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凤舞九天》 序章 宇宙初开,混沌如鸡子。继而有乾坤,乾坤分两仪,两仪成四象,四象生八卦,再由八卦衍生万物。然而,万物是否长久?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万物有始自然有终,宇宙既会诞生,那么自然也有它走向消亡一天。 乾坤万物虽然今天存在,可将来也必然会重归混沌。之后混沌重开,再生万物——从“无”到“有”,“有”了之后再展,展到极致又由盛转衰,继而衰弱、衰败、衰亡,最终回归于“无”,然后再“有”,再展——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息,这便是被人们称作“轮回”的东西。 生物在这“轮回”里从开始走向消亡,在这过程里不断寻求自身的进化——各种机能以及血统越来越完善,生命越来越强韧,文明越来越达。于是,有些高智能的生物便有了从“轮回”这个死循环里脱离出去的想法。 佛家说,“成佛”之后就能脱离“轮回”之苦;道家说,只有成仙得道才能摆脱轮回的怪圈子;儒家说,脱“轮回”的方法是成为圣贤,让精神永存……但是,真相究竟如何却从来没有人知道。至于那些所谓“成佛”、“得道”、“成圣”的人,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于是,所谓出脱离“轮回”苦海的方法就显得更加虚无缥缈,玄之又玄了。 传说在宇宙之中,存在着一套名为“主神系统”的东西。这套系统通过将人们投入各种平行空间,让人们在种种非生即死的逆境中激自身潜能,从而快且高质量地进化。进化到极致便可以达到跟所谓的“得道”、“成佛”一样的效果——从轮回之中脱出去,同时也从这个“主神系统”里脱离,成为宇宙里真正意义上的“神”。继而再去追求更高层次的文明和再进化。 有多少人通过这套系统完成了最终的进化,脱轮回,成为了宇宙的“真神”?这没有人知道,但数量绝对是凤毛麟角。人们只知这些动辄能够创造出一个空间或者毁掉一个世界的强悍“真神”们从“主神系统”中脱离之后,在他们追寻着新的进化和文明的同时,他们又反过来管理着这套“主神系统”——将不同的人从各种不同的空间中带来,投入各个不同的平行世界里,迫使他们进化。 亿万年以前,风舞只是某个平行空间里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后来,他被投入主神系统里轮回进化,并且成功地从这套系统里脱离出来。现在的他已经是茫茫宇宙里的一位真神了。 他同其他的真神一起管理着这套“主神系统”,并且还掌管了宇宙的“创造”之力。与此同时,他成神之后还有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现在的他叫做“光明皇帝”。 通常,真神们都住在各自所专属的“神殿”里。根据他们各人喜好的不同,他们的“神殿”可能是一座宫殿式的建筑,也可能是一座山、一片海、一颗星球甚至于一个独立的平行世界、宇宙空间…… 风舞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家伙,故此,他将他的“神殿”设计成了一座清幽的山谷。但是今天,风舞却享受不了这幽谷里的宁静,因为一位不之客的造访,清净的山谷霎时间变得喧嚣异常。 “开门!开门开门开门!……信不信我砸了你的破地方?!!!”正扯着嗓子在风舞的神殿外面叫门的这一位的名号唤做“幽冥君主·流魂”,是主管着宇宙里“毁灭”力量的真神。 “干嘛呢你?吃多核弹头了?!”幽谷深处的风舞只是随便地挥了挥手,还在神殿的外面的流魂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着满面晦气的流魂,风舞毫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认识你的知道你这只是来我这儿串门,不认识你的还以为你来找我要账呢!” 一见面就没来由地争吵只不过是流魂和风舞之间习以为常的交流方式,他们谁也不会将彼此的笑骂真的放在心上。毕竟他们俩可算是一起被主神弄进那九死一生的轮回世界,又一起在轮回世界里成长、进化,最后脱轮回,一起“成神”。这两人早已经是不折不扣的“相交莫逆”的老战友了。 “行行行啦!”流魂也没有跟风舞舌战的心思,他端起手里的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方形小木盒子,有些急切地对风舞说:“你可得帮帮我!”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小木盒的盖子打开了来。 “这是……”风舞神色一愣,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艳——只见那木盒子里正沉睡着一个只有自己和流魂的手掌差不多大小的少女——因为成神的关系,风舞和流魂都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巨人”,正常人在他们的面前,的确只相当于他们手掌的大小。 少女亭匀的呼吸芬芳了她身体周遭的空气;精雕玉质的脸颊洁白似雪,剔透如霜;紫红色的丝包裹了她纤纤的身形……她躺在这盒子里,仿佛一颗露珠颤动着,在荷盘中闪耀着晨曦。 “她是……我的女儿……”流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什么?”风舞一愣,“你小子什么是结婚的?我怎么都不知道?”——说着,风舞又多看了两眼盒子里的少女——看模样,这女孩子似乎是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 “哎——这件事说来话长……”流魂叹了口气,说起了盒子里少女的来历。 原来,流魂的这个“女儿”并不是他和某位女性生育出来的,而是由他“创造”出来的。“幽冥君主”虽然主管“毁灭”,可并不代表他不会“创造”,只是比起“光明皇帝”这类专门掌管“创造”的真神,他想要真真正正地创造出某些东西所花费的精力和代价要比人家庞大得多。 那么,流魂为什么又会无缘无故地想要创造出这么一个“女儿”呢? 原来,莫看现在的流魂身为真神,可他却是个级害怕寂寞的家伙。有道是“高处不胜寒”,身在这宇宙的至高点,其中的寂寥也只有与他同为真神的那些伙伴们才会知晓。 虽然他有如同风舞这般无话不谈的生死弟兄,可流魂还是觉得自己需要一朵能够时常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解语花,一个能偶尔逗自己开心的开心果。 这个想法在他看完一部温情家庭伦理剧之后确立了下来,他非常羡慕剧中那有一个贴心女儿的老父。于是,这才着手开始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女儿”。 “女儿”不是人偶,她应该有自己独立的个性和思想,她应该有一个健全且感情丰富的灵魂;而且,这个还应该有和自己对等的地位,因此,她还需要强大的力量。 为了培养出一个完美的女孩,流魂不惜耗费大量的精力、气力和神力为女儿的成长和历练创造出了两个独立的平行空间。 他先让女儿在一个空间里经历多次的生死轮回,遍尝世间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累积了数世情感之后,他又让女儿穿越到了他所创造的另一个平行空间。 如果说在上一个空间里,流魂是在教他的女儿如何成为一个感情丰富的“人”,那么在这个空间,流魂就是在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为一位完美的“女神”。在这个空间里,流魂把自己将近五分之一的力量藏在了这里,他想让去将这些力量找出来,并将其变成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只要一成功,流魂就可以咯将女儿接回神殿,同自己一起生活了。但是,他却忽略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人类本身的七情六欲,人心中那潜伏着的魔障。最终,流魂的女儿在成为完美女神的道路上没有能够突破自己的心魔。 最终,她由一位在那世界里守万民敬仰的女神化身为屠戮万民的恶魔。那些曾经誓要效忠于她的勇士们也都不得不与她兵戎相见,乃至于她从前的至亲至爱也被迫走上了与之为敌的道路。 当然,秉承着邪不胜正的不变真理,流魂那化为恶魔的女儿还是被勇士们打败。于是,这才有了此时流魂带着女儿向风舞求救的情节。 ……………………………… ———————————————————————————————————————————————————————————————————— 流魂新书初开,改写各位新老书友捧场。这是流魂第一次写无限流,主角虽然依然采用《殷月女神传》的女主——梦星。不过,本书与《殷月女神传》并无必然联系,是一个绝对独立的故事,请大家放心阅读。 另外,新书初开之际,流魂急招轮回小队队友,有意入队的亲们请踊跃报名。届时,流魂会在书评区开楼等待各位——虚位以待,莫失良机。 (*^__^*)嘻嘻…… 01 穿越 “梦林这丫头片子,也不知道下手轻一点儿,这梦星可是她亲姐姐呀!”——“尹梦星”——这便是流魂爱女的名字。他咂巴着嘴抱怨了一句,又满眼怜惜地把目光投会还在盒子里沉睡的梦星身上。似乎是生怕自己只要少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孩就会消失掉一样。 “你看,”流魂指了指梦星额上眉间的部分。风舞眯缝着眼睛仔细往那里看了看——只见梦星的眉间似乎有一个像是朱砂痣一般的红点,点缀在梦星精致的面庞上,看上去很是漂亮。 “这里,就是这丫头的神格所在。”流魂指着那“朱砂痣”对风舞解释道:“这神格便是我送给她的那来自于我的五分之一的力量。对她而言,这更是她生命和灵魂的本源。可是,她的妹妹不仅一剑把这神格刺破,还把它从梦星的身体里给剥离了出来……”说到此,流魂有些心疼地倒吸了一口气,对风舞说:“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这……” 听了流魂的说辞,风舞又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了盒子里的梦星。他这才看清楚,梦星的眉间哪里是什么“朱砂痣”,那分明是被剑气把头颅穿了个透心凉的小孔。 看到这儿,风舞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对流魂道:“不对呀?你女儿被剥离了生命和灵魂的本源,本应该当场就魂飞魄散、香消玉殒才对。可是……”风舞说着,把手放到了盒子的上方,张开五指,似乎在感应着什么东西。他说:“可是,现在我怎么感觉到还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你女儿的灵魂,让她不至于消散。” “这是哥德尔灵魂——是他,在竭力支撑着梦星,让她不至于灰飞烟灭。”流魂叹息着说道:“哥德尔是那个被我创造出来的为之取名为‘天晴大6’的平行世界里,被冠以‘酒神’之名的神抵。同时,他还是那个世界里的音乐、绘画、医药、诗歌、军事、剑术之神。如果说我的目的是想要把梦星培养成成为一位完美的女神,那这个哥德尔就是我所创造出来的最完美的男性天神。当初我创造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能够成为梦星的导师,将她引导上‘最完美的女神’这条路。可是,我却错算了他的情感,也低估了梦星的魅力。没想到,打从我把梦星送去天晴大6,哥德尔第一眼见到她起,他竟然就痴傻傻地喜欢上了梦星。而且,他这一动情就是几百个年头。即使后来梦星输给了自己的心魔黑化之后,他被性情大变的梦星大卸八块毁掉了肉身,灵魂也被封印在梦星项链的吊坠里,可他对于梦星的感情却始终无怨无悔。在梦星被梦林刺穿神格的那一刹那,他穷尽自己的力量保住了梦星灵魂。” “哟!小伙子不错呀!”风舞拍了拍流魂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道:“我懂的——自家女儿有了好归宿,你这当爹心里舍不得——其实依我看呐,你就成人之美,成全了他俩吧!怎么样?嗯?——” “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流魂暗自腹诽道,他实在被风舞的这种跳跃性思维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可面子上还得去迎合风舞,谁叫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家呢? “我这不是厚着脸皮跑过来找你救救他们吗?”流魂小心翼翼地把装着梦星的盒子交到风舞手上,“我一个管着‘毁灭之力’的‘幽冥君主’,只知道跟人打架,救人什么的完全是外行。可老风你不一样啊!你管着‘创造’,你是可以化虚为实的。你能救他们!”流魂说着,眼里已经闪出了了激动的光亮。 “让我先看看吧!”风舞自然不会拒绝老友的请求。说着就接过了盒子,随手一挥就变出了一张案台来,把盒子放在案台上,对盒子里的女孩进行起了由内到外的全身检查——“对了,梦星的那个妹妹……好像叫什么梦林的……她现在怎么样啦?” “她?我那五分之一的力量被她从梦星身体里剥离出去之后便由她继承了。现在她坐镇天晴大6,已经是那里的第一守护神了。” “哦……” ……………… “难!难啊!……”许久,风舞嘴里出了这样的两声叹息。 “怎么?连你都救不了他们?”流魂惊慌道。 “不,救是能救……”风舞摇头道。 听风舞这么说,流魂的心头宽慰了些许。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风舞接下来的话语。 “梦星的灵魂因为哥德尔的灵魂之力而得以勉强支撑,我可以把她残破的灵魂给修补好。可是,哥德尔的灵魂已经进入了梦星灵魂的核心当中,如今两者已经形成了一种相依相存的关系。即使修补好了梦星的灵魂,也不能把哥德尔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里拿出来。否则,修补好了的灵魂也会立时崩溃。” “这……” “更要命的是,因为他们不同的灵魂共用同一具身体的缘故,他们的身上还会生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流魂追问道。 “我要是知道就不叫‘意想不到’了。”风舞白了流魂一眼,“你在那个叫做天晴大6的地方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尤其是在梦星身上,她毕竟曾经继承过你整整五分之一的量。无论是她还是哥德尔,都是作为一个平行世界里的神抵的存在。不可否认,就生命进化的程度而言,他们是仅次于我们这些‘真神’的。因此,我们对他们情况的掌控也是相当有限的。” “那……这种副作用危险吗?”流魂不安道。 “说不准,”风舞摇道,“这得看运气。或许只是小毛病,也或许是会让他们万劫不复的恐怖事物。” “能治得好吗?”流魂明显有些情绪失控了。 “连病根都无从得知,还谈什么治疗啊?”风舞颓然道。 “……” 可随即他又眼睛一亮,对流魂说:“不过,还有个办法——无论他们的身上出了什么问题,都能叫他们完好如初——不,应该是会变得更加完美,进化得更加完善。” “你的意思是……”流魂琢磨一番风舞的意图,“让他们也变成和我们一样的‘真神’?” “没错,”风舞点头道,“就是让他们走上我们以前的老路——通过主神系统,在无限世界里轮回进化。” “在无限世界里轮回……进化……”流魂沉思了一会儿风舞的话,一摆手道:“不行不行不行!我是不会去求冰蒂斯那个疯婆子的!” 此时流魂口中的那个冰蒂斯,是在他和风舞之外,宇宙里的又一位“真神”,掌管着宇宙的“公平”之力,同时,她还担当着所有真神中间“裁判”的角色。她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准任何真神以任何方式干涉无限空间里那些轮回者们的进化。 当然,这其中就包括制造一些水平的强者去扰乱无限空间的秩序。类似梦星这般仅次于真神的生物以轮回者身份进入无限世界,这显然势要被归类在“严打”之列的。 “嗨——你还敢说你疼女儿呢?”风舞狠狠地鄙视了流魂一下,“大丈夫能屈能伸,再者说着父爱无疆,你就为了自个儿闺女求一回冰姐怎么了?……”风舞一边数落着流魂,一边双手运起了力量,开始修补起了梦星的灵魂。 话说这当“裁判”人,个个都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而流魂也随时都是一副像吞了几十万吨核弹似的狗熊脾气。这样的他和那样的冰蒂斯相处起来自然不会愉快,甚至于偶尔还少不了摩擦。这也难怪当风舞提到要去求冰蒂斯的时候,流魂不似像要来求风舞这般爽快了。 “好了!”几句闲话间,风舞已经凭着自身举世无双的创造之力修补好了梦星的灵魂。将尚在盒子里熟睡的梦星递回到流魂的手上,两手抱在胸前说:“要不要去求冰姐就看你小子怎么招。要是你想去有磨不开面子,我老风也不介意帮人帮到底……” ……………… 最终,流魂在风舞的威逼利诱下,还是站在了冰蒂斯面前。虽然流魂口口声声喊人家是“疯婆子”。可冰蒂斯本人确实一个有着冰蓝色波状披肩的公主一般的美貌姑娘。 “冰姐您看看,这魂都已经这样了,您就通融一下嘛!”为了避免流魂跟冰蒂斯一言不合就吵起来的结果,同冰蒂斯交流的重任就顺理成章地落在了风舞肩上。反而留下流魂这个当事人在一旁铁青着脸——“而且,这规矩是说不准我们往无限世界里投放任何水平的强者以扰乱无限世界的秩序。您看这魂的女儿——脑袋让人给开瓢钻孔了,已经是伤了大脑。等到她醒过来,她绝对是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她就是再有能耐也只能是守着一个大宝藏却找不着开宝箱的钥匙啊!这除了肉身强悍一点之外,她跟普通的新人轮回者也没什么区别了嘛!而且,即使是普通的新人里面,也经常由那些身体素质特别好的……特工、间谍、特种兵什么的吧?……” 经不住风舞巧舌如簧,软磨硬泡,冰蒂斯最终妥协了。但是,流魂对这结果似乎还不是特别满意。他拉拉风舞的一角,说:“你去跟那疯……冰蒂斯说说,我家丫头大病初愈又没了记忆,让她不要一下子就把她放进轮回小队里去——这样她必死无疑啊!让她先到某个平行世界里适应一下身体的协调性,然后再去轮回……” 就这样,又经过风舞说破嘴皮的几个小时,再一次让冰蒂斯不得不通融。 等到要将梦星传送出去的前一刻,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冰蒂斯竟然主动为流魂亮起了绿灯——“你还有什么礼物要留给你这丫头?一次性都做完了它吧!省得以后再来烦我!” 流魂闻言,瞥了冰蒂斯一眼,也不好意思对人家说声“谢谢”,就往梦星身上放了几件小事物。 “都弄完了么?”冰蒂斯把梦星放在传送台上,问流魂道。 “完了。”流魂回答得很简洁,显然是不大适应在不吵架的情况下同冰蒂斯讲话。 “那好,准备传送。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传送——” ……………………………… 02 冬木市 时间:1988年2月 地点:日本冬木市 算算日子,韦伯·维尔斯特踏上这东方岛国的土地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为了导师肯尼斯的一句嘲讽,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和才能,为了回敬肯尼斯一记响亮的耳光。韦伯偷取了原本要送给肯尼斯的圣遗物,只身一人逃出“时钟塔”,离开英国,来到这陌生的东方,来到这冷清清的城市,只为了等待那一场被称为“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之间的厮杀。 所谓的“圣杯战争”说得简单一点,就是由七位魔术师分别召唤出七个古代、现代或是未来的知名英雄化身的“英灵”作为侍从使役,相互厮杀以争夺传说中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天之杯”的恶性竞赛。 韦伯参加“圣杯战争”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他要通过圣杯让那些嘲讽他的人认可他的才能,实现自我的价值……不,与其说韦伯想要在拿到圣杯后向圣杯许下这样的愿望,倒不如说他是想通过在圣杯战争的厮杀里,一一打败其他的魔术师和他们的“英灵”,用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他比别人更优秀,以此实现自己的价值。 长年生活在英国的韦伯在日本举目无亲,因此,作为魔术师的他对一对侨居日本的善良英国老夫妇下了类似于精神催眠的魔术暗示。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他们留学归来的孙子,从而顺理成章地住在了这对老夫妇的家里。 ……………… 今天的韦伯显得格外欣喜,因为在中午的时候,伴随着被烈火烧灼似的疼痛,一个暗红色的魔术图章出现在了他的右手背上。韦伯认得那图章,那是被称作“令咒”的魔术刻印——是圣杯战争参赛者的标志,也是可以使役英灵的工具——只要有令咒在,就可以向自己所召唤出来的英灵下达三个强制性的命令。哪怕这些命令是那些桀骜不驯的英灵们所排斥的,但是在“令咒”面前,他们也只能乖乖地俯听命。 不过,一旦“令咒”用完,魔术师也就失去的使役英灵的权力。那些英灵都是以魔术师的“魔力”作为其现身人间的依凭的,没有了令咒的魔术师很容易就会成为那些强悍无比的英灵的食粮——被吃掉这一身魔力。所以,对令咒的使用还必须谨慎才行。 不过,令咒既然出现在了韦伯的手背上,就意味着他已经正式成为了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半躺在房间的床上,笑呵呵凝视着手背上泛着红光的魔术刻印,韦伯兴奋得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的心情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 “哈哈哈哈……也出现在我身上了啊!——令咒!我也被圣杯选上了,圣杯认可了我的才能!”从床上跳下来,韦伯高兴得手舞足蹈的。不过,他马上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坚定而严肃地对自己说道:“现在可不是在这里沾沾自喜的时候啊!我还得为接下来的事情做些准备才行!”说完,“嘭”的一声——韦伯就摔门离开了卧室,往大街上跑去。 ……………… 不过,说是出来为即将到来的圣杯战争做些准备,可韦伯又需要准备些什么呢?来这里半年,这里地形他已经勘察了好几十遍,对已知敌人的资料调查也做得七七八八了,圣杯战争需要用到的道具也差不多准备齐全了。现在还缺的,就只剩召唤英灵的时候,需要用动物的鲜血盈满召唤用的魔法阵。 不过,现在离圣杯战争正式开始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用不着急着准备鲜血。于是,兴致勃勃出门的韦伯只得在大街上东游西荡找不到事做。最后,游荡到几乎快太阳落山的时刻,才随便买了两个冬木市特产的鲷鱼烧——而后懒洋洋地踱着步子回住处。 然而,在离住处只隔一条街的一间民房前,一阵悠扬舒缓的钢琴声却拉扯住了韦伯的脚步。别看这长着一张秀气娃娃脸的小男生为了在这即将到来的圣杯战阵中充分证明自己而随时随地都卯着一股狠劲儿和冲劲儿。可在这乐曲声里,他也不知不觉入了迷。陶醉得紧闭双目、驻足原地,仍由这一串串音符浸入自己的心脾。 曲子是那两年前在日本上映的动画电影《天空之城》的插曲。在冬木市生活了这么些日子,韦伯对这收音机里隔三差五就会播放的曲子的并不陌生……不,或许可以说这曲子他熟悉得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如若是平常在老式收音机里听到这曲子,韦伯一定会烦躁地拔掉收音机的电源。可在这栋房子前,韦伯就这么陶醉在这听过好几十遍的乐曲里。 原因无他,只因那收音机的扬声器那比得了此时这拨动琴键一双素手——好似捧起一阵阵水花在拍打着你的心弦一般。 住在这房子里的人韦伯是认识的,男主人叫做哥德尔——据他自己说,他是侨居日本的德国人。