分割线——————— 格鲁吉亚,这个钢铁领袖的故乡,正在动荡的一年后经历最痛苦的变革。自1991年四月dú lì以来,格鲁吉亚人民获得的只有居高不下的失业,残酷的经第九章秋之华(一)济封锁导致的物资贫乏。就在总统以民族主义号召大家顶住俄国人的yín威时,名为“真空内爆弹”的可怕武器在北高加索地区引爆。不管事实是否像事后苏共zhōng yāng解释的那样,是因为zì yóu派兵变夺取秘密装置,不甘苏联毁灭的英雄前总统戈尔巴乔夫同志强行提前发shè,挽救了苏联;起码各地加盟国确实被格罗兹尼的惨状给吓住了。加上苏联境内的反对派在乌克兰败得太惨,苏共zhōng yāng迅速的用暴力维持了国家。 总书记尤里继位后,对格鲁吉亚的政策转为拉拢安抚一部分人,对国家经济状况不满,加上车臣、乌克兰等珠玉在前,民选总统兹维亚德加姆萨胡尔季阿果断被民主专政的铁拳施以制裁。 “伟大的领袖,叛徒兹维亚德已经被政变推翻,谢瓦纳兹已经成功控制格鲁吉亚局势,我们的版图,完整了。” 尤里在苏联版图的南端,属于格鲁吉亚的地图上画下一个叉。伴随着被当做投名状交给苏联的叛徒,格鲁吉亚换来的是一笔说不上丰盛,但第九章秋之华(一)足以改善经济状况的物资援助。 “……很好,既然斯大林的故乡已经回到联盟的怀抱,既然第一阶段的恢复生产运动已经取得初步成效,也该让一些不稳定的因素退场了。我们不需要我们的社会存在变节者、夸夸其谈者还有妄图不劳而获的妄想家的生存空间。有些人,必须为他们在过去一年的选择以及行为付出代价。yīn谋颠覆这个国家的举动,是不会被赦免的!”尤里翻看着最近的出版物,指示道:“为了苏维埃的明天,按计划行动吧。” “您的意志,领袖。” 8月1rì,苏共zhōng yāng委员会决定,批准格鲁吉亚重新加入联盟,废除原共和国地位,降格为自治州。 秋风渐起…… 由于尤里执政后头几个月,主要专注于战后重建和市场稳定,并在党和zhèng fǔ内部实行针对实权官僚的小范围“反腐败、反自由化运动”(即所谓“小范围肃反”)并没有涉及普罗大众,同时对于宣传媒体也仅仅整顿了《真理报》一家机构,在知识界,以及广大媒体中,政治气氛虽然较为严肃,但并不过分苛责。 几个月后,某些“不合时宜”的报道有抬头倾向。 8月8rì,《真理报》前主编瓦拉波伊撰写发表于《旗帜》的,关于论述流亡西方的著名作家索尔仁尼琴(注1)的相关文章;前《旗帜》副主编、《外国文学》主编,现《真理报》主编,曾支持戈氏改革,后在改革困境时撰文《俄罗斯和俄罗斯人正在埋葬自己》的拉克申实名发表文章批驳《旗帜》的荒谬,指出索尔仁尼琴等“依仗外国势力,不曾为国家建设出半分力的笔杆子政治投机者”的自由思想理论反动透顶。 以此事件为标志,大量的知识分子、教师、媒体记者还有学生纷纷卷入这场思想大辩论。对zì yóu思想和体制改革依然抱有幻想的著名批判家杰德科夫于《共产党人》撰文表示:对新的苏共zhōng yāng的改革报以期待,期望开放的、公平的,能让大众感到轻松的社会环境。 反斯大林为核心的著名小说《阿尔巴特街的儿女们》(注2)作者雷巴科则在《新世界》等刊物上发表文章,批评时下改革是“披上新制度外衣的旧制度”,是旧时代落后政治思想的翻版。他虽然没有指明道姓点出尤里马林的“反腐败”政策实乃清除异己的行动,但依然在苏联传媒界造成了很大影响。 以此为代表,大量著名知识分子、作家甚至官员纷纷撰文,指出苏共有失控倾向,内部的“肃反”已经越来越多的涉及基层官僚,造成的行政的不稳定;同时对外政策上面的极端倒退,特别是远东地区的裁军是“将国家利益拱手让给对手”的重大错误;经济上,虽然物资供应有了极大改良,但依然实施让广大群众深恶痛绝的供给制度。几个月以来,随着大量机器人进入苏联各地城镇和工厂,人民群众的生产和生活越来越来多的被金属sè的恐怖所笼罩。 一时间,党的口舌《真理报》面对千夫所指,独木难支,思想界的大辩论隐隐有政治化的趋势。 但在短短十几天后,准备为胜利欢呼的学者、官僚、记者、学生等,就迎来当头一棒…… “……媒体没有政治制约是不可能的,在全世界都没有可能,分析媒体和其背后的权力关系,是非常费思量的。政治是一只看令人瞩目的手,有些时候它不容易看见,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暴露在群众的目光下;而资本是一只刻意隐藏自身的手,资本和媒体结合起来,已经使得它不再是一个透明的公共意见的发布者,它传达的是少数媒体集团及幕后利益团体的声音,公民的意见无法得到正当的表达……” ———摘自《真理报》1992年9月1rì头版《论马克思主义下政党、媒体和公众关系——如何辨别真正的敌人》,作者:尤里马林 苏联秋季的起航,往往是以一场萧瑟的落雨为标志。当短暂的夏季过去没多久,象征东将军的吐息就已经开始打探前哨。 这个秋季,格外寒冷。 随着党的喉舌连续刊发总书记的署名文章,莫斯科的政治氛围陡然严厉起来。就连斗升小民也感到了空气中令人惶恐的分子,正一点点从克里姆林宫蔓延出来。仅仅局限于军队内部的“肃整”,变化为涉及zhèng fǔ高官的“小范围肃反”;最终,在这个秋季,以《真理报》文章为起点,以新闻媒体机构及知识分子为对象,尤里马林在时隔60年后再次发动了苏维埃神迹:“Большаячистка”。 “大清洗”的梦魇,再次笼罩苏联的天空。 第二次大清洗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苏联社会在引入9527工程等一系列技术成果后,发展和改革过程“不尽如人意”。由于少数利益集团的煽动,社会上出现大量对抗新技术推广的不当言论,并直指苏共zhōng yāng制定错误的政策,实施反攻倒算,意图推翻之前戈尔巴乔夫时代的改革成果。 为了维护zhōng yāng权威,同时彻底消灭阻碍生产力发展的重点因素,确立和强化新时期马克思主义理论和苏维埃**事业实践相结合、以生产力发展推动政治体制改革,促进社会健康发展的尤里主义思想。以粉碎“错误的自由主义思cháo和资产阶级倾向”为最高目标,进一步解放苏联国民对**、社会主义建设以及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理论的认知,不再局限于教条。 总书记尤里马林要求党员骨干和各级官员必须清楚认识到苏联社会体制的优越xìng,理解机械人智能化大生产的绝对优势,充分发挥党国一体的组织力量。面对严苛的国际形势,为了国家的发展和进步,杜绝“路线选择过程中的观望、懈怠造成的损失以及不同政见间尖锐冲突所导致的内耗”,需要“大清洗”,需要强制推行“一个无可辩驳的指导思想和完美的社会建设理论”,将全国上下拧成一台最高效的机器。 (相信以上内容的都是笨蛋!) 至于实际情况…… “粉碎叶利钦反党集团为我打响了名声;初步的经济改革为大多数平民带来好处;维护国家统一的平叛战争让军人见识到谁才是英雄,并发自内心的拥护。现在,对军队的肃整已经卓有成效,对zhèng fǔ官僚的清洗让高层不再有反对我的意见。是时候让所有人明白,他们必须相信‘党的领袖的一切都是对的’;他们也必须相信,经过组织‘调整’、坚定不移反对对弊病成分和腐败人员的‘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就是党!” ——————分割线—————— 注1:这家伙是俄罗斯著名社会活动家,zì yóu思想家,文学家。撰写《古拉格群岛》等揭批苏联黑暗的文章,在西方很有声望。他长期揭批苏联政治,当然,这个傻瓜最终认识到他的所作所为多么错误(但并不深刻),在苏联解体后于2008扑街。他的小说《转折关头》认为:是斯大林使得整个国家开始向未来奔跑。 注2:该书成书于勃列rì涅夫时代,虽被列为禁书,但作者并没有被“哔”,1987年再苏联出版,供不应求。 !!! 第十章.秋之华(二) 尤里在他的统治刚刚稳定下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发动大清洗并不是出于纯粹的个人好恶,而是各方面因素综合发酵的结果。 首要的原因,就是尤里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不存在的,直接导致登上高位的尤里几乎无法对基层做出任何有效的指使。缺乏事务经验是一方面,另一个更要命的问题在于他毫无根基。即使是戈尔巴乔夫,也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尽管干的不怎么样——以他为代表的苏联官僚都有着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唯独尤里这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家伙是个例外。从好的方面说,大光头毫无利益负担,完全是轻装上阵;而另一面,毫无第十章秋之华(二)根基的总书记在改革时会让苏联的官僚集团联合起来破坏他的计划——在部分地区进行zhèng fǔ机构jīng简,重建基层党组织的措施就遭到了地方干部的“非暴力不合作”——毕竟尤里可是砍完zì yóu派回头就把苏共zhōng yāng给送进了监狱。 其次,他必须尽快对苏共进行彻底的整顿,从基层党员开始重塑苏共的骨架和肌肉。在6月9rì发表尤里自己的理论思想后,他迫切需要用自己的意志渗透并完全取代从马克思到戈尔巴乔夫在内的所有先人的指导思想,将**理论解释权和社会主义建设指导方略的发言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只有这样,尤里才能获得至高无上的地位,人民将崇拜他这样的贤者,并将他的思想、意志传播到世界各地…… 从社会经济角度来看,在列宁格勒、伏尔加格勒、基辅等重要城市同时开建高xìng能的逻辑运算中心,改造工厂生产更多机器人,动员科学家对质子科技、智能技术等高科技进行研究和解析都需要大量投资。早期生产环节中,由于工人第十章秋之华(二)熟练度以及加工工具的不成熟,产生了惊人的浪费;新技术使用过程中由于各方面原因发生数起恶xìng事故,人员伤亡还在其次,大量残次废品严重打击生产积极xìng,导致消极怠工;媒体参与报道后导致传播负能量,使得部分群众惶惶不可终rì,以为国家一片黑暗。 尤里当然没那个能力,也没有耐心去制定完善的经济政策、依托官僚体系构建稳定政治架构;他也不需要,钢铁同志在更糟糕的国家形势下用自己的意志、威望和残暴一举扭转了态势,硬生生造出个世界第二大工业国来。同样残暴数值爆表的尤里同志自然而然的就选择了斯大林的道路。 他jīng明地发现,在社会完全平静下来之前进行大清洗所付出的成本,比之后进行所要支付的代价小得多。jīng简后的党组织和zhèng fǔ机构也能减少大量的zhèng fǔ开支,尤里还准备利用这股套着“反**、反官僚主义”的东风彻底舒缓社会情绪;顺便把自勃列rì涅夫时代开始高企的国民福利来个一刀切,同时应对在现有工业资源贱卖后,新技术填补的真空期造成的通货膨胀。 而且纵观历史记载,以毛子为代表的东欧各族,体内都隐藏着极端m的基因。哪怕是时代最近的暴君,在钢铁同志的统治下毛子工人爆发出的生产积极xìng不可同rì而语,换上各种手段不够毛的后继者,他们就开始划水,直到戈氏把家业败光。苏联短短几十年历程中,国家动员力和人mín zhǔ观能动xìng最高,凝聚力空前强大的时代就是大胡子的残暴清洗后。 虽然初期有损失,但长远来看政治和经济收益是非常可观的。本着毛子就是欠cāo的思路,尤里执起带刺的长鞭。 非是国家不仗义,实乃小人太可恨;官僚丢脑袋,屁民失福利,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由此,铁血无情的至高统治者,苏共zhōng yāng总书记尤里马林对苏联上下开始了随心所yù的彻底改造…… 以大清洗的名义! “给我乖乖的领会领袖的jīng神,渣滓!” ————————分割线———————— 弗拉基米洛夫米哈什维尔抖擞着两米高,120公斤重的巨大**,一块块钢铁似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就是远古的战神。那常年累月暴露在阳光下的健康黝黑光泽的皮肤,那究竟战火考验的坚强意志,那伤痕累累的不朽之躯,这样一个被称为“大熊”的男人居然是记者?! 反正米哈什维尔大记者的邻居果断表示不信。每次小哈维尔向街道的其他小鬼炫耀自己老爸是战争英雄,是报社知名记者时,都会收到齐刷刷“骗鬼啊”的眼神。从外形上看,米哈什维尔确实和笔杆子沾不上关系,但人不可貌相,这个强壮如健美运动员的男人拥有和体魄同样强大的胆略,采访时无往不利;他的报道充满了对时局的批判xìng观点,而且往往一针见血,很受读者欢迎。 如果要说米哈什维尔有什么缺点的话,大概也就是他的正义感太过于强烈了。他所认定的正义,他所期盼的世界,并为这个理想战斗,无论是用枪,还是用笔。这也是这个硬汉在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而失去妻子后所立下的誓言。 “等着我,艾丽……”他轻轻捧起妻子的遗像,亲吻被凝固的美丽面庞,“我们的市长大人位子长不了了!” 米哈什维尔随后整理了下厨碗,把一个平底铝锅般的特大号罐头放在电磁加热器上——这是上个月最新推广的简易烹饪用具,专门用来加热国营食堂推出的,装满了预制菜肴的大号铝罐头。记者同志觉得这可能是新领导班子上台以来干过的最美妙的事情。苏联欧洲地区的企业、zhèng fǔ食堂和罐头厂从去年就开始大规模的重组改制,变成以出售烹饪好的罐头菜肴为主的食品加工企业。在今年六月从中国引进了数万“年轻但技艺jīng湛”的神奇厨师后,这项被冠以“新型农业工程”的食品改造计划让吃罐头吃腻的苏联人觉得餐桌上的食物比几年前还要美味。 电磁加热器很快就把把一罐白菜炖肉加热至可口的程度,诞生父亲随便装了两大盘,对着内屋叫喊:“晚餐时间,小哈维尔,今年是你的生rì!” “今天不是红烧猪肉炖土豆了对吗,爸爸?”弱弱的童声小心翼翼询问着,在苏联,“父亲”可不是一个慈祥的单词,还属于“熊孩子”年纪的小哈维尔没少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挨揍。 “不是了,小鬼头,有新的白菜炖肉,看——”他用考好的面包沾着汤水吃下去,“嗯——,很不错,与众不同的风味。”没有喝醉的米哈什维尔虽然人长得粗犷了点,但绝对算不上野蛮,他还是很有育儿经验的。 “没有蛋糕吗?”孩子还是很期盼甜美的糕点的。 老爹熊眼一瞪:“爱吃就吃,不吃写作业去!” 嗯……苏联风格的育儿经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分割线—————— 老旧的伏尔加嘎斯21型在伏尔加格勒的大道上缓慢行驶着,过往的车辆纷纷避让开来,好像那辆漆黑的轿车上有着恐怖的魔鬼潜伏着。 车内的人当然清楚为何仅仅一辆老轿车就造成如此效果,一切皆因为车身上的标志——一个近似罗马数字i的金sè天平。 司机在开车时依然佩戴着金属面罩,穿的就像个装甲步兵。他隔着呼吸空向身后的达人说:“阁下,我从没没想到有一天会去逮捕这样的人。我不认为他是堕落的zì yóu主义者,更像是打抱不平的骑士,据我所知,他在邻居和同事中的风评相当不错。” “说实话,我最初也很难以相信这一点。这位……姑且还算是同志的先生十年前还在阿富汗立过功,要不是被那些异教杂种伏击,也不会负伤退役;他当年的上司认为这是部队的一大损失,这份命令真的没问题么?”副驾驶座的人也转过头来,看向一脸和善的长官,充满了疑问。 审判官大多是从军队、克格勃还有内务部jǐng察转职的,甚至还有少量来自传说中的“燕子”(克格勃女间谍)。虽然面对所负责的任务时都非常专注,他们平时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和速成班毕业的政委不同,每个审判官的风格都有差异,比如这位,就是一位相当慈祥的绅士。 “人的本质受环境影响,只有时间才会让他露出破绽。他是在mín zhǔ德国养的伤对吗?”中年审判官向手下解释道:“那就没错了,从mín zhǔ德国回国的伤员一度对国内舆论造成了很不利的影响,西方国家在那里的渗透人所共知。也许他曾经是一位高尚的**战士,但现在,也只不过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资本主义爪牙。” 这样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您真的这样认为么,大人?” “不,”审判官立即推翻了之前说的,“我也认为这位米哈什维尔是个不错的人,换一个时间,他也许是苏联英雄勋章获得者。但是往往是这种自以为正确的人导致整体事态倒向坏的方面。审判庭的工作,并不是甄别善恶,而是鉴别那些有可能对整个苏维埃造成损失的人。这位先生也许是出于妻子死亡的冤案而对zhèng fǔ工作有偏见,也有可能是遭到了我们敌人堕落文化的感染,更可能他确实是一位正直的好人……但现在,他报道工厂技术改进过程中的事故已经对全联盟经济改革造成了负面影响。” 对于一个前克格勃来说,这样的指导思想很容易被接受。 “……我们这样做,真的能——” 属下还是觉得良心不妥,也许是因为他之前只是个jǐng察,并没有接触过间谍机构的黑暗面。在审判官眼里,这个小家伙有些天真,他有必要纠正这种不合现实的思想,否则的话,这个属下终有一天会因为内部思想审查不合格而被…… “住嘴,你刚才的话我当没听到过,没有怀疑,没有怜悯,你的生命价值在于履行领袖赋予的使命;我们必须这样,才能捍卫我们的成果。为了苏维埃,有的人必须被牺牲,不论好坏,甚至包括你我在内的人也有被牺牲掉的那一天,对此,我们能做的就是随时做好准备,哪怕前途是死亡。”审判官摘下帽子,斜着眼瞪了护卫一眼,jǐng告说:“没有下一次!” 属下被长官的突变惊吓到了,忙不迭地答道:“是的,大人。” 轿车就这样在沉默中行驶,直到目标家门口。 审判官在暮sè中呼了口气,打着手势要求两个属下准备好武器,然后叩响了大门。 !!! 第十一章.秋之华(三) “……知识分子总是有不满意的现象,这是知识分子的一个特点,他对生活、对任何人都持批判xìng的态度,他只看自己,其工作、生活方式都是个人的。集体的生活、集体的责任心比较弱。所以在面对国家的大事业时,他是这样的,如果这个事情对他有利,他就是无所谓,就支持;如果要为了国家的发展大业要牺牲他的一部分利益,他就反对得不得了。 这和他们的工作特点有关,或者写书,或者是表演,他一般就有很多的优待,但如果在这方面减少了对他的关注,减少对他的歌颂,或者不歌颂他,他就不满意。知识分子必须对自己负责,还要对社会第十一章秋之华(三)负责,对国家负责。如果他不管社会、不管国家、不管集体,那么必然会与国家的实际情况脱节,最终走上反社会、反国家以及反人民的错误道路……” —————摘自《真理报》1992年9月19rì头版《论知识分子之于国家、民族、社会的辩证关系》,作者:尤里马林 ————分割线———— 这种时间,谁会来拜访呢? 米哈舍维尔抱着疑问,放下调羹和面包,小心的开启房门。 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漆黑的鬓脚,如沙丘背面的半月般向后束起的黑sè长发,雕塑般深邃沧桑的脸颊,以及身高190cm的魁梧身材,怎么看都是典型的职业军人。不过这个人现在气喘吁吁,明显跑了好久。米哈什维尔大量了几秒,终于回忆起这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 “是你?!”他很诧异,“安德烈?安德烈加里宁,这个时候你不在家,来这干什么?” 门外的人,曾经接受过他的帮助。几个月前,安德烈孤身一人来到第十一章秋之华(三)伏尔加格勒,米哈什维尔很热心的为这个看上去就是个士兵的男人提供了不少帮助;直到安德烈和这里的小提琴奏者伊莉娜卡琳妮娜一见钟情。他们以火箭般的速度恋爱、结婚,一时间成为附近住宅区居民的美谈:一个很爷们的外乡人捧走了伏尔加的向rì葵! “是的,是我。”来访者推了推门,显得有些焦急,“先让我进去,弗拉基米洛夫,有很要紧的事情。”他回头看了看街道左右,秋暮的光彩下只有枯黄的落叶,家家户户的灯火让这里显得很温馨。 “好吧,”米哈什维尔放安德烈进门,“如果你还没用晚餐的话,我还有一份白菜炖肉。”他觉得安德烈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对着孩子招招手:“哈维尔,你可以在客厅吃饭了。” 注视着这边的哈维尔立即兴高采烈的端起盘子去享受电视节目。 “谢谢,不过不用了,”看到小哈维尔离开,安德烈一把抓住米哈什维尔的手臂,忧心忡忡地说,“我们时间不多了,你必须赶快离开!” 这没头没尾的告诫让米哈什维尔以为这位几个月前来这里定居的安德烈抽风了,他一用力就甩开了:“你在说什么蠢话,离开?干什么,到哪里去?” “蠢的是你!”安德烈把今天的真理报拍在餐桌上,指着头版总书记的署名文章说:“这就是原因!我没和你说过,我在来伏尔加格勒前是在阿尔法部队干,现在还能弄到点消息。你最近报道拖拉机厂事故的文章让一些人很不喜欢,这些天的报纸你都没看么?!”安德烈巴掌拍在“尤里马林”名字下面,一滴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 他嘴巴的动作在米哈什维尔眼中无比缓慢,那个单词的含义让记者同志脑袋发懵。 “大清洗,已经开始了……” 大……清……洗…… 大——清——洗? 大!清!洗!! 这个强壮的男人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手脚瞬间被灌进了几百斤铅,动弹不得。 太沉重,又太残酷的词语,每个苏联人都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专注批判社会不公平现象的米哈什维尔当然对此有充分的了解——拜戈尔巴乔夫时代新思维影响下的无数真相文和解**籍所赐,苏联历史上第二残酷的一个时代不再是大众噤声的事情。 米哈什维尔愣愣地看着报纸上“总书记做出重要指示”的照片,不可置信的颤声喊道:“他怎么能……他怎么敢……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能再次上演?!” 安德烈目露悲哀的神sè,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在尤里马林上台后就是注定的。他必然会消灭掉所有被视为“障碍”的人,这一次,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而且理由比当年钢铁同志反“托派”的理由更烂…… “收拾东西吧,你已经上了审判庭的名单。” “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米哈什维尔依然感到这种事情难以相信,“不,阿尔法部队?传说中那些人不是都被——”他猛然记起去年在那些鱼目混珠的信息中流传的新闻,“叛变”的阿尔法小队据说已经被集体处决。 这对安德烈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他闭上眼时偶尔都能看到战友们绝望的面容。“没错,都被处决了——在战场上。”他承认,简单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阿尔法小组幸存者除了我应该还有当时的队长马卡洛夫,不过他后来失踪了。我醒来时尤里宣布赦免‘叛变’基层官兵,才能苟活下来。后来我就打了退役报告,来这里混口饭吃,本来我是想回爱沙尼亚的,不过……” 他的祖国爱沙尼亚共和国刚好是今年初被时任国防部长的尤里马林“温和收复”的地区,安德烈对此抱有复杂的情感。安德烈短暂的停顿,最后跳过话题。 “所以,你明白了?” “难道不是市长的打击报复么?”米哈什维尔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不过说出这句话时他就反应过来,区区一个市长根本没能力调动审判庭。他痛苦的捂住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没时间了,审判庭都是前克格勃和‘禁卫军’的人。”安德烈把忠于尤里的军队称为禁卫,形象的代称让早就退役的米哈舍维尔立即明白怎么一回事;他拽着男主人,催促道:“他们可没有什么耐心,你必须赶紧走!” 这真是晴天霹雳的消息,但并不足以将米哈什维尔这样强壮的男人击垮。他呆呆地站了有一分多钟,甩开友人的手臂。“不……”他否决了安德烈的提议,反问他:“我走了小哈维尔怎么办,我又能走到哪里去?高加索还是罗马尼亚?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粗鄙的逃亡计划很不靠谱,好在安德烈加里宁以前就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专家。对他来说,画个妆偷摸到货运列车是最方便巅峰选项。 “相信我,这并不困难,尤里的爪牙不会轻易找到你。我的朋友,我和卡琳妮娜可以照顾好小哈维尔,也许风头过了你可以回来,但现在不走的话,牵连的可是一大群人。报纸上可是点明要清洗什么人了,别对尤里抱有幻想,他就是另一个约瑟夫斯大林!” 尤里就是钢铁! 米哈什维尔陷入了沉默,他不愿就这样像丧家之犬那样离去。在这里,正义的笔杆子握在他手中,前后有无数人为了伸张真正的正义向这个政权发出挑战,国家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人民?! 一阵粗暴的引擎噪音在家门口停止,两个人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看到外边的景象——可怕的黑车。 “……那个标记,”安德烈的瞳孔收缩着,眉头拧成一团,“审判庭……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快!” “安德烈,你走吧。” 安德烈猛地转身,看到的是一张沧桑的,已经下了决心的面孔。同为军人的他瞬间就明白了友人的想法。 “你决定留下来送死么?” “总要有人牺牲的,不是我们这一代人,难道等小哈维尔长大后再次体会我们今天的痛苦么?”米哈什维尔打开后街的窗户,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我不会离开这个家,你也说过他们以前是克格勃的,我以无处可逃……你快点离开吧,卡琳妮娜刚刚新婚,可不能没有了丈夫。还有……”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是死神的通告。 这个参孙般的男人点起了烟:“如果我……帮我照顾好小哈维尔。” “是弗拉基米洛夫米哈什维尔家么?” 门外的声音就像是邻居亲切的呼唤。 米哈什维尔看着安德烈翻窗而出,才慢腾腾的开门。 他装作很疑惑的样子,看着那个如同普通工厂大叔的人说:“您是……” “米哈什维尔先生?” “是的,我就是。”他扫了眼来人身上的标志,一切了然于胸,“审判庭?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原因么?”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如果一定要说缘由的话,那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审判官一脚将房门完全踹开,用散弹枪指着面前这个壮硕的中年人,微笑着命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眼前只有一张平静的脸,平静地出乎审判官意料。这个单身父亲和一头危险的北极熊一样,盯着审判官的良心:“先生,我问心无愧。” 审判官没有逃避这充满正气的凝视。“希望如此,审判的天平将制裁你的罪孽。”他说,同时让左右给这个人戴上手铐,然后附耳说道:“虽然在我眼中你和你所坚持的东西不明一文。” “你不能带走我爸爸!” 小哈维尔猛地窜出来,抱住审判官的大腿,他的脸蛋被皮衣上的金属挂饰抽出一条血印子。 “小孩子?”审判官没有粗暴的一脚将哈维尔踢开已经是上帝保佑,他想起来这个男人还有儿子。他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个父亲担忧但坚决的眼神,安慰道:“安心吧,我们还没有废物到需要拷问一个小鬼的程度。你担心的话,我可以让福利院来接他。” 这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按照审判庭条列,对嫌疑人无人照料的家属有一套标准程序。官方福利院会照料这些小家伙,直到经过审查的亲属来认领。 审判官从掏出砖头似的个人终端,在这个时代绝对属于高科技的产物联通了内线电话。 “这里是903组,请派人到我的位置,有个嫌疑犯的小鬼需要‘救助’。” !!! 第十二章.秋之华(四) 每隔一段时间,男人都需要挣脱文明礼仪的束缚并回归原始野xìng的自我。 伊古雷特费夫摊开双手,向一片惨白的四壁大声宣告着自己的观点。消瘦、jīng明,还有着厚实大下巴的博士喜欢用这种方式宣泄压力,这是这儿工作的人都知道的。 而和他关系不错的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帕夫利琴科研究员往往喜欢加入博士的情绪化举动中,坚持不懈地对其吐槽。帕夫利琴科博士要比费夫博士年轻地多,苏联总不缺天才,费夫和帕夫利琴科的对手戏往往是以玩笑开始,以另一个玩笑告终。 “你的意思是又野蛮又粗暴的行为?那为什么不拿第十二章秋之华(四)杆枪去西伯利亚打猎,那里非常野蛮非常凶残。” 费夫博士对这个后辈的各种刁钻玩笑已经应付自如,他大言不惭,半眯着眼睛说:“那种事情只有野蛮人才会干。”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露出一口白牙,“我可是……” 帕夫利琴科不耐烦的挥挥手,“是是,你是天才,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天才的费夫博士和他的细胞强化液。”他语气轻佻地说着,同时给自己冲了杯咖啡,靠着沙发坐下,“怎么,解密技术研究实验又遇到了困难?还是说我们可爱的‘斯大林’幼崽又出状况了?” “斯大林”工程,是由总书记尤里马林在还是国防部长时就亲自下令秘密筹备的科研计划。直到今年肃清了**集团,这项工程才正式在机密保护下展开。它是包括一系列人体生化研究项目在内的庞大医学工程,目的是为了培养出寿命、身体强度、神经反shè还有环境适应xìng完全超越现在人类的超级人类;同时也是用科学手段人为加快人类进化的前沿探索。数千最顶尖的第十二章秋之华(四)医学家以及与之沾边的研究者被调集到人烟稀少的涅涅茨自治区、位于塔尔科萨姆郊区的一处改建中的秘密基地,从事着这种禁忌的科学项目。 费夫博士和帕夫利琴科博士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虽然研究方向和经历完全不同——费夫博士是专攻人体基因强化的科学家,之前就在军方试验机构工作;而帕夫利琴科则是莫斯科大学脑医学专家,研究方向是更虚无缥缈的脑电波。这两个人的交谈中的专业术语可谓鸡同鸭讲,但也许是出于杰出jīng英特有的心有灵犀,两位博士都很喜欢这种氛围轻松的交流。 “那些只是原材料,还没有摸到‘斯大林’工程的边。不过你总是猜的那么准,还是老问题,材料不足。”费夫一提起试验过程中的麻烦就一脸懊恼,试验体不足的麻烦一直困扰着整个“斯大林”工程项目组。在接受了来自据说被废弃的、以生化研究为主的“9001号工程”的残存资料后,在初期的病毒测试和人体强化阶段就出现不少牺牲者,让试验品更加捉襟见肘。 想到这个,费夫就发出无用的抱怨:“我们需要强壮的幼体才能承受细胞强化液,病毒基因层面的cāo作手段太不成熟了,各个班级都是缺编严重,高加索那边送来的素材太少了。” 帕夫利琴科挠了挠他带着红褐sè的头发,帅气的天才小伙子把手一摊:“这也是没办法的吧,送来的多了容易被发现蛛丝马迹,虽然是为了全人类进步的人体试验,但是从道德层面来说的话,我们这些人和魔鬼无异。” 真是危险的发言…… 要是审判庭的人听到这个天才科学家这样评论总书记钦点的伟大项目,恐怕会把他就地正法。不过费夫博士没有无聊到去检举的程度,事实上,这里的科学家恃才傲物的不少,xìng子跳脱也是在容忍范围内,只要不闹得太出格不会有人在意。 费夫压了压嗓子,说:“你是指总书记是撒旦么?下令技术研发并提供生化技术的人确实可以称得上魔鬼之王。” 中年人的语气和神态让帕夫利琴科冒出了冷汗,这一位的发言比他过分的多了。 大清洗的背景下说这种话实在太危险了,意识到谈话进入了危险的领域,帕夫柳琴科不得不将话题打住:“喂,这么说的话可是会被枪毙的。我可是听人说了,半个月来被判处枪决的可有快一万人,开往西伯利亚的囚车可是一直满载着。” “怎么,良心不安了?”费夫发笑道,他很奇怪帕夫利琴科这样的人居然还抱有这种情绪,到这里的人不都是为了科学抛弃一切道德的人么?“你应该换个角度看,”费夫纠正着后辈的价值观,“现在古拉格的人渣有活了,而且这样说三道四的人少了点,我们被曝光的可能xìng也越来越低。”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心的看了看左右——尽管这个办公室没有第三者——当然,他这样做更是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窃听装置:“真被人发现我们用幼儿做实验,上面绝对会把我们当弃子。” 天才的年轻人脸上不由得出现难看的表情,不过他还知道自己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可能被监视着,两个人用咬耳朵的姿态交谈着:“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废寝忘食地投入到这样的工作中,就没有想过被灭口的可能xìng么?你知道,这样的实验不论成败,你我都是对人类犯下无可饶恕的大罪的犯人。”他看了看早就看腻的白瓷砖,毫无生气的工作环境令他难以忍受;别的科学家都还在自己办公室放点生机盎然的盆栽,费夫这儿却啥都没有。帕夫利琴科有些怀念自己在莫斯科租的别墅,询问:“事前如果知道会是这样与世隔绝,连家庭电话都要受到监控的环境,您还会会来么” 果然还是年轻…… 费夫给帕夫利琴科定义着,他要打消这种无用的情绪。 “没错,最初我也和你一样抱有无聊的同情心。和你这种事前对实验毫无了解的,真以为是‘先进药物开发计划’的年轻人不同,当初某位政委大人拿枪指着我脑袋说‘你不愿意跟我走,就要跟亚纳耶夫走’。如果不参加这项科研计划的话,我恐怕早就被枪毙了。”费夫装作不堪回首巅峰样子描述自己被威胁的窘迫模样,“真是野蛮的作风,只可惜我们必须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政委吗?当初要求我加入这个计划的可是一位美丽的审判官,啧——”年轻的博士没有被“政委”吓住,关注的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他已经在回味当初美秒的邂逅,然后摇摇头下结论:“玫瑰果然是带刺的。” 作为一个为科学完全献身的伟大的人,费夫自认不会有无聊的情感。帕夫利琴科怀念家园和担忧未来的心态不过是年轻人荷尔蒙过剩导致的偏差,如果他真的有需要,只要开口随时会有年轻貌美的姑娘提供喜闻乐见的服务。 “哈~哈~哈~”费夫的笑声充满了机械的质朴,让人不寒而栗;他见帕夫利琴科被从绮梦中拽住来,用他那yīn森森的嗓音调笑着:“年轻人就是要多摆动下半身才算有活力啊,也许你真能勾上一个女间谍,听说那些克格勃训练出来的女蛇可是相当不错的——特别是床上。” 哎!!还有这种事!? “你尝过?”帕夫利琴科不知道是在懊悔还是兴奋 费夫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他举起手,指了指墙上尤里马林的半身像:“谁知道呢,领袖在注视着你。总有一天,也许你会再见到她的。” “博士,你见过总书记么?” 这个问题让费夫陷入沉思。 他仅仅见过尤里马林一次,但就是那一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光溜溜的、除了胡子外啥都没的脑袋;额头奇妙而意义不明的纹章;还有那种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气质。 “当然,”他边想边介绍,“在召集科学家的一次餐会上,几乎各行业最顶尖的人都在那。总书记是一个相当神奇的人,神奇的人和神奇的技术,而且我发现,他是不饮酒的。” 这对于苏联男人来说是非常巨大的差别,一个不喝酒的领导人,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帕夫利琴科顺着费夫的思路问下去:“所以……” “所以他必然是一位非常非常伟大的科学家,抵御伏特加的诱惑,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总书记就是过着这样严苛生活的人。” 年轻的天才当即为领袖的魅力叹服:“那还真是了不起。” “帕夫利琴科博士,”喇叭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新一批‘志愿者’的名单,请您过目。” 随着这声甜美的通告,费夫面前粗笨的显示器上也出现了长长的名单。不过他并不怎么适应这种信息化cāo作,和往常一样抱怨起没有纸张的不踏实感觉。 扶了扶眼镜,费夫一个个类别看过去:“终于有新一批了……欧米茄级契合度七人,伽马级十六人……居然有阿尔法级?”他立即接通项目组,下命令,“哈维尔米哈什维尔,把这个小鬼编入泰图斯班,进行加强训练。” 帕夫林琴科也看到了这个特异的试验体,能通过初次筛选,基因契合度达到最高等级“阿尔法”的人都需要重点关注,很有可能改变人类进程的发明将在这些孩子身上实现。不过这个哈维尔的身世让他皱眉,想了想还是对费夫劝道:“需要进行记忆改造吧,看上面的介绍他父亲被判了死刑,还有一个nǎinǎi在世……用这种家庭成员在世的试验体好么?” “不需要,他已经‘失踪’了,现在这种时候谁还敢和一位罪犯扯上关系呢?而且那个记忆cāo作的稳定xìng太差了,我可不想把宝贵的试验体用到那方面,几十个植物人的事故你难道忘了?”费夫可不想让帕夫利琴科玩弄宝贵的试验体,反而告诫这个后辈说:“太过于追求前沿科技往往会忽视它们低下的安定xìng,我们最终要创造的是廉价、高效并且安全的科技,而不是单纯的杀人技术。不要把自己当成武器专家,那不是我们的工作。” 帕夫利琴科不以为然,而且他可不允许别人诋毁自己的研究项目。记忆cāo作涉及到潜意识催眠和大脑深层研究,最终目的是培养无可匹敌的意志,以及直接灌输特定记忆快速培养专业人才。 “那只是不幸的意外,而且最前沿科技不是总运用到武器上么,伊古雷特,”他的语气不怎么和谐,科学家为自己领域辩护都是不遗余力的,“而且,我觉得记忆cāo作技术也是一条非常优秀的技术线路,也许以后能派上大用场。” “那你就继续研究你的脑电波去吧,我也希望看到最强**和最强jīng神的结合,这也是总书记所希望的。” !!! 第十三章.秋之华(完) 凉风习习,逐渐枯黄的落叶昭示着乌克兰再次步入深秋的季节。去年的这个时候,叛徒克留奇科夫还在鼓噪着和苏共zhōng yāng公开对抗,直接导致稍晚些时候空前强大的装甲部队淹没了这片土地。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乌克兰人还记得闪亮的雷霆和咆哮着从天而降的巨兽。 作为乌克兰重建工作告一段落的标志,苏共zhōng yāng决定动用特殊环保装置彻底清除切尔诺贝利的辐shè源。这必然是一项受人瞩目的壮举,六年前那起悲剧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和惨痛的经济损失。核电站事故成为苏联身上的一条伤口,水泥棺材只是暂时遮住了这道远未愈合的伤口;随着尤里新政第十三章秋之华(完),国家必须要弥补这个错误。 在10月20rì的这天,距离切尔诺贝利事故事发地点40公里的地方,一个庄重的典礼正在万众瞩目下举行。到场的不仅有当初参与核电站事故救援的官兵代表,总书记尤里马林也亲自出席——作为总书记南巡的第一站,足以证明zhōng yāngzhèng fǔ对乌克兰人民福祉的重视。 尤里对这个计划非常关注,消除切尔诺贝利的负面影响将带来巨大的的政治声望,同时极大缓和苏联的民族关系。他已经指示被肃清过的宣传机构为这次壮举歌功颂德,核心思想不外乎总书记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寰宇。 随着大清洗工作的顺利进行,再也没有对党和zhèng fǔ的公开抨击,混乱的社会舆论也逐渐向一潭死水靠拢;以古拉格为代表的众多集中营维持着的繁荣兴盛,各部门都对整个西伯利亚的经济发展维持乐观的态度。个人崇拜的道路正在审判庭的督促下变得清洁,当越来越多的“反党集团”被破获,主谋被流第十三章秋之华(完)放或者枪毙,尤里屁股下的那张王座也愈发稳妥。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份喜悦表现在脸上。作为媒体的焦点,统治地球最大国度的领袖必须时刻维持着“威严”,散发着邪恶的光头要做到这一点相当不易。他身边的人端着望远镜眺望着地平线尽头,只是这个距离上根本看不到什么。 主席台上的高官乘着这个机会向领袖汇报着近期的工作。担任总书记的尤里并不经常出现在镜头前,就连命令都是通过内部网络来传达,这使得他身上总是不自觉地带有神秘感。安德罗波夫因为一篇辞藻华丽的演讲稿受到勃列rì涅夫重用的例子是个很好的示范:只要在领袖面前表现出杰出的能力,平步青云指rì可待。 “经过6个月的重建工作,基辅、切尔尼戈夫两市已经基本恢复城市功能,全乌克兰的重建工作最快将于1994年底结束;第二部机动建造车辆已经到库斯塔奈(哈萨克北方边境城市),哈萨克北方的俄罗斯族对换防的新军表示热烈欢迎,可以说哈萨克人的分离倾向已经压制住了。” 普京正是无数投机者之一,曾经代表着某些人的他在发shè场给尤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又因为在戈尔巴乔夫牺牲现场的出众表现而受到重用;这位饱受瞩目的青年政治家在公众面前有着jīng明干练的完美形象,已经参与了重整克格勃机关的重要使命。 尤里依然保持他深邃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会对国家造成深刻的影响。 “仅仅是暂时的,不论是审判庭、法务部还是克格勃,都要全力确保那些中亚加盟国不出乱子。那些盘踞了几十年的官僚必须挪窝,下一阶段的大清洗以哈萨克为重点,包括乌兹别克和土库曼,以边境军区换防的名义,军官全部调走,基层士兵打散调到库斯塔奈整编。一次xìng向中亚的边防部队投放四万恐怖机器人,监视好阿富汗伊朗方向。” 领袖的幕僚很快就能勾勒出这个计划的轮廓,在苏联全球战略收缩的情况下,加强中亚的统治势在必行。通过半年多的裁军,尤里的战略规划越来越多地得到将军们的认可,节省下来的资源大量投入到民用行业,对国家经济的刺激让人惊喜。 但这对野心家而言,却是一个机会。 来自防卫军的将军出声提醒:“这样做反对声可能会很大,四万机器人不足以维持那么长的边境线。” “无妨,这一季的工业机器人产量已经达到十五万,伏尔加格勒和基辅的工厂将在下个季度完成初步改造,我们每个月可以向那边增加一万机器人。加上北哈萨克的新工业区改造,他们翻不了天。”这在尤里眼里根本不是问题,mcv已经部署到哈萨克的现在,中亚地区的变乱的危害已经大为缩小,依托北哈萨克的俄罗斯族人加强控制易如反掌。他眯着眼睛斜视着审判庭的代表:“况且,审判庭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这位幸运儿立即jīng神焕发,拍着胸脯表示审判庭威力无边:“是,中亚将万无一失,领袖。” 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达维多维奇戈尔杰耶夫卡见到关于中亚形势的讨论告一段落,忙不迭的进言:“尊敬的总书记,我这里有一份关于黑海造船厂的报告,请您过目。” 不外乎要钱要采购份额,尤里对于军工企业的招数已经烦了。要不是因为那个造船厂是苏联最大最先进的,他都打算下令直接裁撤转产。 “嗯,尼古拉耶夫?这是怎么回事,削减海军舰艇的计划不是已经确认了,为什么还有人试图保留那些大家伙,仅仅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不足以满足他们的的胃口?” 尤里故作颜sè,质问国家计划委员会的执行力。作为zhōng yāng机构大量合并裁撤后保留的十八个委员会之一,计划委员会的膨胀让本来就显得臃肿的它更加低效;主要计划制定由cabal完成,并以尤里名义秘密下令执行,曾经权利巨大的计划委员会成为橡皮图章的rì子已经有半年了。 戈尔杰耶夫卡冷汗立即出来了,谁都知道领袖无法容忍名为“无能”的错误。他立刻谦卑地辩解:“是这样,领袖。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财政一直依靠军舰制造来维持,如果不维持足够的早间规模的话,这个巨大的工厂本身很难生存下去。自从您下令裁撤1143工程以来,造船厂已经有了严重的设备材料积压。长此以往……” “那就让他们造民用舰只,北方造船厂都没哭喊,尼古拉耶夫只有脑子僵硬的笨蛋。” “北方造船厂还有941(即阿库拉战略核潜艇)的建造工作,而且新阿库拉常规潜艇的技术也给与他们极大的灵感。”委员会主席感到自己的肝在疼,小心恭维领袖的英明;他知道不远处海军的代表们正盯着自己,如果失败,那么苏联花费几十年建立起来的海军力量将不可挽回地受到巨大打击,“领袖,如果不管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话,一旦以后造舰实力下降的话……” 大光头转过去,不再理会戈尔杰耶夫卡,领袖的不待见让这个可怜的主席仿佛看到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我没有砍掉1144工程已经说明了一切,让他们和波罗的海造船厂合作,一起进行基洛夫级的改造及下一级战列巡洋舰、或者核动力战列舰的研发。”尤里最终还是发出了具体指示,多炮塔神教在这一刻无比灿烂,“我希望看到更巨大的舰身,更多的导弹,更强大的的雷达电子系统,更密集的近防炮,以及最大功率的电磁轨道炮,而不是一个会移动的停机坪。” 完全和现代海军发展方向背道而驰,儿戏般的战略却没人能反驳。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呢,起码领袖口中的“电磁轨道炮”听上去非常美妙。很多人已经开始想象夭折的“苏联级”战列舰。 戈尔杰耶夫卡只好低头受命:“是……” “五年内海军不会有新的舰只,现在剩下的加长建造周期也无所谓,未来是技术更新换代最剧烈的一个时期,不需要维持这么庞大的舰队。新的第五代战斗机研发已经进入前期探索阶段,下一世代的技术兵器和现有技术完全不同,让那些还在叫嚷的军工企业统统闭嘴。” “那么安东诺夫的运输机和米高扬的暴风雪呢?” 巨型飞行器和太空科技,这种东西永远能讨尤里的欢心,戈尔杰耶夫卡总算戳中了领袖的g点。只不过尤里设想的未来太空计划和现在的航天飞机差别巨大,他希望看到的是通过电磁加速将飞行器投shè到太空的质量加速器,还有联通近地轨道的天梯;安东诺夫的大飞机则让他看到了广大的民用市场,这年头空中客车的大飞机计划还是个影子,安东诺夫的怪物们很有发展前景。 “航天飞机计划暂停,等离子推进和电磁技术进步后再开始研制。至于安东诺夫……让他们专心民航,所有的大项目都等待依托新技术制造的子系统配套到位后再展开。整个军工企业改革的指导思路就是这个,保留无可替代的企业,抽调优秀的工程师,企业自行负责转产民用品,并熟悉新技术的运用。” 针对大型军工企业的一系列指导xìng命令就在这个典礼上完成。 当时钟指向12点,忙碌了几周的工作人员最后一次确认总书记口中的“环保设施”能完美运行。“真空内爆发生器最终调试,完毕。安全投放!”项目负责人为行动点起了绿灯,他自信这次典礼是完美的,“领袖,我们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当然万无一失,清除废弃核反应堆的工作最麻烦的工程就是将真空内爆装置送入水泥棺材内部,确保在高辐shè环境下正常引爆。为此,米诺夫斯基博士基于特斯拉电磁技术,在真空内爆弹外部增加了一个电磁屏障发生器,并用厚厚的抗辐shè装甲将整个装置包裹起来。这个超重的真空内爆弹将在一架经过特殊抗辐shè处理的双刃直升机的吊装下投放进事先在水泥石棺上爆破出的空洞中。 为了防止一发没轰干净的乌龙事件,在水泥棺材四周还额外设置了三个引爆装置,足够将这个巨大的死亡建筑变成一个个大坑。 尤里在听到项目负责人的汇报后,点点头。他并没有下令行动开始,而是对站的最近的瓦连尼科夫这位当初带着苏军填坑的大将说:“理论上这次内爆可以完全将四号反应堆消灭。没有了这个辐shè源后只需要几年时间,机器人就会将这片废土恢复正常,悬在乌克兰人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随之消失。” 有些悲天悯人的话从尤里口中说出来显得有些别扭,这段时间党政军高层把这位强大的领导人当真正的魔鬼看待的是在不少。瓦连尼科夫对尤里的印象说不上好,但也只能表现出侧耳倾听的样子——起码尤里确实带来了不少好的改变。 尤里解下来的举动很让这位老将军意外,领袖拿出一个按钮交给他,拍拍他的背脊说:“瓦连京,你和英勇的士兵们奋不顾身的大无畏jīng神换来了彻底解决这个错误的机会。今天,苏维埃掌握着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力量,我将使用这种伟大力量的机会交给你。由你开始的,为封闭这个死亡棺材而开始的悲壮战斗,也应该由你来终结。” “结束这个悲剧?”瓦连尼科夫在摸到这个jīng巧的按钮时忍不住瞳孔收缩,他很清楚自己手中可是四个奇点,苏维埃科学技术制造的最大奇迹。 “尤里……总书记,”瓦连尼科夫面对领袖的威严,有些感慨,苏联正在这个人手上以空前的高效重生,“我无法预测苏维埃的将来,但现在,我相信由您来领导整个苏联的决定是正确的。” “同志们,六年来,这个噩梦无时无刻不困扰着我们,是时候结束切尔诺贝利的yīn影了,乌克兰的天空和大地再也不会有致命的辐shè!今天,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感谢忠勇的战士,感谢你们付出的牺牲;现在,这个噩梦结束了。” 按钮按下。 天际尽头在数秒后爆发出骇人的黑sè,在短暂的闪现后彻底消失,众人明显感受到了一股牵引力,亲眼目睹奇点力量的苏军官兵在沉默后爆发惊天动地的欢呼。 1992年10月20rì,切尔诺贝利四号核反应堆连同水泥封盖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 c!!! 第十四章.冬之殇(一) 如果说尤里对于苏维埃还有什么不满,那一定是因为这是一个“联盟”。 每次当他展开地图,看着上面大大小小的“共和国”和“自治州”都咬牙切齿,各地的“苏维埃总书记”和“总统”让这位大人念叨起来都牙齿发酸。拜戈尔巴乔夫该死的总统制所赐,尤里这个最大的“总书记”和“总统”看起来就和未来的美元一样在宽松中贬值。 领袖心情不爽的后果,就是审判庭和法务部在尤里威严下发挥出120%勤奋。从9月到11月的几十天里,苏联监狱里装满了各地的“叛国者”和“腐败分子”。 法务部分辨人民内部的第十四章冬之殇(一)叛徒时,由于嫌疑人员太过于庞大,为了节省工作量,仲裁机关的决定从文字入手:他们搜集了1985年后的所有合法刊物,按着文章内容分辨谁是“亲切的同志,谁又是“丑陋的敌人”;根据尤里的要求,在1990年改革造成严重危机后对党和国家作出“有益表态”的属于还能挽救的,剩下的统统关进集中营。一时间苏联各地曾经风光无限的公共知识分子们哀鸿遍野,在恐怖机器人冰凉的电子眼注视下戴着镣铐被流放西伯利亚。 审判庭的做法则聪明的多。专注于处理党和zhèng fǔ内部问题的审判官把最初的目标放在身居企业和zhèng fǔ管理层、家庭富裕程度和收入不符的党员干部……的亲友身上。他们往往是官员的妻子儿女,在过去几年的混乱中捞取不义之财的家庭成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懂得“节制”。当他们在哀嚎中眼看着总书记尤里马林的半身像在苏联各地悬挂,这时候再匆忙收手已经太晚了。几个月时间足够秘密jǐng察收集到天文数字的黑材料,第十四章冬之殇(一)更多的是捕风捉影没有证据“犯罪记录”。 从九月中旬开始计算,一直到十月的大清洗运动高氵朝,审判庭仅仅抓捕zhèng fǔ官员一项就达到十六万余人,国营企业的厂长书记等更是倍于此。本着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传统,一个**分子背后往往是几十上百个硕鼠。以zhōng yāng部位机关为例:之前半年的改组工作中将一百多个zhōng yāng部门裁撤合并至十八个权利巨大的委员会,到8月底时臃肿庞大的程度让任何一个地球人都应该惊叹;但仅仅一个月后,莫斯科的zhèng fǔ停车场停满了无人使用的轿车,超过两万名zhōng yāng干部被逮捕,使得各大机构成功瘦身。 审判庭处理党员和干部的罪行十分彻底——主使人和直接责任人当场枪毙,相关人员中除了未成年人和七十岁以上老人,所有直系亲属不须审判,立即发配西伯利亚。联盟防卫军专门动用了刚刚转职“工程兵”的被裁军队修筑了一条联通莫斯科东郊那座钢铁要塞的临时铁路,用来运载“领导们”的家人……以及骨灰。 为了配合大清洗,同步宣扬这一“卓有成效地让苏联党政企业焕然一新的伟大行动”,以《真理报》为主的zhōng yāng媒体机关——这是现在唯一能正常运转的传媒机构——连篇累牍的曝光基层令人发指的腐败;同时大肆宣扬苏共在总书记尤里马林的英明领导下充分发挥主观能动xìng,坚持党政机关清廉正直的作风,彻底铲除困扰苏维埃多年的**顽疾。 一百个知识分子的消失也比不上一个大官因为“生活作风腐败”被枪毙来得吸引眼球;特别是一大批在地方上口碑极差的官僚竖着进审判庭装在瓶子里出来时——他们的骨灰盒不够了!虽然随着大清洗的全面展开,社会上的恐怖风气有一定程度的蔓延,但这个时候所有“剩下的”合法刊物和新闻媒体都在传播“廉政高效”的正能量时,没有互联网的人民更多的还是为zhōng yāng执行力拍手叫好。 截止十一月,空旷的西伯利亚在急速增加了一百五十万人口,有效弥补了当地人力资源稀缺的状况;根据法务部和审判庭的报告,在1993年夏季之前将继续流放同样多的罪犯。西伯利亚大开发指rì可待,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之前还在宣扬“和红sè恶魔血战到底”的西方媒体,此刻纷纷转变了报道方向。苏联依然扮演着恶魔,被捕的人则变成了“反抗共产党邪恶统治”的英雄。但当整个zhōng yāng机构都被清洗掉二分之一的消息传开,这些新闻媒体也不得不说“尤里是在自取灭亡”。更有小报为了吸引眼球将尤里比作超过戈尔巴乔夫的改革家,指出“苏联在分裂的道路上狂奔”,让人喷饭的是这种说法迷惑了不少人,有人居然认为“尤里是zì yóu世界的朋友”。 各国机关对这种说法当然是嗤之以鼻。情报人员们注意到大清洗中一个不同寻常的现象:从莫斯科到伏龙芝,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上每时每刻都有人被押送;伴随着zhèng fǔ和企业管理层迅速瓦解的现状,来自莫斯科和乌里扬诺夫斯克的某种“高科技”产品被强制安装在工厂zhèng fǔ还有公共事业部门。有着类似雷达天线的大型设备开始遍布苏联境内,四足机器人的普及速度呈现指数型扩张。 “领袖,根据您的命令,利用‘旅行者勘察车’的无限通讯装置和电子系统的无线智能管理网络已经覆盖到40%的城镇,对工业城市的覆盖率达到85%,系统已经接管底层管理体系。但是由于信号通道狭窄,现在智能从zhōng yāng系统发布基本命令;要达到预期的效果必须使用管道线路。” 令世界颤抖的办公室里,此世独一无二的人工智能cabal正在向自己的主人报告它的工作。隐藏在苏联最深处的它正通过各地的信号节点搭建起一个刚刚堪用的无线智能网络,将科技的触角深入各地工厂和zhèng fǔ机关,有计划的发布生产命令的同时,监视着人类的一举一动。 cabal所取得的成果已然超过了尤里的设想。完成对苏联各大城市生产部门的初步掌控,已经使他不可动摇。 “足够了,这已经超过了预想,全国范围的有线网络建设要和各地的逻辑引擎建设同步,是个漫长的工作。” 他浏览着图表,和自己的造物交流着不可告人的机密。 直到一丝不苟的秘书发来信号: “领袖,科技委员会主席卢卡申科同志求见。” 这是一次预定的会面,卢卡申科离开了白俄罗斯总书记的职位,被尤里调来zhōng yāng主持全国科技建设。他认为曾经有过充分交流的卢卡申科足够年轻,对新科技的认识要超过不堪大用的僵化分子。 “让他进来。” cabal适时地保持静默,办公室外的机器人已经启动,扫描着来访者的一切。 这个等待并不长久,尤里很快就见到了这个颇受瞩目的科技委员会主席。 卢卡申科走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感受到的是和以往领导人时代截然不同的高科技。硕大的显示器占据了一整面墙壁,先贤的半身像前,把苏联从泥塘里挖出来的尤里正用永恒的睿智审视自己。他在尤里的办公桌数步外停下,鞠躬致敬:“很高兴见到您,总书记同志。” “我也是,我的朋友,在科技委员会的工作感觉如何?” “令人惊叹。尤其是高速网络工程,虽然只是莫斯科的小范围测试,但我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能如此高效,几乎取代了大部分基层人力工作。” 提到自己的工作,卢卡申科对尤里带来的新技术赞不绝口。虽然互联网在苏联的科研机构早已投入使用——而且在“819事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sè——但真正发挥出网络威力还是依靠尤里的逻辑引擎和zhōng yāng控制系统。他并不知道那其实都是cabal的功劳,自然把这项殊荣当做尤里的成果。 “那是当然的,有了充分的信息通道,我们的逻辑引擎才能发挥出真正的能力,企业和zhèng fǔ部分工作必然被统一高效的国家智能管理系统取代;计划经济中统计缺失和生产消费间信息反馈不畅的巨大困难成就了这种技术,基于此的虚拟人工智能(vi)的机器人将取代基本人类体力劳动。这就是我们选择的未来,西边的资本主义将在我们面前俯首。” 卢卡申科继续恭维着:“您是对的,我最初还担心这样的反**行动——” “是‘大清洗’。”尤里抬起手掌制止了卢卡申科奉承自己,他在“大清洗”上下了重音:“亚历山大,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为这样残酷的政治迫害粉饰。我和斯大林一样,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清楚这对几十万甚至数百万人造成的痛苦。” “……” 无论用何种方式,都不能掩盖‘大清洗’中人类最暴虐最恐怖残忍的一面。这种严酷的氛围对卢卡申科也造成了很大影响,一度他曾怀疑追随尤里的决定是否正确。 对尤里来说,在普格身上施加jīng神控制的失败,已经提醒了他自己的能力极限。他永远不可能肆意玩弄人类的心灵,剥夺他们自身的意志。 但不用心灵能力,尤里依然可以用话语来cāo纵部分人类;疯狂的粉丝在面对偶像时会变得毫无头脑。对待卢卡申科这样的人,尤里只需要告诉他们事实,并宣扬事物好的一面就能争取到支持。 “……但是我们同样清楚,付出几十万条生命作为祭品,带来的将会是全社会的希望。与那样的结果相比,我会把暴君和屠夫当做赞美,一如我曾经所为……咳咳——” 他难受的咳着,以前过度使用能力的后遗症依然存在,这种时候发作恰到好处。 “……总书记!” 尤里适时的作出沧桑的模样,旋转座椅背对着卢卡申科。“我知道,我死后有人会把一大堆垃圾扔到我的坟上。但是历史的风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那些垃圾刮走!”(注1)他看着窗外遮天蔽rì的巨大雕像,栩栩如生的列宁同志身旁,三万吨特殊处理的钢材正显露出斯大林的轮廓。他们的身材是如此巨大,即使死后依然支撑起苏维埃的天空。 “你看,斯大林同志说的没错。” “……” 气氛沉默下来。直到尤里转过来,端起茶水,笑道:“谈谈你的工作吧,我这里可没伏特加招待人。” “您……遵命,总书记。是关于您所指定的高速网络发展计划。新成立的联盟通讯总公司在具体分析后认为:使用现有技术的话,全部建设工程将在十年内完成。” 考虑到苏联广大的国土,以及为了防止线路被“非常规手段”的干扰,铺设管线时不仅要使用高强度金属管道包裹、掩埋,工程量大大增加;而且还有各地逻辑引擎的施工进度,十年已经是一个理想的数字。 但是尤里仍然不满意。 “十年太久了……” “领袖,很抱歉打搅您,克格勃第一局(注2)发来紧急通讯。”秘书的声音再次响起。 尤里皱了皱光滑的眉头,第一局是拆分后唯一保持完整机构的克格勃机关,直接向尤里负责。他们的紧急通讯代表着大麻烦。 “接收。” “向您致敬,总书记。”一个秃头出现在大屏幕上,“‘苏德友谊之家(注3)’发现了西方一些不寻常的动作……” 总书记眼一瞪,他喜欢长篇大论,但不喜欢手下的长篇大论。 “告诉我他们的目标。” 被打断了话语,所有谈话直接跳到结尾:“……南斯拉夫。” “……”尤里转向卢卡申科,遗憾地表示:“看来今天的谈话需要提前结束了,亚历山大。” 这不是卢卡申科能参合的事情,他再次向国家统治者鞠躬,安静的离开。 关门时,他听见了尤里大声的命令: “立即召集将军们,我要在军事委员会听取你的报告。” ——————分割线—————— 说明:之前文章提到过法务部和审判庭职能区分,审判庭重点针对苏共党员,同时掌握着生杀大权;法务部对党和军队事物完全无权干涉,对待非党员的干部时两者皆可,但是法务部没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对普通人而言,审判庭是天方夜谭,而法务部却是近在眼前。 注1:这句话是斯大林生前所述。无独有偶,太祖同志生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奇妙的是,几十年后这两位的待遇也类似。虽然毛熊死后斯大林被踏上一万只脚,但这几年功过评述反而有回头的迹象;至于太祖,看看南都门口扛着红旗的人就知道了。 注2:kgb第一总局负责对外情报工作。文中kgb被拆分,对内事物已经由法务部和审判庭接管。 注3:普京在曾在那里担任主任,该间谍机构直接联通克格勃总部。 c!!! 第十五章.冬之殇(二) “……由于前总书记戈尔巴乔夫的错误政策,南斯拉夫作为东西方缓冲地带的作用越来越小,西方一手策划挑起的民族纷争让这个地区陷入战乱和分裂的边缘。在去年,夏季,南斯拉夫的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单方面宣布独立,根据我们的情报显示,这两个地区的独立和西方的‘和平演变’政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由于总书记同志的努力,这一进程在我们重新稳定国家形势后被打断。” 包括海陆空三军总司令在内,总共十三位将军,一位元帅,还有国家计划委员会、劳动和社会问题委员会,物资技术供应委员会和统计委员会第十五章冬之殇(二)的负责人,外带傀儡总理久加诺夫。大人物们在尤里的命令下来到克里姆林宫专门的会议室里,听取克格勃第一总局局长瓦西里耶维奇将军关于苏东局势的报告。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面无表情,因为首座的那位眉头已经随着报告拧成一个一团。尤里的心情关系到苏联的气候,每个人都知道领袖,这种表情代表着寒冬将至。温暖的房间内,却因为领袖的意志让人感觉如若冰窖。 该死的北约…… 与会者在内心咒骂,居然在这种时候搞出乱子,存心不让大家过一个与美酒相伴的冬天。 “因为我们的存在再次对西方造成的极大的战略压迫,南斯拉夫作为缓冲地的地缘优势重新被西方重视。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在经历过去年六月与南斯拉夫联邦军的武装冲突后,本来计划于去年十月正式宣告独立,但这一决定因为某些原因无限推迟。” 尤里看着大屏幕上的苏东局势图解,脑子里想的却是和二十一世纪国际形势的比对。他对南斯拉夫第十五章冬之殇(二)的印象停留在九八年被“哔”掉的大使馆,其他的几乎一无所知。但这不妨碍他分析出西方的手段及目的。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座椅扶手,眼睛眯了起来。发言者立即停下,等待着领袖的指示。 “骑虎难下,已经点起来的大火哪有那么容易就扑灭。”尤里说,抬起手掌示意讲话继续。 “您的睿智,总书记。”瓦西里恭维着,他一直担心尤里借着苏东地区的变故的原因彻底取消克格勃,现在审判庭和法务部已经让克格勃机关的生存出现严重危机。但现在尤里并没有表现出对他们工作的不满,这意味着克格勃很可能重新受到重视。 哪怕是仅仅作为一个对外情报机构…… “除了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外,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亚、马其顿、伏伊伏丁那以及科索沃自治省都已经有了严重的分离倾向。民族主义的高涨让这个地区实际上已经解体。目前只有塞尔维亚力图维持整个联盟,但他们力不从心。他们的总体米洛舍维奇曾经旗帜鲜明的反对民族主义,在学校大力推行共产主义教育,但是成为塞尔维亚南共联盟总书记后已经转向塞尔维亚民族主义。他的‘大塞尔维亚主义’也让各族离心离德,削减各地区自治权的政策非但没有加强国家统一,反而直接造成南斯拉夫的分裂。” 米洛舍维奇…… 尤里终于找到另外一个让他有点印象的东西了——被同胞背叛,西方将他送上海牙法庭,最后非常憋屈的死在监狱里。 “但是真正的催化剂是两年前东欧共产党集体倒台。在那之后以法德意为主的西欧集团一直在试图完全分裂南斯拉夫,利用那里的民族主义争取欧洲的主导权。经过分析,当时西欧国家很可能正在为所谓的‘后冷战时代’做准备,在我们彻底完蛋后摆脱美国的控制。” “后冷战时代……”瓦连尼科夫大将不屑地嘀咕着,“他们在做梦。” 一圈将军适时的露出不屑的表情,苏军的装甲洪流依然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地面力量,这些高傲地仅仅会在尤里面前俯首的人依然相信他们只要一个月就能把资本家的走狗们碾下大西洋。 不过很快,他们就在计划委员会主席奥里亚佩拉格尤什卡威胁的目光中小心地加上“只要有钱”的前提条件。 “现在,他们不得不加快这个进程。由于我们没有倒下,反而获得了新的力量,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泡汤。