不可否认,哥德尔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挺拔修长的身躯,山岳湖海一般的男子气概,博学多才、彬彬有礼;只是他的脸……尽管俊美得能让这世界上最矜持的女性也为之神魂颠倒,可是,他的右脸上却有一个幽蓝色的六芒星形刻印。起初,韦伯还以为那是一个魔术刻印,怀疑过哥德尔也是个魔术师。但几次接触下来,韦伯现哥德尔身上没有任何魔术师的特征。后来问起哥德尔关于他脸上的刻印的问题,才知道那其实只是一个“刺青”。 就某种角度而言,哥德尔脸上的刺青是他身上唯一的瑕疵。但换个角度看,这刺青非但没有印象他的俊美,反而在他颇具阳刚之气的面颊上增添了别样的妖异和妩媚。 而这间房子的女主人,也就是哥德尔的“妻子”。是一个西方人和中国人的混血儿——从她的容貌身材就能够很轻易地看出她东西结合的血统,与此同时,她还有一个非常中国化的名字——她叫做“尹梦星”,韦伯也是从这个名字上看出了她那一半东方血统是来自于大海对岸那古老而神秘的东方大国的。 这已经不是韦伯第一次听梦星弹《天空之城》了——这似乎是梦星非常喜欢的一曲子。但是,无论听梦星弹多少遍,韦伯都不会出现像听收音机的那种烦躁感。 一曲终了,娃娃脸少年只觉得余音绕梁,回味无穷。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抬腿进了人家的院子,叩响了人家的大门。 等到韦伯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听见从屋子里传来的脚步声。鲁莽的少年不由得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懊悔,不过,却也没有不安的心思。因为他知道住在这里面的夫妇俩都是善良又好客的好人——因为就住在对面,又经常被梦星的琴声吸引的缘故,韦伯在闲暇的时间可没有少来这里串门。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一个好似幽谷溪风一般美妙的声音忽忽悠悠地飘进韦伯的耳朵:“咦?韦伯?你怎么来了?” “您……您……”明明刚才都不紧张,可面对眼前这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女子的笑靥时,韦伯却涨红了一张脸:“您好……梦星小姐……” ……………………………… 03 尹梦星 “您……您好……梦星小姐……” 在这房子的女主人面前,韦伯显得十分局促。明明已经见过梦星好多次了,可韦伯偏偏在每次看见她时,都会不由自主地面红耳赤,口齿不清。倒不是这娃娃脸的小男生人小鬼大,对这“有夫之妇”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每每见到她,韦伯都会被她那尘脱俗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极致的美丽所震撼。 不可否认,梦星有着修长曼妙又曲美有致的纤纤身形,白瓷似的赛雪欺霜的娇嫩肌肤。她那一头瀑布一般几乎垂落到地上的紫红色长更为她增添几分妖冶的妩媚。而她那一双琥珀色的好似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一般的眼眸更充斥着勾魂摄魄般的诱惑——她只要随便看你一眼,你的灵魂就仿佛快要出窍似的不由自主就会在心头荡起涟漪。这不由得让韦伯想起了一位中国诗人的诗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也幸好梦星平时都戴着一副平光眼镜以挡住她那双足以摄人心魄的美丽星眸,要不然她随便在这大街上走上一圈,就不知会有多少男性为之神魂颠倒。 今天的梦星用一条淡黄色的丝带将自己的一头长扎了起来,身上穿的只是居家的休闲长裤和黑毛衣,甚至脚上还踏着室内拖鞋。可这丝毫不能影响她的逼人魅力,偶尔嗅到从她身上散出来的清淡桂花香,韦伯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说实话,这尹梦星的美丽里带着七分端庄,三分妖媚。可她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是十二分的圣洁,十二分的高贵,十二分的让人不敢直视,不敢亵渎。面对着高贵圣洁到好似天上女神一般的女子,哪怕动了一丁点儿歪念头,韦伯就觉得自己是犯了什么重罪一般。 “这么完美的女人,恐怕也只有像哥德尔那么完美的男人才配得上吧?”韦伯在心里如此感叹着。 “呵呵,进来喝杯茶吧!”梦星掩口笑笑,把韦伯让进了屋里。 这已经不是韦伯第一次莫名其妙地跑来梦星家里串门了,而每次,梦星都会请他进屋来坐坐。也正是梦星这种平易近人的性格,让韦伯每每经历了初见梦星的惊艳之后,总能够很快地平复了心情,不至于在之后跟梦星的交谈中出什么洋相。 走进客厅,迎面看到的是一幅梦星和哥德尔的巨大结婚照……不,那并不是什么照片,只要你走近了仔细看,就能看到那是一幅惟妙惟肖的油画。画上那两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人儿被描绘得栩栩如生,很多人在乍看之下,都会把这幅画看成是照片。 韦伯知道,那油画是出自哥德尔的手笔,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声哥德尔的艺术天赋。 “韦伯,你说你来日本做什么课题调查。做得怎么样了?” “呃……就快好了……” 几句闲话里,梦星已经将冲好的红茶递到了韦伯的手上。扑鼻的浓香袭来,韦伯的舌根处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了唾液。食指大动的他迫不及待地捧起茶杯,大口地吞咽着香浓的茶水。同时也出由衷的赞叹:“真好喝——” 梦星并不答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韦伯喝茶的样子,似乎对韦伯的这句赞美很是受用。 不过,被这么一个大美女给直勾勾地看着,再有风度的绅士也免不了尴尬。更何况还是韦伯这纯情到有些傻里傻气的小男生。 “我……我脸上有东西吗?”被看得实在不好意思的韦伯有些憋屈地朝梦星嘟囔了一句。 “嗯嗯——”梦星还是不说话,只是依旧笑盈盈地摇了摇头。 韦伯深知,眼前这宛如女神一般的女子虽然美丽善良。可骨子里却有些好恶作剧,喜欢捉弄人的性格在里面。说得简单点——尹梦星偶尔会有些腹黑。以前来梦星家串门的时候,也被她捉弄过。 被美女盯得脸上越来越烫,韦伯没奈何,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咦?哥德尔大哥不在家吗?” “他……”梦星一听,脸上顿时没了笑意,取而代之以浓重的忧愁,她轻叹一声说道:“不知道她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韦伯赶紧站起来向梦星鞠躬认错,因为动作太猛,还险些把身前茶几上的茶杯给打翻了。 经过这么几个月的接触,韦伯对梦星和哥德尔的情况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听梦星说过——梦星在一年前因为一场事故失去了记忆。失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丈夫。 至于是怎么个再没见过,韦伯就不知道了。那毕竟是别人的私事,他一个外人不方便问得太多。而且,忙于准备圣杯战争的他也没有功夫去管这等闲事。不过仔细想来,自己之前虽然既见过梦星又见过哥德尔,可却也从没有见到他们一起出现过。 “没事的韦伯,这么久我也都习惯了。”梦星泛起一丝苦笑。 她虽然是想要安慰韦伯,可她这苦大仇深的表情,更让韦伯觉得自己好像闯了什么大祸一样。青涩的少年心虚之下,眼睛不由自主地四处乱扫。猛然间看到矮柜上的台历——上面把二月十四号这天用红笔给圈了出来,圆圈的旁边还写着两个清秀的汉字——“生日”。 “十四号,不就是今天吗?”韦伯的脑子里跑马似的想到,“今天是梦星小姐的生日?完了完了,人家的好日子不仅没有送礼,还弄得人家不高兴了——我都在干些什么啊?” 少年懊恼得揪起了自己的头,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看得一旁的梦星都有些惴惴不安。突然,韦伯的目光扫过方才他提进来的那个纸袋子。一下子想起来,梦星平日里最大的喜好就是品尝各种美食。她似乎天生就对美味的食物无法抗拒——也正是这个小小的喜好,才让梦星的圣洁里多了一份世俗之气。让人觉得这个女神并非是端坐在云头上高不可攀,而是住在人间,就在你我身边,有你和我一样的喜怒哀乐。 “呐——梦星小姐,今天我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你看这个……”韦伯手忙脚乱地从纸袋里拿出冬木特产的鲷鱼烧,“祝你生日快乐!” “这个给我的吗?”见了美食,梦星立马有了精神,一对星眸似乎要闪出光来了。 “嗯嗯嗯……”韦伯飞快地点着头。看着梦星脸上又有了笑容,他也放下了心来。两人就这么笑闹着,享受起了冬木的美食。 ……………… 送走韦伯,偌大的屋子一下子显得有些冷清起来。梦星踩着优雅的猫步来到她的大衣柜前,拉开衣柜大门——一条紫罗兰色的晚礼裙赫然眼前。纤指抚过真丝的裙摆,梦星有些局促地自言自语道:“会回来的吧?今晚……他会回来吧?” ……………………………… 04 一个人的晚宴 二月里的冬木市还有些许清冷的味道,天上不时地还会洋洋洒洒地飘落几片雪花。[26ddcn]走在街上的人们都裹在厚外衣里,带着厚厚的毛线手套,缩着身子哆嗦。 太阳已经落到了海平面下边,夜幕静静地将整个城市包裹了起来。此时,在梦星的家里,她升起了熊熊的壁炉,管他外面再怎么天寒,她和哥德尔的这间屋子却被烤得暖烘烘的。 梦星换上了她先前从衣橱里拿出来的那条紫罗兰色的晚礼裙,将丰盛的佳肴端上餐桌,又点上蜡烛,摆上红酒,一桌罗曼蒂克的烛光晚餐就此成形。 “会回来了吧?今天晚上他会回来的吧?”梦星坐在桌前,素手托着香腮盼望着。她摘掉了平常挂在脸上的平光眼镜,烛光映衬了她琥珀色的星眸,火苗在她的瞳孔里欢快地舞蹈着。她白瓷一般的肌肤也被不远的炉火披上了一层橘黄——“会回来的!今天他一定会回来!只要再等一会儿,我就能够亲眼看到他,亲口跟他讲话了……”梦星如是自言自语着,一件件往事不由得在她心头浮现。 说是往事,却也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因为梦星的记忆只停留在今天以前的十一个月,再之前的事她就记不得了。 她只记得十一个月以前,她在这间房子里醒来。那时候,她头疼得厉害,脑袋上还绑着纱布——想来自己是出了什么事故,伤到了头部。她努力回想自己受伤的经过,她想不起来。再想想这里是哪里,自己又是谁——天啦!这太可怕了,她怎么连这些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她在这房子里转悠了一阵,在客厅的桌上现了一堆资料。里面有自己的身份证、护照什么的。通过这一堆东西,梦星才知道了自己的姓名和出生年月。在这一堆资料里,还有一张民政署注册的结婚证。 “我……已经结婚了吗?”当时梦星拿着这张结婚证,自言自语地问着自己。她又在屋里走了走,在一间像是画室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幅还没有画完的油画。化作虽然还没有完成,但也能清楚地看出画中人的轮廓来。 画中的那个女子梦星并不陌生,不久前她还出现在了镜子里——梦星知道,那画的就是她自己。而画中和自己相依相偎的男子——天呐!尽管现在还只有简单的线条,可他的俊美还是让梦星好一阵惊艳。 “这个人就是我的丈夫?那张纸上名叫‘哥德尔’的男子?”梦星将信将疑地对自己说着。 再接下来,梦星知道自己有了归宿有了家以后,就一直呆在屋子里等着自己的丈夫回家。她有好多话想对她的丈夫说,她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像是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家里除了他俩还有谁,当然也包括梦星与他之间的“甜蜜往事”。 可是,梦星从上午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从艳阳高照等到夜幕降临……她所等待的人儿始终没有如约出现在她面前。直到她实在熬不住了,带着烦躁和忐忑在客厅的沙上不知不觉地睡去。 ……………… 等梦星再醒来时,她已经睡在了卧室的大床上。床头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早餐在橱柜里,起来记得吃哦!” 两句简单的言语,已经让梦星的心头涌起了一丝暖意。再看看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和身上干净的睡裙——“是他……抱我上床,替我换的衣服吗?”想到此,梦星的俏脸不由得一红,可随即她又抿着嘴笑了起来。 于是,梦星按着这便签上的嘱托,乖巧地去了厨房。虽然最终没能见到丈夫的面,可如今的一切都显得温馨而浪漫不是吗?只不过—— 当梦星打开电视,观看今天的新闻时…… “怎么回事?怎么会差了一天?——昨天我醒的时候明明是星期三,那今天应该是星期四才对啊!可怎么……新闻里怎么说今天是星期五了呢?难道我昨晚……不,或许是前晚,前晚我睡下之后就睡了一天一夜,一直睡到了今天吗?”梦星这么想着。 不过,一开始她可以这么想,但再过上七八天,她就没办法再这么认为了。因为她现每当自己从睡梦里醒来,自己的时间总会跟自己睡下时相隔一天。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前一天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第一次可以说因为自己身心具疲的缘故而睡过了整整一天。可接下来的这几天又是怎么回事呢?——自己也不像是这么嗜睡的人吧! “难道这是我失忆的后遗症——每隔一天我就想不起自己昨天做过了些什么?”梦星这么想到。 不过,这些也都只算小事。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这么几天下来,她还是一次也没有见过她的丈夫。她曾一度怀疑,哥德尔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但是,那份民政署签字盖章的结婚证却骗不得人;还有每当自己醒来,哥德尔留在自己床头的小便签也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甚至于梦星还跑出去问过周围的邻居,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而大家也都告诉梦星——昨天还看见哥德尔出门来着。 既然他在,那他为什么老不来见自己,为什么他老躲着自己。只写些便签给自己,他这算是什么意思啊?或许,并不是他没有来见过自己,没有来陪过自己——只不过是自己不知道罢了。照自己现在这活一天又忘一天的记忆,或许是昨天已经跟他见过面,说过话了,只是自己不记得罢了——应该是这样吧?——一定是这样的! 从回忆中醒来,梦星出一声叹息。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上已经握了一大把的便签——回想着近一年以来,在自己所记得的日子里,自己和哥德尔都是靠着这一张张小东西在交流。 虽然她也曾告诉过丈夫自己的情况,要求过跟哥德尔专程约个时间见面。可每当自己满怀欣喜地等待,却总也等不到哥德尔的身影。直到第三天的黎明,梦星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拿起哥德尔放在床头的便签,那上面总是有很充分的理由来回避他与梦星的约会。 起初时,梦星还曾会为哥德尔的爽约和他的借口火冒三丈。可久而久之,梦星也习惯了,她也麻木了。习惯身边有这样一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人;麻木了哥德尔每每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只不过今天——“今天他会来的……对,就是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只要他还当我是他的妻子他就绝对不会像从前那么爽约!他回来的……他会来的……”梦星一遍又一遍地叨念着,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迫切盼望过丈夫的归来。 ……………… 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走着时间,梦星的心脏也扑通扑通地越来越快。二月里的冬木市,天素来黑得很早,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天色就全黑了。 梦星在那个时候摆下了这桌烛光晚餐,可现在——七点半……八点……八点半……九点……九点半……十点……十点半……十一点…… 不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吃晚餐吗?不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守着空屋吗?不是早就习惯了寂寞孤独,习惯了只用便签跟他交流吗? 可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那温暖湿热的东西会翻涌着从梦星的眼眶里冒出来呢? 梦星默然地抹掉眼泪,静静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收拾了餐桌,吹灭了蜡烛。然后提笔在一张便签上写道:“晚餐在厨房里,记得热来吃,千万别饿着。” 接着便自行洗漱,上床睡觉去了。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刚才她洒在地上的泪珠儿竟然全部都奇迹般地变成一颗颗翡翠一般的碧绿色珠子。 ……………… 铛,铛,铛……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已经熄了灯的梦星家里隐约亮起了灯火。一个男人正在客厅和厨房的地上面仔细找着什么东西。从他脸上那六芒星形的“刺青”很容易就能够辨认出,他便是这房子的男主人——一直不肯见梦星的梦星的丈夫——哥德尔。 他在找什么?……哦——原来是在找刚刚梦星的泪珠变成的珠子。 收集完了地上的珠子,哥德尔来到一间布置得像是工房的房间里。借着一盏两百瓦的台灯,用细线将这些珠子全部都串了起来…… 做完了手上的工作,哥德尔泛着些许血丝的眼珠子凝视着猛烈的白炽灯泡。小声地自言自语着:“不是我不见你,而是见不到你。” ……………………………… 05 远坂樱 等梦星再醒来时,已经是二月十六日的早晨。26ddcn尽管每次醒来,她都要努力回想一次昨天她到底干了些什么,可浮现在她脑中始终只有前天的记忆。不过,所幸这么长时间以来,梦星从来没有在她无意识的时候惹出过什么乱子。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也就没有过度去刨根问底,全然把这当成了失忆的后遗症了。 今晨,又一次回忆未果之后,梦星照例将其抛诸脑后,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可刚起身,梦星就现一个礼品盒安安静静躺地在她的床头上,盒子边还有一张生日贺卡。 将贺卡拿来读过,梦星方才还泛着些许愁容的面庞自然而然的挂上了笑意——“亏你还记得……”轻轻抱怨一声,梦星随即打开了那份礼品盒,原来是一条碧绿色珠子串联成的手链。看这些珠子的色泽和材质,应该是翡翠一类的玉石吧? 梦星也不多想,自然而然地就将这串手链戴在了腕上。老实说,梦星所有的饰物并不多,加上这条手链,她还有一条红宝石吊坠项链,一对红宝石耳环,一枚红宝石戒指。可能是自己失忆之前的兴趣所致,她的那对耳环和项链上的红宝石坠子都是凤凰翎毛的形状,而镶嵌在自己戒指上的那枚红宝石也被打磨加工成得像是一辆古代战车的样子。相比起来,这条由哥德尔送给她的手链算得上是她几件饰物里最为朴素的一件。不过,以她如今喜爱简约的个性,这条朴素的手链倒是会成为她最喜欢的一件。 戴好手链,梦星便下床梳洗,准备去上班了。 说到梦星的工作,就不得不说她有一个高尚的职业——她是冬木市穗群原学园小学部的教师——目前就任穗群原国小一年级b班的班主任导师。 这份职业应该是她在失忆之前就一直从事的。因为在她失忆之后的第七天,她就在卧室的抽屉里现了两张分属于她跟哥德尔的“教师工作证”。梦星从那上面知道,原来她和丈夫都是穗群原学园的老师。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梦星在这近一年来都想不通透——学园的学园长为什么要一直聘用工作一天就得忘记一天的她呢?是自己在被忘记的这一天里,依然把工作完成得很妥帖了吗? 梦星向学校的同事提出自己的疑问,从同事们口中得知——原来自己跟哥德尔一直都是同时带领一个班级,并且教授同一门科目。至于上班的时间,则从来都是她跟哥德尔一人一天,轮流交替着工作的。 奇怪,日本有这种教师夫妇轮流上班的制度吗?梦星又去询问学园长,学园长说,这是对海外员工的特殊照顾。 既然如此,梦星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特殊人群的优惠政策。梳洗完毕,又用过早饭,便穿了外套,跨上单车出门去了。 ……………… “起立——敬礼——坐下——” 在一大群萝莉和正太或羞怯或憧憬的目光里,梦星挂着她招牌式的微笑走进穗群原学园小学部一年b班的教室,准备开始早晨的班会。 梦星在讲台上站定,开口说话前,她习惯性地扫视了下面的学生们一眼。猛一下,她现靠窗的一张座位竟然空了出来。 这位置本来是属于一个姓远坂的学生的,这是一个乖巧听话,又有些胆小羞涩的女生。在梦星的记忆里,前天她还在羞答答听自己讲课,从前也没有过她缺课的记录。但是,今天她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也没人通知过梦星,远坂她今天请假啊! 不知怎的,看到远坂不在,梦星心里忽然一下就烦躁不安起来。她也不管正在进行的班会,脱口就向学生们问了出来:“远坂呢?远坂樱呢?……同学们,你们谁知道小樱哪里去了?” “樱?昨天她就没有来学校了……” “她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不对,我听说是她的父母把她送给别人家了……” ……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刚刚还鸦雀无声的教室里“轰”一下炸开了锅。 “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 面对这有些失控的局面,梦星自然得设法把课堂的纪律给控制下来。更何况,就目前的情况看来,班上的这些学生们对樱的情况也都是一知半解。与其让他们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耽误了正常的教学工作,倒不如一会儿去问一个真正的“知情人士”。 在梦星的几声娇吒之后,教室里恢复了安静。不可否认,我们的大美女教师尹梦星小姐在学生里还是有很高的人气的。 见学生们都闭上了嘴巴重新坐好,梦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扫视众学生一眼,故意把声音压低,装得有些冷冰冰地说:“好了,现在开始班会……” ……………… 上午第一节课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听到下课铃响,梦星也终于得以闲暇去询问那个“知情人士”关于樱的情况了。 她去了二年级的校舍,找到二年a班的班主任导师。请他叫来了远坂樱的同胞姐姐——远坂凛。 “梦星老师?”见到梦星,远坂凛显得有些紧张。这无可厚非,因为在整个穗群原学园,美丽优雅的尹梦星老师几乎是学园里每一个女生憧憬和模仿的偶像。女孩子们只要一看到梦星老师,就会想象在多少年以后,自己也可以成为她这样近乎完美的女性。 “凛,你来啦!”梦星将凛拉到身边,柔声对她说道:“你知道樱她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学校吗?是生病了么?” “她……樱她……”提到自己的妹妹,凛猛然间一阵语塞。 梦星仔细打量了一下凛的动作,现她竟然将自己的一对小拳头握地紧梆梆的。 “她……她……”凛吸了吸鼻子,声音里也伴随起一丝抽泣。 “凛,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梦星安慰了一下凛。 “爸爸和妈妈……把她……把樱……把她送给……过继给间桐家了……”最后,凛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 “间桐?!!!——”不知怎的,梦星猛一下从椅子上战了起来。其神经质的情绪吓了她身前的凛一大跳,也引来了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纷纷侧目。 “尹老师,你怎么了?”一位同事关心道。 “我……我没事的……”梦星结结巴巴地回答着,缓缓坐回到椅子上——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么激动呢?不对,当自己听到樱被送到间桐家以后,自己的情绪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了。 如果说当看到樱不在时,梦星的心情只是有些忐忑和烦躁。那么当她从凛的口中得知了樱的真正情况之后,她的情绪就已经升级为震惊和愤怒了。可是,这震惊和愤怒又是从何而来呢?樱只是她众多学生中的一个,即使梦星承认自己有些母爱泛滥,把每一个学生都当做自己的孩子在看待。可单纯就樱被她的父母送给别人家抚养这点,虽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可也算不得是坏事啊! 梦星在冬木市生活了近一年,也知道樱和凛所在的远坂家和樱被送去的间桐家都是冬木市的大家族。而且,两家的关系也极好。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樱的父母要把她送到别人家里去。可那对樱而言也不过就是换了个姓氏和居住环境而已。即使以后樱想家想父母想姐姐了,她也可以随时看到他们。可为什么,为什么梦星只要一听到樱被送去了间桐家她就会火冒三丈呢? 顺带一提,自从梦星失忆醒来过后,她的直觉就准得吓人……不,与其说那是直觉,说它是梦星的第六感更为准确一些——但凡只要梦星觉得不妥的事情,那么那件事情的本质就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甚至于梦星在与人交流的时候,她也可以通过这种奇特的感觉,精确地判断出别人对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根据以上经验,当梦星现自己对樱被送去间桐家这件事感到义愤填膺时。她也暗暗担心起樱现在的处境来。 勉强压下自己心头的火气,梦星继续温和地问凛:“凛,那你知道樱为什么不来上学吗?即使去了间桐家,她也是该来学校的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凛嘟着小嘴甩了甩头,扎在她头上的双马尾也跟着一起俏皮地摇晃起来,模样煞是可爱。“可能,是间桐家里有什么事吧?” “是有事吗?”梦星低吟了一声,继而对凛说:“好吧!情况我了解了,凛你就先回教室去吧!” “樱——樱——远坂樱——她真的只是被过继给了间桐家那么简单吗?为什么我会对她被过继给别人家这么不安,甚至于愤怒呢?是气她的父母不顾女儿感受就擅自决定她的命运,把樱当成一件物品、一个玩偶吗?好像是,可又不全是——那究竟是什么呢?她为什么不来学校?到底出了什么事?……”无数个问题萦绕在梦星的心头,她理不清、想不通、猜不透。不过,既然猜不透那就不要去猜,不要去想好了,一切就只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清楚就行——“等今天放了学,去间桐家做个家访吧!” ……………………………… 06 间桐 小学部的放学时间素来很早,才不过下午四点钟,梦星就已经推着她的单车走在了前去间桐邸的山道上。只不过,就现在的季节而言,时间虽然“还早”,可那日头却已经是西斜过去了。 等到梦星看到那铁栅栏围成的间桐邸的院墙时,她的影子早已被黄昏的夕阳拉得老长老长。隐约中,梦星似乎见到间桐邸的大铁门前站着一个拄拐老者。梦星快跑几步过去,来到老人跟前。可等她接近老人后,竟然――“呕……”梦星觉得胃里一阵反酸,几乎就要干呕了出来。 天呐!这个老人还能够将他称之为“人”吗?瘦弱矮小的身躯,黝黑干瘪的皮肤,深陷的眼窝还有枯枝似的手指――即使是那些躺在金字塔里的木乃伊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如果说只是相貌丑陋却也无伤大雅,梦星素来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女人。想当初,自己在阅读法国名著《巴黎圣母圣母院》时,对书里面那个面貌丑陋的敲钟人卡西莫多,也是十分喜爱和同情的。 前不久,梦星又看了《巴黎圣母院》的电影版。说真的,相比之下,眼前这木乃伊一般的老人的相貌比起那经过特效化妆后扮演阿西莫多的演员还要有端正上一二分。 而当初在看电影时,卡西莫多的相貌虽说十足地把梦星给吓了一跳。可那也仅仅是稍纵即逝的不适应而已,再接下来,电影里的那个丑八怪所带给梦星的感觉除了同情和悲悯以外,也就只剩下了对他身上被作者所赋予的另一种“美丽”的欣赏。 可如今面对这个比卡西莫多长得还要端正一些的老人,梦星却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排斥感和恶心感。也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梦星甚至觉得风从他身前吹过,竟然还隐隐约约扬起些许令人作呕腥臭味――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感。 可无论梦星心理上再怎么排斥眼前的老人,作为一名高尚教师的她在表面上都必须对这老人表现出对于长者的尊敬。梦星奋力压下心头的不适感,勉强摆出笑脸,对老人说:“老先生您好,我是……” “快回去!年轻人――”还不等梦星说完,老人就不容置喙地对梦星呵斥道。 “……”梦星微微一愣神,心头猛升出一把无明火。自己情绪的变化也把梦星给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这一年多以来我都没对人生过气、过火的?”梦星微微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凭借着良好的道德修养把这股火气给强行压了下去,继续陪笑道:“老先生,可能您误会了什么。我不是坏人,我是穗群原学园的老师,樱是……” “回去!”依然不等梦星说完,老人就命令似的大喝道,嘶哑的声音听来中气十足。这次他还用他的拐杖猛地一夯地――“邦――”的一声,在这四野无人的间桐邸前显得分外清脆。 “你……”老人的蛮不讲理让梦星彻底火了,她激动得想要上前跟他理论,可她的修养、她的理性却一再告诫她不要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计较。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说第三次。”老人撂下一句狠话,也不理睬梦星,猛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间桐邸里去了。 梦星站在原地,一排贝齿咬紧下唇,一双粉拳捏得“咯咯”作响――“这个老怪物!”这是梦星对于那老人最后的评价。现在的她真希望那个怪老头子能够年轻个四五十岁,这样她就不用在考虑尊老敬老的问题,可以冲进去狠狠地扇他两个耳光。 只不过,梦星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这里毕竟还是间桐家的私人地方,梦星就是再不甘心也不好乱闯。她只好愤愤然地跨上自己的单车,气呼呼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梦星的心情愈地烦躁不安,那把莫名其妙燃起来的无明火也愈地旺盛。倒不是自己先前在那怪老头面前受辱而思索着要报复他,只是――“把樱交给这么一个老怪物,对她真的好吗?……这……好不好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我在说什么废话啊!……远坂家的家长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就会想到把樱送给这样的人收养?……可恶!哥德尔那个缺心眼儿的,连今天晚上也不回来吗?他要是在,有个人陪我商量商量也好啊!……” 坐在客厅的沙上,梦星抱着沙靠垫思来想去地坐不住。她的直觉,她的第六感纷纷告诉她――那个老头子古怪得很、危险得很,让樱跟着他迟早是会出事的。 “或许,真的只是我多心了吧!那老人家虽然长得丑了些,脾气也怪了些,可不一定就是坏人啊!对对……他可能跟卡西莫多一样,只是面恶脾气坏,心地一定还是好的,一定是这样……尹梦星啊尹梦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肤浅,看人怎么能只看表面啊!……”但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梦星自然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直觉就对某人某事妄下定论。尽管她的直觉、第六感的准确性已经越了许多人的常识,可梦星还是这样一个劲儿地说服自己。 一对对矛盾、一个个问题在梦星的心头交错、碰撞。弄得她食不甘味,寝不安席。自打从间桐邸回来以后,素来喜好美食的梦星竟然连晚饭也不吃就气愤愤地睡了。可躺在床上,她又辗转反侧,怎么也闭不了眼,入不了眠。 “铛――铛――铛……”伴随着清晰的滴答声,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 “哎!――不管了!”躺在床上还没有丝毫睡意的梦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从衣柜里找了一套黑色的摩托车紧身皮衣,又穿了一双黑皮靴,再把她的一头长盘在头上,拿了一顶摩托车头盔,便出门去了。 …… 梦星家的宅院里响起了“隆隆”的摩托车动机轰鸣。虽然梦星习惯骑着女式自行车出门,可她的丈夫却是以一辆重型摩托为座驾的。虽然梦星不明白为什么哥德尔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把摩托丢在家里,但今天却因此而便宜了梦星。 平常哥德尔把摩托放在家里的时候,梦星闲来无事也会去骑上两圈。等她跨上那看似笨重的机车之后才现,原来自己的骑术竟然不在某些专业的摩托车赛车手之下。 今晚,梦星跨上哥德尔的机车,目的可不是睡不着出去兜风的――她一路直奔向了间桐邸。 梦星做事素来有一个原则――凡是都必须得亲眼见过才能下得结论。既然她怀疑樱在那个怪老头那里过得不好,还被此弄得彻夜难眠,那就自己过去亲眼看看不就行了吗?起初决定去家访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哼!老怪物,白天你赶我走,那我就晚上自己来。”机车上,一身锃亮皮衣的梦星如同一只穿行在夜色里的母豹。紧身的皮衣包裹着她突兀有致的身躯,在这夜色里勾勒出一种别样的性感。与此同时,在头盔的墨镜下,这女神般的女子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冷笑。 ……………………………… 07 虫窟 间桐邸距离梦星家不过四五公里,梦星骑着摩托车,以八十迈的度急骑行,不过四五分钟就抵达了目的地。{26ddcn} 夜晚的间桐邸处处黑灯瞎火,再看它孤零零地坐落在这山坳里,更给人一种幽灵鬼屋的感觉……不,或许说这空荡荡的宅院更像一只熟睡的巨兽在等着自投罗网的猎物上钩还要更加贴切一些。若不是为了小樱,梦星打死也不会再靠近这栋令他作呕的宅子。 待行到近处,梦星拧灭摩托车的大灯,熄了油门,摘下头盔挂在车把手上,又从近旁捡了些树枝树叶什么的把车子掩盖好。而后便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轻身跃进了间桐家的院墙。 到此便不得不提,虽然梦星平常以美丽善良的女教师形象示人,让许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柔弱女子。其实,就身体素质而言,她甚至要比顶级的男性特种兵还要强悍。在她失忆后的半个月梦星就现,自己能够以每小时15公里的平均度,面不红气不喘地跑完4219公里的马拉松;一双柔软的纤纤细手能够劈砖断木;个人的离地纵跳更是达到了吓人的35米,要是再随便给她一些借助物,她就能够像那些香港功夫片里的轻功高手一样飞檐走壁了。 更有甚者,有一回梦星深夜回家,碰上五六个不长眼的小流氓对她意图不轨。结果这几个人全都被她给敲碎了头、打折了腿。如果这只是梦星凭借一身蛮力做到的倒也罢了,可在那次,梦星明显表现出了水准的格斗技巧――摔投、擒拿、踢打,无一不是恰到好处,完美无瑕…… 当然,这些事梦星是绝对不会让他人知道的。在她自己知道了这些以后,都曾一度怀疑自己的教师身份会不会只是个掩饰,她其实是某个国家放在日本的女间谍呢?这若然被别的什么人知晓了,又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了。 本就是没有月亮的黑夜,这没有丝毫灯火的间桐邸更是身手不见五指。梦星为了不不惊动宅邸的主人――尤其是那个木乃伊一般的老怪物,她连手电筒都不敢打,只能抹黑在这阴森森的宅邸里穿行。 这可就得好好感谢感谢梦星的第六感了――很多时候,她不需要眼观、耳听、鼻嗅、手摸、口尝,单凭精神和思想就能够将事物在自己的脑中成形,然后反映在自己的眼耳鼻口舌五官上面――从而感觉出事物的本质。 这样的能力若然在其他人身上,可能还会对那人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但梦星的身上已经有了太多的不寻常,再多一样似乎也见怪不怪了。于是,梦星所幸把这些都当做了自己失忆以前就习得的技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在间桐邸里转了两个来回之后,梦星一无所获――既没有找到樱,也没有遇见间桐家的其他人。 “奇了怪了,这么大的房子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梦星在心头疑惑道,“就算找不到别的人,下午的那个怪老头子总该在什么地方吧?” 带着这样的疑惑,梦星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步子。因为没有什么找人的线索,她只好悄悄拧开路过的每一个房间把手,瞧瞧每一个屋子里的情况。 “吱呀”又一页门扉被梦星打开,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到屋子里――奇怪,其他屋子里好歹都会放些家具摆设什么的,可这间房怎么就只有空荡荡的四面墙呢? 事出反常即为妖,梦星又扫视了一边屋里的情况,确定里面没有人之后,才轻轻移步进去…… “嗯……”可没想到一进门,一股眩晕感和恶心感就向梦星袭来。她使劲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用力甩掉身体上的不适。恢复精神后,她又有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呃……”梦星不由得抬手捂了捂鼻子――这房间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就跟白天在那个老怪物身上闻到的臭味差不对。 梦星轻手轻脚地在这房间里踱步――脚上长筒靴的鞋跟不断撞击着地板。即使此时梦星的步子再轻,在这寂静夜里以她那人的五感也是能够把那声声脆响听得一清二楚的。 “突”一声,梦星右脚踩上一块地板――不对,刚刚踩在那些地板上,声音都像是脚踩在实心的石块上,可这块地板――梦星蹲下身来,捏起拳头敲了敲地――“空心的?”她自言自语道。 她又在地上摸索一阵,摸到一个石质的突起,猛地一按下去――一道光亮此项梦星的眼睛,“轰隆隆”一阵,一条地下隧道赫然在梦星眼前。 “呕……”浓重的腥臭味迎面向梦星扑来,呛得她几乎干呕了出来。 “不要……住手……爷爷……救命……救命啊!!!――”与此同时,一连串幼女的呼救声从通道里传来,钻进梦星耳朵里,敲击着她的心房。 “小樱!”梦星失声大喊了出来,也顾不得这通道里的恶臭,撒腿就往里面奔去。说来也怪,这整个间桐邸的大小房间都没有点灯,反而是这地下通道里灯火通明,亮堂的很。 “小樱――”跑到通道的尽头,呈现在梦星面前的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像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窟改建成的。不过,此时梦星却无心欣赏这洞窟的壮丽。因为她已经被眼前的另一番景象给震惊了。 无数丑陋的黑色虫子正在她脚下爬来爬去,有些还想往她的靴子里钻。“嘭――”梦星猛一跺脚,掀起的轻微震荡波把虫子荡开少许。而就在离自己不远处…… “救命啊!――救命……”小樱那娇小的身躯已经被无数的虫子覆盖住了,它们在樱的身上攀爬,透过女孩的口鼻跟耳朵,甚至每一个毛孔,死命地往樱的身体里钻…… “小樱?!――”悲悯、震惊、愤怒,三种感情从梦星的这声“小樱”里毫无保留地透露了出来。她也顾不得这满地乱爬的黑虫子,只身就在这虫海里艰难穿行――跑到樱的身边,抱起女孩柔弱的身躯,使劲替她拍打掉身上的虫子。 “别怕,樱……我来了……”虫子又从樱的身上爬到梦星的身上,现在的梦星几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可她依旧不忘安慰樱。 “梦星老师……梦星老师……”樱毕竟还是小孩子,自然不懂得辨别危险的等级。只要在危险里看到有人奋不顾身地来救自己,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所憧憬所喜爱的人,就以为是碰到救星了。 “没事的……没事的……”梦星依旧极力替樱拍打着身上的毒虫,脸上勉强挂着挂着微笑,牵强地说出连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话语。 突然,梦星和樱身上的虫子动作一滞,一下子全都从她们的身上退了下去。甚至还退出了她们的脚边,只在她们周围围成一个不大的圆圈,不让她们离开。 “欢迎你,勇敢的年轻女教师――”嘶哑而又中气十足的喊叫声响起,一个瘦弱干瘪的身影出现在洞窟一侧的平台上,“你的勇气让老朽深感佩服。既如此,老朽也不得不对你表示出应有的敬意。在此介绍一下,老朽乃间桐家当代家主,间桐脏砚是也――” ……………………………… 08 莫让那樱花消散(上) “间桐……脏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却如同一瓢凉水让梦星打了一个激灵。梦星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脑海深处的记忆——“间桐脏砚?……间桐脏砚?……脏砚?……”梦星觉得自己似乎认识这个老者,可自己过去究竟跟他有什么交集却总也想不起来。她只是觉得——对应起“脏砚”这个名字,先前自己对他的恶心感和排斥感似乎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了。看来,即使在梦星所失去的记忆的某处,真的有“间桐脏砚”这么一个人,那他留给梦星的印象也是污秽不堪的。 “你以为你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老朽的庭院,老朽的宅邸?”脏砚那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依然在对梦星和樱嘶吼着,“在老朽的魔术结界里,哪怕只是一只老鼠,一只苍蝇越界进来了,也逃不过我这双老眼!”说着,脏砚鼓了鼓他那深陷的眼窝,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双刀子般闪着精光的眼珠子。“如果你只是想在我的屋子里玩玩‘鬼屋探险’的游戏,随便晃上几个来回之后就老实回去的话,可能老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捡回一条命了。可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就不能再让你离开了。如果你要恨的话,就恨你那泛滥的同情心,旺盛的好奇心和指引来到此处的命运吧!就此请你成为我无数可爱的刻印虫的养料吧!——你那充满活力和处子芳香的身体会成为我可爱虫子们最可口的点心的……” “处子?……你……”迫于在樱面前的优雅形象,梦星没有直接爆出粗口来,可在她心里,却将眼前这个老僵尸木乃伊骂了千遍万遍——几乎认识她尹梦星的人都知道,她有着一个有才有貌又温柔体贴的如意郎君——虽然自从自己失忆之后就与他从未谋面——这样的她又怎么会是处子呢? 只是梦星不知道,脏砚这么说还真有他的根据。现在这满地的被脏砚称之为“刻印虫”的毒虫又叫做“**”,通常,它们只受操纵它们的“虫使”控制,攻击特定的人。如若未得到授意主动攻击人,那么那人绝对就是还保佑童贞的少女。 “谈话到此结束,安息吧!”站在洞窟一侧高台上的脏砚猛一拄拐夯地。 “邦——”一声,方才还比较消停,只是将梦星和樱围在中间的刻印虫又躁动了起来。它们蠕动着丑陋的身躯,仿佛海里的潮水翻滚着波浪。 忽然,潮水似乎是撞上了礁石,飞溅起几米高的巨浪。“浪头”朝着梦星劈头盖脸地压来。 “呜哇——”年幼樱被吓得哇哇哭泣了出来。 “樱,不要看……”梦星也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她只能将怀中的女孩搂得更紧一些,右手捧起女孩的后脑,将女孩的小脸按在自己的胸口,而后背过身去,她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好怀中的女孩…… “嘿嘿嘿嘿……”而这一切在脏砚看来,显然都是徒劳的。在这由无数刻印虫汇聚成的大海里,梦星仅仅被它所卷起的第一个“浪头”就打倒了——看着梦星的身躯在这虫子洪流里倾斜、倒地;看着她全身被无数刻印虫所覆盖;看着她被虫子们争抢着啃噬,却还死命地把樱压在身下的那种苍白无力……脏砚狰狞地咧嘴笑着…… 只要再过一分钟……没错,只需要一分钟,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会变成一副白骨。想到这,脏砚不禁有些惋惜——“只可惜老朽目前有心无力,要不然,我还真想留下你这副巧夺天工的躯体。真是个美丽的女人啊!……”沉浸在自己的恶趣味里,脏砚站在高台上得意洋洋。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梦星和樱的生命似乎也在此一秒秒流逝…… “咦?怎么回事?”脏砚的眉头越皱越紧,较之他预计的梦星被刻印虫们啃噬成骨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可虫海里,那个因为梦星和樱被虫子们所覆盖而形成的突起物却丝毫不见减少。如果梦星身上的血肉真的是在被虫子们一点点啃噬掉,那么那堆“突起的东西”就应该越来越少,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樱从虫海里浮出来才对。可为什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堆东西却是纹丝没动呢? 脏砚毕竟是人老成精,第六感方面虽然远不如梦星的精确,但老奸巨猾的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隐忧…… 他刚想移步过去一探究竟,只听“轰”地一声,无数条火龙从虫海里迸射着钻出来,把黑压压的虫海炸开了一朵红莲。红莲里一条黑影抱着什么东西跃上高台,从脏砚身前夺路而逃。