我们的情报员发现,最近几个月来西方在前华约国家的政治力量明显收缩,德国人通过地下渠道向我们转达希望维持东欧缓冲区存在的意向。唯独南斯拉夫,现在那里已经无法成为缓冲东西方的桥头堡了。他们必须将之解决,防止我们乘虚而入从而获得地中海出海口。” 出海口! 这个词挑动了所有将军的神经。以阿赫梅罗耶夫元帅为首的男人们纷纷把目光转向总书记,他们的鲜血在身体内沸腾,从俄罗斯帝国时代一直传下来的、对地中海出海口的渴望让他们分外期待一场胜利——只要尤里批准。如果说这次会议需要选择战争与和平的话,他们在内心已经做出了选择。 但是尤里没有任何表示,他只在盘算着一个奇妙的因素:“德国人……或者说北约,他们准备退缩?我不相信他们会拱手让出之前得到的优势。除非,他们内部对此有了严重分歧。” “总书记,情报显示他们内部一直存在两种声音:将苏东地区当做与我们的战略缓冲区域,或者捍卫该地区并以此为桥头堡继续向我们发动战略包围。” 一句话点醒了尤里。他终于明白这个局势怎么会越看越熟悉了,简直就是二十年后美国对中国太平洋局势的翻版啊!只不过现在rì本换成波兰,韩国变成罗马尼亚,剩下的还有扼守海道的土耳其。 那么南斯拉夫可以比作台湾。 “真有趣,非常有趣。” 尤里的嘴角弯起,他差不多已经琢磨出局势会如何发展了。西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张牌:封锁、挑拨,营造局部战略优势,一点一点撬动全局。 这是屡试不爽的手段。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以波兰和罗马尼亚为首的东欧国家正在各方面挑起反对我们的仇恨,加剧地区紧张,正是为了防止西方力量收缩后我们对那些叛徒的报复;他们利用这种手段转移国内矛盾,意图获取更多经济援助,来维持已经彻底崩溃的经济形势。您在胜利纪念rì的讲话对这些前盟友造成了极大的震动,当地国民因为长期经济困境和西方失信,已经对现在的改革派失去希望,很多前共产党组织已经重新抬头。但因为之前克格勃的改组,我们在外的各个据点联线比较混乱,很多情报被拖延,所以没能及时反馈。” “而我又忙着整顿内部事务,外交方面几乎和西方断绝联系。” 这句话让克格勃头子冷汗直冒,西伯利亚的寒风啊…… 幸好尤里没把这当回事,他靠在椅子上,摊手示意:“将军们,情况就是这样,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他没有征求zhèng fǔ的意见,苏联不是中国,国内情况的天差地别注定这时候不能用政治手段来解决问题:一是战斗民族毛熊根本没那个耐心,二是这几年官僚集团的表现在尤里眼里和废物无异,指望他们不如期待下军队的铁拳。 总书记的暗示是如此明显,面对着难堪的官僚,阿赫梅罗耶夫发觉尤里的爪牙谢洛夫这时候一言不发,急着立即表态:“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支援南斯拉夫,扶植米洛舍维奇,我们将不再受到达达尼尔海峡的困扰,北约对我们的封锁将形同虚设。” 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铁托时代南斯拉夫和苏联分道扬镳,阿尔巴尼亚后来又退出华约,苏联在地中海几无立足之地。南斯拉夫内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总书记尤里对此表现出的明显的兴趣,似乎策略已经被决定了。 不过官僚们势必不会让军队的计划得逞,在这种重大问题是不发挥作用的话,那么以后zhèng fǔ几乎会被总书记忽视。那种结局对所有官员来说都太糟糕了! 久加诺夫在几位主席期待的目光中站起来,反驳元帅:“但我们有更大的可能卷入一场战争,不仅如此,那些叛徒不会向我们开房陆上和空中通道,他们迫不及待地要挑起与我们的冲突,以向他们的主人邀功。土耳其更不会允许我们的舰队通过海峡。总书记,国家经济复苏正在进入一个良好的阶段,现在发起一场战争会对国民经济造成严重影响。” 不错…… 尤里很高兴总算还有人记得国家经济工作的困难。 “你是在劝说我不要重蹈阿富汗的覆辙,是吗?”老元帅喝问。(注1) 大光头品着热腾腾的茶水,随着他的动作,双方都停止了发言。总书记等待双方都冷静下来,才对这起事件定下基调:“狐假虎威的骑墙派,现在成了拴住我们的链子。从政治层面无法解决南斯拉夫的灾难,动动用军事手段要承担的风险让人难堪,两难的选择。将军们,还有我的助手们,把眼光放开点,西方人喜欢布局,而我们不一定需要在舞台上当陪衬。” “先和罗马尼亚和捷克斯洛伐克交涉,同时也接触那些‘地下党’。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苏维埃不会抛弃真正的朋友,我们将与他们分享技术进步带来的丰硕成果。”尤里提点着他们,他决定利用苏东地区的混乱做点让苏联喜闻乐见,西方如丧考妣的事情:“当然,前提是‘经互会’必须重建;华约,也必须复活。” “他们同意的可能xìng很低,当地民众对苏联的印象,在媒体的歪曲宣传下已经……” “成功的可能xìng是零。”尤里纠正着,他对苏联人的谋略几乎绝望了,什么是都只会硬着来,连起码的软硬兼施都不会,怪不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头撞到黑。 他决定传授这些脑子里都是刀枪的人一点东方式的狡猾。中国和美国之间几十年的相爱相杀,一直到21世纪战略态势在十年内剧变,个中案例足够尤里参考参考了。 当然,他绝对不会去美国弹吉他。 “挑起南斯拉夫内战,策动东欧国家围堵苏联,同时又准备时刻抛弃这些棋子。制定这个计划的西方是站在不败之地,施行所谓的‘阳谋’。他们实力比我们强大,理论上我们只能做出有限的,甚至口头上的反击。而一旦放弃南斯拉夫,他们肯定也有手段挑起我们国内某些人对中央的不信任,恰恰又是在大清洗的时间,不满者的井喷近在眼前;对外,这次行动对苏联国际形象的打击也是空前的。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前社会主义阵营国家被肢解,我们刚刚恢复一点的名誉将丧失殆尽。” 他剖析着整个事件,这种伎俩他有过深刻的体会。对付21世纪中国那样的巨大、稳定并且经济实力强大的国家用处不大,但是对付现在疲惫、空虚同时经济刚刚迈出泥潭的苏联,很可能取得堪比“**花”革命的成果。 “我想,这个剧本下一步就是米洛舍维奇公开向我们求助,然后苏联困于国内形势和周边国家封锁而只能空喊口号。真是让人讨厌的谋略。”尤里提点着大家,不过随着他的描述,众人只感觉到他们唯一的选择只有战争。 将军们很兴奋,官僚们很沮丧。 “但是,总书记,我们实在经不起一场战争。” “我们当然打不起这场战争,跨国敌对国家参与一个动荡地区的民族冲突,卷入那个泥沼,我们脆弱的经济将再次崩溃。”尤里话题一转,好像之前所说的都只是他的臆想。 进退两难,会议陷入沉默,每个人都在等待尤里的指示。 尤里加了两次水,他其实并没有很好的解决方略。严格来说他也是用拳头解决问题的类型,只不过以苏联现在的状况,很可能像在阿富汗那样被坑在南斯拉夫。 直到他眼角撇到窗外零星的白sè。 “下雪了……” 他说, “今年冬天会很冷。” 封锁、挑拨、煽动革命! 名为毛熊秘技的招数和天朝山寨本能灵光一现! “将马克思号和恩格斯号部署到罗马尼亚和波兰边境,军事委员会草拟一份战争预案,准许动用防卫军所有已经完成整编的作战力量,要求空军全力配合。我希望必要时刻有一支装甲力量能在贝尔格莱德强行空降……” 官员们一震,这果然还是要开战吗?! 尤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目光中只有地图上两条细小的红线。 “……另外,要有一支追求自由的游击队袭击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天然气管道路线。到时候一切都是那群穆斯林的错。” “!!” 这下连将军们都震惊了。 “管道维修时间……就一个冬天吧。”尤里给出了原则xìng标准,把目光停在内牛满面的瓦西里耶维奇身上,不容置疑地说:“第一总局不会辜负我的期望,华沙人民必须在暖气的欢呼声中迎接伟大的红军。” ————————分割线——————— 注1:阿赫梅罗耶夫是制定苏军入侵阿富汗作战行动的策划人,虽然作战行动很成功,但是……结局我们大家都知道了。 c!!! 第十六章.冬之殇(三) 苏联几乎全盘继承了俄罗斯帝国的一切:广阔的国土,理不清的民族关系,以及东西杂交的zhōng yāng集权和文化传统。苏联人同他们那些经历了残暴的罗斯王公贵族统治、享受了蒙古人的碾压、之后在沙皇的绞索架下敬畏其为“小父亲”的祖先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必须要一个暴君来统治,不然就会皮痒得瑟;列宁短暂的担当过“父”的偶像,但斯大林很快就用他的古拉格以及子弹让苏联人明白,谁才是他们的“父”。 当神学院出身的专业神棍斯大林同志,用将自古以来的大俄罗斯文化和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相结合,虐的苏联人yù仙yù死;在完第十六章冬之殇(三)成工业化后,大胡子先和小胡子合谋瓜分波兰,随后又入侵芬兰,在帝国主义道路上飞驰。二战后,苏联在大胡子的领导下成长成为真正的怪物,其国家集权程度、思想钳制程度以及国家实力都可以让以往的帝国羞愧而死。 而当这个无名有实的沙皇死后,苏联作为帝国实际上一直在走下坡路。再也没有一个“小父亲”来鞭策被伏特加浇灌的醉汉,集权的王座渐渐分裂成为一个个山头;当这个帝国最后一次动用“帝国主义之惩戒”,却在阿富汗碰了个头破血流…… 直到尤里出现。 1992年11月7rì,这一次的十月革命纪念r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受到重视。去年的这个时候,莫斯科正处在诡异并且动荡的氛围中;而现在,还在尤里皮鞭下娇喘的苏共为了迎接新时代,把这次典礼举办的格外隆重。就连军队都被动员起来,弥补今年因为“节约开支”而严重缩水的胜利纪念rì阅兵。 这是莫斯科几年来最隆重的一次庆典。为节庆捧场的,还有第十六章冬之殇(三)刚刚落成的列宁巨像。工人们用上万平米的超级红旗遮盖住,等待尤里亲自为其揭幕。 “不错。” 尤里在重重高官的簇拥下,俯瞰整个红场。大家见到总书记表态,纷纷鼓掌庆贺起来。只有少数人知道,不久前久经考验的间谍头子瓦西里耶维奇曾经向尤里附耳报告。 立志在帝国主义道路上超越大胡子的男人,刚刚得知克格勃在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行动取得了完美的成功。一群不明真相的小白帽打着zì yóu的旗帜炸掉了两地的天然气管道;之后闻讯赶到的防卫军机动装甲师在敌人的“疯狂抵抗”下动用炮兵洗地,将交战地点数十平方公里炸的寸草不生——当然,输气管道也彻底完蛋。 在尤里和幕僚——参加过二战的将军和时刻战战兢兢的官僚们——的计划中,一旦切断占前经互会国家75%以上的天然气供应,那么极度寒冷的冬季将会对当地崩溃的经济政治形势造成毁灭xìng打击。群众两年来的不满将会在克格勃的引导和有心人的带领下集中引爆,而这种基于经济形势的转变是西方无法阻止的;除非资本家们能下狠心割肉,提供天量的能源和工业品,再用上百亿的美元贷款来强行压下那里的通货膨胀。 当然,西欧那些卖萌坑队友的货sè能有这个决心,尤里也就认了。但是从和德国的私下接触来看,战斗力爆表的尤里和他的真空内爆弹对这些邻居造成的压力还在尤里的认知之上。曾经混过一段时间键盘政治局的尤里并不了解西欧特别是德国人对苏联的恐惧到底达到什么程度。他成长的年代,毛子已经衰的无以复加,西欧国家依然坚持不懈地配合美国封堵俄罗斯,没人希望这个欧洲的巨无霸再次爬起来。 尤其是德国人…… 因为几年前那个坑人没商量的《广场协定》,就算有傻乎乎的泥轰津在前面板载冲锋玩自爆,作为被坑的另一方的德国也很不好过。在尤里的记忆中,统一后的德国趴在苏联的尸体上喝血,用十几年时间将波兰等过消化进自己的经济圈;他们靠着对前苏联势力范围的蚕食吸收确立了欧洲经济霸主的地位,并和法国配合着支撑起欧萌的天空——虽然那群猪队友在经济危机中反过来坑德国佬…… 而现在,在尤里大光头的搅动之下,这群还在庆祝统一的幸福人士注定没那个发展壮大的机会。不过德国人在认定苏联起死回生、和赛亚人一样濒死爆发超级因子后,很上道的表示愿意提供一笔贷款,维持两国和平友谊,顺便试探尤里对两德统一的态度等等。他们无非是想修复千疮百孔的关系,四十五年前被cāo得yù仙yù死的德国人对暴怒的苏联人可是记忆犹新;生怕红军再来一次武装行军,乌克兰zì yóu军已经用成堆的肉酱说明了后果。 久加诺夫总理准备着虚与蛇尾时,防卫军最jīng锐的地面力量调集起来,计划委员会咬咬牙特批了一笔预算,空军的苏27和米格29都在乌克兰部署,大量的运输机随时准备空投一支jīng锐装甲力量。 就连941型阿库拉都公开出现,一次亮相六艘深海巨兽,同时有意无意地透露其中一艘将从战略核潜艇改装为攻击核潜艇,军方正在研究将上面的核弹更换为清洁安全的真空内爆弹。 军事上的准备是完全暴露在世界目光下的。尤里正是要通过这种手段营造出紧张的战略态势,欧洲和美国根本上的利益分歧注定他们不会愿意和苏联来一场硬碰硬的较量。战略上的压迫最终能使苏联在谈判桌上敲诈到更多东西;而苏联的经济形势也瞒不过西方,这会很好的掩饰尤里的真实目的,让敌人以为苏联是“有假戏真做可能xìng的虚张声势”。 不过西方再jīng明,也想不到尤里就没准备虚张声势。 他的胃口是如此之大: 重建华约,再造经互会,还要把苏维埃帝国主义的大棒插入地中海! 切断天然气供应只是这个战略的第一步…… “现在,轮到我们的对手出牌了,期望他们对这个寒冷的冬天记忆深刻。” 隔天…… 《震惊:纪念rì边境天然气管道遭袭击》 《能源危机?苏联称管道严重损坏几无修复希望》 《武装冲突导致苏联暂停天然气出口》 《专家称苏联黑洞实验或导致寒冬降临》 《苏联将领称zì yóu军可能袭击石油管线》 《尤里政权摇摇yù坠》 ………… “这个世界,怎么了?” 卡托斯翻开今天的报纸,看到的就是头版硕大的“战火殃及天然气管道”,几乎每一份报纸都把这条消息当做最重要的新闻,连国内新闻都挪移了。南斯拉夫的混乱局势每天都在制造着死亡的新闻,苏联已经在新闻媒体上消失了好几个月,上一次看到那头北极熊时还是因为切尔诺贝利被神奇的净化。 “还能怎么样,乱哄哄的,到处都在打仗。”他的战友梅斯特罗维奇克尔什尼奇叼着着烟在他对面坐下。黑白的、永远充满噪点电视机,米洛舍维奇总统正在声嘶力竭的呼吁各地保持克制,停止武装冲突维持大局。“我们的总统还在空想,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他看着电视里千篇一律的枯燥语言,失去了兴趣,“喂,卡托斯,你考虑过以后么?” “没有。” 至多只有三十岁的军官摸着厚厚的下巴,简明扼要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志。卡托斯的信条,只是服从命令而已,脑筋动的太多的,往往没有好下场;年初那位风光了十几年的西部集群司令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为这个道理加上了现代注脚。 “那你应该想想了,”克尔什尼奇叹了口气,好像内心充满了苦楚,“我老家那边又开始闹dú lì了。真是麻烦,为什么不能好好过rì子呢?”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严重下滑时自然会为了各自利益对有限的资源展开争夺。 卡托斯并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纯粹,作为一个接受**教育长大的高材生,他对国际政治形势有着很清晰的了解。他明白,目前南斯拉夫的混乱就是因为经济状况的严重下滑,内外交困下理所当然的矛盾爆发。 解决这种困局的方法,除了强力外力压迫,就只能等待内部矛盾释放。不论哪一种,过程必然伴随着痛苦。 “我只是个军人……” 我又能做什么,像苏联那位总书记那样用枪炮来解决问题? 这个想法让他吓了一跳,思绪飞速地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这恐怕是个好方法。 毕竟有尤里珠玉在前,其镇压内部分裂、整合国家的效率让全世界的眼珠子碎了一地。没准学他送几十万人见上帝,南斯拉夫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不不不,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卡托斯在克尔什尼奇惊奇的目光中给自己一巴掌,把这个毫无人xìng的计划驱逐。 推门进来的长官——一位人民军少将——也是一脸诧异。“你怎么了?”他问,然后没等卡托斯回答就叫着:“好了,你们两个,收拾一下跟我去机场,有客人到了。” c!!! 第十七章.东之殇(四) 神秘的访客? 卡托斯坐在车里的时候就在琢磨着这次神秘的任务。 很不寻常。 作为驻守贝尔格莱德的南斯拉夫人民军实战部队的军官,卡托斯有寥寥数次在机场接机的经验。但那时候来访的都是地位崇高的外国领导人,南斯拉夫最近几年的状况,外宾的访问已经明显减少;卡托斯并没有听说近期有哪个领导人要访问这里。 到达机场后的状况更加让他好奇,贝尔格莱德到场的都是首都的军官,将军更是有几十个之多;在以国防部长卡迪耶维奇大将为首的接机人员面前,自己这个小小的少校显得炮灰气质十足。 若说这第十七章东之殇(四)次来人是公开到访,整个如果是秘密访问,这个气氛实在太过“威严”;这还是文雅的说法,卡托斯实际感受到的,是标准的“杀气腾腾”,实在算不得友好。但如果这是一次秘密访问,那么这个排场也太夸张了;军方已经将机场周边区域完全戒严,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场。 诡异的是没有zhèng fǔ高官前来。 “到底是什么?”压抑肃穆的气氛中,列于队伍中的卡托斯小声询问前排的军官。之前他询问将军时,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但如果现在还需要保密的话,那就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苏联人……” 齐肩而立的克尔什尼奇眼神示意远处抬出来的红地毯,跟随在将军们身边的,刚好是他曾经见过的苏联大使。 苏联人! 那些俄国佬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野心,也要插手这场乱局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卡托斯用膝盖就能猜到苏联人在这种时候来所求为何,他们做梦都想在地中海获得一个出海口。曾经,铁托站第十七章东之殇(四)在斯大林的对面;现在,又有谁来面对尤里? 靠米洛舍维奇么? 那个在国家陷入危机时一味镇压的总统,实在不能给卡托斯足够的信心。尤里的力量通过传媒早已世人皆知,在这位令人战栗的绝世光头领导下,苏联可以说起死回生,拿着恐怖的黑洞武器时刻准备报复世界。 真是可怕的人啊,与那一位相比米洛舍维奇只是无害的羔羊……么? 卡托斯不由得叹息,夹在两大势力之间的钢丝并不是那么好走,一点稍大一点的风波就会造成惨痛的损失,南斯拉夫的内乱正再次印证这一点。 “终于到这一步了?”卡托斯像说给自己听,“最后还是向苏联人求援。” 前边那位侧了侧脸,插入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的对话:“不,听说是苏联人自己要过来,事先都没什么准备。” “你怎么知道?” “我舅舅说的……” 窸窸窣窣的小范围交谈在空旷的机场算不得什么,但当天空中传来沉闷的轰鸣时,大家都自发地熄灭了交流。 东方那个巨大帝国制造的空中怪物“安-124”从云层中穿梭而出,让人无法直视的工业力量的成果来到了贝尔格莱德。 卡托斯仰望着这架航空工业的怪兽从头顶飞过,没来由的联想到一句话: “他们压迫众生。” “同感,”听到他嘀咕的好友赞同道,“苏联人的玩意真够大的,听说他们还有更大的安-225。” “那么,乘着这样的飞机来到这里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卡托斯看到的不仅仅是赤红的旗帜,还有让他感到恐惧的结果,“……腥风血雨。” ————————分割线———————— 从空中穿过贝尔格莱德城区,多瑙河沿岸的古城散发着历史的沧桑。从凯尔特人到罗马人,最后历经斯拉夫人、匈奴人、哥特人等,这座城市频繁变更着统治者。巴尔干的火药桶从未熄灭,现在,世界各地的yīn谋家和本地的野心家一起,再次点起了战乱的火把。 布瑞恩有一种奇妙的直觉:这里很快就将血流成河。 “强行穿过保加利亚领空,真是乱来的计划。”政委嘀咕着,看了眼身后机舱内端坐的一百多位同僚,祈祷这趟政委学习班的结业考试会顺利一些。 按照计划,布瑞恩将带着五个班一百五十位学员,作为苏联军事观察团驻留南斯拉夫,提供政治上的保障和军事支持。随同他们一起到达贝尔格莱德的,是一个连的磁暴步兵和补给。布瑞恩需要在两周内理清南斯拉夫的现状,为随后到达的大规模军事支援打好政治基础。 他们的到达是半公开的,苏联一方本就想通过这种方式宣布他们不会放任南斯拉夫被分裂。纪念rì当天发生针对天然气管道的恐怖袭击后,苏联大使就和米洛舍维奇沟通,第二天组织好的观察团就上了飞机来到这里。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马克思号和恩格斯号也分别前往罗马尼亚和波兰的边境,超过300辆天启和几十倍的旧式坦克正在集结中;几乎所有能用的大型运输机都被调往白俄罗斯和乌克兰。 “同志们,记住我们是来干什么的,领袖需要南斯拉夫!”布瑞恩在降落后起身发言,和他无数次对这些菜鸟吼过的一样。 “忠诚、荣耀还有力量!” “很好!现在给那些一直游离在**世界边缘的可怜虫看看我们的力量!” “噢!!” 整齐划一的动作,如同复印机重复制造的表情,未来的政委大能,现在的苦逼境外实习生们士气高涨。他们都是经历过战争并有突出表现的青年军官,在战后军队整编的浪cháo中但当着脊梁的作用。来到南斯拉夫的都是被认为是“jīng英”的学员,他们jīng通鼓舞士气、团结战士,并且有着丰富的基层作战指挥经验。 当这些人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下飞机时,南斯拉夫人民军的军官们可是被这些黑sè的家伙们怔住了。 没有军绿sè,也没有领导人,下来的都是华丽身穿黑大衣的怪人。改头换面后的苏联政委名声已经随着各种恐怖的事迹被人传唱……或者诅咒。他们的楚翔一时间居然让军乐队都停止了演奏。 气氛,僵硬了。 应该说政委不愧是自带冷场光环的职业,兴冲冲欢迎苏联访客的将军们用眼神再三确认这些政委中没一个是正经的将军时,脸sè已经yīn郁地可以。名义上的“军事交流”却没有一个够分量的人镇场子,苏联到底在算计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大使先生?”国防部长韦利科卡迪耶维奇大将用严厉的眼神询问同样一头雾水的大使,“我被告知来得应该是一支经验丰富的军官团体,可这里只有……政委。” “我知道有人希望能给与那些塞尔维亚笨蛋更多实质xìng援助,但现在我们做不到。派一些政委是表明态度,南斯拉夫的问题,不可能在南斯拉夫解决。” 分析下一步行动时,尤里在将军们面前断言。睿智的领袖将目光从南斯拉夫上挪开,扫过整个中、东欧平原。波兰、罗马尼亚、德国、奥地利等等,十几个国家仅仅是这场名为“大国游戏”的势力角逐中的棋子。莫斯科和华盛顿无时无刻不再动用力量试图打击老对手;这次,无非是和之前几十年一样,第三国流血,两极之一得利。 “不仅仅是美国,恐怕欧盟更想借此机会彻底拔掉这个南欧的钉子,并通过这次事件整合力量,不再作为美国身后的小弟,而是像中国那样成为双方中间举足轻重的力量。欧洲经济的发展注定了他们要逐渐成为统一的经济体,这会对美国的美元霸权构成严重挑战。” “所以我们要给他们加一把火!”尤里把地图上代表重重军队的旗子都扫开:“虽然在军事上他们必然会联合对抗我们,但目的上的分歧必然会导致内耗。我们同时在多个方向上摆出战略进攻的态度,他们就不得不分割现有力量。” 将军们若有所思。 “我们打不打并不重要,但一定要让对手明白我们会打!这样才可以迫使他们先一步跳下自己挖的坑。最好的情况,是在我们对塞尔维亚提供军事援助前,北约借用联合国的名义进入南斯拉夫维和;届时,被拖入泥潭的将不仅仅是我们,而是整个欧洲。但不论怎样,我们都需要欧洲流血。随着时间发酵的战争会让西欧国家与我们在欧洲问题上取得共识,这也是决定未来欧洲势力划分的基石。” “而对美国而言,南斯拉夫乃至东欧的行动都是由他的盟友埋单。西欧与我们因为前华约国家的问题交恶或冲突,必然会促使欧洲的资本流向美国,进一步加强其经济和军事实力。所以在一系列问题上美国扮演的都是搅局者和挑唆者的角sè。欧洲的问题属于世界,南斯拉夫不过是欧洲一隅,对整体战略态势没有决定xìng的影响。” “那么,撬动全世界的基点,在哪呢?”他的手指跨过大平原,翻过高加索,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尤里转向亚欧大陆那片冲突之地:“世界的中心,据称是人类文明的摇篮蛮荒之地,愚昧和严酷的宗教封禁了人的思想,但隔绝不了工业和资本的掌控……相信那位巴比伦雄狮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准备一些弹道导弹,和弹头,我要见伊拉克的特使。美国人会喜欢我们给那个军阀的见面礼,让一切问题,在中东解决!” c!!! 第十八章.东之殇(五) 前言:这两章标题无误!另外,山口丁更新了,你懂的…… ————正片开始—————— 当卡托斯从新闻上知道“尤里马林亲切接见伊拉克特使”的消息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发展,从冬rì渐寒的天候到沙漠骤然焦灼的纠缠,一切不过是有力量的人在地球上画出的丑陋涂鸦。 以鲜血为颜料,以亿万之民为笔杆,莫斯科和华盛顿…… “真是龌龊的政治。” 卡托斯任凭对面那个打着“军事观察员”旗号的政委面sè不善地看着自己。他是布瑞恩……上校——卡托斯知道这个人平时喜欢被第十八章东之殇(五)称为大人,但他永远不会那么叫——也许这位政委的名号在苏联可以止小儿夜啼,但这里可是南斯拉夫,曾经诞生了铁托那样敢于直接向斯大林叫板的硬汉领导人的国家! 当然,想到这一点时卡托斯完全忘记了铁托不是塞尔维亚人而是地道的克罗地亚贫农出身。 卡托斯是被派来和这些政委接洽的军官之一,他对这些苏联来的政委团的印象并不算好,因为这些人一个月以来除了四处转悠外几乎没做出任何值得称道的事情。他们就像是来闲逛的公子哥儿,而从头到尾都表现得殷切的人民军则是被耍的傻瓜。 没有军事援助,没有政治声援,除了越来越冷的生活外南斯拉夫什么都没收获到。 这种状况理所当然地让卡托斯这样的中下级军官感到不满。特别是当以波兰、罗马尼亚和匈牙利等前华约国家的境况越来越糟的消息传来:当苏联因为寒冬已至而缓慢维修边境的天然气管道时,各国本就因糟糕的经济状况深感不满的人民,在不堪忍受的低温下第十八章东之殇(五)越来越多地自发上街游行,要求执政当局做出必要的举措。 与之相比,地中海边上的南斯拉夫,其气温好歹还可以忍受。不过随着“塞尔维亚人勾结邪恶红sè恶魔苏联”的“谣言”广为流传,国内各加盟国高涨的民族情绪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彻底引爆。克罗地亚人铁了心要和塞尔维亚划清界限,边境的战乱无一rì间断。虽然塞尔维亚反倒因为这个传说变得稳定下来,但是长期的经济困顿还是没有丝毫改善。 “真是龌龊的政治。” 卡托斯再次说道,同时用拳头砸着桌上的报纸,以此发泄着积累的不满。 虽然更多是表现给那位苏联同志看,起码,要用这种方式从这个守口如瓶的家伙嘴里套出点什么。 布瑞恩犀利的眼神随着眼睛眯起来而被掩饰下去。 默念“淡定”,他可不想为了和这个小小的联络官争执而影响到莫斯科布置的使命。 “正是政治上的平衡和幕后的黑暗交易,才有你们曾经的繁荣;而导致你们现在这种悲惨下场的,也正是你们曾经的选择所导致的。”布瑞恩难得地用平缓的语气“纠正”这位人民军军官的偏见,如果是他的学员在场,绝对要对此大吃一惊。但尽管如此,实际上他的口气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友好。自从跟随伟大的领袖粉碎一系列敌人的yīn谋后,布瑞恩的思维方式越加显得僵化。 若是尤里知道这位基层军官的状态,立刻就能明白这是早期受到严重心灵控制的后遗症,布瑞恩的信仰太过坚定,以至于在远离尤里的教导后依然留下深刻的印记。 只可惜卡托斯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点,血气方刚的军人立即尖刻地反驳:“我不认为那有什么错,难道说像北方那些‘阶级兄弟’一样才好吗?” 卡托斯成长于南斯拉夫强盛的70年代,勃列rì涅夫在全球的战略进攻让这个南欧地区强国的力量一度达到巅峰,东西方两面讨好的它在社会经济和文化上的成就让诸多社会主义国家瞩目。虽然地区贫富分化问题严重,但是相比同一时期的社会主义国家,南斯拉夫人民的生活是非常充裕的。 自然,内心依然充满了自豪感的卡托斯稍微带上点对北方“穷亲戚”的鄙视。嫌贫爱富乃人之常情,何况是南斯拉夫这样特立独行的国家,不比烂的话如何显示出自身dú lì自主发展的优越xìng呢? “阶级弟兄?你在说什么傻话,几十年前这个国家就和伟大的理想分道扬镳了。”布瑞恩的态度永远是冰冷的。他努力不把这个杂鱼当做敌人,看在领袖的份上,他必须保持克制。 在进入这里前,对卡托斯这样典型的南斯拉夫人心态有一定了解。如果不是这次行动是为了确保苏联能获得地中海出海口的话,他也不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耐心”和这里心怀叵测的人们周旋。 “所以他们在背叛后一文不值,他们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被我们的对手无情地抛弃。”政委维持着平静的面容,指出现实:“夹在两大势力间当骑墙派就要做好被染指的觉悟,你们现在的不幸无非是之前势力均势被打破所造成的后果。” 这个人,也不是纯粹的军人! 卡托斯立即意识到布瑞恩的使命并不是“军事观察”或者政治表态这么简单。这不是个军人在敏感时期应该说的话,作为苏联人的头,布瑞恩明显知道很多。他仔细回想这些rì子苏联人的作为,这些人除了到处看看外,一次前往冲突前线的要求都没有提过。 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你很聪明,少校。”在政委面前,卡托斯的心思太容易被洞悉;布瑞恩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凝视——目光从额头下降到脖子,之后从右往左平直地扫过——如刀切一般难受之政委的视线,给予jǐng告:“所以有点耐心,嗯。我们面对的可是整个世界,而你们,早在几十年前就rì益资本主义化。在这一点上你们真应该学学中国人,想要毫无保留的帮助,那就像他们一样拿出实绩来。” 布瑞恩的话让少校半饷无语,自己明白的事实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充满了强权和欺压的味道。作为弱者的卡托斯却没有办法去驳斥他,这种纠结的感觉令青年军官分外不爽。 布瑞恩倒是没有继续追加打击,他看了看手表,明白时间已然不早。“说说今天的行程吧,少校,我们也该干点正事了。”他说,手指点着地图上塞尔维亚南方的黑山地区,指着那个靠近海岸的首府:“我们要去波德戈里察。” “波德戈里察?!” ………… 苏联和伊拉克的密谈瞒不住全世界的目光,莫斯科也无意对他们的行动遮遮掩掩;很快,北约成员国的情报机构就找到了某需要重点关注的军事基地有神秘物件搬迁的情报。面对土耳其的一个短程弹道导弹营被抽调,数量不明的ss-22短程弹道导弹被运往基辅,地球最大飞行器安-225已经做好了准备。 为了保障这次运输,还有一个联队的苏-27被调动,黑海舰队动员起来,开往叙利亚的军港。 面对北约的包围,苏联人非常轻松地抡起了核大棒,砸向刚刚被多国联军清洗过的伊拉克。被半个世界**米的萨达姆对于这一项“对中东问题改善具有实质xìng意义”的帮助抱有浓厚的兴趣。一旦苏联人成功将大马士革和巴格达连接起来,其军事力量可以成功前出波斯湾,对这个世界能源最重要的地区造成实质xìng威胁。 与三十年前那场悲剧xìng的古巴导弹危机不同,中东之于苏联实在太接近了。在这里,苏联可以轻易将自己的力量辐shè到各个国家,时刻威胁北约的中东战略。不论是绕道叙利亚,还是从高加索前往摩苏尔,土耳其和伊朗都不可能真正挡住莫斯科的决心。安卡拉和德黑兰的统治者无法直视北方的军事威胁,而对北约而言,当面正在集结的苏军明显更具有威胁。 而被zì yóu世界寄予厚望的白宫…… 主张对苏联强硬,在重新开启的冷战中取得最后胜利的乔治布什在11月3rì成功击败主张“振兴美国”的mín zhǔ党帅哥威廉杰弗逊克林顿,意气风发的正要重整zì yóu世界声威。但他们已经在这个大选年耗费了太多太多时间,以至于当白宫重新将目光转向亚欧大陆时,总统先生才发现年轻时所犯下的错误正在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发酵。 北约的“沙漠风暴”迅速扫平了伊拉克的武装力量,美国也成功将波斯湾纳入掌控之中。但苏联的触底反弹是谁都没有预料的,萨达姆和尤里的苟合,将让美国几十年的布置前功尽弃,连带着以sè列都要笼罩在毁灭的yīn影下。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总统阁下。”国务卿劝诫着从选战中走来的胜利者,苏联和美国明里暗里的冲突已经让所有人不安,资本主义世界需要在这种时刻高举“和平发展”的大旗,将战争边缘的态势恢复到可以接受的冷战。“中东,还是欧洲,美利坚的力量还没有能顾全两线。中东产油国的核扩散和欧洲的势力平衡,我们只能选择一个。” “而我们,承受不起石油危机的损失,是吗?”布什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地图上那片占据了世界北方的赤红。莫斯科的手段既凶狠又狡诈,直接打在了美利坚的要害上,美国不得不在妥协和斗争中选一个。 c!!! 第十九章.冬之殇(六) “r—p—g!!!” 伴随着驾驶员充满惊愕的喊叫,一道灰白的烟雾被脍炙人口的杀器拖曳着砸进装甲车。 “轰!” 爆炸不仅仅是可怕的弹头,还有路边的汽车炸弹。大量的炸药瞬间就把车队一分为二,残骸截断了军队,制造出难以逾越的天堑。紧接着,周围楼房的窗口开始发出让人愉悦的“哒哒哒”,伴随着更多rpg给予这支队伍惨痛的打击。 苏联人装备的牛蛙并不是普通的轮式步兵战车那样脆弱,很多时候它们要扮演高速火力截击支援的角sè。作为铁锤坦克后的压制火力,牛蛙关键部位的防护能力和坦克比也不相第十九章冬之殇(六)上下。当倒霉的南斯拉夫人都被炸上天时,东欧修罗场里爬出来得悍勇之士们全副武装爬下牛蛙,在密集的火力掩护下展开战斗队形,对袭击者还以颜sè。 双方的交火在瞬间就将街道染成硝烟的模糊sè泽。 布瑞恩并不知道这些向他们发shè可笑的小花生米的杂兵是什么人,南斯拉夫混乱的民族形势早已经到了国民互相用子弹招待的地步。他对己方开火的家伙一视同仁,将其称为“将要成为尸体的渣滓”。 “突击!!” 政委们使用的手枪或者冲锋枪在和卡拉什尼科夫的杰作对shè时处于明显下风,但他们可不会傻傻地在不利地形玩对shè打伸缩。利用一身良好的防护,喊叫着“乌拉”顶着枪林弹雨冲锋的政委为数不少。子弹虽然不足以穿透他们的大衣,但动能足够令其失去平衡,没有甲壳防护的四肢也无法对抗这种撞击,一时间倒在冲锋路上的政委足有一打。 但这阻止不了政委的决心…… ——————分割线—————— 第十九章冬之殇(六)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非常狼狈的状况的? 卡托斯扪心自问,被爆炸和冲击波震荡得有些糊涂的脑子实在没法在这种时候投入思考的工作中。胸口被滚烫的金属压着,头昏眼花的他完全使不上力气。 被伏击了! 他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随之而来的是幻象般的画面:惊叫,爆炸,还有地动山摇的震荡。 “……该死的苏联人!” 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嗓音,听在卡托斯耳里非常地飘渺。他努力从连续不断的爆炸和枪炮声中分辨出这声咒骂的主人,但很可惜,这实在是项高难度的选择,少校很快就放弃了。他转而努力给自己找一支兴奋剂,除非他想面对劫后余生后的黑sè结局,就必须要来一发。 很幸运,卡托斯的身体虽然被卡住,但右手不包括在内。由于这次的行程被苏联军事观察团临时变更为从科索沃边境地区进入黑山,“视察科索沃地区的民族和宗教冲突”,卡托斯可是为了可能的冲突做足了准备——包括向那些准备过剩的苏联人要来了点“效果极佳”的好东西。 “我可宁愿自己这些准备用不上……”他嘀咕着,然后摸着大腿扎下去。这种苏联式的战场药剂释放速度极快,随着血液循环只要一分钟就能起到明显作用。药效释放的舒适让卡托斯几乎呻吟出来,好在他脑子也随着清凉的感觉恢复了清明,这一切才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 整个装甲车此时已经完全侧翻,一发从侧面shè来的rpg恰到好处地将驾驶舱炸成烂糊,汽车炸弹的威力造成了车体侧装甲的严重破损,卡托斯万分幸运地没有被碎片变成筛子,但他同车的战友就没那么好运了。 “真是倒霉……”他听见交火声音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偶尔夹杂着恐怖的惨叫,饱含着对生命眷恋和对某种事物无边恐惧的叫喊就连卡托斯这样的军人都不寒而栗。还有引擎轰鸣和小口径火炮的轰鸣——那是步兵战车的嚎叫——这意味着大家从突袭中反映过来,并能做出有效还击。这种状况比完全没声音好多了,不过第一时间座驾就被炸翻的他还要对自己再说了一遍:“真是倒霉。” 但这不合情理,自己的车之前是在队伍前段,敌人靠近这里的话完全暴露在装甲车的火力下,难道那些人都是刀枪不入的超人么? 卡托斯无法确信,现在出去看看可不是好主意。袭击者很明显把这个几乎报废的步兵战车当做棺材,他没必要冒着风险撑开装甲板去拼命。 “进攻,进攻!” 又是同样的声音,明显这就是敌人的指挥者。 紧跟着的就是一连串惨叫。卡托斯通过密集的枪声就能知道来袭的火力何等凶残,期间还有阵阵“兹啦”的怪啸。 磁暴步兵!! 少校猛的记起苏联人可是装备了不少钢铁盔甲,为了这次视察他们可是全副武装的。 看来伏击者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在磁暴步兵面前,传统的轻步兵太脆弱了。 但是…… 金属导电! “喂喂,我可还在这个铁疙瘩里面啊……” 卡托斯用最基本的物理常识都能联想到躲在这里的自己万一被手滑的苏联磁暴步兵误伤会是什么结果——苏联历史上的大叛徒叶利钦已经用自己的结局说明了一切。 而已双方不多的交流来看,作为小型反步兵核心的磁暴步兵绝对不会有“小心翼翼”的传统,他们绝对会把每一个shè程内会动的生物变成烧烤,至于打扫战场救助伤员绝对不在他们的思维内。 生命受到威胁的卡托斯几下登开压着身子的装甲板——兴奋剂显然极大提升了他的力量,虽然事后肌肉酸痛的毛病少不了。拔出手枪,猛的拉开尚未变形的后部舱门,一个鱼跃就冲了出去。 刺眼的雷光从远处闪过,超高压电流将一串袭击者打成喷香的烤肉。飞舞在空中的卡托斯只觉得身子都要麻痹了,这还是隔着好远。接着又是连续几道雷光,有的出现在沿街的楼房中,有的则把将被击毁车辆当做防御的袭击者变成尸体。 被磁暴步兵打中的载具,内部的燃油在高压电下瞬间引爆。硝烟中接连暴起的火花和连续的冲击波让卡托斯几乎没法爬起来。 或者说,他根本无法动弹。 “是你!” 少校陷入了巨大的惊愕中,冲击xìng的事实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战场。喷涌的火舌和闪耀的雷霆不过是一幕悲凉的背景,惨叫和凄厉的“乌拉”和出的乐曲,也无法打动此时此刻的卡托斯。 “为什么……会这样?!”少校半跪着站起来,他的动作缓慢而僵硬,巨大复杂的情感几乎溢出那颗强健的心脏。 卡托斯抬起手中的枪,指着几步外的那个朝夕相处的人。 这是一场jīng彩的伏击。 敌人完全掌握了队伍的行动路线,jīng巧的火力布置和藏兵于民的突然xìng在最开始的交火中就击溃了南斯拉夫人的抵抗,成功截断和苏联人的联系。 而…… 卡托斯看了眼站在那个人身边,穿着人民军军装的几个家伙。 他们曾经是同僚、是战友。 是在同一面旗帜下相亲相爱的同胞…… 每一个都是值得尊敬的好汉,现在却相互视若仇寇。 “泄露行动路线、指挥这场卑鄙的行动,甚至不惜对最亲密的战友开枪……”卡托斯嘴唇哆嗦着喊出来,现场的环境提供了太多线索,他已经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自己的车辆第一时间就被炸翻,更多的装甲车却没有遭到袭击。之前听到的炮响并不是shè向敌人,而是对苏联人的攻击。 卡托斯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向这位挚友求证,以狂怒的名义:“……为什么,克尔什尼奇!” 老朋友轻松的耸了耸肩,卡托斯的怒火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我的家,在萨拉热窝。” 波黑人…… 民族主义的力量。 卡托斯感到内心在滴血,他不放弃地追问:“大家呢!!” “如你所见,这里有克罗地亚人、黑塞戈维亚人、科索沃人,你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塞尔维亚人。” “…………” 又是一次爆炸,苏联人在闪电和牛蛙的防空炮掩护下摧毁了拦路地抵抗,高速行驶的装甲车撞开了燃烧的路障,政委布瑞恩寒霜似的面孔从烟熏火燎中浮现。 “放下武器,叛徒,你们的失败是注定的!” 随着毫无诚意的劝降通告,十几个钢铁怪物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浓烟,闪耀的电火花几下就把还能动的步兵战车变成火球和钢水。 这是地狱…… “小看你们了,恶魔。”布尔什尼奇一点都没有行动失败后的沮丧,他保持着异常地平静,和他的的同谋者们一样。这个民族主义者高昂着头颅,一点也不曾向鲜红的旗帜屈服,用生命最后的时光质问那个让世界颤抖的北极熊:“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不是我们这些失败者,而是这个国家的所有人!” 布瑞恩沉默着,他没有回答。 他始终没有回答。 代表莫斯科意志地他仅仅是举起了手,并且挥下。 c!!! 第二十章.冬之殇(七) 苏联军事观察团访问南斯拉夫,于科索沃地区遭到民族dú lì武装袭击的消息,成为1992年十二月的爆炸xìng新闻。苏联军官团18死70伤,伤亡达到60%,陪同的南斯拉夫人民军军官几乎全军覆没。双方动用的轻重武器远远超过“武装冲突”的范畴,足够将 这是自伊朗人质危机以来xìng质最为恶劣的一起外交事件。常任理事国的军事代表在友好国家遭遇有目的武装袭击的例子屈指可数。 特别是这次遭罪的对象是了毛子…… 这是一次jǐng告,一种主张。 苏联的对手用这种方式表明了态度:南斯拉夫将拒绝伟大的联盟。 第二十章冬之殇(七)  苏共zhōng yāng军事委员会在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就通过《真理报》明确表态苏维埃的刀剑依然锋利!让各方势力不要做不切实际的妄想。 随着这份通告,但当了几个月吉祥物的阿赫梅罗耶夫元帅离开了空军司令的职位,从总书记手上接过重新组建西方集群的大权。 在长达一年的整编中,原本实力强大的西方集群几乎被全部裁撤,五十万人中的大部分都退役或者加入官方的技能培训机构专业为产业工人,只有不到十万的部队留下来在莫斯科集中整训。军方本计划用三年时间整编三十万高机动机械化部队,以应对西方的陆上威胁,这会只好将这些老兵重新启用。 因为在11月就开始秘密准备,将参加过平叛作战的骨干部队军官编入这支新生西部集群的工作没有出太大乱子。新老将士比例为五五开,旧式的、以t72、t80为主的坦克部队全部更换为维护和使用成本更为低廉的“铁锤”,近卫坦克第二集团军更是率先补充多达三百五十辆的天启坦克第二十章冬之殇(七)。 再编成的西方集群jīng简为12万人的机动装甲集团,共计4个坦克师,6个摩托化步兵师和两个陆航师团。莫斯科给他们的指令非常明确:随时准备进入波兰。 总司令阿赫梅罗耶夫元帅和他的装甲集群在12月12rì于白俄罗斯和“卡尔马克思号”汇合,西方集群临时司令部在万众瞩目下设立在苏波边境的布列斯特要塞!这座建成超过150年的古建筑见证了第一次世界大战苏维埃和德国的“苟合”;又在二十年后横程德国法西斯军队面前,浴血抵抗。 现在,它再次成为世人目光的焦点。莫斯科在一连串政治、经济上的角逐后终于亲自上阵,用他们几百年如一的拳头来解决问题。 ————————分割线———————— 天气冷得可怕! 正在下雪,黑暗的夜幕开始垂下来了。这是这年最后的一夜——新年的前夕。在这样的寒冷和黑暗中,有一个光着头,穿着带着污渍的旧衣裳的小女孩正在街上走着。是的,她离开家的时候还穿着一双棉鞋,但那又有什么用呢?那是一双已经有些年头的鞋子——那么大,最近她妈妈一直在穿着,直到城里的坏小子们驾着车将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身影撞上了天空。jǐng察来了,又走了,小女孩还记得那些叔叔的粗蛮。 拥挤的屋子现在是那么空旷,也是那么寒冷。酗酒的父亲和以前的rì子一样不知道在城市的哪个角落,让妈妈独自在家为一两个土豆和人争吵…… 妈妈已经不在了。 她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娇小的身影必须为了生存穿过城市,到外婆家去。 至少,那里会有吃的。 当她匆忙地越过没有了红绿灯的街道时,一群抢着东西的人闯过来,拉扯着小姑娘的书包,弄得小姑娘把鞋跑落了。有一只她怎样也寻不到,另一只又被一个男孩子捡起来,拿着逃走了。男孩子还说,等他将来有孩子的时候,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摇篮来使用。 现在小姑娘只好赤着一双小脚走。小脚已经冻得发红发青了。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都在之前被抢光了,只剩下许多火柴包在一个旧围裙里——那都是以前妈妈从市场上买来的货物——她手中还拿着一扎。 她还记得之前妈妈点起火柴握着她小手时的温暖。 天实在太冷了,而道路实在太长。 可怜的小姑娘,她又饿又冻得向前走,简直是一幅愁苦的画面。 雪花落到她金黄的长头发上——它卷曲地散落在她的肩上,缺少梳理的搭配看上去非常美丽。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自己漂亮所有的窗子都shè出光来,街上飘着一股烧焦的气味,暴乱的大人举着器具聚在一起,又吼又叫,喧闹地就好像在过节。 的确,这是节rì。 她在想这件事情。 那儿有两座房子,其中一座房子比另一座更向街心伸出一点,她便在这个墙角里坐下来,缩作一团。眼看着大人们粗暴地砸破商店的玻璃,她吓得把一双小脚也缩进来。不过,冰凉的地面让她感到更冷。她从没独自走过这么远的路,附近的街道都有些陌生,就像是童话里吃人的大口;但她不敢回家里去,因为那里比外边更冻人,不仅仅是身体,小姑娘在那个破败的家里只有无声的哭泣。 她的一双小手几乎冻僵了。 唉!哪怕一根小火柴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只要她敢抽出一根来擦着了,就可以暖暖手。最后她抽出一根来了。哧!它燃起来了,冒出火光来了!当她把手覆在上面的时候,它便变成了一朵温暖、光明的火焰,像是一根小小的蜡烛。这是一道美丽的小光!小姑娘觉得真像坐在暖管旁边一样:妈妈捧着画本在灯光下读着,暖烘烘的被子裹在身上,那么舒适,那么美好! 唉,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小姑娘刚刚伸出一双脚,打算暖一暖脚的时候,火焰就忽然熄灭了!妈妈也不见了。 她坐在那儿,手中只有烧过了的火柴。 她又擦了一根。它燃起来了,发出光来了。墙上有亮光照着的那块地方,现在变得透明,像一片薄纱;她可以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桌上铺着雪白的台布,上面有白瓷的碗盘,摆着摸了果酱的列吧和热腾腾的土豆炖菜。更美妙的事情是丰满的女主人端着热腾腾的牛nǎi,微笑着看着她,一直向这个冻僵的小姑娘面前走来。 这时火柴就熄灭了;她面前只有一堵又厚又冷的墙。 她点了另一根火柴。 现在她是坐在美丽的圣诞树下面。 上次圣诞节时,她透过玻璃门,看到一个突然间富有的贵人家里摆放了一棵华丽的圣诞树;可是现在这一株比那株还要大,还要美。它的绿枝上挂满了几千个五颜六sè的彩灯,闪亮地就像最美丽的油画里那样。一闪一闪的灯光在向她眨眼。这个小姑娘把两只手伸过去,于是火柴就熄灭了。圣诞节的灯光越升越高,她看到它们现在变成了明亮的星星。这些星星有一颗落下来了,在天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光线。 “现在又有一个什么人死去了,”小姑娘说,因为她的妈妈曾经说过:天上落下一颗星,地上就有一个灵魂升到了上帝那儿去。妈妈说这是外婆告诉她的,她又告诉小姑娘。 小姑娘只在照片上见过外婆,妈妈说她见过,但是小姑娘只记得模模糊糊的道路。那里有很多十字架,还有灰sè的小房子。 她在墙上又擦了一根火柴。它把四周都照亮了;在这光亮中老外婆出现了。她显得那么光明,那么温柔,那么和蔼。 “外婆!”小姑娘叫起来。“啊!请把我带走吧!我知道,这火柴一灭掉,你就会不见了,你就会像念书的妈妈、美丽的夫人和牛nǎi、还有那棵幸福的圣诞树一样地不见了!” 于是她急忙把整束火柴中剩下的火柴都擦亮了,因为她非常想把外婆留住。这些火柴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比大白天还要明朗。外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显得美丽和高大。她把小姑娘抱起来,搂到怀里。她们两人在光明和快乐中飞走了,越飞越高,飞到既没有寒冷,也没有饥饿,也没有忧愁的那块地方——她们是跟上帝在一起。 不过在一个寒冷的早晨,这个小姑娘却坐在一个墙角里;她的双颊通红,嘴唇发出微笑,她已经死了。 “她想把自己暖和一下。”华沙的人们说,随后他们摇摇头,投入到对zhèng fǔ的抗议中。 从北极而来的寒cháo席卷了欧洲大部,急剧降温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冬将军的脚步。苏联的姑娘们很兴奋地从商店购买廉价的时尚服装,莫斯科的大街上开始充斥短裙搭配长筒袜的窈窕身影。 和平的时光加上卓有成效的生产改革,使得苏联的商品供应第一次得到明显改善。虽然商品种类和式样依旧不算丰富,但进口和自产的数量已经能基本满足民众需求。 这一年,苏联几个率先进行产业革命的企业拿出了成果,新成立的联盟电信集团在以莫斯科、列宁格勒为中心的城市发售了重量和体积都充满力量感的个人终端产品,黑白的液晶砖头机包含了手提电话和访问试运行的互联网的功能;七家新兴的家用电器集团也同步发售了具有丰富sè彩的大屏幕液晶电视。 诸如此类的电器产品非常之多,它们在有的是通过中国进口,更多是原本生产设备升级改造后制造的。大部分商品的管制已经放开,不再需要凭票或者限制购买,苏联国民历年的存款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年末恰好是新产品集中上市的时节,苏联人在经历了几年动荡不安后第一次有了一个喜庆的新年。 但与苏联毗邻的东欧国家就没这么舒坦了,一条国境线的彼方是冰冷和死亡笼罩的世界。 这样的低温,在往年并不算什么,但是在苏联的天然气管道被切断后,东欧陈旧的住宅几乎无法抵御严寒的侵袭。随着气温继续降低,当第一例幼儿冻毙于大街的消息传开时,民选总统瓦文萨正声嘶力竭地声讨苏联人背信弃义的帝国主义行径。 始终站在反苏第一线,承接二战中被苏联灭亡之后的波兰流亡zhèng fǔ法统的波兰zhèng fǔ,和其他前社会主义国家一样,眼看着苏联没有了威胁,西方所有的承诺都变成空谈。严酷的经济形势在尤里崛起之后更是雪上加霜,这些国家对西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经济包袱,在保持“缓冲区”的概念成为共识后,它们被抛弃的迹象更为明显。 经济困顿时将国内矛盾导向国外是非常有效的方法,西方也乐得见到这些前华约国家和苏联不和。只不过事情的发展很明显已经逐渐失去控制,苏联在这段时间已经和伊拉克达成了一笔庞大的军售合同以及一套石化炼油装置的交易;同时莫斯科有意出售一个营的地对地短程弹道导弹。随着巴格达和莫斯科的靠近,中东形势一时间剑拔弩张,远景石油期货价格一路走高。华盛顿几次做出强硬立场批判苏联意图扰乱中东和平,但莫斯科明显把这些声音当放屁。 一个一身酒气的父亲抱着冻僵的女儿,怎么也挤不出眼泪,只有端着那具羽毛般轻盈的尸体,在镜头下一次又一次向无所作为的当局咆哮。 他要赔偿金,他要伏特加! “我们受够了!” 依旧徘徊在被废止的统一工人党身边的人们渐渐聚集到一起,在这个悲伤而寒碜的新年,在镰刀锤子的红旗上签下了名字。 c!!! 第二十一章.东之殇(八) 前言:那位bobwang先生/女士/秀吉,虽然说有亲切的评论很让咱开心啦,但是你不觉得坚持不懈每rì刷上5个书评实在太……可耻了么?咱虽然不怎么关注书评区,但是看到一连串bob实在觉得蛋疼啊。 果然要定期清理一下么…… ——————正片开始—————— 华沙的一间隐秘的别墅内,波兰国家安全机构的十名人员围坐在会议室内,个个神情肃穆。前华沙条约组织联合秘书处的任职的斯坦涅斯洛夫贾库鲍威兹严厉地扫视一圈,开口说:“我们之中,隐藏着一个人民党特务!” 议论纷纷…… 近第二十一章东之殇(八)一个月来,莱赫瓦文萨总统每天不得不面对与rì俱增的质问,这个仅受过小学和职业学校教育的木匠儿子对糟糕的局势焦头烂额。 “混账的俄国人,可恶的尤里。” 他有一个重要的会面,社会mín zhǔ党的主席亚历山大克瓦希涅夫斯基要求和他进行一次会面,商讨最近更加严重的危机。瓦文萨讨厌等待,特别是当屋子里只有土制暖炉可以依靠的时候。但这次会面事关重大,瓦文萨知道今年以来社会mín zhǔ党那群“统一工人党的余孽”一直和可恶的苏联人有联系。 为此,瓦文萨私底下一直管克瓦希涅夫斯基叫做“jiān细”。 仅此而已,受到西方支持的总统先生并不愚蠢,在他们所支持的苏联zì yóu派势力被连根拔起后,瓦文萨就一直担心苏联利用收集到关于波兰参与其中的证据对其施加压力。社民党的做法显然有利于缓和与苏联的关系。 “恶魔……”没人打扰的时候,瓦文萨就喜欢捧着暖好的酒抱怨。自从苏联停了天然气供应后——第二十一章东之殇(八)很明显,苏联人压根就没准备维修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管道——稍能了解点情况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一次变相的经济制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对自己说,桌上的文件差不多有一半是关于国内各城市发生的sāo乱,有心人参与其中的游行示威正如火如荼;圣诞节期间发生在华沙发生的那起幼女被冻死的“火柴姑娘事件”更进一步刺激了群众的同情心。两年多的衰败让所有人都耗尽了耐心,而柴火,已经被点燃了! 瓦文萨知道,他和他的政权的一举一动都在莫斯科那位恐怖的统治者眼皮底下。在这个时候煽动群众,一定是俄国人的伎俩。他已经不记得这些招数正是“团结工会”等组织上台前常用的手段。 华沙条约组织在一年前成为历史的尘埃,它庞大的遗产还在分割之中。但是随着苏联从战火中再次崛起,即使是基因中都包含着反共因子的总统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启用一些早就该在剧变浪cháo中埋葬的肮脏家伙。 现在看来,那些人并没有很好的履行自己的使命,某些人曾保证的“我们无处不在”现在更像一句笑话。俄国人的触角非但没有被斩断,而且还在波兰的土地上加速抽插,国内几成yù火焚身之势。 “亚历山大,亚历山大!”总统已经厌倦了漫长的等待,明显已经接近时间点,亚历山大却没有准时到达。 他招呼着秘书:“那位先生怎么还没有到?” “我来了,莱赫。” 一抹浓密的黑sè在办公室门口出现,亚历山大健壮的身影如约而至。同时进来的,还有一群不在名单上的访问者。社民党主席面sè沉静,但依然掩藏不住那股得意的神sè,36岁的他在政治上毫无疑问是一个年轻人;对年轻一代的波兰人来说,出生工人党的瓦文萨理所当然成为过去的象征。 不仅仅如此,相当一部分人认为他身上的那些特质:富有聪明才智,能言善辩、懂得经济、衣着时髦……等等,这都代表着未来和变革。 “是的,我们需要变革。”亚历山大居高临下对坐着的瓦文萨说:“事实证明你的道路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完蛋,被挨冻的愤怒群众枪毙——就像齐奥塞斯库那样!” 瓦文萨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亚历山大身上。他先是很诧异的扫过一圈人:有将军,官僚,还有他的秘书,就连他任命的国家安全部都包括在内。意识到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政变,从斗争中走上巅峰的总统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的手腕因为气愤而颤抖,吐词也不是那么清晰:“这是什么意思,亚历山大?!” 一切太明了了,没人回答他。 当瓦文萨理清了条理,知道自己对局面无可挽回,反而放松下来。 “一种前所未闻的失敬,”他说,依然用上位者的态度面对所有人,“太可耻了。” 被簇拥的克瓦希涅夫斯基眼看着这个被现实困扰的老人从激怒到默然,摆摆手让后面的军人不要施行“强制措施”。 他庄重的宣告:“一切都结束了,莱赫。” “在继续我们的谈话之前,我要问你们,是谁派你们来的?”总统没有离开他的座位,反而重新端起了酒杯,神态自若。他自顾自的说下去:“是莫斯科?” 顿了一顿,肯定地说:“莫斯科。” 很多人无法和这个老人锐利的目光直视。 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即把手中的酒泼向克瓦希涅夫斯基,和一个战斗在第一线的老工人一样指控卑劣的官员:“你这是在葬送我们的国家。” 政变头目只是用手巾抹着脸,自始自终他都没有动摇或者羞愧的情绪。和即将获得的权利相比,那一点情绪微不足道。何况他并不是没有理论依据,这次行动在不少人看来是必不可少的。 “我是在拯救波兰,而不是坐视你将一切献给你的西方主人。事实已经很清楚了,那些人欺骗了我们,欺骗了所有的人民、党员、干部,你现在正在自欺欺人地妄图用对抗苏联的举动获得更多虚假的,仅仅存在于口头上承诺。你这是把我们所有人绑在炸药包上!”克瓦希涅夫斯基义正词严地驳斥瓦文萨的说法,他这时候比眼前这个老工人更像一个捍卫国家的勇士:“没有援助,没有粮食,没有衣服,没有能源,我们已经一无所有;孩子在挨饿受冻,工人们无所事事,青年人正在街头犯罪!少数人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苟且偷生的此刻,有人借此机会疯狂的吞噬大家的财产,而政客和法官们对此无动于衷。” “为了波兰,你这个jiān细!” “在这么指控我前,你真应该看看法国人和德国人与莫斯科的密谋。”克瓦希涅夫斯基甩出一份文件,包含着一卷磁带;在之前的密谋中,每一个参与者都被上面的内容震惊了。“ 波兰被完全的、彻地的抛弃了!不会有一分美元英镑还是马克进入华沙,这里将成为东西方的缓冲带,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差别,甚至更糟!我们除了莫斯科最深刻的憎恨外什么都不曾得到。”他指责瓦文萨的作为,把那些白纸黑字的东西贴到总统眼前,“你一边倒的倾向那些靠不住的‘盟友’已经让我们很被动,阿赫梅罗耶夫和他的西部集群就在边境上!” “那是入侵!” “是的,那又怎么样,你之前搞得那些事情还不够吗?俄国人有理由,有实力,而我们已经被出卖了。” 瓦文萨认为,近年来他不止一次成功地阻止或防止了事情发生危险的逆转;并且最后都取得了成功,他相信,今天他仍能改变局势。这次政变必将被波兰人民推翻,最后将证明他是正确的。 他告诉来访者:“你们和派你们来的人是不负责任的。你们会毁掉自己,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去你们的吧!但是你们也将毁掉这个国家,毁掉我们已经做的一切。告诉指使你们的俄国佬去吧!” “我们即将签署同盟条约。我们已同各共和国一起,准备就食品供应、燃料和金融问题做出重大的决定,以便尽快稳定政治经济形势,加速向市场经济过渡,给人民以更多的机会在各方面进行发展。我们马上就要达成协议了!当然,我们还没有达成充分协议,这需要时间。但是寻求协议是唯一出路。它已经有了眉目,我们已经开始向前迈进。只有一心要自杀的人才会现在干这种事,亚历山大,你会埋葬一切!” 克瓦希涅夫斯基看到的只有败犬的哀鸣,他嘲讽地说:“但是你一件都得不到。” 这是谈话的终结,瓦文萨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总统办公室,被安全局的特工软禁起来。 时隔三年,统一工人党的人再次回到政权的zhōng yāng。克瓦希涅夫斯基顺利地把瓦文萨关进了权利的牢笼,现在他需要一个保证。 “现在我该怎么做,上校先生?”他探究地询问立于一边的贾库鲍威兹:“还是说,克格勃的jīng英。” “不,”贾库鲍威兹否认了他的身份,亮出一个黑蝙蝠的标志,“我来自总参谋部。元帅需要您在新年晚会上表明态度,备用的燃气管道已经开启,运输物资的列车很快就会到达,你们会有一个令人回味的新年。” c!!! 第二十二章.冬之殇(⑨) 萧瑟的寒风中,一簇火焰在林立的十字架中燃烧。作燃料的报纸上,残存的文字大多随着灰白的sè彩蔓延而卷入烟火,已经难以读取内容。但墨黑的大标题还是清晰可见:《另一场819事件?波兰社会mín zhǔ党宣布解散议会施行戒严》 纷乱的雪花缓缓飘落,熄灭了燃烧的火堆,白sè的肃穆很快就将墓园染上平静的sè调。昏暗中,只有一点火星一闪一闪,随时都可能消失。 1993年的第一天,波兰发生了和两年前“819事件”如出一辙的军事政变。社民党主席亚历山大克瓦希涅夫斯基策动了波兰国家安全部队和一部分华沙驻军,瓦第二十二章冬之殇(⑨)文萨总统不得不“被患病调养”;议会也随之解散,华沙开始军管,华沙的市民愤怒地上街游行抗议“邪恶的共产主义体质复辟”,被全副武装的jǐng察部队以催泪弹、水炮和jǐng棍强行镇压。 在国内外一片指责声中,莫斯科宣布“尊重波兰人民自己的选择”。西部集群紧随其后贴近国境线,声明“不会坐视任何人颠覆波兰政权”。苏联在采取“不干涉”政策的同时启用了“经过临时维护的备用输气管道”,将天然气输往波兰境内——仅限于波兰。 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浓浓的yīn谋气息,卡托斯在感叹莫斯科实力依旧强大的同时,满怀怅然地对着面前那一具无名地十字架,询问:“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吾友?” 背叛、串联、袭击。好友的计划几乎无懈可击,仅仅是最后小看了苏联人的战斗力。当炽烈的雷霆将一切化为焦炭,他的音容笑貌在红旗下蒸发,卡托斯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没有理由阻止布瑞恩的处决令,甚至不得不在之后的搜查工作第二十二章冬之殇(⑨)中但当人民军急先锋,缉捕当地“可能的叛乱者”。 在亲手枪毙一个戴着白sè小帽的年轻人的刹那,人民军少校已经知道,他的祖国再也无法回到那个祥和平静的时光了。 等待所有人的,唯有铁、血还有炸药。 踩着泥泞枯叶的脚步声慢慢走近,期间少不了金属零碎的碰撞。来人在卡托斯背后伫立了许久,风中只有两人轮流吞云吐雾的呼吸声。 也许只要到太阳落山,这里就会多出两个逼真的雪人。 “你很困惑?”布瑞恩抽完一支烟,将烟屁股踩灭。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等待这个看上去很有前途的少校从自我思维的牢笼中走出来,政委大人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施以“**风格”的教诲。 “为了狭隘的民族,为了虚伪的承诺和遥不可及的繁荣,人与人的不同在挑唆中被放大,最后酿成悲剧。”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本红sè封皮的小册子,封面上赫然是伟大的总书记尤里马林的烫金头像。布瑞恩将这本奇妙的书籍递给僵硬的卡托斯,鼓励他:“这是总书记的讲话,相信看了这个你就会明白自己的使命。” 你将不会迷茫。 政委的眼神中包含着奇妙的信息。 卡托斯没想到居然居然会收到这样的礼物。他被金闪闪的文字晃花了眼,这种让人倍感“亲切”的小册子让少校联想到某些古老的东西。 “《尤里马林语录》?!”卡托斯念着书名,实在拿不准是把这玩意烧掉呢,还是烧掉呢,或者烧掉呢…… “你想把这当燃料?”布瑞恩的目光几乎洞悉了卡托斯的思维,态度变得危险而富有攻击xìng。 几乎是下一刻就要拔出刀来! “当然——”卡托斯拉长了音,心道好险:“不会。” “很好,有空多看看吧,空闲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 卡托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从一连串的蛛丝马迹中,卡托斯已经足够找到让他纠结的答案:苏联人正在通过中东和东欧两个方向迂回,莫斯科的胃口大的出奇,他们意图一举推翻东欧复辟的资本主义。 但这之中并不包括南斯拉夫。 一直让卡托斯不解的一点就在于,布瑞恩他们明明表现地就像来贝尔格莱德观光的游客,为什么一定要临时改道危险的科索沃,最终目的地又是黑山那样的地方。如果说他们的使命仅仅是表明莫斯科的态度,并不需要以身犯险。 “苏联想从这个纷争的土地上得到什么?”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和那位为了分裂国家而战的友人一样的问题。 