脏砚却顾不得她,因为从那红莲喷出来的火龙在虫海里东游西串,烈焰一眨眼就把这阴森森的洞窟烧得通红…… 火势顷刻间就被带到了脏砚站立的高台上,火苗引燃了脏砚宽大的和服,继而有灼上了他枯瘦的手背——“嘭”一声清脆的爆鸣,脏砚的手掌真的如同枯柴一般燃气明火来…… “呃——啊!——”随着僵尸老人的一声惨叫,他的身体竟然起了变化——他仿佛一尊被风化了的泥塑般,从衣领、袖口、裤腿里不断掉着“沙子”,顷刻间,整个人就全部散开了。 此时你若能近距离地去看,就会现——脏砚哪里是散成了什么“沙子”,他的身体分明是变成了无数的刻印虫,四散奔逃而去。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火势,脏砚散成的刻印虫们或者躲进墙角,或者钻入地缝……总而言之,哪儿能避开烈火,哪儿能逃得生机,它们就往哪里钻…… 与此同时,在间桐家地下洞窟的上面,间桐的宅邸里。 “哗啦”一声,梦星抱着樱撞碎一扇玻璃窗,从宅子里跳进庭院里。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往大门飞奔,继而纵身一跃,跳过院墙出了间桐邸。 然后,梦星拉开自己的衣服,把惊魂未定的樱放在里面,拉好拉链。确保樱不会掉出来之后,便跨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 间桐的家的地下洞窟被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烧了个七荤八素。别的不说,那数之不尽的刻印虫在这场大火里就有大半被烧成了灰烬。 此时,一大群刻印虫从地缝和墙角里钻出来,不断往一个地方汇聚——越聚越多,越聚越高,最终,聚集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紧接着,聚集起来的刻印虫又有了变化,几个呼吸间,一个赤身**的干瘦老者就站在了那里——正是间桐脏砚。 “呃……可恶的女人……”脏砚恶狠狠的咒骂道,“这场或到底是什么魔术……不,比起魔术,这似乎更接近于奇迹的魔法。不仅烧掉了我大半的虫子,烧坏了我的身体,甚至连灵魂都差点被它给灼伤了。穗群原学园的女教师?她是哪个大家族的魔术师吗?可我怎么看不出她身上又魔术回路?……算了,不过,比起远坂家那个小丫头,这女人似乎更加有趣……哈哈哈哈哈哈哈……” ……………………………… 09 莫让那樱花消散(中) 且说梦星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在千钧一之际救了小樱逃离魔窟。却不想间桐脏砚那只老僵尸不仅没有被那场火给烧死,反而又将矛头指向了梦星。他虽然因为被大火灼烧,灵魂受了些轻伤,近段日子里是不能有什么动作了。不过却也因此,梦星帮助樱度过劫难的同时,却让自己也陷入了危机当中。 但是,现在的梦星对此却是全然不知的。此时的她骑着机车,载着樱一路飞驰——好不容易回到家里。 梦星牵着樱的小手进到屋里,她习惯性地朝里屋看了看——“又没回家吗?”嘟囔一句之后,梦星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樱的身上来。 此时的樱神情脸色一片木然,是还没有从被刻印虫侵犯的恐惧里恢复过来?或者是那老木乃伊还在樱的身体里种下了什么邪术? 这让梦星一时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教师”,对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全然没有研究。尽管至今在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不寻常,让她自己都无法问心无愧地把她同“普通”两个字联系起来。但那些都是她在失忆以前才会的东西,现在的她面对脏砚向樱施下的的邪术真的是束手无策。 此时此刻,梦星能够做的就只有不断地安慰身前这还不足自己身体一半大小的惊魂未定的女孩。 “好了,樱,不用怕了。”梦星蹲下身子来,轻抚着女孩乌黑的短,“很快的,很快老师就送你回家,你就见到……” “不要!……不……不回去!……”未曾料想,梦星刚刚提到“回家”二字,先前还只是有些神情木然的女孩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大滴大滴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樱……”梦星微微有些愕然,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敏锐的第六感正在告诉她,樱一点儿也不想回到那两个所谓的“家”——无论是让自己伤心的远坂家,还是带给自己伤痛的间桐家。 “你是害怕……你的父母再把你送给……那个怪老……怪爷爷吗?”梦星试探性地问着樱。 “嗯——”樱闪着泪花,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梦星慈爱地对樱笑了笑,“那以后你就跟老师住在一起好不好?” “嗯——”樱高兴地点了点头——既然高兴,那就不应该再哭才对。可不知怎的,泪珠儿却不听话的继续从樱的眼眶里涌出来。女孩扬起她的手背去擦泪水,不曾想这一擦,让她本来就脏兮兮的小脸更加污秽了,本来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活生生成了个小花猫。 见到樱这副模样,不行不由得被逗乐了。她抿着嘴笑了笑,看看樱又看看自己。方才她们从间桐邸里逃出来——虫子、大火、跳窗而出后的一路狂奔,此时的她们早已浑身破破烂烂,满身满脸尽是污泥,甚至于在她们的衣服上,还沾上了不少被虫子啃噬时候,虫子嘴里吐出来的分泌物——这些分泌物被烈焰烘烤之后,干涸了附着在梦星和樱的衣物上,出阵阵恶臭,叫人好不恶心。 于是,梦星也不多话,抱起小樱径直去了浴室。 ……………… 替女孩洗完澡,梦星自己也沐浴了一番。她本人换上宽大的睡袍,可是,这个只有一对小夫妻居住的家里却没有小女孩的穿的衣服。梦星只好把哥德尔的衬衣拿来给樱换上。至于那两件从自己和樱身上换下来的衣服早已经被梦星打包装进的可燃垃圾的垃圾袋里,等着第二天被回收处理掉。 因为梦星其实十分喜欢小孩的关系,又想到自己和哥德尔以后也会有子女。所以,在这栋大房子里,还是准备有儿童房的。现在,就正好腾出来给樱居住。 可是,当梦星把小樱放到儿童房的小床上,自己也要回房休息时,却被樱给一把拉住。 握着樱的小手,梦星现樱的身躯竟然在瑟瑟抖。 “还没有从刻印虫的恐惧里解脱出来吗?”梦星在心里自言自语道。这也是无可厚非的,那样恐怖的经历,即使是成年人恐怕也没有办法马上从阴影里走出来——不过奇怪,自己怎么就不怕呢?——对于这么小的女孩来讲,恐怕在她以后的人生里,只要一遇到单独一人被遗弃在幽暗封闭的空间里,脑海里就会回荡起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眼前也会看到黑压压一片蠕动的刻印虫如同洪水一样朝自己汹涌而来。 “睡不着吗?等等我……”不过,梦星自然不会在樱的面前故意提起那些事,更不会恶意地去往樱的伤口上撒盐。此时,她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母亲哄女儿睡觉一般,在房间的书架上,找了一本《世界童话名著》,而后侧身睡在樱的旁边,让女孩躺在自己怀里。一边用自己的体味温暖、安慰着她,一边借着床头灯微弱的的灯光,绘声绘色地替樱讲起了睡前童话故事…… 对樱而言,童话故事什么的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梦星就在她身边——因为在虫窟里,在她最绝望的时刻,梦星突然出现了,是梦星带着她从魔掌里逃了出来,是梦星给了她信心和希望。 自从梦星闯进虫窟的那一刻,在女孩小小的心灵里,这平日里只是憧憬和尊敬的班主任导师,竟然变成了和那个在远坂家里,无力阻止父亲把自己送给那个怪爷爷的女子的存在。葵和梦星,已然被樱放在了心中天平的两端。随着同梦星一起生活的时间一天天过去,或许某一天,天平那头的葵的印象会慢慢模糊;或许哪天,梦星会独占女孩的心灵。 总而言之,躺在梦星的怀里,女孩的身躯逐渐地不再颤抖。嗅着梦星身上月桂花一般的清淡体香,女孩觉得非常舒服。她的精神渐渐放松了下来,梦星替她读的故事是什么,女孩已经不再记得。白日里的刺激让此时的她疲倦万分,睡意不断敲打着她的眼帘。终于,女孩亭匀的呼吸自梦星的怀中传来…… 看到樱已经睡着,梦星慈爱地一笑。抽身从樱的小床上下来,替她掖好被子,继而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浅吻。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樱的房间。 回到客厅里,梦星替自己倒了半杯红酒。她坐在客厅的沙上,一边品酒一边时不时扫视着墙上的挂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要到午夜了。梦星手里呃杯子已然空了,她站起身来,叹息一句:“还是……不回来吗?……” 之后,放下酒杯,带着半分幽怨,回了自己的房间。 ……………………………… 10 莫让那樱花消散(下) 等樱再醒来时,已然是第二天的清晨。{26ddcn}此时,屋子里早已没有了梦星的身影,这让一个人被丢在空房间里的樱好一阵紧张。好在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撒在樱的身上,这才让她那颗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勉强平静了下来。 这时,一股好香好香的味道透过门缝飘进来——“是梦星老师在做早饭吗?”一想到可能是梦星在为自己忙碌,年幼的女孩心头又泛起一丝美滋滋的感觉。 樱的身上依旧穿着那件属于哥德尔的宽大衬衣,她小心翼翼地跳下床,穿上那双同样属于哥德尔的大拖鞋。噼里啪啦地就往厨房里跑…… “怎么?小丫头你醒了。” “……”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叫樱有些失望,此时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并非昨晚将自己救出魔窟的美丽女子,而是她的丈夫——一个高大英俊,几乎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够配得上那女子的男子。 “哥德尔……老师?……”樱在口中呢喃着,从来都是梦星和哥德尔共同管理着一个班级,换而言之,哥德尔也是樱的班主任导师。而且,在穗群原学园里,如果说梦星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女孩子们都憧憬羡慕的对象的话,那么哥德尔就是少女们心里的完美情人,幼女们眼中的理想父亲。在学园里的人气,哥德尔是不输给梦星。于是乎,当樱看到哥德尔之后,也表现得十分乖巧。 她在哥德尔的授意下,洗漱之后安安静静地在餐桌前坐好。而后有些忐忑地问哥德尔:“那个……梦星老师呢?……” “她?……去学校了。”哥德尔若无其事地说着,同时,他又将一份德式早餐摆在了樱的面前,然后,又为她倒上了一杯黄橙橙的果汁。 樱刚刚起床,嘴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涩。看到果汁上来,立马就把它捧在了手上,想要往嘴里灌上一大口。 却不想樱才刚刚端起杯子,就被哥德尔用一个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饮料得要饭后才喝。樱——先吃早饭——” “嗯……哦——”樱本就有些胆小怕生,独自面对严厉的老师,自然不敢违背哥德尔的意思。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杯子,转而同盘子里的早餐做起了艰苦的斗争…… 好不容易把盘子里的食物吃完,樱又向正在桌子另一侧阅读者晨报的哥德尔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哥德尔点头同意之后,这才兴高采烈地捧起了果汁的杯子。 “我要喝了——”兴奋地大喊一声之后,小姑娘咕噜咕噜地大口沿着香甜的果汁——“太好喝了——”果汁喝完,樱望了望哥德尔,小眼珠子又往灶台上瞥了瞥,瞧见方才哥德尔用来替她倒果子用的罐子——里面还剩了一点儿。见此,小姑娘本就明亮的眼睛里更加闪闪光了起来,显然是刚刚还没有喝够。 “哥德尔老师在看报纸……我再去喝一点……他不会看到吧?……被看到的话,会挨骂的吧?……不会的吧?在学校里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哥德尔老师骂人的……而且,梦星老师也会帮我的吧?……怎么了?……我只是想再喝杯果汁而已……可怎么?……好困啊!……”樱私下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怎的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皮却越来越重,渐渐的,她竟然就趴在这餐桌上打起了小呼噜。 …… 觉察到樱睡了过去,哥德尔得意地笑了笑。她放下报纸,对熟睡的樱说道:“小丫头,可不要怪我啊!现在不让你睡着了,一会儿你可是会疼得受不了的……” 说着,哥德尔便伸出大手,抱起樱娇小的身躯。走进他和梦星卧房,把樱放在了自己和梦星的那张豪华皇后大床上。 他挽起袖子,解开樱胸前的纽扣,让女孩呃胸口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继而哥德尔看着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道:“人虽然救回来了,可惜你身上却多了不该有的东西。要是不拿出来,只怕迟早你也会变成那东西的傀儡,一具行尸走肉。好吧!小丫头,就看我剩下的这点儿力量能不能就得了你一条小命了?” 哥德尔说完,便用自己的双手结了几个结印。一条条金丝般的金色光流流过哥德尔手臂上的脉络,汇聚到他的指尖。不一会儿,一个乒乓球大小金黄色的光团就在他的指尖凝聚成形了。紧接着,这团光团慢慢被分解、破碎,碎掉的光团化成光斑,如同星辰一般撒下来——光斑撒在哥德尔的右掌上,他的整只手掌都亮起了金光。 再接下来,哥德尔把自己的右手放到樱的胸口上面——光流如同雨水一般从哥德尔的右掌上掉落了下来,滴进樱的胸口。而樱似乎也对这光流有了反应,她竟然好似神经反射一般地一挺胸——整个人就悬浮在了空中。 哥德尔的手掌慢慢往上抬,樱的身躯就仿佛被一根线吊在了哥德尔五指之间——跟着哥德尔的手掌往上而往上。 “呀!——”突然,哥德尔五指一曲,似乎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樱的身子也跟着一阵抽搐。接着就听“吧唧吧唧”一阵,樱的左胸竟然裂了开来。从哥德尔的角度看去,已经能够看到那颗躁动着的鲜红的小心脏。与此同时,一只只毛虫一般蠕动着的刻印虫的幼虫从樱胸前的那个口子了被吸了出来,碰到哥德尔手上拿金黄色的光流便自燃焚烧,成为一把焦灰。最后,在樱的心脏旁边,一只深黑色的刻印虫成虫也升了起来。不过,这只虫子显然要比刚才那些特别得多——不仅没有被哥德尔手上的光流给烧掉,等到哥德尔一把将它抓在手里时,还依旧活蹦乱跳地想要从哥德尔的手里挣脱出去…… 哥德尔正欲把手里的虫子掐死。可那虫子似乎也觉察到了危机,在哥德尔掐它之前,它竟然扬起它的咀嚼式口器,狠狠地在哥德尔的指头上咬了一口——“呃……”哥德尔吃痛,手一松——虫子飞快地从他手上挣脱,蹦跶到地上,从卧室的门缝里钻出去,逃了。 哥德尔愤愤然地朝门口看了一眼,现在可不是他悠闲得追着虫子玩的时候。樱的胸腔还被打开着,里面脏器也都还暴露在外面。哥德尔只得调整了气息,继续对樱施法。 他手上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豆大的汗珠也从哥德尔的额角滑落下来。不过好在光流流进樱的身体,她胸腔上面的创口也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愈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哥德尔右手终于淡去了最后一抹光亮。樱胸前的创口也已经完全愈合了。面色苍白的哥德尔欣慰地笑了笑——撤开右手,樱“咚”的一下掉进了大床里。 哥德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替樱系好胸前的扣子,再为她把被子盖好。他勉强笑着说道:“小丫头……你喝了我的安眠酒……起码……也得睡上十六个小时。好好……在这儿睡觉……醒了……梦星也该回来了……” 做完一切,精疲力竭的哥德尔托着沉重的步伐想要离开房间。却不曾想才到门口就一个跟头栽倒在了地上。 哎——真是窝囊。自打来了这个世界,梦星失去了记忆,而自己却没有了力量。才施展了这个么小法术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要换了从前,在这世界里,出了那一个本源和两大抑制力,即便是那十二真祖,他哥德尔也未必会放在眼里。就更别提什么死徒、英灵、魔术师了……可现在,不过是解开了一个老魔术师的邪术,他竟然就…… 带着不甘和自嘲,哥德尔想站起来——可浑身没有一丝气力的他根本做不到。最终,只听“咚”的一下,他的头敲在了地板上,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 11 间桐雁夜 即使是在白日里,冬木市的山道上依然人迹罕至,尤其是在这接近那鬼屋般的间桐邸的附近,就更是杳无人烟了。|26ddcn|也就是在这无人的山道上,一只像是黑蟑螂一样的刻印虫大摇大摆地穿过街道,穿过间桐邸铁栅的空隙,钻进间桐家的宅子里。 此时的脏砚已经穿好了一套旧和服,拄着拐杖端坐在房子的起居室里。见着那只刻印虫爬进来,他对着虫子一摊手——虫子后脚蹬地猛跃,一下子跳到了脏砚的手掌上。 脏砚手掌上的肌肉一阵蠕动,竟开始跟虫子同化了——不过十几秒钟,那只黑色的刻印虫就像落进流沙里的石子一样,沉进了脏砚的手心里。 回收了虫子之后,脏砚心有不甘地叹惋道:“真是厉害的角色,老朽好不容易才埋入远坂家丫头身体里的生命本源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拿出来了?果然,比起远坂家的小丫头,那个女人在作为材料方面比她更优异。只是她那份莫名其妙的力量……想在老虎嘴里拔牙可不容易啊!相比起来,樱那丫头就安全得多了——哎……实在是难以抉择的取舍啊!……” 还不等脏砚完牢骚,就听门口“嘭——”的一声,一个身材高瘦,相貌生得忠厚老实,眼里却满是怒火的青年闯了进来。 “樱呢?!!!——”青年一进门就冲着脏砚怒吼道。“回答我!脏砚!!!——” “雁夜——”脏砚对青年的态度似乎很不满意,“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不错,这名被脏砚称之为“雁夜”的青年全名叫做“间桐雁夜”。雁夜是当带你间桐家的次子,在户籍上,他被登记为脏砚的儿子。而在家族的族谱里,脏砚却是他的祖父,可是,间桐家三代以前的家主却都写着脏砚的名字,这让雁夜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和脏砚是什么关系。他只知道,面前这叫做间桐脏砚的老木乃伊,其实是一个从几百年以前的第一次圣杯战争就存活至今老妖怪。 “少罗嗦!快回答我!”雁夜对脏砚的斥责显得很不以为然。 而脏砚似乎也没有跟雁夜计较备份礼数的心思,他先前的那声斥责,与其说是对雁夜对自己无礼的愤怒,倒不如说是在调侃和嘲弄这个心思单纯善良的青年。 “自从把她从远坂家带回来,就一直让她在地窖里跟虫子们玩儿着……”脏砚狰狞地笑着说道。 “你……”雁夜闻言,瞳孔猛缩,额上也渗出了丝丝冷汗——咬碎银牙,握断刚拳,青年心头的愤怒无以言表。 不过好在脏砚的下一句话让雁夜的火气给消泯了下去:“本来我是想这么跟你说的,只可惜……”接下来,脏砚把梦星闯进虫窟,救了樱的事情告诉了雁夜。 “樱……她被人救走了……”雁夜闻言又惊又喜,先前满是怒火的眼睛里也迸射出了希望之光。 “哼——”只是,关于樱被梦星救走这件事,对雁夜来说是惊喜,对脏砚而言就只是耻辱了。“真是没有想到了,竟然会有这么不知死活的女人,胆大到敢来抢我间桐家的财物。” “你想干什么?”听出脏砚话里的杀意,雁夜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你说该怎么办呢?”脏砚得意洋洋地笑着,看到雁夜满脸的忧虑,他仿佛是找到了一件可手的玩具一般。“远坂家的那小丫头有着很好的素质,只要稍加调教就能很好地继承我们家族的魔术。可那个女人却把她劫走,她这是在断送我间桐家魔术师的血脉,这样的女人势必得承受我族的愤怒和报复。而之后,我族将把樱回收……” “不可以!你这老不死的!”不等脏砚说完,雁夜就大骂道。 樱和凛的母亲葵,与雁夜葵是青梅竹马。雁夜一直很喜欢葵,可是这份感情却没有被察觉。比雁夜大三岁的葵平日里总是像亲姐姐一样温柔地对待他,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可是这份感情却不是爱情。葵选择了与远坂家的家主远坂时臣结婚,后来又生下了凛和樱。可即使如此,雁夜还是以他的方式照顾着远坂母女们。他内心细腻,对凛与樱各自的喜好十分清楚,每次从外地回来后都会送孩子们喜欢的礼物,深受凛与樱的喜爱。对于这两个可爱的女孩,雁夜也自内心地关爱着他们——这算得上是一种对于葵的爱屋及乌。可久而久之,雁夜对于樱和凛的这份疼爱已经远远出从前只是变相的对葵的关心,他早已把这两个女孩当成自己和葵的女儿。 “间桐家的魔术师?”雁夜嘲讽地对脏砚说着,“你真的这么想在间桐的血脉里留下魔术师因子吗?……少欺神骗鬼了!你这老不死的,你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你自己那自私而又肮脏的愿望罢了!” “呵呵呵,”脏砚似乎并不打算反驳,他只是嘲讽地看着雁夜,问他:“你这是在斥责我吗?就凭你?你以为到底是谁的错,才使间桐家沦落成了这样?”说到此,老人态度一缓,如同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一般对雁夜语重心长道:“雁夜……要是你不出走,老实留下来继承家业,继承间桐家的秘传的话……我族也不会弄得连一个继承人也要从远坂家过继过来……” “少演戏了!老吸血鬼!”但雁夜却不怎么接受脏砚的假惺惺,“你这不过都是为了你自己的不老不死!……你才……你才想要那个圣杯的吧?” “呵呵呵呵……”脏砚裂开嘴笑了一阵,算是默认了雁夜的说法,继而又转移话题道:“6o年一度的圣杯战争终于要来了。可是这第四次的圣杯战争,间桐却没有人可以参加。别说你了,就连你哥哥鹤野的魔力也无法完全驱使那些英灵化身的servent。不过,就算这次战争放弃了,六十年以后的下回也会有胜算。远坂家的女儿一定能为我族生下优秀的魔术师吧!作为一具拥有很好素质的容器,还是值得期待的。只可惜,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却将这容器从我族手上夺走,所以,回收……” “别碰她们!”不等脏砚把话说完,雁夜就一声吼了出来。 “嗯?”脏砚对此并不以为然,他说:“这恐怕由不得你了吧?” “……”雁夜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定了定神,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然后满脸木然对脏砚说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言,一旦圣杯到手,远坂樱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吧?而那个带走她的女教师,你也没有报复她的必要了吧?” “你在想什么?”对于雁夜会做出这样的言,是脏砚始料不及的,一时间对雁夜的打算来了兴趣。 “一笔交易而已,脏砚。”雁夜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会在这次的圣杯战争里把圣杯带回给间桐家,以此作为释放远坂樱的条件,还有,你以后也不能去骚扰那个带走樱的女教师。” “嗯?……”脏砚沉吟一阵,依着雁夜对葵的感情,他会他会舍身出来保护远坂葵的女儿并不稀奇,只是他那个女教师也这么关心干什么? 脏砚并不知道,雁夜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深知圣杯战争的困难和危险,也深知自己的斤两和脏砚的手段。且不说自己能不能拿到圣杯,即使自己拿到了,那也绝对会耗尽自己的生命。自己若是死了,谁又能保证脏砚会信守诺言呢?即使脏砚真的守诺放樱离开间桐家,樱以后的生活又怎么办呢?回远坂家,雁夜断然不想再把樱送回那个将她送进虎口的远坂时臣手里。如此一来,那个肯为樱以身犯险的女教师变成了圣杯战争结束后照顾樱的不二人选。因此,他需要那个女教师平安无事。 不过,世事真能如雁夜所期盼的那么顺利吗? “呵呵哈哈哈哈……”脏砚又狰狞地笑了几声,他嘲讽地对雁夜说道:“你在说什么梦话啊?到今天,此时时刻,你这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魔术修行的失败者,想要在短短几十天里就成为servent的master?……” “你不是有能让那些不可能成为可能的秘术吗?”雁夜反驳脏砚道:“你最拿手的‘虫术’啊!” “……”脏砚闻言一愣。 雁夜却是无比坚定地对他说:“快在我的身上植入刻印虫吧!间桐的执念就由间桐自己去实现好了,不要把无关的人也牵扯进来。” “雁夜……你不想活了吗?”老人的语气显得有些怅然。 “没想到,你还会关心我啊!父亲大人……”雁夜的这声“父亲”叫得很是桀骜。与其说是在感激脏砚对他的关心,倒不如说是对脏砚铁石心肠的一种反讽。 “呵呵呵……很好雁夜。”但脏砚却不在乎这些,“听上去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还是值得试一试。虽然比起你,我更加期待下一次的战争。可你若真的能在我的虫窟里呆上三天不疯的话,我就认可你的毅力,允许你参加这次的战争。当然,我还是会试着去回收樱,如果你不能把圣杯拿回来的话,那我将继续对她的调教。如果你成功了,会就放了她,当然,也会放过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怎么样,雁夜?” “好吧!”雁夜咬牙切齿地回答道,“不过,你得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要再去看看樱。” “随你吧!” ……………………………… 12 异心同体——梦星和哥德尔 冬木市的夜晚显得沉寂而安详,月亮爬上了树梢,眼看就要升至中天了。 樱喝了哥德尔的安眠酒,按照哥德尔的说法,她至少得睡上十六个小时。十六个小时之后,小樱转腥。女孩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看看四下——“咦?我怎么在梦星老师和哥德尔老师的床上睡着了?”又看看窗外高悬的月亮,“天啦!怎么这么晚了?今天这一天都没去上课,梦星老师会不高兴的……”这么自言自语着,年幼的樱眼睛竟然就渗出了泪花来。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突然,她看见一个黑乎乎长条状的东西倒在门口——因为夜太深、天太黑的缘故,樱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再加上前两晚又被脏砚关在黑漆漆的虫窟里的关系,现在的樱对黑暗的密闭空间已经明显有了心理阴影。现在呆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她竟被那团黑乎乎东西吓得坐在床上不敢动弹。 “那……那是什么?……这里好黑……樱好害怕……梦星老师您在哪里啊?……快来救救樱……”小姑娘就这么瘫坐在大床上,哭泣着,期盼着…… 但是,如果远坂樱的骨子里只有懦怯的话,她也就不是远坂家的女儿了。在经历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心理压力之后,樱终于鼓起了勇气,她知道这房间里电灯的开关就在房门的旁边——只要打开电灯,让屋子里有了光,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只是,那黑乎乎的东西就躺在房门边,想要去开灯就必须得靠近那团东西——那到底是什么?不会像那些虫子一样突然就跳起来咬她吧? 又经过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樱最后一咬牙一握拳,忐忑不安地下床来,脚尖点地,小心翼翼地朝那东西挪着步子…… 还好,那东西没有起来,也没有攻击樱。樱把自己的小身躯趴在墙壁上,贴着墙朝门边移步,她闭着眼睛,尽量不去看那东西,只是小手在墙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电灯的拉绳,猛地一拉——“铿”一声,一道强光穿透樱的眼皮,刺痛着她的双眼——灯亮啦!有光啦!…… 樱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这是……怎么会这样?……”她这一睁眼不要紧,一睁眼就看见——“哥德尔老师……”原来,那门边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正是早上为了替樱拔除身体里的刻印虫而被弄得精疲力竭,倒在门边昏死过去的哥德尔。 “哥德尔老师、哥德尔老师……”面对昏睡的哥德尔,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急救”的樱显得束手无策。她只能蹲在哥德尔的身边,使劲晃动着哥德尔的身子。只可惜,仍她怎么晃动,哥德尔都好似没有知觉似的不搭理她。 樱颤抖着小手摸了摸哥德尔的胸口——“好凉啊!……哥德尔老师……你不会……不会……不会的……哇——”哥德尔胸口的那一丝冰凉让先前还只是流泪抽泣的小樱彻彻底底地大声哭了出来。 与此同时,梦星家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午夜的十二下钟声——“铛——铛——铛……” 或许是洪亮的钟声惊扰了樱,钟声一响,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直到钟声敲完了十二下,樱才又将目光放回哥德尔的身上。 也正是在此时,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接下来生的事情,樱誓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本来已经浑身冰凉的哥德尔的身体竟然在钟声敲完十二下以后开始回温——这让樱好一阵欣喜,感觉到哥德尔的体温越来越高,樱越来越兴奋,她的小心脏越跳越快——“哎呀!好烫!……”可是,哥德尔体温上升的程度却大大过了女孩的预料,不一会儿,樱就觉得搭在哥德尔肩头的小手好似伸到了滚烫的热水里似的。 樱把手缩回去,继续目瞪口呆地看着哥德尔身上的变化。只见一股股金色的光流从哥德尔的身体里钻出来,在他的身子上面缭绕腾涌。此时的哥德尔就像夏日里正午时分的太阳,辐射出一道道光和热,叫樱好不难受。 但尽管如此,樱还是瞪大了眼睛,清清楚楚地瞧见下面生的事——哥德尔的身体被光流托着漂浮到了半空中,只见他脸上那个六芒星形状的刺青逐渐淡去,最后消失不见。他的脸略略变尖了些,面庞的线条也逐渐变得柔和,甚至连轮廓也缩小的不少。更离奇的是他的五官也起了变化——口鼻和耳朵都变小了,眼睛变大了,一对剑眉化作一双柳叶弯眉。古铜色的面色更变得娇嫩白皙好似白瓷一般——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张“面如芙蓉眉如柳”的女人的面容。 “梦星老师……”樱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与此同时,哥德尔的身材也开始缩水——他开始变瘦、变矮,变得更加玲珑有致。他的胸前鼓了起来,臀部翘了起来,腰身细了起来,肩膀变窄,腿脚和手臂也都变得纤细而修长。 他的短也在金光中长到了同他的身子差不多长,变成了妩媚的紫红色。 甚至于他的衣服也从一身宽大的男装,变成了能够衬托出女孩子曼妙身形的女子的服饰。 最终,一缕桂花的幽香飘来,光流散去。一分钟前还是哥德尔的那具躯体,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梦星的样子。 …… 梦星的眼皮跳了跳,眨巴着眼睁开了双眸。 “小樱?”看到樱满面泪痕地跌坐在自己身边,自己也躺在地板上,梦星一阵诧异。“你怎么哭了?”梦星站起身,又抱起樱,坐到近旁的那张豪华大床上。 她看看窗外,知道了现在已是午夜。又抚了抚额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还是想不起来昨天都干了些什么啊!哥德尔那家伙,今天又没回家吗?” “梦星老师!”这时,樱一声尖叫,把梦星都给吓了一跳。 “小樱,你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来,不要怕,告诉老师……” “我……我……我……我……” “别紧张,小樱你慢慢说。” “我我我……老师您不记得了吗?” “什么?”梦星的脸色一黯,“老师这记性,其实……” “我刚才看见了!……哥德尔老师!……” “哥德尔?她怎么了?”提起自己那素未谋面的丈夫,梦星显得有些紧张了。 “我刚才看到——哥德尔老师他……变成您了!!!——” ……………………………… 13 小樱的烦恼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日子过得波澜不惊。/26ddcn/只有当樱告诉了梦星,那天哥德尔在金色的光华里变了她之后,梦星郁闷纠结了好一阵子。第二天,她又去学校总务处借了一架肩扛式的摄像机和一卷空白的录像带。让樱在当天晚上把自己和哥德尔的变身过程给拍了下来,看过之后,她才满不情愿地接受了自己跟哥德尔其实是“异心同体”的事实。 之后,梦星对着摄像机镜头大骂了哥德尔一通。而聪明的哥德尔同样也通过那卷录像带,对梦星进行了诚挚的道歉。同时,他又告诉梦星,他跟梦星其实是以每二十四小时为一个周期,进行一次身体互换的。而且,他还对学园长和学校里的一些领导干部使用了精神催眠的法术,让他们认可了“外籍教师夫妇可以一人一天轮流上班”的优惠政策,又不对梦星和哥德尔从不同时出现做计较。还有就是,哥德尔不似梦星这般——当他走到表面来以后,意识就进入了沉睡的状态;当梦星在表面的时候,哥德尔虽然不能同外界进行交流,却能通过梦星的眼睛和耳朵来接收外界的信息。 “喂!你还当我是你妻子吗?我们的那张结婚证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其实,较之上面的那些东西,这才是梦星最关心的问题。尤其是上一次被脏砚说她还有童贞,现在又知道了自己跟哥德尔根本不可能交合。 “我……”对于梦星的这个提问,哥德尔面对这摄像机镜头说不话来,“其实在从前,我就爱你爱到无法自拔。所以我……梦星,对不起……” 一声再简单不过的道歉,其中的是非真假不言而喻。梦星的期盼也于此被打碎——“假的?都是假的?……虚伪的婚姻……虚伪的幸福……”梦星她想哭,却又不愿意流泪。 面对将她的一言一行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樱,梦星随时随地都努力对她展示着自己的笑颜。可从她身上不胫而走的悲伤却深深地浸染了身边的女孩。 “明明就互相喜欢,却永远也不能相见。”——樱想起了从前葵给自己念过的一篇童话。说的是某个国家的王子爱上了邻国的公主,可是,森林里的女妖却不想看到他们的爱情,于是施魔法把王子和公主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从此以后,每逢太阳升起,王子出现了;等到太阳落山,王子就变成了公主。两个相爱的人明明永远在一起,却永远也看不到对方。 这则童话似乎就是为梦星和哥德尔量身订做的一样。“梦星老师,还有哥德尔老师……他们现在肯定很痛苦吧?”樱虽然年幼,却也开动起小脑筋,想要打破梦星和哥德尔身上的“邪恶魔法”。 樱想找个人商量办法——“这是梦星老师和哥德尔老师的伤心事,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提的。对了,姐姐……”于是,备受她信赖的亲姐姐——远坂凛成了她求助的第一对象。 只是,每当她满怀希望地跑到二年级的校舍,大声喊着“姐姐”的时候,总是看不到凛的身影。 不是凛自己不想见她,只是时辰对凛说:“樱现在已经是间桐家的女儿了,凛,你们以后最好不要再见了。因为即使见到了,你们也不再是姐妹。”这段时间,因为雁夜的牺牲,脏砚的沉默,远坂家完全都不知道樱被梦星救走的事情。 因此,这段时间里,樱也总是闷闷不乐的。尽管无论是今天的梦星,还是明天的哥德尔,对樱都如同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她。呆在梦星或者是哥德尔的身边,樱几乎也忘记了自己已经原本的父母的所抛弃。似乎那份几近消失的感情从未离她远去一般。 只是,每日里哥德尔的闷闷不乐,梦星的强颜欢笑都让年幼的她心痛好似针扎刀绞。或许是过早地经历了苦难,樱显得要比同龄的女孩子成熟得多也懂事得多。 在不刺痛梦星和哥德尔的伤口的同时,樱总是在旁敲侧击着能够让梦星和哥德尔的高兴的办法。 终于有一天,哥德尔对樱开口了:“试试叫你梦星老师一声‘妈妈’吧!” “叫……叫梦星老师……那……那个……”那两个字尚未出口,小姑娘的脸上已然是红扑扑一片。 “是啊!你来看……”哥德尔领着樱进了内室,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大叠大叠的便签来。从里面选了几张递给樱。 “每天看着班上的这些男孩女孩们,我时常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自己的孩子呢?”、“我最近怎么总是梦到,有个金头的帅小伙子管我叫‘妈妈’呢?哥德尔,你告诉我,我们以前是不是有过一个儿子的?”、“其实,比起男孩,我倒是更喜欢女孩子一些。诶,亲爱的你说,以后我们是生儿子好,还是生女儿好呢?”…… 原来,这些便签都是以前梦星留给哥德尔的留言。哥德尔把他们全部都珍藏了起来。 “其实,你梦星老师一直期盼着能够拥有自己的小孩。只是我们现在这样子……”哥德尔摸了摸樱的头,没有说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对樱说:“小樱啊!你能帮你梦星老师完成这个小小的愿望吗?” “我……”面对哥德尔的这个要求,樱显得手足无措。在年幼的她的意识的,自己的母亲依旧是远坂葵——这一点从未变过。尽管心头早已把梦星和葵放到了同样的位置了,可要真的对梦星喊出那两个字,小姑娘还是害羞得喊不出口。 “梦星……老师……妈……妈……”无论练习多少次,年幼的女孩始终开不了口。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穗群原学园的小学部已经放学了。梦星因为有一些工作要处理,还留在学校的办公室。她让樱在学院的门口等她,现在的冬木市可不太平——中午的时候,她才跟樱一同看了那条把整个冬木甚至于整个日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的新闻。 在凶手落网之前,梦星可是不放心让樱一个人回家去的。而班上的其他学生,她也是一个一个地联系学生家长,要求他们每天接送。 站在学园的门口,樱百无聊懒地踱着步子。中午的时候,她去二年级的校舍找过凛,可那些学长和学姐们却说,凛已经昨天的时候就因为要回禅城的老家儿办理了转学手续。 明明是自己最信赖的姐姐,平时躲着自己也就罢了,可怎么连转学的这么大的事也不来跟自己说声再见呢?真的把自己的当成外人了么? 想到此,樱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酸涩。不过算了,就算那些人不要自己,哥德尔老师,还有梦星老师不都跟自己在一起吗? 想到梦星,樱的心里稍微舒畅了些。同时,她也由此想起了这些天来自己一直练习的那个东西。她四下望望,现没有人,于是又在嘴里轻轻呢喃起来:“妈——妈……梦星……妈……妈……嗯——还是说不出来啊!——”樱抱着自己的小脑袋,跺着脚抱怨着。 突然,她下意识地现一个人影正在远处一堵围墙后面盯着她。 “谁?”樱吓了一跳,猛一抬眼——那人影立刻躲到了围墙的后面。不过,从墙角出露出来的半截衣服还是暴露了他自己。 那衣服樱可是认识的,见着那衣服,樱立刻挥着双手朝那人影大声打着招呼:“雁夜叔叔!!!——” ……………………………… 14 变脸 “圣杯战争”起源于二百年前,艾因兹贝伦、makiri、远坂三家被称为魔术师始祖的名门——三家的魔术师为了实现各自的愿望,互相合作,终于将传说中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成功召唤到了这世上。{26ddcn}但是,圣杯却只能实现其中一人的愿望,三家为了争夺圣杯,致使合作关系变成了以血洗血的战争——这便是圣杯站着的开端。 从此以后,圣杯以六十年为一个周期出现在日本国冬木市,选出七位有资格获得圣杯的魔术师,让他们召唤出七名拥有不同职阶的被称之为servent的英灵相互争斗,决定最终圣杯的归属权。 七位servent分别是arnetcer(枪兵)、rider(骑士)、assassin(刺客)、caster(魔术师)、berserker(狂战士)。这次正好是圣杯第四次现身冬木市,即是第四次圣杯战争。 到今天,最后的争斗已经迫在眉睫。而已经确定下来参加本次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分别为来是:自于魔术世界最高学府——英国时钟塔的魔术师导师——肯尼斯·艾尔梅格伊;因为被肯尼斯轻视,偷盗了肯尼斯用以召唤英灵的圣遗物,继而从学校里逃出来,准备自己参加圣杯战争,借以证明自己能力和价值的时钟塔学生——韦伯·维尔维特;三大名门之一,亦是冬木市管理者的远坂家当代家主——远坂时臣;教会的代行者,如今已经拜入时臣门下,成为优秀魔术师的时臣的徒弟——言峰绮礼;为了樱还有梦星,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主动向脏砚请缨出战,如今已经改姓“间桐”,与远坂和艾因兹贝伦同属三大世家之列的makiri家的次男——间桐雁夜;还有就是艾因兹贝伦家的招赘的女婿,有“魔术师杀手”之称的卫宫切嗣。 穗群原学园的门口,樱看到了远处围墙下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立即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双手朝那身影大喊:“雁夜叔叔!——”若不是梦星在之前对这小女孩三令五申,不准她离开学院门口一步,可能樱现在已经朝着那个身影飞奔过去了。 “樱,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啊?”这时,梦星完成了学园的工作,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她远远地便看见樱在冲着谁挥手,便快步走到樱的身边,笑盈盈地问道。 “梦星老师!”樱看了梦星一眼,立即拉起她的手指着方才她挥手的方向,兴奋道:“您看!是雁夜叔叔——” “雁夜吗?”梦星闻言,也微微一笑。她是认识这个叫做间桐雁夜的青年的。自打她把樱从脏砚的魔掌里救出来的第三天,雁夜就专程来学校里拜访她。在最初时听到雁夜“间桐”的姓氏以后,梦星还下意识地一拳打得他趴在地上捂着肚子抽搐。 但打过之后,梦星才感觉到这个叫做雁夜的年轻人身上,丝毫没有脏砚那老木乃伊带给自己的恶心感和排斥感;反而他从头到脚都给予梦星一种“可以信赖”、“能够依靠”的感觉。 在之后的接触里,也证明了梦星的这种直觉——雁夜是一个忠厚老实又有责任感的好男人。虽然行事作风有些放荡,可那也丝毫不影响梦星对他的好感。 甚至于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梦星非常干脆地接受了雁夜的邀请。带着樱同他一起逛公园,然后三个人共进晚餐。 虽说那次梦星、雁夜还有樱三人被不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误会成一家三口,但雁夜带给梦星的那种简单的家庭式快乐,让她不仅不为此生气,反而还很对雁夜心存感激。 既然如此,现在樱看到雁夜就在学校门口不远,那么梦星就不得不去跟他打个招呼。 可是,梦星才一抬头,就见雁夜一个闪身拔腿就跑,而且他跑的姿势还非常奇怪——好像是一瘸一拐的。 梦星见状一皱眉,柔声对樱说:“小樱,先等等老师。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只见她右脚一蹬地,如同一阵旋风一般消失在了樱的眼前。 …… “雁夜——雁夜——你给我站住——”无论是爆力还是耐力,梦星都高了常人不止一个档次。如今又是全力冲刺,不过一眨眼功夫,就已经追上了雁夜。在喊了他几声不答应的情况下,梦星本能地使出一招小擒拿技巧。 莫看她一双纤手白皙细腻,可劈砖断木从来不在话下。莫看她两条胳膊纤细柔软,她可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拉开珍藏学园里那张据说是战国时代流传下来的八百斤硬弓。 于是,梦星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伏了雁夜。她从背后钳制着雁夜的两手,有些不满地责问雁夜道:“你干什么?到这儿来了,既不跟樱打声招呼,看见我也是扭头就跑,我长得很吓人吗?” “你……放开!……”雁夜非常粗暴地对梦星吼叫道,全然没有了上次一起出去的彬彬有礼。 不过,这都不是梦星最在意的,让梦星最为震惊的是——“雁夜?你的声音……”比起上次听到的温厚的男声,此时从雁夜喉咙里出来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沙哑……不,雁夜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他的声带被什么东西给叼走了,这声音全然如同阴风吹过破烂的塑料管子。 “雁夜……你……”除了声音以外,雁夜还用兜帽完全把自己的脸给遮了起来。看着这样的雁夜,梦星心头异常不安起来,她的感觉到,雁夜正违背着他自己意愿,正在做着什么非常危险的事情。她放开雁夜的一只手,自己也腾出一只手来,想起撤掉雁夜的兜帽。 “不要……”雁夜赶忙抬手想要阻止,可他还是慢了一步——他费尽心思遮起来的那张脸还是暴露在了阳光下。 “……”震惊——愤怒,眼前的景象让这两种情绪在梦星的心头交织碰撞。虽然梦星表情依旧十分淡定,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她看到雁夜的脸,如同那夜在脏砚的虫窟里看到樱一般——悲悯和怒火同时在她的眼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现在的雁夜,只能从他的右边的半张脸分辨得出他还是他。他左边的半张脸——一条条小指头般粗细的血管在上面攀爬、膨胀,好如同虫子一般蠕动、抽搐,似乎马上就要爆裂开来一般。而且,半边脸颊已经开始溃烂,左眼也没了瞳仁,显然是瞎了。更要命的是,在这下午时分的猛烈阳光里,雁夜的左脸已经在一阵“兹兹”声里冒起了青烟。 目不转睛盯着这样的雁夜,梦星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雁夜慌慌张张地把帽子再兜好,继而也不同梦星道别,一瘸一拐地就在梦星面前越走越远。目送着雁夜的背影,他这哪里只是瘸腿,他分明是有半边身子都已经动弹不得了。 是谁?究竟是谁把这忠诚可靠的青年折磨成了这般模样?答案不言而喻。梦星不愿去恨任何人,也从想对谁宣泄她的愤怒。只是看着雁夜的痛苦,她的心在痛…… 过了一会儿,樱追着梦星跑了过来。 小女孩两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不忘询问梦星:“老师,雁夜叔叔呢?”她还记得上次同梦星还有雁夜一起出去时,梦星那自内心的笑颜。看着近几天来强颜欢笑的梦星,小姑娘或许以为,她的“雁夜叔叔”有让梦星高兴的秘方。 “哦?……”梦星沉吟了一下,“雁夜他——有事先走了。他还托我跟小樱问好呢!” “咦?那他干嘛躲着我们?” “他啊?……他说他这次来得急,没能给小樱带礼物来,所以就没脸见小樱了。”