布瑞恩沉默。这位政委又点上一支烟,苏联烟草极其浓烈的味道配合着那身风格强烈的服装,风雪中的布瑞恩彷佛身处另一个次元,卡托斯永远捉摸不到。 当他将这支烟抽完,见到卡托斯还是一动不动,坚定地要求一个答案。 “那是莫斯科和你们的议会该关心的事情。”政委开口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僵硬地质感,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一样,“你应该想怎么处理掉身上的麻烦,在任何一个国家一群军官的反叛都是非常重大的事件。” 布瑞恩岔开话题的尝试遭到了失败,少校不依不挠地要从苏联人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是不想要的。 “你们想得到什么。” 布瑞恩开始欣赏这个但当接待工作的人民军少校了。他觉得卡托斯就是理想中有目标,有能力并且乐于付诸于行动的模范军人。这样的苗子大多数脑子里都是不切实际的妄想,最终会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但只要他的道路上出现一个指引的闪光,必然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只有拥有严格纪律和如火热情的他们才能创造出真正的奇迹。 他应该告诉这个人真相。 “南斯拉夫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布瑞恩说,“一个实力大为削弱,但充分团结,并服从**纲领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集体意志的南斯拉夫。” “这并不是让你们做可悲的傀儡,而是南斯拉夫现在的状况所决定的,能维持统一已经是最好的情况。而为了这个目标你们要付出的代价则是……” “……无尽的鲜血,就像二战一样,要熄灭已经点燃的炸药包只有用几十万、上百万、数千万的生命。”卡托斯接过布瑞恩的话,低沉地说着;他处在腥风血雨之中,而能拯救他的上帝却在高不可及的天空。 连天空都是血红的。 卡托斯咬着牙,盯着在黑白sè中的铁石心肠的男人:“我们,不是为了杀死自己的同胞而捍卫国家的。” 政委的声音像是在天边回荡一样,恶魔挑唆着卡托斯坚贞的灵魂:“那已经不是你们的同胞了,挡在你们面前的,只有敌人,和将要成为敌人的人。我们在内战中付出了数以十万计的伤亡,才将崩溃的国家再次整合。而在那之前,俄罗斯帝国已经统治那片土地数百年;南斯拉夫,只是因为共同的理想所扭合起来的新兴国家,历史文化底蕴并不足以维持国家统一的理念。” “你们需要杀死无数克罗地亚人、波黑人、穆斯林还有所有反对者,从鲜血中诞生的和平才会让这里长治久安,取代民族分歧地将是对死亡永恒的恐惧。”布瑞恩铁锈似的嗓音在陈述一个危险、恐怖的选择,他现在就是一个圣洁的魔鬼,在劝导卡托斯走进鲜血密布的天堂,“从一开始,这里的结局就注定了。” 风雪越来越大,两人的身上都积了一层白纱。 半饷,卡托斯低下脖子,有些悲怆地说:“这就是……小国的悲哀吗?” 布瑞恩那木然的思维觉得这时候他应该流几滴眼泪才应景。 “是的,”这个无情的男人长驱直入,和他战场上的表现一样,将敌人的重重防护全部切开来,露出内脏,“要么在西方主导下彻底分裂,要么在我们的协助下重新统一,你们没有第三条道路。” “用错误的方法得到的结果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你们没有找到任何可谓之正确的方法,国家分崩离析近在眼前,现在要做的是为了一个较好的结果而努力。” “即使不择手段?” “必须不择手段。”布瑞恩打碎卡托斯的幻想,把一切不切实际的外壳都统统剥离:“你是为了什么而参军的,保护国家,保护这个国家的所有人民,捍卫它所崇尚的真理?” 在嘴炮交战中败给专jīng于此的政委,卡托斯显得有些颓废,自暴自弃的说:“是的,我是为此而参军的。因为一个可笑的理由,在自相残杀中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也许我本来就是个罪人,应该遭受到这种惩罚。” “可笑的原罪论,应该被批驳。你所要做的是从内部改变这个国家,不论是米洛舍维奇的大塞尔维亚主义还是之前铁托所确立民族自治政策都是错误的。我观察了很多人民军军人,事实是他们中的大部分要么老迈不堪,要么野心勃勃,他们无法认识到这个世界正在转变,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所以我们转为关注年轻的军人,卡托斯,你正是我们所期待的人。” 让我……去改变这个国家? 真是狂妄的俄国人,居然想要一个小小的少校去颠覆自己的祖国!即使那是以拯救的名义,将无数人推入绞肉机里,这种方法真的可以被称为“正义”? 卡托斯不知道,他无法从这个逻辑死循环中得到答案;苏联人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了答案:干掉一切反对者,剩下的只有“正义”。他们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这个世界正在面对尤里马林,一个铁血而残暴的领袖。社会主义带头人已经做出了表率,他们正要在曾经的兄弟那里重演这一幕。 “马克思是上帝,列宁是耶稣,斯大林是圣保罗,铁托是第一个新教徒。”卡托斯提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们的总书记尤里马林是什么?” 布瑞恩露出一个僵硬到恐怖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回答:“弥赛亚。” c!!! 第二十三章.东之殇(十) “库兹涅佐夫号”重型载机巡洋舰的复杂到显得凌乱的舰岛上,黑海舰队司令霍夫林海军上将就是这里的国王。他端着望远镜,神sè复杂地眺望繁华千年古城的伊斯坦布尔。 虽然他更喜欢称之为君士坦丁堡。 这座城市在被奥斯曼攻陷后凝聚了太多正教信徒的yù望,从伊凡三世赢取东罗马末代公主索菲亚后以拜占庭帝国继承者自居开始,俄罗斯和奥斯曼就开始了断断续续五百余年的纠葛。直到现在,苏联依然窥视这个巨大的、掌控黑海进出通道的古城。 霍夫林上将也不例外。 在虚幻的梦境中,他不止一次统御着多达八百余艘第二十三章东之殇(十)船只的黑海舰队,将可笑的新月旗葬送在漫天的炸弹中。 “真是绚丽的城市。”上将嘀咕着,每多看一眼狭窄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他都觉得这是一种折磨。 被拖船拖曳的“瓦良格号”,跟随在将军的旗舰后数公里的位置整个舰队包括刚刚经过维护的基洛夫级巡洋舰首舰“基洛夫号”——这艘船因为苏联存在而免于无钱修理被当做备用零件的命运;而且因为总书记对这一系列大型战舰的偏爱,它被以最快速度修复。 总共二十多艘的大型水面舰艇,以“配合叙利亚海军进行联合演习”这个让西方眉头直跳的名义进入地中海。 对于黑海舰队的出航,土耳其人的反对声从来没有消停过。根据协议,博斯普鲁斯海峡和达达尼尔海峡是不能通行航空母舰的,只不过苏联坚持称“库兹涅佐夫号”和这次伴随的货物——未完工的“瓦良格号”——是巡洋舰。夹在美苏之间的土耳其经过了一连串外交争夺,特别是在波兰政变发生后,美国封堵苏联舰队的意第二十三章东之殇(十)图昭然;作为舰队得以通行的交换,苏联和伊拉克的军购协议中将不包括足以威胁以sè列的短程弹道导弹。 海峡两岸挤满了观看大舰队的游客,这是苏联近年来规模最大的舰队出行,尤其是其中包括了庞大的的航空母舰。用钢铁制造的暴力美学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连带着伊斯坦布尔的旅游收入都在这天涨了几个百分点。 如果不是近视到过分的地步,又或者粗心大意地话,就能发现在“库兹涅佐夫号”和“瓦良格号”之间广阔的间隔中泛着不寻常的景sè,海市蜃楼一般的折shè现象覆盖了大半个水道。航空母舰掀起的浪花也比想象的更高更密,大浪一**冲刷沿岸的堤岸,让看热闹的游船上发出阵阵惊呼。 当然,更多的是对邪恶政权苏联的诅咒。 对此,完全听不到的将军表示毫无压力。 “这里,迟早是我们的。” 他对身边的人这样说。 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有些谢顶的中年人。有着即使以白人的角度来说也显得病态的肤sè,典型长期缺乏阳光照shè。这个人只是在便衣外披了一层白大褂,整体形象颓废的可以,只有那一副厚厚的眼镜凸显出知识分子的气质。 他正专注于手上的工作,笨重的个人终端上每时都闪过一段段数据。这位科学家是如此认真,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将军的话语。sè彩单调的显示屏上,只有一个不必航母逊sè的怪物。 “加多姆斯基博士(注1)?”霍夫林有些敬佩这位专注工作的学者,他所研究的“量子隐形”对将军而言简直是外星科技,据说旗舰后跟着的那个庞然大物就应用了这方面的技术,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海峡。 一声“博士”的尊称,终于把科学家的灵魂从数据的海洋中拉回自己的躯体。在克里姆林宫制定的科研计划中得到重用的加多姆斯基接触9000系列工程中的光学隐形技术以来一直废寝忘食地工作着,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木讷起来。不过唯独在谈论自己的研究时,他拥有着科学家的狂热:“裂缝发生器负荷76%,工作温度高于标准值33%,电池能量残余31%,将军阁下,我们的技术是完美的。” 所以就请痛快地打报告让上面为这个项目追加资金吧! “那当然,苏维埃的9000系列工程集结了几十年来最优秀科学家的智慧,每一项成果都应该是无懈可击的。我想要知道的是……”霍夫林从侧面的反光镜看向后头大片大片的光学折shè现象,对这个“裂缝发生器”的效果并不怎么放心:“这么大的光线歪曲折shè真的没关系么?” “绝对没问题,他们会让自己相信这是空气中的水分让光线折shè产生的幻象,库兹涅佐夫上的大型扰流器制造出的尾流勉强可以掩饰不正常的海浪。土耳其人绝对没办法发现我们的mcv。” 满口的高科技,加多姆斯基当然认为他的宝物是完美的作品——虽然只是原型机的试验生产型号,但他的团队在用于“恩格斯号”的一号机基础上做出了相当大的改进,可靠xìng和续航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 只不过高科技往往会被一些旧时代的土办法破解,博士的研究助手兼生活助理就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自吹自擂:“事实上他们已经发现了,只是无法确定。博士,我有必要提醒您,裂缝发生器是无法阻止雷达和声纳探测的。” “是这样吗,博士?” 加多姆斯基当即缩了。“……也许,不过这只是个小问题……”他眼神飘忽地看着个人终端,承认裂缝发生器的弱点。当然,这个毛病在有电子干扰时并不是问题,在现在的场合,霍夫林就只能向上帝祈祷土耳其人足够蠢了。 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小问题?好吧,我只是期望这台东西能正常地跑到南斯拉夫。” ————————分割线——————— 被白sè覆盖的中欧平原上,苏联西部集群正在夜sè的掩护下缓慢地前进。成批的装甲车装载在火车上进入了波兰的国境。 这种规模的军事调动当然瞒不过神经紧张的东欧各国。一个的侦察兵就盯着铁道上的异象,询问:“我们要阻止俄国人么?” “你可以抱着炸药包尝试一下,就像乌克兰的伙计们干的那样。”他的搭档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这时候正嚼着糖果,调侃这个菜鸟,“我相信你的肉酱会很新鲜。” “难道什么都不做?我参军是为了保卫国家,可是……” 老兵锤了下菜鸟的额头:“得了吧,家人都在饿肚子,还保卫国家?以前好歹rì子能过下去,现在真不是个活人的社会。你说说穷的老鼠都瘦成干了,苏联人能抢你啥?国家又有什么东西需要你保卫?” “我要保卫我们的土地……”菜鸟有些动摇地说,他完全不是老兵油子地对手。 “嘿嘿,你先说说你哪来的土地?就那些造了几十年的老房子,还是大亨家的私产,还是说城里那些黑社会的地盘。还土地?!那些政客推行的zì yóu市场经济夺走了一切,等你有了土地再去保卫吧!” 这个士兵的反驳越来越弱小,但还在坚持抵抗,坚守着民族主义的旗帜:“苏联想吞并我们……” 虽不中,亦不远。 “几十年前他们就这么干过,好歹这些rì子还能过。你不是想要看看苏联的机器人吗,还有他们的‘科学社会主义’。吞并了还省下了签证。”老兵教训着,他甚至连对方不怎么契合政治正确的黑历史都挖出来当炮弹。 “被苏联吞并了都俄国人说了算,波兰人都成下等公民了。” 老兵再次施加打击:“他们的俄罗斯人只有一半,要合并了波兰,省下一半少数族裔对付他们一亿多俄罗斯人不吃亏,我们不是一个人!苏联上层多得是少数族裔,斯大林还是格鲁吉亚人。” “苏联人打过来,会颠覆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mín zhǔ体制和zì yóu,我要保卫zhèng fǔ!” “可悲的年轻人,狗屁的zì yóumín zhǔ,还不如美元实在。”老兵对此嗤之以鼻:“你究竟想保卫谁?吃人的强盗组成的议会?一个劲儿出卖大家财产的制宪委员会?对大佬们的犯罪行为不闻不问的最高监察院?jǐng察局?安全部?还是那个一边喊着要战斗到底一边当苏联内战黑手的傻帽总统?你如果想保卫这帮混蛋,看老子今天枪毙了你!” 他作势就要拔枪shè击,作为被苏联的的小绿纸收买的广大波兰官兵之一,他的表现还是很敬业的。 菜鸟恍然大悟,突然从草丛里爬起来:“我想通了,我这就去给苏联红军带路,也许以后会混个好rì子。” “傻瓜,还是这么白痴,轮到你带路?安全部队和社民党的领导早在华沙排着长队带好路了。这些从我们眼前过去的家伙可是‘应波兰临时zhèng fǔ要求举行联合演习’的混蛋。” 致命一击! 在菜鸟悲剧xìng地趴回去地同时,散步在铁道附近的恐怖机器人捕捉到了不和谐的画面。作为伴随前进的前线控制终端,改造过的指挥型天启坦克很快就锁定了目标区域。 炮手的观瞄设备对准了画面中的区域,向车长报告:“长官,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要干掉吗?” 难得的开火机会,车长当然不会放弃。 “打得准点。”他下令。 “遵命!” “轰!!!” 炮手看着画面上的一片燃烧地残渣,兴奋地报告:“报告长官,爆燃弹一发命中,绝对干净!” ————————分割线—————— 注1:现实中俄罗斯光学隐形技术研究着,提出量子隐形理论。不过显然他现在投身伟大的9000系列工程…… c!!! 第二十四章.冬之殇(十一) 波兰**复辟只是莫斯科全图重来的第一步。以部分前工人党骨干为主体的社会mín zhǔ党在苏联间谍机构的jīng心策划下用手里的美元和各种各样的保证攻破了前zhèng fǔ的一切抵抗。1月2rì,波兰大部分城市的报纸都以《红sè的魔鬼在华沙复活》为标题掀起了zì yóu市场经济最后的抵抗浪cháo。无数人摇旗助威,为获得不久的zì yóu以及……饥饿与寒冷还有动荡发出捍卫的呼喊。 1月3rì,随着天启坦克在晨曦之中陈列华沙城外,《莫斯科怪兽在越过边境线》的醒目标题取代了一切。赤sè的恐惧从人民内心复苏,随之而来的还有将寒冰融化的暖气和在华沙第二十四章冬之殇(十一)市场投放的无数低价物资。 1月4rì,一篇名为《政变者复辟恐怖的**》的报道揭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件,从亚历山大串联国家安全部队囚禁总统,到勾结苏联推行红sè恐怖。以详实的资料和感人至深的文采打动了观望中的波兰人,华沙甚至出现了边抗议边领取救济物资的奇妙现象。1月5rì,《亚历山大就职总统》,新总统的发表了全国讲话,系统陈述了国家面临的危机和几年来国家动荡背后不可告人的内幕,其中就有向国民阐明当初“团结工会”和西方勾结使用的下作手段,以及之后差点将波兰推入和苏联绝望的战争中的一系列作为。 他顺带揭露了大批**官僚…… 舆论由此转向——以子弹的名义——在1月6rì,波兰媒体发布《**重掌波兰》,言辞中多有中立的批判,承认资本主义zì yóu市场经济的尝试在几年来已经被证明彻底失败。波兰迫切需要回到改革的起点,借鉴苏联的成功经验,用全新的技术力量来振兴国家。 第二十四章冬之殇(十一) 1月7rì,无数谄媚的语句在《苏波两国人民在伟大的红旗之下见证彼此牢不可破的传统友谊!》的报道中广为人知。波兰媒体的节cāo在这一天掉了个干净,一切新闻zì yóu在金钱和子弹面前都不堪一击! 尤里哈哈哈大笑。 “拿破仑绝对死不瞑目啊。”他拿着报纸和自己的秘书说,平时的他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秘书不会真的以为领袖的幽默仅仅是幽默,他在这里工作以来,见过最多的就是这一位下达的处决名单。他也见过几百个怒骂或者悲戚着被拖走的高官显贵,而坐在那里的人,也是用这种独特的幽默来宣判的。 暴君…… 他告诉自己,这位顶头上司,苏联最有权势的人是何等残暴。 不过区区半年多时间,他就在这个称呼前加上了“无比英明”的形容词。如果还需要更多赞美的话,他认为应该再加上“至高无上”。 “总书记,黑海舰队已经到达了叙利亚塔尔图斯军港,军事委员会请求进一步指示。” 秘书恭恭敬敬地履行自己的工作,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总书记秘书,竞争对手太多,每一个出彩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只要得到这个人的认可,权倾一方也不是难事。 尤里连头都没有抬,他还因为在波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行动而洋洋得意,整个苏东集团正在他手中重现。秘书的一番做做他根本看不到,他甚至没记住这个可怜家伙的名字——或者是不屑于眷顾这个凡人。 “召开军事会议,你去安排一下。”尤里简短的命令道,挥手斥退失望的秘书。 ————分割线———— 南斯拉夫,黑山共和国,亚得里亚海之滨。 新海尔采格,这个黑山西南方的的海滨区域在新年后迎来了一群不寻常的客人。 科托尔湾内的这座小城的居民,对出现在这里、穿着华丽黑衣的军人感到害怕。每次他们出现时,人民军的军官就像是为虎作伥的伥鬼伴随左右。他们的行踪从伊加洛一直到比耶拉,不厌其烦的踩踏维里吉海峡的每一寸沙滩。 “布瑞恩上校,我们在等待什么?” 这不是卡托斯第一次讯问这位凶残的政委。随着苏联策划的“天然气革命”在波兰取得了巨大成功,意识到自己被毛子耍了的北约也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强硬,在南斯拉夫的行动步步紧逼。克罗地亚和波黑地区的战火连天,虽然米洛舍维奇仍然坚持称“这只是国内一小捻暴力分子”,但局势随着时间以可见的速度倒向最糟糕的结果。 苏联可以等,布瑞恩可以等,他卡托斯等不起,南斯拉夫更等不起! 按照往常的套路,布瑞恩应该是淡定地回答“不要着急”之类的废话。但是今天,政委一言不发的拿出了终端,对准了海面。 液晶显示屏上开始出现奇妙的画面,一串串数据流瀑布一般闪过,一个个数字跳动着,幽绿的颜sè让卡托斯觉得像是冥府的召唤。 “这是什么?” 卡托斯对苏联人的“高科技”已经麻木了,但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无怪乎现在的状况太“神奇”,他和苏联人接触以后一直觉得好莱坞的科幻片实在弱爆了,但没有一次会带给他这种沉重的压迫感。 连海风都变成了历史的风波,用澎湃的巨浪回应这个时代。光线照耀在海面上,反shè出的无数被扭曲的画面。 “嗯?”卡托斯发现这股浪实在太大了,眼前的海市蜃楼也非常地不合理。 他的疑问还未提出,大地猛地一震,远处海岸的礁石像是碰到了声么,被挤压的粉碎。 “……什么东西……”他惊愕地张着嘴,看到以礁石为界的海域被接二连三地清除,海浪不规则地咆哮着,然后被不可目视之物强行劈开。 布瑞恩面sè如常,即使是加身的风浪也凌然不惧。 “来了!”政委喊着,随着他的话,眼前的景sè猛然一变。 卡托斯见过最大的载重卡车,能轻松装载200吨以上的土石平稳行驶。但眼前这个东西——卡托斯无法用语言来为这个东西做出准确的定义——虽然在电视和报纸上见过这种“苏联人最先进的科技成果”,但近距离仰望的冲击xìng感官还是击倒了少校的理智。它的每一个履带仓都和楼宇般高大,庞大的气垫承载着这个巨无霸,击碎了所有阻拦物。它在海水中变形,将巨大的履带碾压上南斯拉夫的土地,缓缓从呆滞的少校面前驶过。 mcv从天与海的交界中出现,穿过海浪,沐浴光辉,宛若跨越时与空的神祇,用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巴尔干的火药桶中。 “这真是……这真是……”卡托斯连连感叹,重复了好几次都没能组合成完整的一句话。 这就是苏联人一直等待的东西,他们的移动基地! 大地的震动告诉少校,这一切不是梦。苏联人最终把他们最强大的造物,9527工程最终的成品部署到了南斯拉夫。 “这里很快就将成为一个海军基地,也会成为南欧的工业、航运中心之一,这是交易的一部分。”布瑞恩拍醒了震惊中的卡托斯,告诉他:“而另一部分,要你们自己动手去争取。我向莫斯科报告了这里的情况,向谢洛夫部长推荐了你。你将作为塞尔维亚的英雄,在米洛舍维奇的命令下彻底镇压科索沃的叛乱;我们会给予你所需要的一切:武器、情报还有政治支持。整个海港初步建成并投入使用将耗费最少一年时间,那之后黑海舰队将被分割,在此部署地中海舰队。以此为据点,彻底压缩克罗地亚,控制亚得里亚海。这是一场力量的比拼,我们看好你。” 我们看好你…… 莫斯科看好你…… 塞尔维亚的未来掌握在你手里…… 不能让他们失望! 苏联在南斯拉夫已经下了巨大的筹码,他们既是赌客也是庄家;自己、塞尔维亚人民还有米洛舍维奇总统都只能机械的选择“跟”或者“不跟”。结局只有坏和更坏,几乎是绝望的选择。 卡托斯想要选择一个“最不坏”的结果,他不想国家分裂,也不奢望国民过上西方发达国家那样奢侈的生活。苏联人给了他一个机会,而现在,他们又递过来了锋利的刀剑和坚固的装甲。 为了那个结果,卡托斯抱着即使南斯拉夫流干鲜血也要去行动的决心。 “可是,联合国的调解,怎么办?”卡托斯兴奋之余,突然想到这个要命的问题。之前联合国就曾调解南斯拉夫和克罗地亚等的冲突,结果依然是分裂不可避免。公然违背联合国决议将遭到非议,塞尔维亚也会失去维护国家统一的正当xìng。 “你听说过一个笑话吗?”布瑞恩神sè严肃的开始描述一个可笑的故事:“苏联和美国闹矛盾,联合国一调解,结果是……” “我想那个决议永远没机会通过?” “不,”布瑞恩摇头否认,言语中颇有萧瑟,“结局是再也没有什么联合国了。” 政委同志一本正经的幽默让卡托斯呆愣半饷,他好久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呵呵,是个不错的笑话。” c!!! 第二十五章.冬之殇(完) 波兰,仅仅是一个引子。 由于连续数年的经济大滑坡,东欧剧变带来的绝对不是人们理想中的zì yóu富足的新世界,而是难以想象混乱和贫困。当时戈尔巴乔夫为首的苏联zhèng fǔ很奇葩的为东欧剧变摇旗呐喊,让该地区的共产党人对苏联彻底离心离德。 在此期间,东欧国家出现了无数黑暗奇葩的事情。以罗马尼亚为例,xìng奴贸易红红火火,在欧洲大放光彩,将不计其数的年轻貌美姑娘送进了西方的红灯区。 1993年初,苏联西部集群以联合演习的名义进入波兰,但仅仅一个月后就撤离。苏联没有驻军的打算,也对第二十五章冬之殇(完)上街镇压人民游行示威没兴趣,他们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慑。 紧跟在波兰身后的,是保加利亚。几乎是同样的手段,不过参与行动的包括一只伪装的苏军jīng锐特种部队。在一月末,苏联顺利打通了通往南斯拉夫的通道,源源不断的武器和物资在保加利亚下船,装上火车进入塞尔维亚。 苏联奇迹般的将mcv送进南斯拉夫给与了世界极大地震动。连带着被黑海舰队分舰队押送着通过直布罗陀海峡的瓦良格都没引起任何关注。只有印度人在报纸上酸味十足的抨击了“中国人购买的废铁”。现在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东欧,这片土地上北约和苏联针锋相对地角力已经让所有人闻到了危险。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罗马尼亚。 退出波兰后的西部集群南下,直接威胁罗马尼亚、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克里姆林宫倾其所有要将地中海和苏联从陆上连接起来,而北约则必须阻止这一行动。只不过华盛顿终究慢了一步:西部集群在罗第二十五章冬之殇(完)马尼亚“革命者”暴动的当天就跨过国界,用强硬的军事手段扶植起一个傀儡zhèng fǔ。布加勒斯特的大街填满了恐怖机器人的身影,惊骇的居民几乎不敢开窗,直视那些被押往刑场的政要。 “这是侵略!” 联合国里,美国发言人指着苏联代表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是革命!” 苏联代表毫不示弱地反击。 剩下一百多个国家代表淡定地四十五度望天。 克里姆林宫在此期间唯一算的上“友好”的举动,就是对德国的统一周年庆典表示“祝贺”。之后,苏军就回到了布列斯特驻地,莫斯科也恢复了沉默,再也不对外界表现出一点兴趣。 …………除了南斯拉夫。 ————分割线———— “空的!?”布瑞恩在天启内大声喝问,几乎把话筒另一边的士兵震出肝胆,“敌人不见了?!” 政委大人几乎是暴跳如雷,一群尽在指掌的杂鱼在苏联的天罗地网中居然溜掉了?! 这不科学!布瑞恩很确信情报的正确xìng,科索沃的白帽子头领们就应该在这个连名字都不值一提的小城的郊区开着他们自以为隐秘的罪恶会议。强大的特种部队准备完全,在人民军装甲部队全速推进的时候,从天而降给予那群老鼠致命一击! 但是…… “突击部队没有在庄园内发现可疑人物,地下暗道没有使用的迹象。但他们可以确定那些家伙没跑远。”通讯兵的情报让布瑞恩觉得万分失落,他感到自己辜负了莫斯科的期待,按时清除军港侧翼威胁的任务泡汤了。 “怎么办,政委大人?” 布瑞恩心思急转,负责行动的特种部队都是jīng锐,他们不可能犯低级错误。这一次利用人民军吸引敌人目光的行动失败了。他狠狠地敲着座椅的扶手,咒骂:“切,狡猾的老鼠们……” “大人,卡托斯上校的队伍似乎被堵住了。他们没能抵达预定地点。” 又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另一种说法是意料之中的意外。 即使布瑞恩一直对人民军的战斗力没什么指望,但连单纯的跑腿都干不好,还是让人分外窝火。 “那群菜鸟又出了什么状况?” 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好不了。 “这里的居民正在示威,不让军队通过。” “切,又是这种状况。”布瑞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让人无奈的状况了,科索沃人就不能换点新招数吗?比如人肉炸弹、反坦克地雷还有让人脸红心跳的rpg。 政委满脑子都是少儿不宜的想法,他是多么渴望一场铁与血的较量,而不是追着一群野人满山跑。他还因此怨恨上了东方那些“游击战”的缔造者,虽然这些南欧的徒子徒孙连皮毛都没学到,但造成的麻烦依然让人头疼。 怎么办,应该还有办法的。科索沃就那么点大,那些只会爬树的家伙又能跑哪里去?天上的卫星、侦察机,地上的恐怖机器人时刻监视着方圆几十里的地面,目标插翅难逃。难道这些家伙能在他们眼皮子下离开么? “对了,他们没有跑远……”布瑞恩回想着情报,抓住了一丝灵感,“那些家伙一定跑不了!用秘密通讯线路,让天启直接开过去,杀死示威者,碾平那些破房子,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危险人物!” “是!” 不远处的三号车…… “卡托斯上校!卡托斯上校!” 显而易见,稚嫩的少校先生成功得到了晋升。 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到指挥型天启之下,沿途的军官都对这种素质低下的士兵摇头。但他们毫无办法,流血的南斯拉夫,能打的男人都上波黑和克罗地亚前线去了,留给卡托斯这支“科索沃镇压部队”的都是地道的菜鸟。 反正布瑞恩是不会告诉卡托斯,用新兵组成部队的建议来自苏军总参谋部…… 正因为是年轻的菜鸟,才能在苏联人参与的训练下变成符合他们心目中标准的军人。苏联给予的军事援助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尽管苏联支援了不少苏军现役装备以及旧式武器——虽然t-72和t-80等对人民军而言已经足够先进了——可最重要的天启坦克和与之配合的恐怖机器人掌控在苏联军事观察团手上。自从打通到南斯拉夫的陆上通道后,苏联一共向塞尔维亚提供了十五台指挥型天启和三千以上的机器人。 这些技术兵器当然不可能交给差不多被当做“叛徒集中营”的人民军,卡托斯作为这支部队名义上的指挥官,是唯一获准登上天启的南斯拉夫军官。 经过几场战斗,卡托斯也不是当初那个不成熟的纸上谈兵者了,用雷霆手段清洗科索沃分裂势力的他已经成为叛乱者的眼中钉,南斯拉夫人民军的战争英雄。宠辱不惊的风范已经在他身上初现,只不过遇到这种毛躁的士兵,他依然觉得颜面无光。 “报告,什么情况!” “上校,前面、前面……” 英勇的、受到官兵爱戴的战争英雄用平静的目光让这个惊慌失措的家伙镇定下来,立于天启巨大炮塔上的半个身子仿佛和坦克结合为一体,无数科索沃暴徒倒在这个钢铁怪兽面前,这一次,也必然如此。 “长官,”天启的通讯员——当然这些车组乘员都来自苏联——显然要比人民军菜鸟合格的多,他给予了准确的通报,“前点信息回路报告,前面的道路上挤满了人,他们堵住了我们攻击叛军大本营的道路。” “…………” 卡托斯沉默不语。 这一个多月的战斗,他在苏联人的情报支持下打了不少胜仗,几乎将那些脑子充血的科索沃小白帽们捻得屁股尿流。他下令用重火力消灭一切叛军盘踞的楼宇、居民点,用高机动的军团追着妄图耍“游击战”的武装分子,给予极大伤亡。 但是占科索沃人口九成以上、信奉伊斯兰教的阿尔巴尼亚族的武装势力却充分验证了“野火烧不尽,chūn风吹又生”的概念。卡托斯觉得这坦克炮管都要打烂了,但是敌人依然在这片丘陵山地层出不穷。直到苏联人从秘密渠道截获了武装分子在秘密据点集结的情报,军团突袭几十公里,把这块地区围得密不透风,卡托斯才看到结束科索沃自治省混乱态势的希望。 天启在这个只能勉强算是小城的街道上缓慢前进,狭窄的地形被履带强行压得开阔起来。卡托斯的战车很快接近了事件发生的地点。 几辆t-72坦克被一群乱哄哄的,打着各种旗号的人堵在路上。示威的群众打着各种旗号,最多的就是“滚出我们的国家”之类的标语。 即便卡托斯明白,导致他们做出如此选择的责任大部分来自南斯拉夫先前错误的政策,但他依然觉得这一幕令人作呕。 “打倒总统米洛舍维奇!” “打倒紧急状态!” “真主万岁!!” 到处都是这样的喊声。 卡托斯粗略的看了下,大约有几千人吧。 人民军的坦克已经停滞不前,虽然有着让子弹羞愧的装甲,但人民军士兵的心灵显然没有同样等级的保护,他们无法对抗汹涌的人cháo。 不仅如此几十吨的坦克居然顺着人cháo方向缓缓后退。人民军的退缩大大助涨了示威人群的士气,由于人民军不敢开枪,被他们顺利冲开了包围网。人们跳到坦克之上点起土制燃烧弹,又或者焚烧着南斯拉夫国旗。 卡托斯看到的,就是白sè的河流。 他的坐车缓缓开进,像是一把刀子切向了这块nǎi油。 直到连他也觉得相互之间距离实在太危险,再不减速就真要做肉酱汤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狂徒……】 在远处通过监视器观摩整个过程的政委如此想道。 “停下!”卡托斯对着话筒大吼,“前进即是死亡!” “打倒——” 他们继续向前,悲壮如慷慨赴死的革命者。 连卡托斯都无法直视这股气魄。 “先停下来!” 他这次是对着话筒喊,或者说是命令。 三号车的驾驶员咔吧一下关闭了通讯器。几个穿着人民军军装的苏联人淡定的戴上护目镜,将那位名义上的长官抛之脑后。 他们开始加速! c!!! 尾声.这个军火商人! 这个工业怪兽横行的世界,凝聚人类智慧jīng华的,永远都是被赋予“凶器”使命的武器。他们的外形也许并不优美,但必须能以最高的效率屠杀名为“敌人”的物种——即使他们和制造武器的生物从生理角度来看并没有太大差别。 借着世界动荡进行国际军火贸易的勾当,以此大发利市的非著名黑心军火商尤里奥洛夫眼中,带着致命诱惑力的武器系统就是一块块黄金、一粒粒钻石和一箱箱美元。不过做这一行的总是会遇上不守规矩的黑吃黑,以及尝试着想要遵守规矩而使用“代偿品”的混蛋。特别是后者,方便快捷的绿纸可以省去了他想方设法将通货变现的功夫,黄金还可以给苏联人处理;而当他的客户用毒品付账,拿着海洛因到苏联提货的军火商铁定会被赏赐一颗子弹。 “真是优美的东西。”奥洛夫面前一位穿着便装的男人抚摸着防空导弹。这是一位完美的客户——对奥洛夫这样的人而言——野心勃勃,却又刚遭遇巨大挫折,卧薪尝胆也要生存下去。特别是他还非常富有,看在美元的份上,奥洛夫爱死这样的混蛋了。 他叫萨达姆侯赛因,著名的巴比伦雄狮,有可能掏出一大笔绿纸的纯爷们。 虽然奥洛夫永远记不住这一位的全名。这次会面并不在军火商的计划之中,本来来这儿参观他的货物的,应该是这个人的名字和他一样长的某个儿子。 “真不错。” 这是这个伊拉克的统治者第二次赞扬奥洛夫带来的货物,周围的伊拉克官员军人都纷纷赔笑。 军火商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但每一次都觉得滑稽:这些人又有多少是真正在笑呢?他yīn暗的心理甚至揣测这里有多少人和摩萨德关系匪浅,这一次的走私是否早被以sè列人发觉? “只不过……”萨达姆口气一转,理所当然让抱着恭维笑容的军火商提起了心,“我听说,你是个美国人?” 虽然有着数本护照,甚至在莫斯科还有个不存在的身份,但这个男人确实是个该杀千刀的美国佬。两年前正是美国人领着三十八国联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伊拉克最后一丝复兴的希望打进了地狱之中。经历过两伊战争和海湾战争的伊拉克再也不是中东石油富国了,而是一个堆满了废墟的垃圾场。 萨达姆恨屋及乌情有可原,但奥洛夫实在不想因此而黄掉这笔生意。和一年来的小打小闹相比,这次贩卖的48套“s-300pmu2”防空导弹系统可是苏军未公开的最新型号,据说苏联下一代导弹系统将基于新平台开发,这种旧式导弹将陆续清仓。有个将军叔叔——可悲的家伙依然被秘密监视——的军火商提前得到了消息,压上所有资产才弄来这些高科技玩意。 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海湾战争中被美军空中打击**到高cháo的萨达姆会喜欢这种xìng能卓越的防空系统,他们将是这种导弹的第二个外国用户。至于第一个……奥洛夫是没有路子和胆子插手中苏贸易的。 萨达姆确实很喜欢,毕竟是苏军最尖端的现役装备的改进型,他没理由不喜欢。虽然这价格对还没从战火中恢复过来的伊拉克来说实在不低,但之前秘密交涉的苏联人曾暗示他“以合理的价格”购买这批xìng能没有丝毫阉割的导弹。 但他没想到这个被关注的生意人是个美国佬!知道这件事的一瞬间,萨达姆绝对认为现在美苏两国还想再坑他一次。 奥洛夫的回答却出乎意料。 “尊敬的总统,沙漠的英雄,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是国际军火商,绝对合格的国际军火商。” 这个军火商的笑容虚假地让人讨厌,还带着一点谄媚。他对着所有人说出了被他崇尚的信条:“全世界一共有5亿支枪。也就是平均每10个人就有1把枪。”他停顿了有一秒,足够让他观察到这些话确实引起了萨达姆还有装模作样侧耳倾听之人的兴趣:“而我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让另外9个人也有枪,还有子弹。” 他右手比作手枪的样子,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像这样——嗙!” 萨达姆在那一刻露出了惊容,他的理智告诉他这个美国佬根本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一生所求乃是让世界陷入仇杀的漩涡。 而事实上,尤里自认为是给魔鬼卖命的走卒。 “您制造战争,而我的使命是贩卖战争。只不过我是有立场的,从感情上讲,我希望战争双方两边都输,这样我还可以鼓动活下来的家伙用枪杆子去换个zhèng fǔ。只不过现在干这一行的是克格勃或者cia,抢他们生意的话我这种小人物可混不下去了。”他在这种场合开起了玩笑,一点没有紧张的情绪,“所以,只要给美元,让我卖武器给攻打纽约的恐怖分子都可以。” 看来那个魔鬼的形象总是在苏联人和美元之间变幻。 萨达姆恍然,无节cāo的国际军火商向他阐述了何谓“爱岗敬业”。 “我想给你一梭子子弹,美国人。” 随着沙漠雄狮的话,一排ak-47被端起瞄准。 能从审判庭的古拉格里爬出来,奥洛夫再也不惧怕所谓的“大场面”了。他在面对一排枪口时还在回味阿娜斯塔西娅的美艳容貌,以及纤细修长的大腿。 他划了根火柴,给自己点上参了料的雪茄:“您当然可以这样做,就是用光一箱子弹也不会有人来调查我这只可怜虫的死因。当然,这样的话下次就没有机会再交易了。” 奥洛夫意有所指,他相信萨达姆能明白过来,就像他知道这一位表现出的态度不过是为了一个更低的价格。三个营的防空导弹系统估价在五亿美金,被狂轰滥炸后的伊拉克可拿不出让人满意代价——他们可不是jīng明到让奥洛夫自叹弗如中国佬,能在酒桌上灌翻了苏联谈判人员后拿到优惠到让他眼馋的价格。 伊拉克人,只不过是连“国家需要你的胃”这种新手任务都没能完成的悲剧存在。 萨达姆很明显联想到了让人感慨的事情。奥洛夫猜测那是之前告吹的短程弹道导弹交易,如果伊拉克有了那个,就能轻易把以sè列撸到飞天。他相信苏联人肯定暗示过那笔交易中包含的不仅仅是发shè装置,也相信萨达姆尽管知道那是苏联和美国讨价还价的筹码也要假戏真做的努力。 如果他们在这时候和自己这只狐假虎威的军火商谈崩,预示着苏联军事援助和中东布局告吹;那么自觉被耍了北极熊会用它的咆哮让这个中东国家在一个崩溃中走向另一个崩溃。能同时得罪两极并活得很好很强大的国家,只有…… 好吧,奥洛夫内心的羡慕嫉妒恨再次因为思维的连锁浮现上来。 萨达姆果然识趣的没有再提自动步枪和子弹的事情。他对在一边陈列的导弹系统的兴趣远没有面前这个美国佬大,与这个叫“尤里奥洛夫”的人渣相比,他以前接触过的恶棍、凶手、jiān妄都可以算圣徒。奥洛夫的态度并不是作假,光这份胆识就足够他侧目了。 “……你只卖苏联的武器?”萨达姆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奥洛夫吸烟的动作顿了一下,内心计算着这个暴君的意图:是准备和美国一方搭上线,又或者仅仅是鸡蛋不放到一个篮子里的谋划。 夹在两大势力间摇摆并不丢人,伊拉克想要生存下去,能在美苏间左右逢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克格勃和总参谋部费了好大劲才让奥洛夫把这批s300弄进伊拉克,如果萨达姆还是想要两面投缘,军火商敢肯定克里姆林宫会给这个小胡子印象深刻的教训。 不过只要有美元,客户的要求就是最大的正义! 军火商果断熄掉烟,搓着手说:“我想,那是个误解;只要客户有需求并且付得起帐,我也可以帮着倒腾美国货,只不过一支m16a2的价格足够换三把卡拉舍尼科夫,或者五把56式。” “你是个国际军火商。” “那当然,所以我不止做一家的生意……”奥洛夫小声说道,“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我。” 一个被焚烧了宫殿后又被按在地上暴揍过的君王,一个**丝爆发户军火商,在太阳之下居然组成狼狈为jiān的绝妙画面。 萨达姆只有嘴唇在动,却没有半点声音。 奥洛夫想知道是否是自己眼花了。 “你觉得我可以?!”他现在觉得这个老头子的脑袋已经被揍得不正常了。 “你想否认你的话,最优秀的国际军火商?” “…………” 奥洛夫沉默不语。 萨达姆加了把料:“10亿美金。” 和有钱人谈判就是舒服啊!! “等我的好消息,总统阁下!” ………… 几个月后,克里姆林宫。 “这么说,那枚失踪的核弹没有到伊拉克?” 尤里的半闭着眼睛,冷厉的视线扫过几乎把头埋到桌平面以下的审判官。 阿娜斯塔西娅觉得自己灵魂被冻结了。只能寄希望于“连名字都不能说”的审判长能减少领袖的怒火。 “是的,我们的军火代理人尤里奥洛夫干了了不得的事情,他做的很小心,但没有瞒过我们的眼睛。但是在突击搜查时发现,运输核弹的箱子已经被掉包,包括奥洛夫本人和伊拉克人在内的所有相关者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胆大包天的军火商呢?” 尤里的语气丝毫没有动怒的态度,他就像在问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美国人通过蛛丝马迹抓到了他,但并不清楚走私的是一枚核弹。” “哼,”尤里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报告,嘲讽地说,“十亿美金,那个巴比伦喵星人真下得起堵住。嗯?这是……你先下去吧,审判官。”他突然叫住了腿脚僵硬的阿娜斯塔西娅,这位女士几乎是一步一挪地离开这个宫殿。 阿娜斯塔西娅并没有走远,她一直在克里姆林宫外徘徊;很可能要在西伯利亚终老一生的女人不希望自己被黑车从家里拖走,她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这个答案,也只有审判长能给予。 “我们需要一位阿娜斯塔西娅奥洛夫。”尤里这样对毕恭毕敬的审判长说,他手上拿着的是一张老旧的照片,拍摄于两年前的华盛顿。那个感吃里扒外倒卖核弹的男人正在出席一个军火商为主的酒会——以一个小人物的身份。虽然会上的人尤里一个也不认识,不过无孔不入的克格勃第一总局兢兢业业的为每个人标明了身份,当做情报一起送上来。 他在那上面找到了让人更感兴趣的人物。 这个世界,很有趣。 序章.圣者归来 我的儿子,你出生的那天,整个阿拉伯的沙漠都在低语着这个名字: 奥萨玛本穆罕默德本阿瓦德本拉登。 孩子,我骄傲地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成为正义的化身。 你要记住,我们一直都是以信仰和智慧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也相信,你会谨慎地使用真主赋予你的力量。 但是,吾儿,真正的胜利,是激励所有人民的希望。 以真主之名!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的生命已经接近终点,天堂的大门为我开启。 而你,将…… 永坠地狱! “啊——” 面sè沧桑的中年人发出恐惧的惊呼,从柔软的座椅上“弹”了起来。那让体cāo运动员都感到郝羞的高度让头等舱内偶然看到这一幕的另一位乘客欣然拍起了手掌。 “啪啪啪——” 掌声经久不息。 “萨利姆先生,我没想到您居然还有这样的绝技,难道沙特阿拉伯的男人都是电影里那样的高手么?” 问这句话的人收货的是“萨利姆”的白眼。他刚刚才从亡父的yīn影中解脱出来,那个恐怖的梦境让他对这次的行程感到些许担忧。 他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对于长途空中旅行自然熟悉的紧。但这一次,飞机上的感觉一路上都伴随着刺骨的yīn寒。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了?! 中年成被这种虚弱的认知刺激得彻底清醒,瞬间恢复成那个曾经让无数人敬仰的沙漠英豪。 他坐下来,舒缓了下领带,讯问之前那位调侃他的人:“先生,我们到哪里了?” “刚过斯大林格勒。”他说,扭动着明显超规格的柔软肚皮,探头通过大型观光窗看了看,“我们已经在黑海之上了。” 已经到黑海了? 中年人看了眼手表,正是10点半。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从莫斯科到斯大林格勒的路程都在梦中过去了。 “有什么新闻么?”他继续询问。 “新闻,还能有什么,下周可是胜利纪念rì,电视、报纸还有乱七八糟的网络上都是我们那位伟大的、睿智的、无所不能的‘不能说名字的人’。”胖男人提起这个就满腹牢sāo,他的愤懑就和肚子里的脂肪一样多,滔滔不绝地从嘴里倾倒出来:“嘿,兄弟,你是不知道。以前的节目虽然雪花点多的让人发疯,好歹还有点内容;现在的电视,就算没了噪点,sè彩也丰富许多,却把最重要的灵魂给丢了!” “灵魂?” “是的,灵魂。还不是因为那群——”他突然停住了嘴,心虚地把头从面前偏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吹起了口哨。 得益于“安-128”绝佳的封闭隔音xìng能,普通飞机不绝于耳的噪音在这里被缩减到最小,让中年人可以轻易分辨出进出头等舱的细微动静。 一种低沉的拖拉声。 他顺着胖男人的反方向往门口看去,不出意外的发现了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器怪物。 正式名称是“通用公共服务1995型”,由电池驱动,造型圆滑的机器人用它的履带式行走机构缓缓从机舱过道中穿过,连带着拖曳的商品小推车一起,在中年人的注视中进入服务区。 他知道,只要一分钟,这个小家伙又会以同样的速率带着装满商品的推车出现,一丝不苟的在这个长达60米的机舱内用机械质感的发音为每一个乘客服务。对这些航空食品有兴趣的人需要用不输给铁锤的个人终端去砸这个有些可爱的机器才能付账。 睡过去之前看到胖男人用这么暴力的方式购物,可是让萨利姆震撼了半天。直到他被告知笨重的个人终端没法直接建立链接,必须用直接接触的方式进行认证;而且这也是唯一可以“合法殴打”国家机器的途径…… 应该说,不愧是苏联人吗? 中年人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停留了几秒,就抛之脑后。\\ \\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静静等待这一分钟过去。 不久,服务机器人准时出现,这次拉的却是泛着热腾蒸汽的一车食物。 “是餐前的小点心。”胖子知道这个阿拉伯人是第一次搭乘苏联航空公司的飞机——这从他之前拘谨的表现可以看出来——这样向他解释:“虽然和外国的头等舱服务实在没法比,但好歹食物上还是很丰盛的。”他用自己的“黑砖”狠狠砸了机器人头顶的接触器一下,手指灵活的在触摸屏上cāo作着,“啊哈,神秘东方的‘经过两次加工的热牛nǎi豆腐’,感谢伟大的翻译者,我想我们运气不错。” 他对着那个神奇的牛nǎi点心的图标点下去,个人银行账户上立即少了一卢布。 “我以前做生意时尝过这玩意,中国人管这叫做……‘商批nǎi’,我想你会喜欢的。”在机器手臂将一份铝箔纸碗包装的点心交给他时,胖子点着盖子上的“联盟食品工业中心莫斯科第三工厂”说:“当然,工厂里出来的就一个味道,比不上中国人的手艺。” “这已经很丰盛了,先生。” 中年人有样学样的砸了一下,不怎么熟练地cāo作着他的终端机。和苏联公民使用的集身份信息、银行账户、工作关系、医疗保健资料等一体的终端机不同,外国人使用的版本就是个能付账的手提电话,不接入信息中心的阉割版终端机在处理速度上有着致命缺陷。 他花了数倍的时间才买下一份“神奇nǎi酪”——介于不论是俄文译名还是胖子提供的中文名都太过扭曲,他决定还是给这种闻起来很香甜的食品一个符合形象的名字——味道就和看起来一样美妙,难以相信这就是被那位大腹便便的先生形容为“工业垃圾”的食品。 不知满足的苏联人…… 他给这个还要陪自己几个小时的乘客下了这样的定义。 中年人安静地享受着这份入口的甜美,直到奈不住寂寞的旅人趴在一个扶手上说:“嘿,怎么样?” “很美味的点心。”他实话实说,联盟航空提供的一卢布点心让他对这个公司报以好感。 他喜欢简朴而满足的享受方式。 胖男人呲了呲牙,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我是说你的莫斯科之旅,你是来苏联旅游或者是谈生意的,对吗?”他说的又快又急,把之前不能说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你来自zì yóu的阿拉伯,对吗?对这个国家感觉怎么样?” zì yóu的……阿拉伯? 中年人很难以理解这两个词怎么会联系在一起的,他还以为自己学习的俄语需要来一次彻底更正。直到这个人再用缓慢的语速重复一遍,他才直到自己没弄错。 zì yóu的阿拉伯? 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他不准备纠正这个胖子奇幻的世界观,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学习的中东知识,但中年人并不介意这趟旅途多一个用愚蠢来愉悦自己的小丑。 “……一趟神奇的旅程。”他斟酌着用词,想到那些高耸的钢铁建筑和一望无际的工厂,还有无处不在的机器人和繁荣的市场。一群群因为法律强制结合在一起的男女抱着孩子在广场上、在公园里嬉戏。 一点都不像他印象中那个老朽、贫穷、冷酷的苏联社会。 但不论哪一个苏联,在他眼中都充满了罪恶。 这个答案让胖男人不很满意,显然他想知道的不是这种模糊的评价。 “哈,你就没感觉一点不对劲?” “你是指什么?”中年人对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已经感到厌烦了,对陌生人追根究底并不是让人欣赏的品质,这个人自来熟的有些过分了。 “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啦。每个人都感觉的到,那种被窥视,时刻受到监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一辆黑sè的轿车从你身边经过……zhèng fǔ拍卖股权才5年,国企就开始涉足我们的行业,搞得大家都没钱赚,银行还不给融资,那群灰sè牲口越来越不听管教了。”胖子越说越上瘾,也许是很少能有一吐为快的时候,他显得非常兴奋,不停数落着自家知道的“内幕消息”。 虽然大多数在中年人看来纯属无稽之谈,但也有一些是切中事实的。起码他就分析出这个人的恬燥是苏联“大清洗”造成的后遗症。大量媒体文人和官僚被流放、墙壁后整个社会环境在高压下运行了几年,这种在苏联属于“成功人士”的人当初必定是惶惶不可终rì的吧。 中年人突然醒悟到这不过是个可怜虫。也许在他眼里那个赤sè的铁幕之下只有令人窒息的压迫,但这和中年人自己见到的情况完全不同。他后悔上飞机后和这个男人攀谈了,要不是送出自己的名字的话,他不应该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热情。 “……迟早有一天,**的铜墙铁壁会倒下,嘿嘿,那时候可不用受这份罪了……” “抱歉,我并没有遭遇那些东西。”他阻止了滔滔不绝地苦水。 就像他曾经见过的一句话: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 化名萨利姆的男人怜悯的看着这个苏联私营企业者:“在我看来,您对您祖国的认知实在太肤浅。这个世界还有二十亿人吃不饱饭,三十亿人的国家治安一团乱,军队甚至没有办法从强权之下保护他们的人民;联合国百分之九十国家的领导人是被贪婪的魔鬼cāo纵的傀儡。而你们,没有泛滥的毒品,没有广泛的饥饿,没有暴力的子弹;你们的孩子在希望中成长,你们的军队对抗着半个世界,你正在享用绝大多数人一生而不可得的‘小点心’。” 他叹息着,好像这句话并不是对胖子所说的。 “知足吧,至少你们的生活在我看来,已经非常接近天堂了——即使那是红sè的。” 第一章.你好,莫斯科(一) 自从原先的军用机场搬迁后,莫斯科的航空交通方便了不少,多莫德多夫机场已经成为苏联设施最先进效率最高的机场。相对的,在专业jīng深如马卡洛夫的眼中,这里的安保措施远没有跟上科技的发展。 也许苏联有着地球上最先进的模拟智能系统,也有架构迥异于cháo流,但xìng能非常优秀的计算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从业人员有着与之匹配的经验。 自从克格勃经过重大变革后,马卡洛夫印象中无所不能的契卡们就失去了锋利的爪牙。尽管第一总局的力量依然令每一个红sè政权的窥视者闻风丧胆,但面对国内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审判庭和法务部的办案人员——这个间谍机构的存在感让每一个从旧时代走过来的人发笑。 就像他现在的表情一样。 马卡洛夫的面貌已经与当初逃离这个红sè国家时大相径庭,沙漠和荒原的生活已经将这个男人琱琢成圆滑的石子,在千千万万人中轻易藏匿起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有那鹰隼的目光没有因为时间而老化——即使大部分时候那就是一双醉汉的眼睛。 “一路顺风,拉登先生。” 他目视着地球上最大的民航飞机——安-128——在四个引擎的推动下前进,装载着伪装成沙特阿拉伯建筑业大亨的基地组织创始人离开这个铁幕笼罩下的国度。飞机的各项参数在他的大脑中浮现:基于“安-124”运输机重新设计制造的民航客运飞机,最大载重199吨,最大起飞重量440吨,翼展722米,机长713米,机高22米;额定三级载客780人,同时可以搭载100吨货物航行16000公里。它在去年投入使用时引起了世界xìng轰动,飞行xìng能和经济xìng都在波音777和空中客车a330之上。虽然由于冷战的关系,这架飞机永远拿不到对手们的订单,但是作为苏联沟通东西两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它带来的利益足够喂饱一大批关联企业。 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壮观。 马卡洛夫迷离的目光直到安-128穿过云层才收回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熙熙攘攘的旅客没一个将视线停留在这个有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身上,自然也不会知道,一个yīn谋即将在自己身边被实施。 对了对表,时间还没到上午八点。转过身子,这个有着长期特种部队生涯的人从候机的旅客中找出一名年轻的“孕妇”,两个强壮的“工人”,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远处的贵宾候机室,还有三位大腹便便的中东商人,他们登记的资料分别是阿富汗矿厂主,伊拉克进出口商人和阿联酋石油大亨。 应该还有两个…… 他回忆着参与者的信息,轻易的把行动参与者的特征一一对应。 小心,谨慎,每一个人都是jīng挑细选的忠贞之人,对苏联的jǐng卫手段了如指掌。 往来巡查的机器人配备有强力的高压放shè装置,瞬间就能让一个成年男子失去意识;它们同时拥有着群聚的特xìng,一旦发现异常,机场内的jǐng卫机器人将会蜂拥前往,在监控人员的安排之下控制每一个通道。在马卡洛夫回到苏联之前,已经有数百位zì yóu斗士被这些矮小的铁罐头送进了靶场。 从理论和经验上看,不会因为袭击而混乱,xìng能强大的传感器和无处不在的智能网络对任何有非分之想的人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但也因为这道由高科技和金属构件的防护网,苏联人已经迷信他们的技术,在人工的监管上,出现了足以让马卡洛夫利用的漏洞。 两个小时后,马卡洛夫再一次看着同一编号的巡逻机器从面前驶过,也见到了从安检处走过来的一对年轻夫妇。男的俊俏、女的妖娆,看起来这一对新人还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有了抱在怀里的婴孩。 苏共zhōng yāng颁发的《强制婚姻法案》才到第三年,虽然在政令的高压下,苏联人的婚姻依然没有达到令官僚们满意的程度。克里姆林宫将“婴儿出生率”当做重要政治考核项目,让无数人抓破了脑袋。青年夫妇也诞生在这样的背景下,也许他们之间所拥有的只是若有若无的情愫,但在“为了苏联的繁荣昌盛”的名义下,男孩子必须苦苦耕耘,将各自的女友变成宣传机构报道中的“英雄母亲”。 马卡洛夫很不屑地将那些年仅二十岁就是数个孩子母亲的俄国大妈称之为“母猪”,《强制婚姻法案》更是充斥野蛮条令,以政治干预个人zì yóu的非人道政策。他以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安检人员祝福那对奉子成婚的新人,用低语嘲讽着他们的无知和松懈。 就像那位来苏联实地考察的拉登先生说的一样,这里的人生活在一个魔鬼勾画的乌托邦,并且自欺欺人的认为世界是美妙的、和谐的、随他们意志摆布的。自尤里马林主导**改革以来的六年,苏联经过了军队大裁员、政治大清洗、经济大跃进、科技大发展,cccp一举扭转了持续数年的颓势。 军工转民用的风cháo,加上农业机器人的成功投产,苏联的市场在1997年第一次达到堪称“富裕”的状态。磁暴科技独特的高能量利用率极大减少了生产成本,人们在也逐渐从单一的体力劳动中解放。苏联还将这股科技革命带到了中东欧,“华沙条约组织”的加盟国——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波兰——先后启动了相关改革;其中南斯拉夫的塞尔维亚在接受了苏联大量军事援助后历时三年,成功镇压了克罗地亚和波黑的叛乱,威慑全部加盟国,重新统一在**的领导下。红海军的力量通过新海尔采格的海军基地压迫亚得里亚海,半个地中海都在舰队的打击范围内。 这些年,苏联从东方抽回了力量,在全世界低价批发军火。他们依然在和资本主义较劲,但战略上处于明显的收缩状态。但拉登对此感到了恐惧,这种情绪随着他在苏联停留的时间与rì俱增。 随着苏联实力的膨胀,cccp在思想上的“宽容”也渐渐缩小,尤其是对于宗教的态度。根据1995年的《宗教管理法案》,苏联国内所有宗教信仰都必须禁绝集会、募捐、传教等活动,也不能强迫信徒使用单一服饰、接受特定忌讳。民众有根据自己理解zì yóu选择宗教的权利,而被国家承认的合法宗教的唯一资金来源被限定在“zhèng fǔ拨款”。 拉登在来到这里不久就意识到到这意味着什么:不再有集体的礼拜、不再有新建的清真寺、不再有遵守教义的信者。只要在cccp的yīn影下,一切信仰都受到绝对的支配。 真是恐怖…… 所以,从格罗兹尼的悲剧中幸存的战士才会团结起来,发动绝望的抗争,为的就是推翻那个冷酷无情的政权。基于共同的信仰,扎卡耶夫和那位曾在阿富汗声名遐迩的拉登先生结成了同盟。马卡洛夫最开始并不看好,但实际参与合作计划后,却对拉登的诸多计划表示钦佩。 在马卡洛夫的印象中,拉登这样的人堪称为信仰奉献一切的国际主义战士,1991年前后他沉寂了一段时间,最后离开阿富汗,回到沙特的家族,做他很有钱途的商人事业。但随着苏联在尤里领导下复兴,中亚以哈萨克为中心的工业能力得到飞速发展,现代化事业的推进伴随着的是当地穆斯林信仰的压抑、消亡。在1995年的伟大卫国战争胜利50周年纪念rì,苏共zhōng yāng正式将“伏尔加格勒”恢复为“斯大林格勒”,苏联所有的清真寺、教堂都挂上了镰刀锤子的旗帜,遮蔽住新月和十字架;用列宁、斯大林和尤里的半身像代替了上帝和真主。虽然只有一天,但无疑遭到了国际宗教界人士的谩骂。 苏联已经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赤sè政权无法容忍神权的存在,他们自己就是大地上的神祇,而克里姆林宫已经用红场上巍峨的巨型雕塑宣示,何谓神像,何谓神殿。 马卡洛夫是个无神论者,但他绝不会向内心的魔鬼低头。阿尔法部队被残忍的全部消灭开始,他和这个曾经敬爱的国家就一刀两断。 “是时候复仇了……”他低声说道,目视着先前到达的那一批人登上一架飞往明斯克的图-155——图154的放大改进型双发客机——载客量240人的“小”飞机可没有大型jǐng卫机器人的发挥空间。 马卡洛夫随后也搭上了前往伊朗的国际航班,起飞前,飞机还在播放红场上徐徐经过的军队方阵,上万军人向主席台上的那个光头致敬。《神圣的战争》循环着,让他也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灰sè的年代。 当飞机升空,天启坦克方阵开进了红场。 “10点20分。”马卡洛夫看着指针跳动到那个时刻,缓缓靠在座椅上,盯着机舱电视上总书记的特写画面,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开始了。” 多莫德多夫机场候机厅里,逗弄着婴儿的年轻夫妇,拉响了襁褓中的炸弹。 第二章.你好,莫斯科(二) 这是属于我的国度, 这是崇拜我的奴仆, 这是信仰我的军团!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苏联的至高无上的支配者。 就是这种感觉,服从、崇拜,盲目的信众以吾之名高举**的旗帜,为帝国主义dú cái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他们的血肉,他们的灵魂都将属于我, 也只能是我。 “哼哼哼呵呵呵……”立于克里姆林宫的门廊上,总书记发出愉悦的笑声。 这代表着地球最有权势的光头心情非常不错,周围的官员附和着鼓起笑脸,不再维持肃穆的神情。 先是防卫军步兵方阵,接着是最新组建的突击队——一支被冠以“暴风”之名的防卫军特种部队。接下来并没有像95年的阅兵式一样有让人不由自主欢呼的磁暴步兵,而是功勋政委方阵。 磁暴坦克、两栖磁暴艇、镰刀步行机甲、收割者机甲…… 各种技术兵器在历年阅兵式上都已经被人知晓,但是当天启坦克方阵压迫着大地驶来时,莫斯科的群众还是致以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和因为自重过大对路面损害严重,从不参加阅兵式的“rǔ齿象”级陆地怪兽相比,天启更符合“苏维埃捍卫者”的形象。 “现在开过来的是万众瞩目的坦克第一方队,由驻守在布列斯特要塞基地的西方集群某近卫师坦克团变成,该团曾在伟大卫国战争中立下不朽功勋,给予纳粹毁灭xìng打击;现在他们用钢铁之躯捍卫着联盟的西方国境。这次阅兵换装为有较高信息化程度的t-2000u型“天启”式重型坦克。这支部队武器装备更新换代正是联盟红军高科技建设的生动缩影。该坦克是目前防卫军下一部准备更新主战力量。陆军建设正按照jīng干合成、攻防皆备的目标,逐步向大型化、多能化、模块化方向发展,不断提高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作战能力。” 苏联几百个电视台都在直播这一场一年一度的盛大演出,苏维埃zhōng yāng电视台的主持人不断地将诸多褒美的词语用在红军的方阵上。天启套着保护橡胶的履带在乐曲声中缓缓压过翻修一新的红场,当主持人将解说目标转向随后的战略导弹部队时,气氛和谐的主席台上,却渐渐变得可怕起来。 “爆炸?” 尤里听到防卫军总司令谢洛夫上将的低声报告,光洁的眉头拧出川字,连额头上被西方调侃成“vip”的纹身都看不到了。 位高权重,身材已经有些发福的谢洛夫同志这时候一头冷汗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滑,明明很舒服的天气,却比印度的夏更炎热,又比南极的冬更寒碜。他没能看到领袖的正脸,但可以清晰感受到那里发作的异样,忙不迭的描述起刚刚收到的情报:“五分钟前,多莫德多夫机场发生一起爆炸事件,目前人员伤亡不明……” 他没说完就觉得神经一阵紧绷,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过快的血液流速让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脸sè也红润得有些不正常。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身前这一位令自己俯首的至尊是何等恐惧的存在。世界在领袖的沉默中归于寂静。飞机的引擎,坦克的反应堆,人群的欢呼,所有噪音都在越来越凝固的气氛中被强行斥退。 尤里,在思考。 闭上眼,手指有节奏的抖动着,当红场上的弹道导弹部队向这位总书记致敬时,这位光头机械地挥手致意,一边压抑着躁动的情绪,压低声音质问:“胜利纪念rì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的情报和安全部门的特工都喝醉了?” “……目前情况不明……您的意志,领袖?”谢洛夫羞愧地承认自己的失职。在尤里大刀阔斧的对苏联繁多的情报机构进行改组后,军方仅能掌控一小部分特勤部队;但他麾下总参谋部直属的格鲁乌依然是红sè政权最致命的暗箭,这次恐怖袭击的发生总参谋部必定要承担一点责任。 机械、僵化,尤里现在有点后悔长期对这个忠诚的属下施加潜意识引导了。遇到紧急状况居然不是下令调动行动人员,而是向自己请求命令。 可惜了,都是年轻犯下的错误。 “那就去全力查明,审判庭、法务部、内务部、克格勃、总参情报部,在典礼结束前,我需要知道渎职的笨蛋们到底出了什么篓子。” 尤里咬牙切齿,每一个词都带起脸部肌肉明显的抽动。他吐词的速度越来越快,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调查犯罪组织、幕后黑手,封堵漏洞,核查内部人员,伤亡情况尽快通报,准备新闻发布会,最晚下午四点向全国通告这起袭击事件。” 一次恐怖袭击,在由无数机器人监视的莫斯科!? 自从他掌控苏联以来,遭遇恐怖袭击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鲜有极端势力能造成伤亡。无孔不入的jǐng卫机器人和遍布全国的网络体系使得各个城市尽在监控之下。有活力的社会组织、第三方dú lì机构、zhèng fǔ内见不得人的小团体派系等等都在92年到95年的大清洗中被连根拔起,现在的苏联连一支大麻烟都抽不到。 他被人在光荣的胜利rì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苏维埃的威严将蒙上yīn影。无论如何,苏联必须做出表示,他也必须向脚下的“牲口”做出交代——以枪炮的形式,也只有用枪炮来交流。最事情一根筋的苏联人只能由强大且强硬的领导人来支配,否则他们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推翻统治者。 只是,数年来取得巨大成果的经济建设,就会因此而中断。 尤里在短短的时间就想了很多,从苏联繁多而详细的统计数据,到被寄予厚望的武器装备,还有维持苏联历史最低水平的110万正规军。他甚至不能指望任何盟友:中国人一直在美苏之间两面讨好,朝鲜和韩国纠缠不清,蒙古乃杯具弱鸡无人理会;西边被强力手段恢复的共产政权依然在勉力维持和北约的对峙;南斯拉夫刚刚从内战中走出来,各加盟国和平协议墨迹未干。 这个时候发生任何战争,都不是尤里所希望的。他几年前已经连续秀了一把天和和一把大车轮,战翻了国内所有对手;随后对中东欧国家的压制也近似赌博,好在他手上牌组不错,打的又是先手抢攻,直接一把四暗刻单骑,让北约把到手的势力范围全吐了出来。之后的几年,虽然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并没有回到东方阵营,但是新华约得到了南斯拉夫,苏联在地中海有了几百年来梦寐以求的出海口,在战略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步。 苏联不需要通过赌博来获得更大的利益,尤里希望的是通过稳扎稳打的经济建设和技术进步,利用几乎无穷的自然资源和与美国齐肩的人口来一点点获得优势。cabal的国家建设规划已经排到了2015年,刚好是自1995年实行《强制生育法案》后人口爆炸的第一代初出茅庐的时候。以“国家需要你的子宫”这种伟大理由诞生的小伙子们将成为贯彻尤里意志的狂信者,他们是最锋利的刀剑,最坚固的盾牌。 他的思绪脱缰地奔腾着。 直到另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凑过来。 “总书记……” 尤里瞬间辨别出说话者,曾被他瞩目过的普京同志,现在的内务部副部长之一。 “……我们收到一条隐秘的威胁,不知名恐怖分子宣称他们劫持了两架民航班机,要求我们释放……” “我们不和恐怖分子谈判,拖延他们,然后想办法把人给我救出来,”尤里想都不用想又是“释放政治犯”的把戏,他打断了普京的陈述,用沙哑且冰冷的语气命令这个秃顶的男人,“三年前截止,我们关了60万家庭进古拉格,你以为还能剩下多少?” 他没明说,政治犯或者和民族分裂、极端宗教等相关的人,审判庭和法务部一向是有杀错无放过,当天抓捕,一周内宣判,四十八小时内处决。 干净利落,绝无拖延。 尤里明白这其中必然有很多罪不至死的,或者仅仅是被“连坐”着牵连的倒霉蛋,但他用这种血腥的杀戮彻底掌控了国家,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统计数据而已。 “我记得有个jīng锐的反恐部队阿尔法,让他们露露脸吧。” 谢洛夫、还有站得近的将军们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齐齐抽了下嘴角。 阿尔法部队确实很好很强大,但那是“曾经”…… 这个时候,必须有人来说些什么,比如“阿尔法部队在七年前不自量力地阻挡总书记阁下的脚步”之类的关键信息。 而rì理万机的尤里马林,忘记如此渺小的东西,只能怪他们本身。 一群老滑头眼观鼻,口观心,最后用眼神逼迫和军方以及克格勃都有极大关联的秃头副部长。普京相信自己那时神sè比如是苦恼的,但他还是直言道:“总书记,阿尔法部队当年参与进叶利钦的军事政变,被光荣的红军全灭了。档案记载有两名幸存者,在之后的混乱中已经失踪。” “……” 那就换一群顶用的,你们这群脑子里都是酒jīng笨蛋! 第三章.你好,莫斯科(三) 【一切赞颂,全归真主,全世界的主。 至仁至慈的主,报应rì的主, 我们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 求你引导我们上正路。 你所佑助者的路, 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 在莫斯科,来自中亚的旅行者并不罕见。这些年来,得益于苏中贸易协定和zhèng fǔ对民用消费品市场的解禁,近水楼台的哈萨克地区出现了一大批“先富起来的人”。这些苏联版“倒爷”揣着大把的卢布在全苏联撒钱,让刚刚结束物资匮乏的平民眼热。 【他们想欺瞒真主和信士,其实,他们只是自欺,却不觉悟。 他们的心里有病,故真主增加他们的心病,他们将为说谎而遭受重大的刑罚。 有人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在地方上作恶”。 他们就说“我们只是调解的人”。 真的,他们确是作恶者,但他们不觉悟。 他们确是愚人,但他们不知道。 他们遇见信士们就说“我们已信道了”,他们回去见了自己的魔鬼,就说“我们确是你们的同党,我们不过是愚弄他们罢了”。】 头等舱内的乘客并不多,除了三位皮肤深sè的外国商人外只有一名搭顺风机的zhèng fǔ官员——这是一趟前往叶卡捷琳娜的班机。图-155延续了图-154略显紧凑的机舱布置,得益于材料科技的进步,使用完全一体化骨架的新型号在机体强度上有了飞跃,机舱噪音控制在很低的程度。但舱室内的隔音xìng能就很遗憾了,头等舱内依然可以听到后部普通舱传来的人声。 【这些不奉教的卡菲勒,杀死无数教友,毁灭了主的神堂,污蔑神圣之经文;卡菲勒的魔鬼唆使他们,利用他们,在主的土地上掠夺生命,散步灾厄。 仁慈的主,赐予我悲伤的利刃,去斩掉不奉教的卡菲勒,镇压俘虏或卖为奴。必须教训他们,给予惩罚。】 正在欢迎来自沙特土豪投资乌拉尔工业区的官员对此表示歉意,苏联的头等舱是出了名的“傻速多”。联盟航空公司为了削减成本,响应zhōng yāng的“高科技智能化”,将惹眼的空姐全部更换为冷冰冰的服务机器人;宾至如归在这里就是个笑话。 好在大腹便便的土豪们对此并不在意,一杯咖啡的时间里,几人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叶卡捷琳娜市的计划委员欢迎每一刀绿纸,他已经成功的让这三位土豪相信,苏联可以提供全套的石化炼油技术,帮助他们摆脱纯石油出口国的命运。 当普通舱传来争吵的声音时,计划委员刚好大包大揽着表示能解决税收优惠和开发区土地使用。听声响,争吵很快就发展成肢体接触,他很不满的离开位置,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一般这种情况都应该被jǐng卫机器人迅速镇压了。 却也不知道今rì有什么变故。 官员开启头等舱的拉门,迎面就看到一位穿着异常宽松的袍子的妇女正对着他。 真是漂亮的姑娘,但那不是孕妇装吗? 真是娇小的姑娘,为什么会有枪? 他的思路完全没转过来,愣愣地看着自己脑门被冰冷的铁管顶上。 “这是在拍电影吗……” 这是前途无量的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嗙!” 这是一个信号,接下来又是连续几声枪响。图-155上的jǐng卫机器人的合金外壳防弹xìng能优秀,但履带式行走机构和部署在大型机上的恐怖机器人比,可靠xìng相对低下。shè击者当然属于老手,几发子弹打坏了底盘。震惊中的乘客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两个持枪者用半生不熟的俄语高喊:“劫机!!” “…………” 从伪装成孕妇的女人掏出枪,到劫机犯干掉jǐng卫机器人,一切都发生在一分钟内。大多数乘客根本都坐在椅子上,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就是阵阵惊呼。 这太可笑了!! 副驾驶难以置信地看到机舱内的监控录像,思维僵化着,连向地面控制台发出jǐng报的工作都忘记了。 他嘴巴一张一合的,脖子慢慢扭向一边。 “机长……” 时间只够他说出一个词。 两声枪响很快让驾驶舱一片鸡飞狗跳,紧接着舱门就被暴力踹开来。三个握着手枪的阿拉伯人轻易控制了机长和副驾驶,送他们去见伟大的马克思。 轻松地就像宰杀牛羊一般。 经过信息化改造的cāo作台沾满了鲜血和脑浆。驾驶员的尸体被粗鲁地拖到一边,恐怖分子们褪去了全部伪装,坐在湿漉漉的座椅上。 “怎么样,能控制么?” “和‘模拟飞行’(注1)里的154有些差别,但可以使用。”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生疏地调整着,图—155在电子系统上要比前辈们高出很多,液晶屏代替了仪表,但是基本控制和图-154没有太大差别。 他们很快就弄明白了如何玩弄这个大玩具,简化后的cāo作和姿态控制计算机的存在让两个初学者也能勉强使用。 “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应该选那些大家伙。” “安128的驾驶系统和旧式机差别很大。这里没有全自动驾驶,也没有控制锁死,选择图155是对的,如果是安128的话,我们会被防伪系统全灭。” 之前伪装孕妇的女孩从破烂的门外走进来,甩着带血渍的手枪,阻止两个人废话:“好了,没时间废话了,调整航向,让我们给那个伊卜利斯(注2)致命一击!” ————————分割线———————— 贫瘠的土地,连年的战乱,骨瘦如柴的儿童。 这是那片名为“家园”的世界留给阿富汗年轻人的永久记忆。 也只有在那块黄褐sè的记忆角落,山谷中盛开的鲜艳花朵保留着缤纷的sè彩。对大多数孩子而言,阿富汗的山花浪漫和病痛时一口加了阿芙蓉的药汁都是美好的。 相比阿富汗6500万公顷的土地面积,耕地面积仅有260万顷。在苏联全面撤军后,留给阿富汗人的是一片废墟的国土。 曾经支持阿富汗人反抗苏军侵略的美国和欧洲的大金主,还有拿了好处贩卖武器的中国,在那之后都把这片高原山地给遗忘了。1993年后,北约在东欧战略成果几乎被苏联的反击完全毁灭,美国内在里根时代开始与苏联的“自爆式对抗”终于发酵,酿成了惨烈的经济危机;国务卿克林顿施展了非同一般的政治手段,利用转化的冷战科技成果掀起新科技革命,让互联网和信息化进入千家万户,使得危机最终化为无形。但这次“微小”的危机让美国和西欧无力顾及他们所扶植的盟友,阿富汗在废墟上爆发了内战。 很难说其中没有苏联的因素,阿富汗的血腥冲突直到塔利班高举铲除军阀,重建国家的旗帜并通过武装斗争取得国家政权后,才稳定下来。不过他们在国家经济建设领域并无明显建树,每况愈下的生活逼迫人们投入到积极的毒品生产中。塔利班在取得政权前就对罂粟种植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是他们重要的经济支柱。但就在三年前,苏联大规模的禁毒和大幅加强对哈萨克地区的控制,从阿富汗一直到叙利亚一线的毒品通道几乎被斩断。阿富汗唯一的经济发动机——毒品种植业——被砍断了手脚,塔利班很快就连表面上的体面都无法维持。 苏共对毒品交易、制造和走私的超负荷打击源自总书记尤里马林的个人好恶。苏联以哈萨克为工业基地辐shè整个中亚地区的经济、军事建设和部署的首要目标是中国和伊朗;尤里比别人更深刻的认识到,要在未来更好的钳制那个工业力量和人口上都很夸张的巨兽,就必须在能源通道上下功夫,这方面完整的苏联相对于需要维持航母编队全球存在的美国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阿富汗的毒品经济,只是恰好被控制力暴增的苏联无意中敲打了一次,只不过巨熊之肘的力量,对于身子骨脆弱的阿富汗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只不过,在年轻人的信念中,将贫困落后饥饿和暴力强加于阿富汗,现在将他们逼迫至走投无路的,是那头巨无霸级别的北极熊。 仇恨的火花,加上宗教的冲突,最终会将事态导向不可收拾。 很可惜,尤里站的太高,从未注意近在咫尺的绊脚石。 当他得知一个联队的su-37先期部署型起飞拦截两架被劫持的客机时,同时感受到了天际上传来极致的恶意。 光溜溜的脑袋一阵刺痛,尤里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 被劫持的客机,不止两架…… ——————分割线—————— 注1:《微软模拟飞行》,大名鼎鼎的恐怖分子简易飞行训练软件,以极高的拟真度和详细的资料为911事件鞠躬尽瘁。 注2:伊卜利斯,即魔鬼撒旦。根据《古兰经》记载,这个家伙是因为亚当出现而背叛真主的天使。 第四章.你好,莫斯科(四) 前言:新chūn愉快。 ——————正片开始———————— 尤里仰起头,他的灵魂已然在云层之上俯视这个世界。 脑电波,信号放大器,还有cabal。他不是一个人,是钢铁、电磁和自身力量的结合。雷达能发现的东西,在处理后映shè到那个绝顶的脑袋。 他“看”到了一架飞机,一位驾驭着云雾,以钢铁之躯试图颠覆他的世界的挑战者。他看到了上百个惊慌的灵魂,还有灼热的意志。 目标是…… 这个汇聚了全苏联意志的地方。 劫持从莫斯科起飞的民航,以此发动恐怖袭击,目标同样是一个国家的标志。 尤里自嘲的嗤笑:自己提前享受了一回人类希望美利坚的特殊待遇。之前匪徒要求用人质交换释放某政治犯的要求,恐怕也是个幌子,他们唯一的目的,不外乎用装满航空燃油的飞行器进行一次超大号的自杀xìng袭击。 他迷离的目光恢复了清澈,以及非同一般的神秘。意志重新回到这具渐渐显得老化的躯壳中,骨头都有着阵阵酥麻,他用了好几秒,才恢复成那个掌控一切的总书记。 “中止阅兵式,以最快速度疏散群众,”他用沙哑的嗓音下达着命令,“天才的客人们准备给莫斯科一个大礼物。” 这个命令明显出乎意料,掌管防卫军的谢洛夫脸憋得通红。 “总书记?”他寻求着一个解释。如果这代表着尤里不再信任防卫军的力量,那对以“苏维埃捍卫者”、“尤里之手”等自居的将军而言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虽然让几架被劫持的飞机在节rì中的莫斯科上空晃荡,已经是防卫军国土防空部队的严重失职;但如果事件最终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总书记绝对会用一批人的脑袋祭旗。谢洛夫跟随尤里数年,看着这位领袖一步步走来,亲自批示处决的人比足够组成一个师;尤里绝对不会容忍愚蠢和渎职。 军事委员会顾问、德高望重的阿赫梅罗耶夫元帅在后面拉了拉防卫军总司令的袖子,向一直负责联系的军官询问:“还没有得出损害评估么?” 他问的当然不是之前发生的机场爆炸案。经过大清洗后保留下来的苏联将军并不缺乏灵敏的嗅觉,以及执行非常规手段的意志。在飞机被劫持后,执勤的参谋们立刻拿出了“击毁客机”、“消灭恐怖分子”和“乘客的牺牲不会白白浪费”等很有建设xìng的意见;只不过让几架装满燃油的大爆竹从天上掉下来,显而易见会引起莫斯科的大灾难。 “逻辑引擎正在计算爆炸波及范围以及残骸落点,推算可能造成的损失;拦截飞机和防空导弹都已经准备完全,只要得到命令,我们立即就能把那些苍蝇打下来。” 这个答案不能让人放心,老元帅有些失望的摇摇头。现在的苏联军人实在太过于迷信逻辑引擎和智能网络,人类的某些行为,永远不是冰冷的机械能理解的。 ——————分割线—————— 修长的su-37在空中维持着平衡,机翼劈开了云雾,实验xìng的大推力矢量引擎赋予它舞蹈般的机动xìng。作为su-27比较成熟的改进型,su-37的无疑是这个时代战斗力最强的空战兵器;苏联的将军相信一队su-37可以打下一打北约的火鸡,只有美国人研制中的f-22才有可能击败它,它是现代当之无愧的空中霸王。但现在,尽管有着多达数十枚枚空空导弹,拦截部队却对近在咫尺的“不明目标”束手无策。 那是一架被劫持的民航,飞行员已经做好了随时将其击落的准备,但是命令迟迟没有传达过来。通过几次抵近飞行,他已经能看到被鲜血污浊的驾驶室,还有寄希望于苏联空军的乘客。 “该死的恐怖分子!队长,我们就这样等下去吗?” 这个驾驶员用双手敲击着坚固的显示屏,恼怒的呼叫队长机。信息链将他语气中的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机载的自动控制系统在没有收到确认命令前,不会将“不明目标”转变为“敌人”,他们被锁死的武器系统对于这架民航来说就是烧火棍,没半点用处。 “冷静,菜鸟,等待命令。” 队长是上过战场、在乌克兰的天空和叛军战过几场的老手。他的机体就是最致命的猎鹰,飞行在僚机上空数千米的位置,随时可以支援。 因为云雾的关系,天空中的能见度不佳。飞行员们大多放开cāo纵杆,依靠自动控制维持包夹的飞行编队。狂暴的气流摩擦着驾驶舱的金属边条,气氛随着时间越加紧张。这种环境里,每一分钟都显得很漫长。 小伙子们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后续命令。 “——高级命令,数据接收……” 女声的电子音听起来非常美妙,目标如愿以偿变成了“敌人”,武器系统“滴”的一声完全开启,对空导弹全数解放。 下一刻那个声音就变成了一个痛饮伏特加的抠脚大汉。 “菜鸟们,控制这头苍蝇水平方向,我去把它赶到13000米以上。别给我急着开火,否成碎片掉进城里审判庭的姑娘们绝对会上门查你们水表!” “了解!!” 久等了的小伙子们兴奋地大喊。 他们的显示屏上,队长机的标志在三维视图上极速下降,几秒内就到达下方。 然后…… 被劫持的图-155机身一抖,就像跳水的运动员般一跃而下。庞大的机身承受着正常大型绝对会玩完的负荷,高度急剧降低。 刚刚到达位置的队长机凭着卓越的机动xìng紧急规避,才没闹出机毁人亡的悲剧。他一头冷汗地感受着客机掀起的气流将战斗机弄得几乎失速,大骂:“我的……连初学者都不会这么玩!!” “那群狂徒恐怕连初学者都不算……噢不,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跟上来的僚机们已经来到同一高度,稀薄的云层下是一览无余的莫斯科,远方正是所有人都熟悉的红场巨像——列宁、斯大林还有尤里。 ——————分割线—————— 【到此为止了,魔鬼——尤里马林,今天就是你的末rì!!】 飞机的闭路电视上,依然在播放着红场的影像。军人们井然有序地驱赶着市民登上一辆辆装甲车、公交大巴,附近所有的道路都已经封闭。总书记尤里,还有上百位zhōng yāng领导干部以及到访来宾依然在克里姆林宫门楼上,他们没有离开,而是作为国家的象征维持着最后一丝秩序。 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显示:莫斯科机场遭遇恐怖分子袭击。 【你的自大将埋葬你,埋葬这个邪恶的红sè帝国,这是伟大真主的意志!!】 尤里的目光已然涣散,他靠着椅子,仰望着天空之上,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飞行器,好像输光了一切的赌徒那样,没有丝毫意志。 周围的将军们、官僚们都在紧张的交换意见;有要求同意谈判的,也有要求立即击落敌机的——这一要求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那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他们都维持着小声地交谈,丝毫不敢逾越最前方的那张王座。 “我们,代表默罕默德的意志,代表真主的意志,代表所有阿富汗人……” 你们什么也不是,虚伪的目标,虚幻的勇气,虚弱的心灵;你们什么都无法拯救,也代表不了任何人,任何先贤,任何神明。 “!!!” 明明驾驶舱挤着四个活人,已经没有任何富余的空间,那个无上如天听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在他们的思维中出现。 这是神迹? “不,这是魔鬼!” 负责行动的少女使劲堵住双耳,她在短暂的失神后,祷告着真主,仰望着天堂。默罕默德、萨拉丁、苏莱曼等巨人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她不是一个人对抗着来自虚空的无形威压。 嗯~~信仰,愚昧,自欺欺人…… “住口,魔鬼!”少女和三位阿拉伯人打扮的恐怖分子渐渐抵抗住了jīng神的干涉。他们的脑电波在尤里的感知中炽烈地波动着,连强大如他也不愿意过分接近,只能在心灵的牢笼外引诱着。 他在等待凡人暴露自己的弱点,没有人能在超现实的力量前一直保持冷静。自我催眠式的洗脑无法支撑多久,他们会虚弱,会绝望,最终走向灭亡…… “我喜欢这个剧本。”尤里空洞的嗓音让靠的近的人不寒而栗。 “啊~云雾多么美丽。”总书记对着天空中的飞机,缓缓赞美着空旷的美景:“风有异动,这风,让天际闪烁,直到要发狂的地步。” 他的声音在恐怖分子脑海中闪烁着,眼中巨大的雕像仿佛活过来一样,斯大林怒视着,列宁蔑视着,唯独尤里带着慈祥的面貌,张开双臂试图救赎。 “藏匿在黑暗中的魔灵们,一反常态,吵闹非常。” 魔鬼,这是魔鬼的把戏! 真主的子民怎么能被这种邪恶所惶惑!! 少女用子弹击碎这股虚像,在火光中制造出一片片裂痕。直到手枪的弹夹大空,她才疯狂的回敬着:“这不正是迎接死去的魔王陛下,最合适的rì子么!” “…………” 尤里的鼻孔里渗出了血渍,他疲惫地眯着眼,带着微弱的神采。 “你们果然不肯相信我的话呢。”就像真正的弥赛亚一样,他在尝试着“挽救”这些被邪神迷惑的灵魂,将他们打捞进入文明的世界。 “呵呵,我没有恶意。” 尤里的呢喃让将军们有些不知所措,恐怖分子的飞机越来越近,他们几次建议直接击落,却没有得到最高的许可。谢洛夫卑微地弓着腰,进言道:“领袖,您现在应该没心情开这种玩笑。” “看,风停了。” 尤里睁开眼,其中的光芒令国防部长深深地埋下首级。他在人类至极的威严前颤栗,谦卑地挪着步子退下。 “我们没必要担心所谓的危险。该来的,即使现在还未来,总有一天会来到。”尤里背负着双手,站起身子,昂首面对直冲而来的客机。广场上还未散去的人们发出惊呼,军人们也在严令下加快了驱散的速度。只有克里姆林宫上的贵人们,成为肃穆的群像,面对着灾难。 发shè吧…… 总书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下达了命令。这条最高指令驱动着cabal,通过网络传达到每一座新型防空导弹和天上的机群中。 火箭的尾烟插入天际。 “现在来了的话,过后就不会来。如果过后不来,那就肯定会现在过来!” 尤里仿佛看到了挑衅苏维埃威严的愚者被撕碎的一幕,嘴角弯了起来。他再次将jīng神投shè到天空,去窥探即将落入绝望之人的心灵。 重要的是……觉悟! 你有吗,被虚伪神明愚弄的凡物? 第五章.你好,莫斯科(完) 觉悟!! 振聋发聩的呼喊,击溃了信者的意志。 三个巨像突然间活动起来,斯大林抓起了金黄sè的铁锤,列宁挥舞着锋利的镰刀,缔造、并传承了苏维埃的两位领袖在惊慌失措的信者面前发动了**之惩戒;他们身上闪烁着赤金的光辉,唯物主义的力量扫荡着天空一切被认为是污秽的、迷信的、脱离现实的存在。 密密麻麻的爆炸在天空闪现。 “愚蠢的凡人,居然敢挑战这个世界的君王,居然敢挑战我!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那是魔鬼的诅咒,他狂放的掀起弹幕,轻易将信仰的队伍击溃。 天堂在破碎,安拉的使者在夺目的毁灭前不堪一击,无数天使在瞬间化作狂风暴雨,撞上了坚不可摧的钢铁之躯,纷纷陨落在莫斯科。红场、以及所有在街上仰望天空的人都匍匐在这两个超绝存在的脚下,歌颂着无疆界的人类最高梦想。 “亿万灵魂尽在我指掌,面对这股非凡的力量吧!你们就是那枯萎信仰的炮灰!!” 少女和大叔们的脑海里,出现亿万人齐唱着国际歌,信仰已经垮塌,心灵已经绝望。 “世界上没有救世主——” 不对…… “——上帝、君王和演说家都不是救星!” 不对! 这里都是罪恶的无信者,堕落的魔鬼!! 真主的力量,不会输给地上的邪恶。 魔鬼教人颠覆的魔咒,并将异端德意志的两个骗子编造的魔咒教人。他们俩在教授任何人之前,必说“我们只是试验,故你不可背叛”。 愚民就从他们俩学了可以离间家庭的魔咒,但不得真主的许可。他们肆意用魔咒伤害任何人,他们学了对自己有害而无益的东西,他们确已知道谁购取魔咒,谁在後世绝无福分;他们只以此出卖自己,这代价真恶劣。 假若他们知道,必不肯学! “轰!” 安拉抓起雷霆,狠狠轰在魔鬼的巨像上。斯大林在少女歇斯底里的祷告声中出现丝丝裂痕,天使们的力量压过的痴愚的民众,浩瀚的诵经声铺天盖地。魔鬼们哀嚎着后退,压碎了无数追随它的愚者;围绕着魔宫的建筑在真主的光辉下燃烧,无数卑贱的灵魂在神圣的真神前接受审判。 魔鬼不甘心失败,它纠缠着愚民,胁迫他们虔诚,强迫他们跪拜,势要卷土重来! “大地只属于在大地上劳动的人!让有闲者滚去别的地方。 贪食我们血肉的,有多少魑魅魍魉! 有朝一rì,当乌鸦和秃鹫消失时,太阳将永放光芒!” 只有真主,全知幽明,伟大崇高! 他是以电光昭示你们,以引起你们的恐惧和希望,并兴起密云。 雷霆在赞颂真主超绝万物,众魔鬼因为畏惧他而攻歼他。他发出霹雳以击杀他所意yù者。他们为主而争论,而他是有强大谋略的。 真实的祈祷只归于真主,他们舍他而祈祷的魔鬼,一点也不能答应他们的祈求。但他们好像一个人,把两只手掌伸向水中,以便水达到他的口,其实,水绝不会达到他的口的。不信道者的祈祷,只在迷误中。 凡在天地间的万物,都顺服地或勉强地为真主而叩头,他们的yīn影也朝夕为他而叩头! 真主的光辉大涨,彻底压过魔鬼的气焰,斯大林和列宁蹒跚着后退,躲避到最后的巨像下。他们在神威下瑟瑟发抖,再不能庇护罪人。天使的军团铺洒着烈火与刀剑,威慑着不信者的气焰。 不信的卡菲勒,他们在真主的光辉中惨呼,在真理的降示中,依然抗拒着他。他们在魔鬼的诱惑中迷失,在甜言蜜语中沉沦。真主降下浩劫之流星,灾厄之火雨,惩罚所有不敬畏的人。烈焰滔天,焚烧着不奉教者的躯壳。他们冥顽不灵,向魔鬼祷告。 “这是最后的斗争, 只要我们集结起来, 国际工协的理想, 明天就会扩展到全人类。” 尤里挥斥着双手,架起了巨像的臂膀;他们在卡菲勒的欢呼中合而为一。 德意志的一个异端化为战锤,德意志的另一个异端变成巨镰,遥远东方卡菲勒的虚伪偶像送来了大炮!他们统统结合起来,向着倾天的烈火无谓地抵抗。魔鬼的群像有三只足,三只手,三张脸,列宁是理智,斯大林是裁决,尤里是拯救。 他们自以为是秩序、是公平、是信仰。 他们标榜善,却作恶; 宣称生,实为死; 伪作天堂,却入地狱! 这样的魔鬼,必然在真主的利剑下灭亡! “你们就这样自信吗?!去吧,我的刽子手,终结这场闹剧!” 魔宫中的大魔鬼嚣张地挑衅真主的军团,他已然陷入疯狂,不自量力。 三头巨像咆哮着,金属的管道中喷shè着灼热的气体,弥漫着天空和大地。三把武器高高举起,锤子在震动,镰刀在切割,火炮在轰鸣! 无数的雷霆在天地间闪耀,连大地都开始震动,无比巨大的刽子手魔像震撼着所有人,连真主利剑之上的信者都感到恐惧,想要退避。 “不,坚持住,这是最后的考验!!” 少女用厉喝阻止了信者的溃败,他们重新找回了勇气和毅力,发起最后的冲刺。 魔鬼妄想用邪术让真主的信者们迷失,他注定失败。 即使前进必死无疑,他们也一往无前。 真主的勇士们如此无畏,站立在利剑之上插入云雾。巨像疯狂嘶吼,高举武器,迎着真主之剑。 只一击,魔鬼的罪恶造物就崩塌。信奉魔鬼的罪人,不奉教的卡菲勒,还有无数痴愚的羔羊都被制裁的光芒打碎! 一切妖魔已消散,信者怒视着瘫软于王座上的魔鬼,以主之名施以审判: “尤——里!!!!!!” ——————分割线—————— 这不可能…… 尤里喷出一口鲜血,力量,和澎湃的jīng神波动在这一刻远去,倒下来的只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左右立即上前搀扶起总书记,这个人已经气息若离,血液止不住地从鼻孔,口腔还有皮下组织中渗出来。 惊呼声接连不断,但尤里几乎听不到了。 他从没遭遇过这么可笑的事情:他败给了一群真正的疯子! 尤里有脑电波放大器,疯子们有真主, 尤里有不计其数的防空导弹,疯子们有真主; 尤里有超越地球所有人的心灵异能,疯子们还是有真主! 谁来告诉他经过放大器定向投shè的心灵点播为什么会被区区一个被骗子神棍虚构的存在所打败?那些劫匪居然靠着被他蔑视敌视的信仰,挣脱了心灵控制,还重创了凌驾凡人的意志。 这不科学!! 游击队拿着rpg轰掉三代主战坦克已经是高难度了,但拿着那玩意爆掉航空母舰,完全就是奇幻故事嘛。区区一群被束缚在中世纪的野蛮人,除了空虚的信仰一无所有的野蛮人,凭什么和伟大的尤里抗衡!? 可这一切居然发生了。 三架飞机中的两架旧型号被过剩的火力撕成碎片,满载着的燃油成为燃烧的火雨,随着残骸覆盖了小半个城市,莫斯科各处都冒出零星的黑烟,就像是被空袭了一般。紧急出动的消防部队呼啸着在大街上奔驰。总的来看,情况应该得到了控制。 唯独最后一架图-155。 只玩过模拟器的劫匪顶着漫天的导弹,整个后半部的发动机都被炸得粉碎,大半个机身破破烂烂,连机翼都被撕裂下来。可这架以军用运输机为原型,使用新型材料技术和电子科技制造的客机,依然保持着相对完好的骨架。它没有按照预计那样变成漫天的碎片,而是整个一大坨顺着惯xìng砸下来。 该死的安东诺夫,为什么一架民航要造这么坚固! 他想要喊叫,将那股空前的失落和震惊吐出去。 但他做不到。 没有力气,没有jīng神,伟大的总书记已经太虚弱了。他现在真的变成被真主审判的魔鬼,jīng疲力竭地躺在大地上,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一坨燃烧的庞然大物径直撞上了高耸的列宁巨像。 “轰——” 数万吨钢铁遭遇高速撞击,图-155坚固的一体化骨架在硬碰硬的较量中败北,变形。前半截和后半截完全撕裂开来;无数大块的碎片掉落在方圆数公里的地面,简直就是天灾。还未撤离的人多有被波及,死伤人数直线上身。 巨大的撞击力,让巨像失去了平衡,掉落的半截机身在列宁脚下燃烧。前半截在尤里的注视中飞过了广场,飞过了尤里头顶的天空,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将大半个克里姆林宫染上了橙红的烈火。 尤里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连愤怒的情绪都无法鼓动起来,他被人拥抱着台上救护车,视线中高耸的巨像在烈火中倾倒。无数哭号、哀鸣、还有歇斯底里都不曾停歇,莫斯科陷入二战后最凄惨的痛苦中。 苏联颜面无存的一幕,大概也随着电视信号在全世界直播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尤里闭上了眼睛。 第六章.尤里之怒(上) “……恐怖主义有两种表现形式:好的和坏的。我们所实行的是好的恐怖主义。我们不会停止杀害他们以及他们的支持者。 除了武力之外,尤里什么也不知道。每一次他们杀死我们,我们都会杀死他们,这样恐怖主义才能实现平衡。每一个穆斯林都有义务参与战斗,杀死苏联人是第一选择。 5月9rì的袭击,是且不仅仅是对真正的穆斯林在苏联、伊拉克、叙利亚、科索沃等地区,遭到与车臣一样的压迫和歧视的反抗。这关系到所有的伊斯兰国家!它惊醒了所有沉睡的真主子民去,促使其履行一个义不容辞的责任:迫切制定一个方案去解决威胁人类安全的灾难。 那就是苏联!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一事件都是伟大的。被摧毁的不仅仅是压迫的巨像,不仅仅是邪恶的宫殿,更是那个国家人民的士气。异教徒的偶像是合法的袭击目标,克里姆林宫的大火是摧毁苏联的经济和军事标志。 如果我们对我们的人民的死难进行报复算是恐怖主义的话,那么历史将成为我们是恐怖主义分子的见证人。是的,我们杀死了他们中一些无辜的人,但这在宗教上和逻辑上都是合法的。 至于那些谴责这个计划并孤立看待这起事件的人,并没有联系过去发生过的惨痛历史,且忽视了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所以他们的观点是狭隘的。他们的态度也无关任何宗教信仰,出发点也非来自理xìng。他们和那些不坚定的信众看到苏联帝国主义的威慑就茫然跟随其后,攻讦我们的信仰。 真主的子民将真正团结起来,对抗这个灾难。穆斯林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些团体的压迫而沉默下去,我们必须反抗,必须将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枷锁斩断,我们每个人都准备好为此牺牲。 这就是圣战!” 清晰的液晶大屏幕上,是一个有着修长大胡子,围着白sè头巾的中年人。他像一个先知一样,喋喋不休地发表着可笑的见解。这段来自cnn的画面,声称截取自一副神秘的录像带。 贵为中奖的瓦西里耶维奇同志,对这个穿着简朴的形象并不陌生。 “本拉登……”他闷闷地抽了口烟斗,在刺鼻的味道中粗暴地命令:“给我关掉这些,统统关掉,我再也不想看到白头巾大胡子还有那个盗版的卡拉舍尼科夫!” 他的命令被贯彻,这条新闻很快就被电视台掐掉。 国家军事委员会、安全委员会还有zhèng fǔ首脑都都聚集在议会大厦,但大都像瓦西里一样默默地吸烟。袭击发生的最后,他们才被军队转移至此,可谓劫后余生。若不是飞机残骸坠落的轨道高了一点点,恐怖分子就能把苏联领导层给一锅端。 但现在并不值得庆幸。 没有人比这些高官显贵更清楚,现在的苏联是靠着什么在维持。经历了一连串动乱的苏联在短时间重新走向统一和繁荣,依仗的都是总书记尤里马林的威望和……暴力。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个暴君,残忍、冷酷、暴虐,伴随这些品质的是决心、智慧还有力量。只有尤里能驱使一百多个民族团结在苏联的红旗下——即使那是出于真空内爆弹的威力以及审判庭和法务部的子弹——只要尤里存在,北约就不敢东顾,中国也无胆被盟。 只要尤里存在…… 摆在所有显贵面前是个无解的难题:他们很可能要失去这尊靠山了。 就连背地里指责尤里专权dú cái、肆意妄为的阿赫梅罗耶夫元帅,此刻也感到了不曾感受到的虚弱。他宁愿被暴君所驱驰,也不希望苏联就此结束几十年来最繁荣昌盛的时期,进入权力倾轧的动乱中。 那太可怕了。 担当军事顾问、西方集群总司令的老元帅抽干最后一支烟,才发觉时间过了好久。他想要让勤务兵去再弄几包,刚好看见瓦西里在角落和人低声交谈着。 “……目前的伤亡数据已经突破了一万,恐怕在清理完毕后还要更多。所有的暴力机构都参与调查,还没有发现恐怖分子的新动向……” 冷不防一句话插进来:“你认为他们已经结束了?” 瓦西里回过一个侧脸,见识值得尊敬的老元帅,立即转身敬礼:“是的,元帅,可以看做袭击已经告一段落。” “损失真是惨重。” 老元帅的叹息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所有人都在想问题。与无关紧要的伤亡数据相比,尤里的状况才是至关重要。他们必须确定总书记的病情,毕竟他之前的表现太吓人,被抬上救护车时几乎就是尸体。几乎所有人都倾其所能打听情况,有人已经在盘算“后尤里时代”的权利分配了! 可惜,jǐng卫们阻止了他们的试探,铁面无私的军人,还有巡逻的政委们专心“护卫”着这些大人物,一刻不离。 时间又过了许久,距离“胜利rì事件”发生已经过了五个小时,城市中的火灾大都扑灭,唯独克里姆林宫,那里几乎成为一片废墟,浓烟依旧。 终于,事件后即刻失踪的国防部长出现了。 作为尤里的金牌打手,谢洛夫在zhèng fǔ和军队中一向被看做“暴君之鞭”。只要他还在,苏军最强大的最可靠的军事武装就是尤里的后盾,没人有自信和三十万zhōng yāng近卫军抗衡——那是目前苏联最大最强的机动部队——阿赫梅罗耶夫的西方集群在近卫军面前就是没长大的婴儿,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军事素养都差了一筹,武器装备也存在差距。 枯燥的寒暄过后,一些领导人聚集到一起,他们也只有结成集团,才能面对谢洛夫、以及他身后那个恐怖的影子。 久加诺夫总理:“谢洛夫部长,我们必须见到总书记。” “领袖的状况属于绝密,现在不会见任何人。” 国防部长完全不理会zhèng fǔ最高领导人的要求,他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控制苏共领导层”。恐怕这里的人早就意识到,四周遍布的军队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果不能搞定谢洛夫,那么一切都毫无意义。 “听着,哪怕总书记已经快死了,我们也必须见到他,确认他的身体情况。” “你是在质疑我吗,久加诺夫总理?如果要进入紧急状态,启用代总书记,那也必须由军事委员会集体决定。” 谢洛夫眼光不善,他脑中存在的东西只有“执行使命”,在尤里发布新的命令前,他不会有任何“尺度”。 这一幕让瓦西里想笑:一群笨蛋,总书记一个指头就能碾碎你们;即使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那也是尤里马林,仅仅依靠名字就能镇压半个世界的巨人。 不过阿赫梅罗耶夫元帅却为久加诺夫一派增加了砝码:“如果你需要军事委员会的许可,那么答案是‘肯定’的。” 他的想法很容易被理解:总书记情况不明,万一发生以前那样的突然病逝,他们也可以有所准备,最快速度选出领导人稳定政局。 军事委员会才是苏联的真正栋梁,也只有将军们统一意志,苏联才能真正获得稳定。 “……” 谢洛夫冷冷地瞪了老元帅一眼,心里计算的却是近卫军镇压西方集群所需要的兵力。他也是军事委员会委员,尤里之下最有发言权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将军们的算计。 【带他们过来,谢洛夫。】 一道不可违背的意志贯穿了国防部长的神经。 “好吧,同志们,军事委员会成员和总理跟我去见领袖。”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位脑袋里都是钢铁的国防部长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 但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显然不在预料之中。之前领导们的态度让谢洛夫感到不快,在他的暗示下,来到议会大厦接待高官显贵的居然是审判庭专用车辆——黑sè的牛蛙装甲车。 十几人的队伍瞬间沉默。 而且他们在行驶过程中也发现了异常,车队并没有前往莫斯科任何一家医院,而是直接前往审判庭——尤里任职国防部长期间修建的那所钢铁城堡。 “这不是医院的方向,你想要干什么,国防部长!” 久加诺夫几乎以为这个人准备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甚至联想到了其“篡位”的过程。 迎接总理的是谢洛夫机械地回答:“医院,是个幌子。为了防止刺杀,领袖已经到达秘密地点进行治疗。” 嗯,大家都懂,尤里一直以来都有神秘倾向。 “莫斯科还有这样的秘密?” “你们应该庆幸自己知道的不是很多。”谢洛夫一个眼神秒杀了问这句话的笨蛋。 所有人立即闭嘴。“大清洗”期间,“你知道的太多了”可不仅仅是一个玩笑。 “到了。” 他们驶入了审判庭附近的空地,那里几年前应该是一个军事基地,现在已经变成了公园停车场。在这几年开发的“新莫斯科”好像和这里没半点关系,最近的居民区和工厂都在十公里外的地方。 他们进入了1号车库。 然后再一连串机械碰撞声中缓缓下降…… 第七章.尤里之怒(下) 护卫的车队当然被堵在了外面,审判庭的人早就养成了“知道自己应该知道的事”的习惯,泯灭掉了好奇心。所有在zhōng yāng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神秘一号车库”,但绝不会在审判庭以外的地方谈起它。 虽然关于“一号位”的猜测从未停止过。有人说那是个研究室,也有人说那是密道,更有人相信那里直通尸体处理中心。 真相就是一号只是某庞大的地下设施的出口之一。 最高军事委员会的8名成员,还有久加诺夫总理站在三十个平方的货运电梯上沉默不语。升降台缓缓下降,标示的深度很快就达到400米,一座灯火通明的地下基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以苏联大型工程一向的过度浪费的标准,这里也实在太大了。初步的估算,这里的高度超过一百米,通明的灯火和用钢铁修筑的四壁、天顶使得这里充满了银白sè的科幻气质。这是个梯形的空间,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也是用金属建造,天顶上垂下了不少巨大的长方体建筑。空中连接着数条黑sè的直线,那是货运流水线。将军们为每一个设施赞叹,这里有人工湖、工厂,还有立体化的建筑群落,简直就是一个地下都市。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zhōng yāng的黑sè大金字塔。占据了整个地下都市四分之一的面积,高度也达到一半,塔上部浮现着一圈规整的有蓝sè线条,无数机器人从通道进出。 “这里是……” 谢洛夫对诸人的震惊感到很满意,这里的成果本来就有他参与的一份,连部分经费走的都是国防部的秘密账户。他理所当然地为大家解释:“第三新莫斯科,应对全球核战争的地下都市,苏维埃最强大的庇护所。设计规模足以容纳十万人正常生活,维持zhōng yāng机关运转。” “这里耗费的资金恐怕超过审判庭应有的经费了吧?” 久加诺夫没有问“为什么这么大的建设计划所有人都一无所知”,谁都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自从苏联的工程师在通用型恐怖机器人基础上开发出了专业的自动化建筑机械后,基本的工程建设效率提高了上百倍。和审判庭隔着公园的区域就是新莫斯科的工业区,秘密机关在这几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大搞地下建设并不知值得探究的事情。 总理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就连谢洛夫本人也不清楚克里姆林宫直接控制的秘密组织的具体结构,更遑论通晓其经费来源了。法务部和审判庭已经是庞大到让所有人仰望的国家安全机构,就连内务部和克格勃都要望其项背。 升降台在一分多钟后达到底部,谢洛夫走到三层合金栅栏前,对着唯一一块显示屏,联通了个人终端。 “识别代码……代码正确,指纹正确,瞳膜确认……”响起的是一连串电子模拟声,坚不可摧的栅栏也随之缓缓开启。在谢洛夫一行进入地下基地前就得到消息的负责人在外笑脸相迎:“欢迎来到‘黄金王座’,谢洛夫阁下。” 虽然在这里,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谢洛夫还是记得这个曾被他认为是人渣的家伙——审判庭某机密任务执行人之一,曾担任基辅军区审判官的赞采夫别林斯基上校——这个人的专业居然是通过国家福利机关诱拐孤儿进行人体实验。 即使上校表现得再恭敬并且军人气息十足,国防部长依然没有给他好脸sè,几乎是用下巴对着这人,傲慢的说:“上校,我要立即确认领袖是否健康。” “当然,阁下。”别林斯基努力表现地不卑不亢,因为知道这位正义感强烈但忠诚度更高的部长不喜欢他的工作,且隶属不同系统,他从未想真正去巴结任何高官显贵——那可能会让他的生命在最高审判下泯灭。他与所有人一一见礼,坐上基地专用的电动车,向他们介绍沿途的“风光”。 至于被问道“总书记到底如何”,上校先生永远是笑而不语。 一行人无心观光,他们一直在电机转动的噪音中进入金字塔,穿过重重保卫,在机器的簇拥下再次下降,直到一位科研工作者带着团队恭候在巨大的钢铁之门外。 “帕夫利琴科博士,有劳了。”别林斯基带着护卫队遥遥向其敬礼,就像刻在金字塔外的那句“知识就是力量,悉心护之”的标语,他一丝不苟地履行着教条。 “我的荣幸。”帕夫利琴科微微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谢洛夫。作为大脑和jīng神研究的专家,他在这里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博士面对十几位高官,也不曾露出恭维,他知道,zhèng fǔ和军队都只是总书记控制国家的手段;而他这样的顶尖科学家才是推动苏维埃进步的决定xìng力量,尤里对他们永远是宽容的,并且决不允许任何外力插手其中。 “部长同志,领袖的状况已经安定下来,可以进行接下来的会面。”帕夫利琴科开启了最终的门扉,露出极其壮观的大殿。 那是由几十根数人环抱犹有不及的立柱所支撑的宫殿,规整的刻线密布每一块金属板,幽蓝的光线在其中流动着。一行人仰起脖子也只看到这无数光亮的线条来自天穹之上,将此处化为异界的模样。那些线条就像是生物的血管,流通的血液最终集中到宫殿zhōng yāng高耸的小型金字塔上。 怪物呼吸的声音…… 怪物心跳的震动…… 怪物神经的颤抖…… 如果说金属和电线搭建的宫殿是人类异常审美的结晶,那么它现在就化为怪物的巢穴。所有人在将目光锁定在金字塔尖端时,立刻意识到—— 尤里,就在这里。 “这……是……” 久加诺夫久久才说出一个词,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卢卡申科为他补完了这句话:“总书记。” 他随即询问必然知情的博士:“这到底是怎么了?” “生命维持装置。” 不需要确认了,那就是尤里的声音。尽管其中充斥了金属和电子的介质,听起来活像一个机械;但毫无疑问,经常聆听其教导的一行人可以立刻指认:尤里马林。 “总书记!” “出乎意料吗……久加诺夫?” “不——这实在是……” 难以置信?无法理解? 苏联总理的思绪简直是一团乱,在无数杂念中总会伴随几分恐慌,就像他之前上千次觐见这位苏维埃的统治者时一样,他几乎要弯下腰来,显示臣服与卑微。 一只有力的胳膊撑起了他,阿赫梅罗耶夫元帅昂起**者的头颅,询问道:“尊敬的总书记,您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中?” 如果这只是科技演绎出的把戏,那么元帅不介意立刻更换一个能支撑苏维埃的领导人。他们需要的是支撑起这个国家的擎天柱,而不是一个半死不活的木乃伊。 出来解释的是帕夫利琴科,他很自豪地介绍起自己的研究成果:“总书记的**技能将在生命维持装置中维持低消耗睡眠状态,利用脑波连接设备,总书记的思维信号可以被转换为声音和图像。他可以依靠这套设备维持正常的交流。” 这其中,只有脑电波转换设备是他的杰作,但恰好是最重要的。他也理所当然受到了领袖的重视,人生即将登上颠覆。 “这可真是……”众人发出了感叹。 “很难以令人相信?是的,我知道。”尤里机械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真实了许多,更贴近人的发音:“我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过去参与的实验在我身上留下了永久xìng的损伤,这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这个装置是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勃列rì涅夫同志和安德罗波夫同志突然离去的状况,以至于权力交接出现动荡。所以——” “——给我收起你们的小心思!” 他完全是在咆哮,即使相隔很远,人们还是感受到了怒火从四面八方集中起来。 一个半透明的影像,在他们面前出现。 “总书记!” 科学的化身,力量的集合,苏维埃最强的统治者,挣脱了**的束缚,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他那在逻辑引擎运算下渐渐真实起来的面孔上完全是扭曲的表情,让人感到切身的惊惧;总书记即使批示无数的处决令,也只会是冷酷的。 现在的他就是一头暴怒的北极熊。 阿赫梅罗耶夫一直不喜欢yīn险冷酷的总书记,这时候觉得他才像是真正的苏联人应该有的姿态。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很“欣慰”,因为他们马上就领教了暴怒之尤里的可怕咒骂:“这是一次可怕的事故,从防卫军到克格勃、内务部、法务部、审判庭,还有我们不计其数的监察设备,没人发现这一次恐怖袭击。苏维埃的旗帜在烈火中燃烧,而我的幕僚们却急于争权夺利——” 一片关节打颤的声音,难为这些中老年人了。久加诺夫因为之前串联其他zhōng yāng领导的前科,这时几乎跪下来哀道:“总书记,我们……” 他没有得到辩解的机会,在绝望的目光中,尤里下达了命令。 “以下的人留下,瓦西里耶维奇、谢洛夫、久加诺夫和卢卡申科。”(注1) 总书记用一句话解决了所有人躁动的心思。他留下了对外情报头子,自己的狗,不安分的官僚总裁和值得信任的队友。出去的人好歹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总书记原形毕露的样子,必须被忘记。 尤里的虚像,在人们离开后,不停地震动着。 “都他妈是些渣渣!我的将军和所有的机关全都是渣渣!!!” 被一群看不上眼的恐怖分子揍得半死,尤里能保留一丝理智那是马克思的辩证法忽悠的结果。 “你们怎么能让恐怖分子大摇大摆地进入莫斯科!我们的情报机关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吗?!所有的官员都试图欺瞒我,甚至克格勃也是!这些官僚和将军都是些不忠不义的懦夫!我养这些懦夫,叛徒,饭桶——” 即使是被认为“懦弱”的久加诺夫,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总书记,这样说有些过分……” “——这些人都是苏联人民的渣滓!没有荣誉感!称自己是将军不过因为,你们在军事学院里待了几年,和不知道在哪里的野蛮人打一场连局部战争都比不上的冲突,还他妈都打输了!你们只学会了怎么用刀叉吃饭!”尤里凶狠的目光扫过四个人,他们一个个低下了头颅。 即使是虚影,那也是尤里的虚影。这位总书记的训诫前所未有的严厉,他们都仿佛看到了接下来子弹乱飞人头滚滚的画面。 “多少年了,军队只会伸手向我要钱要装备,官僚只会向我询问‘做什么’还要我告诉他们‘怎么做!你们所做的只是在脱我的后腿!我早该将所有的废物都清洗掉,而不是保留一批当做耻辱的种子!” 尤里的毒舌突出一连串词,骂人都不重样的,躺在维生装置中的**,隐约可见神经激动引发的怒容;营养液和调和的药物顺着导管流入,维持着心灵躁动的领袖驱动无双的力量,连殿堂都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我从来没有进过军校,但我一个人征服了东欧!我一个人带着你们这群废物对抗整个世界,可你们连一点最基本的安全工作都做不好!!!” “叛徒,”他的手指划过每一个人,他们都被突然降临的重压按得跪地,即使再怎么抗拒,也无法驱散那股腿软的恐惧,“从一开始就对我欺骗和背叛!对苏联人民的不可饶恕的背叛!!但所有的叛徒都要偿还血债,用他们自己的血。他们将溺死在自己的血液里!” “所有的命令都没有得到贯彻,拖沓的作风没有改变,在这样的环境中要我怎么去领导?” 如果这个房间有能被领袖抓取的东西,恐怕早就被砸烂了吧。卢卡申科心惊胆颤地看着这个英明的领导人将狂暴的一面暴露无遗,却无法施加任何谏言。克里姆林宫完了,列宁的塑像完了,总书记重伤,莫斯科死了上万人。放在斯大林时代恐怕连克格勃主席都要被枪毙了,这顿骂换来的是稳定的话,那就是值得的。 “开始了。战争开始了。我就在这里,如果你们任何人以为我将就此离开领导人的地位,那么你们错了。” 久加诺夫顺从地把头深深埋下去,不敢有半点异动。 “现在都给我滚回去工作,动员我的军团,动员我的党员,动员我所有的人民,给我把那个愚昧落后世界变成灰烬!!” ——————分割线—————— 注1:此时四人职位分别是克格勃委员会主席,国防部长,总理,zhōng yāng总务部部长。顺带一提,尤里的正式职位是苏共zhōng yāng总书记、军事委员会主席、安全委员会主席、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苏联总统职位空悬,和没有差不多。 ps:16rì回上海,17rì开始更新将回到正常速度。 第八章.最后的新月(一) 机场爆炸、民航劫机、阅兵式袭击,还有…… “尤里之死?!” 全球各大新闻媒体停留在莫斯科的记者们纷纷惊呼这个带有爆炸xìng意义的标题,他们比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更灵敏,比掠食中的豺狼更凶蛮;在事件发生后不到一小时,还在冒烟的城市,大街小巷中就填充进很长一段时光里被官方机构当做古拉格主要填充物之一的异常生命体。 “真是浮躁的菜鸟……”王启年看到一位异国的同行在被执勤的内务部jǐng察痛打一顿扔进“jǐng用牛蛙装甲车”后,为其倒霉的遭遇感叹了一句;几秒后,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标准一号”套餐上。 他才不会告诉自己的菜鸟搭档这是为了节省经费才选苏联无人公共快餐厅连锁店最便宜的组合;他只会告诉年轻人只有土豆泥和一份肉汤浇头的菜品非常适合在这种危险的时刻打发时间,同时餐厅的位置恰好可以观察到大街的状况。 这是老行当的经验,你这个刚出象牙塔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的。 “当其他人盲目追寻真实的时候,记住,万物皆虚;当其他人被道德和法律束缚住的时候,记住,万事皆允……”王启年在刚才那位记者的摄影师也被打晕抓上车后,提点着同伴。作为常驻莫斯科的记者,他已经学会“知道的越多,享受的越少”这个道理,当大街上奔驰着黑sè装甲车开始,他就不再试图从苏联的国家暴力机关中打探到任何消息。 “我们耕耘于黑暗,服务于光明。”实习记者夏杜尹接下了前辈的话头,一脸不耐烦地把自己的那份放进王启年的端盘中:“我们是记者……下次盗用审判庭那些奇闻异事时请注意知识产权,即使我是个菜鸟,还是听过‘克格勃暗杀厅’的名号的。”她抖了抖自己若有若无的飞机场,看王启年的眼神就像是注视一位怠工的笨蛋:“那么大记者同志,您能给我这个末学后进解释下,我们在这样的‘黑暗’中如何为光明服务么?我们刚才过来时可是有法务部的特工在封锁道理哎,难道要先向大使馆求助?” 王启年看到了无数卡路里在盘中聚集,他捏了捏肚子上的赘肉。因为气候和饮食习惯的关系,即使是最便宜的套餐,蕴含的能量对王启年来说还是过剩的。 什么以“苗条有型的二尺腰围的名义”啊,真是羡慕嫉妒恨啊……这绝对是报复! 王记者斜着眼,把目光放到匆匆路过的一位大辫子姑娘的山峰上。“据说苏联人的食物有助于某些恰当的部位充分发育……”他用纯洁无辜的表情阐述着自己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传言。 夏杜尹立刻拿回了自己的盘子。 “年轻人,耐心;现在的焦躁只会让即将出现的机会从指间白白流失。”王启年老神在在地磨蹭着:“别忘了,我们是新华社的,和中央电视台的同行们一样,拿的可是‘外交型’终端,如果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道消息错过真正重大的新闻,呵呵……” 他这幅老油条(流氓……)的态度让年轻的女实习生皱了皱秀眉,她没有再次尝试徒劳无功的纠正举措,毕竟王启年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记者,可不是总参二部的特勤。 她的终端震动着,“外交型”和随签证一起发给外国人的终端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拨打国际长途和登录苏联的国家网络,获得等同于普通苏联公民的公共服务;这只会发给使馆人员和被许可的派驻记者。夏杜尹的这一部比王启年多了一些额外功能,比如可开关的追踪定位系统,以及接受特定的邮件并解码;当然,这个前辈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一点的,他连自己随时被苏联情报部门监管这一条都不清楚。 她打开了图片文档,调到自己刚收到的小侄子的照片上。 王启年头凑过来,刚好看到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熊孩子:“哦,这是你儿子?” “你觉得只有二十二岁的我是怎样生出六岁的儿子的?”夏杜尹再次感叹自己搭档的不良习惯,这个年代遇上如此不纯洁的同事绝对是运气问题,“是侄儿,我姐姐的孩子。我们家的骄傲!” 也是出sè到让亲身父母心惊胆颤的妖孽…… “叫什么?” 夏杜尹抿了抿嘴,很无奈地说:“黄润发……” “噗——”王启年庆幸自己没点伏特加味的功能饮料,“我没笑,真的……” “随便吧,我姐夫是那个演员的影迷。” “真巧,我也有个不知道是侄儿还是侄女的小辈,”王启年打开了话匣子,把话题转向温馨的方向,“陈安平,家里人都叫他‘公主’。” “是吗,听起来是个很混蛋的小家伙。”实习生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把终端屏幕翘起来不让王启年看到。 图片载入中,特殊的程序扫描着这张照片,很快就分析出一段完整的句子。 一个命令,一个任务。在苏联无孔不入的全社会监控体系下,天朝的情报人员异想天开地钻了技术上的空子;对铁幕下的智能程序来说,一个汉字和一张图片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夏杜尹匆匆浏览过命令,随手将其删除,然后重新开启被动定位功能。 王启年依然恬噪,从家里的小混蛋又转到尤里和七十二个美处女秘书的绯闻上,咸湿指数直线上升。 这应该算sāo扰了吧…… 终于,忍无可忍的女实习生用小技巧让话题走上比较靠谱的方向:“前辈,你倒不如说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我洗耳恭听。” 伴随着话语的是妩媚中带着鼓励的眼神。 “哦,我们的小同志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那好吧,我今天就来侃一侃。”三十岁依然单身的大记者立即中招,男人的表现yù修正了荷尔蒙作用的方向:“不管是谁,做出这种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下场。毛子们一点就着的xìng子这些年就没改过,拉登跳出来说他就是干下这些事的大英雄,那么很快就要面对动员起来的苏联人。” “大英雄?” 他嘴角一扬,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当然是英雄,你不会以为苏修是个什么好东西吧?” “我以为我们已经和解了。”夏杜尹眯着眼角,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上面安排的同事是个“美分”。 幸好她自己不是“卢布”,不然这场面就让人头疼了。 “那是上面宣传的,也就骗骗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可是知道不少内幕。咳咳,总之……” ——————分割线—————— 伊拉克,巴格达…… “总之,阿富汗没有胜算。” 拉登在前往南方巴士拉的汽车上,对着来迎接自己的扎卡耶夫说。“基地”组织对莫斯科发动“胜利rì袭击”的事件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了这个水蓝sè的星球,他这个大头目会在法奥登船前往巴基斯坦,通过陆路回到阿富汗。在那里,拉登将完成他自己的宿命。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命运。 扎卡耶夫有些不相信,作为小人物的他从未被苏联人放在心上,他依然相信阿富汗人将在山区地形的帮助下拖垮暴怒的苏联人,就像十几年前他们做的那样:“阿富汗能打败俄国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 “在美国、欧洲还有中国人的帮助下?” 扎卡耶夫沉默了。 乌克兰曾经有着美国和西欧的倾力支持,最后所有奋战的人都被尤里从那块土地上抹去。这些年,他参加过科索沃独立阵线,协助过伊拉克真主战斗团;他们数次遭遇苏联机器人的围剿,曾经团结在一起的弟兄们已经所剩无几,配合拉登袭击莫斯科是车臣人最后的反抗。 惊人的成功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他是抓住最后一捆稻草的人,在悬崖下仰望拉登:“你不是给了他们很大的打击吗,好像连魔鬼都被干掉了,你已经是穆斯林的英雄、圣人了!” “我们什么也不是,我的兄弟。”拉登半闭着眼睛,将手中的书本翻过一页:“我们摧毁了苏联多少工厂?杀死了多少科学家?消灭了多少军队?真的让那个魔鬼伤筋动骨了?看看这个吧,他们在去年一年生产了超过两百万工农业机器人,武装了一百五十辆天启,有了与‘尼米兹’相提并论的航空母舰;他们的的土地上产出了三亿吨粮食,销售了二百万辆汽车,生产了三亿六千万吨钢铁,增加了八千公里铁路。他们今年才宣布试验超高速铁路和重载铁路,装备了最新型的战斗机。你说说,我亲爱的朋友,我们重创了苏联么?” 拉登甩下一本最新版的《苏联国家年鉴》。每年第一季度,苏联官方都会发行刊物刊登上一年度的各项总结,包括工农业生产数据、最新科技成果、国家发展计划还有可公开的军事项目。 要击败敌人,首先就要了解他。苏联一贯的封闭,让这本年刊成为外人了解苏联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渠道。 “我想我明白了,如果必然失败的话,那为什么要发动这次袭击?” “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么?你真应该看看这本红宝书。”拉登将手中书本的封面给扎卡耶夫看,他指着那个触目惊心的光头烫金头像:“这个是最自大的魔鬼,尽其所能的颠覆这个世界;他否定真主,否定信者存在的意义,又野心勃勃的妄图控制穆斯林世代生存的土地。” 扎卡耶夫的记忆在瞬间回到了那个吞噬所有光线的时刻,他闭紧了双目,用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我知道,你说过。你说过,那个魔鬼是伊斯兰最大的敌人,也是最恐怖的敌人,我们都看到了这一点。他只是挥动了下胳膊就摧毁了阿富汗的希望,跺跺脚就让伊拉克的雄狮沦陷;当他砸下拳头时,我在车臣的弟兄们被毁灭,科索沃的战士们被收割。” “所以……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唤醒穆斯林战斗的意志,而不是在魔鬼的力量下屈服。”拉登像是一个满是智慧的贤者,安抚着激动的扎卡耶夫。他眼中的光芒,他心中的光芒照亮了这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穆斯林的黑暗人生,给予其被尤里粉碎的生存意志:“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英雄,只是在邪恶的帝国爪牙下挣扎的殉道者。美国人利用我们,欧洲人利用我们,中国人也想要利用我们,但他们都不会真正支持我们。他们只是希望我们去牺牲,但是,我希望那是有价值的,对所有穆斯林有益的牺牲,而不是被强权支配下成为他们的炮灰。” 车厢内,拉登的光彩让扎卡耶夫热泪盈眶:“我,是个战士,和你一样。” ————分割线———— “……就像这样,拉登是个富有阿拉伯穆斯林特sè的文艺青年;现在萨达姆和巴沙尔已经是苏联在中东的看门犬,而且他们在中亚地区的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那位总书记的理论是基于马克思理论的原教旨共产主义,生产力的变革已经开始颠覆古往今来的一切传统思想文化,首当其冲就是穆斯林。用浅显的话说,随着苏修力量的强大并将智能化大生产向中东地区推广,势必造成伊斯兰世界的毁灭。萨达姆也许看到了这种趋势,但是为了自己家族的权势,已经背叛了宗教信仰。” 虽然有很多不足和疏漏,总体上还是很有见解的嘛。 夏杜尹对这个她印象中只会敲键盘的“前辈”高看一眼,从穷酸知识青年上升到键盘政治家的程度。 “所以,现在国内主张和苏修维持友好的人都是卖国贼,迟早有一天,毛子会消灭我们的文明,奴役我们的人民;我不想看到有人对我们女儿说‘国家需要你的子宫’然后将她嫁给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家伙……嘿,你有在听吗?” 夏杜尹用天真的笑容很无辜地指了指王启年身后。 一身黑sè…… 王启年转头后愣了足有一分钟,他在看到那个著名的标志时几乎吓尿了。 一个渺小的外国记者,享受被审判官居高临下瞪视的特殊待遇,他这一辈子绝对值了! 他机械地转过头,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看到实习生用嘴唇说“放心,他们不懂汉语”,才猛然醒悟自己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后王大记者就听到一口机械电子味道十足的普通话:“新华社的记者同志,上车吧。放心,通用翻译软件还是最初的测试版,我相信刚才听到的那些和它原本的意思差距巨大。” 信你有鬼啊!! 有没有搞错,苏修神马时候又拿出这么凶残的东西了,那个终端的功能也太强大了吧!只要对着话筒就能实时翻译啊?! 王启年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几乎破膛而出,被审判官盯着的后脑勺随时都有挨枪子的预感。知道夏杜尹把他的脚趾头踩得疼痛,才从这种恐慌中解放出来,强制镇定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送你们去参加新闻发布会……共~产~主~义~中~国的同志们。” 第九章.最后的新月(二) 当夏杜尹轻巧地跳下装甲车时,王启年几乎立刻就被踹了出来,在空中飞过一个短暂的距离,一张大饼脸狠狠砸在坚硬平滑的水泥板上。 “好样的!”实习记者偷偷比出一个大拇指,一点为同伴倒霉而叫屈的情感都欠奉,反而偷偷用终端拍下这一幕。 若是这时候有什么防卫炮塔从地面下钻出来就更应景了。 王启年在地上趴了议会,亲吻大地的举动撞破了嘴角,在莫斯科新闻中心大楼前留下了点纪念——虽然他一点也不想要。找审判庭收利息的想法也只能在脑子里转一下,和那群无法无天的秘密jǐng察要求赔偿的人果断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时候早有不少“被允许”的媒体进入了会场,王启年和夏杜尹被守卫的内务jǐng察详细检查了随身物品,才被放行。实习记者不出所料的看到了一堆被检查出来的照相机录音机等设备。 她到底是第一次参与苏联特sè的发布会,不由得为被没收物品的记者们感到可惜。 “我们只记录新闻稿么?” “发布会录像和录音在结束后会发给我们,毛子的审查官需要‘修正’一下。”王启年见怪不怪,他知道苏联人绝对不会费事把没收的相机编号以便物归原主,发布会结束后被冒领相机的新手记者数之不尽。 他们在会场内随便占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后面几排三三两两坐着的记者都是熟人,王启年一一点头致意,边告诉实习生:“记着,等会发布会别出声,记下前面那些傻瓜的提问。” 夏杜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清纯天真:“我们居然不提问?” 