最终,梦星还是没能把雁夜的真实情况告诉给樱。因为她敢肯定,雁夜现在正在替樱承受着那老木乃伊带给樱的痛苦。现在的樱还小,还不能够背负得起如此沉重的恩情。 又往往雁夜步履蹒跚走过的那条路,梦星一把将还没有调整好呼吸的樱抱了起来,笑盈盈地对她说:“好了,别的什么我们都不说了。咱们回家吧!” ……………………………… 15 英灵召唤 今天的韦伯显得特别紧张,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今晚凌晨正好是进行降灵仪式,召唤出servent的最佳时机。早早地他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等月亮升到树梢,召唤出了属于他自己的英灵,那么,他企盼已久的圣杯战争将正式对他拉开帷幕。只是现在时间还早,韦伯又没有什么事做,兴奋之余,又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的韦伯照例晃荡到了梦星的房子附近,在这里,他又一次被舒缓悠扬的钢琴声绊住了脚步。曲子还是那熟悉的《天空之城》,一个个音符依旧如同雨点一般敲击着他的心房。只是,较之以前的明快的曲调和对生活满怀希望的情感,今天的曲调怎么尽是惆怅、尽是忐忑不安、尽是心慌意乱呢?而在这惆怅,在这忐忑不安,在这心慌意乱的中间,时不时地还有几声掷地有声的愤怒原原本本地钻进韦伯的耳朵。似乎这弹琴的人不是在用她的十根纤指拨弄着琴键,而是用拳头狠狠地砸在钢琴上一般。 “梦星小姐……”都说乐器从来不会骗人,从今天梦星弹奏的乐曲听来,如果韦伯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梦星一定是遇上什么让她惴惴不安又大雷霆的事情。因此,她才会在这里满腹焦虑地宣泄着自己的情感。 若是平常,依着韦伯和梦星夫妇的交情,他至少会进屋去表达一下他对他们夫妻的关心。可是今天——“还是算了……要是耽误了晚上的召唤可就不好了……” 这是一间阴森幽暗如同鬼屋一般的房间。房间里没有点灯,也没有摆放任何家具,只有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蜷缩着身子躺在房间的中央。男子头上戴着恰好可以遮住头脸的兜帽,乍一下看不到他的容貌。可如果你进他身躯细看,就会现他早已是面目全非——一头乱蓬蓬的灰白色头,左边的脸已经全然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他的左眼也已经瞎了,还有半边身体也不再听大脑的指挥了——这人正是间桐雁夜。 雁夜的脚边有一个托盘,托盘里盛放着一些简单的饭食。现在雁夜躺在这托盘的旁边,如同一只被喂食的家畜一般。 这是,如同木乃伊似的脏砚走了进来,他看也不看雁夜,只是嘲弄似的说道:“你又偷跑出去了吗?真是个淘气的孩子……” 雁夜现在只顾自己喘着粗气,连跟脏砚顶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脏砚拄着拐杖走到雁夜的跟前,用脚踢了踢他动弹不得的左腿。而后又将目光转向雁夜的右手手背上,见到那暗红色的令咒,脏砚得意洋洋地说道:“能够被圣杯选中,看来你作为魔术师的资格也被承认了呢!我不得不好好称赞你一番呢!……” “……”雁夜懒得理会脏砚,只是继续在地上躺着。 而脏砚也似乎对雁夜的若无其事很不满意,于是,他马上话锋一转道:“但是啊!看看你的丑态吧!”说着,拐杖已经触到了雁夜的左脸上,颇为玩味地翻弄着。“喂——你左脚还能动吗?”说着,又是一拐,猛地触在了雁夜左脚的骨头上。 “呃啊……”雁夜虽然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一半的身体了,可各种感觉都还健在。而脏砚的羞辱明显触动了雁夜的底线,身体上的痛楚也就罢了,可要不是自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今天也不会惧怕直接面对梦星和樱了。 “别动气别动气……”雁夜急火攻心的样子似乎满足了脏砚的畸形审美观,她笑呵呵地对雁夜说着:“刺激了体内的刻印虫的话,你可是会被虫子吃光的哦!不过,反正在我看来,你也只剩下一个月小命了。” “够了……”这是今天雁夜第一次跟脏砚说话。他知道这是他迅成为有资格在圣杯战争里跟其他魔术师一决雌雄的魔术师的代价。一个月的寿命——对于一个能活上几十年的正常人来说,的确过于残酷了一些。可对于雁夜来讲,只要够时间让他夺取圣杯,完成同脏砚的交易,那就可以了。而且,在经过了这几十天被刻印虫的摧残和折磨之后,雁夜的理智已然被摧毁,他的心智也生了变化——比起从前的宽厚和温和,现在的他变得急躁而疯狂,甚至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说什么?”但对脏砚来讲,现在的雁夜每说一句话,都是一次绝望的哀嚎。而这老木乃伊似乎就是专门以品味他人的绝望为乐的——听雁夜说了一次还不够,还想听他说第二次。 “我说足够了!——”这一次,雁夜彻底动了真火。 “哈哈哈……”脏砚残酷地笑了笑,“不过雁夜呀!作为你忍受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奖励,我找到合适你的圣遗物了。可别无视父亲的好意,今晚就进行servent的召唤吧!” ……………… 当晚,所有的魔术师在各自选定的场所,用动物的鲜血或者其他的魔术道具画出了召唤英灵用的魔阵。万事俱备,只待明月升至中天。 远坂、肯尼斯、韦伯、卫宫、间桐几个人几乎同时咏唱出了召唤的咒语:“以银和铁为素,以石和契约的大公为基础,以吾先师snetorg为祖。用墙挡降下风,关闭四方之门,从王冠里出来,在前往王国的三岔路循环吧!……告知——汝之身体在我之下,我之命运寄托于汝之剑。追随圣杯而来,于此回应吧!……在此起誓,吾乃此世之善者,吾将除尽此世之恶者……” 然而,在这过程中间,脏砚却告诉雁夜——因为他是成魔术师的缘故,其魔术造诣是永远不可能同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正统魔术师向比拟的,故此,就连雁夜召唤出来的英灵在各项基本能力的参数上也会不如其人,挥不出本来的能力。既然如此,就只能用特殊的职阶来补齐servent在基本能力上的不足——脏砚要求雁夜在咏唱召唤咒语时候,加上一段狂化咒文,夺去英灵的理智——让英灵狂化,召唤出berserker来。 于是,当狂暴的魔力卷起罡风,吹起地上的尘土,一段段咒语将召唤英灵的咏唱推向一个又一个**时,雁夜高声喊道:“让混沌模糊你的眼,令你追随我。你是囚禁在狂乱监狱里的囚犯,而我是那锁链的操纵者……” “……三大言灵之七天,通过抑制之轮而来吧!天枰的守护者啊!——” 随着魔术师的一滴鲜血滴入魔阵里作为引导,巨大的魔力如同泉涌般从魔阵里喷出来。实力稍微稚嫩一些的魔术师都被这气势惊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继而,伴着一阵耀眼的白光,一个个在历史甚至于神话传说里创下丰功伟绩的英雄赫然出现在魔阵之中。而随着servent的降世,每一个魔术师,每一个master都心知肚明——圣杯战争正式开始了。 ……………………………… 16 战斗之前 随着七位servent的降临,预示着圣杯战争的整式开始。可无论冬木市的圣杯战争进行得再怎么如火如荼,作为这场战争的局外人的梦星是对其无从知晓的。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她最关心的倒不是什么与自身毫无干系的战争——身边亲朋好友还有她一个个可爱学生的近况这才是让她时时刻刻挂在嘴边、装在心里的东西。 自打那天见过雁夜之后,梦星和樱就再也没有痛雁夜见过面。而那天里看到的雁夜的模样更叫梦星为雁夜最近的情况担心不已。她曾经想亲自潜入间桐家去看看雁夜,可每每来到间桐家的门口,都会遇见间桐脏砚那老怪物。 或许是那天晚上见识过了梦星火焰的厉害,每一次脏砚都没有同梦星动手的意思。只是不断地对梦星冷嘲热讽,不断用尖酸刻薄的言语把梦星逼迫回去。几番尝试未果之后,梦星也不得不暂时搁置了去间桐邸一探究竟的想法。 因为就在她见过雁夜之后的第五天,电视新闻里就疯狂播出了几十名儿童在一夜之间下落不明的消息。到了第七天,连梦星的学生里也少了两个人——“他们是被什么人给拐走了。”一个念头猛然从梦星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因为自己的直觉历来的准确性。梦星也不得不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引起足够的重视,再看看自己身边的樱——梦星已经有些害怕让樱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梦星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哥德尔,哥德尔告诉她,这似乎是有人用了某种邪术把这些孩子们给摄走了。为了防止这样的不幸生在樱的身上,哥德尔已经在自家房屋的周围布下了结界——现在这栋房子除了他本人以及梦星和樱之外,任何人都不得不经邀请就进入这栋房子。 到了第九天,又一个梦星学生里的女孩不知所踪,这可让梦星彻底烦了心。放学之后,樱陪着梦星去商店街买晚饭用的食材。同梦星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樱十分清楚,对于喜爱美食的梦星而言,来商店街买烹饪料理用的材料是她平日里最欢乐的时光。即使是前几日那般闷闷不乐,可只要梦星一遇到与美食有关的事物,梦星就马上又神采奕奕,精神焕了起来。 可今天,即使来到了这里,梦星也是眉头紧锁。同樱随便逛了几家商店,胡乱买了一些食材,便捧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要回去了。 …… 两人离开商店街,上了冬木市的大路。这时候的梦星似乎在走神,樱凝望梦星的那双平光镜后面的琥珀色双眼——两眼之间似乎找不到焦距。现在的梦星定然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只是凭着本能在回家的路上一步步走着。 这时候,一名拥有着白雪似的洁白长和红宝石般双瞳的少女梦星迎面走来;少女的身边有一位身着黑色男士西装的金女孩子。这两个女孩一个弱质纤纤,一个满面英气,都长得甚是美丽。 只是,那个白的女孩子似乎是头一次出门一般,走在那金女孩的前面又蹦又跳的,还不是回过身去,叽叽喳喳地对那金女孩说着什么。那女孩走在街上,如同一只在花丛里快乐翻飞的蝴蝶,一会儿在前面手舞足蹈,一会儿又一边面对那金女孩互相聊着什么话题,一边倒退着步子往前走。 不过,当没有看路的银女孩遇上了走路走神的梦星,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哎呀——”一声,那女孩同梦星撞在了一起。弱质的女子撞在体质过级特种兵的梦星身上,自然摔了一个大跟头,梦星虽然只是脚步一滞,微微晃了晃身子,可她抱在怀里的菜品却也被撞得滚落了满地。 “爱丽斯菲尔——”银少女身后的那名金女孩快步跑过来,一边身手搀扶着少女,一边略带愠怒地瞪着梦星,一本正经得对梦星说道:“无礼者,把别人撞倒在地上,连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吗?” “没事的,saber……”不等梦星开口,倒是那名叫做“爱丽斯菲尔”的银女孩出声替梦星辩护了,“都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怪不得这位小姐的。”说着,爱丽斯菲尔又躬下身子,替梦星捡起地上掉落的菜品,“都收拾好了!”把捡起来的菜品全部递到梦星的手上,爱丽色菲尔这才得以,认认真真地瞧上梦星一眼——“哇啊——”看清梦星的面容,爱丽斯菲尔不由得出一声惊叹。她这一辈子虽然几乎没有出过门,可姿容上乘的女子她也接触过不少——家里的那些各有所长的女仆暂且不论,单说她自己,就完美得如同童话世界里的公主一般;而她身边的saber,则是洋溢着一种英姿飒爽的坚韧不屈之美,如同在战火中盛开的百合花——她虽然是女性,却是这世界上最完美无瑕的骑士。 但是,爱丽斯菲尔凝视这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梦星。就容貌而言,这女子倒不见得出自己和saber太多,可是这样仰望着她,怎么会有一种在巴特农神庙里仰望着雅典娜的塑像的感觉呢? 而这时,梦星也从沉思世界里惊醒了过来。恍惚间弄清了眼前生状况,梦星接过爱丽斯菲尔递过来的菜品,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说:“谢谢你……还有,实在对不起,我刚才走路的时候走神了……”这时,梦星一眼瞧见了爱丽色菲尔身边的saber,她竟然本能地一声喊了出来:“阿呆?”,接着,又将目光落在了saber头顶上那根竖起来的头上面。 “……”梦星突然对saber喊出来的两个字让骑士少女有些哭笑不得,她板着面孔对梦星不满道:“你这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冲撞了别人,梦星急忙对saber道歉道,“不过,这位小姐,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啊?”说着,梦星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在大脑里努力搜寻着有关saber的信息,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咦?你们俩认识?”这时候,爱丽丝菲尔插口进来,用食指点着下巴往往saber,又望望梦星,摇摇头说:“这不可能啊!”不过,她随即又对梦星挂起笑脸,拉过身旁的saber来向梦星介绍道:“这是saber!我叫爱丽斯菲尔。小姐您是?……” “梦星,尹梦星——”梦星自我介绍道。 “梦星小姐?……”就这样,爱丽斯菲尔自来熟地跟梦星东家长西家短地拉起家常来。到最后甚至邀请梦星和她身边的小樱去了临街的冷饮店促膝长谈…… 几十分钟后,四人从冷饮店出来。梦星和樱向爱丽斯菲尔和saber告辞回家。目送走梦星和樱的背影,爱丽斯菲尔伸了一个的大大懒腰,志得意满地感叹道:“交到朋友了啊!漂亮的梦星小姐还有可爱的小樱,都是很好的人呢!诶诶saber,你说如果能介绍伊利亚和小樱认识,她们俩也会很要好的吧?” “我也这么认为呢!爱丽斯菲尔。”saber柔声回到道。 她带着怜悯看着眼前这个被作为圣杯的容器,被当成人偶制作出来的女孩,又望望梦星离去的方向,怅然地自言自语道:“尹梦星吗?能够带给爱丽斯菲尔一份女孩子间的平常的友谊,是个意外不错的人呢!”只是,现在saber所不知道的是,在不远的将来,梦星会带给爱丽色菲尔的远不止这些——无论是这次的圣杯战争,还是一些对爱丽斯菲尔看来完全是奢望的东西,都会随着梦星的介入而化虚为实,将一种种“不可能”变成“可能” ……………………………… 17 遭遇战(上) 在圣杯战争的期间里,夜晚的冬木市就变作了战场。来自于不同时代的英雄豪杰们相会于此,他们手里的宝剑和长枪交击鸣响,在这长夜里演奏出一曲曲华美的乐章。 …… 自打下午同爱丽斯菲尔一行分别,梦星同樱便一同回了家里。两人用过晚饭,梦星又辅导完了樱的功课,她便手捧着一本安徒生童话,让樱睡在她的小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替樱念起了睡前故事…… 好不容易把樱哄睡着了,梦星自己却丝毫没有睡意。为人师表的强烈责任感和使命感,让她时时刻刻都把自己手下一班孩子的安危记挂在心上。尤其是现在自己的学生里又无缘无故失踪了三个人,这就更叫梦星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听哥德尔的意思,那个拐走小孩的绑匪好像是会使什么邪术。那么,他也绝对就不是个普通人,或许是一个跟脏砚差不对的邪魔外道呢!既然如此,那些普通的警察想要抓住他自然也是难上加难,寻回孩子们的希望不是更加渺茫了吗? 想到此,梦星有些坐不住了——她竟猛然生出了想要自己去把那绑匪抓住的心思。或许是因为不愿再看到有孩子失踪了吧?但更多的,梦星似乎觉得去惩罚和制裁这世界上的罪恶是自己的义务一般。 “制裁罪恶是我的义务?……我到底把自己当成是什么人了?女人还是宇宙英雄奥德曼?”梦星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说真的,梦星还真觉得自己是有能力把那使用邪术的绑匪给抓住的。在醒过来的这一年没有过去的记忆的时间里,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在梦星身上展现。已经把梦星和“普通人”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尤其是前阵子火烧了间桐家的虫窟之后,梦星有时候真的会想——“自己以前难道是什么除暴安良的女魔侠么?”——当然,这些也都是一闪即逝的想法。即使梦星真的想弄清自己的过去,对现在的她而言也只有一个途径——去问哥德尔。只是,哥德尔说什么也不肯告诉她——因为他在害怕,他怕梦星知道了自己是谁之后,就会离他而去了。 自己的这栋房子有哥德尔设下的结界保护,樱呆在屋子里,梦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她从柜子里翻出一身适合运动的衣服和一双白球鞋,便拿了钥匙出门去了。 虽说是出来调查那绑匪的行踪,可梦星手上却也没有切实可靠的线索。如今,她也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此时不过是晚上九点多,冬木市的大街小巷还处处张灯把盏,街道上的车辆也都川流不息。梦星一双星眸扫视着周遭的环境,留意这一个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行人——到底是谁?可能是谁摄走了那些孩子们? 只可惜即使置身在这人群里,梦星还是寻找不到丝毫有用的东西。这不免叫梦星有些眉头紧锁,垂头丧气。 突然,梦星只觉得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冷战,好似身上每一个毛孔都竖起来了一般。可颤抖之后,梦星只觉得全身上下血脉膨胀,仿佛自己身上血液的流都加快了似的。凭借着敏锐的听觉,梦星已然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猛烈搏动着——这倒不是梦星在害怕,她这是在兴奋着——她右手的粉拳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这与愤怒时候的激动不同。这倒更接近于一种渴望,一种期盼,一种自己曾经经历过,并且酣畅淋漓、热血沸腾之后,盼望着第二次体验那事物的迫切感。 但见梦星星眸闪过一丝精光,她没来由得一下子朝冬木市码头的方向望去,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同时带给自己一种陌生的亲切感。 就这样,梦星仿佛被一条丝线牵引着,不知不觉地向冬木市的码头靠近。 ……………… “叮——铛——”远远地,一阵阵剑戟交击的声音便钻进了梦星的耳朵里。再靠近些,梦星便能够听见一连串的喊杀声来——那似乎是一个男人正在和一个女人打斗。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一个雪白的身影便隐隐约约浮现在梦星的眼前——“爱丽斯菲尔?”梦星一眼便认出了那身影的是谁。 与此同时,梦星也感觉到自己离那一男一女打斗的场所已经很近了。她也不敢再大意——她一个闪身躲到了码头上这多如牛毛的集装箱后面,一点一滴地近前,小心翼翼地靠近。不让任何人,甚至是爱丽斯菲尔看见自己。 ……………… “那是……阿呆…不,是saber。还有另一个人,那是谁?”躲在集装箱后面的梦星在心头暗忖着。 此时的saber已经脱去了白天的那一身黑西装,此时她一袭蓝白相间的长裙,在这战阵里跳跃腾挪,身手好不漂亮。 如果说白日里的saber还只是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女骑士的风范,而现在的她,如同一朵绽放在战场里百合,一只在战阵中凶猛咆哮的雌狮子——梦星有理由相信,眼前这个稚气尚未脱尽的少女绝对经历了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 saber双手虚握着——不,那不是虚握,她的手里的确握着什么东西,只是梦星看不到罢了。而saber就凭借她握在手里的那“东西”,挥舞着它如同挥剑一般,同她身前这手持一杆血红色长枪的男子战斗着。 如果换了平时,梦星是断然瞧不起男人欺负女人的行为的。可今天看着这跟saber战斗的男子,梦星却无法讨厌他,反而对他心生了半分好感,似乎是这男子身上有什么吸引梦星的特质一般。 远观saber和这男子酣战,两人一枪一剑,你来我往,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这战阵里也是飞沙走石,枪影弥漫、剑气纵横。 这阵势若是常人见了,绝对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这世界上哪里有人有这么神奇的枪法,又哪里有人有这么高明的剑术,这在地方打到天昏地暗,石破天惊。 可是,就是面对着这只可能出现在书本和电影里的惊心动魄的战斗,梦星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在一旁品评起了这一枪一剑的长短优劣来。朦胧的记忆悄悄地浮出梦星的脑海。她依稀记了起来,自己似乎也有一杆枪一把剑,恍惚间,梦星一幅幅自己策马扬鞭、破阵杀敌的画面涌进了梦星的脑子里…… “呃……”梦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方才突然想到的那些都太过于不可思议了。以至于梦星把它们都当成了自己妄想。把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脑袋以后,梦星又瞪大了眼睛,把注意力放回了战场。 …… 这时,那持枪的男子突然退后了一步,右脚往上一踢,一把杏黄色的短枪被他踢了起来,一下子握在右手上。而后一个后空翻,短枪凌空一挥——只见这战阵里红光一闪,两股血箭喷涌而出…… “哐当——”一声,男子的短枪掉在了地上,原来是他方才把短枪挥向saber的时候,自己也被反击了一招,被saber那看不见的武器挑断了手筋。不过,saber却也不比他好多少,只见她此时摊着右手,手腕上血流如注。 ……………………………… 18 遭遇战(中) 无论是saber还是1ancer,都是在自己时代里威震一方,罕逢敌手的豪杰。如今两人得到圣杯召唤,跨越时空战在了一起——一个是剑中神话,一个是枪中无敌。二人真可谓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百余回合下来,依然不分胜负。直到最后一招,1ancer亮出了自己的王牌——“必灭之黄蔷薇”好似出水的蛟龙般挥向saber,saber虽然躲闪不及,却也反击了一招。两人同时伤了右腕,被挑断手筋,血溅当场。 看看落在的上的黄色短枪,又看看自己依旧在滴血的手腕,1ancer有些遗憾地说道:“你好真是让我没法赢得痛快呢!”可唠叨完了这一句之后,他又满是钦佩之意地对saber大喊道:“这不去的精神真是不错啊!……” 可还不等1ancer表完自己的感叹,阵中便响起了一个犀利的男性声音:“你还在讲什么废话。竟然没能干掉她,你这蠢货!”显然,这是1annetcer使出最后的绝招都没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进行责备。从形势上看,1ancer的这个master是个不怎么懂得去尊重英雄、尊重战士、尊重他人的荣誉的家伙。对这样的人而言,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去欣赏1ancer和saber这一枪一剑的不世对决。 不过,责备归责备,1ancer那躲在暗处不肯现身的master还是立即使用了治愈魔术帮1ancer治好了腕上的伤口。 而对于master的责备,1ancer不仅没有反驳,反而表示出了谦卑骑士应有的风度,回应一声:“教训的是,我的君主。”活动了活动手腕,手握双枪,又对saber摆开了架势。 看到1ancer手腕上的伤口愈合,单手握剑saber瞄了一眼身后的爱丽斯菲尔,说道:“爱丽斯菲尔,也对我使用治愈魔术吧!”她也被1ancer挑断了左手的手筋,现下整个大拇指动弹不得。对于习惯了双手握剑迎敌的她,想要单手赢过如此厉害的1ancer,条件实在太过于苛刻了。 可是,此时的爱丽斯菲尔却是满眼焦虑,满面愁容。她有些声嘶力竭地对saber大喊着:“用了啊!我明明已经对你用过治愈魔术了啊!saber……saber你现在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才对啊!”但是,话虽这样说,但事实摆在眼前——saber左腕上的伤口依旧血流不止。 “……”爱丽斯菲尔的话让saber眉头一皱,她又把目光放回了眼前的1annetbsp;看着saber和爱丽斯菲尔有些窘迫的样子,1ancer也暗暗有些得意,他略带挑衅意味舞了舞手中那红色的长枪,地对saber说道:“你的确是现了,在我这把‘破魔的红蔷薇’面前,你那魔力生成的铠甲是无意义的。可你就这么就把铠甲舍弃了,却是操之过急。要不然……”说着他向saber亮出了自己那柄杏黄色的短枪,“你就能挡下这‘必灭的黄蔷薇’了。” lancer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saber如果还瞧不出其中的端倪,那她可就真的枉然为人了。 “原来如此,”saber看着自己的伤口沉吟了一会儿,又看看1ancer手里的那把黄色的短枪,“被刺穿后伤口就绝不会愈合的诅咒之枪?我该早一点觉察才对。”说完,她从头到脚把眼前的1ancer打量一遍:“断魔之红枪,诅咒之黄枪,还有右眼旁那颗能够魅惑少女的泪痣。菲奥娜骑士团的席战士,‘光辉之貌’迪卢木多。没想到竟能与阁下交手,在下实是荣幸。” “迪卢木多”,这便是1ancer的真实姓名。虽说能够被圣杯召唤出来的,都是来自于过去和未来的英雄人物。只可惜历史无情,英雄们大多末路气短。可以说,所有历史上知名的英雄都有自己的弱点。好似那西楚霸王饮恨乌江,飞将吕布折戟白门楼,阿喀琉斯魂断特洛伊…… 可以说,在这圣杯战争里,英灵们只要被对手知道了自己的真名,那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弱点。那么,失败也会很快找上自己。因此,再圣杯战争里,英灵们都是以职阶相称,从不互道姓名。 不过,尽管被saber道破了真名,迪卢木多却好似满不在乎似的。他很有风度地向saber回礼,道:“哪里哪里,感到荣幸的是我才对。这也是圣杯战争的妙处所在,只要是是越时空,被圣杯所呼唤的人,都不会认错那把金色的宝剑。”不错,在saber认出1annetcer就已经凭借着手里“破魔的红蔷薇”刺破了saber缠绕在宝剑上的“风王结界”,看到了saber的招牌式圣剑,在那时候,他就已经将saber的身份掌握在了手里。“没想到竟然能和名震天下的骑士王交手,还能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实在是平生所快!” ……………… 迪卢木多?骑士王?——这两个名号让躲在集装箱后面的梦星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闪即逝的惊讶罢了。 梦星虽然失去了记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往事,可保留在脑袋里的知识却是丝毫没有忘记的。 “迪卢木多?就是那个迪奥木多·奥迪那?凯尔特神话里的英雄?”梦星稍稍想了想,在脑子里整理出了迪卢木多的资料——传说迪卢木多是凯尔特传奇英雄,芬恩·麦克库尔所领导的“菲奥娜骑士团”里的席战士。传说他重情重义,光明磊落,又因为生的俊朗不凡,加上右眼下一颗让少女看他一眼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泪痣,他被人称之为“光辉之貌”。迪卢木多拥有着救援精灵王玛纳楠,打败巨人塞尔班,战胜海上三王和达努神族的女神等众多英雄事迹。只可惜,他与格兰尼公主的一场悲剧恋情却将他推向了末路。 格兰尼公主本来是被安排嫁给菲奥娜骑士团的领芬恩的,可可芬恩的年纪却足以成为格兰尼的爷爷了。于是,在婚礼的当天,公主见到了年轻俊朗又正直忠诚迪卢木多并且爱上了他。 最后,骑士带着公主一起私奔出逃。被憎恨、被追杀,骑士都没有怨言。相反,他觉得自己偷走了领的新娘是自己犯下的过错。他希望得到领的谅解,承认他和格兰尼的爱情。为此,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最终,在他完成一个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后,他终于得到了领的谅解。他兴冲冲地带着格兰尼回到了领身边,他真心诚意地向领忏悔,并立誓用自己今后生命克尽君主的忠诚。 但是,高傲的领又怎么会容得下这个偷走他新娘的男人呢?即使迫于舆论的压力,承认了迪卢木多和格兰尼的爱情,表面上原谅了他。但是在暗地里,却是一连串的阴谋诡计、机关陷阱。 “最后竟然还是被野猪给撞死了?这苦命的孩子……”梦星自言自语地感叹着,继而她又把目光转向了saber,“不过,更令我惊讶的还是……骑士王吗?那个拔出石中剑的英格兰君主?没想到,战无不胜的那个传说中王——亚瑟·潘达刚,竟然会是这么一个青涩的小姑娘?” 不过,梦星虽然是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罢了。沉醉在着骑士与骑士之间,无懈可击的决斗之中,她丝毫没有留意到,当她明了正在自己眼前打斗的人是谁之后的反应——若是换了常人,看过这么惊心动魄的战斗,又听了“光辉之貌”和“亚瑟王”这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号。哪一个不得被震惊得两三天都合不拢嘴巴。 再将目光投到战场,saber身上白光一闪,一身银亮的铠甲就装备在了长裙的外面,俄而又和1ancer又再一次对彼此摆开了架势。 梦星微微一皱眉,“saber被废掉了左手,和全省状态下的迪卢木多对战,搞不好会输的……我们毕竟也算是一起谈天说地过的朋友,见死不救是不是太不仗义了?”说着,梦星就要轻抬莲步,准备现身助战。 可她刚刚抬起脚,就闻天边隆隆声大作,紧接着一道道惊雷闪电铺天盖地而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了saber和1ancer战阵的中央,把他俩硬生生地给分割了开来。 “轰隆隆”一阵,一辆由两头巨型公牛拉乘的战车赫然眼前。车上一名红胡子的巨汉双手一挥,背上血红色的披风迎风而起。巨汉好比天神下凡,目若紫电,声如洪钟,豪气干云,叫人肃然起敬。 “双方收剑,本王御驾之前不得造次!寡人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今次圣杯战争以rider职阶现身人间!” ……………………………… 19 遭遇战(下) “寡人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今次圣杯战争以rider职阶降临人间——”巨汉声若惊雷地说着——俯瞰天下,勇往无前,好一派王者风采。只是与此风采有些不符的是,此时在那神威战车上,一个身材瘦小,面容清秀得好似女孩子的一般的少年正瑟瑟抖地趴在rider的脚边,拽着rider的脚脖子。 听到rider这么肆无忌惮地向两个servent大声报名,少年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刺激一般。也顾不得身子抖,虽然还脚软得站不起来,但也就这么跪着支起身子,挥起拳头敲打着rider的腿脚。一边敲打还一边叫骂:“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这笨蛋!!!——”可还没等他骂上两句,就被rider一根中指弹中了脑门,而后眼冒金星地躺在了车上。 “韦…韦伯?……”躲在一旁的梦星看到那少年,一下子便道出了他的名字。又看看一旁的saber和爱丽斯菲尔,感慨着自己和朋友们都被牵扯进了什么奇怪的事件里了?不过,再看看韦伯身边的rider,虽然性格粗犷豪放,但是——“是个意外不错的大个子呢!”梦星品评着自己对rider的看法:“跟这么豪爽的人呆在一起,韦伯也能受些好的影响吧?至少也能让他改改他那胆小的毛病……” 这时,韦伯已经捂着脑门在车子上坐了起来。因为惧怕了rider的手指头,他也不敢再对rider的做法表什么意见。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servent同眼前的1ancer和saber交流。 “虽然此次是与汝等争夺圣杯,但吾诚意向二位出邀请——可否有意入我麾下,将圣杯想让与我。如此,我便视汝等为友,与汝等共享征服世界的喜悦!”rider一口气说完,在场众人皆自各有所思。 “胜之而不灭,霸之而不辱。尊重对手,尊重敌人,将眼前的敌手一个个征服,将之化为自己的左右手,在与之一同征战四方。不愧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历史上的亚历山大大帝。”这是躲在暗处的梦星的想法。 但是,能够这么想的也仅仅只有作为圣杯战争局外人的梦星一人而已。 只见一旁的迪卢木多不知所谓地摇摇头,骄傲地对征服王说道:“恕我难以接受你的邀请,我将为之献上圣杯的,只有今生与我契约主从的君主一人而已。绝非是你,rider!”不错,迪卢木多生前被自己的领所背叛,死于非命。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恨过领,恨过君主。他只是遗憾自己的八尺身躯,一身武艺没能彻彻底底地报效君王罢了。于是,他化身英灵,穿越时空,来到这争夺圣杯战场,夺得圣杯不是他最终的目的。他只想好好的,从头到尾地为主人尽忠一次,同时也享受着同各个时代的英雄好汉们交手战斗的机会。哪怕最终不敌身死,只要能克尽骑士应有的忠诚,那他也无憾了。 而伊斯坎达尔的邀请更引起了saber的愤怒,她冷着脸对rider说道:“莫非你来只为说这戏言而已,甚至为此不惜扰乱我与1ancer的决斗?对于骑士而言,这是难以饶恕的侮辱!” 听了saber的言,梦星额上不由得渗出一丝细汗。幸亏有征服王这个傻大个儿先她自己一步阻断了saber和1ancer的决斗。要不然,去捅这马蜂窝的人可就是她尹梦星了。 “要是被阿呆…不是,是被saber讨厌的话可就不好了,我可是听喜欢saber的。”梦星在暗地里自言自语着。 不过,对于招揽眼前这两位高傲勇士的失败,征服王似乎还心有不甘,他抓抓脑袋,以商量的口吻对saber和1ancer说道:“待遇方面是可以商量的嘛……” “住嘴!”、“住嘴!”——saber和1ancer几乎同时对rider怒吼道。 说完,saber还一本正经地向rider宣称:“另外要强调的是,我也是统治不列颠的一国之君。哪怕你是多么伟大的君王,我也不会对你俯称臣!” 听了saber这句话,rider像是现新大6一般惊呼道:“哦——原来是不列颠之王?想不到啊!名满天下的骑士王竟然会是个小姑娘——” 征服王轻佻的话语让saber皱了眉头,她坚定道:“如此,那你就吃上你口中的小姑娘一剑如何?征服王!”说完,也不顾左手的伤势,双手架起了宝剑。 “哎——”征服王叹息一声,看看saber又看看1ancer,丧气道:“看来谈判破裂了啊!太可惜了,真是遗憾呢!” 与此同时,半蹲在rider战车上的韦伯实在是受不了rider的神经大条没有常识了。是个人都知道,来参加圣杯战争servent是绝不可能把圣杯拱手让人的。只听他趴在战车的围栏上,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rider!!!——” “谁都知道servent会回应圣杯的召唤,都是有愿望想要用圣杯来实现吧!人家怎么可能把圣杯让出来?你不仅没常识,而且你还……”韦伯拽着rider的披风语无伦次着。 正当此时,1ancer的master那犀利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吗?居然偏偏是你?我还在想你到底是犯了什么邪会偷走我的圣遗物,原来是自己跑来参加圣杯战争来了……韦伯·维尔维特同学——” 这个声音韦伯熟悉无比——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那个曾经嘲笑自己,将自己的理论贬得一文不值,直接否定自己的价值的男人。虽然韦伯曾在梦星面前豪言壮语道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要回敬肯尼斯以及响亮的耳光。可在韦伯的心底里,肯尼斯依旧是自己的导师,是自己最敬畏也最惧怕的人。 于是乎,光是听到肯尼斯那满是嘲讽的声音,韦伯就不由自主地瑟瑟抖,冷汗直流了。 看到韦伯的颤抖,肯尼斯更是趾高气昂了起来,他十分玩味地对韦伯说道:“要不要我为你特意来一次课外辅导呢?让你明白魔术师之间的厮杀究竟意味着什么?……以及其中的恐怖与痛苦,我都会毫无保留地教给你。” “哼,惹人厌的家伙!”暗地里,梦星随口骂了一句。现在的她已经有些藏不下去——既然这么多的老朋友和新朋友都在这里,她也准备要现身了。她跟韦伯虽然只是普通朋友和邻居的关系而已,但每每韦伯到梦星家里来串门,梦星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小弟弟看待。如今弟弟受辱,梦星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能还坐得住,不出来为他出头呢? 虽然还不大明白眼前生的一切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这些人在这里争执半天的“圣杯战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梦星却又一种感觉——走进这场“战争”里,她想知道的一切就会一一明白开来。 只不过,还不等梦星开口,征服王那如同洪钟惊雷般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喂!魔术师——看样子你曾想代替这小子成为我的master吧?不过我告诉你,够资格成为我master的人,必须是能够与我共赴疆场的勇士。不是你这畏畏尾,连露面不敢的胆小鬼。就凭你,也想让我回应你的召唤?别让人笑掉大牙了!哈哈哈哈……” rider的嘲笑让不知躲在何处的肯尼斯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堪。不过,有人不悦却也有人欢喜。 “啪啪啪……” rider的笑声尚未落下,一连串清脆的鼓掌声已经在这空旷的冬木码头响起。夜色里,梦星好似月下的女神一般款款而来,她笑盈盈地附和着rider道:“说得不错啊!大胡子……” ……………………………… 20 金闪闪和黑骑士 梦星的突然介入让在场的所有master和servent的头上都打上了无数的问号。在这圣杯战争的战场里,servent闯进来,魔术师闯进来,甚至于魔术师的助手、使魔什么的闯进来都是等闲事。可唯有如同梦星这般局外的“普通人”突然闯进魔术师和servent的战阵,才最是叫人大吃一惊。 “说得不错啊!大胡子,我家韦伯可是让你费心了……”梦星笑盈盈款步走向rider的战车,其间还不忘向saber和爱丽斯菲尔挥手致意。 “那是……尹梦星?……”saber的额角上渗出了汗滴。 “梦星小姐……”爱丽斯菲尔更是双手掩着樱唇,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啊!刚才过来的时候我明明感觉到了——有人在这个码头周围设置了结界,普通人绝对进不来才对!” “梦……梦星……小姐……” 梦星站在神威战车下面,素手穿过战车的围栏,托起韦伯的面庞。可怜的少年已经被恶师的一番嘲讽吓得两眼泛起了泪花。 “好了,好小伙子,别哭……”而梦星则像哄小孩一般安慰着韦伯。 “哈哈哈……”一旁的rider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一番,他上下打量了梦星一番,“不错,真是异常美丽的女人。如果你不是这小子的朋友,本王都想把你抢回去当王妃了。哈哈哈……” rider的轻佻不仅没让梦星觉得愤怒,她反而把这当成了另类的赞美。她非常受用地说道:“能够被亚历山大大帝看中这是小女子的荣幸,只不过小女子已经嫁为人妇,实在不能分身服侍大帝。” “哦?”梦星不卑不亢的态度赢得了rider一个赞许的眼神,他话锋一转道:“好胆色,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你叫尹梦星是吧?我听我家小master提起过你,听说你的琴弹得很不错,如果有机会,吾真的想亲耳听上一听。” “呵呵,有机会的……”梦星笑道。 “好吧!闲聊就到此为止吧!”rider眉头一拧,对梦星说道:“梦星小姐,如果你不想受伤的话,就站到我战车的后面来,本王还要招待其他的客人。”说着,rider向天空一声大喊:“喂!!!——还有其他人吧?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窥视这里的家伙们,不要在藏头露尾了!——” rider的这一声大喊让saber提起了警惕,她也不再去想为什么梦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迫不及待地问rider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rider?” 而rider却对saber翘起了大拇指,赞赏道:“saber,你和1ancer的决斗很是精彩,如此清澈的剑戟交击之声,被吸引而来的,绝对不止我一人。”说着,rider又一仰头,声音如同奔雷洪钟般地响起:“被圣杯所召唤的英灵们——现在便集结于此处吧!对那些害怕被人看到的无胆鼠辈,寡人——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绝不会抱有一丝尊重!!!——” 征服王的话音刚落,便有一缕金灿灿的光华飘落在不远处的路灯柱上。在场诸人的目光集体投向那里,不一会儿,一名身着黄金色铠甲,戴着厚重的黄金耳环,金血瞳,一身金光宝气的黄金英灵就降落在了那座灯柱上。 只见那人一脸高傲,眼中尽是不屑。看着脚下的众人,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至尊一般。那人缓缓开口,言语之间好不傲气:“没想到啊!未经本王允许,就胆敢妄自称王的无礼之徒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两个啊!”从这人说话的内容来看,他应该也是历史上的某位王者。 而他的狂傲也让早已被世界承认的亚历山大大帝——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不大舒服,rider出口反驳道:“哼,莫名其妙的指责。我伊斯坎达尔,可是世人皆知的征服王。” “笑话,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上天下唯我一人。”那金闪闪的英灵狂傲道,“剩下的都是一堆堆不像话的杂种。” “今晚讨人厌的家伙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啊?”看来,瞧着那金闪闪的不舒服的人还不止伊斯坎达尔一个。这时,梦星也在心头腹诽道。要不是出于对rider的尊重,考虑到现在是他正在跟那个金闪闪交涉,梦星真想奚落那金闪闪两句。 “既然如此,你就报上名来!”rider的大手向金闪闪一指,“若你也是个够资格称王的人物,那么绝对不会忌惮说出自己的名号吧?” “问我名号?哼——”金闪闪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冷哼一声之后竟被激起了滔天的愤怒,脚上不由得加大半分力道,猜的他脚下的路灯灯泡都“嘭“地一声碎裂了开来——“你这杂种竟然在本王面前问我名号?你享受着觐见本王的荣耀,却说不识本王的面貌?你这愚昧小人怎配还活在这世界上?”说着,金闪闪身后的空间开始扭曲,两道波纹在他身后荡漾起来,与此同时,一把长枪跟一把长剑从分别从那两道波纹里钻了出来。 “原来如此,他就是用那东西干掉assassin的吗?”看着那一枪一剑,征服王摸这胡子说道。 一旁的saber也提起了警惕,只见她快跑几步,持剑挡在了爱丽斯菲尔的前面。 一股森冷的寒气向梦星铺了过来,似乎在刺激着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她眼睁睁地看着金闪闪身后的一枪一剑向rider的战车瞄准,金闪闪的脸上挂起了狰狞的笑容。 “saber,你快去保护梦星小姐!”对于自己这个刚刚交到的朋友,爱丽斯菲尔显得十分珍惜。面对这剑拔弩张的金闪闪,她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忙叫saber过去梦星他们那边。 “可是,爱丽斯菲尔你……” 还不等saber说完,场中众人尽皆感到一股狂暴的气息如同泉涌一般迸裂开来。只见这战阵里的一角突然吹起一阵罡风,一股深黑色的旋风拔地而起——旋风过后,一名便身漆黑,用全套重甲遮盖的身体和头脸的高大骑士咆哮着出现在阵中。 “berserker?”saber惊诧一声。 lancer有些幸灾乐祸地指着berserker对rider说道:“喂,我说征服王,你要邀请那家伙吗?” rider也不生气,实实在在地回答道:“别说什么邀请?我觉得从一开始就没有跟他商量的余地啊!” 站在rider战车后面的梦星闲不住了问:“怎么了?那个黑色的家伙有什么不对吗?我倒觉得他挺不错的。”梦星说的是真话,自打她失忆之后,她似乎天生就有了能够分辨他人好坏善恶的本领。通常而言,她一接触就产生好感的人,这人一定有一个完整的灵魂;如果和那人一接触,梦星就对他恶心反感的话,那么那人的灵魂就绝对是丑陋不堪的。 “那可是berserker,是个因为狂化而失去了理智,像野兽一样的家伙。”rider有些无奈地跟梦星解释道。继而,他又低下头来问韦伯道:“小子,那家伙作为servent究竟有多少程度的实力?” “我……我看不到……判断不了……根本就判断不了……”韦伯颤抖着身躯说道。 “怎么了?你勉强也是个master吧?”rider抱怨道,“总应该看得出servent的能力强弱之类的东西吧?不是吗?” 韦伯瞪大了眼睛看着黑骑士,可眼中依旧是茫茫然一片——“看不出来……我真的看不出来。这黑色的家伙绝对是servent错不了,可不管是他的状态还是其他的东西,我完全都无法读取……” “看来也是个棘手的敌人呢!”躲在saber身后的爱丽斯菲尔不安道。 “那英灵身上应该是有能够隐藏身份的特殊能力或者诅咒。不仅如此,若同时跟4个敌人对峙,根本就无法贸然行动。”saber挡在爱丽丝菲尔身前总结道。 ……………… 黑骑士扫了一眼众人,继而转过头,目光一动不动地锁定在灯柱金闪闪的身上。不过,黑骑士的仰望却招来了金闪闪的愤怒,他双瞳中一抹凶光闪过,身后的一枪一剑立刻调转方向,指向了黑骑士——“谁允许你看我的?疯狗!起码用你凄惨的死状来取悦我吧!——”话音一落,一枪一剑如同飞弹一把从他身后的空间里喷射出去。 只听“轰隆”一声,黑骑士周围扬起漫天烟尘,而那漆黑的骑士不知是死是活。 ……………………………… 21 黑骑士的咆哮 金光闪闪的王者掷出的宝剑和长枪先后而至,漆黑的骑士却纹丝未动。只听“轰隆”一声,黑骑士站立的地方被激起漫天烟尘。 烟尘尚未散去,旁边观战的人除了韦伯和爱丽斯菲尔以外,尽皆目瞪口呆。 “怎……怎么了?……生什么事了?”看着周遭众人的反应,韦伯不明所以,急切地向周围问道。 “嗯?你没有看出来吗?”rider仿佛逗弄一般地逗弄着韦伯,朝他卖着关子。 韦伯白了rider一眼,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战车后面的梦星——“梦星小姐……”——从梦星现在的反应来看,她似乎也瞧出了什么门道。 梦星脸上挂着少有的惊骇表情,她心有余悸地对韦伯说道:“好厉害!——如果真的如同rider所说,那个黑乎乎的家伙是个因为狂化而是去了理智,单单凭借命令和本能行事的野兽的话,他的技巧未免也太出众了——”梦星说到此停顿了一下。 