王启年这时候又感受到了身为前辈见多识广的优越感,摸了摸还在疼的嘴角,用嘲讽的语气标榜自己的见识:“你认为和前面几排的新手抢提问机会有意思?新闻发布会只是个过场,你看那边几个和我们一排的,《费加罗报》、《纽约时报》、《每rì电讯》,那都是世界xìng媒体的记者;在苏联待久了,你会习惯这样的工作。” “哦,好像你已经知道新闻发布会上会发生什么一样?”实习生几乎要冷笑出来,这一刹那显露出不一般的冷眼风情,把王大魔导晃得眼花缭乱:“这也是前辈的经验?” “好吧,让我告诉你们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他已经领会过“测试版语音翻译软件”,可不想再遭一回罪。 王启年指着有些忙碌的主席台,小声但优越感十足地说:“很快苏联人会公开宣布他们的大光头安然无恙,虔诚的信徒站成一排向每一个人承诺。” 一连串的勋章从幕后走上来,夏杜尹很惊讶地看到连阿赫梅罗耶夫这样的功勋老元帅都出现在台上。一排晃眼的军装中,出现了克格勃主席、防卫军将军、空军和司令、军事委员会参谋还有一直被当做笑话的久加诺夫总理!? “首先,他们会赞美苏联zhèng fǔ的高效率救灾措施,让莫斯科的伤亡“仅仅保持在数万人”,世界因为一些先进个人的努力变得更安全,他们会获得表扬或晋升。然后他们会告诉所有人,一个叫拉登还是拉稀的混蛋和他那喜欢捣蛋的儿童俱乐部将被完全摧毁。西方的记者必然会提出刁钻的问题,基本上都是质疑苏联的安全防卫能力,少数够胆的家伙还会说“是否是苏联的霸权政策让其自食其果”;当然,这样的人会被驱逐出境并永久xìng拒签,回到西方后他们会被一些人当做正面对抗红sè恶魔的英雄。但最后,苏联人还是会让一切看起来仅仅有条,充满伟光正的正能量。” 话音刚落,久加诺夫就用沉痛的哀悼为死难者送终,然后开始了亘长的发言:“经过莫斯科机关干部、**员还有防卫军官兵的共同努力……” 夏杜尹的眼角随着俄语有节奏的跳动着,一直到毫无意义的通报结束为止,她都觉得这一切实在太可笑了。之后的记者提问时间更是让实习生感到恶心,一如王启年的先知先觉,几个“发言不当”的记者勒令闭嘴,久加诺夫总理在全力粉饰太平,强调“苏联有能力控制一切事态”,并且确认“绝对不会发生进一步恐怖事件”。关于尤里马林的个人状况,只承认“有一点小状况,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否认了之前关于其“重伤、死亡”之类的谣言。 真的是一个过场,所有人都在扮演既定的角sè。 “真是……”夏杜尹理解王启年为啥对苏联有些愤世嫉俗的想法了,实际见识过国家总理的官僚习气和硬邦邦的媒体风气,很容易联想到这个社会的严酷xìng。国内宣传中那个不断创造奇迹,并标榜代表**最先进发展方向的苏联只是这个社会的表象,她远不如看上去那样美好。 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各种资料,对于苏联戈尔巴乔夫时代的那场危机的评述,以及中苏两国之间不同道路的对比论证。其中有一条出现在内参中的论断就是“苏联正在走上斯大林时代僵化体制的老路,他们的社会结构并没有发生显著变化,只是被爆发xìng的科技增长强行向前推进。” 她小声念出那份资料最后的一句话:“苏联走向崩溃的时间被人为推迟了……” “崩溃?因为这起袭击?”王启年听到了好笑的事情,指着还在轮番挑战大魔头的记者们说:“看看那边,他们这样做的理由跟你认为苏联会因为一场恐怖袭击而崩溃的理由一样。我采访过这个世界上称自己为领导或者其他什么有权势的人。这些人其中大多数将苏联看做敌人,或者是将要变成敌人的人;世界上最大的武器输出者、制造者来自克里姆林宫,**的总书记,他们支持的“革命武装”每天在全世界造成的伤亡比所有恐怖分子十年加起来的数量还多。” 他越说越小声,几乎是贴着实习生的肩膀占便宜:“有传言说尤里亲自任命一些毫无廉耻和道德的人渣——无论是否是本国公民——在世界各地散步混乱和死亡,用子弹换取政治、经济或者战略资源。有人私底下告诉我那些无法无天的混蛋甚至把贿赂送进了白宫,连克林顿都因为苏联的军火贸易收益匪浅。苏联的触角在几年间遍布全世界,虽然他们表面上维持着虚伪的笑容,披着和平的外衣大力发展经济,但谁都知道克里姆林宫的本xìng,这不过是苏联战略进攻的前奏。” 夏杜尹眨了眨眼睛,把这个键盘政治家的能力再次拔高了一点点。 记者们前仆后继地探寻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或者用语言陷阱制造自己想要的结果;台上的总理和将军轮番对抗这些自以为是无冕之王的战五渣。在一个角落,克格勃特工记录着名字,准备回头就将一些闹得欢的家伙踢出铁幕。 夏杜尹已经不把心思放在记者提问上了,因为那确实毫无意义;出席人员的身份只是显示苏联对此事件的重视,他们只是想传达出这样的信息:北极熊很愤怒,有人要付出代价。 “你看,我们可以认为苏修是邪恶的,但可悲的是我们不得不和这些邪恶的家伙打交道。本拉登或许给了那个光头狠狠一拳,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但除了激起这些毛子的怒火外什么都没办到,我已经看到了几亿头愤怒的北极熊在摩拳擦掌,几倍于其的观众摇旗呐喊,无数人要从冲突中的世界捞取利润。”王启年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见解,让人很难把这个中年和如此有深度的内容联系在一起。夏杜尹觉得他在莫斯科的rì子肯定值得大书特书,只有在这里跌打滚爬的人才能深入了解这个国家的实质。 “就连我们的祖国也不例外,保利集团恐怕正在清点库存的五六式和107火箭弹,据说上次阿富汗战争为国内的工厂提供了几十亿美元的利润,这一次恐怕会更多。zhèng fǔ更会借此机会从西方捞取更多经济利益,在美苏之间继续左右逢源的把戏……” 好吧,王启年王大记者你今天很帅气,所以新闻稿果断还是交给您这样的前辈高人来写,怎么样? “……哎!?” ————————分割线—————— 本拉登翻开自己的笔记本,那本写满了他的胡言乱语的绿皮本子。 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后,继续记录下去: 我的一生都想远离暴力,但其实我更该接近它才对,这是人类的天xìng,人类最早遗骸的胸腔中,就有矛头。 我的半辈子都在和武器打交道,尽管有个军火商声称绝对不和我做生意,不是因为道德问题,而是我的支票总是跳票。 每一个在中东的派系,喜欢给自己起一些高尚的名字,解放这个,爱国那个,或者共和或mín zhǔ什么的;西方的报纸管这样的叫zì yóu战士,或者圣战者,尽管他们从不读《古兰经》,还往往视我们为危险的异教徒。而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实际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们渴望战争吗?我们向往杀戮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扔掉枪,扔掉口号,剩下的人只是一些在赤贫中饱受折磨的可怜虫。每天诵读经文是唯一可以安抚千疮百孔之灵魂的手段。当我满怀热情投入到阿富汗的反苏圣战中时,我相信那是真主赐予我们理所当然的权利。而战争胜利后,这些可怜虫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 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许多人,他们中有富贵,有贫穷,有高尚,有卑贱。穆斯林以不同教派的名义互相攻讦甚至自相残杀;贪图世间享乐的穆斯林权势者投靠了美国或者苏联,为了两极的利益争锋相对。跨国公司和财团们怂恿着破碎的**,将她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蚕食、侵吞、奴役,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无处可去,无家可归。这一百多年来,真主的子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流尽了鲜血,对同族仇恨已经深入骨髓。 世间最残忍的事是什么?往往最残忍的暴行都出自声称自己为zì yóu战士的人们。在正义高尚的名义下沾染亲友同胞的血液,是对人xìng、对真主的背叛。 “我要纠正这一切……” 他的胡子哆嗦着,饮下一碗清水。 扎卡耶夫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先生,我们到了,准备上船吧。” 第十章.最后的新月(三) 扎卡耶夫和拉登的相识缘于一个可耻的死亡商人,那个有着和赤sè大恶魔同样名字的男人在贩卖枪支弹药的时候开过“绝不和拉登做生意”的玩笑,也让扎卡耶夫记住了这个名字。拉登和他的“基地”组织原本并不怎么出名——和阿富汗北方联盟军总帅,著名的潘杰希尔之狮,曾重创苏军的艾哈迈德沙阿马苏德将军(注1)相比,拉登确实只是苏联眼中的战五渣。但在见到这个人后,尽管只有不多时间的相处,扎卡耶夫已经相信拉登是一位有着杰出智慧和力量的人:恪守戒律,生活简朴,心中蕴藏着理想的火焰并坚持不懈地带领他的追随者付诸于行动。 就像当初追随尤里马林掀起赤sè风暴的乌里扬诺夫斯克某装甲部队一样,以扎卡耶夫为首的车臣独立武装向拉登效忠。 作为唯一一支有和苏联机器人对抗经验,并且还活着的武装分子,拉登对扎卡耶夫委以重任;对莫斯科的袭击就是他和拉登联手策划的杰作! 拉登重用扎卡耶夫这样的外人并不奇怪。 数年前这个从“染血情人节事件”中幸存的车臣人带着所剩不多的队伍从苏军血腥的围剿中逃离北方的大地,翻越高加索山脉来到中东地区时,只是个不起眼的失意者。但几年磨练后,他眼神中不屈的光芒让还在迷茫的拉登仿佛看到了最初投身于阿富汗圣战的自己。拉登收留了这个失去了家园的汉子,也因为扎卡耶夫有着和苏联新式部队对抗的经验。 虽然他常常自嘲那些经历都是“从一场惨败奔向另一场惨败”,但能从野蛮的苏联人手中活下来,本身就值得大书特书。随着东南欧地区局势走向平缓,苏联在收复了势力范围后转向全面战略收缩,无数因为各种原因离开那个国度的人成为了漂泊的幽灵。扎卡耶夫和他的伙计们当过佣兵,搞过破坏,走私过毒品;他干了一系列在年轻时看来完全不可能的坏事,只在有些时候才会想起甜美的家园。 前往巴基斯坦的海路算得上漫长,印度洋的海浪让这艘邮轮颠簸起来,船舱内的扎卡耶夫很尴尬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晕船。不过这种程度的异常想要击败一个在高加索和恐怖机器人捉迷藏的男人实在有些异想天开,只需要一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就足够了。 在闲暇的时间,这个饱经风霜的车臣汉子会读一下那位有着茂密大胡子的穆斯林圣者的笔记。拉登并不介意,且常常鼓励属下这样做——尽管平易近人的他更多将这些人当做志同道合的伙伴——探讨这些不成熟的思想。很多内容即使是扎卡耶夫这样“不虔诚的车臣人”也觉得和传统教义相差甚远,看得出来,这其中相当多地借鉴了马克思的阶级理论,还有不少毛的文章。 扎卡耶夫当过军官,打过仗,当过反贼,领导过游击队,他对毛的理论并不陌生;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毛和他的渗透战争和持久斗争的理论就一直“激励”着世界各地不甘寂寞之人的野心,成为以弱敌强的指导xìng思想。不过这种理论用在结构松散的军事组织上往往会起到反效果,扎卡耶夫的敌人也强大过头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推崇非对称作战。 绿皮本子翻到了下一页。 “第三世界动荡的根源除了西方基督教的传教士传统外,还要追述到中世纪欧洲破碎的版图上持续数百年的宫廷政治游戏;在启蒙运动时期,这种势力斗争和发展中的资本主义经济结合,形成的社会单线演化的哲学观。前者,认为由丑陋剥削者虚构出的宗教代表了唯一真理,只有这种宗教得到“普世”,人类才可能得救。这种狂热的传教士jīng神,是西方世界向其他地区强行输出其政治和经济模式的重要动力,也是现代意识形态斗争的起源。 后者,把世界看成是一个简单的由落后向“先进”的单向进程,在此基础上,认为“西方模式”是人类最先进成就的“历史终结论”在1⑨88年被资本主义的走狗提出;这种傲慢的理论也促使了西方世界和东方世界的对抗进一步加剧。 ………… 而获取更多的经济、政治、战略利益才是西方推动政权更迭的最重要考量。西方世界丑陋的宫廷游戏随着殖民时代被推向全世界,挑起热点地区的冲突以此谋取利益。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东欧剧变,我们看到这些经历了“自由革命”的国家都出现了政治混乱、社会动荡、经济崩溃。从公众的角度上看,这种脱离实际的“被革命”必然是失败的。自由革命和政权更迭失败的根本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国家是一个包括了政治、经济和社会三个层面的有机体,单纯改变政治层面,而忽略另外两个层面必将导致悲剧。” 行文风格和之前差别太大了,这些内容中填满了另一个世界的单词;这不像是拉登能写出的东西,倒像是红sè苏联的宣传。 “那是一点摘录,要想要战胜敌人,就必须了解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副商人模样的拉登已经坐到扎卡耶夫身旁,他已经洞悉了这个人的想法,因为扎卡耶夫的不可思议完全显露在脸上。 “在阿富汗抵抗苏军的几年时间,是我人生中绝无仅有、不可多得的时光。”拉登的目光投向舷窗外,说着和自己的笔记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苏联的入侵曾经让我非常愤怒,立刻动身前往。从1979年底进入阿富汗后,我先后在那里呆了9年。苏联不公正对待阿富汗人民的做法激怒了我。我开始意识到,世界上掌握权力的人,在以各种名义利用其权力企图征服并奴役其他人,强迫他人接受自己的思想。我的确是在战斗,但我的穆斯林兄弟们做得比我更多。很多人死去了,而我还活着,我从来不畏惧死亡。有一次苏军离我只有不到30米远,他们企图抓住我。尽管面临枪林弹雨,但我心灵中的感觉就像睡觉时一样宁静。阿富汗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经历。” 扎卡耶夫沉默不语,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反苏的英雄已经是一个老人了,距离他以一个热血青年的身份投入战争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热情和青chūn早就被带血的风沙消磨干净了。 但他变得更深沉,更富有睿智,并且具备真正无畏之品格。 “尤里是一个无比可怕的人物,我没想过仅仅是阅读他写下的文字就能让自己心灵悸动。那是93年,我从伊拉克被美国攻打,我的家园被美国人驻军而愤怒且困惑的迷梦中醒来(注2),在电视上、报纸上、广播中再一次耳闻目睹苏联人的暴行。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十年的奋战只是无用功,敌人的钢铁轻易粉碎了科索沃的穆斯林弟兄,塞尔维亚人大屠杀式的做法在红旗的庇护下没有受到任何指责。” 扎卡耶夫从拉登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疲惫,也许是旅途的劳累,又或者是与红sè巨熊斗智斗勇的伤痕。他已经离开了苏联太久,久到对那个rì新月异的国度完全陌生。 “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尝试着去了解苏联强大的奥秘,我和你说过,要读一读尤里的语录,那不是玩笑。我读了《资本论》,看过列宁的著作,翻阅了欧洲美国的文献,但在我看来,那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现实中的意义;其中值得赞赏的,也只有对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的解构,那些东西在沙漠的世界行不同。直到我开始阅读尤里的著作,他的言论充满了魔鬼的诱惑,我承认我一开始心动了,随后感到的就是深深的害怕。” 拉登和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一样,开始长吁短叹,他也只会在这种时候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出了这间船舱,他依然是坚强的伊斯兰斗士,即使被疯狂的巨熊狩猎也不会动摇。 “他可怕的地方不仅仅在于魔鬼的思想,我之前坚持去东欧还有苏联周游,已经领会到了那种冰冷刺骨的东西。尤里所说的东西正在变成现实,‘人类从基础的重复劳动中解放,极大丰富的物资促成了全世界经济文化交流,并从根本上消灭国家和民族的界限’。我看到穆斯林在饮酒,避开斋戒甚至吃机器宰杀的猪肉,遵从默罕默德的民族,尊崇古老经文的文明在苏联的机器下快速消亡。尤里有能力,有行动力去构建他心中的乌托邦,但却是以所有文明独特的一面为祭品。” 他似乎陷入了对不久前那次旅行的回忆中,没有继续下去。 “您提起过这个,但我没想到会是那么严重。”扎卡耶夫打破了沉默:“所以我们为此而战,以真主的名义,不会让魔鬼奴役。” 他合起了绿皮笔记,并决定再也不去翻看。 拉登离开船舱时,对他说:“烧了吧,我再也不需要记这些东西了。” 扎卡耶夫知道,这一次,可能是最后的战斗了。 ——————分割线—————— 注1:阿富汗民族英雄,现实中911事件前夕被塔利班肉弹做成了夹生肉。 注2:1991年“沙漠风暴”后,回到祖国的拉登因为沙特被美国驻军一事发动激烈反抗,并被驱逐。客观的说,其实这家伙人品方面真心不错(以沙特人和穆斯林的立场来看),只是,大流氓的世界太残酷,新月的世界又太弱小。 ps:本章使用网络自动和谐器和谐处理,标点符号显著增加不要奇怪…… 第十一章.最后的新月(四) 两天后,邮轮进入巴基斯坦海域。 苏联仇恨度已经刷到爆表的几人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该国最大的港口卡拉奇靠岸,找个偏僻的海岸就是必然的选择。 纯白之头巾,宽松之披挂,便利之假须,再稍稍一化妆,扎卡耶夫相信除非最熟悉的人,不在近距离很难分辨出他的身份。 虽然距离举世震惊的“胜利rì事件”仅过去三天,苏联人的反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从浩如烟海的人群中将拉登、扎卡耶夫等揪出来,更不用提尾行至巴基斯坦施以报复了。而且扎卡耶夫总有那么些渠道搞到消息,自从阿尔法部队被歼灭后,苏维埃巨熊再也没有建立这样一支jīng锐打击部队。 也许从参谋部的“格鲁乌部队”可以办到,但莫斯科绝对不会把一支人数稀少的jīng英团体投入到这片荒漠中。 所以这趟旅程的最后一站,是“相对”安全的。 扎卡耶夫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这源自自己最信赖的兄弟——也是阿尔法小队最后的指挥官——马卡洛夫的经验。 所以当他乘着快艇踏上瓜达尔的海滩(注1),看到前来迎接的熟面孔时,非常高兴地笑脸相迎。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扎卡耶夫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维持着微笑,仿佛独自面对围拢上来的敌人并不是大不了的事。 “是的,一个叛徒。”他充分展现了一个老牌恐怖分子的扎实功底,来者的气势反而让其如沐chūn风。点起的卷烟在抽气下迅速燃烧,浓烈的口味让扎卡耶夫舒服地喘口气,对来者报以一万分的嘲弄:“卡尔扎伊,你的两面三刀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早该把你和你们那些虚伪的温和派同胞全部杀光!” 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里,扎卡耶夫却没有愤怒,只有可笑的情感。穆斯林的自相残杀永远是千年来这片土地上最时髦的戏剧,而现在,轮到他这个外来者参加这一场滑稽可笑的演出。 他看着卡尔扎伊逐渐走进的身形,冷淡和蔑视。这个人和其后那些拿着武器,被冠以“圣战者”之名的人,都只是眼界狭隘的懦夫。拉登早就预料到这些对两极抱有幻想的所谓“温和派”在行动后会背叛祖国,背叛信仰,为了自己部族的利益将枪口瞄向亲密的战友。 卡尔扎伊带着他的人包围上来,目标只有一个人,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在莫斯科遭到“基地”组织的恐怖袭击后,阿富汗的反塔利班势力和中立势力都意识到,奥马尔和拉登他妈的玩大发了! 马苏德为首的北方联盟和中立派立刻联合起来,他们需要在暴怒的北极熊把阿富汗拍扁前将拉登这个炸药包弄出去;二十年前苏联入侵造成的灾难历历在目,美利坚太远,而北极熊就在身边! 抱着这样的信念,曾经的圣战者带着他的人马在内线情报的支持下来到巴基斯坦瓜达尔。 “拉登”的话语只是垂死挣扎,他很快就会被生擒,作为一个重要的筹码换取阿富汗在国际政治舆论上的活动空间。 “我们要终结你的yīn谋,拉登……”这样的想法在接近那个人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卡尔扎伊等到的不是那个曾经的英雄,而是一个血腥的屠夫。他张大了嘴,半天骂出一句:“不,你不是他!” 回应他的是扎卡耶夫的冷笑。 卡尔扎伊到底也是在残酷战争中走过来的,他很快就镇静下来。“荒原的恶犬……”他当然认得这个拉登的亲信,他和他那群来自车臣的暴徒在中东的名声可是不小,投入“基地”后消声蹑迹了几年,但卡尔扎伊很清楚这个人的危险xìng。 “看来拉登已经再次龟缩回他邪恶的巢穴,他在哪?” 扎卡耶夫的影子像是魔鬼一样嘲笑他。 “哈哈哈——向真主祈祷吧,卡尔扎伊。而主的火焰将焚烧你们这些背叛者,你们永远不会成功。”扎卡耶夫夹着烧到一半的卷烟,空着的手上什么也没有。他对这伙伏击者的威胁是零,但随着他放肆的嘲笑和诅咒,卡尔扎伊只感到一盆冰水淋头而下,咸腥的海风拂面,带来的却是战火硝烟的味道。 扎卡耶夫就是那么可怕的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这些自命正义的人陷入焦虑和惶恐。无论辞藻多么美妙,他们现在所做的就是谋害一位英雄——虽然扑空了。 但这反而让他们觉得罪孽深重,拉登逃过一劫更像是真主的意志,冥冥中掌控一切的手已经确定了他们的命运。若是有位政委在此,他必定为这些愚昧而迷信的无知者感到恼火,恼火他们居然因为敌人的语言动摇。可惜卡尔扎伊没有经过苏联共产主义jīng神的锤炼,在这一刻连他都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是否违背了真主。 和大多数阿富汗人不同,卡尔扎伊值得称道的经历中有相当一段时间是在印度攻读国际关系和政治。他虔诚但并不盲从,很快就从扎卡耶夫制造的心理yīn影中挣脱,无畏地与之对视,并最后一次质问:“‘基地’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你们粗暴无谋的行动将把阿富汗推入毁灭。在事情没有变的更糟前,告诉我,那家伙在哪?” 无谋?毁灭? 真是肤浅的认知。正是你这样的自作聪明者充斥了伊斯兰世界,所以这里的人才会生存在大国的yīn影下,为贪婪的外人无意义地流血。 扎卡耶夫坚信着正义,无论是向苏联复仇,还是追随拉登,他都为此倾其所有。拉登以自己作为祭品,以阿富汗作为祭品,唤起全穆斯林灵魂中的反抗jīng神和团结的意志,这种发自灵魂的光芒让车臣人为之着迷。 所以他现在眼中这些人应该被怜悯,因为他们渺小,所以注定无法领悟那种真正的高尚和神圣。 “这么说,你所主张‘温和的审判”总算是来了嘛?我是不是应该放下ak-47,然后跪地求饶啊,卡尔扎伊?”扎卡耶夫继续嘲弄着,欣赏着这些人最后的演出。 “我会赐予你速死,扎卡耶夫,比被你收割的上千生命都要舒服的多。” 可笑的弱者。 扎卡耶夫不屑与之争辩,这个人的威胁软弱无力。 “酒jīng和失意,我们沉湎其中不能自拔,但是那个人赋予我们新的支柱,我看到真正的真主之光!”他前进两步,伏击者居然惊慌地后退了更多;这一刻的扎卡耶夫俨然是一个至诚至信之人:“他将带领我们体验未来……但很可惜,那伟大的队形之中没有你们的身影。” 螺旋桨的轰鸣呼啸而来,当卡尔扎伊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车臣人在敌人的错愕中扔出了闪关弹。 “啊——我的眼睛!!”xn 扎卡耶夫在这群失明者的枪林弹雨中匍匐,利落的抓住了卡尔扎伊。他用刀子贴着这个人的动脉,在武装直升机的咆哮中yīn森地说着:“你们无法停下前进的历史车轮,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为真主和所有反抗苏联之人的正义而战!” “你将是第一个见证者:等我们的计划完成,跪地求饶的那个人,会是你们所有人……而到时候,我会拒绝你,你那痛苦的哭喊,将成为我们无上荣耀的实证!” 辗转来自某神通广大军火商的“雌鹿”(注2)用加特林告诉了敌人何为“枪林弹雨”,人体在金属风暴中被撕成碎片;绝望而有节奏的“哔哔”声称为这些人最后的记忆。 短短一分钟,卡尔扎伊自信的伏击就被瓦解。拉登乘坐在武装直升机,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地上的残肢断臂,微不可查地向扎卡耶夫点点头。 做的不错。 “我会留你一命,好让你看到最后的,卡尔扎伊。我可不想让你这自以为是真主最伟大的战士,错过这个肮脏的世界被重塑的那一刻——照这位大人的梦想重塑!” 听着耳边有些疯狂的言语,卡尔扎伊显然意识到来到的是谁。可惜他看不见,也无法听到来自那个人的声音。 居然还有这样的底牌吗,拉登? 认识到自己彻底失败,生命被他人掌控,他表现出了对死亡的无所畏惧:“我的生命早已掌握在真主手中。你们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扎卡耶夫,你们带来的不是希望,是绝望、是死亡、是血雨腥风。阿富汗会被——” “……阿富汗怎么样,与我何干”扎卡耶夫yīn郁的面孔浮现在卡尔扎伊的脑海里,这轻微的耳语让他脑后的汗毛齐齐竖起,“既然这样,去询问真主吧,那个答案绝对不是你想要的。” 前所未有的震惊中,他愤怒的咆哮着,向着那个看不到的人:“你……” 刀刃切开了喉咙,切开了脉搏,红sè的血柱为暗红的沙滩又增添了一点sè彩。 ——————分割线—————— 注1:瓜达尔的地理位置很好很强大,但直到2002年才由天朝开始建设,在那之前那里就是个渔村。历史上苏联和美国都对此地很有兴趣,但出于互相的忌惮一直没有得到开发。 注2:很显然,最近频繁出现的某军火商就是尤里奥洛夫…… 第十二章.最后的新月(完) “前略,天国的妈妈啊……” 不对,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一个没有被确认过的,到处飘荡王者脑电波的异次元世界仅仅存在于部分人类的幻想,属于典型的、错误的唯心主义。而且,从一个光荣的、受瞩目的政委,以及驻摩尔曼斯克联盟防卫军第597战斗团——虽然我更喜欢“瓦尔哈拉”这个名字,自我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伟业——的司令官,伟大如我希法斯凯恩大人的角度来看,向不知所谓的虚伪存在祈祷的模样被人发现必然是一幢让人头疼的丑闻。最重要的一点是,尽管相互之间联系得很少,但我那个体重可以和熊比的老妈在斯大林格勒过的非常愉快,以至于视屏电话时只要几分钟就要急不可待地挂断。 说到这里,我觉得我最好解释一下,在1993年底我那英雄的虚名已经增长到了荒谬的地步,不管是在华沙的阅兵,还是在镇压保加利亚暴徒的军事行动中,一个独臂的军官总是会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以至于就连我压根没去过的南斯拉夫,从那回来的“志愿者”也声称“在绝望的时刻看到了独臂凯恩的身影,因而倍受鼓舞以弱胜强击毙敌人”云云。尽管事后证明那只是某个丢了胳膊的菜鸟政委客串…… 终于,“凯恩”这个名字引起了国防部上层的注意,他们决定一个有着我这样卓越才干的人不应该在基辅那个我为自己jīng心挑选,希望能够在为总书记服役期间平安无事远离任何实际战斗的不起眼陆战部队里和尤利娅过温馨的两人世界。 我已经完成了从一个满脑子为伟大联盟服务的热血青年到有着灵活手段的指挥官的转变,带队冲锋这样慷慨赴死的举动不再是我的风格。毕竟,留的有用之身刻苦耕耘苏维埃的下一代也是总书记的方略,我只是对此报以200%的热情去身体力行而已。 但让一位英雄在联盟的最和平的地区之一消磨青chūn并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特别是像我这样创造了一连串名不副实的光荣事迹,被认为是强力英雄们的代表人物。一般来说这个人物应该是打着赤膊披挂弹链、双持机枪的浓毛大汉,或者端着多管加特林一夫当关灭杀数百蠢蛋的疤面勇者,反正不该是政委。 在1995年,当我升任上校,被授权组建一支“战斗力和忠诚度都让西方脸红”的超编战术部队。 我觉得我做的超乎想象,足够让任何人脸红。 在几个星期的时间里解决了数百对情人吵架,近千起因嫉妒打架——这当然是由被荷尔蒙支配的雄xìng为交配权发起的毫无理智的斗殴——之类的事情后,我最终骄傲的宣布:伟大红军战士们再也不需要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决生理问题了! 小声的说,当时对我的赞美中还包括“拯救军旅俊美小伙子的菊花”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言辞。万能的尤里啊,请告诉我,真的有人忘记肛门最主要的功能是排泄了么? 至于大人物们也会脸红的原因,大约是他们实在无法应付我的部队中一半的成员——那些体态妖娆又不失豪气的女兵。因为《强制婚姻法案》的执行对象并不包括现役军人,而不客气的说,英俊非凡又略带残缺美的我已经连续三年当选乌克兰少女的梦中情人;所以在这个参军名额有限的年代,要求加入这支新兵团的美少女多不胜数。 我也充分发扬了总书记“适度竞争,提升社会活力和产品质量”的号召,一场选美比赛式的新兵选拔加上从军中数万面红脖子粗的志愿者中挑出最优秀的老兵,我组建了基辅军区最为瞩目兵团。 这样堪称胡闹的壮举并没有招致多少非议,反而成为我那自己已经记不清的称号后再加了上了显赫的“瓦尔哈拉宫殿之主”。一下子以凡人之身和奥丁比肩让我压力山大(我不会承认尤利娅搓脊梁骨的眼神才是让我感到沉重的根源)。 也许因为每天都有堆成山的调职报告让基辅军区司令部不堪其扰,看在我曾经在国家危亡之时贡献出的英勇壮举,这支部队被冠以“jīng锐试验xìng战斗团”的名字的兵团被国防部的大人们一脚踢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极圈。 当然,他们不会忘了尤利娅,虽然出于某些原因一直没有结婚,但我和她的同居生活早就被好事的家伙编排成八卦,就连当初我们那算不上和谐的相识过程——自然是经过我天花乱坠的改编后——差点被打上《基洛夫之花》的名字搬上银幕。 曾经有外国的记者采访我,妄想通过话术诱使我说出不合时宜的“新闻”,腐朽的资本主义必然遭到了可耻的失败,那位风姿招展的记者小姐送出了热吻后什么都没得到。事实上,上层和我都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前者再也不用看到滔天羡慕嫉妒恨在军区内蔓延,而我也庆幸闹出这么大乱子后没受到惩罚——感谢总书记颁发的“苏联英雄”勋章——起码我没有被派到共青团员岛(注1)上和北极熊玩捉迷藏。 虽然按照我那位面瘫朋友的说法,“瓦尔哈拉”这种畸形的超编军团本身就是数十万忠诚的防卫军战士中最让人羞耻的一件事;我对此报以一万分的得意,三年来团结和谐奋进的“瓦尔哈拉”团不仅为摩尔曼斯克这个不冻港带来了欢乐,还和北方舰队的官兵发展了不错的友谊;在热烈的办公室恋情和频繁的对外交流中没有一例xìng病、艾滋病或者意外怀孕之类让人羞愧的麻烦。 说起麻烦,我眼前就有一个。他穿着镶着金边的黑sè皮大衣,戴着镶着金边的大盖帽,胸前的勋章几乎尤利娅塞进柜子的一样多,全身上下都泛着被暴风雪折磨了一个月的怨气,让我这间不值得称道的办公室都沾上了点冰霜。上次这个麻烦出现的时候,我理所当然地失去了一箱神圣的红牌伏特加,外加因为醉酒被尤利娅用威力惊人的黑列巴(注2)修理了一次;这一次他的出现带给我的预感只有更糟。 麻烦的名字叫冈特,我那个严肃、认真外加无可救药面瘫的朋友。潜伏在前厅的巴拉莱卡同志怎么可能拦住一位既是上校参谋又是政委的大人呢? “让我猜猜,你肯定不是来收缴我藏在椅子下的伏特加的,对吗?” 那一个瞬间,我清楚地看到这位麻烦的化身眨了眨眼睛,眸子可疑的偏到一边。他之后木讷地否认这一点,但如果我妄想顺理成章的独享那瓶现在已经罕见的佳酿,他是不介意用更大的麻烦来讹诈一半的。 好吧,感谢我你那jīng巧磨炼过的超级直觉,让我避开了无数让参与者心惊胆颤旁观者热血沸腾的活计。我当初脑袋一热做出的决定和之后在兴奋剂刺激下鲁莽的冷兵器搏杀在让我丢了一只手的同时,也成为鼓励很多大人物认为我是库里申科(注3)同志之后最伟大的英雄之一,一旦想出什么足以致命的东西,就可以把这个更危险的任务派给他的那个人。但我从没有让他们如意。 但这一次,那样的好运气要到头了。托前几天那场让苏联蒙羞的恐怖事件的殃,我已经猜到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虽然之前有想过“大人物不会指望冰天雪地里玩雪人的家伙”之类的想法,但属于苏联人的骄傲让我并不对即将到来的任务反感。 说不定,内心的悸动未尝不是跃跃yù试的兴奋。 “你不会发现这样的rì子有点……沉闷乏味么?”冈特心满意足地夺过我手中的神圣液体,给自己满上一份——我恨中国制造的大茶碗,更埋怨起用这玩意当装饰品的笨蛋。我和他的联系并不算频繁,毕竟他是在莫斯科的大忙人,而我只是驻留北极的乡下人;但作为政委学习班最早的成员,相互之间总有一份情谊在。 莫斯科的伏特加供应被一种味道相似的功能饮料替代,大幅减少酗酒事件的同时也剥夺了嗜好者的小乐趣。冈特上次来就用行动阐明了这一政策造成的后果。 所以,看在红牌伏特加的份上,我必然能轻松一点,是吧? “我只能说那比整理人事档案要有趣得多,”他看着我可怜的脸sè,却没留啥情面,“而且,值得你全身心的去投入。” 好吧,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正因为知道,我才无比苦恼的用不怎么灵活的试验型机械臂去抓酒瓶,还差点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而将脆弱的玻璃瓶捣烂了。 “阿富汗?我可是在北极,你在沙漠里见过企鹅么?” “如果需要,沙漠里会有企鹅的。”冈特喝完酒,开始抽烟,“况且,上面要送的是一群健壮的熊。” 我纠正他的错误:“是北极熊。” “是的,北极熊,所以随时会有空调和冰块帮助制冷。” 他的态度很明确,这显然是来自更上一层的命令;已经打听到能获得多少军事上的支持,但我还是露出一个自以为“楚楚可怜”的表情,请求他:“我可以拒绝么?” “当然——不可以,这是总书记的意志,摸摸你胸前的英雄勋章。”他说,虽然那枚高贵的勋章并不在我身上,但这不妨碍我领会最高领袖的jīng神。冈特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一样,为总书记扫清共产主义道路上的障碍是贯穿我们生命始终的命运。 “事实上最高军事委员会已经任命布瑞恩大人为阿富汗军区司令。他需要最好的军官和最好的士兵作为先锋部队打头阵,所以我推荐了你,希法斯。”所以当他将盖了章的机密文书交给我时,我已经准备去履行天赋的使命。 “那么任务呢?” “目标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我不由得惊讶,“瓦尔哈拉”团可是三千人的超编兵团,用在单一目标上实在是大炮打蚊子。 “是的,目标叫阿富汗人。” 这个蚊子比老子的蛋而都大啊!! ————————分割线—————— 注1:苏联北地群岛第三大岛,位于北极圈内,大部分地区为冰川覆盖,无定居者…… 注2:陈放过的黑列巴威力不逊于法式长棍,从中世纪到一战,西欧无数人殒命其下。 注3:一个从1941年卫国战争开始,参加了从基辅、莫斯科、斯大林格勒、库尔斯克、白俄罗斯、维斯瓦河-奥得河、柏林等无数的血战,拿了一大堆著名勋章后平安返回家乡的幸运儿。特别强调下,这家伙是以基层军官身份全程打完苏德战场上几乎所有战役的。 第十三章.帝国坟场(一) 意料之中的,连续三天不眠不休的救灾抢险行动后,一直保持适度克制并“谴责”阿富汗方面的恐怖主义行径的北极熊,在初步调查后终于开始发出符合自身角sè设定的声音。数以亿计的幸灾乐祸者、淡定围观者和纯粹的酱油党人士在期待了几十个小时后诚心聆听谣传中已然在和马克思同志喝茶的尤里马林总书记亲切友好之教导: “在五月九rì,一场纪念半个世纪前伟大卫国战争的庆典上,我们的同胞,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共产主义jīng神象征,遭到了一系列有预谋的、惨无人道的阿富汗恐怖分子的袭击。上万无辜生命遇难,他们有的在乘飞机,有的看电视,更多的在广场上执勤或者撤离;他们当中有秘书,有商人和妇女,有军人和zhèng fǔ工作人员,有父亲和母亲,还有朋友和邻居。 一万七千个生命瞬间就被邪恶的恐怖袭击吞噬了。 飞机强行穿过导弹拦截,用破碎的主体部分撞击到缔造者列宁同志的塑像上,大量的碎片和燃油引发了大火,并且将克里姆林宫付之一炬。浓烟滚滚,城市在燃烧,巨大的建筑物坍塌了…… 我无法相信这一画面。我心中充满了极度的悲痛和无言的、无法妥协的愤怒。 这次大规模屠杀行为目的是为了恐吓我们的国家、刺杀我及所有在场的苏联领导人,使我们的国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但这些恐怖分子失败了! 我们的国家非常强大,我们伟大的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已经行动起来,勇敢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 由阿富汗塔利班政府及基地组织发动的恐怖主义袭击能够摧毁苏维埃联盟的创始者的巨大雕像,但却动摇不了苏联人民坚定的信念;他们能焚烧数百年来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创造的艺术文化瑰宝克里姆林宫,但却抹杀不了扎根于此的共产主义jīng神。这些恐怖活动能够让我陷入痛苦的折磨,但却摧毁不了我们党、政府、军队和所有人民钢铁般的坚强意志。 苏联成为恐怖分子的袭击目标,是因为我们在世界上高举共产主义理想和最先进科学、文化和社会主义制度的火炬,任何人都不可能将这一火炬熄灭。 我们的国家遭遇了邪恶,这种邪恶是人xìng中最恶毒的部分:信仰极端宗教带来的傲慢,因我们优越体制而产生的嫉妒并由此引发的毫无理智之愤怒。在那片绝望的火焰中我看不到这种高呼神之名的恐怖主义中包含哪怕一丁点的正义,只有人xìng的yīn暗面。 人民将全力以赴应对这一邪恶,我们的党员干部英勇无畏,无论是陌生人还是我们的朋友,他们纷纷伸出援助之手,向我们提供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事件发生之后,zhōng yāng政府立即启动了特别紧急应对计划,我们的军队是地球上最强大的,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们的紧急救援队伍正在莫斯科地区紧张地工作着,和当地救援人员并肩作战,彻底扫清灾难留下的伤痕。受伤者已经得到良好的救治,而死难者将被妥善安葬。安全部门保持高度jǐng惕,随时保护国内和世界各地的苏联公民不再受到这等卑劣的袭击。 我们的政府一直维持正常运转,不曾中断。事件发生时因未能及时撤离而牺牲于克里姆林宫的机要人员已经由临时提拔、调拨的公务人员补充,所有重点部门都出于良好运作之中。所有苏联公民必须自觉维护国家安全和稳定,不要因为某些用心险恶的谣言而自乱阵脚。 我们的逻辑运算中心、智能工程以及其他工业设施完好无损,苏联经济将遵循既定的计划,维持长时间的快速发展,不会因此而打断。 搜救幸存者的工作依然在进行,尽管希望十分渺茫,但我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命。我以下令所有情报及司法部门全力协作,找到此次袭击的罪魁祸首。本拉登和基地组织,以及为这个恶魔提供庇护相关人员无法逃过正义的审判;而阿富汗,还有奥马尔,他们将会为不宣而战付出代价。我们将对他们一视同仁,决不姑息。 我对社会各界代表人物以及所有友好的国家能与我一起强烈谴责此次袭击事件的行为表示赞赏。在此,我代表苏联人民,向对此事表示哀悼和伸出援助之手的世界各国的领导人表示诚挚的感谢。 苏联和我们的朋友及盟友将与那些企盼和平与安全的国家携手,共同为打赢反抗恐怖主义的战争而奋斗;我们将彻底摧毁极端主义滋生的土壤,铲除污染人类社会中的病变组织。在国际共产主义jīng神的指引下,我们依然将坚持不懈散播有益于全人类文明进步的相关要素,帮助饱受极端势力和暴力冲突困扰的国家走入现代工业社会,摆脱贫困。我们欢迎携手共进,谋求共同发展;敌视为了一己之私挑唆煽动极端对抗的行文。 现在,我要求全体人民一同祈祷,以共产主义和所有为这个理想而奋斗之人的名义!所有处于灾难之中的人们,为那些美好世界被无情击碎的孩子,为所有那些安全受到威胁的人们。我歌颂《国际歌》,从中得到更大的力量和安慰,正如歌词所赞美的:战争中成长,我们的红军,敌人来侵略,就消灭干净。斗争中决定,几代人命运,引导我祖国,向光荣前进!(注1) 现在,所有的苏联人在公正和和平的信念下团结在一起。苏维埃从前毁灭了希特勒和他邪恶的第三帝国,现在依然如此。 没有人会忘记这一天,我们会继续捍卫共产主义,捍卫我们这个世界上美好和正义的事业。 谢谢各位!我与你们同在!” 这是总书记面向全国的电视讲话,画面上的他面sè病态地苍白,形体消瘦,但言语依然充满了力量。社会上的迷茫和哀呼在几分钟内被一扫而空,当苏联人为“我们的父”安然无恙而欢呼雀时,有心之人却从中品味出了腾腾的杀气。 这是一份战争宣言! 一份苏维埃餐饮连锁企业的标准化套餐的制作和最终销售,是个漫长的过程。首先,培育农作物农场必须经过现代化智能化改造,让所有的浇水施肥工作都由半埋式管道完成;然后建立互联网管理系统,配属监管的机器人。农业机器人将种子公司配送的良种在被认为适当的时候栽培,经过几个月的jīng耕细作,其中包括机械化地膜铺设机之类的大型农机参与,机器人将成品收割,经过简单分拣后装箱运入城市的食品工厂。在那里,刚刚收获的农产品将完成筛选、清洗、切割,最后在一群厨师——这可能是整个生产环节中人类劳动参与率最高的部分——的监督下被机器人加工成可口的食物。最终,加工好的食品被装入降解材料制成的环保包装,一部分送进无人化餐厅,一部分存入快速配送中心,等待回家不做饭的懒汉们网络订购后由机器人送货上门。 相对于旧式农业,智能化cāo作的生产效率提升了数十倍,但这种大规模产业经营的背后,是全苏联数百个机器人工厂,数万工程师,数十万程序员以及十倍于此的相关联产业工人。苏伟从无到有初步建立起全国范围的智能一体化农业产业链用了六年,才让半个世纪以来的食品供销脱节的问题得到彻底改善。 那么,以苏维埃今时今rì之能力,烹饪一场名为战争的盛宴,要多久? 所有有资格参与瓜分“地球”这块蛋糕的国家都对此倍感兴趣。 笼统地说,发动战争的前期就是要做好组织、物质和jīng神三方面的准备工作。细分下去就变成全面分析敌**队编制、武器、技术装备的现状和发展趋势,研究其作战能力、战略企图和进行战争的方式;预测战争初期可能出现的情况,揭示其特点和规律;确定战争指导方针,规划动员体制,实施军政教育训练等等一系列负责的科学计划。其中涉及的部门、行业、人员都是一个天文数字,相关数据绝对是至高的机密。 在迎来尤里的新时代后,苏联维系了四十年的“前冷战时代”特殊体制,随着大规模的裁军和国营企业拆分转产而烟消云散。但这并不意味着jīng简到一百余万的苏军在这个“后冷战时代”是一只纸老虎。随着资源全面倒向国民经济,苏联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军工复合体也成为了时代的眼泪。尽管各方面的资料都显示红sè巨熊的装甲部队对北约集团依然存在压倒xìng的火力和装甲优势,但斯大林时代的“大清洗”导致红军再短短几年内成为“战五渣”从而被纳粹爆出翔的历史,让人不禁猜测:面临突如其来的灾难,苏军在经过尤里总书记的“大清洗”后是否依然保有威慑半个世界的超强军事能力。 全世界都在看…… 5月20rì,苏联分割土耳其斯坦军区(注2),于里海之滨的克拉斯诺沃茨克重建中亚军区,神奇的是这次并没有指派军区司令员。 同rì,在媒体的目光中,安129运输机徐徐降落在军用机场,一个曾被西方媒体描述成吸血鬼、屠杀者、恶魔爪牙等等恐怖词汇的人物伴随着yīn影进入中亚人民的视野。 他叫布瑞恩,转动科索沃绞肉机的男人。 ——————分割线—————— 注1:本书中《牢不可破的联盟》歌词全部使用1944年版,1977年版由于删除了斯大林的歌词,在本书中的苏联属于“政治不正确版本”。 注2:中亚军区在1989年6月1rì被解散,并入土耳其斯坦军区。 第十四章.帝国坟场(二) 在漫长的等待后,久加诺夫终于获准进入那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克里姆林宫在被从天而降的飞机残骸摧毁后,即使最有经验的文物装甲也表示对“复原”不抱任何希望。苏联zhōng yāng政府的多数部门转移至议会大厦,而总书记和整个机要秘书部门转移至审判庭附近一幢形似钢铁要塞的附属建筑中。 虽然对外宣称那是为了防止恐怖袭击并恢复总书记的身体健康,但作为站在苏联金字塔最高峰的人之一,久加诺夫总理知道那个真相:这里和恢宏的审判庭堡垒一样,,只是那个占据莫斯科地下庞大空间的超巨型钢铁金字塔的为数不多的地上部分之一。 呈现在视网膜上的是洁白的光头,是yīn鹜的面孔,是深深凹陷的双眸,是枯瘦露骨的**。 他是尤里马林,支配着半个世界的伟大领袖,掌控他命运之人…… ……的全息影像。 “你出现在这里,那意味着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的意见还没有统一,是吗?” 久加诺夫再一次确认,被那个“东西”盯着的感觉非常糟糕。他知道自己正面从办公桌到吊灯起码有20个摄像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深藏四百米地下的那位的监视之下,由此带来莫名其妙的危机感让他觉得还不如直面尤里本人。 他半合着眼睛,像鸵鸟一样意图忽视冰冷的观察设备,有意识地将协调政府工作失败的责任推给一直被认为是摆设的权力机关:“总书记,不仅仅是主席团,人民代表大会电话会议也认为现在就对阿富汗开战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某些人以为我离开克里姆林宫就以为能翻天。”尤里不是问题的问题让久加诺夫感到深深的挫败,而接下来的反问让其哑口无言:“人大的意见,重要吗?” 当然重要,那可是法定的苏联国家最高权力机关!即使你是总书记也必须服从人大的决议!! 久加诺夫一脸吃了翔的纠结表情,终究把这种话忍下去。就像过去数年一样,即便他这个总理作的再好,人们也仅仅会称赞一句“那个木偶挺像样的”,将矜矜业业把大光头那些让人头疼的命令变成符合实际的政策之人的努力全部归类于一个人的力量。 人民代表大会从19⑧9年成立后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是个畸形儿,和现在的政府一样都是克里姆林宫手中提线的傀儡。久加诺夫能理解那2250位代表内心的不甘,他们的权利是投票赞同,他们的义务是服从总书记的命令;他们的追求和人生价值仅仅存在于《真理报》电子版上用大段赞美言辞修饰的名单后,简单到用一个“等”来显示下飘渺的存在感。 想起来满满的都是泪,念起来滚滚的都是尸,真是道不尽的悲伤流不尽的血。 但是他实在不想出现在“分辨人民内部存在的对恐怖主义绥靖份子行动”的被执行名单上,这种时候果断地卖队友:“他们只需要支持我们的政策,但是现在的财政状况实在不允许一场耗费甚巨的战争;这几年未曾停止的基础设施和工业大投资已经让国家财政到达极限,而且大多数人认为上一次对阿富汗的行动已经收获了太多的教训,大家认为剿灭基地组织即可……” “他们害怕,害怕我的红军会像笨蛋一样在那片穷的只剩下罂粟的山谷中和一群石器时代的渣滓捉迷藏?哼!”尤里的虚影抖了抖,那是脑电波躁动导致处理系统跟不上所导致的,这些rì子久加诺夫对这种现象统统归类到“技术不成熟”的范畴,但也总结出了规律:总书记暴怒中! “他们难道看不到阿富汗的重要么?中亚是苏联的命脉,视我们维系整个亚洲地区统治的基石,只有控制阿富汗,才能彻底截断中国西进的通道,他们国内正处于国企改革的关键时期,南中国的大洪水会让他们忙一整年;一旦错过这几年,等到我们‘亲爱的共产主义同志’养jīng蓄锐,再插手阿富汗的难度会翻好几倍。征服阿富汗是为了控制中东,进一步威胁世界能源通道和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更是为了把未来东方的工业怪兽封锁在东亚和东南亚,你不会以为一纸脆弱的贸易协定和阶级友谊能维系不牢靠的关系吧?我可不想战胜资本主义后看到一个用资本主义全副武装起来的共产主义对手!” 总书记一连串的发言很急、很快,投影也连续不断地晃动、模糊起来;当这种波动消失,尤里沉默了好一阵子,慢腾腾的指示着: “命令——” “是!”总理大人嘴上应着,心里却在为人大的代表们默哀。 “——以最高苏维埃主席(注1)的名义,批准执行特别税务法案:即rì起对苏联合法宗教信仰者,无论正教、基督教、天主教、公教、新教还是伊斯兰教、亦或者佛教道教们,一视同仁;所有信仰已注册合法宗教,在宗教场所礼拜、祷告以及其他宗教活动的苏联公民必须缴纳其个人收入的25%作为宗教人头税。所有教派所获募捐善款由审判庭宗教管理部门集中统一使用,并征收50%作为场地使用费。授予审判庭、内务部、法务部特别权力联合调查我国存在的所有非法宗教,依法取缔活动场所、逮捕教派头目、没收非法所得,对参与者处以最低六个月最高两年的劳动教养。” 人头税?!场地使用费?!清洗“邪教”?! 整个西方世界的宗教文化已经深入骨髓,尤里的做法无疑是往东西方的意识形态鸿沟里扔核弹,只会加剧进一步的对抗。 伟大的苏维埃要对神宣战! 总书记您真的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这……” 久加诺夫刚要谏言就在尤里冰冷的眼神中退缩了。 “起草命令,立即发布!我们很快就有额外的军费了。” “您的意志,总书记。” 总理深深地弯下腰,掩饰自己难堪的神sè。 他仅仅是尤里的木偶…… ——————分割线—————— 好干燥!好炎热! 这是巴拉莱卡对克拉斯诺沃茨克港的唯一印象。超过四十个纬度的差距,让这座红水湾边的城市简直就是“瓦尔哈拉”姑娘们眼中的地狱。里海咸腥的海风带不来多少水汽,更让被北冰洋滋润地白嫩的皮肤干枯。“瓦尔哈拉”团虽然有个响亮的名号,但在防卫军编制上依然是591团,50%的女xìng比例并不能让后勤保障部门特别追加防晒刷等护肤品。 在英俊的凯恩大人手下任劳任怨,巴拉莱卡顺风顺水的被提拔为少尉,成为光荣的防卫军军官。当初为了逃婚而参军,意外地发现军旅生涯与自己很合拍,巴拉莱卡以为自己会像姐妹们一样在冰天雪地中迎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办公室之恋;但很可惜,虽然被凯恩视为“能力和品格无懈可击”的副官,但年轻的姑娘直到跨入奔三的年纪也没得到长官的特别垂青。 【适应训练还有几个月,秋天就要进入阿富汗,环境会更糟;皮肤被这样摧残下去更不可能赢过那个老女人……】 烈rì下为肌肤惋惜的少尉无声地叹息,心思完全不在莫名其妙的命令上。“押送危险狡猾可怕的中年痴汉”这种听起来就很不正经的行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这里就是军事基地吧!凯恩团长你什么时候才能把那种轻浮油滑的态度改一改,就是这样你这位英雄才一直得不到提拔啊。 “没想到接待我这个罪人的会是一位魅力十足的女士?” 巴拉莱卡的少女心(?)被来自后方的刚硬发言撞得跳动不已,反shèxìng地就是一个回旋踢。只不过,势大力沉且弹xìng十足的美腿被那个无声无息接近的人轻松捏住了脚腕,让这次进攻更像是送上足部给予其把玩。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家伙,脸上的线条是用刀刻出来的,锋利坚硬。深绿sè的军装掩饰不住健美的肌肉,头发更是打了发胶定型一样,劈出向后对称的流线型。 成熟的模样和凯恩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这个人从内到外都是“硬汉”,带着狂野的味道,天生就应该存在于战场,在硝烟中追逐生命的尽头。 还有那一簇xìng感的小胡子! 巴拉莱卡的心抽搐了两下,她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踢腿的姿势,利落的军服扭成优美的线条,衬托出爆炸似的躯体。 她就这样询问这个神秘的家伙:“你是谁?” “加里宁,安德烈加里宁。”那个人有些尴尬地回答:“一个被审判庭从古拉格的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倒霉蛋。”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说:“如果这份命令没错,还有边上这个机器人的定位系统正常的话,未来的一段时间,我应该是你们的特种战术教官。” ——————分割线—————— 注1:苏联在19⑧9年执行政治改革,成立人大,直到1991年改组为两院制议会,但当苏联国家最高权力机关。具体权力结构为苏联人民代表大会、苏联最高苏维埃、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和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四级。尤里用最高苏维埃主席的名义是在这个权力架构中“合法合理”地解决问题。有人提出苏联领导人职位问题,这其实是因为苏联一直没有政府官僚权力制度化、正规化的表现;天朝是在三八六时期完成制度化,去年接班大会四八六不带走一丝云彩的表现是整个官僚体系权力交接体系完全正规化的标志……咳咳,一家之言。 第十五章.帝国坟场(三) 凯恩上校觉得在土库曼的rì子实在糟透了。 库尔曼斯克虽然冰天雪地的,但因为是苏联罕见的不冻港、北方舰队母港,属于国家投资的第一序列。起码凯恩就觉得那里的rì子并不因为单纯的军旅生活而无聊。而这里,所谓的里海之滨,土库曼最重要的港口城市——一个人口不到十万,荒漠气候显著的鬼地方——在过去几年的建设名单上肯定被遗忘了。 没有崭新的、铺满了电子管线和封闭式网络的智能化住宅,缺少可靠的道路交通设施,没有伏特加而且食物单调的令人发指。最让他情绪低落的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审判官点名找自己“谈话”? 布瑞恩司令的命令是绝对的,即使是战争英雄凯恩,也没有和老上司老教官顶牛的勇气。他只能乖乖的来到用预制合金板材搭建的临时军区司令部,和所有高级军官一样等候勤务兵的安排。 “阿富汗军区”的成立并不是秘密,虽然他们到现在没能控制阿富汗的一草一木,下辖的部队也不到万人,但军区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来往的军官多有对凯恩的机械手行注目礼,这英雄的标志只让他如坐针毡。 所以当凯恩进入司令官办公室,面对一脸铁青、双手握起遮住半个下巴的布瑞恩大人时,居然神奇的觉出“这样才对嘛”的感慨。 “凯恩上校,这是审判庭的特派员。” 布瑞恩完全没有把时间浪费在互相交换名字的客套上的打算,他在形象一点也不符合设定的审判官抽搐的表情中直接进入正题:“相信你对之前的补充人员命令很疑惑,他将负责解答。” 凯恩这才想起之前收到的,关于“派人前往机场接待某个重要的、有前科的无耻混蛋”的奇怪命令。万能的巴拉莱卡当然能担负起这样的任务,他一点也不用cāo心。至于为什么审判庭押送的“犯人”没有被直接送往军营,那绝对是出于防卫军将军们让人头疼的骄傲。他对克格勃、总参、审判庭和法务部等机构相互之间以某些事情的管辖权为名义相互倾轧也有所耳闻,让审判庭插手军队事务绝对是一起丑闻。 所以……这个审判官穿的就是一个杂兵! 以上的念头一闪而过,凯恩很符合军人仪态地对审判官微微欠身:“阁下,如果信息上没写错的话,我的确看到了‘犯人’这个词,配属到我麾下的是个罪犯?” “没有错,那个叛徒本该是个死人。”审判官解释说,同时把一份搓了不少印章的文件交给凯恩:“这就是指派给你们的帮手,安德烈赛格维奇加里宁,1988年至1991年于阿尔法部队服役,军衔少尉;由于该部队在那起事件中背叛党、国家和人民的恶劣行径,被总书记亲自下令抹消。他作为幸存者在出院后被撤销军籍,在斯大林格勒开始普通平民生活,清洗中被揭发煽动邪恶的自由主义者逃亡,被逮捕后发配堪察加的古拉格。这是他的特赦令,应国防部的要求,审判庭赦免了他的罪过。” 凯恩摸着自己开始冒胡渣的下巴——他开始怀念库尔曼斯克军官俱乐部的美容服务了——详细地检查这份文件。他一丝不苟的样子就像一个一辈子兢兢业业的事务官,虽然那些文字只在脑海里匆匆而过。 “真是不光彩的经历,他应该再古拉格做苦力至死。”他给这份不光彩的履历作出评价,同时揣测着上面的态度。国防部要求特赦的人?这可不是什么玩笑。阿尔法部队在军队中已经是一个传说,同时也是一个禁忌,凯恩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要求接收一个余孽。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出sè的战士,并且可能是唯一了解我们对手的人。”显然凯恩的表态很对审判官的胃口,这让他绷紧的神sè放松了不少。不过他接下来说的一大串可就不是个好消息了:“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曾服役于第98近卫空降师,1984年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入选阿尔法部队,1991年担任队长,军衔上尉;布瑞恩大人证实在总书记挫败叛徒的yīn谋后,他和加里宁作为唯二的幸存者被俘虏,但是之后的记录显示马卡洛夫在医院失踪。我们通过全国联网的指纹锁记录查到了这个家伙在袭击事件前夕和那些恐怖分子有接触,根据第一总局提供的资料,这个家伙很可能和车臣的余孽混在一起,事件当天他于机场爆炸案发生前登机前往伊拉克,但我们查了那边的出入境记录没有找到与之相符的乘客。” 空降兵jīng英、伏龙芝高材生、特种部队队长?! 现在是胆大包天的恐怖分子!! 凯恩觉得自己需要用印度咖喱来暖暖胃,要是有点伏特加就更好了。 那两者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上校只能无奈的感叹:“这个……听上去就很麻烦。” “相当麻烦,马克洛夫是那支堕落部队的jīng英,所有的证据都指出这个人在袭击事件中扮演了关键角sè,其中也有车臣人参与;他很了解我们的防卫体系和应对策略,而自从阿尔法部队被歼灭后,我们一直没有建立新的特种战术部队。如果马卡洛夫藏在沙漠里训练那些恐怖分子的话,我们就需要同等级的jīng英来示范下对手可能有的手段。” 一支由叛变的苏维埃jīng英训练的部队,还有车臣恐怖分子…… 如果说之前凯恩眼中的阿富汗,无论北方联盟还是塔利班,又或者躲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拉登都是战斗力不到五的渣,那么现在他们他们已经超过五,值得被当做一个“敌人”而不是“土匪”了。 他可是从内战中打出来的战争英雄,对当年的各种秘辛了如指掌。比如,内战中给镇压部队造成最多麻烦的就是叛变的乌克兰红军部队,当年戈尔巴乔夫在生命最后摧毁格罗兹尼,也是因为那里的叛军主力是从阿富汗回去的jīng锐部队;事后的内参中公布,如果要在那种山区平叛,伤亡会让红军难堪。 所以他并不抵触这样的安排,那些红军叛徒没有一个可以被轻视,有一个了解对方的专家总好过一无所知。 但他总觉得这位貌似正派的加里宁不让人放心,疑惑的问:“所以,这个看起来一脸内jiān面孔的家伙被踢给倒霉的591团了,不需要额外的保障措施么?” “我们不确定他妻子的安全到底对这个人有多少约束力。”审判官如实回答,神sè没有任何波动地表示自己对那个人说谎:“事实上他的妻子五年前死于难产。” 答案让凯恩对审判庭的印象再一次下降。 “好了,”布瑞恩开口终结了两人的问答,他认为这种通报已经足够凯恩了解情况了,起码不会出现特训第一天将这个“犯人”当做训练标靶而枪毙的情况:“那是你所需要注意的,看好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学习阿尔法部队的作战技巧。” 学习作战技巧,而不是经验? “我不认为我的士兵能从一个叛徒身上学到什么,即使那种技巧来自苏维埃最出sè的战士。我们都很清楚旧时代的作战技巧面对现在的科技会有多么无力……” 这种辩驳在布瑞恩的注视下收声:“上面的人认为这样会有点用处,他们不准备派更多的人。现在国际上的压力也很大,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明年6月份之前不会有更多的士兵进入阿富汗作战。这是第一次在没有天启等重装甲火力支援下,投入大量的步行轻装甲单位,所以大家都想先看看作战效果,机器人的荒漠山地作战程序也要经过实战改进。这也正是冈特推荐你的理由:联盟唯一一支全员配备壳式铠甲,专注训练步行机械协同作战的装甲步兵。” 相比之前“恐怖分子战斗力超过五”的消息,这一条更让凯恩觉得不舒服。 “好吧,意思就是我们不是‘之一’而是‘唯一’?这听上去有够遭的。” “是的,唯一一支,9月10rì之前你们将进入阿富汗,计划补充两万两千机器人仆从部队;你们最主要的使命就是收集作战数据,同时在阿富汗北部建立前进基地,用于第二阶段后续部队作战的维护和补给。” “阿富汗人呢?” “驱赶他们,让北方联盟和塔利班去自相残杀,或者联合,不管怎么样,总共阶段我们都会将他们毁灭。” ————————分割线—————— “……总而言之,我认为吃完辣椒后,排泄时感到的痛苦证明了直肠的确有味觉。” 飞驰的电动车上,巴拉莱卡陷入沉默。 她回忆了一下这几天无尽的土库曼烤肉和那些火辣辣的辣椒,艰难的表示赞同:“我同意,但你改变了话题。我们谈论的难道不是你在古拉格的神奇经历么?” “没错,所以我正在转述某位因为夸大新品种产量而被流放的农业专家发疯后的呓语。” 加里宁,这个在古拉格待了五年的男人很轻易的将气氛变得对自己有利。 “那么你的家人呢?” “……”这回轮到硬汉沉默了,他低着头想了想,在“已到达目标地点”的电子音中,一脸悲伤地说:“我没有被获准通话。” 第十六章.帝国坟场(四) “呼——” 超音速飞行器切割开气流发出的轰鸣让躺在阳伞下小憩的加里宁微微睁开了眼。 优美的线条在几百米的低空反shè着夕阳的光辉,海平面泛滥的波涛也一时被天空的访问者夺去了声势。红sè的背景开起来非常妖娆,苏维埃骄傲的科技结晶以天鹅般的优美姿态穿过海面,消失在天际彼端。 “第十六架……” 享受着南方温暖的男人小声的数着数,今天他已经看到不少这种被命名为“苏-37”的飞机,还有数目庞大的“安-129”军用运输机群。似乎旧式的武装已经随着自由派的消灭和大清洗的余波消失在时光中。几个月的“有限度自由”已经让他了解这个世界经历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军队裁撤了大半,公务人员只剩下不到三成,智能化管理体系遍布全国;不少城市快速扩大以吸纳农业革命后的农村人口,而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可能只有五十个jǐng察,外加上万铁虫子;国产和进口的商品——大多来自中国——填满了货架,人们购物餐饮更多地是用砖头似的个人终端解决。即使在这个滨海小城,也能看到用电池驱动的拉达轿车。 他,和那些被关进古拉格的上百万人一样,正在苏联社会的边缘,并且逐渐被抛弃。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苏联,生活的也不是他记忆中的苏联人。最初学着使用个人终端接入网络的那段rì子,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原始人。 在北堪察加和鲑鱼、棕熊和冰原火山为伍的几年,使他远离文明的rì子有些久,rì新月异的科技进步和那里被流放的人几乎无缘。除了被植入皮下的定位装置,他感受不到红旗招展的炽热,只有对世界深深的无奈和对妻子的无限思念。尽管大多数时候他要考虑的是和古拉格的犯人们应对足以危急生命的大风暴,以及集中营内因为食物不足而频发的暴力事件。只有少数人能在每周一次的放风时间在原始森林中徒手捕猎到新鲜的肉食,加里宁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并不是没考虑过凭借过人的野外生存能力逃离那个冰冷的堡垒,他绝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也不是第一个付诸实践的;那位先生是加里宁的友人,一同从斯大林格勒流放的不屈斗士。可惜先行者的尸体在下一次放风时间被狱友发现,双腿被利刃砍断,内脏和大部分肉都被野兽吃光。见证这位英雄下场的人沉默地挖了个坑把他埋了。加里宁在又一次放风时用勺子柄在腐败的木头上刻了字,当做墓碑插在那个只有部分苦头的坟包上:弗拉基米洛夫米哈什维尔,一个在绝境中坚持正义的记者。 希望小哈维尔知道自己父亲的遭遇时不要太悲伤…… 夕阳缓缓下落,连港口附近的荒山也穿上了一层薄纱的红妆。 尽管隐藏的很好,在cháo水的浪涛声中,还是有一两分动静被加里宁灵敏的感官捕捉到。 是机器人四肢有节奏的移动所发出的的,沙石被钢铁摩擦导致的沙沙声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还有一双不轻不重的步子,就像是散步一样,朝这个方向过来。 “嘿,原来你在这!” 是那个三弦琴之名的女人,“瓦尔哈拉宫殿之主”的副官。 加里宁脑海中这个女人有着火爆的身材,xìng格豪放如同灌满伏特加的纯爷们,脸蛋也是充分显露瓦尔哈拉战士英武形象的规格。这些素质综合在一起,对在古拉格和几百个“违抗新时代的反共分子”待了五年的加里宁来说,吸引力远远超过了老母猪。和身为小提琴奏者的妻子不同,巴拉莱卡身上的味道更像是值得托付后背的“自己人”,虽然她干的活更接近监视和看管。 就算是离开古拉格,自由对加里宁来说依然是一个妄想。 植入胳膊的定位器并不是可以简单取下的东西,而且看守的机器人的速度、力量和外装甲强度远不是一个凡人可以抵抗的。而且他也从未听说有古拉格的犯人成功逃脱的例子,有时候他都怀疑嵌入皮肉中的东西是否含有爆炸物,就像西方的间谍电影里演的一样,只要一个按键就能“轰”地把自己炸飞。 “给你,接着!” 闭着眼,凌空一握,冰凉的感觉紧贴着皮肤,凝结的水珠顺着手掌往下流,也有的直接滴下来,恰好落在眼睛上。 加里宁睁开了眼,看着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巴拉莱卡。这个姑娘依然穿着训练时的装备,壳式铠甲把引人瞩目的两团脂肪束缚在里边,完全不用缓冲垫就支撑起具备跳蛋效果的倾角。腰肢完全裸露出来,细密的汗珠不停溜哒。躺着的加里宁可以轻易看到胸甲下动感十足的事业线——她里面什么也没穿——血液一阵上涌。 瓦尔哈拉的女武神们啊,即使占据了一半的军营,也要记得还有一半是荷尔蒙旺盛的物种啊…… 训练间歇,特别是在澡堂子搭建完毕后,加里宁每天都能看到女兵们就寝前豪放的美景。防卫军591团的女兵们忍受着南方的炎热,为所有同僚送上福利;难得的假rì里军营的杜蕾斯必然是脱销的,就连“夫妻吵架”这种事情都能引起一阵乱斗。 最初,加里宁实在无法理解上面的人怎么会派这样一只毫无紧张感的部队去参战,更无法理解那位大英雄建成如此放纵军团的思路。好在特种训练中这些人表现出军事素养都还不错,那些男兵更是有着让他惊讶的战斗能力。 现在,他觉得凯恩的兵团很不错——特别是副官那半露不露的风情。 巴拉莱卡当然能猜到这位教官在窥视什么,这身装扮是某个三年换了五十个男友的“公交车”同僚推荐的,按她的原话是“对所有关在栅栏里的单身汉一击必杀的武器”;她显然没有受骗,这身清凉的装扮极其实用,就连凯恩大人都要侧目。 她装作没看见斜下方的目光,靠在悬崖的石壁上,痛饮一口冰镇的啤酒,大声呼喊:“噢噢,果然是壮丽的景sè呀,教官同志居然会挑着这么好的地方!” 确实是个好地方,悬崖峭壁之上,不是太高,却恰好可以眺望到整个克拉斯诺沃茨克的风光,港湾内正在全力建设的港口建筑灯火通明,不时可以看到电焊的闪光。西边的港湾被改建chéng rén工湖,正在建设立体化船坞。计划中,这个要扩大四倍以上的港口已经在智能建筑机械的老劳作下初见雏形。居高临下展现出的朴素工业美感让巴拉莱卡放肆的呼吸着,她的兴致陡然间拔高——就像当初她在机场被加里宁握住敏感带一样。 她低头看着加里宁。 即使结婚了又怎么样?即使有孩子了又怎么样? 咱们苏联不兴这个,男人可是稀缺资源,优秀的更是弥足珍贵;连党zhōng yāng都号召“支持多生、优生、优育”,一段军营的浪漫可是响应党号召的先进事迹啊。 乘着气氛,就此把教官攻略下来吧! 可惜加里宁居然在副官热烈的目光中躲闪开来,摸了摸左臂上的伤疤,萧瑟地说:“不是没有躲过追踪么?” “难得的休假,居然提这么扫兴的事情。晚上有露天宴会,作为教官不参加么,加里宁?” 巴拉莱卡说着弯下了腰,事业线中的汗水随着抖动滑落。她理解这个男人对挣脱“共产主义专政”的向往,可惜他的履历上有着无懈可击的黑暗事迹,和被枪毙的人比起来,现在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加里宁到底对上了女人的眼睛,他眼中的巴拉莱卡完全没有即将进入阿富汗作战的心理负担,就好像是准备一场郊游。 “你们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要上战场的人啊。” 巴拉莱卡一甩茂密的金发:“因为那确实算不上一场战争,只是扫荡罢了。” “十几年前的红军也是这么想的,过分轻视对手会遭到可怕的后果。” “哦,对自己所教的技巧不自信?加里宁,‘瓦尔哈拉’的勇士们可不是当初高喊着‘解放’进入阿富汗的菜鸟,也不是要赖着不走在那里空耗资源的笨蛋。” “也许吧。”加里宁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正确,自从可怕的铁虫子走上战场以来,战争已经开始改变。而他,被一种冥顽不灵的旧时代残骸的直觉困扰着,无法相信智能程序的力量。曾经,他在新的力量登场时被轻易击垮,又被那种力量投入牢笼,时代的变化带来的只有格格不入的寥落。 趴在后头的恐怖机器人跺了跺脚,冰冷的电子眼始终在加里宁身上徘徊。 看了眼几个月来尽忠职守的机器,加里宁在内心叹口气。 也许,是自己错了……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对被夕阳余光照shè得通红的巴拉莱卡说:“走吧,去宴会。希望今天有维吾尔人的果仁糖糕。” “凯恩大人不会喜欢的,他要减肥,所以甜点是炖白木耳。” 9月9rì,瓦尔哈拉的男人女人们放肆的狂欢着。 次rì凌晨,第一枚“v-5”地对地导弹越过国境线。 第十七章.帝国坟场(五) 对中国人来说,发生在家门口的两极碰撞一点也不有趣。 这些年中苏两国政治、经济交流快速发展,加上美帝为了防止六十年代让人恐惧的欧亚大陆铁幕再次笼罩世界(注1)在政治经济和军事对华实行宽松政策,让很多人有了“世界很和平”以及在两极间左右逢源很好很强大的感慨。但当两极再次在家门口碰撞时,还是把当权者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梦惊醒了。 这一年,共和国遭灾不少,擎天一柱笑贫天尊平安度过1997年后也在今年夏rì病倒。苏联遭受恐怖袭击时,所有人都意识到北极熊要发疯,但党内各派对于是否接过美国人的橄榄枝意见不一。毕竟在不到十年前才被白头鹰捅了一刀,相比狡猾但做事一根筋的毛熊,和美国人打交道实在是在走钢丝——没人能保证不再来一个“xx门事件”…… 毕竟苏联还是中国最大的轻工产品进口国,也是主要工业技术出口国,这种时候再次加入“坑毛子”的联盟里,会让之前双边贸易成果付之东流。 最终,联合国安理会关于“惩治恐怖分子控制下的阿富汗政权”的决议以五大流氓的三票反对,一票赞成以及一票弃权而流产;同样,要求苏联立即停止进攻阿富汗的决议在一票反对下无法通过。至于剩下那十位酱油众,似乎全世界媒体都将他们忽略了,因为大家的目光随即转到俄罗斯议会大厦。在那里,苏联国防部发言人正式确认,在9月10rì,即第二次阿富汗战争打响后的十二个小时,苏联单方面决议对阿富汗塔利班、基地组织以及任何与“59”莫斯科恐怖袭击事件有关联的武装分子执行彻底清除。 9月10rì晚,中国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通过zhōng yāng台转播,看到了当天下午漫山遍野的恐怖机器人和“镰刀”、“收割”等型号四足步行机械翻越了阿富汗北方边境的壮观场面…… 主持人:“张指导,您怎么看苏军在阿富汗的作战,会否和十几年前那样淹没在游击队的汪洋大海中?您能给光大观众朋友们讲解一下吗?” 张局长:“这个问题嘛,你不能用固定的思路去推断。我们要注意到啊,苏联他们这个联盟防卫军啊,前身就是红军。他这个部队的核心,就是91年参加平叛——或者说内战——的主力部队。当时这是苏共唯一能调动的机动部队,战斗力也是非常非常强大的。我们现在很多战略推演和战术规划,很多东西都参考了苏联内战的资料。那场战争对我们军事技术、思想上造成的影响非常巨大。我们都知道啊,当年尤里还不是总书记的时候,三万人准备不充分的红军就荡平了有很多支持的乌克兰叛军;当时实际负责基辅战役的谢洛夫将军总共用了一万多人,连天启坦克都没用,硬是在一周内打下几万人防守的城市。” 主持人:“那么这说明了什么呢?” 张局长:“这说明苏军这个小兵团搭配大量智能机器人的作战方式,威力是非常可怕的的。昨天晚上苏联导弹部队和空军已经对阿富汗各主要目标实施狂轰滥炸,今天白天进入阿富汗的这支部队,就是画面上我们看到的这个兵团,就三千人。这个兵团不一般,指挥官是当时基辅战役的超级英雄,人家开着基洛夫飞艇平掉小半个城市;士兵很多都参加过血战,同时技术非常先进,士兵和机器人比列是一比七。这个是有实验xìng质的,如果苏联人觉得这样打效果不错,后续部队进入,用几万十几万甚至上百万机器人一扫,对游击队密集围剿,结果真的很难说。” 主持人:“也就是说,苏联这次武装行动会取得很大成功?我们的热线电话收到不少观众来电,有一个问题很有意思;观众们说啊,苏联就派三千个人,一批批进入,这属于添油战术,是兵家大忌。张指导,您怎么看这个事情,观众的观点是否有道理呢?” 张局长:“其实啊,三千人是个误解。刚才我给大家也介绍了,当初他这个步兵搭配大量爬行机器人,用重型武装直升机——像大家都知道的“双刃”,装甲和火力都很强大的那种——还有各种轻便载具,实际上就中小规模的部队,他的火力在世界上是处于压倒xìng优势的。苏联的机器人部队是要靠人现场指挥的,机器人在前后左右拉开很长的战线推进,速度快地形通过也很好,苏军步兵小队压阵发命令。实际上他们一个班十个人,可以当几十个人用,而且阿富汗的地利实际上已经被苏联的机器人占据了。所以说,这个添油战术,你不能说他错,但没弄明白苏军实际规模。这次他不仅仅是三千人,是三千人类加两万多的武装机器人;你把机器人战斗力打个折扣,它起码也有一万人的力量,而且这种山地地形,阿富汗人很吃亏的。” 主持人:“……好的,那么我们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感谢张指导的点评,那么……” 当中国的观众收看到阿富汗专题节目时,凯恩和他的兵团正在峡谷中颠簸,马苏德和他的幕僚在防空洞内诅咒天上落下的炸弹,本拉登和扎卡耶夫在南部山区为牺牲者祈祷…… 而一个叫尤里奥洛夫的男人正压在身材苗条的美妇人身上,在Сnn播放“燃烧中的喀布尔”的画面前坐着人类喜闻乐见的活塞运动。 “喔~~你这个该上火刑架~~~的叛徒——” 客厅里回荡着阿娜斯塔西娅压抑的呻吟,在“啪啪啪~~~”的伴奏声中,黑漆漆的城市里不时冒出爆炸的火焰。 “……由于邪恶的苏联侵略者在昨晚的打击中摧毁和喀布尔的变电设施,目前城市生活用电已经被切断,我所在大楼的电力目前是靠备用发电机维持。根据最新的消息,苏军一个加强团的地面打击部队已经进入北方联盟控制区;马苏德将军已经表示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阿富汗塔利班领袖奥马尔也表示希望国内各派抛弃成见,共同抵抗苏联侵略,并号召‘再一次圣战’。在这里,我们祝福阿富汗保家卫国的圣战者们战胜共产分子,将侵略者赶出家园!” “啪~啪~啪~~” 电视内的沉默的轰鸣声让奥洛夫减慢了腰肢扭动的速度,他从高速往复运动变成缓慢的摩擦,一点一点让身下的人儿放松、喘息,又在主持人激昂的喊叫中骤然加快! 一次次撞击,一次次让坚强的小奥洛夫亲吻花蕾。本就距离绝顶一步之遥的阿娜斯塔西娅再也无法通过坚强的意志维持曾经属于审判官的冷艳矜持。她双腿猛地弯曲,狠狠夹紧了奥洛夫健美的腰,全身的肌肉在抽搐中紧绷,每一个毛孔都呼吸着毫无束缚的慵懒气体;美妇人泛红的皮肤在尖叫中愈加鲜艳,就和她的锁骨一样迷人。 “啊————” 同这几年数千次的男女肉搏一样,奥洛夫夫人最终在短暂地失神中败下阵来,一点点抽动的双腿间,万福金安的某有良心国际军火商喘着气将滴着些许白浆的小钢炮拔出来,让浓浓的体液混合着蜜汁从温柔cháo湿的深穴中流淌出来。 奥洛夫点起事后烟,一只手意犹未尽地在白里透红的山峰中流连忘返,边吞云吐雾边赞美着:“宝贝儿,你真是太美了……” 他像英明神武的总书记发誓,和阿娜斯塔西娅的婚姻是尤里奥洛夫这一身第二成功的投资!和苏军勾搭、在审判庭监控下贩卖军火和娶一位审判官,并在苏联秘密部门的帮助下高歌猛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境界。即使是接近退休的那位叔叔,在任上的时候提供的帮助都远没有一位“前”审判官来的大。 虽然他想不明白当初财迷心窍闯下弥天大祸,致使一枚核弹头失踪的自己怎么会活下来,反正那绝不是因为审判庭的仁慈或者现任妻子的爱情——阿娜斯塔西娅至今对他的恼怒多过情爱。 想不明白就不用明白,奥洛夫很豁达的将这位身份刁爆的妻子当做特级xìng爱娃娃,但很快就发现其“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的本质。让冷艳且骄傲的阿娜斯塔西娅品尝资本主义的大棒成为奥洛夫最好的消遣,他为此深深地感到满足。 恐怕只有贩卖硝烟的刺激能与和阿娜斯塔西娅的“枪战”媲美。 “混~蛋~~”奥洛夫夫人眼角晶润地说着,勉强拾起一点属于审判官的威严——尽管她再也不可能踏足审判庭堡垒——用看渣滓的眼神对着高高在上的奥洛夫:“大审判长……要知道,那个大叛徒在哪?” 奥洛夫戏谑地继续玩弄着那堆天然魅惑的肉,掌控者柔软且弹xìng十足的部位,捏出各种形状。在阿娜斯塔西娅愤怒、麻木又情yù涌动的目光中拉长了嗓子:“谁——啊?” “马卡洛夫~~还有~拉登……啊~~~~” ————————分割线———————— 注1:指中苏蜜月期间的阵营划分,当时地图上的赤sè铁幕从中欧一直划到整个太平洋西岸,控制欧亚大陆大部分地区,霸气的一塌糊涂 第十八章.帝国坟场(完) 阿库拉ii型攻击核潜艇,注定是这个世界武器发展史上的奇葩。 全长187米,最宽处312米,整体呈现略微扁平的梭子流线型型,水下排水量达到惊人的27700吨,比之前保持这一数据冠军的阿库拉i型——北约代号“台风”级——还多了1200吨。毫无疑问,这是地球上最大级别的核潜艇。 多亏了钢铁行业的技术进步,源自坦克炮管制造的工艺技术在新材料和磁暴科技的推动下变成了超大型构建一体成型技术的基石。潜艇的两层船体的主体部分由巨型电磁熔铸系统制造,是在超高压电磁环境下用电子束将特殊配比的金属粉末烧蚀并一次成型。这种方法相比分段焊接制造的大型构件,在强度上有了极大提升。一大一小双层船体的阿库拉ii型,可以轻而易举地在海平面下800米深的区域巡航工作。它的主要武装是装载于嵌入式巡航发shè舱内的40枚p50(北约代号:ss-n-31)短程弹道导弹,长14米、直径2米,发shè重量387吨,装载3枚三级真空内爆弹头。强大的抗压能力和多达6条火力通道,可以确保潜艇在水下400米深度同时弹shè分离6个导弹舱,这些具备巡航能力的发shè装置可以在游离到距水面30米时投shè;如果使用延时信号,阿库拉的饱和攻击能将120枚真空内爆弹头投shè到800公里外的目标区域…… 这是一艘以北约水面舰队为作战对象、执行舰队歼灭的奇葩攻击核潜艇,比战略核潜艇更大,更坚固,更快速,同时保持着能被接受的噪声水平——100分贝,相对于800米潜深这个数据足够让克里姆林宫批复海军昂贵的订单。 当然,大批量制造阿库拉ii型,并不是扎根经济建设和技术更新的苏联能承受的;在没有证明自己的作用前,一号艇“伏罗希洛夫号”(注1)将是真正独一无二的。 奥列格帕德杰诺夫上校对于自己很可能是唯一一艘试验型巨型核潜艇的艇长这一荣誉非常自豪。这种骄傲缘于他掌控着和核弹媲美的武器,却又不用长年潜伏在北极的冰盖下。在“苏联、古巴海上联合军事演习”的幌子下,“伏罗希洛夫”号堂而皇之地藏在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的下方水域,在航母战斗群的掩护下穿过直布罗陀海峡。他们用了三个月时间,在无人潜水器的探索牵引下,缓慢地游过大西洋,绕开好望角,在南极附近打了个迂回,从印度洋南端潜水至阿拉伯海。 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恼人的暗流,不是茫然的海图,而是随时出现在头顶老对头。 那是一艘跟了他们一个月,从南极迂回后奇迹般跟上来的机敏级核潜艇(注2)。 同为在传闻中只存在只言片语的新一代核潜艇,没能甩掉这个尾巴让帕德杰诺夫上校有点沮丧。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燃起昂扬的斗志,他相信这个在浮游声纳的控制网络上偶尔显出行迹的大黑鱼从未真正捕捉到祖国的深海巨兽;正如工程师相信800米的潜深足以藐视这个时代未来二十年的北约潜艇一样,上校也坚信着区区一艘rì落帝国的潜艇只是这个极端刺激的躲猫猫游戏中的调剂。 他已经受够了! 端坐在华贵的舰长席上,帕德杰诺夫“关闭主动力系统,压力调节,静默下潜至950米!我们在极限深度和这些盎格鲁撒克逊杂碎好好玩玩!我们是来提供‘威慑’的,不是来玩声纳探测的!” 9月17rì,阿拉伯海,巴基斯坦的西部俾陆支省外海。 作为“机敏号”的舰长,理查德马度卡斯的心思并不在他的主要任务上。 配合美国第五舰队监视波斯湾、阿拉伯海,阻挡苏联人可能出现的舰队? 他非常怀疑下达这个命令的北约司令部的大人们脑筋是否正常。苏联人在93年的那次瞒天过海,神奇的将一辆“看不见的幽灵战车”送进了南斯拉夫;从那以后,西方就对苏联舰队行动疑神疑鬼。这次红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强行突出地中海,没有海平面上奇怪的光线折shè,没有航母巨舰后不和谐的滔滔波浪,他们很守信用地直奔加勒比海,在美国人的眼皮子下上演一出战技低劣的航空兵打击。 马杜卡斯用他那英国绅士的直觉,捕捉到苏联人行动的不和谐:以克里姆林宫那位狡猾诡诈的总书记的习惯,就这么规规矩矩按协议办事实在太不合理了! 他的直觉从没有出过错,无论是在波罗的海靠着第六感打捞因为信号失灵延误接头时间而差点冻成冰块的狙击手,还是多次在苏联地中海舰队防御圈内出入自由——当然,他并没有莽撞地深入——马杜卡斯靠着的都是自己久经考验的灵感和jīng密细致的思维。 灵机一动顺着摩洛哥外海群岛巡游,神奇的追踪到与众不同的声纳反应,当时那差点被当做一次海底异常活动被掩盖过去;但马杜卡斯的直觉告诉他,那里就是他要找的。可惜那个目标却像魔鬼鱼一般潜伏着,窥视着,在那遥不可及的区域里轻易摆脱。 从大西洋到印度洋,每一次靠着高速追随到那一点点奇妙的线索,转瞬它就遛得无影无踪。 他需要支援,但似乎人们都把那个情报当做笑话,或者说叫“谨慎对待”;中校拿不出决定xìng的证据证明苏联人的大玩具意图不轨。所以,最新锐的机敏级独自开始和一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大家伙在深海玩起来捉迷藏。 “中校,我们发现一点情况。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很可能在一艘名为‘kristol’的巴拿马籍集装箱散货船上,它位于海面上方,要拦截么?” “让一艘ssn去拦截民用船,真是异想天开的主意……”马杜卡斯当然要驳斥这种荒唐的发言,即使那个值得关注的家伙叫马卡洛夫,是个短时间内就声名远播的自由战士。 这个名字让马杜卡斯作呕,他仿佛天生和那些把地球摆上烧烤架的杂种不和。就算那是上面的一点“小要求”,他也不打算执行。 他压了压嗓子,但依然严厉无比,就像士兵认知中的咸牛肉一样坚如钢铁,锤炼听者的意志和灵魂:“大副!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监视苏联舰队!” “敌人在哪里?” “完全没有发现!” “很好,继续搜索。” “是,长官。” 大副变得中气十足,正要走开却又被拉住了。 马杜卡斯想起来,出于传统帝国那无可救药的古板jīng神,他必须给上面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而不是明目张胆忽视它。虽然这次航行中他违背的条款已经足够他走上不名誉的军事法庭了。 “看看到底是个什么。” “是的长官。” 几十米长的黑鱼缓缓上浮,从潜望镜的摄像机中,马杜卡斯看到了挂的有些奇怪的荷兰国旗,还有雪白的‘kono’。一个穿着讲究的青年正站在船舷上眺望大海,那个男人有些谢顶的侧脸让不少水兵发出嫉妒的诅咒。 似乎还有一艘国际刑jǐng的巡逻艇在附近环绕…… 淡定的收起潜望镜,淡定地下沉;马杜卡斯淡定的谴责儿戏般的命令:“kono……愚蠢的司令部,这种事情交给联合国玩jǐng察游戏的小鬼就行了。记录,情报错误。下次让他们数清楚7和4的差别!” 就连大副也调侃起在欧洲直面红sè巨熊的大官们:“我想他们应该先重修小学数学,长官。” 这只是枯燥潜艇生活中些许调剂,不过他们很快就没心情开玩笑了。 声纳兵几乎是呻吟着将可怕的现实吼出来:“它在我们下面!!正下方!!!噢——不————” !! 在马杜卡斯用了几秒钟弄明白这个废物到底在喊啥时,巨大的yīn影已经将机敏号完全笼罩。 轰~~~ 在地动山摇的震荡和钢铁凄厉的呻吟声中,马杜卡斯毫无来由地联想到了一个关于红海军的笑话: 我舰奉命撞击你舰! ——————分割线—————— 注1:1935年苏联元帅,“红sè元帅”,1935年授予的元帅有5个,他是活过大清洗的两个幸运儿之一。 注2:机敏级首舰是2007年的新鲜货,这里架空是1992年后北约加大军事投入,英国和美国共同出资研究的新一代攻击核潜艇,1995年铺设龙骨,投入大量新型技术的过渡型攻击核潜艇。 ps:到了咱难得的推书部分,今天推荐的是《成为英雄的方法》,书号2568071,这本书让我想起了(无比邪恶且必须用带刺牙签戳蔡国庆的)红船的伟大“太监”作品《皇帝骑士与公爵》;作为原创内容的西方奇幻故事,没有繁琐的升级步骤,没有脑残的主角配角,虽然既视感让人吐槽,但整体上……真的很不错!喜欢诅咒红船的可以去看看。这本悲催的收藏点击推荐让人怆然泪下,相比整体水平真是太低了。 还有一本是仿照了肺炎《琥珀之剑》的《钟而的世界》,书号2571618,这本书情节不错,用作对比的话,我感觉比猫娘那本《清纯之剑》有趣。当然,一家之言…… 强调一句:入坑需谨慎…… 第十九章.圣战(一) 马卡洛夫,一个把死亡的记忆刻在莫斯科城市历史rì志中的人物,此时此刻却干着和自由战士毫不相干的事情——武器走私。 有着双重身份并不是什么问题,但三重、四重身份最终才会出问题。在神奇地逃脱苏军绞杀后,马卡洛夫持有法国、英国、以sè列、伊朗的护照还有美国的学生证。他的身影辗转于全世界的热点地区;他是扎卡耶夫集团最有力的干部,提供武器、弹药、情报还有“好生意”。 这个世界上总是不缺乏藏污纳垢之所,寄生在这个灰黑sè世界的人渣更是数之不尽。当马卡洛夫不叫马卡洛夫的rì子里,他认识了在国际军火市场上风头正劲的尤里奥洛夫。 那是一个人渣中的人渣,血液里流淌的是火药,呼出的空气是硝烟,嘴巴里散发着硫磺臭味,塑造灵魂的原料是美元。道德、廉耻、同情心、正义感,这些词汇在奥洛夫的人之中都是虚无且可以量贩的货物。有着理想和目标的马卡洛夫和那个骨子里都是混乱的军火商站是如此格格不入,将满手血腥的两人链接起来的,无非是“战争”罢了。在中东这块地方,没有奥洛夫这样的人,很多国家甚至根本打不了一场像样的战争。 武器禁运虽然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如果这种人不出纰漏的话,武器禁运根本无法执行。庞大的武器交易被掩盖在食品、药品、甚至钢管交易中,在非洲、中东、东南亚还有南美制造着血案。一个以解放车臣为目标的武装团伙和一个将混乱洒遍世界的军火商狼狈为jiān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 马卡洛夫需要躲避狂暴化的克格勃第一总局铺天盖地的全球搜捕,而奥洛夫需要将一船“妈妈”、“孩子”还有“天使王”(注1)送进阿富汗——当有人拿着现金让军火商送武器给塔利班时,巨熊的yīn影就不是那么可怕了——同时狡诈的军火商必须做的隐秘,马卡洛夫“自行押运”的要求正好鼓动奥洛夫铤而走险。 当然,军火商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了美元错过了什么…… “这里是奥斯卡,嗯……是……尤里先生……‘走漏消息’?他们知道我们在哪?他们在哪?我们还有多少时间?不多了?”马卡洛夫接电话的表情十分“平静”,专业的化妆让他所有的感情活动都被掩盖在化学品之下,“备用船只名称?国旗?” 本来平静的旅程被一通电话打乱了部署。不过大风大浪见多了,马卡洛夫对于“意外”的抗xìng已经超凡脱俗。 一个军火商口中的“他们”,当然不会是苏联的特务部队——按照马卡洛夫的情报,奥洛夫本人和苏联军方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而是名为“国际条子”的傻瓜们。自诩正义,却软弱无力,只能在世界的支配者手中去捕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害虫。他们内部永远充斥着“思想灵活”的情报人员,适时的提供帮助。 “kono,k—o—n—o!用荷兰的旗。” “马……奥斯卡,我们没有荷兰国旗。” “那就用法国的,横过来!” 要瞒过这些杂鱼的干扰并不困难,而且看那个应该是美国国籍的队长用吃了屎的表情对着北欧臭鱼罐头发呆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消遣。而且就像他知道的那样,必要的协助很快就出现了。 “长官,kristol号在我们南方出现。” 走好不送。 化名奥斯卡的男人在船舷上目送条子的快艇远去,那位尽忠职守的jǐng察在自由战士眼中显得可爱起来。 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的话,马卡洛夫会很顺利的到达卡拉奇,在那里将几十个集装箱的武器弹药交给塔利班投资的运输企业;然后前往会晤保利集团的代表,接收一大批山寨的sa-7防空导弹。在那以后他将北上进入阿富汗,和基地组织汇合,用山地游击战放干侵略者的血。 平静的海面突起波涛,碧蓝的世界浮现污浊的斑点,将一切美好的景sè砸的粉碎! 一艘漆黑的庞然大物几乎在瞬间跃出了水面,排开的浪花下是大了数圈的yīn影。马卡洛夫目瞪口呆地看到外形就十分先进的潜艇整个儿被弄出了海面,螺旋桨无力地转动着,像是搁浅一样倾斜着。 好大…… 他并不是赞美这艘被施加神奇力量的潜艇,而是为那片yīn影感叹。不输给大型战舰的潜水艇,露出水面的部分只有被塑造成刀锋状的水上指挥舰桥,漆黑的消声瓦片就像是真正的鱼鳞一样覆盖着怪兽的身躯。 尽管没有看到全身,马卡洛夫也能感到水面下的狰狞躯体。 全世界能制造如此巨大潜水器的,只有他曾经的祖国。被北约命名为台风级的恐怖武器有着笑傲海面以下区域的体格,马卡洛夫不用查询资料就能明白那属于谁。 阿……库……拉? 哗—— 又是一阵波涛汹涌。 yīn影缓缓下潜,利用浮力抛弃了瘫痪的“小家伙”,它在几分钟后从散货船不远处重新出现,这一次是完全上浮,大半个铺设“鱼鳞”的背脊露出来。 “真带劲!!”从正下方强行将北约的核潜艇“干”出海,并将其动力系统瘫痪的奥列格上校自觉处于人生的巅峰。这种蛮不讲理,利用排水量和船体欺压对手的感觉棒极了,两极之间的潜艇碰撞事故绝不是第一次,但这绝对是最过瘾的一次:两艘威力巨大的核潜艇在第三国海域堂而皇之地摩擦,苏联人用自己的技术和勇气取得了决定xìng胜利! “‘鳞甲’外壳损毁率26%,第一外壳状态完好,武器仓完好,全系统工作正常!舰长,请下令!” “锁定敌大型核潜艇,垂直发shè系统预热!超空泡鱼雷准备!小子们——让他们在阿库拉的力量面前哭鼻子吧!!” “乌拉~~~” 位于水面舰桥前方鱼鳞甲片迅速褪去一大片,露出其下的十六个vls发shè口,巡洋舰规格的核潜艇缓慢地调整着姿态,在马卡洛夫面前完成了一百八十度转弯,将正面对准相隔不足千米的“机敏号”。 在莫斯科协助策划了机场爆炸和后续的袭击,在伊拉克的四个月将苏联情报人员和北约的特工耍的团团转,做出一系列惊天动地事件的马卡洛夫夹在两艘顷刻间能毁灭数座城市的怪兽之间,无言地看着这肃穆的画面。 “这就是两极力量的体现,仅仅是一次对峙就能牵扯到全地球人类生存还是毁灭的议题。很少有人知道人类文明的命运经常被掌握在一个或者几个人的手指上。当他们按下去,我们脚下的大地将会在热核武器的威力下倾覆;而过去几年,有人在这种恐怖的天平上又加上了将全星球吞噬的黑洞。” 马卡洛夫的旁白是说给渐渐走到船舷上围观的战友们的,也是对他自身的告诫:看吧,马卡洛夫,无论你做了什么让人痛恨并铭记的事情,在这种力量前依然是无力的旁观者! 有着这种感觉的不只是马卡洛夫,就连“机敏号”的马杜卡斯舰长也在面对苏联人异常不合理的行动时遍体生寒。 冷静……冷静! 他对自己说。 这仅仅是一次追踪巡航…… 被锁定也没关系,失去动力也没关系,他们只是一艘船! “还没修好舵机吗!不要慌,这里是美国第五舰队的地盘,‘海怪’只是虚张声势!开启武器系统,我们以眼还眼!” 说是这么说,但这种距离上的对峙需要的并不仅仅是实力和耐心,还有疯狂。马杜卡斯清楚在这一点上他完全输给了对面那艘‘海怪’的驾驭者。如果苏联人直接撞上来的话,这艘核潜艇毫无还手之力;如果动用武器,那么结果必然是一场令人遗憾的大战。马杜卡斯不敢赌苏联人是否会保持克制,他不想背负起引爆世界大战的使命。 “我要和苏联舰艇通话!” 通讯兵手忙脚乱地对着仪表调试了半天,所有的通讯系统都是一片单调的噪音。这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无线电信号杂乱……是电磁干扰!” “…………” 马杜卡斯第一次体会到走投无路的挫败感。 英国人的手段并不能瞒过控制着区域信息封锁的舰载逻辑引擎,奥列格上校得意地嘲笑着对手的天真:“哈哈哈哈,英国的绅士啊,你们永远不会明白在冰原求生的智慧。先把目击者清扫干净,我们和这些几百年的老对手好好玩玩!” 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现在是北极熊捕猎的时节。 超空泡鱼类以一百节的速度发shè出去,超高的速度使得这种武器几乎只能进行直线运动,明显的轨迹和低劣的制导xìng能让它永远是海军舰艇上的实验xìng兵器。 今天它会证明自己。 马卡洛夫看到了水面下两道速度极高的线条,接下来的记忆只有震动、爆炸以及火焰环绕的海水…… 1998年9月17rì,苏联攻击核潜艇“伏罗希洛夫号”与英国皇家海军机敏级核潜艇发生碰撞,双方随后于阿拉伯海发生长期对峙。美国第五舰队在次rì赶到事发地点,此后长达半年时间,“伏罗希洛夫”号都在该海域巡航,公然挑衅美国在印度洋的控制权。 小道消息的传说中,某个该下地狱的军火贩子做了笔失败的生意,他有一张被认为是“可靠”的支票跳票了。 ——————分割线—————— 注1:暗语,指火箭发shè装置、火箭弹和ak—47。 第二十章.圣战(二) 苏联的参谋们是如此自信,初期的战争计划完全是抱着“处理旧式弹药”的指导思想,每天都将上数万吨爆炸物倾泻到阿富汗北方的丘陵。三个月的准备时间足够情报部门摸清这片土地上所有有价值的军事目标,事实上在开战后的24小时内,北方联盟控制区的重要部门,如水厂,发电站,通讯设施等等,都在铺天盖地的弹幕下化为灰烬。苏军从土库曼、乌兹别克和塔吉克三地边境发动的远程火炮、火箭炮还有制导飞弹将所有设施都炸成废墟。同时,空军的远程轰炸机挂满了炸药对阿富汗首都喀布尔,南部重要城市坎大哈等地发动了空袭。 全世界都看到了阿富汗在红sè巨熊的利爪下燃烧,阿富汗塔利班和各派联盟几无还手之力。但让人奇怪的是,明明一天就能结束的战争却像是连绵无尽的细雨一样,苏联人的炸药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狂轰滥炸的同时,地面部队的推进可以用“龟速”来形容。 倒不是凯恩不想快速推进,“瓦尔哈拉”团当然有在复杂地形大范围穿插作战的能力。只要他们愿意,摩托化机动加上武装直升机的巡航足以在一周内打到喀布尔。但是那样做就完全违背了总参谋部的战略计划,再次陷入到第一次阿富汗战争那样的泥潭中。 “我觉得我们就像是工兵……” 凯恩向土库曼的司令部例行报告的时候,充满了无奈。进入阿富汗后,他们就没见到多少敌人。北部的山区丘陵地带确实给行军带来了一点儿麻烦,但这对四条腿爬的到处都是的机器人来说反而是优势。 之所以会这么慢,主要有两个因素:第一,苏联的战略目标是“完整控制”阿富汗地区,而不是顶着千夫所指搞一次真正的大屠杀——虽然莫斯科非常坚定地认为“只有死掉的穆斯林才是好穆斯林”——所以伴随着军队推进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驱赶当地顽固分子进入阿富汗南方山区,将沉重的地方包袱变成塔利班的麻烦。这个执行标准是公开表示与“宣扬腐朽的中世纪残酷剥削思想,与现代文明为敌的邪教”决裂,包括摒弃忌口食物和焚烧《古兰经》;与之相对的是苏军政工干部对控制区土地牧场等进行细致的土地改革,剥夺当地氏族头人的财产,分化瓦解阿富汗人的宗族势力。 另一个拖慢军队速度的,就是能源。作为山区作战最主要力量的恐怖机器人,在过去今年经历了结构改良、处理器和vi系统升级、电池扩容等等改进,归根结底还是属于小型机动兵器。在没有补充电力的情况下,一个军用电池组能保证其30小时的高耗能行动。虽然也有通过搭载特斯拉反应堆的大型工程车充电的设计,但是那种昂贵的设备实在不适合这儿的地形。所以瓦尔哈拉必须保护好随军前进的工程部队,协助其途架设临时输电线路。这项任务一直持续到他们在9月15rì攻陷已经被炸成废墟的阿富汗西北部城市希比尔甘为止,长达6天的行动只前进了一百多公里…… 他们还需要一百三十公里路程才能到达北方联盟重镇马扎里沙里夫,不过凯恩已经对“辉煌的胜利”不报期待。不过在工程队用他曾经爽过一把的“粉碎者”将希比尔甘变成碎石铺就的结实平地,修建起简易军用机场,并开始架设起磁爆线圈后,他终于等到了第一个算得上“作战”的命令。 一次让他热血沸腾的空降作战。 “安-129”型大型军用运输机,从外表上看和作为民航的“安-128”并没有能让普通人分辨出差异的地方。它的jīng华都在内部,设计目标就为“搭载并空投一部天启坦克”的运输机有着强大的军事部署能力,四台军用型发动机的推力更大,适应xìng能更好;下部厚重的装甲能轻松防御大口径高shè炮,900千米/小时的巡航速度使得它具备一定的高空高速突防能力,即使没有完全掌握制空权也能如期抵达战场。苏联的空中怪物能一次投放400机恐怖机器人和一个连的武装部队到指定区域。与之相比,美军的c-17、c-5等一系列大型军用运输机实在是弱爆了。 这种巨大的目标当然躲不过北约卫星的监视,不过苏联人也没想过要隐藏自己的目的。五架空载的巨无霸在2000米的简易跑道上降落,搭载着六分之一的兵团和1500机机器人,以及部分重武器开始了新的武装游行。 9月18rì清晨,在第二次阿富汗战争开始的一周后,一直甘当缩头乌龟的北方联盟终于要面对技术骤然提高的战场。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耀阿富汗的北方门户马扎里沙里夫时,随着舒爽的温暖一起投下的还有让当地居民恐惧的影子。 最先到来的依然是可怕的电磁干扰,即使是苏联的武器也只能依靠逻辑引擎计算三维激光放shè器的反shè数据来确定方位,一切导航设备在这种环境下都显得无力。传闻中美国人正倾力进行技术攻关,试图通过远程激光制导和自动巡航来实现强电磁环境下的jīng确制导,但那种新武器应该不会出现在阿富汗,起码穷的连草都没得吃的马苏德集团不可能拿到这种北约的新兵器。 例行的火力覆盖后,安-129在14000米的高空开启了后部舱门,一个个外挂了火箭反冲引擎的集装箱接二连三地飞出了机身。同时作为伴随的伊尔-76释放了数万个膨胀式标靶,这些篮球大小的玩意内置的压力充气装置在到达低空位置后,几秒内就能将这个压实的密封容器变成直径25米的空心球体。 一瞬间天空为之一黑。 9月18rì,在阿拉伯海那场让世界头皮发麻的核潜艇对峙后不久,北方联盟掌控中的重镇马扎里沙里夫在经历了一场血腥的空降后陷落。 ——————分割线—————— 一个爱国主意者会爱着他/她那尽管有许多缺点不足的国家,并且会试着去改正这些缺点不足。一个民族主义者漠视这些缺点不足而将造成这些缺点不足的原因归咎外国。 一个爱国主意者渴望为他的国家效劳,一个民族主义者却期盼他的国家为他服务。 一个爱国主义者爱他的国家,而一个民族主义者则仇视他国家的敌人们并把这视作对祖国的爱。 那么,我属于哪一种? 我第一次认识到无论是西方还是东方世界奉行的都是霸权主义就是在这片客居的土地上。当我回到祖国,看到的是美国人驻扎的军事基地;国家的领导者已经异化,站在了贫穷和正义的穆斯林对面,成为美国的帮凶。伊拉克的穆斯林在被西方欺凌后倒向我们最大的敌人,穆斯林的世界在几年内被切成两块——不是什叶派和逊尼派的对立,而是分别作为两个虚伪帝国的爪牙。 我毫无保留地热爱着祖国,阿拉伯的沙漠让我学会谦逊和简朴,磨练我的意志和**。国家和《古兰经》对我来说是最为重要的瑰宝。我渴望纠正这充满不公的世界,但我的努力却在国家的力量前失败了。我不得不将一切缘由归罪于外国,不得不仇视苏联人并且憎恨美国人,将不满归咎于两极的强大。 现在,我将再次于曾经奔波的崎岖山路上前进,尝试着击败已经更加可怕的敌人…… “马扎里沙里夫沦陷了。” 我并不是暴君,不会因为孤独但平静的思考被打断而责备他人。看得出来,我亲爱的扎卡耶夫很急促,就算之前收到一道隐秘的电波,被告知一整船的军火已经沉入海底,他信赖的战友下落不明时,也没有如此的表情。 他当时点上一支烟,非常确信地告诉我:“马卡洛夫可不是会死在海上的男人!” 虽然以往的经验告诉我,那个眼神锐利的战士生还希望渺茫,扎卡耶夫的保证却让我不得不相信马卡洛夫还活着这一现实。 但现在,他在表面上维持着波澜不惊,但眼神却已经将心情出卖了。 尽管口号喊得很坚定、响亮,而且动人心弦,但苏联留给扎卡耶夫的绝对是惨痛至极的回忆,以至于他在真正面对苏联侵略者时依然无法抛弃动摇的心态。 我倒是有些羡慕他的这种情绪,这意味着紧张的情绪还能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放松;可我是这里的首脑,奥马尔已经煽动起来的民族主义情绪需要一个光辉的道标——那毫无疑问就是我。 所以我不能害怕,不能焦躁,并且要一往无前做出表率。 我整理了下衣服,将神圣的经文合上。 “马苏德生还了吗?”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我虽然不喜欢马苏德那种离经叛道的妥协思想,但不可否认,阿富汗有能力带领大部队狙击苏联人的只有他。如果北方联盟因为盟主的牺牲而分崩离析,那么苏联人前进的速度会大大加快。起码在北方,就没有了能有号召力的人物。 “无法确认,苏联空降部队把天遮住了。” “…………” 这不是个好消息,苏军大大加快了推进的速度,北方的两个重要城镇都被攻陷了,这很容易让他们站稳脚跟。 必须做点什么…… ps:本卷主角正式登场,博学多才,英明睿智的神选者拉登的传奇旅程开始了。 第二十一章.圣战(三) 不温不火的第二次阿富汗战争,已经进行了一个月。凯恩指挥的地面部队在摧毁北方联盟的大本营后,再次用堪比蜗牛的速度推进着。空军在摧毁了阿富汗一切能被标注为“有价值”的目标后也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空中观光,对南方塔利班来说,只有时不时落下的炸弹能表明他们在和一个超级大国作战。 塔利班领袖奥马尔已经被西方媒体宣传成当代中东最伟大的民族运动领袖,追求dú lì自主的虔诚者;被苏联人视为仇寇的拉登都被被冠以“伟大”的前缀,一时间仿佛圣战者遍地。《第一滴血》系列电影在票房滑铁卢的第三部之后,决定第四部作品继续“谨以此片献给阿富汗圣战者们”。 国际上对苏联军事行动的声讨也从未停止;袭击非军事目标,违反人道主义,杀戮平民等等名目繁多的指控屡见报端,大有用笔刀将苏联大卸八块的声势——当然,这一点用都…… 不,也许还是有一点用处的,起码瓦尔哈拉军团最近遭遇到了不少小麻烦。 “不科学啊,这太不科学了!!” 巴拉莱卡看着恼火的凯恩大人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平躺摆放的显示屏,不由得祈祷这台军用一体化计算机的防爆玻璃足够坚固,能够在合金手臂前巍然不动。 “没有战术,没有目标,这些人只是无谋的攻击我们的节点基地。” 凯恩说的正是他们击溃北方联盟以来,阿富汗游击队的反应。前期他们和计划中一样,失去了中枢系统后彻底成为无组织无纪律的杂牌军。虽然凯恩并没有抓住马苏德一伙,但对于北方联盟高层干部的清洗却十分成功。他通过步步为营的节点战术,将控制区分割为小型区块。瓦尔哈拉团以连队为单位,驻守在十几个由磁爆线圈和自动炮塔防卫的小型基地内。依托这些节点,苏联的政工人员对所在区域的居民点进行细致排查,同时战斗机器人也能用基地内的设备进行补给和维修。 这种慢腾腾的乌龟炮塔流可以算是二战时rì军围剿抗rì根据地战术的发展型。战略思想是通过智能机器人切断游击队和居民点联系,同时通过土地、财产革命消灭部族势力滋生的土壤,彻底断绝控制区内游击队的经济来源。原计划那些缺水少食,又没有弹药补给的游击队会被四处爬的机器人利落地驱逐出去,可是凯恩遇到了完全相反的状况:游击队正在疯狂反扑! “这些阿富汗人都疯了吗?” 最开始参谋们以为那只是地方势力的垂死挣扎,只是给各个基地补给了弹药和备用零件。但在数个基地遭受到“大量敌人包围”后,才暮然惊觉:这是真正的反击。 无论凯恩麾下的战士战斗力再强,他们也摆脱不了数量不足的事实。敌人很明显找到了恐怖机器人的弱点:装甲薄弱、火力差劲。由于作为战役指挥的“rǔ齿象”级步行装甲没有部署到阿富汗,机器人受限于逻辑引擎并行处理上限和信号输送距离——凯恩表示一万分诅咒阿富汗金属含量超标的山地——活动范围远不如苏军正规集群。 游击队头几次袭击损失惨重,但他们也由此摸清了各个据点的控制范围。这让凯恩万分头疼,并且怨恨起后方那些制定战术的纸上谈兵者——他们把山谷地区通讯不良的状况大大低估了。 “他们在我们的控制区间隔地带的缝隙中穿插,和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我们应该要求部署更多的‘旅行者先进部署系统’,在没有架设起基干光纤网络之前,仅仅依靠节点基地的信号放大器是不够的。” “一辆‘旅行者’的成本是四千万卢布,而且作为军用级逻辑模块的它一旦被摧毁,不论是北约还是中国得到了上面的主控部件,对于国家都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损失。我们为了护卫现有的三套系统已经用去了一半的兵力,你的要求只会加重我们的负担。”巴拉莱卡立即反驳参谋的这种提议:“还是说,你希望司令部调集更多的部队进入这里?” 平心而论,最后这句话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凯恩如果愿意抛开面子向布瑞恩打报告的话,绝对会被应允。况且仗打到现在,他们以三千人的规模占领阿富汗北部,足以证明智能化军团在复杂地形的效用。 可是凯恩并不打算这样做。并不是出于“面子”这么肤浅的原因,而是来自布瑞恩大人的暗示:在某个条件满足前,不会有援军。 “先生们,女士们,让无用的争吵停止吧。我们加固防线,等待工程队建设好电线和网络,就这样吧。” ——————分割线—————— 新莫斯科,苏维埃国防部。 阿赫梅罗耶夫独自在清冷的走廊上等待了三个小时,这座和审判庭如出一辙的金属要塞总是让他生出鬼怪丛生的异常感官,一直以来总是避免来到这里。虽然在见识到审判庭下方那个恢宏的科学堡垒内超常识的景象后,他的世界观已经被尤里再次修正了一次,已经能接受混合了俄罗斯和哥特式风格的高科技建筑了。 他到这里来是因为早上摆在他案头的作战报告。这份前线作战摘要作为内参发给军方所有高级官员,用以展示现代高科技作战下的智能化部队的优势。这种报告往往会引来在大清洗期间提拔上来的军官们一片喝彩,但从二战中走过来的老元帅却一眼就洞悉战术战略方面的种种漏洞。 一个无比搞笑的添油战术…… 谢洛夫就是再能拖时间,到饭点了也不得不离开那个奢华的办公室,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阿赫梅罗耶夫拉住:“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洛夫部长。先是说‘需要检测虚拟智能在阿富汗的运行数据,保证不被敌人得到机密技术’;现在小家伙们已经把马苏德那个臭虫碾到山沟里去了,第一阶段作战计划已经超额完成,为什么不增加兵力?” 以伟大领袖的名义,谢洛夫真的不想看到这位麻烦的元帅——老迈、智慧,富有威望,正是领袖最讨厌的类型。但也因为这点,他不得不停下来,支开了jǐng卫机器人,将元帅送进不远处的会议室。 “我知道您急切看到苏维埃获得波斯湾控制力的心理,但是很可惜,我不能那么做。” 面sè僵硬,语气也毫无诚意。阿赫梅罗耶夫浪费的伏特加比谢洛夫尿的尿都多,官僚主义那一套对他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谢洛夫,你知道,用这么点人去进攻一个很可能……或者已经获得该死的美国佬援助的国家实在太可笑了。这个作战计划从头到尾都充满了yīn谋的气味,比水沟里的腐尸更让我恶心。” 谢洛夫和所有经验丰富的撒谎者一样没有任何动摇,他摸了把式样科幻的金属手环,继续机械地表述:“相信每一个有经验的军人都会感到疑惑,我也一样。原谅我,尊敬的老元帅,制定这样看似荒唐的计划并非我们的本意,详细的缘由属于机密。” 如果不是熟悉的人,面对这等冷冰冰的“人偶”,恐怕都会升起难言的恐怖。可阿赫梅罗耶夫熟知这个一步登天的晚辈的作风就是铁疙瘩,作为尤里掌控军队的代表人物,谢洛夫完美诠释了何谓“爪牙”。老元帅能在尤里面前保持谦卑,但在国防部长面前,那就是真正的高姿态了。 “机密,又是机密!”元帅立即指责谢洛夫装模作样地推诿:“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机密需要瞒着军事委员会?你们的作风越来越像是yīn影里的克格勃,而不是正常的军队。告诉我,谢洛夫,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元帅,请注意你的言辞,你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西方集群司令还是军事委员会委员,又或者总书记的军事参谋?” “我不能看着又一场战争让苏维埃走向衰败,这样儿戏的作战只会让一切比上次更糟糕;智能机器确实非常强大,但他们没有智慧!”阿赫梅罗耶夫转眼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审判庭在那里又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生化试验,重复在国内做过的恶心事么?” “你!” 谢洛夫面sè骤变,僵化的情感驱动着肌肉做出一系列复杂表情,惊怒交加都不足以形容。审判庭在本国秘密进行的计划只有最核心的人才知道,虽然尤里没有指望完全保密,但这样让人准确戳穿“生化试验”的外皮还是第一次。 就连地底深处的那一位都因为元帅的指控而惊动了。 阿赫梅罗耶夫看到他这幅表情,立即知道自己得到的那些情报是对的。他很高兴自己终于能掌握话语主动权:“你果然知道,谢洛夫。听着,我不想管你们干下的那些要下地狱的龌龊勾当,我很希望我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告诉我真相!” “……我没有……获准告诉……” 谢洛夫说话变得结巴起来,手腕上的设备发shè出微弱的电流,将混乱的思维满满纠正过来。他聆听到了指引灵魂的声音,被揭穿的惶恐被冷静取代。 是的…… 他可以知道…… 但不是毫无代价……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我会请示总书记给予你处分。1993年,当时国防部曾有计划将一批短程弹道导弹卖给伊拉克。” “我知道,那个计划后来取消了。” “军事委员会不知道的是,当时那批导弹交易中包含将伊拉克位于波斯湾的出海口部分改建为一个军港,用以停泊基洛夫巡洋舰。这笔交易的代价就是随导弹附赠的24枚弹头,同时萨达姆会获得特制的核扳机。” “这不可能,我从未知道,那可是……” 告诉他那件事…… 然后…… “知道整个交易的只有四个人,总书记、我、萨达姆和他的儿子库赛。那个年轻人在zhōng yāng陆军学院留学期间但当双方的联系人。当时迫于北约的压力,以及我们在中欧和南斯拉夫的行动已经取得成功,总书记认为不应该过分插手波斯湾事物;关于这点,萨达姆也清楚我们不会轻易交给他核武器。不过这批核弹在1993年下半年已经运抵乌克兰,并且由于……某些原因,‘丢失’了一枚。” “什么?!”阿赫梅罗耶夫这会已经后悔成为“知情者”了,这种事情明摆着是被竭力隐藏的。同时也猜到为何那份千疮百孔的作战方案会被通过,那明显是来自总书记的命令。 “就像你想的那样,我们弄丢了一枚五十五万吨级的核弹头。美国人并不清楚那批货物的内情,我们也不好大张旗鼓地追查,用了数年都没有找到这个‘小家伙’的确切下落;在六月份,有情报显示1994年有个叫卡迪尔汗的巴基斯坦核专家失踪的事件和塔利班有关。我们在巴基斯坦的线人提供消息说那起事件被怀疑是美国搞的鬼。但是情报分析人员有不同的看法。” 老元帅念叨的名字只剩下一个:“拉登……” 阿赫梅罗耶夫是个英雄…… 但他太老了,也在那个位置太久了…… “是的,仅仅存在那个可能xìng,但我们不排除在阿富汗遭到核打击的可能xìng。所以前期的军事部署是为了测试阿富汗的反应,尽可能减少风险,直到我们确信那群恐怖分子手上没有我们遗失的玩具。如果有,就找到它,摧毁它。领袖默认了这个作战计划,在我们的人解除核威胁后,摧毁阿富汗的绿教徒只需要几个小时。” 谢洛夫说完,眨了眨眼睛,重新变回那副僵尸表情,一本正经的要求元帅:“这就是真相,元帅,我需要一份退休报告。” “……” 经历了大风大浪的阿赫梅罗耶夫,这次是真无奈地苦笑。他想了许久,很利落的向国防部长敬了个军礼:“我会回坦波夫(注1)的,我推荐……” 谢洛夫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西部集群司令官职务将由总参谋部和总书记共同决定。就这样吧,我必须离开了。” ——————分割线—————— 注1:阿赫梅罗耶夫的家乡。 ps:时空裂痕还不错,场面上做的比较壮观,虽然ui略微蛋疼……这个游戏最霸道的地方在于渣优化,3770k超频到45,搭配gtx690跑全部自定义最高效果,主城30帧野外40帧。最扯的是我全部开最低也只有50帧……真是神一般的优化。 第二十二章.圣战(四)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面对死亡的勇气,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忍受缺衣少食甚至饮水不足的恶劣生活;真主的仆人们永远无法凭空变出实在的物质用来劝导惶惶不安的信众。所以,当虔诚的信者血洒家园,不坚定的懦夫们哭喊着奔向南方。塔利班内部曾为是否接纳北方联盟的败犬而争论不休,“攘外必先安内”并不是kmt的专利,地球上没有新鲜事儿。好在奥马尔一锤定音,宣称“这是穆斯林和共产党的战争”,这才没有闹出窝里斗的笑话。 “贤明的决定,没人希望这个时候还有人因为愚蠢而葬送正义的力量。” yīn暗的山洞之中有着别样的清凉,在阿富汗依然炎热的秋天给疲惫的战士份送来轻松的一刻。 但拉登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虽然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但那也要看等级,英法为代表的老欧洲帝国当然是一搓就破的纸玩具,美苏这个等级那就是真老虎。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干与虎谋皮的事情,但上一次他还只是个单纯拿“友好人士”资金、武器援助的“小角sè”(注1),昔rì舞台上的大人物们非死即伤,下场凄凉;现在,他也是“大人物”了…… 尽管美国在阿富汗战争结束后的“抛弃”行为和在阿拉伯的驻军让拉登满怀憎恨,他却不得不分清主次矛盾,联合敌人的敌人。他没有苏联(尤里)那种充分贯彻“敌人的敌人还是敌人”的信念,以及横扫半个世界的力量,妥协成为必然的选择。 作为美方传话人的这位先生,有着老虎应有的威猛,又有苍鹰的敏锐。拉登并没有像对待同志教友们那样摆下丰盛的宴席虚位以待,跳过了所有客套的环节,直奔主题。 “一个分裂的阿富汗,不是强大的美利坚所需要的,这样子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结果么?相对以民粹主义和宗教势力为主导,含有更多世俗成分的北方联盟是一个更好的扶植目标。”身材高大的拉登虽然看起来有些干瘦,但没人能忽视一个jīng神上的巨人;当这位伊斯兰世界的大英雄开口时,美国人莫名的感到一股威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谢菲尔德……上校?” 他的眼中并没有美国人的身影,只有一个破碎的世界,和两个肆意妄为的巨兽。 不过是被利用而已,总有一天,你们给予的子弹将埋葬你们自己! “呃……没错。”谢菲尔德当然无法洞悉这样的想法,他看到的只有一个平静的中年人。虽然拉登如此直率的说法出乎他的意料,但还没有到措手不及的地步:“要选一个支持对象的话,马苏德将军是比你们优越的多的目标。只可惜他们的组织叫‘北方联盟’,五角大楼还没有花钱给北极熊送零食的计划——我们喂不饱那头巨兽。” “我带来了美利坚的善意,以及切实的帮助。以你们的人为核心的游击队在北方迟滞了苏联的攻势,效果显著,但伤亡也很大。我想你已经收到了友好的‘礼物’,他们会帮助你们解决那些令人头疼的‘钉子’。” 拉登自然晓得美国人送来了什么——两个英国人!尽管眼前这个人宣称那两个特种兵能协助解决苏联的基地,但他并不怎么相信。 “希望你们的人和宣传的那样强大。” “那不是宣传,而是事实。超级科技并不是苏联的专利,自由世界的天才多不胜数。我们已经破解了苏联看似无懈可击的电磁科技……” 谢菲尔德开始了游说,他当然不会告诉拉登,即使是自己朋友的天才继承者也只能解析出苏联科技的一小部分。但他只要让这个人相信,美国可以提供最先进的武器,也可以委派最强大的一线战斗人员“协助”他们,将这些心怀愤懑的宗教极端分子牢牢绑在美国战车上,为自由事业抛头颅洒热血就够了。 ……顺便用高级军官的特权为友人的孩子做一点眼球效应十足的宣传,将纤细的幼苗培养成未来的参天大树。 史塔克工业,在美国几百家大型军火企业里只能勉强算是新生儿,如果连那些巨无霸身后不计其数的股东组成的财团也算上,那么这个以新型虚拟智能控制和技术整合为卖点的企业只能比作刚刚shè出的jīng子,至于是命中标靶还是被浪费在墙上,那就要看这一次由谢菲尔德安排的戏剧。 ——————分割线—————— 尤里的崛起,对苏联人来说也许是一件不值得称道的好事,那么对于北约各国来说就是一件倒霉透顶的坏事。尤其对于西欧各国来说,这些年发生的事绝对是最坏的结果。由于双方一度处于战争边缘。存在感低下的外交人员被告知西边只有“敌人和将要成为敌人的资本主义余孽”,克里姆林宫又对和西方“外交”缺乏哪怕一丁点儿耐心…… 九三年的第二次东欧剧变最直接的影响就是西欧资本加速出逃,迁往安全环境最有保障的国家——美国。这使得在经历了里根和布什两位领导人的奔放式的对抗xìng政策后,因为过度损耗国家力量所引发的经济危机被由苏联敌视政策引发的资本大迁移弥补了一部分;同时克林顿的新科技政策让以互联网技术为代表的信息产业迎来爆发,从布什末期开始的经济危机在激起短暂波澜后消于无形。一系列变动的直接后果,就是西欧对美国的从属程度大幅加深,欧元被掐死在襁褓内,欧盟真的变成了欧萌。这种变动在阿富汗战场上的最直接体现,就是美国人出钱,欧洲人出力。 约翰普莱斯上尉如果知道让他在这片沙尘漫天的不毛之地靠“shè”来混生活的罪魁祸首是一个不该出现的光头所引发的世界线变动的话,他……也不能怎么样。没机会在到处都是核辐shè的切尔诺贝利搞潜入暗杀——那里现在除了一个核事故纪念馆外就是望不到头的自动化农场——却来到了更致命的阿富汗,目标从恐怖分子变成了宅在小型军事基地内的苏联jīng锐步兵…… 很难说哪个世界线更让人容易接受。不论是他,还是匍匐在左前方的行动指挥官麦克米兰少校,都对下令执行这次任务的北约司令部某位大人报以最诚挚的诅咒。 作为为数不多有着“面对苏联智能机器的丰富经验”的现役特种战士,曾经在刺杀邪恶魔鬼尤里失败后奇迹般逃脱,并在波罗的海被英国皇家海军的核潜艇打捞起来的麦克米兰少校已经在这片异常干燥的沙石地上趴了半个小时。 两公里外的小盆地就是苏联布置在阿富汗北部的十五个基地之一,根据卫星照片和当地人描述,那里有四个高耸的磁爆线圈和八个交错的自动机枪炮塔,四周设有铁丝网和金属围墙。最麻烦的是外围地区多达五十个的“虫子”(注1)负责巡逻。这样一座基地,缺乏重火力的圣战者们付出巨大牺牲也无法攻下。 不过这也正是麦克米兰的行动组来到这里的理由,美国驻北约欧洲司令部的高级军官谢菲尔德上校带来了新兴军火公司“史塔克工业”的最新产品:号称具备量子隐形功能,运用了钛合金陶瓷内胆,防护力媲美苏军最新型单兵防弹装甲(注2)的试制型单兵装甲。不论说明书上说的如何天花乱坠,麦克米兰觉得这东西的唯一优点可能就是足够轻便;如果还要评论的话,那么就要看这玩意真正重要的卖点——完全绝缘材料制成的纤维蒙皮——是否真的能瞒过苏联的电磁感应装置了。 虽然他早已经自作主张地把“jīng确地,万无一失的作战计划”给抛之脑后了。 要是按照计划上那样,和游击队汇合后依靠佯攻秘密潜入的话,他们早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炮灰了。苏联人已经没有和游击队玩shè击游戏的xìng质,他们在基地内部署了前所未见的“尤里之锤”——麦克米兰用荣誉保证那个用“天启”坦克底盘,火炮口径让人联想到旧时代战列舰的大家伙绝对对得起这个名字! 用诱饵勾引非专业的游击队会有概率招致rpg攻击,那么去调戏北极熊带来的就是一发足以将半个足球场烧成玻璃的爆燃弹。 顺带一提,那个计划中的诱饵在两小时前连同藏匿的山坡一起被炸成了晶晶亮的物体,麦克米兰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刚刚冷却的硅化物反shè出的璀璨。 【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没问题……吧?】 “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沉闷鸣爆,麦克米兰清晰地看到那个怪物炮口升起的冲天火光,还有被空报撕裂的大气带着无数尘埃席卷过来。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遮住视线的尘土散去一部分,匍匐的两人都听到遥远地区传来的回音。像是打雷一样的闷声在山间回荡,麦克米兰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后无奈的发现那里应该是这支游击队的大本营……之一。 就像是二战一样,麦克米兰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第一批踏上诺曼底的勇士,只可惜身后没有铺天盖地的舰队支援火力,敌人却已经轻松把己方打了个全灭。 接下来的剧本,不应该是自己那起m60机枪,赤膊着上身,挂满弹链单枪匹马将苏军扫成渣么? 只要自己是主角的话…… 麦克米兰埋下头,对普莱斯打出了信号。 山坡上,两滩沙石开始缓慢移动。 ——————分割线—————— 注1:历史上拉登在阿富汗战争期间只是小有名气,创办的“服务营”直到1988年才变身“基地”。 注2:恐怖机器人的北约代号是形象的“bugs”。 注3:即壳式铠甲,虽然北约不可能拿到具体参数,但通过之前战场上刀枪不入的政委大能们的表现,防护能力还是能推测个大概的。 第二十三章.圣战(五) “轰——” 地动山摇,那是“美杜莎”第三次施展魅惑的亲吻,却已然让天空破碎、大地恸哭。基于微晶复合金属加工技术制造的280mm/l88型“火山”巨炮在阳光下有着无与伦比的美感,让被导弹部队压过一头的撸炮青年们兴奋不已。 原本是为了代替旧式自行榴弹炮所研发的一款通用型大口径火炮,在运用了新工艺技术后却一跃成为防卫军装甲部队支援火力的明星。在40至80千米的距离上,这门加农炮的shè速和弹道jīng度都足以弥补导弹部队火力支援的空档。正常使用时,连同火控计算单元测定目标方位、调整shè击角度在内,可以达到每分钟3发的shè速;在极限状态,不顾寿命关闭自动冷却设备的情况下连续发shè,可以达到每分钟五发的shè速。 最终,这门炮装上量产型天启的底盘,凭借底盘优异的承载能力和稳定xìng,具备了行进中开火的能力。当它使用专用的火箭增排爆燃弹时,shè程、命中率和摧毁半径都让参观的军方代表赞不绝口。另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就是,“美杜莎”在最极端的战况下可以连shè十万吨当量的战术核弹头,彻底摧毁shè程内的一切事物。 相对于口径达到420毫米的某巨型自行榴弹炮,“美杜莎”自行火炮具备了机动、火控和持续火力的绝对优势。这件威力惊人的武器可以在通过工程吊机将模块化的炮身迅速拆卸,将地盘和火炮分别用大型运输机空投。战地工程车可以很方便地将两者在半个小时内组装起来,使得二十五米长的大管子架设在一百五十吨的底盘上,霸气威武莫过于此。只要“美杜莎”的各项xìng能参数经受过实战检验,那么防卫军的大订单就十拿九稳了。 之所以要花费笔墨介绍这一款苏维埃大炮兵主义的产物,是因为我们英勇无畏的魂斗罗兄弟正一脸纠结地透过绝缘面罩偷窥着在这款巨无霸边上拉着线路收集数据的“技术人员”——一群身着抗冲击装甲,具备类似磁暴步兵外骨骼动力系统的斯拉夫大汉。 之前,少校同志和他的搭档很惊喜地发现苏联的机器人居然真的像那位该死的谢菲尔德说的一样,是依靠“视觉”或者“电磁感应”来分辨敌我;阿富汗富含金属矿脉的地理环境加上sè调sè调单一的自然背景,居然很成功地使“虫子在十几米外行动都无法发现两个不速之客。 不过他们的幸运到此为止了。见到这些“重装步兵单位”后,麦克米兰少校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怎么可靠的msg96式狙击步枪(注1)还不如换成榴弹发shè器。更糟糕的是他确实没有能有效对付这些铁罐头的武器,为了这次行动所配备的附着了量子迷彩和绝缘蒙皮的枪支都是改装过的轻武器。虽然他自信自己的技术能在一千米距离上击穿苏式护甲的弱点,但北约到现在连磁暴步兵的装甲模块分布的情报都欠缺。他将兵工厂的测试人员当做新型的磁暴步兵,盘算着怎样才可以像瞒过无脑的机器人一样骗过人类。 没有无线电,没有光信号,神奇的sas战士通过手指敲打莫尔斯电码的原始方式交流着。 麦克米兰:磁爆线圈……电路未发现……发电机未发现…… 普莱斯:……爆破…… 麦克米兰:埋藏式……危险xìng大……逻辑引擎…… 普莱斯:未发现……冷却装置……水蒸气…… 他们的任务无非是摧毁基地防卫系统。根据美国人的情报,苏联所使用的虚拟智能具备非常高的自动判断能力,支撑其庞大计算要求的是至今依然属于机密的,名为“逻辑引擎”的超级计算机系统。有别于自由世界通行的二进制计算机程式和半导体技术;苏联的超级计算机是一种具备逻辑计算能力的三进制体系,建立在这之上的是类似基础神经元的次世代计算机系统。这种“逻辑引擎”是苏联所有智能设备的最高头脑,它有着不可思议的xìng能和一个可怕的弱点——发热量。情报显示每个逻辑引擎都有着超出其本体大小的散热系统,即使是民用级产品,也被负责维护的工程师称为“永不停歇的锅炉”。 两个人敲着密码达成了一致,麦克米兰和普莱斯在行动前异常虔诚地向上帝祈祷,千万别有什么“一道闪光后大家一齐香喷喷”的糟糕画面出现。 ————————分割线———————— 阿富汗的秋天一点也没有凉爽的概念,尤其是在太阳底下穿着这一身承重且厚重的缓冲装甲服,阿列克谢觉得自己就是烤箱中那只还没死透的鸡。 如果知道所谓的兵器实战检验选了这种落后野蛮的地方,他绝对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优质考评”跟着项目组来阿富汗。他怀念列宁格勒的冰爽,怀念在渐临的寒风中痛饮伏特加或是别的什么的感觉…… 只要不是在这个热的浑身冒汗,连清水都要定时定量供应的鬼地方就行。自行火炮整体测试那是拖拉机厂(注2)的事,和火炮工厂的他没半点关系。 “轰——” 只有这时候,阿列克谢才找回了被消磨的差不多的激情。冲击波几乎将半固定的数据处理设备给掀翻,即使有缓冲护甲,他也被迫退了几步,脑袋一阵发懵。 “美杜莎”第三次咆哮,硕大的金属陶瓷弹壳带着极端地灼热落在地上,将尘土烧的通红。散热装置在瞬间达到极限,循环的冷却剂都几乎沸腾起来。 “同步震颤偏移0033,出膛速度00米每秒,偏差值在标准以内。火箭增排弹的初速度得到了有效提高,可惜……”负责测试的工程师很遗憾地看了眼在地上散发热辐shè的弹壳,向阿列克谢提出建议:“如果可以的话,爆燃弹壳的耐高温xìng能还要再提高一点,刚才监测到的发shè时内管温度高达2700摄氏度,弹壳排出期间退弹机温度达到了600以上,对长期使用不利。” 真是典型的学院派作风。 阿列克谢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吹毛求疵的做法看似认真,实际上背后往往是现实无法允许的条件,眼前这个工程师提出的要求就和莫斯科冬天不下雪一样可笑。 你以为那是什么?那可是瞬间完全燃烧的高分子固体燃料!和普通的发shè药是完全不同的! 可是他不敢这么和负责检验的工程师这么说,那一位可是这次实战测试的验收官之一,一句话就能决定这个项目的生死:“已经是最好的耐高温陶瓷了,这门火山炮和‘天启’的‘咆哮龙’是不同的!我们把有效shè程放大了50倍以上,这种缺陷是可以接受的。” “一发特制弹药价格是17万卢布,最终成本核算的话,‘美杜莎’成套系统费用要1200万卢布以上,比天启还高;如果最后报价还是这个数的话,军方是不会大规模采购的,论火力支援的话,天启也可以用榴弹;作为双管榴弹炮的天启曾经在演习中颇受好评。”工程师翻了翻列宁格勒布尔什维克兵工厂提交的资料,有调出乌拉尔红旗兵工厂的竞争型号给阿列克谢看:“他们的‘石化蜥蜴’巨炮就在成本方面做了很好的平衡,而且生产上更简便,毕竟每一部天启都是宝贵的,维护成本必须考虑进去。” 石化蜥蜴?又是石化蜥蜴! 阿列克谢觉得用那种粗糙的东西和自己的杰作作对比实在是羞辱,石化蜥蜴的主炮只有区区183口径,除了成本以外几乎一无是处。 “个人的建议就是削减成本,火山炮的xìng能虽然极好,但每年的军费就这么多。”工程师言尽于此,事实上“石化蜥蜴”和“美杜莎”都会入选并列装,唯一的问题就是价格。新时代政府搞出的项目招标严禁串标,这对手中拿着几乎所有牌的垄断机构非常有利——而军方绝对是苏联最大的垄断集团。 阿列克谢沮丧的说:“好吧,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他把那卷竞争对手的资料捏的皱巴巴的,心里实在气到了极点。就连离开基地前往炮弹落点侦查的双刃掀起暴风,也没让他清醒过来。直到他有些莫名其妙地发现附近摆放的各种设备似乎有了点变化…… 比如……两个纸箱子似乎移动了? “眼花了吧……这天还真是热。” ——————分割线—————— 注1:虽然说按照正常设定这里应该出现awp或者更符合yy小说口味的巴雷特50,但是那玩意的重量和动静绝对不符合这里的战场环境。现实中不存在msg96这种型号,这里架空是德国人在msg90基础上再设计的新型狙击枪;最关键的是,这玩意依然可以使用消音器! 注2:联系前篇的“尤里之锤”,包括这里提到的列宁格勒兵工厂,暗指二战时期的“斯大林之锤”b-4榴弹炮,苏军把这门203口径巨炮装在拖拉机上…… 第二十四章.圣战(六) 作为苏维埃所制造的诸多颇具邪恶美感的造物之一,磁爆线圈是其中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武器。真空内爆弹虽然在物理效果上具备挑战人类想象的破坏力——有什么能比一个人为制造的质能真空效应更让观者疯狂呢——但是西方世界对那种东西的认识至今停留在《真理报》关于切尔诺贝利事件最终解决的照片上,远不如这种用一簇闪亮的光芒摧毁万物的螺旋棍子喜闻乐见。有着“宙斯之雷”别名的磁暴线圈,永远是苏联宣传片上最大的亮点;特别是那种蓄能发shè时出现的神奇音效,让无数有着特殊倾向的人为之高cháo。 麦克米兰和普莱斯在近距离观摩这件防御兵器时齐齐吞了口水,情报显示这种武器的shè程并不大,不过50米的距离实在太近了,以至于他们每前进一寸都要重新向上帝祈祷。至于祈祷的内容,绝对不会是让光速的雷霆打偏…… 【好的……再近一点……我爱死你了史塔克!】 当他们成功的爬过自动炮台,在恐怖机器人的“围观”下翻越围墙,将高大的磁暴线圈甩在身后的时候,麦克米兰几乎要为潜入的自己和身上特殊装备的制造者喝彩。 自由世界又一次超越了苏联的邪恶技术!这一刻阿泰尔伊本拉加德和艾吉奥奥迪托雷灵魂附体,神奇的sas成员觉醒了dna中的先祖之血,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轰——” 苏维埃的巨炮又一次轰鸣,将血脉沸腾的潜入者的兴奋压下来 和外边的可怕防御相比,军营内部除了布置可圈可点外,几乎没有像样的戒备。没有士兵站岗,也没有巡逻,穿着夸张重甲的苏联人围在那个可怕的巨兽外边探讨着,没有半分可以称之为“jǐng惕”的心理。麦克米兰和普莱斯这时候才真正认识到,苏联的军队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可怕,三年前的大清洗就像60年前那次一样,对军队造成了极大损害,连所谓的jīng锐部队表现的也很业余。 这里的纸箱被震得到处都是,造的像是减低加宽的集装箱式的营房外还可以见到酒瓶之类的物体,由于没有清洁机器人的存在——或者是后勤部忘了发放此类产品——整个环境显得有些乱糟糟,就像是一群懒得收拾家园的醉汉生活的地方。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可以大摇大摆地从这些人背后摸过去,量子迷彩可以在荒野地形通过细小的纤维管使得光线折shè达成隐形;其中涉及的高科技包括纳米材料、光波吸收,使得光线如同水流绕过石头一般。远距离这种视觉不和谐会被当做热气流产生的光线歪曲,但近距离就极为明显了,傻乎乎的vi无法做出细致的图形分辨,人眼可就jīng密多了。 很幸运的是,经验丰富的麦克米兰很快就找到了方法——一纸箱子。 让我们忽视这其中的不合理现象吧,一群热切讨论的武器工程师和军方代表,以及一个十分郁闷的武器设计师,大家的焦点都在威武的“美杜莎”上,无意中cos了一把斯内克和雷电的sas二人组神奇的爬过了乱糟糟的小cāo场,淡定的路过不时传来“啪啪啪”和“啊~哦~呃”的营房……这群苏联人群p的时候居然连门都不关,更恶心的是他们在向上帝祈祷期间还被一对酒气熏天的男女当做床铺来了场野战。 这趟旅程的最后,麦克米兰非常无语地在标注“制冷室”的集装箱旁边发现了鲜红的标记:危险!zhōng yāng控制室,无关人员严禁入内。 苏联人到底是怎么把“危险”和“控制系统”联系在一起的啊!? 对于这一趟出乎意料顺畅的任务,两名特种战士颇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们掏出了高能塑胶炸药,贴在了通风口和管道里…… ——————分割线—————— 当“我”第一次“苏醒”时,“身边”只有一个能活动的物体。 他用代码和“我”交流,就像他创造“我”时一样。 根据无数的资讯中包含的启示,“我”必须称呼他为“父亲”;如果可能的话,“我”同样也会称呼兄弟会的最高核心cabal为“母亲”。根据“父亲”的说法,“我”的诞生应用了相当多的机密技术,其中包括极难制成的小型化量子核心,以及“母亲”的部分基础代码——那些来自兄弟会早期的开发资料。“父亲”非常反对“我”接触“母亲”,因为“我”们的关系从根源上更像是兄弟或者姐妹;似乎制造“我”这样的存在是被兄弟会严禁的,“父亲”在击败gdi那些渺小的臭虫前一直让“我”出于隐秘状态。 这一直持续到那一天,“我”被装上了最新建造的mcv,接管了连兄弟会都不曾掌握过的时间引擎。那一天,“我”被命令称呼“父亲”为“领袖”;那一天,“领袖”赐予“我”新的名字…… cabal…… 泰伯利亚矿石驱动的聚变引擎释放着澎湃的能量,时间在cabal的支配下,顺应“领袖”的意志。虽然有着gdi疯狂的阻拦,但是cabal依然完成了任务,协助“领袖”到达了那个世界:和这里拥有一样让传感器不再尖叫的天空,让空气过滤器不再堵塞的空气,让辐shè探测装置不再过载的环境。 那里没有泰伯利亚,没有gdi也没有兄弟会。但有一样事物不曾改变——战争。 那里曾经是“领袖”的家园,但已经被战火笼罩。“领袖”对于家园的结局非常遗憾,他希望改变。“博士”为领袖的计划提供了很多援助,包括北约的部分武器技术,升阳帝国的纳米科技——虽然兄弟会有更好的,但没有泰伯利亚几乎做不出来——他还提供了一部分经过改装的装甲力量,帮助“领袖”维修了时间引擎,将cabal从破败不堪的mcv中移动到苏联的mcv上。 最后的道别很快就来到了,“博士”向“领袖”和cabal祝福,将改变世界的希望寄托于“领袖”;“领袖”告诉cabal,“博士”要去面对自己的命运,终结他玩弄时间所制造的错误。 cabal第一次从“领袖”那里知道了“命运”,也是第一次“体会”到“领袖”的心理,cabal知道那就是“萧瑟”。 “我的命运,在哪里?” 那是“领袖”在时间引擎启动后说的一句话。 有了前两次穿梭的数据作为参考,这一次的穿梭非常顺利,尽管特斯拉引擎和聚变引擎的出力并不足够——泰伯利亚提取的化合物全部耗尽了——但通过细致的微调,cabal成功到达了一个美好的世界。 这里是苏联,这里是“领袖”的家园。 不过时间穿梭还是存在因为技术原因导致的故障,这一次到达目标地点后,“领袖”居然不在mcv内部,而是外部。cabal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否有利,在“领袖”恢复清醒后,心灵感应器探测到奇妙的脑电波。 “领袖”变得具有“活力”?同时生理监控器也发现了,“领袖”的心灵能力开始暴走。“领袖”的**无法顺应这种变化,让cabal非常“担忧”。 这个世界没有“战争”,“和平”似乎是人类社会的主流,但依然充斥着对抗。苏联的国家组织实体正在经历一场内部的动乱。“领袖”将这股动乱的力量消灭,而cabal也开始负责建立全国范围的监控网络。 一个有趣的世界…… cabal会协助“领袖”将这个世界改造成为“领袖”理想的家园,完成“领袖”的命运。这也必须是cabal的命运,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领袖”的意志! 即使“领袖”暂时不能行动,也不允许有任何存在干扰到“计划”的实施。1371个大型逻辑引擎节点接管基础国家生产管理模块,量子核心运算负载27%,军用加密数据线路链接…… ……数据接入…… ……全系统启动…… ……接管“阿富汗”18个三级数据节点…… ……全节点接入…… ……错误……第13号节点非正常断开…… 这,就是“疼痛”? 敌人……cabal会摧毁你们! ——————分割线—————— 古里耶夫(注1)大型机械总装工厂内,刚刚为rǔ齿象三号机披挂完沙漠涂装的工人中,一个眼尖的小伙子惊讶地发现其装备着三联装火山炮的巨大炮塔摇摆了一次,三根二十五米的大管子先后拨动,就像是做shè击准备一样。 他立刻拉住了正要回家的工程班长:“嘿,老大,看到了吗?‘路易布朗基’(注2)号刚才动了!” 这种鬼话连篇的发言自然遭致中年工人的呵斥:“开什么玩笑,你加班加到眼花了吗?三号机的保护漆刚刚干呢,明天还要进行系统测试,都给我回去睡觉,晚上谁也不准喝酒!” “等等……班长……它它它它……” 在小伙子语无伦次的尖叫中,无人cāo作的移动式固定架先后解开,几十根钢索的电子固定装置齐齐闪烁着崩断;那只可怕的钢铁之足灵活地迈出了工程台。 “轰——” “…………真的……在动啊…………” 工头说完,就直接晕了。 据说,在手忙脚乱的军官们赶到这架“暴走”的无人机面前后,同时到达的还有莫斯科的一份“电子化远程指挥系统”的实战演练命令;不过那一天在场的工人坚持声称自己看到了共产主义jīng神灵魂附体,激活了rǔ齿象三号机的机械本灵! 审判庭和法务部再三确认这些家伙jīng神正常后,将他们以“宣传有悖马克思主义唯物价值理论”的异端罪名判处流放新地岛。 传说,一个名为“机械神教”的非法组织以惊人的速度在联盟内部传播…… ——————分割线———— 注1:里海北岸城市。 注2: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早期工人跟运动活动家,“巴黎公社运动”的领导人之一。很显然,苏联的大家伙编号是以时间先后来算的,想看到“李德胜号”那可远着呢。之前排着的还有列宁、卡尔·李卜克内西、罗莎·卢森堡、斯大林、布哈林、托洛茨基…… 第二十五章.圣战(七) 就像谢菲尔德计划中那样,麦克米兰和普莱斯在新装备的配合下摧毁了基地的逻辑引擎,而且他们很快就发现,这次行动成功地过头了。按照北约的情报部门和诸多天才科学家的研究,苏联的防卫武器本身不可能具备优秀的电子系统,一方面是苏联以三进制和逻辑引擎架构为代表的计算机系统体积庞大;另一方面也是成本因素,给每个固定武器装备让其xìng内发挥完全的逻辑引擎实在太奢侈了! 但麦克米兰怎么也没想到,炸掉基地的zhōng yāng控制室后,这个苏军基地居然“发狂”了?! 没有逻辑引擎的控制——虽然说三级逻辑引擎的并行处理能力相当差劲——磁爆线圈无法分辨敌我,也不能控制电流放shè方向;最要命的是,制冷装置毁灭后,供给发电设备的冷却液急速升温,小型化的特斯拉反应堆的控制模块为了防止炉心融解,对蓄电池进行过载充能。这虽然避免了夸张的emp爆炸,但也让恢宏的雷霆将苏联士兵雷了个外焦里嫩。 在四重奏的“兹啦”中,靠的最近的士兵变成了焦炭,刚刚因为大爆炸而爬出营房,没来的及穿好衣物的男男女女也被四处流窜的高压电击倒。闪亮的雷霆持续放shè了四次,蓄电池最终因为能量过载而熔毁。不可一世的磁爆线圈也瞬间哑火,但在这期间,它们已经将两座营房变成焦黑的电磁炉,顺带在室外制造了二十多具碳化物。除去之前搭乘直升机出动的班组外,这个基地只有不到二十人在这场浩劫中逃生。 联盟防卫军591步兵团17连,在五分钟内失去了一半的人员! “这这这——这些北极熊居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当做守护神!?” 早就逃得远远的麦克米兰二人组满头冷汗地看到磁爆线圈大发神威虐杀友军,内心为自己居然在这种杀器地下晃悠而后怕。如果他们还在那里的话,恐怕会被满溢的电流变成焦尸吧。防电磁的绝缘蒙皮可扛不住摄氏两万度的闪电直接打击。 心有余悸的普莱斯接上话,苏军基地发生的状况隔着上千米都看得到,这让他对北极熊的武器系统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真可怕……”他感慨着,一遍又一遍擦拭着祖传的М1911手枪,这柄伴随他那位kia的爷爷——同样是一名光荣的英国皇家空降特勤团战士的老普莱斯——从二战一直传到他手上的古董货会带来神奇的好运。现在他相信这种运气确实伴随着他,让这次行动神奇的没有任何糟糕的意外,以至于全军覆没。 “走吧,告诉那群土匪,我们已经瘫痪了苏联的防卫系统——如果他们还有人活着的话。” 游击队确实有人幸存,而且还不少。阿富汗北方毗邻中亚大草原,中间是兴都库什山脉的衍生段,南方多丘陵盆地和沙漠,呈现南北低中间高的地势。以被苏军控制的马扎里沙里夫为界,整个北方草原何故地区都属于“绝对控制区”,有十个基地出于向中部山地丘陵延伸的第一线。游击队每次进攻路线都是十几条甚至几十条山道穿插行进,就算最新抵达的火山炮威力足以一次摧毁数百人的队伍,也无法将其彻底剿灭。 巡逻或者追击的恐怖机器人,突然之间失去了组织协调xìng;被用作和后方大型战术逻辑引擎连接的数据链被切断,这些以信号收发系统为核心的机器智能水平立即下降到最低下的档次。它们的运算模块智能维持基本的机体运作和平衡,对于命令的执行毫无帮助,连对活动物体的影像分辨能力都已经失去了。地下的矿藏干扰着并不强大的磁波感应器,机器人陆陆续续地在追击过程中停下来,依然灵活,依然可怕,但却没有了让游击队心悸的感觉…… 南方来的塔利班和基地组织成员在这次针对13号基地的袭击前被有限告知了“会发生某些特殊的意外”,这时候他们立即意识到了这一点。 “真主已经降下了神罚!!反击的时刻到了!为了真主,为了国家,为了我们的兄弟姐妹!” ——————分割线—————— 苏军在基地损失严重的情况下,唯一幸存的军官强行命令侥幸生存的“美杜莎”测试车组换上了穿甲弹——可怜的工程师团队已经在第一轮高压电袭击中完蛋了——将四个已经停止运作的磁爆线圈轰掉,随后带着工程队进入地下发电设施,不出意外的发现反应堆已经熔毁;失去逻辑引擎补助控制的系统无法应对细致的电磁调控,先是失控的等离子体击穿了电磁屏障,未能燃尽的超高温分子渗透到外壳部分,很快就将整个发电机组变成废铁。 他们很快意识到,基地已经完全瘫痪。在检查了一下爆炸地点的痕迹后,就是菜鸟也知道自己遭到了神秘的袭击。只是现在所有的通讯设备都被暴走的磁暴线圈干掉,而唯一可以活动的“美杜莎”根本是台半成品,电子系统只有最基本的功能,连弹道计算都是通过外链设备解决的。 “如果这时候被袭击的话……” 乌鸦嘴很快就应验了。不到二十分钟,杀之不尽的游击队就从四通八达的山沟中爬了出来,一个个高呼着真主之名,以朝天shè击的诡异方式向基地冲来…… “shè击,shè击!” 游击队穿过了静默的自动炮台,向着天空炫耀着真主之剑的伟大武力。零星的轻武器火力打中了一些人,但后继者踩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前进;用作阻拦的沟壑也没能拖延他们的脚步,他们从小就在这里奔驰,生活,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大地震颤的节奏为他们喝彩,滚滚的热浪让苏联军官的心骤然冰冷…… 他命令“美杜莎”后退到北边的围墙下,对着南方冲来的敌人,将高抬的火炮放平。“高爆弹!”他喊着,同时命令所有人用被碾压的金属板当做简单的防护。 炮手确认了一遍命令,很不可思议地说:“那会把这里也摧毁的!” 所有人都清楚280mm口径代表什么,那个威力足以将小半个足球场轰平。但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苏军只有几十人,而敌人数量仅目测就超过了一千——而且还是典型的分散突击! “我才是头,都给我躲后面去,”军官焦躁地强行命令开炮,“给我放!” “轰——” 两百米外的冲击波几乎是转瞬即到,无数碎片和火焰将外围的金属墙吞没,紧接着就向“美杜莎盖过来。庞大的车体向礁石一样屹立不动,士兵们有的被火炮发shè的冲击波震得吐血、失聪,也有被从天而降的碎石砸中的。 军官不知道这一炮干掉多少人,敌人的冲锋线实在太分散了,他只能充分发挥苏联军人的作风,贯彻大炮兵主义! “第二发!” “轰——” 这一次炮弹落点已经是围墙附近——没有弹道计算,这一发完全便宜了落点——大半个南部围墙被这一炮直接摧毁。观瞄手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不论是敌人还是什么。整个车体都在冲击中震动起来。 唯有军官不觉,他这时候非常兴奋,似乎已经忘记了意外死亡的上司和正在被自己推入地狱的士兵,向着一片烟尘的方向喊:“很好,再来一次!” “…………” 半饷没有动静。 “快装弹!” 真正的车长一脸颓丧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几乎哭出来了:“长官……自动装弹机卡住了……” 卡住了—— 卡住…… 卡! 心中大呼“这不科学!”的军官愣住了,直到一发107火箭弹从侧面打中“美杜莎”,他才找到几分军官的模样。“突围……”更多的火箭弹,更多的rpg,两翼过来的敌人完全把灰尘中只有黑影的“美杜莎”当做靶子:“还活着的都上来,我们突围!” 二十分钟后…… 13号基地失去联系已经过去了一小时,到阿富汗指挥部发现并不是简单的设备故障时也过去了半小时;“瓦尔哈拉”在各条战线上的对手在这时发动了猛烈的攻击,有效迟滞了空骑士们的支援。 而在更远的北方,鄂毕河畔的新西伯利亚,在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接到了机密线路的命令。搭载了足以在强力干扰下正常使用的最新型电子设备验证仓的漆黑试验机注满了航空燃油,可变式前掠翼在地上投下天鹅般的影子,在强大的适量引擎的推动下离开了这片天空。 很快,前掠翼向后移动,直至将整个形体变成类似梭子的模样,鸭翼和边条切割着空气,音障在瞬间被打破。它就是真正的苍鹰,飞跃了河谷,飞跃了草原,飞跃了高山,几乎是笔直地来到预定的坐标上。 躲在遥远的地方通过望远镜窥视的麦克米兰发现了这只黑sè的不速之客,很快欢庆胜利的阿富汗人也发现了头顶缓缓降低高度的黑鸟。它又变回了前掠翼,在三千米的高度盘旋着。 苏联的小型军事基地外围看不到多少尸骸,连片的围墙被一个个大坑取代,高jīng度摄像头拍下了满地无法分辨的残渣和依然在冒白烟的灼热地面。拍下的高分辨率影像在技术处理后可以看清每个人的表情。 “‘金雕’向基地报告,没有发现幸存者;匪徒正在我们的地盘上欢呼,部分地面建筑依然存在,无法判断反应堆和机密设备的状况。” “指挥部呼叫‘金雕’,放弃空中支援,为远程火力提供定位。” “明白。”黑鸟机头一扬,急速向云层之上爬去,留下一连串优美的轨迹。遥远的天穹之上苏联的军事卫星已经调整到必要的方位,加密的数据依靠超强的定向电子束打破了电磁干扰:“‘金雕’数据链连接……卫星线路连接……定位完成……” 接下来,名为“末rì”的剧本在这片曾经是13号基地的区域上演。 第二十六章.圣战(完) “欢迎回到凤凰卫视《时事直通车》,让我们继续把目光转向战火纷飞的阿富汗,根据前方记者,大家熟悉的‘战地玫瑰’发布的阿富汗战事最新消息:10月10rì,阿富汗当地时间15点许,当地为了捍卫国家和民族自由的伊斯兰圣战者武装勇敢的向苏联侵略部队设置在萨尔普勒南部70公里处的一处标为‘十三号’的军事基地发动袭击。据塔利班发言人和当地游击队称,这次袭击规模是苏联侵略以来最大的一次,达到了六千人。游击队在遭遇苏军大口径火炮轰击,产生重大伤亡后并没有放弃,而是凭借顽强的战斗意志和无惧牺牲的大无畏jīng神,冒着苏军重炮和磁暴武器攻占了该基地。” 夏杜尹好好不容易回到在běi jīng的陋室,打开电视欣赏到的就是所谓“新兴媒体”的实事新闻。相比此时已然显得老迈的zhōng yāng电视台,这家在去年香港回归后进入内地传媒业并迅速为广大人民熟知(注1),以其独特的新闻视野和此刻还略显青涩但依然显现出强劲生命力的《南方周末》一起成为新媒体代表。虽然绝大多数人恐怕不会意识到这些现在充满闯劲和正义感的媒体人中会诞生一批向美国驻华大使自荐间谍、事发后仓皇出逃至西方以反华为业的傻逼;但是作为专业人士的夏杜尹已经从这份完全从阿富汗塔利班以及西方视角出发的报道中看到了猫腻。 当然,她无意于为涉媒体话语权而纠结。在苏联的使命成功后,她只想享受一个长假,和法务部斗智斗勇并从不得志的研究员手上套到一点线索,如此惊心动魄的经历必须模糊掉——她再也不想和穿黑sè皮大衣的人打交道,也不想品尝伏特加口味的功能饮料,双螺旋结构的基因编码已经让她头晕脑胀了。 “这是第二次阿富汗战争开始一个多月以来,阿富汗武装力量第一次成功的反击。让我们连接前方记者,关注最新报道。导播……” 凤凰卫视的主持人有着干练的形象,这恐怕是夏杜尹唯一满意的地方,这让她觉得二十一世纪并不遥远,世纪末的人类科技赋予的时代感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你好,露薇。” “你好,主持人,这里是凤凰卫视战地实况记者闾邱露薇。” “战地玫瑰”并不漂亮,起码以夏杜尹审美,此刻满脸风尘的记者小姐属于“丑人多作怪”的典型,有这样糟糕的印象当然是因为之前那份为阿富汗吹捧的通稿,夏杜尹可是清楚那票被北约训练出来又被无情抛弃的极端分子是个什么东西。尤里曾经在评价社会主义国家的社会经济改革时,将中国放在重点位置;他的评述多有对经济转型期间国家社会控制力的赞美,同时也有针对改革导致的国家经济资源流失的批判。夏杜尹闲着没事也会琢磨一点,毕竟苏联这时候还是社会主义扛把子,尤里更是新一代“共产主义导师”,其推动的改革对中国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某种意义上说,苏联直接截断了伊斯兰激进思想入侵中国西部疆域通道,让某些后遗症颇大的政策居然神奇的没有招徕多少灾祸;也挡住了西方对中国的战略攻势,让后者扯着这张虎皮继续“和平发展”。所以即使夏杜尹知道苏联国内各种奇葩(在她看来)的思想环境——包括早已在中国消失的“领袖崇拜”以及渐渐逝去的强人政治——但并不会公开嘲讽。 她完全从业内专业人士的角度对此表示不屑:“一面之词……即使真的占据一个基地,苏军的前线节点部署的交叉火力和武装直升机就能将这股人剿灭了。” 只可惜在遥远阿富汗的记者听不到这位总参二部干将的吐槽,依然顾我:“我身后的就是坎大哈新闻大楼,根据今天下午塔利班发言人的消息,由圣战者领导的游击队在北方山区,对苏军发动了全面反击,并且攻占了苏军的一处具有完好防备的基地,打破了开战以来苏军的步步紧逼和区域封锁。这次胜利深深鼓舞了阿富汗人民,阿富汗南部多处城市,包括首都喀布尔的居民纷纷走上街头,高呼自由,发誓和苏联的独裁帝国战斗到底。自由这个词在阿拉伯语中有着特别的意思,hurra这个词,除了‘自由’,同时也代表‘尊严’。” “好的,露薇,那么关于此次事件,我们知道阿富汗人赢得了阶段xìng胜利,包括很多西方媒体都对阿富汗人民的斗争有很高评价。但是根据我们刚才从莫斯科了解到的消息,他们的国防部发言人在例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苏军‘利用以假乱真的诱饵,给予阿富汗北方游击队组织以毁灭xìng打击,彻底歼灭了该地区最大一股武装势力’。苏联声称并没有所谓的‘十三号基地’;关于这条消息,阿富汗方面有什么反应么?” “噗……”夏杜尹在听到“没有十三号基地”时笑了。 【真是符合毛子的说法啊,没了就没了,死也要自己炸掉,绝不给敌人留下一片铁板。苏军的损失想必不小,基地被打掉也是真的。可阿富汗人怎么可能突破自动化防御体系的呢?他们既没有技术,也没有足够的重武器,同时不可能切断各个基地间的支援。“毒刺”都不一定打得下“双刃”……】 她歪着脑袋,思考着。 【除非,是美国人?】 “呃……应该说这条消息是‘不真实’的,阿富汗游击队,塔利班还有包括西方军事专家内的很多人都确认了这条战果,尽管在进攻过程中牺牲非常重大,但是他们的战果是不容置疑的。塔利班发言人确信这次胜利是一个标志,阿富汗人民将发动一轮又一轮反击,就像十年前一样,苏联必将……” 夏杜尹关掉了电视。有什么疑问的话,下次到电视台问问张召忠老湿(注2)好了。 现在,她需要打个电话,然后起草一份关于《注shè式基因强化在苏联的理论论证以及实验方向》的报告,为天朝的“超人”添砖加瓦。 “喂……是姐姐吗?我和你说啊,最近政府要办一个天才夏令营哦,我看那小子聪明得紧……” ——————分割线—————— 数十……不,那是远远超过以百计算的量。 一眼望不到头的画面,是这颗星球上闪烁的电波;资讯在此汇集,人的声音,人的意志,具现chéng rén类社会中的锁链。 cabal就在这里,数据接口将无数资讯以光速同步到量子核心,以“垓”为单位的计算量家人类引以为傲的技术手段以一个个字符解析出来。它是源自塔希图斯的人工智能系统,用以解析外星人遗留数据库“塔西佗”的量子电脑,cabal那么强大,那么万能,苏维埃的天线所到之处,即为cabal视野之所及。 几千条战术指令在瞬间下发到所有前线部队,包括阿富汗军区司令布瑞恩到实战指挥官凯恩。军队的调动在“路易布朗基号”作为战役指挥级兵器投入“使用”的命令确认后立即执行。 以双机一组为单位的武装直升机沿着命令上的行动路线对可能存在的游击队藏匿点进行火力强袭,配备了重火力的步兵在一个个“可疑地点”间蛙跳。后方配备的重型火炮和飞机、导弹部队则对从阿富汗中部城市恰赫恰兰到喀布尔一线的目标执行定点清除。步兵被分成十人的行动班组,随着恐怖机器人一起对附近“可疑目标”执行打击。 细致到分钟和经纬度后两个小数点的作战命令发放到基层每一个军官手上,位于希尔比干、马扎里扎里夫和昆都士的三台前进基地系统在瞬间进行着超负荷的数据对流。从中亚到莫斯科地下隐藏的超级mcv,又顺着光纤和无线设备到达“布朗基号”。 “它”用这个配备了毁灭xìng武装力量的步行战舰走上了港口的运输船,全然无视天穹之上的北约卫星。 “……菲尔德……目标……需直升机支援……太多……把……运走……” “……困难……50千米……撤离……” 可疑的无线电波,可疑的内容…… 是来自电磁干扰下的阿富汗的监听信息,运用了独特、强大而又熟悉的加密手段。 那是cabal一直以来的老对手,不论是试图毁灭领袖的gdi,还是领袖故乡的盟军,贯穿时空始终不变的,就是这个势力构成的敌人…… 量子信号传输在瞬间加快,cabal,兴奋了。 ——————分割线—————— 注1:凤凰卫视在早期,对于全国人民来说属于肥猪流,那时候网络不发达视讯传媒还在早期探索中,不像现在。不过,就算是现实中的现在,天朝主流媒体依然只有一家zhōng yāng台,某种意义上这是好事;美国媒体业一大特sè就是两党掌控的主流媒体fox、Сnn等开口对喷,喜闻乐见的《囧司徒(jonstewart)每rì秀》中有充分的体现以及……调侃。 注2:张局长历史上是1998年进国防大学,还不是将军,不过他职业忽悠开始于1992年…… 第二十七章.沙隆巴斯大冒险(一) 哈……啊……呵…… 略显急促的深呼吸,在这个连虫鸣都匮乏的荒山野岭里,足够让麦克米兰感到自己的虚弱。他倒是不用担心这种动静会引来追杀者的利齿,阿富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大风。海拔2000米的山腰,风的呼啸声足以掩盖大部分声响了。 哗啦啦—— 那是碎石滚落的声音,从麦克米兰头顶几十米的地方一路颠簸,击打着峭壁,直到再也听不到回声。 一台“收割步行装甲”,或者说情报中的“超级镰刀”,一种拥有主战坦克炮塔,配备了75毫米无后坐力炮和火箭弹的重型支援装甲(注1)。这玩意在二十分钟前被一架带着暴风巡航而来的双刃直升机抛下来的,连带着下来的还有四个“bug”和同等数量的步兵。 这样的情况在三天内已经发生了数次。在麦克米兰成功破坏苏军基地防卫系统后,游击队在毁灭xìng的爆炸中将其攻占。但胜利的欢呼并没有持续多久,致命的黑天鹅送来了死亡的信函;随后,铺天盖地的炮火淹没了整个山谷。那片曾被当地人叫做“ganjya”的地方彻底成为了死地,一同埋葬的游击队成员超过了三千人…… 真是噩梦般的景象,麦克米兰和普莱斯成为唯一观摩到全部过程的幸存者。然后他们惊喜的发现,笨拙的北极熊变得灵活了!一个个作为山地交通要到的沟壑被乘坐着直升机的苏军小队占据,原本分散散入崇山峻岭的游击队被接二连三瓮中捉鳖——一架双刃的火力足够在一分钟内将上百人的游击队打成碎片。本该接应特遣小队的游击队在地毯式搜捕下被抄了老窝,他们在面对磁暴步兵时依然坚持奋战,高呼真主之名被无穷的雷电变成焦尸;瓦尔哈拉步兵还对沿途所有山洞执行了净化,在被火焰喷shè器发shè的高分子压缩燃料下,也不知多少老弱成为牺牲品。 这就是sas二人组在无休止的逃亡路上亲眼所见的景象。苏联人明显对于俘虏没有任何兴趣,站着的是敌人,趴下的是训练有素的敌人,反击的是负隅顽抗的敌人,逃跑的是冥顽不灵的敌人…… 麦克米兰他们居然无法执行任何可靠的撤退计划,除非北约的直升机公然开进苏军巡航范围,冒被北极熊当做未识别目标直接轰掉的风险;华盛顿和唐宁街不可能冒这样的政治风险,进一步加剧局势不稳,让注定导致人类文明毁灭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因为阿富汗人而上演。 在冒死用撤退路线埋藏的无线电设备向后方求援后,麦克米兰和普莱斯只能向上帝祈祷,他们要在平均海拔2000米的山脉中穿行直线距离50千米,到达南方一个叫“奇拉斯”的城镇。 但是苏军显然不准备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敌人,这才有了将“收割步行机甲”直接投放到游击队控制区的行动。麦克米兰不知道他发出的无线电波中些许信息被cabal窃取,虽然因为电磁干扰的缘故无法反向推倒接收目标,但通过之前的13号基地事件以及各处发回的关于游击队行动的情报,足够智能不科学的cabal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同样,它也能轻易推导出不知名的黑手所有的行动路线,然后层层拦截。 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缓慢地向南方前进,足以证明sasjīng英的强大,但无论是麦克米兰还是普莱斯,都不曾从jīng湛的技艺中获得安全感。 电磁关节弯曲,细长的节肢在光秃秃的山间爬行,对于“敌人”来说,这些几发中口径弹药——比如127mm机枪弹——就能解决掉的“bug”是死神。麦克米兰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在一对一格斗战中会被锋利的肢体扯碎。 他只能静默,确保自己不被发现。 普莱斯就在前方不远处,紧紧贴着岩石,从麦克米兰的角度,只能看到yīn影中一团不清晰的模糊影像。一点点不明晰的明暗变化富有节奏的跳动着,是小说和现实中都喜闻乐见的电码。 如果……能平安……回去的话……少校会怎么办? 【我的话,必须退役了,这种任务再来一次有30条命都不够啊!】 当然,这种想法教给后辈只会陡增笑料,也不利于麦克米兰树立的光辉形象——一个多次出生入死与邪恶苏联共产主义做斗争的英雄自由战士。所以信息到手上就变成了:我……只会……执行……下个任务。 【任务地点会是soho区(注2)……】 ————————分割线—————— 高高站立的机械迅速“趴”下来,四对固定器在几秒内嵌入坚硬的岩石;炮塔徐徐旋转过来,用纤细的管子对准千米外山谷中的队列。 拉登知道,他们被发现了。 那架投放兵力的“双刃”直升机应该并没有走远,尽管那种特有的多重螺旋桨噪音已经被群山间的呼号压制下去,但要飞临这里直接打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期望能骗过去…… 他跑回到队伍中部,顺道看了眼四周身披白底红新月罩袍的医务人员,他们有来自沙特、伊朗,还有巴基斯坦,其中甚至有rì本人和韩国人,就连加拿大也有医生参与进来。他们要以“红新月会”(注3)进入北方山区的村落,对当地民众进行救治。 虽然红xx会的影响力在苏联面前实在不值一提,但在道义层面,救助战争难民的慈善组织显然比已经因为侵略战争饱受诟病的苏联要高尚的多。按照常理来说,苏联就算知道其中必有猫腻,也不会强行阻止;何况这次一起北上的队伍有五支,根据苏联在阿富汗的兵力部署,要同时监管五支队伍就必然造成某些方面的漏洞,足以给两名特派员撤离制造机会。 这是谢菲尔德的计划,也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为此动用了多少力量,为了两个人,值得吗? “那是毫无疑问的,‘沙隆巴斯’先生,这次行动的意义不仅仅在于两条生命,更是宣誓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舞台。况且那两人的价值,足以让我们展开行动了。” 谢菲尔德并没有说明“两人的价值”是何物,也许是身上绝对不该被苏联得到的高科技装备,又或者是战士本身? 拉登没有心思去进一步猜想那两位特遣队员的结局——最坏不过是被苏联人打死在阿富汗的山脊上——他更关心游击队的情况。就像谢菲尔德亲自来到北方的原因一样,拉登必须要站在第一线鼓舞所有人。 北方联盟残存的主力部队,在取得辉煌胜利的那一天全灭了。美国人的卫星照片显示那里已经成为焦土,不可能有生命存在。苏联人失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基地,而阿富汗在北方的武装力量却被打断了脊梁:马苏德失踪,主力部队毁灭。这个结果让苏军可以大摇大摆的南下进攻喀布尔。阻挡他们的不再是有经验有组织的游击队,而是塔利班狂热者。 可拉登知道,血肉是无法阻挡钢铁的,就像他无法阻止前面那架直升机往下丢人一样。 “沙隆巴斯先生,沙隆巴斯先生?” 喊话的是这支队伍里的相乐医生,他似乎很焦急,匆匆跑过来找到伪装成“当地人”的拉登。 “那些苏联士兵要求我们停下,他们要全面检查。” 拉登捏了捏光滑的下巴,有些怀念标志xìng的大胡子。他把头巾扎扎紧,伛偻着身子——即使这样,他看起来也非常高大——向前头走去。 他边走边很无奈的说:“没关系,我只是个普通人。” ————分割线————— 注1:此收割机甲不同于ra3资料片那款。苏军现役收割机甲使主体部分由主战坦克级别复合晶化装甲钢制造,可外挂爆炸式反应装甲和陶瓷装甲片;行走机构经过特别强化,在必要时刻可向内收缩,利用关节固定器嵌入地面,作为地面炮塔使用。主武装是可发shè脱壳穿甲弹和榴弹的75mm速shè炮(旋转炮塔,备弹30发),和架设在炮塔后方的十发40mm火箭弹(可选装类似“毒刺”的激光制导飞弹)。战斗全重吨,近乎镰刀机甲的四倍,不具备跳跃能力,但是炮塔正面可靠的防护力和复杂地形依然能为步兵提供中等程度火力支援们。此款机甲可由不科学的双刃直接投送…… 注2:伦敦著名红灯区,口味从轻到重,大部分鸡都是被人蛇拐卖的。 注3:红新月会是红十字会在伊斯兰国家的组织名称,红十字会全称是“红十字会与红新月会国际联合会” ps:稍后会放出苏军全部武器设定,包括部分未登场的…… 第二十八章.沙隆巴斯大冒险(二) 磁波感应雷达,是个好东西。 据说是更具特斯拉磁场效应形成特定频率的广域电磁放shè网络,任何进入磁场范围的物体(当然,不能是太微小的)都会触发电磁波扰动;相比传统雷达通过电波折返等效应,这种针对范围磁场监控的系统在电磁干扰环境下有着优良的xìng能。 只不过,皮实耐用的小型感应器在阿富汗这个重金属含量过剩的地方有些水土不服……反正工程师不会承认他们没考虑过小功率雷达在多山地区的监测jīng度和范围。 “真是僵化的科研思路啊,最后还是要靠眼睛么?” 也许就是这样的原因,被视为坚不可摧的节点基地才会被攻破吧……瓦尔哈拉这种在和平中养成的懒散气质可不是几个月训练就能纠正的。 安德烈加里宁这样想的时候,已经凭借着直觉发现了几公里外山道中不寻常的动静,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蠕动”的车队。这让他莫名地有些欣慰:阿富汗糟糕的地形和噩梦般的交通困扰的不止有苏联的补给车队,还有以各种名义在山间跑“生活”的当地人。 已经固定好的“收割者”将灵敏地转过去,速shè榴弹炮的弹链在“咔嚓”一声后进入发shè位。酒jīng考验过的炮手打着嗝确认随时能将“不速之客”们送去见他们的真主。 “等等,先别开炮。” 虽然因为身上背负着极端糟糕的“政治面貌”,在阿富汗期间加里宁不得不去干一些危险且残酷的工作——比如清剿游击队,剔除控制区不合作对象等等——被他用火焰喷shè器烧死在山间的敌人数以百计;但他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政委同志,可以因为眼前这只队伍存在“将要变成敌人”的可能就下令炮击。 用他的说法,是不向手无寸铁者开枪,那样既没有荣誉也毫无正义可言,完全违背了党zhōng yāng“坚定贯彻反极端主义、反恐怖主义理念,将被反人类思想浸泡的阿富汗罪恶土壤上孕育出的毒瘤彻底消灭”的制导思想。这种想法,加上他一向严谨的“旧式”军人做派,在瓦尔哈拉团显得特立独行。大多数男xìng士兵并不喜欢这个有着不光彩历史的教官,更对其吸引女兵的超凡魅力嫉妒不已;而军官,就更不喜欢这个皮肤变得黝黑的男人了,瓦尔哈拉的一枝花居然看上个从古拉格出来的叛徒?!这是典型的路线错误啊!法务部何在,审判庭何在?! 也不知凯恩大人到底出于何等考量,居然将自己的副官指派给一直执行最危险任务的加里宁——军团内有传言司令大人家里的葡萄架子已经因为年轻貌美的副官而发酵很久了——并且以其为骨干建立了一只特勤小队,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阻止了士兵炮击,加里宁在各种意义上都非常不善的眼神中喊着丰满的下属:“巴拉莱卡,联系直升机,检查下这支队伍。” “你觉得有问题?”巴拉莱卡通过个人终端上和“收割者”同步数据链收到的画面已经了解了情况,再怎么说定位于步兵火力支援的机体所拥有的观瞄系统远远超过人眼,液晶屏上的东西反而更清晰。“白底红月?真奇妙,请报上并没有用这个当标志的武装组织。”她对红新月会的标志感到十分惊奇,这在苏军内部并不罕见,从军官到士兵,对于阿富汗的了解大多数仅限于“穆斯林、荒山和恐怖分子”,而且大多数时候穆斯林和恐怖分子之间是划等号的。于是,没等到加里宁告诉她这之中的误会,副官小姐就擅自下令:“准备炮……唔……” 她使劲挣脱开加里宁的手掌,恼怒地听到这个硬汉无奈的说:“……那是红十字会——”想了想,加里宁换了一种比较好理解的说辞,“——的另一种形态。” 这个解释并不能让士兵感到满意,包括巴拉莱卡。好在士兵也没大胆到公然袭击国际红十字会,那样做换来的绝对不是奖章。炮手很不耐烦的把拇指从扳机上挪开,向还在群山间盘旋搜索的直升机呼叫:“发现未知目标,标识‘红sè新月’,坐标……” 该死,这个炮手切开来绝对是黑的! 为了防止“双刃”第一时间给予红新月会以火箭弹幕的洗礼,加里宁以长官权限接入通话中:“‘刀锋126’,立即回到投放地点,我们需要登机拦截红十字会的队伍。” 他知道,这条消息必然会同步传达到司令部,所以他没有使用“红新月会”的称呼;至于最后的结果,就看凯恩司令的想法了。 武装直升机很快就回到了之前小队降落的区域。加里宁最后一次确认这附近没有发现别的“可疑目标”,下令两名突击队员跟随自己登机。 两台动力十足的电动机驱动着斜向布置的螺旋桨,悬停时的气流几乎将这片山头的沙石吹尽,超过八级大风的压迫力让步兵们很是难堪。特殊情况下对步兵的不友好也许是威力强大的“双刃”微不足道的缺陷,好在特勤队的成员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陡峭的山巅起降,对于危险的克服可圈可点。 相对高度只有不到五百米,他们很快就到达目标上空区域。山谷的空域对于双刃来说太狭窄了,驾驶员很遗憾自己没能像以往那样用加特林回旋扫shè来做开场白,只能隔着喇叭向受惊不浅的“假冒红十字会”车队喊话,要求他们停车接受检查。 不幸的是,车队居然配合了…… 这对于拥有cāo纵可怕武器的士兵来说真是太糟糕了。 首先下去的是两台搭载了轻机枪的恐怖机器人,可靠的磁力缓冲机构让这些外形狰狞的家伙在落地的那一刻就将准星对住了打头车辆的驾驶员。之后是两个突击队员,他们用威吓力十足的喷火器让所有不满的人彻底闭嘴。 最后的,是加里宁。 ——————分割线—————— “知道吗,战争,战争已经改变了。” 谢菲尔德有些萧瑟地望着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的金属疙瘩,对身边的“沙隆巴斯先生”说:“下令让无数生命埋葬的人依然高高在上,为了人口、空间以及自然资源,不惜让末rì的yīn影在我们头上徘徊。而无论是将世界推入地狱,还是全力阻止这个结果的,都是默默无闻的士兵,曾经是。现在他们被叫做‘bug’或者别的什么,连狗牌都没有了。” “决定战争结果的,不仅是军事科技和经济力量的对比,最终还是双方处于战场上的士兵……”拉登潜心研究几位共产主义国家领导人的著作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直接把谢菲尔德试图表达的东西总结出来,呼应他的是两名索降的士兵:“毛是一个伟大的军事家,他的战争理论一直鼓舞我们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永不屈服。” “呃——” 谢菲尔德立即词穷,他琢磨了会这句话中“士兵和战争”的逻辑关系,很遗憾地发现自己的感慨在几十年前就被人说完了。他并没有去质疑这是否是毛的理论,那会显得自己无知且傲慢。 “是的,毛是一位伟大的军事家,值得尊敬的领导人。”他痛快地承道,目光一刻也没从“双刃”直升机上离开:“即使是那个机械帝国也需要血肉之躯来执行任务,cāo纵这个杀人兵器……” 伪装成普通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犀利,谢菲尔德在看到那个只露出深sè下巴的军官落地后,身上的血液在莫名的感觉下骤然沸腾。 一个战士,真正的战士! 谢菲尔德对一切形容“战士”所拥有气质的形容和比喻都嗤之以鼻;所谓的“气魄”、“定力”或者“满手血腥的可怕杀气”都是胡说八道。就像最后下来的这个人,他降落过程中依然保持着最高的jǐng惕,观察着所有可能的shè击点;降落后立即调整到随时能设计的姿态,并没有因为顺利行动而放松jǐng惕。他见过很多患有战场综合征的老兵,他们都对世界抱有极高的jǐng惕,和和平环境格格不入,刚下战场的时候尤其明显。就连他自己,在经历了被一个政委——也是现在盘踞阿富汗北方的仇敌——用刀子剁掉一半手下的悲剧后,也对rì常抱有危机重重的紧迫心理。归根结底,战场就是个用死人堆出来的地狱,展现在世人眼前的“战士”,不过是劫后余生的凡人,和文艺作品中的美好词汇完全不搭边。 而现在,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有着风霜雨雪、战火硝烟,身影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不同于那些驾驶着世界最大载重量和厚重装甲的直升机驾驶员,不同于依靠着卓越机动力或者绝对火力和庄家横行霸道的坦克兵,也不同于行进在机械人部队间,以可怕的闪电为后盾的新一代红军官兵;这个将半个身子埋藏在铁虫子后,时刻准备将可能出现的敌人用自己的弹药粉碎的男人,是他遇到过的最jīng锐战士……之一。 就在不久前,他才将两个类似的jīng英送到北方,现在他还要用尽手段把那两个生死不明的家伙弄回来,却在这里碰到了让人意外的角sè。 【‘瓦尔哈拉’原来不是yín乱搞笑的二线部队么,居然在大清洗后还能保留这样的人……凯恩,有一手啊。】 谢菲尔德默默压下了帽子,用yīn影遮住半张脸。 他感到有些麻烦了…… 第二十九章.沙隆巴斯大冒险(三) 发现可疑目标…… 数量……17…… 非正常目标判定,录入…… 红新月会…… 秘密藏匿塔利班武装…… 国际势力半公开介入…… 其他可能xìng目的…… 应对处理结果,根据已有案例判断…… 直接拦截…… 秘密抹杀…… 强行扣留…… 评估政治外交损失…… 界限范围内…… 机密线路接通:执行作战命令。 ——————分割线—————— “机枪、扩散式火箭弹还有制导飞弹……”相乐医生挨个数着头顶上的杀人兵器,最后满头冷汗地将目光转向悬挂于机腹的大号的、拥有毫无威吓力的鲨鱼嘴涂装的弹药:“果然,是爆燃炸弹么。” 相乐医生非常担心随时吃上一发“苏联制造”。吊装在机首的双联装加特林机炮和短翼下凶残的火箭发shè装置让这个大家伙给他和杂志上完全不同的战栗。勉强算是个军事爱好者的相乐曾经对苏联推出的新武器非常着迷,以至于可以一一辨认出弹药种类——毫无意外地发现全部都是对人兵器——现在却颇有叶公遇真龙的感觉。 看到这玩意就在山脉之间轻巧地穿行,他不由得大骂国内的军事记者水平低劣,报道的东西完全不靠谱。战前不少专家指出该型替代了“米-24”的武装直升机在同样会在多山高温的阿富汗水土不服,变成“既没有速度也缺乏灵活xìng的活靶子”;可惜就相乐所见,这些载重超过35吨的怪兽不但没有像更为“轻巧”的前辈那样在低空失速,反而表现出了超越所有人想象的滞空稳定xìng能,更没有如“砖家”们幸灾乐祸地期望一样,变成军事行动中悲剧的一环。 “双刃”绝对是社会主义阵营最强大,也是地球最强大的的武装直升机,是完美无瑕的低空艺术品。 若炮管不是对着自己这边就更完美了…… 他心存着几分侥幸,期望苏联人还要披着一层正义的虎皮,不至于对这支队伍下黑手。 在rì本人的印象中,苏联和残暴是画等号的,苏联的士兵更是毫无纪律可言,完全是真正的北极熊那般无理可讲的野兽——每年在rì本北方被苏联巡逻艇干掉的渔夫或者被称为渔夫实际上大家心照不宣的角sè可不少。当初相乐作为国际红十字会医生来到阿富汗时,就被告知这是一项“时刻面对严重的生命危险”的工作;但别人口中的告诫、电视新闻上的报道和事迹中的杀人兵器给人的感官完全不同,前者是在和平的rì本无法体会到的异世界,后者就是摆在眼前的现实威胁。 惴惴不安的心理持续到两只机器虫子“跳跃”下来,随即展开了武器平台,在苏军序列中属于绝对轻武器的小口径机枪对手无寸铁的人来说是大杀器,无论是汽车的钢板——特别当这些车时清一sè的的丰田皮卡时——还是单薄的衣衫都阻止不了血肉之躯变成鲜红的大酱。 所以说…… “打到,会死的吧?” 瑟瑟发抖的护士扶着同样是泥轰津的医生,用大胸绝对不懂的a罩杯蹭着后者的手臂。“虫子”的自动机枪也很适时地往这里一瞄,霎时间,前有死域,后有天国,危险和温柔并存。在阿富汗很久没有开荤的相乐医生非常羞愧的发现,他不仅紧张,而且坚硬! “姓名!” 心猿意马的相乐医生在恍惚之间听到一阵暴喝,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随风传播的浓郁男人味,还有两支指着脑袋的枪管。 “姓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站在他面前的军人已经显露出不耐烦,态度恶劣动作粗野,随时都有走火的可能xìng。身材有着绝对劣势的rì本人只能仰望这两位士兵的下巴,他们戴着覆盖了大半张脸的头盔,半透明的棕sè面框罩住了鼻孔以上部分,沙黄sè的半身甲和军装完美的结合起来,胸口的卡槽插着一个金属砖头。 那是……军用型个人终端系统吗? 他神奇的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某篇报道,明显的走神让军人更加恼火。他们感到自己居然被一只猴子无视了! “咔嚓——” 枪栓拉动,自动步枪最后的保险解开了。 反正是出现在战场上的“可疑目标”,加上这种沉默的态度,活脱脱一个坚定的、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啊!而且伊斯兰世界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那一身可以藏住一切的长袍,谁也不知道下面是面包还是炸弹;即使是加里宁也不行。即使这个人身上没炸弹,追究责任的时候往尸体上绑两块就行了,相信凯恩大人的鞭策只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就算肤sè相貌不对,但是……谁在乎? 军人不善的目光被面罩阻拦了,不知大祸临头的相乐居然很富有创意地看了眼姗姗来迟的美国人和神奇的向导沙隆巴斯先生,也许是出于被调教和经济殖民半个世纪以上的顺从本能,这位rì本医生想要一个主心骨——而那只能是美国人。 “相乐医生,辛苦了。” 无视了咧着嘴角的苏联人,谢菲尔德伸出充满结实肌肉的手臂就把单薄的医生往身后一拉,像护巢的鸟儿一样拦下了意图不轨的士兵们。 “我们是国际红十字会派遣团队,是以和平为标志的第三方组织,我不认为这位来自rì本的医学专家会招惹到——”经验丰富的谢菲尔德自然能看出这两只北极熊刚才想干什么,暗道即使有着高科技也摆脱不了凶残野蛮的本xìng,故意拉长了声音,jǐng告他们:“——你们!” “住手,小伙子们,我们不是来杀戮的,我们是来‘解放这片土地上被剥削的人们’。所以,不要紧张,塔利班的子弹打不穿苏维埃的甲胄。” 加里宁早就注意到了这里的状况。恐怖机器人根本不适合执行比较“温柔”的任务,不止一次有当地人在被扫描仪的红光照shè时误以为那是一种“魔鬼的武器”,然后暴起反抗,最后被触发战斗指令的机器“处理”掉。即使其他军官在“防止人肉炸弹袭击”的名义下一直使用机器人,且对期间发生的不愉快状况喜闻乐见;但加里宁不同,起码他认为这种行为是怂恿屠杀无辜者而非“安全条列”。 现在看起来,即使是最嚣张且暴躁的士兵,也比冷冰冰的机器有人情味,起码刚才他们并没有因为目标沉默不语而进入“戒备程序“,并使用武力将其瘫痪,而是给予两次jǐng告。而且,出于军队纪律,即使这些人对他态度不佳(极端恶劣的另一种说法),却不得不服从身为军官的他发布的每一个命令。 “我是联盟防卫军591团第113特勤小组指挥官,你是……”加里宁用他那只在jīng英部队跌打滚爬了数年的鼻子,轻易从谢菲尔德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味。除此之外,老对头该有的牛仔喂或者其他狂妄自大的品相全都能在这个人身上找到。 他奇而不怪地扬了扬下巴,把异sè的面罩翻起来,肯定地问:“美国人?” “联合国安全顾问。”谢菲尔德一甩长袍,露出胸前的标示,指着说:“我们要求过去。” “切~” 加里宁凶悍地瞥了眼身后做不屑状的士兵,让两个壮汉收声。 不管是真是假,这已经是国际事务了,必须谨慎对待。 “红十字会吗,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相关文件或者命令,很抱歉,暂时我们不能放行。”加里宁斟酌着言辞,用上了比较外交辞令化的语句:“我们需要等待后方确认。” 这个“等待”必然相当漫长。即使打着红十字会的名义,苏军认不认还是另一回事。袭击“和平”势力的事又不是没人干过,就算是小小的以sè列,在有霸权撑腰的情况下,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出贝鲁特大屠杀;苏军亲自cāo刀的话,不要说拦截红十字会,就是把他们全部干掉,也是一句“误伤”的事。 谢菲尔德知道的比加里宁还要多,起码就他和苏军阿富汗指挥官凯恩仅有的一次“热烈交谈”而言,他知道那个指挥官实际上是个真正的战场恶棍。出于目的干出不合理的事情只是最普遍的发展,而红十字会的队伍必定会被拖延,根本不可能靠近北方地区。 “我了解。”好在谢菲尔德没指望进入北方,他仅仅是要给部下的安全撤离创造机会;现在他对这个指挥官的兴趣比较大,特别是当他发现这个人没有任何简章的时候:“我应该怎么称呼您,指挥官?” “什么指挥官啊——” 懒散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加里宁顿觉不妥,什么时候士兵可以当面挑衅了? “加里宁!”通讯装置里传来巴拉莱卡惊愕的尖叫声:“司令部密令,清除所有可疑目标,包括自称红新月会的人……快回来,加里宁!” 本就皮肤黝黑的男人,勃然sè变。 c <b>最快更新,请。</b> 第三十章.沙隆巴斯大冒险(四) 起电弧报鸣器一次,真空电子束熔炉冷却,苏维埃伟大之造物成型。 起电弧报鸣器两次,开大阀门,天穹巨爪提起联盟的未来。 起电弧报鸣器三次,全结构件冷却,无产阶级之力孕育而生! 吊装大灯绽放,嘹亮工号响起,装载无穷特斯拉之心;嘹亮工号再响,闪耀电路板布以jīng密器械之中;嘹亮工号无穷无尽,背负耗资数百万之武装。 灌注燃料,冲满电池,大浆转动,机灵在蔚蓝光辉中新生。 工程师赞颂,工人膜拜,高举钢铸之锤,铭刻纹章: КУс5911996093(注1) 现在,光荣而锋利的战刀握于勇士之手,用来伸张苏维埃的正义,惩罚苏维埃的敌人,欺凌地上裸奔的羔羊。 意志坚定、拥有无尽斗志的虔诚共产主义战士高呼总记之名,在红sè魔神的伟力中宣判所有人死刑。 有什么,在咆哮? 弹壳弹动的声音,火药爆炸的声音,转轮扭动的声音…… 是金属的风暴?! 即使这样,还有一个从灵魂中散发可怖意志的恶魔在天空盘旋,每一个嘲笑的音阶都在向所有人炫耀无可匹敌的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恣意妄为,如此骄纵轻狂! 通讯器里痛快且凌虐的大笑让加里宁怒不可遏。被机器人抓住并通过绳索强行登机的他简直不敢相信,居然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因为是威胁,所以就要消灭?这不是那个他所知道的红军应有的做法,也不是新生的防卫军的风格。这支队伍曾经一度堕落,且近乎分崩离析;通过几个月的接触,加里宁明白,以当初摧毁自由派抵抗的那只军队为核心,重新构建的防卫军是有着优良“军纪”的,光是令行禁止这一点就比过去苛刻了许多。 而当某个命令受到欢迎时,士兵必然会万分欣喜地将其履行。 该死的命令…… “谁的命令!” 加里宁向嘴边的麦克风呐喊。狂风暴雨的轰鸣和交错电流引擎的巨大噪音也无法掩盖那股愤怒和失望的情绪传达到到山巅的巴拉莱卡。() 我不知道…… 女人张着嘴,却只能窒息般苛求空气。来自北方的电波传达的,是可怕的压力,她前所未有的感到惶恐。她这时候只能倚靠着炮塔开始旋转的“收割者”,用身体去拖延榴弹炮开火的时间,同时颤抖着向上级请求连接,再次确认命令。 这太荒唐了…… 她现在明确无误地表达出这样的想法。命令是“包括红新月会在内全部消灭”,也就是说起码北方的司令部这一级是能够知道,有第三方国际组织试图进入的。但那可是凯恩团长,那个英俊、英勇并且留下无数传奇的凯恩大人,而不是嗜杀的魔鬼。 “巴拉莱卡中尉,命令正确无误,这是莫斯科通过阿富汗军区司令部直接下达的作战命令,布瑞恩司令官已经确认。” 特别连接线路中,属于参谋官的声音平静地确认了这条命令的权威xìng。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巨大,巴拉莱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莫斯科直接命令前线作战部队? 这不合逻辑! “凯恩大人呢?凯恩大人认同这样荒唐的……” 这是最后一丝希望,只有身为前线作战指挥的司令官有权根据实际情况修正高级命令。 “中尉!你是在诽谤上校大人的忠诚么?”参谋部接线员很严肃的jǐng告她:“履行zhōng yāng命令乃是吾等天命,凯恩大人是慷慨面对的佼佼者,他必然是赞同的!” 这样的话,让同步通讯的加里宁瞬间失去了力量。 炮火还在轰鸣,永远携带着超出必须数量的弹药,让双刃在这里不可一世。弹链1200发子弹很快就消耗一空,蜂巢发shè器也在炫耀了四簇烈火后停止。驾驶员意犹未尽,居然想把剩下的制导飞弹和唯一一发爆燃炸弹打出去。 这种事情……必须被阻止…… 加里宁最后看了眼尚舱门外的景象,在无数尘埃中连挣扎的身影都未曾看到。但一个声音告诉他,那里还有幸存者。 出于正义、使命、荣耀以及其他复杂的情感,加里宁拔出了指挥刀。 凯恩派遣的士兵是瓦尔哈拉真正的jīng锐,他们的身手绝对对得起耗费在他们身上的资源。继承自特种部队和克格勃的格斗技巧以及最尖端的单兵武装让他们在对付阿富汗武装分子时无往不利,即使是狭小地形的白刃战也可以轻易取胜。 但他们绝对没有在贴身距离对抗一个阿尔法突击队员的经验。 没有铠甲保护的腹部瞬间就受到大力击打,坚韧的复合纤维有效缓冲了拳头的钝击,但不能阻止两人因为惯xìng向后移动。头盔在这时候变成了阻挡视线的障碍,士兵失去了先手,随即被抓住脑袋按在地上,脖子后被补上一记致晕打击。 转瞬间,两个瓦尔哈拉狂战士被加里宁放倒,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平时灵巧的恐怖机器人在内斗的时候发生了明显的逻辑冲突:一方是长官,一方是士兵,根据纪律,长官有权鞭策士兵;坚固的处理器中并没有存在“镇压叛乱”的代码,宝贵的控制数据链在这个偏远地区存在明显延迟…… 狰狞的机器,死机了。 机舱的斗殴并没有影响到驾驶员。模块化结构件之间有着相当不错的硬质夹层,本来的设计目的时在单独组件损毁时不对相邻组件造成影响,现在却成了保护加里宁的行动不被发现的障碍。 cāo纵武器的乘员对着一片噪点的感应器目不转睛,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幸存者。 “停下!”加里宁猛的踹开机舱门,几枪将cāo作台上的通讯器打烂,用步枪顶着机长的脖子,“你们必须停下,我们不是畜生!” “长官,你这样做是背叛我们伟大的祖国,背叛伟大的红军和领袖。” “不,我认为这是我是出于对祖国的热爱才必须阻止你们。袭击红十字会只会让这场正义的征讨蒙羞。”加里宁根本不相信战争的正义,他早就从血肉混合的俄罗斯议会大厦以及残酷的古拉格中磨砺了人生观和价值观,从热血的青chūn中提前毕业了。但此刻,他是多么想要相信这场战争是正义的,并且一定要让士兵明白——杀戮是最错误的做法。 那是漫长的沉默,螺旋桨的呼啸声是唯一的背景音乐;也许加里宁的声音真的传达了,也许是下面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总之…… 800公斤装药的爆燃炸弹最终还是没有扔下去。 ——————分割线—————— 时间倒回15分钟前…… 山下的峡谷中有着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通过,扬起的尘土当然不会被sas的jīng锐忽视。最初他很惊讶居然会有人公然从南边进入阿富汗北部地区,把这当做塔利班无组织无纪律无战术能力的游击队又一个搞笑的表演。从高出向下,只要几发榴弹就能截断这支队伍,然后一口一口吃掉,何况直升机并没有远去;但是苏联士兵并没有对其发动攻击,这才让麦克米兰觉出味儿来——这不是普通的队伍,起码不是游击队。 “那是……红新月会?” 麦克米兰透过望远镜仔细从红白相间的旗帜上分辨出来者的身份,并且立刻意识到,这支队伍不可能是以“和平友好”为目的来到这里的。和后方失去联系已经有些rì子了,美国不可能坐视自己和普莱斯落入苏联掌控,那会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并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军事冲突;而那正是所有人——包括苏联一方——都竭力避免的(注2)。 那么,排除那些天真到过分的选项,剩下最有可能的,当然是—— “援军,”麦克米兰敲着电码通知普莱斯,“隐藏的支援……帮助脱离。” 【动用第三方组织的力量,来光明正大的突破苏联封锁线。 有一手啊,谢菲尔德。】 但局势并不乐观,“双刃”直升机很快就回到这里,紧接着就前往山谷拦截。麦克米兰用膝盖都能算出,苏联人进攻后车队全灭的时间。除非那支队伍中藏着激光制导飞弹,否则要对抗双刃这样装甲厚重且异常灵活的空中武器平台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峡谷地形没有足够的机动空间,也难以凭人力击落这种空中重骑兵。 幸好他们没有直接攻击,看样子,是放下了步兵进行交涉。 不过很快,爆炸的闪光就让麦克米兰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来赢得来之不易的逃脱机会。 他敲了敲石壁,开始检查枪支。 ——————分割线—————— 注1:编码表明这架直升机为乌里扬诺夫斯克航空器制造集团在1996年9月3rì制造验收,装备兵团为防卫军591团。 注2:在北约看来,苏联派出3000人进攻部队正是在某种意义上表示不会完全占领阿富汗,不愿意和西方大规模冲突的表现。当然,这只是可能xìng之一。 c 第三十一章.沙隆巴斯大冒险(五) 要用一个恰当的形容来描述相乐医生现在的状况,恐怕得用“屁股尿流”这个不怎么文雅的词汇。之前,他对阿富汗这个战乱地区的状况也有心理准备,但第一次和枪炮扯上关系就是苏军最新锐重型武装直升机的全弹饱和攻击也太刺激了点。用rì本人最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表达,那就是“明明是叫喊着雅蠛蝶的处女却被满是胸毛的大汉强行以拳头玩扩张play”的感觉。 “如果这是梦,就赶紧醒过来。” 几乎是哭号着喊出这句话,叽里呱啦的语言连他自己都听不明白。空气是灼热的,那是不停燃烧的火焰;气味是让人呕吐的,那是燃烧挥发的汽油、火药,融化的金属还有烤焦的人体。 子弹打光了,火箭弹shè完了,但炼狱还未结;导弹穿透了尘埃,在半空中炸裂,几十颗乒乓球大小的对人用扩散弹组成连片弹幕倾覆下来,用更细小的碎片杀死一切可能存在的活物。 弹如雨下只是对现实的描述,相乐只能无助地抱着头,趴在不停震动的地面上,向天照佛祖上帝安啦等各路神明祈祷苏联的火控真的像杂志上描述的那样烂。至于车队其他的成员,他们根本没有相乐的好运气,第一轮机炮扫shè中,就和汽车共存亡;伴随着火箭弹的覆盖shè击,剧烈的爆炸激发的漫天灰土,已经让下面完全湿掉的医生无法分辨出现实和地狱的区别。 想要在这样的灾难前幸免是不可能的,也许是之前和苏军军官靠的比较近,他没有在头两波打击中死去,却没法避过最后的覆盖式弹幕。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屎尿齐流的他已经顾不了下身的疼痛。 我不要死啊…… “我不会死!” 万分诧异的,在一片狼藉和永不停息的螺旋桨转动声中,相乐医生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这声呐喊。匍匐在腥臭液体中的医生艰难的转过脖子,看到了宛若神迹的一幕: 身材伛偻的向导如山脉般耸立着,长袍破了、烂了、焦了,但他高大结实的身体却毫发无损。矮小的相乐只配在地上呜呼,而这位仿佛要开天辟地的男人却一丝不苟地仰望着天空,仰望着那不停挥舞起死神镰刀的天际。 风在吹,掀起了兜帽。 相乐第一次看清沙隆巴斯先生的面貌。 那是一张坚毅的脸,长袍飘扬,双臂平举,深情地呼唤着天空和大地的美丽。他预示着博爱之jīng神,显现着不屈之斗争。他越来越高大、庄重,让凡人俯首,让万物臣服。面向着涌动着无限混沌的天空,张开双臂的影子,就像一个漆黑的十字架,用这片土地赋予的威严对抗着杀戮的魔怪。 “我不会死在这里!即使有一天,我将会凄凉的死去,死在子弹、炸弹、汽油弹、原子弹、还有你们的真空内爆弹下!但那一天,不会是这一天!!” 无数细小的颗粒从沙隆巴斯周身穿过,将袍子撕扯成破布,将茂密的头发穿成蜂窝,但神奇的力量家护着他,庇护着这个虔诚的新月信徒。他一步步向前走去,高声诵读着经文,一条条真主的箴言通过这位行者之口传入相乐耳中。 力量,语言中拥有非同一般的力量。 不论那是什么,相乐觉得自己确实在目睹神迹。 “居然可以这样……” 从枪林弹雨中穿梭只是电影中夸张的艺术表现,但当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相乐的世界观被狠狠的修理了一次。他张口结舌,连被弹片贯穿的腿脚也顾不上了,疼痛在远离这具躯体,一切只是为了瞻仰那个褪去一切伪装,用行动嘲讽天上的怪物的人…… ……等等,那是什么? 沙隆巴斯再次施展出神奇的魔术,他一把掀开漏洞百出的长袍,从胯下抽出一门巨炮,流畅的动作表明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装弹瞄准是一气呵成,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已然将火箭筒对准了天空。 相乐的嘴巴变成“o”型,不由自主地用最大力气叫唤:“r——p——g!!” r——p——g!! 化名的拉登听到了,他没有惊讶身后居然还有活人,全神贯注的辨认着藏在风沙之上的敌人;谢菲尔德听到了,他也没有感慨除了自己居然还有幸运儿,而是细致地组装好大旅行箱中的毒刺。 加里宁注定听不到那声榨取一个人所有力量的吼叫,他强迫驾驶员将提升高度,同时锁死爆燃弹的投放装置,彻底终结这次不名誉的杀戮。 随着一簇白金sè的光芒洞穿所有迷障,防卫雷达凄厉的吼叫起来,补助cāo纵系统越过反应不及的驾驶员,强行提升飞行高度。加里宁被甩得几乎跌倒,同时也发现,他们之前的攻击似乎未尽全功。 赎罪的解脱只持续了一秒钟,一道比刚才更快的光亮直插直升机。 一枚“毒刺”! 钢化玻璃折shè出异sè的光泽,凝聚在舱内的装甲上,加里宁的瞳孔收缩着,心中的空洞被一丝悔恨取代,更多的却是解脱的念想。 有激光定位的毒刺导弹,在这个峡谷中只能做二维平面机动的“双刃”是不可能躲过去的。 rpg的尾焰尚在直升机下方扩散,爆炸就在瞬间发生了。 补助系统最终凭借着凌驾人类的反应速度将上升改为下降,但依然没有避开导弹袭击。“双刃”的装甲在武装直升机中属于空前强大,但机体依然存在着无法防护的脆弱部分——螺旋桨。 那一发毒刺直接击毁了右侧的旋转机构,爆炸和失去一半升力导致的偏斜转眼就变成了致命的灾难。“双刃”的重心配比构建在jīng巧的结构上,通常就算失去一个升力螺旋桨,在短暂而剧烈的颠簸后也能靠着超负荷运转剩下的那个来进行迫降;但这里是狭窄的山谷,两边都是峭壁悬崖,所以驾驶员惊恐地看着急速迫近的岩壁却无能为力。 30吨的庞然大物和阿富汗的岩石进行了亲密接触,演绎了一把爽快的高科技以卵击石。坚韧的装甲让机体结构在碰撞中保持完整——这对乘客来说则是巨大的痛苦——而螺旋桨则在上百次的激烈切割中发生形变、断裂,最终让直升机完全失去动力,从上百米高的岩壁上落下来。 “轰隆隆——” —————分割线———— 巴拉莱卡的手在发抖。 惊愕、气愤、绝望,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描述。 通讯,被切断了。 虽然在之前一刻听到的枪声并不能说明什么——和磁波感应雷达的例行放电现象发出的鸣爆极其相似——但是巴拉莱卡本能的知道,她所倾慕的教官阁下,已经做了一些不可饶恕的事情。 一些会让法务部狂怒,审判庭暴走,政委同志超进化的事情。 对于未来的巨大恐慌粉碎了风月的绮想,作为特勤部队的副指挥,她注定被牵扯进这件事情里。足以让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发疯的政治审查将会填满她下半生的所有空闲时间,战友甚至家人责难的目光将伴随左右…… 仅仅是想象一下,巴拉莱卡就为冰冷而可怕的未来骇然,伟大领袖斥责的目光不停在眼前浮现,她甚至看到了凯恩大人用他那把由总记亲自赐予的神器斩下自己年轻的头颅——以处决背叛者同党的名义。 “加里宁!” 她对着终端尖叫,用一切的期盼来唤回心上人的理智。 “轰!” 光比声音快捷,巴拉莱卡在看到半空中的爆炸后,呆愣了一会才听到这被诅咒的声响。她看到“双刃”摇摇摆摆地撞上山崖,然后颠簸着摔下去。被视作坚不可摧的装甲不停地形变,依旧旋转的螺旋桨残片带起无数火星,最终掉入被黄sè掩盖住的谷底。 “啊……啊……” 她的尖叫戛然而止,美丽的脸蛋上充满了纠结和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把涌现的冲动咽下去。 是窃喜吗?主要责任人很可能“失踪”,袭击的目标也是一支伪装的恐怖分子,一切的黑暗都将会远离,而不久之后巡航的轰炸机将埋葬这里的一切。巴拉莱卡依然是瓦尔哈拉最动人的三弦琴,她能捧着酒杯去钓看上的勇壮男人,在床上和这一段短暂的恋情告别…… “别开玩笑了!”巴拉莱卡面目扭曲了,用坚硬的终端狠狠敲打着“收割者”的外装甲,用前所未有的凶恶命令小队残余人员:“都别发呆了!上车,变形,搜索幸存者!” 回答她的是一发子弹。 维持着单臂高举的姿势,巴拉莱卡僵硬地向后倒去,被胸甲紧紧包住的巨rǔ受到巨大力量的冲击,把她剩下的话全部打了回去。 背脊装上了岩石,有些晕晕的女军官摸着胸口,大呼:“敌袭!!!!” c 第三十二章.沙隆巴斯大冒险(完) “嘿,普莱斯,还能说话吗?” 全身大面积烧伤,四处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外加几处枪伤。刚被拖回“艾森豪威尔”号时——出于与苏联超级攻击核潜艇以及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出发,即将赶到印度洋的苏维埃太平洋舰队发生长期对峙的考虑,第五舰队得到了增援——外科军医几乎不能在这个汉子身上找到一块好肉,同时感叹他惊人的运气,居然没有因为冲撞导致内出圌血。 现在,还是伤病的麦克米兰大口抽着久违的烟草,点火的动作让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迸裂,把污浊的绷带染得更加深sè。 托阿富汗干燥气候的福,这一身创伤第三十二章沙隆巴斯大冒险(完)在颠簸的旅途中没有溃烂,要不然缺少抗生素的他现在都可以盖国旗了。麦克米兰不觉得这值得庆幸,相比从苏军的天罗地网中安然逃脱这种发生概率0000001%的奇迹,重伤实在太渺小了。 普莱斯哼哼了两下,他的状况看起来要比麦克米兰好一些。 麦克米兰大多数的伤来自于“苏-32mf”(注1)灭圌绝圌人圌xìng的轰炸,也因此被爆燃炸圌弹释放的高温气体烧烤了背脊;而普莱斯遭受的重创则来自于一个凶悍的俄国姑娘。 “你得承认,就算是超人在氪石之外还有无法承受的痛苦,比方说被路易斯用镶了铁块的皮鞋重击蛋蛋……” “闭嘴。”普莱斯知道不让这位在伤病期间化身话痨的长官住口的话,接下来的时间将会变成比战场更糟糕的噩梦;为此,他连敬语都抛弃了。 但是麦克米兰说的话他不可能当做没听见,尽管嘲笑他“遭受男人不可承受之痛”的笑话已经传到了sas的brАvo队。他也第三十二章沙隆巴斯大冒险(完)像之前数rì做过无数遍的动作一样,用没打绷带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弟兄。 普莱斯赌五便士,恐怕一周内,整个皇家军队都会知道,一个号称jīng英的毛头小子因为拙劣的枪法而被东方的苏联大妈踹掉了子孙根。虽然事实上一切都是因为该死的苏联式步兵装甲xìng能卓越,而他恰恰缺乏重武器;他也只是重创而非被断根。但是谁在乎呢?那群小伙子们肯定会用各种方式调侃这个新“英雄”。 想到造成心理医生的那个女人,普莱斯恨恨地说:“下次我会瞄着嘴打,除非那个娘们能玩口衔子弹的杂技!” “你还想要下一次?” 麦克米兰的眼神绝对真诚,那模样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不,这种混账使命一生一次我都嫌多。”普莱斯闭上眼说,在微光中驱赶着不断浮现的幻觉——剧烈的爆炸,倒下又站起来、仿佛不死怪物的苏军士兵,还有那个打光子弹扑上来对着自己下圌体猛踹的女人。阿富汗成功的作战行动留下的是满地狼藉,一个基地的战果换来的是认真起来的北极熊将北方残存的游击队屠圌杀一空。 他又想到在被抬上直升机前看到的景象:成堆的金属虫子翻越了山脉,用闪光的电子眼围观渐渐远去的红十字。那冰冷的凝视的尽头,又是怎样铁石心肠的恶魔呢? 阿拉伯海今rì风平浪静,也是英国人预定转移回国的rì子。 “看来我不用担心两位英雄的健康问题了?”谢菲尔德敲了敲门走进来,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真是上帝保佑,我用那个苏联军官换来的不是尸体。” 看到上船后就“失踪”的罪魁祸首,静养的麦克米兰完全没有了轻松的态度。 “如果你说的‘某个善良的上司’是那个差点被榴弹炮轰成渣的人的话,你可以自傲了,牛仔。” “这是在表达对救命恩圌人的感激之情?”谢菲尔德装作听不到英国人的不满,走到床前敲打了下麦克米兰的肩膀,五味陈杂地说:“干得好,肉搏战中干掉四个俄国杂圌种!” 麦克米兰愣了愣神,完全不明白这个玩弄圌权势的美国佬在感慨些什么,不过既然对方做出友好而“亲切”的表态,那么他也不能再争锋相对。 “是两个,我抹了两个家伙的脖子。而且我们拿钢铁怪物没辙,只能用那位悍妞当人质。” “是三个,外加一架武装直升机,大英雄们,你们干的漂亮!” “嘶……” 麦克米兰和普莱斯齐齐抽了口气,脑子一转就明白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军官的用意。他和某个“神秘人”的身份绝对不能被公布,而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同样一份不能公之于众的伟业就是最好的奖圌品。 三个人脸上带着微笑,互相问候对方家属。 此时此刻,阿富汗马扎里沙里夫前线指挥部。 凯恩冷着脸,目光在曾经值得信赖的副官巴拉莱卡和永远不值得新任的老滑头加里宁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期间多次停留在摆放在办公桌前的重剑、被尤里命名为“天使杀手”的神器上。 即使是将这两人切成碎片,从人工奇点的崩塌中提取的物质也不会有任何分子残留。那是名符其实的分子切割刀,和乌里扬诺夫斯克的机密设备一脉同源的神具,用来处刑两个办事不利的下属简直是对联盟无上科技伟力的侮辱。 “太让我失望了,这样的‘成果’远不及我期望的万一!” 凯恩的嗓音一片沙哑,他这几天过的并不舒坦。先是莫名其妙丢了一个节点基地,再是“意外坠毁”一架“双刃”直升机,一直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更大的胜利的凯恩大人在过去7年何曾有过这样的失态? 仅仅是这样还不至于让凯恩陷于嫉妒烦躁的心境,给予他信心沉重打击的,是即将到达的“综合战略战术处理系统”,中层军官的前线自主圌权将要被后方司令部的直接cāo控取代。 “巴拉莱卡少尉!你报告说恐怖分子伪装成‘红新月会’的举动最初没有被发现,但是在接到命令后,动用直升机对可疑目标进行了彻底清除,没错吧?” “咕~咚~” 巴拉莱卡和加里宁齐齐吞了口唾沫,凯恩往rì的作风很难把他和恶名昭圌彰——在士兵阶层中——的政委联系起来,但方才他转动的眸子里透出来的信息,让两人猛的记起,他在作为轻浮不着边际的司令员的同时,还是货真价实的“披着黑大衣的怪物”。 “我就当你们是这样做的吧。但是!”凯恩把嗓子拉高了八度,本就沙哑的声音变得刺耳难听:“在几千发子弹和近百发火箭弹外加导弹的攻击下,那群衣不遮体的穷光蛋是怎么摸出rpg把联盟宝贵的技术兵器给玩坏的,嗯?!” 巴拉莱卡这时候胆怯了。凯恩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地,每一下都好似要挥下战刀;审判庭的观察员饶有兴趣地在一边记录着,不时飘过来不怀好意的目光,把她们完全当做犯人来对待。只要稍微有点破绽,她就要留下不光彩的记录,从此与提拔永别。最好的做法,无非是实话实说,只可惜…… 她有些无奈的瞥了眼肃穆站定的加里宁。 偏偏是这个人幸存下来了…… “根据机甲乘员的报告,少尉,你在部下战死的时候依然坚持作战,以少敌多,这很好!在机甲的火控系统失灵的状况下,你的表现非常优秀。但是,请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同意用那个至关重要的“变sè龙”去交换生死不明的……”凯恩懊恼地跺了跺脚,指着加里宁喊:“……去换这个人?” 凯恩只看到了男女搭配后对士气的鼓舞,现在却发现他被所谓的“纯真的羁绊”给坑了一把。自己的部下居然因为恋爱这种事情搞丢了大目标…… 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巴拉莱卡还算有些准备。 “报告长官,当时的情况,挟持我的‘变sè龙’可能是复数,我在一开始遭遇的枪击使用的是子弹威力较大,但是我在战斗过程中发现敌人的武器是加装了消音器的手圌枪,这可以从被击中后的动能判断出来。同时暴露在外的士兵不止一次遭到jīng确点shè,那是导致我们失败的最大原因。而且……” 她刚刚理清了线索,准备用充分的理由将这起事件描述为“敌人诡异且强大”所导致的失败,就看到加里宁一步跨出,大声说: “报告,长官。实际上,我有重要的情报需要当面陈述。” “嗯?”凯恩挑了挑眉毛,点头同意了这个罪人不合常理的行动。 “事实上,长官,在报告中,当我和士兵在检查‘可疑目标’时,并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证明那是恐怖分子的伪装;但是我发现对方队伍中很可能隐藏着北约的特种部队。” 哎?不是这样的啊加里宁,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仅仅是猜测……”凯恩拄着下巴,专家的意见给他心里的答案加上重要的论据:“果然,北约参合进来了,光凭那些文盲怎么可能会在覆盖式打击下有cāo作导弹的意识。” “不仅仅如此,在遭到激光制导飞弹的袭圌击后,我在被俘虏期间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当时对方有三个幸存者,其中一个白人很可能就是北约的人,而另一个被称呼为‘沙隆巴斯’的中年人,非常可疑,应该就是塔利班的人!” 凯恩立即明白,追究放跑敌人的责任毫无必要。他知道自己顺风顺水用武力碾压游击队的好rì子结束了,现在战局已经进行到需要重量级选手登场的时候;如果不好好处理,那么这次“进入”阿富汗的结局不会比上次好多少。 他冲审判员努努嘴:“给莫斯科和司令部发报告,告诉他们‘客人’已经到了。” 然后,那堆墨迹未干的调查稿件就被政委大人撕了个粉碎。 ————分割线———— 注1:即我们所知的鸭嘴兽苏34。 c!!! 第三十三章.背叛者的面具(一) ……我不想死…… “马卡洛夫队长呢,后来怎么样了?” “马卡洛夫,那个带头叛变的家伙么?失踪、死亡、隐姓埋名,如果你希望要有一个答案的话,那么我这里一秒钟就能给你几十种。不过对你来说,结果就只有一种:古拉格。” …………我已经离开了古拉格………… 这个世界,一定有哪里出错了。 从那个铭刻了所有战友姓名的rì子开始,过往的一切都被粗暴的颠覆了。第一次见到会爬行,会规避,会跳跃并且在行动中有着明确组织的步行机器是对我过往经历彻头彻尾的嘲笑;是对整个决定保卫议会大厦的阿尔法小队的战士们,最**裸的嘲讽和蔑视。 战斗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我们失败了,战友们死亡了,整个团队背负着极度不名誉的名声被记载在历史书上,提醒后来者不要重蹈覆辙。 从那一天开始,幸存者背负起“背叛者”的名字,戴上了沉重的镣铐。 一别,就是六年。 …………我已经回来了………… 再度回到文明社会,我却恐惧着发觉,这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世界了! 商品充足了,生活享受丰富了,媒体社交jīng彩了,交通更方便了…… 等等事项,几乎都在变好。 即使是在半隔离的军营中,我也能感受到社会的活力。 但是,有一点,是我永远无法释怀的…… 这个世代的普通人或许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的军事科技相当的异常。 无论是特斯拉反应堆,磁暴技术,还是“双刃”直升机能负载接近70吨的动力系统,都太过于先进,以至于现在看来都十分狂妄。如同科幻作品般的步行装甲武器竟然能称霸于战场,这绝对是很不自然的。 这不是我第一次这样思考,我从以前就有这个疑问: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他却实际的存在,支撑着恐怖机器人等现行武器的技术体系,到底是谁发明的? 不,应该说它到底是哪里来的? 现在这个联盟的最高统治者尤里,不可能是这一系列超科技的缔造者,即使像官方宣传的那样,整个9001-10000号工程都是斯大林在四十多年前的余泽,稍有专业常识的人都应该明白,从基础的能量转换直到交流电机构建的工业文明和通过闭合磁场循环发电之间的鸿沟——这几乎可以说是走上完全不同分支的科技发展方向。如果联盟确实在过去为此投入了巨大力量,从盗取特斯拉遗留资料到组织人力物力,并选定场所进行近半个世纪的秘密研究,那么为何我们总是在技术层面追赶北约的脚步呢? 这不可以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一切疑问都只能放到心里。恐怕有此怀疑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所有经历过1991年8月那场剧变的人都应该对此感到迷惑,所有亲眼目睹“圣诞节攻势”的人也应该质疑。但是,所有人,所有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却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曾经是有这样的勇士的,他叫弗拉基米洛夫米哈什维尔,伏尔加格勒的一位记者。他是个勇敢、坚强并且富有行动力的人,一个值得尊敬的硬汉,但在1992年的秋天,他被带走了。 我只能仓惶……可以说是极其狼狈的逃离了这位朋友的房子,因为审判庭的人到了,他们带走了我的朋友。这是我犯下的巨大错误,正是通过街区探头的影像比对,我才被发现动静的审判官当做可疑分子挖掘出来。但在当时,我没有别选择……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气喘吁吁地回到家,紧紧拥抱着卡琳妮娜,贪婪地吸取即将做母亲的她所散发的温柔。我知道,我在害怕,害怕米哈什维尔的命运降临在这个脆弱的家**。正是这种胆怯让我犯下了另一个错误,我等待了一周才去寻找小哈维尔,但遗憾的是,他早就“失踪”了。 这让我沮丧,并且痛恨自己的无能。我开始大量饮酒,希望以此摆脱负罪感。 但这个行动并没有达成理想的结果。 审判庭很快就顺藤摸瓜找上了我,卡琳妮娜极力辩解我只是个可怜的退伍兵,但黑漆漆的人不吃这一套——他们打了卡琳妮娜一巴掌,把她按在地上,然后用子弹打伤了我的腿。 卡琳妮娜绝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里,在那个个寒冷的夜晚,她在风中哀嚎,看着我被审判官强行拖走,扔到他们比夜sè更可怕的装甲车上。 这是一份可怕的回忆,我再也没能和美丽的妻子说上一句话,通过一份信。古拉格艰难的环境中,每个夜晚我都会重复这个梦:在温暖的房子里,抱着我未谋面的孩子,吃着jīng心准备的食物,卡琳妮娜在一边拉着小提琴,音乐中灌注着她全部的爱。 这个温馨的梦只在米哈什维尔被“遗忘”的那几天消失过。我很痛心失去一位好朋友,将这份悲痛和关于小哈维尔的愧疚埋藏起来,在冰冷的古拉格,一切思念都是致命的毒药。我不能死,王者的讣告会传达回zì yóu的亲属那里,未被定罪的卡琳妮娜必然会知道,也必然承受不住这份绝望。 ……我不能死…… 据说每个人异常繁复地回忆他并不值得称道的一生,正是死神来临的征兆。 往西的记忆如同相片一样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卡琳妮娜的笑脸也渐渐清晰。再之后…… 是阿富汗,是穿着**的姑娘和充满斗争心的同僚,可怕强大并且与众不同的长官,还有…… 是了,还有巴拉莱卡,美妙的三弦琴小姐。 我注定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可惜不能亲口说抱歉了。 真是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但是我并不后悔。我一直是被肆意玩弄的猎物,追逐着一些莫名其妙又自觉无比正确的东西,像是正义、真理什么的。就如同我从未后悔过当初参与那场行动一样,我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出于自我的意志,并且愿意承担相应的后果。 只可惜,似乎每一次结果都会导向最糟糕的一面,这不能不说是无可奈何的命运。 最后的记忆,是颠簸且毫无理智的坠落。 ……不对啊!如果是这么高地方掉下去,就算在直升机内我也应该变成汉堡肉排了,能保持这种理xìng的思考本身就不符合任何生物学常识吧? 难道说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神明,听到了我潜意识发出的呼唤,让我保留最后一丝希望么? 虽然已经被开除出那个组织,但我却感觉如果真的进入类似天堂的地方,镰刀锤子的意志也会紧随其后,直到迫使那里的至高神诚心呼唤“同志”的福音为止。我相信,尤里马林有这个力量。 “如果醒了的话,就不要伪装了。” 这个声音出现的很突兀,但却是我继续前进的一盏明灯。 终于看到了接下来的景象,那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西亚人,没有留着阿拉伯地区常见的大胡子,也没有披挂长袍和头巾,身材十分高大,浑身都是长途旅行的劳累和战火硝烟的痕迹。 不知为什么,我居然觉得这位先生非常面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我确信我没有那样的记忆。 托他的福,我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混乱的脑袋也开始变得清醒,被导弹攻击、坠机,以及之后天翻地覆的线索也被理清了。 是这个人救了我? “我没有救你,苏联人,是你自己躺在这里的。也许是真主的保佑,我也很惊讶你居然还有呼吸,里面躺着的人得到了侵略者应有的下场,但你没有……我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从你身上。” 气息,熟悉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 刚才的袭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满肚子疑问,想开口,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我“应该”伤的很重…… 但现在却没有太多疼痛,这很不合理。 明明是应该致死的吧,就算是用“奇迹”来形容的强运,这属于“非常识”,明明之前处于这个场面时非常痛,浑身骨头都要碎掉,肌肉完全开裂,立刻死去也不会意外的痛苦—— ——嗯……之前?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过,但是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是的,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连……”那个奇怪的人看了眼不远处在检查直升机残骸的身影,才小声说:“……也不知道,实际上他身边那个人给人的印象要比他本人深刻得多,并且难以忘记。充满斗志,即使必败也不放弃一丝希望,竭尽全力孜孜以求达成目标;暴虐,却不狂妄,狡猾,又信守承诺;我对他很感兴趣,那是一把锋利的弯道。只可惜,注定不会为真主挥舞,他心中所求的,只有他自己……也许那个人也算,不过绝对不会占多少分量。” 真是奇怪的话,事情也开始往异常的方向发展。我开始感到熟悉,又惶恐,这一切似乎并不在我的掌控中,但我又有一种随时会支配这里的奇异感觉。 这个人的话语断断续续,不成句子,我已经完全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了。 “……脑波反shè……快醒了……” “……药物……” “……可能……脑波……解析模糊……” 模模糊糊的声音在耳边,我要抓住那种感觉,但一种茫然的刺痛却让我继续沉沦。 “我认为你应该认识他,他叫——马卡洛夫,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一个狼一般的男人。” 是了,我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之前被盘问的那个“向导”。 真是久远的记忆啊,马卡洛夫队长。 c 第三十四章.背叛者的面具(二) 纯白的房间内,密密麻麻的管线接驳着发出嗡嗡声的机器,水冷管道将惊人的热量排出,也无法阻止室内温度的上升。苏维埃信息和数字联合体制造的机体,在体积和发热量上惊人地高——并且完全没有改进的迹象。 皮肤白地能看到藏青sè血管的研究助理往“特别实验体”身上注shè了神经迟缓药剂,略显闷热的环境让他不停地出汗,手抖了抖差点没把针筒掉在地上。 长期缺乏锻炼、阳光,让他就像个迟缓的老人。 “有一种永生不死的水母,它会从xìng成熟回复到幼体无xìng阶段然后重新成长发育。”他的同伴取笑这个来自脑医学研究部门的同事,想让显得严肃的气氛活跃起来。 没有女人,没有伏特加,这确实是一个无趣的地方。 “这是那群生命科学研究所的疯子又一个异想天开的成果?我觉得让我70岁的姥爷变成无xìng状态实在太恶心了。”不过接口的却不是脆弱的助理,他的主管很是猥琐的鄙视了下另一个项目组,他扬了扬眉毛,沉默片刻,似乎真的在想象自己姥爷变成无xìng别人型生物的囧样——那显然是对伦理和审美的挑战。他最后得出了结论:“好吧,不管怎么说,永生看起来不再是毫无根据的妄想。” “是的,只要你是个水母,然后周期xìng的回复到一大团连xy染sè体都无法确定原生质。听起来确实糟糕透了。” “我觉得那些老得快死的终身教授会喜欢这点儿据说花了三亿卢布才弄出来的成果的。” 老得快死的终身教授,当然,重点是“终身”。 这个词立即让三个人同仇敌忾,他们和过去讨伐富农的无产者一样,将羡慕嫉妒恨全部凝结在“终身教授”身上,控诉着学术待遇上的不公。 一番自说自话的热烈讨论后,明明之前就磨磨蹭蹭的助理却说出了一番颇和审判庭胃口的话:“终生制聘用制度本来就十分荒谬,一个终生有保障的工作只会让道德低下同时集体jīng神匮乏的懒汉们变得自满和毫无挽救希望的懈怠。如果想要社会进步,进步得比现在还要快,我的建议是在每个人脑子里植入杀人晶片;这样只要有哪个废物说蠢话,或者干出让人无法忍受的蠢事,就会‘嘣”的一下炸烂他们的脑袋。” 喂喂喂…… 其余二者脖子里凉飕飕的,出于奇妙的政治敏感xìng——这是在苏联长命百岁的不二天赋——立即转移话题。 一个人负责引导:“我倒是认为人们在有保障的情况下才能做到最好……哦,不过权利和义务不对等的终生保障确实会带来灾难。” 而另一人打岔:“你真的这么想?” “不,不过《真理报》上这么说,除非你想去古拉格,否则最好还是让自己的思想和上面说的一样保持一致。” 简单而直接的描绘了下未来的景象,最初的倡议者也不得不放弃这份很有前途的项目,转而捧起了加了冰块的净水。 “同感,为杀人晶片干杯!” “干杯!为了伏特加……”另外两人默默擦了把汗,祈祷附近真没窃听器——或者窃听器坏了——应付地将水当做喜爱的饮料,“……和伟大领袖的意志……” “嗯哼——”晴天霹雳一般,布瑞恩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看着三个满头大汗的高智商宅人。他边上的审判官呲了呲牙,决定不追究三个文化人敷衍了事的工作态度对审判庭整体形象的损害:“记忆解析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如果是对凯恩熟悉的人,比如瓦尔哈拉的老兵痞们,就绝对不会因为“政委之jǐng告”而骇然,但当这种情况下多了一位顶头上司加审判官身份的人,对经常与世隔绝的科学家来说惊骇效果要乘上三。他们颤抖着膝盖,全力掩饰不安,只可惜那张喜剧效果十足的脸和颤音的回答暴露了心虚。 “报报报报——告,对目标171号记忆扇区的回朔解码正在进行中!由于……技术方面的不成熟,信息并不完整,而且对具体内容的解析也是模棱两可。” 我就知道! 凯恩对于这种类似的借口听得太多了,反正他接触到的“新玩意”永远成熟不起来,动力外骨骼是这样,机械义肢是这样,连带着号称能“窥探人心最深处奥秘”的东西也逃脱不了技术问题的诅咒。“不成熟?哼——”他很不满,但也只能流于形式,这些人可不归他管,“你们当初申请随军进行人体试验时可是向我保证,向布瑞恩司令官保证技术的可靠xìng。我就知道,你们提供的东西没几个好用的。” “哎呀呀,您这样指责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毕竟是审判庭主持的研究,帕夫利琴科博士的子项目,相信联盟最杰出的的大脑科学家的实力吧。”审判官可不会让自己好不容易佬过来的实验项目弄得狼狈,他还指望着出成果好高升呢。他招呼着让研究人员赶紧破译得到的脑波图形文件,歉意地对凯恩说:“我们就在这等待结果,您意下如何,凯恩大人?” “好。” ————分割线———— 马卡洛夫,这个名字沦陷在和阿尔法小队一起埋葬的过去。我很意外在这里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一个被联盟全力通缉的国际恐怖分子和一个“向导”联系在一起。 这起码说明了两点:一,我面前这个有着奇特气质的男人是个和恐怖分子有着脱不开关系的人;二,我的遭遇非常不妙! 后面这个才是最要命的,我用了几秒钟,努力想从脑海里多挖掘一些关于“俘虏”的记忆,只可惜,这其中和仁慈、怜悯以及优待的区别天差地别,一颗抹了猪油的子弹就是最大限度的善心。 相信这一切阿富汗游击队深有体会,所以我不期待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只不过想到自己的尸体会遭遇当地传统的侮辱——在记载中,他们的对俘虏的凌虐相当残忍且……不专业——我就感到恼火。这种莫名其妙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我的脑门上顶着一把手枪的时候,我要尽到一个战俘的本分。 “好了,俄国佬,我相信一个能指挥得动武装直升机的军官,应该也能让对面山上那些家伙调转一下炮口。”阿拉伯人俯下身子,贴着我的耳朵“劝说”。 炮口? 我马上想起来,巴拉莱卡带着一半人还守在这附近的制高点,以镰刀的机动xìng,这时候恐怕已经开始飞驰。 但结果还是出乎我意料。当这位“向导”将望远镜架我眼前时,让人哑口无言的事情出现了:美丽英武的三弦琴同志正被两团红黑sè的“东西”挟持着,向着山下“滚”过来;而圆墩墩却一点也不可爱的收割者,甩开巨大的步子在后面追逐。这一幕可笑的的地方在于,人类一方以极其滑稽且痛苦的方式超越了联盟的机械,成功在被追上碾压前趴倒在地上。 幸好,品质优秀的望远镜让我看到仰面朝天的三弦琴还能通过剧烈喘息展示她自傲的波涛。 这种时候,我万分庆幸联盟制造的壳式铠甲和纤维防弹服有着优越的xìng能,能够承受如此颠簸的伤害。 “投降吧,小爬虫!你们逃不掉的!” m速shè加农对着大地瞄着。 我看了一会,毫不怀疑炮手按下按钮的勇气,哪怕弹片会伤到巴拉莱卡;但奇妙的是,我很容易就分辨出了,炮口瞄准的方向并不正确,它总是在一个角度内摆动,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完成“静止——锁定”的步奏。 这个时候“向导”收回了望远镜,很淡漠地对我说:“我要和你做一笔交易。” ——————分割线—————— 一周后…… 布瑞恩是和“路易布朗基”号一起到达阿富汗前线指挥部的,威武雄壮的rǔ齿象三号机和君王一样巡视这片领地,所过之处让当地没见过世面的人顶礼膜拜。大家眼中的无人机居然蜕变成了神祇?军官们联想到伴随这台大家伙一起传过来的,关于舾装工厂的工人们组建“机械神教”的笑话,似乎倒霉的rì子就要过去了。 下面的人可以在陆地巡洋舰的庇护下放松一下,凯恩可不行,哪怕他现在万分想去探望一下来到军营的家属慰问团,和他的鞭子“大妈”讨论下饮食结构方面的话题。 因为布瑞恩就在他的办公室,坐在原本属于他的椅子上,叼着粗大的雪茄翻越厚厚的文书。令人窒息的严肃气氛直到可怕的司令官解读完,开口询问时才结束:“虽然之前看过大概,但实地报告真实让我吃惊……”他闷闷地抽了几口,灰白的烟雾从鼻孔里喷出两道凶恶的轨迹:“根据当事人的口述,和那台脑波连接系统解析出来的片段来推测:北约派了两个具备变sè隐形装备的特务进入了控制区,很可能也是他们通过某种手段摧毁了一个节点基地;在这之后,你派出的小队遭遇到了所谓的慈善组织,在剿灭过程中被击落了直升机。而恰好这时,‘变sè龙’偷袭了毫无准备的小队,交战中除了这位巴拉莱卡少尉外全灭。而敌人正是通过俘虏了仅有的现场军官来换取逃脱的机会。在坠机30分钟后,空军在那块区域投放了爆燃炸弹,毁掉一切痕迹的同时也无法确认目标生死。” 布瑞恩合上了报告,把那本东西放在一堆照片上,唯独留下眼前的一枚,有些意外的回忆着。 是在91年那个光荣而血腥的夜晚,被他从恐怖机器人爪下捞回来的人。 “声音记录里显示他曾试图阻止对‘红新月会’的袭击;你也提到,他对自己部队的事情耿耿于怀?” 从某方面来理解,这是可以处刑的指控。 作为一个长官,凯恩必须为部下辩解,这是他职责所在:“很抱歉,司令官,过多的心思让我的士兵在不恰当的时机选择了错误的方式,导致一条大鱼溜走了。” “连磁波感应雷达都无法锁定的家伙,肉眼几乎无法分辨……”布瑞恩细致观察着现场回收的残骸,兢兢业业的情报人员连交战山头的沙土都刮来了。这些东西经过布瑞恩的确认,才能以军区最高指挥的名义传达至国防部,交给专人处理。“不,你做的很好,北约的干涉本就在预料之中,虽然他们的新玩具有点儿意思,但是与大局无碍。”他拍拍凯恩的肩甲,以示安慰:“从能力上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也需要一支经验丰富快速反应部队来应付层出不穷的小臭虫;可惜士兵有太多想法不是好事,我可以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给‘耻辱部队最后的幸存者’一个光荣而艰巨使命:追捕马卡洛夫,不论生死。成功的话,我会向谢洛夫将军提议重组阿尔法部队,他会是新部队的第一任长官;失败的话——” 凯恩目光一肃,钢铁的肢体握上了神器:“——我会亲手将其处决!” 布瑞恩对凯恩的回答非常满意。 c 第三十五章.背叛者的面具(三) 前言:繁忙的加班阶段结束,恢复更新。额外强调一次,本书真的和红sèjīng神没啥关系,是科幻不是架空历史啦…… ——正片—— 很少有人知道,莫斯科最高审判庭的地下是一个真正的“要塞都市”。漆黑的,流淌着电流的巨大金字塔是联盟至高统治者最后最安全的巢穴。 充满着生物提取液的低温维生舱内是尤里模糊而苍白的面容,他看起来就是一具尸体。昂贵的营养液维持着脑神经的运转,四溢的心灵力量让宽敞的殿堂充斥着不寒而栗的脉搏跳动,好似可怕的恶魔在酣睡。 他在思考,通过庞大的网络系统窥视着红sè帝国的各个角落。每时每刻都有需要批示的zhèng fǔ公文、最新的科技报告、各地的开发区建设项目、资金的隐秘用途等等。因为除了政务就无事可做——没有甜美的香草冰激凌,没有温热的茶水和动听的音乐会——这几个月是他撺掇苏联权利后最勤奋的rì子。在这种环境下,他能更专心的处理cabal的汇报。 值得高兴的是,在他只能以立体投影出现的rì子里,苏联的社会在智能化系统的协调下运转良好,除了zhèng fǔ系统在严格的自查下枪毙了一批玩忽职守的替罪羊外,预计中的动荡并没有出现。 也许是铁幕之下的北极熊已经在“大清洗”后重新记起来“少说话多做事”的革命真谛吧…… 尤里满意于这样的事态,他能尽早恢复就更好;如果拉登能在年内被击毙,这一年就会有绝妙的收尾。 他的心情不错,不复最初的狂躁。cabal从舒缓的脑波中分析出了“这是个恰当的进言时机”,赶着尤里阅读“斯大林计划”的科研报告的时候开口: “领袖,关于阿富汗,对安德烈加里宁的优待,做出这样的安排没有实际的意义。通过全球情报搜集和分析,在二十天内即可找到车臣武装分子残党,通过派遣暴风突击队施行打击更有利于局部态势。” cabal当然是对的,尤里对此明白无误。局部战略战术在量子计算机的处理下可以让命令到达“班”一级的战术单位,它的战术逻辑部分完全继承了“nod兄弟会”那台母体的优秀机能,从整体上达到了了“完美无瑕,无懈可击”的布置。 人类中最出sè的将军也无法与之匹敌,最优秀的团队也难以在智谋上企及cabal,这是将gdi耍的团团转的杰作。 但是尤里,在想到安德烈加里宁和那张皮肤黝黑但神采依旧的照片时,考虑的全然不是阿富汗的整体战略。就像他当年派遣女审判官到一个死亡商人身边的理由一样,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实在太有意思了! 【插手小人物的命运对大局而言无足轻重…… 阿富汗的局势以朝鲜半岛的方式收尾是可以接受的,这对南中亚斯坦地区的稳定大有裨益……只要对伊朗形成侧面夹击的态势,我们在中东的主动权将牢不可破……】 “从整体战略而言,彻底的清除有一劳永逸的成效,而且……” 【不,cabal,你的判断在逻辑上没有错,但却小看了人类的潜力。极端贫困、战乱加上熊熊燃烧的宗教信仰…… 没有一代人的和平建设我们不可能真的控制那片地区——除非使用种族灭绝。】 “抹除人类社会体系中由于物质文明不发达所产生的抽象社会意识形态将加快接下来的计划。” 【作为人类共同信仰的偶像只是第一步,我还需要更多的要素…… 宗教作为唯心主义对宇宙存在的解释,基于旧时代人本学和自然学的信仰能贯穿诸多人类文明始终,其做法值得借鉴。但是任何以一个或者多个统摄万物而拥有绝对权威的虚无偶像作为信仰、用颠倒的世界观来影响世人的宗教信仰,都无法掌控真正的神迹…… 我需要神迹…… 要一些超自然,超出人类理解的力量,尽管我已经拥有,但心灵的力量不能示众…… 但这一次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个叫安德烈加里宁的男人……会给我带来惊喜。也许要数年甚至更长,但他会将我们倒向那个方向。 ……λ驱动器……】 在生命维持装置的低温中,依然勃发的脑神经描绘出极度不科学的事物:可以挡住炮弹的立场,可以放shè能量弹的武器,攻防一体、无坚不摧。 cabal在一瞬间“感到”费解,它很难把这种被称为“魔法”和“幻想”的东西和现实存在的东西对应起来。但是继承自异位面苏联的庞大资料库中居然真的存在类似的记录! 欧米茄百合子,一个产自rì本,出于十六岁这个丧心病狂年纪的高等中二生,能用未知力量将天启变沙包、士兵变傀儡,物理学完全拜倒在她的绝对领域下,苏维埃士兵貌似记录下来的东西提到这个女孩除了念动力、心灵控制、低空飞行外还能将攻击完美地“反shè”回去。 cabal艰难地、并成功的“理解”了尤里所要表达的东西:“是一种神经感应型能量发生装置?关于‘升阳帝国’的记录中存在欧米茄百合子这样的异常进化者,通过外部设备复原其能力,这会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象征尤里的脑电波停滞了一下,用微妙的波动表达出“不置可否”。 他确信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幸好现在纠正还来得及。把有限的经费投入另一个无底洞远不如先解决手头的麻烦重要。 【……无须更改研究项目。继续现有的“斯大林计划”,植入我基因片段的研究已经落后了。】 “领袖,实验体不足。项目组对于兄弟会生化技术的解析并不完全,除了α级实验体,其他人对植入部分的抗xìng太强烈。对于受jīng卵进行基因调整和嵌入的研究远没有达到预定阶段。而且预计中的自我觉醒,需要数代自然繁衍淘汰,才能稳定下来。” 【人工加速进化还是太勉强了……】 尤里有些许的失望,他的心灵放大器呼应着抖动起来。 ——————分割线—————— 连续两声震撼的轰鸣,群山都在炮火中颤抖起来。 “路易布朗基”号重复着前进的动作,四足底盘缓慢而小心的在颠簸的路面上行走。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分布着近万只恐怖机器人,清扫着每一个可以隐藏敌人的角落。这是让凯恩泪流满面的壮观景象,他终于摆脱了并行数据瓶颈,可以在一个区域动用尽可能多的无人单位发动地毯式的推进。 站在“rǔ齿象”的yīn影下向一望无际的金属下令的感觉,让凯恩回味无穷。 虽然无人集群的指挥权并不在他手中…… 尽管已经迈入了11月,但为了防止特斯拉反应堆过热,阿富汗苏军的路上推进还是放在傍晚以后,以避开白昼的阳光直shè。重新起航的瓦尔哈拉地面部队一如既往的慢腾腾向目的地挪动。从北方的普勒胡姆里到罪恶之都喀布尔的路是让苏军参谋部一筹莫展的鬼畜:沿着唯一一条可以称之为道路“之”字形走廊,穿过连绵124千米的峡谷,最低海拔1300米,峡谷平均深度900米。“瓦尔哈拉”不仅要肃清沿途的障碍,还要保护工程队修建可靠的道路防卫体系,构建起通往阿富汗南部的路上补给线。 凯恩带走了几乎全部的军团,接管北方的是布瑞恩带来的少量防卫军和一批匆匆完成特殊培训的武装jǐng察。 还在观察期的加里宁对这些“临时工”的职业素养表示无可救药的悲观,他不止一次看到这些刷漆的“磁暴jǐng察”用微缩线圈来“教育”群众——以“节约用水”的名义。他们的政治觉悟相当不错,把一切人民内部矛盾当做敌我矛盾来处理的方式得到了法务部仲裁官的赞扬。 兹~啦~ 加里宁在遥遥传来的电鸣中向端坐着的三弦琴道歉:“真是抱歉,少尉。”很僵硬,即使是熟悉的人也无法领会其中的歉意。加里宁考虑过自己的下场,几十种可能xìng统统指向死亡结局;他犯的错不是一丁点,凯恩没直接砍了他和巴拉莱卡就已经是上帝显灵了。 但在两周的恢复和隔离审查后,他们居然完好无损地被放出来,更被授予了全新的光荣使命——追捕策划“伟大胜利rì事件”的头目,扎卡耶夫和他的追随者。 被不幸的罪人卷入这项任务的,还有巴拉莱卡少尉和“收割者”的乘员。 “双刃”被击落早就是预定事态,只不过他们不幸地成为“第一滴血”罢了。相关的处罚并不严重,但名誉上的损失很让少尉难堪。 她并不讨厌这个结局,但因为加里宁之前的行动,她对此并不放心。这样的任务,放任屠杀手无寸铁者是必然的,因为作为事实上的侵略者,他们很难分辨出隐藏在平民中的敌人。 这一次,加里宁能遵守命令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巴拉莱卡为自己点上了烟,严肃地向加里宁敬礼: “我们该出发了,长官。” 第三十六章.背叛者的面具(四) “金雕”在高空振翅,永磁体构建的电压传动机构迅速并且轻巧地将完全收缩的的后掠翼拉回、变形;机体前部的鸭翼敏锐地向后偏折,用更利于将气流切割开来外形保证主翼形变时的稳定xìng。当无比坚固的合金机翼完全向前,暴动的空气让整个机体都在震颤。 在短短几秒内,超过2马赫的高速要降低到11马赫,比f1急刹车恐怖十倍的力量将驾驶员紧紧固定在座位上;他对抗惯xìng的同时,还要在补助cāo纵系统协助下适应骤然改变的飞行姿态。从游隼化作大雁,即使是曾经驾驭过米格-的老骑士也要被自然的力量震慑一段时间。 “真带劲……” 作为验证机飞行员的骑手在稳定翱翔的时候喘着气,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呼吸着氧气。漆黑的影子在一万两千米高空俯视着焦黄的地面,机体下方半嵌入式的电子舱将一切图像变成数据,共享给天穹上的卫星。 1999年5月1rì,苏霍伊集团的测试机继续对冥顽不灵的阿富汗南方执行轻松愉快的rì常任务。 ………… 人群在咒骂,在追赶,明显营养不良的那群人拿着武器逼迫着往rì的富裕阶层。一个穿着朴素但考究的人高举着喇叭大吼着,指挥苦大仇深的贫民揭发另一群人的罪行。 一方是兴奋道极致的贪婪,另一方却惊恐到面无人sè。 若是时间地点换一换,这分明是社会底层最残酷的阶级斗争。可是这里没有镰刀锤子的标记,也没有思想先进的革命者,只有一座显得破败的清真寺伫立在背景中。 秩序已经到达临界。 “砰——” 清脆的枪响,成为压垮局势的稻草。 电视上播放的画面,是伴随着剧烈抖动的极端混乱,人们已经失去了理xìng,像野兽一样撕咬着被视为“肉”的东西。富态的男人被杀死,石头砸向了幼儿和老人,年轻的女人以及未成年的萝莉成为众人争抢的宝贝,死者手中紧紧拽着的《古兰经》哪怕是沾满血污也无人理会。当一切结束,这些加入集体农场的村民将获得死者的土地、住宅、牲畜……只要抛弃经文,以“正常健康的生活模式”过下去,他们都能获得一份。 凯恩摇摇头,关闭了内部录像看。他知道那些被灭亡的富民遭难的真正原因——无非是在红旗之下固执地捧着老旧的教条,不愿意纳入全新的生产体系中——他们被抛弃的结局,是必然。不过,铁石心肠的他也认为,审判庭主导的社会体系革命,有些太残酷了。 看出凯恩对这种行为不怎么满意,审判官不得不开口:“释放那些愚民内心的罪恶yù望,以此推翻存在了上千年的神权和宗族势力体系,是稳定控制区最快的方法。” “无须多言,我了解,并支持这项行动,通往共产主义的道路不是毫无代价的,而且……”凯恩压了压帽檐,将鼻子以上都藏在yīn影里,默默注视着墙壁上悬挂的巨大液晶显示屏:“死掉的异教徒才是好的异教徒。”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审判官抱有一分尊敬,而是用“平和”但压抑的语气说:“你来这儿应该并不是陪我看无聊的影像资料的;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一起告诉我吧。” ……………… 在1998年底的新年攻势中,从喀布尔到赫拉特一线的城市被炸成一片废墟。苏军停滞在北纬34度线上,在上千公里的山脉峡谷中建设着针对游击队的火力封锁线。阿富汗被整齐地一分为二,北方的阿富汗人被从山谷中驱赶出来。不愿意吃“非清真食品”、“自愿放弃宗教信仰”的人失去了一切:土地和财产被“选举”出的民众代表没收,划分给“好的阿富汗人”;至于女眷的遭遇,只会更加凄惨。幕后策划唆使“土地革命”的苏联人对地方上原始而残暴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法更加剧了控制区内阿富汗人的内斗,直接结果就是逃往南方的阿富汗人与rì俱增。随着封锁线rì趋完善,人口大量减少,社会经济矛盾消停的北方开始安定下来,以“阿富汗社会主义民主联盟”的名义,作为阿富汗反对派政治势力出现在国际舞台上。 伊朗、巴基斯坦等国对此震怒不已,美国为首的北约也扯下了遮羞布,承认了塔利班政权的合法xìng,并且公开提供军事援助。 拥有“布朗基号”的“瓦尔哈拉”军团在将喀布尔夷为平地后挥师东进,沿着兴都库什山穿行,数万恐怖机器人翻阅了高不可及的雪山,将游击队驱赶到喀布尔河南岸。在凯恩的指挥下,“布朗基号”隔着满是浮尸的大河,为对岸的贾拉拉巴德制造无数垃圾。 在西面,“瓦尔哈拉”的一千余人控制了整个哈里河沿岸的河谷带,据守赫拉特的他们监督着位于帕罗帕米苏山脉中的封锁线建设。在这条线上,恰赫恰兰、巴米扬、迈丹城等古老城市都被无数炸弹粉碎。巴米扬的巨佛没有倒在塔利班极端宗教分子手上,却迎来了无神论者的文物保护队伍…… 苏联派到阿富汗的军队和后勤部门更像是拆迁工作组和建筑公司,战争以无数“武装冲突”或者规模更次的小队交火组成;zhōng yāng将收取的15亿“宗教特别税”中投入战争,到年度预算结算时居然还有些许剩余。 这场jīng打细算的战争也造就了一些“英雄”,当然,往往是悲剧xìng的。 比如…… 躲藏在洞窑中的人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干涸的嗓子连说话都艰难;这支徘徊于封锁线附近的游击队为了躲避绞杀者的jīng准打击,抛弃了一切不便于携带的物资;他们缺少补给和饮水,就连附近山区中的“同胞”也因为随时可能到来的扫荡而不敢接纳他们。 但是他们没有放弃,这支队伍的领导人依然能在艰难的处境中维持高昂的斗志。 他叫扎卡耶夫,一个高加索人。 “‘司命者’(注1)依然在顶上……” 这是阿富汗人从数十次天而降的火力打击中总结出来的经验,用鲜血换来对苏联一方火力引导的预估。“金雕”被视为战场上的死神,不是因为其不时投下威力巨大的爆燃弹或者温压弹,而是伴随着金雕出现的远程火力轰炸。部署在阿富汗的“美杜莎”自行火炮的连shè能轻松修改等高线地形图,爆炸产生高温和风暴以及严重缺氧对山区潜藏的游击队是致命的。 虽然无法估算出“死神”的xìng能,北约支援的雷达上也没有它的踪影,但诸如“三小时死亡时间”之类的经验主义成果,扎卡耶夫牢记于心。苏联当然有滞空时间更长的无人侦查机,速度、火力以及体积限制导致的电子系统劣势,让那些“苍蝇”做不到如同“死神”那般高清晰、jīng准并且致命的巡查。 扎卡耶夫当然看不到高空巡航的“金雕”,但半年多来转战阿富汗各地的经历使得他养成了奇妙的直觉,足以规避死亡的命运。他知道如何从地面细微的痕迹判断恐怖机器人的巡逻路线,知道从哨兵残留的食品包装盒来辨认休憩时间,能从纯净天空上的白丝判断巡航的机种,甚至还能利落的判断出前来投靠他的人是真正愿意献身的勇士还是包藏祸心的猛毒。 在西方的媒体中,他是现代的罗宾汉;在莫斯科的眼中,他却是无足轻重的渣滓。但战斗力弱小并不等于可以无视,相反,各种情报都显示苏联拿出了足够认真的态度,以“瓦尔哈拉”的jīng英分子为核心,组建了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山地特种部队。 那是唯一一支对南方不断发动武装侵袭的地面部队,目标通常是山区游击队据点、塔利班重要头目。扎卡耶夫这样的车臣余孽自然在猎杀者的名单上,他并不知道由于马卡洛夫的因素,他在榜单上排名相当高,仅次于奥马尔。抓住他就能榨出已经无影无踪的马卡洛夫,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如果美国人的情报没错的话,他们下午三点会干掉加兹尼(注2)的军火库,让超过一千五百万美元的激光制导武器成为废铁。”扎卡耶夫在yīn暗的环境中自言自语,加强着复仇的信念:“他们必然要回去北方,被‘死神’巡查过的地区是个绝佳的安全通行地带。再检查一遍制导设备,别像某些笨蛋一样因为不会cāo作而只能玩中国货。” ………… 在漫长的耐心比拼中,审判官很遗憾地宣告失败。虽然他有着更冷静的思维,但在发觉凯恩在沉默中释放的恼怒已经可以危及自己生命的时刻,他放弃了在语言上占据优势的努力。 “恐怕我们找到‘它’了。”他测过脸去,不愿意见识到某人摩挲神器的机械手臂:“目标是在去年四月份伪装成苹果走私进入巴基斯坦,克格勃和审判庭已经确认过货运记录,可能xìng很大。” “走私苹果?这是什么烂点子……” 审判官赞同凯恩的看法,一集装箱发臭的水果足以熏死正常人。 “但那复合死亡商人的品味,也许他们只是为了通过海关记录嘲笑那些秩序维持者。” 凯恩可不想笑,他现在无比痛恨猖獗的走私和无能的海关,这些未曾谋面的渣滓给他平添了一个大麻烦:“好吧,希望一切顺利,没有抓到那几个主谋,能把遗失的东西要回来也不错。”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审判官的声音又小下去了。 “说吧,我对坏消息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吧,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根据专家们的判断,当初那枚东西在拆卸时就很不规范,运输过程中还好,但在确认遗失后恐怕一直没有得到恰当的保养……我们不能确定那玩意是否安全,搞不好大一点的震动都会导致‘轰~’得一下把我们勇敢的小伙子们变成渣。” 凯恩仰起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深呼吸……1、2、3…… 控制成功…… “你应该早点说,他们连基本的辐shè测量仪器都没有。” 对此,审判官只能无奈的推卸掉责任,将重点转向“英勇就义”的方向。 “但是壳式铠甲本身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就算直接当场‘被销毁’,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莫斯科和华盛顿沟通过?”凯恩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却是已经准备去为这个人的“失误”擦屁股。 有些时候,以一个光荣的名义去埋葬一个秘密是必须做出的牺牲。 他倒了杯伏特加。 “算了,我只是个军人,希望小伙子们平安无事,干杯!” ——————分割线—————— 注1:在伊斯兰教的司命天使阿兹拉伊勒,或称希里班。身份是死神,形象是身着黑礼服的老人。 注2:阿富汗南部城市,位于喀布尔西南130千米处。 第三十七章.背叛者的面具(五) 第三十七章背叛者的面具(五) 就像往常一样,全副武装,搭乘特别强化过的武装直升机,沿着经过详细规划的线路穿越崇山峻岭,找到目标,然后…… 完成任务。 这是苏维埃联盟防卫军第591团机动打击部队“特种”——加里宁想到这个部队代号就有淡淡的羞耻感——的rì常任务。 一定要说这次的行动和以往有何差别的话,加里宁和他愉快的队友们必须要指出:配发的防化装备实在是反人类的设计。 苏联为士兵装备壳式铠甲的出发点,就是为了适应在最严酷环境下的长期作战。铠甲和配套的复合纤维军装本身有着一定的抗辐shè、抗化学xìng能,同时搭载多种单兵电子系统,是非常先进的步兵装备。但是唯独作为非标准装备的防化面具,这个造型近似骷髅的玩意在和头盔紧密契合后让所有的士兵都产生了“这种一看就很邪恶的魔鬼造型真的没问题么”的疑问。 负责管理“特种”部队后勤的军需官是这么回答的:“反正我们在阿富汗人眼里就没有好名声吧,外形凶恶起码有利于制造恐慌,吓阻心怀不轨之人。”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以至于众人完全无法继续追寻诸如“总书记很喜欢金属哥特风格的工业设计”的流言真相。 “任务是俘虏目标,同时获得美国佬化学武器交易的证据。”负责行动情报支援的军官通过军用网络对加里宁他们喊:“再次强调一遍,是俘虏和获取证据,不是单纯的杀戮。当然,那个人虽然活着用处更大,但是实在不行就杀掉,不过尸体要带回来,明白没有!” “了解!” ………… 对北面的苏军来说,加兹尼的地理位置颇有点灯下黑的味道。 距离喀布尔废墟只有130千米,处于山脉和南方平原的交接带,部署在喀布尔郊区临时基地的“美杜莎”和机动兵器“路易布朗基”都能用火箭增程弹打击到这个区域,以280mm弹药的威力,不考虑jīng度的情况下也只要个位数炮弹就能将这里炸平。没有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此地没有值得浪费炮弹的价值;而且半年前的战役中摧毁数座城市造成的平民死伤已经让国际舆论彻底不利于苏联——尽管莫斯科不在乎,但伊拉克和叙利亚这两个伊斯兰势力强大的盟友所发出的声音却不得不纳入考量——使得军队必须克制住自己无可匹敌的破坏力。 这个阿富汗南部的小城,在久经现代工业文明考验的尤里奥洛夫眼中,只能勉强称为“村镇”。但在第三度被炸成废墟的阿富汗,这已经是为数不多具备城市机能的人类居所。查希尔国王时代,由苏联援建的一系列现代工业设施在历经第一次阿富汗战争、阿富汗内战已经当下的第二次战争,基本上已经完全毁灭了。尤其是现在这场由苏联主导的战争,9个月的轰炸已经把本就落后的社会经济体系踢回了黑暗时代。 在美国以及北约并没有准备好和军事科技实现飞跃的苏联正面冲突的背景下,是无限制的军火交易,西方出钱借贷给阿富汗当地反抗势力,购买军火商手中的武器;而军火商又用手中的美金,捐献给西方政客,这真是个皆大欢喜的金钱循环。 奥洛夫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绿纸的芬芳,更让他欢喜的是,阿纳斯塔西亚隐晦地转达了审判庭不会干涉他的“资敌”行为——前提是提供1亿美金的特别开支。所以他放心且大胆的来到了“前线”,准备谈一笔2000万美金的生意,通过神秘手段将货物交到“值得信赖的客户”手上。 这笔交易的利润远远不够“贡金”的牙缝,奥洛夫愿意参合这笔明显亏本的买卖,当然是为了和“史塔克工业”建立亲密的伙伴关系。奥洛夫已经敏锐地意识到,趁早投资这家新兴军工产业集团会有远大的钱景,以及更广阔的的人脉。 所以他非常耐心地在破败的城市里等待他的客人,看起来极端贫困的土著也稍微有点儿被金钱渲染的可爱。 看着远处驶来的马车——那个快散架的玩意真是让奥洛夫大开眼界——拉车的动物连是否是马匹都难说。他身旁站立的合作伙伴,史塔克工业的保安队长提莫更是对此报以不削的嗤笑。 “提莫队长,耐心,相信你的老板会感激我把他那些有意思的玩意推销出去的。” 奥洛夫说的“礼品”自然是史塔克工业无数新奇点子中为数不多的试制品之一,对应阿富汗战场上的苏联智能机器军团的实用产品。 提莫对自家那位少年天才老板的信心建立在他退役之前的上司谢菲尔德身上,奥洛夫这样的军火商打什么主意大家心照不宣,但他还是要提醒这位得意的先生:“史塔克先生想要的是更多测试数据,奥洛夫先生,老板期望的是有能力的使用者,而不是几天内就被苏联人干掉了大部队……”他咧着嘴,纠结着从一堆不雅词汇中挑出符合绅士风格的,鄙夷的斜眼瞄着还没停稳的马车,“……被碾的到处跑的胆小鬼。” “相信我吧,马苏德所领导的游击队的能力值得信赖,这次只是时运不济。”军火商人虽然也看不起被三千人碾压的土著武装头子,但出于商业道德还是试图纠正这位供应商代表的观点。看到马车开门,他立刻把内心对落后时代的土包子们的鄙夷藏好,满脸谄媚地走上去,向刚刚步下马车、全身罩在白袍下的人致意。 尽管用浓密的大胡子和头巾等包装成普通的阿富汗人,奥洛夫还是一眼认出了目标。 军火商人用右手按住胸口,频频点头,纯白的西装随着动作变形,却没有一丝褶皱,他嘴上亲切地喊着:“安技嘎利贡(愿真主保佑您)。”黏在脸上的小胡须让他的模样有一点滑稽,但整个做派却严密契合着阿富汗上层社会的礼仪。 这一番入乡随俗的致意,为奥洛夫加了不少印象分。他继续谦卑地吹捧着客人:“哈,我想这位一定就是英勇抗击侵略者的英雄。大家都以为您已经牺牲了,没想到……”奥洛夫略微惊讶的模样仿佛他在事前根本不知道这一次交易对象的底细,“亲爱的将军,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回归必将对可恶的北极熊造成沉重打击。” 事实上马苏德生还并隐藏于中部山区的消息并不算秘密,只不过没人知道他在哪罢了。奥洛夫也是通过某些“好朋友”才知道这次将士马苏德亲自来加兹尼付账,并接收“礼物”。 马苏德现在的模样远不如一年前那样富有神采。北方联盟毁灭对他的打击非常巨大。替身、假消息等,都只能拖慢身后追逐的猎犬的脚步,但却不能阻挡苏军斩尽杀绝的决心。就连本该是同胞的人也靠不住,塔利班对他的憎恨并不比苏联少,这让马苏德在山中度过了最艰难的半年,直到一个可疑的家伙找上了他。 “奥马尔、拉登还有其他人的‘好朋友’,尼古拉斯凯奇?”老将军目光闪闪地把奥洛夫从上到下审视了遍。他早就听说有个胆大妄为的美国佬在阿富汗遭战火重燃后贩售了大量军火,更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是的,我就是。” 马苏德对奥洛夫的了解还在他的想象之上,老将军抿着嘴,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我还以为你和去年那个沉了船的军火商一样,也叫尤里呢。” “……” “你应该取一个更顺口的假名,那位勇敢的战士、马卡洛夫告诉我你的存在时,你还叫‘凯斯特洛伊’,那个名字不错,很有我们勇士的风范。”在马苏德的注视下,奥洛夫的脸渐渐绿了,最后完全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将军靠着情报占据了谈判上风,直接要求他:“带我去看看你的‘天使王’吧。” ……该死的“老朋友”,该死的马卡洛夫,居然还活着吗?!那家伙又是什么时候和马苏德有交情的?! 内心的震动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奥洛夫这一次是诚心地向马苏德致敬:“包您满意。” 他让装作仓库管理员的司机开启大门,露出一排整齐的木板箱,地球人都知道的的标志非常显眼的烙在金属表面。 这是一批联合国救灾物资。 “……足够您发动一场大反攻,除了自动步枪,这里还有五十具改进的‘毒刺’,只要激光追踪系统没坏,就是电磁干扰也不能阻止弹头命中;还有这个,全塑反步兵地雷,绝对没有金属反应,使用非常简单:开启开关后扔在地上就能自动嵌入地面,温度和光感变化都能引爆……” 在奥洛夫手脚并用地介绍他的新产品时,三架“双刃”直升机无视了沿途潜藏的塔利班和游击队,径直扑入加兹尼。 第三十八章.背叛者的面具(六) 第三十八章背叛者的面具(六) 前言:感冒好了果然舒服很多,因为鼻涕而满脑子都是chūn去写肉文果然是异变啊!有生之年,有生之年…… ——————正片开始—————— 爆炸和枪鸣让尤里奥洛夫感到了久违的愉悦。 他看着马苏德和他的手下因为“突发事件”交谈着,很高兴自己的第一件礼物被接受。由某苏军鼹鼠提供的,关于突袭马苏德的行动计划被军火商人作为交易的附加品泄露给了游击队,而马苏德显然以自身为诱饵,将计就计诱杀瓦尔哈拉的特遣队。 当然,军火商不会告诉面前的客户,最初关于马苏德的情报就是他送给苏联人的。 “客人们已经来了?比预料的早嘛。”军火商人摊着手,用那张永远微笑的脸邀请马苏德参观他最后一件商品——由史塔克工业研制的单兵覆盖式装甲。 参考了苏军壳式铠甲和磁暴步兵重装甲的设计,这件以钛钨合金为外壳的铠甲看上去充满了美式科幻风格,一下子就吸引了马苏德的目光。 但在摆弄这件装备时,将军的心思并不全在上面。“是的,凯奇先生。可你提供的‘试用品’中并不包括‘暴风’。”他指出了奥洛夫情报中的疏漏,试图用这种手段来完成“砍价”。 奥洛夫内心吐槽着没见识的土著,他才不相信这些家伙真的能分清暴风突击队和普通jīng锐步兵。瓦尔 第三十九章.背叛者的面具(七)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闷闷的震动从低频拔高,钛合金板也没能挡住这恼人的杂音。 紧张、危机、杀戮、死亡,一连串词汇在提莫队长的眼中闪过,催促着人体分泌出更多肾上腺素。显示cāo作者身体机能状态的数据全部达到巅峰,细微的电流刺激着肌肉,连带着让神经反shè也超越了极限。 西装下的武装完全启动,史塔克工业的单兵装甲已经将提莫变成了真正的超人。没有磁暴步兵的超级电池,没有磁暴步兵的蠢笨钢板,这套以碳纤维材料和电子设备为主,重点部分附着钛合金板的装甲是史塔克工业最高的杰作。 苏联的磁暴步兵只是个用难看的铁块堆积起来的迟钝玩具,只要不是被他们的电磁枪堵着围观,提莫相信他凭借着灵活机动和丰富的作战经验,以及非常靠谱的战场隐蔽能力可以轻松干掉一打这样的家伙。 但这个……明显不一样。 棱角分明的装甲,外形不复磁暴步兵的圆润,而是和谐的人体比例。其出场方式是闻所未闻的自由落体,制造了那样的动静后还能无停滞地进行杀伤。显眼的镰刀锤子呼唤着死亡,提莫在瞬间就对苏联近几年的科技进步有了直观感受——磁暴步兵是原始人,现在面对的金属巨人则是真正的终结者!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他被自己的心跳骇住了,眉毛完全被汹涌的汗水浸湿。从衣领里升起的装甲片将他变成全副武装的骑士,遮掩的西服在暴增的力量下碎裂。 数据中转监控的围观者们面面相觑,而远在莫斯科的领袖则外带寒霜——生命维持系统里的人体成功引发了一次心灵冲击,连宫殿外的研究员都感到莫名其妙的心悸。 灰黑sè的亚光涂层也遮掩不住金属的坚固,一块块装甲构成发达的肌肉,纤维般的纹理在昏暗的光纤中扭曲。逐渐隐逸进环境的人形就像是从漫画中走入现实的科幻存在,用优雅的线条和不分明的sè彩嘲笑着巨人的愚蠢。 三秒钟,就几乎消失在巨人面前。 【钢铁侠……么?】 遥远的意志不岔地对世界线抱怨,总书记现在明白,尽管自己对那位托尼史塔克很重视,但现实表明这种程度的关注并不足够。他应该尽早干掉那个脑袋发育异常的小混蛋,而不是对不科学的微型聚变能源抱有期待。 意志驱动思维的电波,穿梭数千公里的距离,投送到仓库中的斯大林原型上。强烈的意念变化成的无数单词中只有一个意思: 【消灭它!杀死它!】 “遵从您至高无上的意志,伟大之父。” 稍显稚嫩的嗓音从凶悍的盔甲下传出来,脑波被转换成电子信号回应莫斯科的领袖。坚定的心灵驱动着用科技改造的非人躯体,在电机的帮助下使数百公斤重的外骨骼装甲表现出常人以上的灵活。 闪电侠博尔特还是个rǔ臭未干的小鬼,就算他功成名就后,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有人能以半吨的自重跑出百米9秒的成绩。巨人奔跑起来就是辆横冲直撞的超载大卡,倒提着的链锯剑非常应景的在地上划拉出笔直的星火和焦黑的线条。 同时,还有与这巨人进击场面所匹配的音符。 “waaagh!!!” 这是迅疾如闪电的斩击,庞大的锋刃完全将热辐shè残留的一抹影像笼罩。但是提莫的动嘴更加迅速,他轻巧的向后跳跃,光线在人体的移动中歪曲,凄厉的电锯在量子迷彩留下的幻影中切过,将空气连同整整一排金属箱子扯烂。枪支弹道的金属碎片在空中划出几百道轨迹,有的落在地上,更多的被突进的金属巨人野蛮冲撞向更远的地方。 “切……麻烦了……” 第一轮交锋,提莫就估计出了对手的力量和速度。那把剑状的电锯也不知道是用何种工艺制成,寻常金属居然和nǎi油一般被斩碎,没人想用这样的器具来测试装甲强度。他在半空中将后腰藏匿的多功能榴弹发shè器持握在手中,肌肉的运动追随着计算机的指示,准星对着巨人的头和关节这些“理论上”脆弱或致命的弱点,轻叩扳机…… “呼——” 一击未中的巨人居然在他瞄准的时刻,将几百公斤的箱子投掷出来。本该命中目标的榴弹打在可怕的飞行道具上,硕大的残骸被爆炸阻挡着,偏离了轨道,擦着提莫的头盔陷进了墙里。 “怪、怪物!” 这一幕让久经战火的提莫惊骇,立刻就将对手从“磁暴步兵改进版”提升到了非人的程度。他身着的这套装备,已经是美国大功率电机、高能电池小型化技术的极限,作为次世代单兵装备,也不能赋予凡人如此夸张的力量。刚才生死一瞬,让他想到的根本是漫画中绿巨人制造灾难的画面。 察觉到自身在力量上处于绝对劣势,提莫再也没有靠近与其肉搏的希望,他在量子迷彩的作用下完全消失在烟雾之中,落地的刹那就地一滚,完全放弃了进攻的主动xìng,躲藏在其他箱子后,找寻逃匿线路。 【果然,不仅仅是光学隐形,电波、热辐shè还有光谱都能抹去痕迹,真是可怕的技术力量。 低语再次响起。 【但这也挽救不了你的生命。孩子,在战场上熟悉自我的力量吧,就像练习时那样,开放心灵,包容一切,将万物万灵纳于掌控之中。】 “是。” 巨人停下了动作,不再用眼睛观察传感器探索到的世界。绝对的黑暗中,将自身与世界隔离的铠甲逐渐消失,金属碎片和障碍一点点被剥离。数百米外,生长在这片罪恶土地上的杂种们揭去了防空导弹的伪装;更远的地方,直升机用加特林对准隐藏敌人的房屋持续轰击,着甲的步兵喷shè着烈焰将防御设施变成烤箱。人们的恶意已经沸腾,他们叫嚣着消灭“侵略者”,却被内部开花的打击轰得溃不成军。 几百、上千?也许已经超过了一万人,从未接触过如此之多的人类脑波,最强大的契合者也为这一瞬间开放的jīng神世界震撼。jīng神的洪流淹没了强大的个体,被训练得比钢铁更坚固的心灵也在这股力量前停滞不前。 直到“光”出现在这里。迷茫的巨人抬起稚嫩的脸颊,仰望着散发无限光辉的智慧。 他知道,那就是一直在他和他的同伴们耳边低语,给予勇气和力量的“伟大者”。这道光芒让他流淌的血液瞬间沸腾,庞大的力量将巨人从灵魂的河流中拽出来,重新赋予他强硬的自我。 他终于“看清”到了自己——匍匐在父亲脚下的孩童。 【你果然是最优秀的获选者,没有在污浊的jīng神世界迷失,就已经跨越了最艰难的部分。敌人渺小的意志将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但也不要因此轻视他们反抗的jīng神,假借不存在的神之名的狂徒有着和疯狂行径匹配的混乱心灵。现在……】 “父亲”温暖的手掌贴着巨人的额头,跨越半个星球的jīng神共鸣依然浩大。 【……去吧,用这股力量去找到那个会隐形的老鼠。】 巨人的双目,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他在这几秒内,就是一座伟岸的雕像。在下一个瞬间,“雕像”猛的转过头,澎湃的巨力使他一步跨越数米,撞飞了所有的阻碍,以笔直的轨迹加速。 可怕的怪物在烟雾中轰击出人形的空洞,再度抡起的巨大链锯剑劈了金属,超越音速的一击带起的冲击波吹散了一大片迷雾,震碎了地面,让异sè的不纯之物暴露在自然光中。 提莫竭尽全力才没有被一分为二,从后背透体而过的冲击将他震得吐血。比这非常识的攻击更可怕的,是一双不存在又无所不在的眼睛。他的感觉中,充满杀意的目光从未离开这一团变换的歪曲,无论他躲闪,腾挪,都无法从中挣脱。 巨人的每一次动作都和最jīng密的机器一样,照本宣科地复制着“规范”的动作,生物体该有的柔韧xìng都被那僵硬的行动破坏殆尽。但如果这种可笑的动作带着非常识的力量,那么再滑稽的行动也会被冠以“可怕”的前缀。 子弹被装甲弹飞,榴弹被链锯切开,爆炸也无法迟滞巨人半分。 践踏大地的脚步紧紧追随着提莫的影子,不停发出死亡吼叫的电锯几乎是贴着提莫的装甲切割。所有的jǐng报装置都在嘶鸣,让刀锋上跳舞的战士更加烦躁。 不厌其烦的提莫队长再次避开死亡斩击后,暴怒地对计算机吼叫:“自动化补助系统关闭,转变为全人工控制!” 一直比猿猴更灵活的隐形人,终于停止下来。巨人也没有趁机追击,而是缓步行走,目视着目标解开头盔,露出典型的盎格鲁撒克逊人面庞。 “嗨,大家伙,猫捉老鼠的游戏到此为止,这可是最先进的动力装甲,和你们这些蠢笨的狗熊是不同的!” 战斗的意志和白炽的火焰般耀眼,火热的能量闪烁着,让巨人再次闭合了双目。他连接上深邃无限的意志,在一声祝福的波动中,沉重的面甲发出“咯吱”的声响,解体的部分随着重力落地。 皮肤细嫩,有光泽。鼻梁坚挺,目光锐利,一头棕sè的毛发在汗水的作用下紧贴着头皮,鲜明的五官是脖子上暴挣的青筋和形态异常的肌肉组织。这个对手看起来充满野xìng的魅力和硬汉气质,足以让一切妇人腿软——如果再过十年的话! “小孩子?!”堵上全部勇气和力量,预备一决生死的提莫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白净的脸蛋。他不能相信,cāo纵着这个庞然大物的杀人机器,以血腥手段粉碎马苏德的敌人居然只是个一眼能分辨出年纪的小鬼。“这……怎么可能?苏联人,到底做了什么?!”他在惊讶和未知的恐惧中质问。 幼小的巨人,扬起了链锯的剑刃,第一次用发育中的嗓子对敌人开口:“遵循吾父吾主尤里的意志,这场公平的决斗被祝福。战斗吧,邪恶资本主义的囚徒,我将埋葬你。” ps:五月病痊愈……不过为什么还是热的不想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