此时,烟尘已经散开,滚滚浓烟里的黑骑士毫未伤。只是右手上多握了一把长剑。 梦星接着说道:“那个黑家伙——他刚才轻而易举地就抓住先到的剑,继而劈飞了后到的枪。” “……”、“……”、“……” 梦星的一番言让在场的三位servent纷纷对她侧目——照理说,刚才那一剑一枪的度太快,即使是身为英灵,拥有强目力的他们也只不过是勉强捕捉到了黑骑士的动作而已——即使是如同肯尼斯、爱丽斯菲尔、韦伯这些五感出常人的魔术师也没有办法看到。然而,这场景却分毫不差地映入梦星这个“普通人”的眼里,这着实叫人匪夷所思。 不过,现在也没有机会让在场的众人仔细去考虑这些。那边的黑骑士和金闪闪的争斗又进入了新一轮的**。 黑骑士的毫无伤如同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自负的金闪闪脸上,更叫金闪闪为之暴怒的是——“竟敢用你那双脏手碰我的宝物?”他瞧了一眼被黑骑士夺下的长剑,怒吼着:“你就那么相死么?疯狗!” 话音一落,金闪闪身后的空间又扭曲着荡漾出十几圈波纹,每一圈波纹里都有一把兵器探出了头来…… “这怎么可能?”韦伯见状,一声惊呼了出来。爱丽斯菲尔、saber、1ancer、rider也都纷纷出了一声惊叹。 “那都是他的宝具吗?”这是1annetbsp;“就数量而言那也太多了吧!”这是rider。 原来,所谓的“宝具”便是servent们在圣杯战争中克敌制胜的关键,是他们的最终兵器。通常,宝具都是英灵们生前所使用的标志性武器或者道具,而且这些宝具往往都象征着英雄们的身份。就比如吕布的赤兔马和方天戟,宙斯的奥林匹斯之剑,波塞冬的三叉戟一样。 正因为如此,能够象征英灵们身份的宝具通常只有一两件,最多也不会过三件。可眼前这个金光闪闪的英灵却一次性抽出了十几把宝具。细看那些波纹里,这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而且,就目前形势来看,那金闪闪似乎还不止就这么一点宝具,他应该还有更多的——是二十把?三十把?五十?一百?甚至上千?或者干脆无穷无尽? “让我看看,你这让人不快的蟊贼手段还能让你撑多久?”不过,尽管拥有这么多的宝具,可对于被黑骑士夺走了一把剑,金闪闪还是非常介怀的。说着,十几把宝具又如同暴风雨的雨点一般,铺天盖地的向黑骑士打去。 “嘭——”这次最先到达的是一柄一丈二尺长的方天画戟,黑骑士右手握剑,左手“啪”一下就抓住了方天画戟的长柄,不过,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黑骑士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方才停止。 继而,黑骑士左手握戟,右手持剑——一戟一剑交替挥动,接二连三地把继续朝他打过来的宝具给击飞了出去。 噼里啪啦一阵,金闪闪投过来的十几把宝具就全部被黑骑士给击落在了地上。不过,此举却反而让金闪闪的愤怒进一步升了级,只见他扩大了身后扭曲的空间,更多宝具浮现出来——如同一排排喷射出来的导弹,势如破竹地朝黑骑士而去…… 黑骑士弃了画戟和长剑,又在这飞来的武器里抓了一柄战斧,一把铁钩,如同那金刚罗汉一般,但凭手中兵刃,在这漫天飞舞的宝具里跳跃腾挪,屹立不倒。 “咔擦”一声,铁钩被一柄飞过来的铜锤击碎——黑骑士左手上没了武器,有一条铁杵朝他的左边飞来。千钧一之际,但见黑骑士扔了铁钩,伸手便抓住了铁杵,“轰隆”一声,铁柱在他手中被捏得粉碎。 紧接着,又有几把武器朝他飞来——剑戟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有的武器被黑骑士抓在手里,成为了他的武器,有的则被黑骑士击飞了出去,而大部分却被黑骑士躲过,击在了地上,扬起漫天烟尘。不一会儿,就把黑骑士的身影都给遮盖住了。 突然,一刀一斧被黑骑士投掷了出来,旋转着冲出浓烟,直取路灯柱上的金色王者——那金闪闪纵身一跃,跳到了地上,再回头看那路灯柱子,却已被那刀斧切成了三截。 “大胆狂徒,”落到地上的金闪闪怒意更盛,他朝黑骑士咆哮着:“本王应如天空一般被世人所仰望,而你却胆敢让我与你同立于大地之上?!!!如此不敬实在罪该万死!!!——”说话间,金闪闪身后的空间又不知扩大了多少倍,上百把宝具都从那空间荡漾出的波纹里探出了脑袋。“该死的杂种,我要让你灰飞烟灭!!!” 然而,正当众人都以为黑骑士要被这上百把宝具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炸得连渣子不剩的时候。金闪闪却眉头一皱,他转过脸瞧着斜上方的天空,愤怒道:“就凭你的进谏就想让本王撤退?时臣,你的谱摆得还真大呀!” 可最终,金色的王者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火气。只见他挥手间便收起了身后的空间和那上百把宝具,甚至连方才击落到地上的宝具也都化作了一片星辰。 金闪闪有些不甘心地对黑骑士说:“疯狗,算你捡了一条命。”而后,又高傲地对在场的众人宣称:“杂种们,随你们闹剧去吧!我只需与真正的英雄一战。”说完,便转身而去。如同他来时那般,他的身体化作一缕金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 “看来那家伙的master并不如archer本人一般刚毅啊!”金闪闪走后,rider在战车上做着总结性的言。 这时,saber身子一颤,她觉得似乎正有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目光一转,只见那刚刚逼退了金闪闪的黑骑士正望着自己目不转睛。 “吼!!!——”几秒钟过后,那黑骑士喉咙里竟出一阵阵嘶哑的咆哮声。但见他后脚一蹬地,捡了一截方才被砍断在地上的路灯柱,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朝着saber横冲直撞而来。 ……………………………… 22 打倒英灵的梦星 咆哮的黑骑士操着路边捡来的路灯柱,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冲着saber横冲直撞而来。 “爱丽斯菲尔,快退后!”saber刚刚喊出这一句,碗口粗细的路灯柱就如同一柄劈柴的利斧,朝着saber劈头盖脸打将过来。 “邦”的一声闷响,灯柱打在saber匆忙间架起的长剑上。不过,saber先前被1ancer的“必灭的黄蔷薇”挑断了左腕的手筋,又因为短枪的诅咒使得伤口无法愈合——故此,现在她虽然是双手架起宝剑,左手却完全使不上力,哪里扛得住通过舍弃理智,换取强力道berserker的倾世一击? saber这一挡,虽然让黑骑士手里的灯柱动作一滞,却也无法再招架这一棍上面后续的力道。只见她被黑骑士压在灯柱之下,双脚在踩碎了地上的水泥,并在地里越陷越深。无可奈何之下,saber剑锋一转一斜,灯柱擦着剑身滑落到了地上——又是“嘭——”一声巨响,灯柱砸得底面石块纷飞。灯柱表面的油漆也龟裂脱落了下来,裂缝里闪烁起一道道暗红色的光亮。 在场的英灵和魔术师都看得出,那灯柱里闪出的光亮是因为魔力凝聚,迫使物件光。通常,能够凝聚魔力的物件只有魔术师制作的特殊魔法道具,以及就是servent的宝具。 那条路灯柱子显然不会是什么魔术师制作的道具,也不会是任何英灵所固有的宝具。那么,其中原因就只有——“原来如此,无论那个黑色的家伙拿起什么,都能把它变成自己的宝具吗?”rider捻着胡须说道。 而此时,saber和黑骑士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saber虽然被1ancer废掉了左手,可她毕竟还是综合素质最高的“剑之英灵”。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又是以技巧见长的英雄,一时半会儿之间,还能够抵挡得住黑骑士的猛烈攻势。 但那也仅仅是一时半会儿而已,只能以单手对敌的saber在跟黑骑士斗了十几个回合之后,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了。而黑骑士也趁这机会,逐渐把握了场上主动,慢慢占了上风。 “呃……”这时,站在rider神威战车后面的梦星忽然一阵恍惚,脚下也一阵漂浮,若不是即时抓住了神威战车的围栏,她甚至差点儿跌倒下去。 “你没事吧?”rider关切道。 “没事,”梦星扶了扶额头站直了身子,对rider和韦伯说道:“只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痛彻心扉的悔恨和一种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砸碎的无力感。” “怎么会这样?”这次说话的是韦伯,“梦星小姐,你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不,”梦星摇摇头,“自打我失忆以后,我似乎就能够很容易地感觉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甚至感应到对方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感情。这份悔恨,这份无力感都不是我本人的,而是……”梦星上前几步,站到战车前面,一双星眸全神贯注地凝望着正和saber战得如火如荼的黑骑士,她说:“我觉得,这个黑色的骑士似乎跟saber有什么渊源。他们可能本来就是认识的……” “嗯?……”rider闻言,望着战场若有所思。 也正是此时,saber和黑骑士的战斗也走向了尾声。被削去了三分之一战力的saber自然不能跟气势如虹的黑骑士久战。自打与那黑骑士战过了五十回合之后,她就只剩下了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邦——”又是一声闷响,saber好不容易一剑荡开黑骑士拦腰打来的柱子。却不想黑骑士借着这灯柱被荡开的反作用力,将灯柱在自己腰上一绕,柱子便又从另一个方向朝saber打将过来。 据目测,黑骑士的身高绝对在19o公分以上,这样的身高即使在欧美的男性里也算高个子。而saber却偏偏是那种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站在黑骑士面前,她足足比他矮了两个头。黑骑士腰上的灯柱微微上扬,碗口粗细的柱子便直取saber的太乙金门。 “啊——”爱丽斯菲尔被吓得几乎不敢睁眼。 显而易见,这一下子要是打实了,娇美的骑士王少不了一个露骨迸裂,脑浆涂地的下场。 也正是此时,一道蓝色身影闪电一般地钻进saber和黑骑士的战场。接着一道红光闪过,黑骑士手里的灯柱被削掉一截飞了出去,正好劈开saber的脑袋,一柱子打在了空气里。 “闹够了吧?berserker!”却是1ancer在这千钧一之际越众而出,挥舞起他那“破魔的红蔷薇”,削断了黑骑士手里的灯柱,救下了saber的性命。 “那边的saber可是跟我有约在先,要是你还想搅局的话,我可不会坐视不理。”1ancer的态度非常明确,saber被他用“必灭的黄蔷薇”挑断了手筋,现在的saber是属于他的猎物——只有他跟这样的saber决斗才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其他任何人想要凭借着自己对saber造成的伤害对付她,都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行径——上天好不容易赐给1annetcer可不会让她这样枉送了性命。 “1annetcer一眼,对他的救命之恩表示了感谢。 但是,骑士的高风亮节却不见得会得到master的认可——“你到底在干什么,1ancer?”肯尼斯那犀利的声音又在空旷的冬木市码头响了起来,他斥责1ancer道:“要打倒saber,现在正是好机会吧!” “我迪卢木多·奥迪那以骑士的荣誉向您起誓,定会将saber毙命于枪下!”1ancer向肯尼斯恳求道:“如果您信不过我,我可以先解决了这只疯狗给您看!”说着,1ancer就架起双枪,对黑骑士摆开了架势。“还望吾主恩准!——” “切……”但是,肯尼斯却对1ancer的决心嗤之以鼻。他毕竟只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根本就理解不了迪卢木多的骑士精神。只听他犀利的声音在几秒钟后再度响起:“以令咒令之——” lancer面色一寒,“令咒”魔术师对英灵绝对的控制权。一旦魔术师以令咒对英灵下令,哪怕那命令是英灵们所抗拒的,那也非执行不可。就如同刚才那盛怒之下的金色王者,也是因为master的一个令咒,而不得不收起愤怒,偃旗息鼓。 接下来,1ancer便听到了那他最不愿听到的命令——“去掩护berserker,将saber……抹杀掉。” “……”冷冰冰的命令刺痛了骑士的心脏,然而高洁的骑士却无法违抗这下作的命令。他咬着牙转过脸来,苦涩地看了一眼saber——“saber……抱歉……”继而只见红光一闪,“破魔的红蔷薇”将saber逼退了十几步远。 saber看着眼前的两个对手,若是自己双手健全,一对一还有些胜算。如今只剩右手,又不得不面对这两大高手,思量之下——凶多吉少。 “爱丽斯菲尔……”saber架起宝剑,大义凛然地对爱丽斯菲尔说:“这里由我来拖住他们,起码我能为你争取到逃走的机会……” 与此同时,黑骑士和1ancer并肩而来,二人向saber步步逼近。腾腾的杀气压得saber快要喘不过气来,一人手里依旧是那折断的路灯柱,一人手里则是一红一黄,一长一短两柄魔枪。 两人几乎同时跃地而起,手中兵器齐刷刷地往saber身上招呼。 “咦……”1ancer两枪刺出,可他却觉得自己的枪尖似乎是刺在了湖水里一般,不知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力道都给化解掉了。定睛一看,却是梦星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这战阵——只见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被梦星的一条纤细的胳膊给架住了,梦星又大踏一步上前——下鞭腿从背后扫1annetnetcer的胸口上,将他的身子使劲往后一拉。 lancer本来就不想打这一仗,士气是低落到了极点。又是措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梦星这简单的投技给摔倒了。 梦星又是一个回转,转到了黑骑士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左手,对着黑骑士的胸口就是一记寸拳——“咔擦——”一声脆响,原来黑骑士的反应也不慢,他觉察到了危机,就连忙举起手里的灯柱防御。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强度完全可以媲美d级宝具的灯柱就在梦星的粉拳之下碎成了千片万片。 梦星的拳头上裹起了猛烈的罡风,罡风又从拳头席卷上来,撕碎了她的衣袖——梦星的整条胳膊还有半边香肩都暴露在了空气里。她的拳头不仅穿透了黑骑士用来防御的灯柱,还穿透了他附在胸前的甲胄——“嘭——”的一声,拔山倒树的力道在黑骑士的身上透体而出。不仅是胸甲,连他背后的铠甲也“啪”地一声被打出了裂纹。 黑骑士的身子终于软了下去,他挂在梦星的拳头上,最后挣扎着抽搐了两下,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 23 结束的第一夜 在圣杯战争里……不,应该是普遍的在这世界上,魔术师们都有这样的一个共识——魔术师强于常人,而英灵又强于魔术师。所以,每逢圣杯战争的时刻,魔术师们都把将对方的master用自己的英灵予以狙击看作是赢取胜利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一般而言,魔术师是很难战胜英灵的。至于常人,想要战胜英灵那就更是天方夜谭了。但是,今晚生的一切却颠覆了魔术师以及众英灵们的常识。 那个长着紫红色头和琥珀色眼眸,高贵美丽好似女神一般的女人,她不仅当着众人的面,从正面击倒战斗力强大的berserker,还在同时逼退了同样实力不俗的1annetbsp;如果说1ancer那里还可以解释为,master的命令与他的本愿相违背,致使他士气低下,又因为措不及防才中了那女人的暗算。可berserker呢?本来就是以蛮力和反应度见长的他却在硬碰硬的气力比拼中被那女人一拳打得不能再战…… ……………… 看着场中消失的berserker,众人都以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梦星。尤其是早就与她相识的韦伯、saber、爱丽斯菲尔。 眼前的这个人真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柔弱的尹梦星吗?或者再说得不客气一点,眼前的这个“人型生物”真的是那个曾与他们谈笑风生的美丽女子吗? saber、爱丽斯菲尔、韦伯都不由得后退了半步,口中不知在呢喃些什么。应该都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慑住了。 “可……可恶……”被震慑的自然不止他们三人,不知躲在何处的肯尼斯也在咬牙切齿,半天说不出话来——现在他该怎么办?berserker被击退,照理说他的如意算盘已经落空了,马上撤退以保存实力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他又舍不得那个被他用掉的令咒——明明只有三次对英灵的绝对控制权,用掉了一个却一事无成。这是让效率至上的肯尼斯所不能接受的。 “让1ancer住手,然后马上离开这里。”这时,只见梦星一仰头,一双星眸望向一座屋子的屋顶。刚刚她听这里的说了那么多关于圣杯战争的情况,虽然还没怎么把里面的细节弄明白。但也了解到了这是一场残酷的杀戮游戏。“要不然,我会连同我的朋友,连同saber一起解决掉你的servent。然后,下一个就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梦星这完全不是在虚张声势,她自从失忆醒来之后,第六感敏锐得可怕。有时候,她觉得她的脑袋就像一个雷达一样——似乎能够把任何她想找的人的位置在自己的脑子里成形,之后再“看准目标”找过去。 肯尼斯被梦星这话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极力地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完全是在虚张声势。可眼看着梦星举起她那裸露的胳膊,握起粉拳对准自己,两眼也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方向——肯尼斯怎么看怎么觉得梦星这是在盯着自己的眼睛说话。 “就……就凭你?……”出于魔术师的骄傲,肯尼斯不愿意就这么被一个“普通”的女人给吓唬住,可他声里里出的颤抖却出卖了他。 梦星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莞尔道:“自然——不止我一个人。”说着,她向神威战车的上rider递了一个眼神。在梦星跃众而出,一拳打退berserker之前,她就看见rider拉紧了战车的缰绳。想来,如果自己不上前打退berserker,rider也会挺身而出,救下saber的性命。 rider抓了抓后脑勺,自嘲道:“哎呀——被人看出心思了。”接下来,他便一甩缰绳,走到这战场的中央,板起面孔声如洪钟得仰天吼道:“1ancer的master啊!不论你在哪里偷看,我都决不允许你用卑劣的手段玷污骑士的决斗。赶快让1ancer退下,你若还要使他蒙羞的话——”说到此,rider一把拔出了腰间佩剑,“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就同saber和这位美丽的小姐联手。到时候,可就是我们三人齐上打倒你的servent了。你意下如何?” “……”rider的一席话让肯尼斯胆寒了。如果只是让1ancer对付一个被废掉了左手的saber,那还能够拿得下。可要再加上一个能够打倒berserker的神秘女人,肯尼斯就有些吃不准了——谁知道这不知深浅的女人出了一身蛮力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特殊能力呢?最令肯尼斯介怀的就是刚才这女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保不齐她还真知道自己藏字哪儿呢?到如今,又加上一个战无不胜的亚历山大大帝…… “哼……”肯尼斯不甘心地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1ancer,撤——今晚到此为止。” “……”1ancer两只握得麻的虎口这才松开,他有些歉疚地看了梦星和rider一眼,感激道:“两位,感激不尽——” “哈哈哈,”rider豪爽地笑笑,“哪里的话?战场之花就得好生呵护不是吗?” 梦星的反应则没有征服王这么夸张,她只是对1annetcer在这夜色里隐去了身影。 “呃——好痛啊——”谁料1ancer一走,梦星竟然捂着自己左边的肩膀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呻吟着。 “梦星小姐!……”、“梦星!” 爱丽斯菲尔和saber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跑到梦星身边,想要扶她起来。可看她蜷缩着身体的样子,似乎是伤了什么筋骨。因此,她俩又不敢触碰梦星,害怕碰到了她的伤口。 “你怎么了?”现场也只有rider比较冷静,他如此问梦星道。 “你以为去打那个黑家伙那么容易啊?”梦星幽怨地看了rider一眼,“现在我浑身上下骨头都快散了,尤其是左边的这条胳膊,到现在,几乎一点儿只觉都没了——幸好还没有断掉……今晚看来是没法子走回家了。”说到此,梦星冲着rider和韦伯大喊道:“那边那个大胡子!还有韦伯,你们俩今天晚上得负责把我送回家!——” “荣幸之至,高贵的小姐——”rider站在车上,玩世不恭地对梦星行了一个绅士礼节。 接着,梦星便在saber和爱丽斯菲尔的搀扶下上了rider的神威战车。 临走前,rider嘱咐saber道:“saber,你还是先跟1ancer把帐算清楚吧!”说着,rider看了看saber的左手,“如果你不先跟1ancer决出个胜负,解开你左手上的诅咒,那么,你永远挥不了你本来的实力。到时候,无论你们是谁胜了,我都会跟赢的那个一决雌雄,夺取圣杯。好了,言尽于此,后会有期——骑士王!”说完,rider一甩缰绳,伴着“隆隆”的雷鸣声,神威战车驶入了天际。 望着远去的战车,saber和爱丽斯菲尔望着夜空若有所思。今晚见到的这几个servent全都不是泛泛之辈,还有她们刚刚认识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谜团的新朋友——尹梦星。圣杯战争的前路从未像今晚这般迷离和渺茫,但无论如何,今夜不过是已经拉开帷幕的圣杯战争的第一夜,这一夜之后,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愈演愈烈,更加如火如荼。 ……………… 与此同时,一座废弃的工厂里,竟然传出了一阵阵阴冷的奸笑声——“呵呵……呵呵呵呵……”看清这奸笑声的主人,他竟然是已经被脏砚用刻印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雁夜。 “哈哈哈……”雁夜歇斯底里地笑着,“终于……终于让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颜面扫地了……呵呵呵……在我的berserker面前夹起尾巴跑了……时臣,我真想看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啊!……哇——”猛地雁夜竟然呕出一大口血来,同时在那鲜红的呕吐物里还有一条条蚯蚓状的刻印虫幼虫。 “berserker那混蛋,竟然突然就向着saber起飙来……要是之后一直这样的话,身体……我的身体迟早会被那家伙给耗死的……但只要能驾驭……能行的……我能做到——等我,樱……你现在享受的一切,我会替你守住……很快,你就将真真正正的自由……尹梦星…吗?这更好,她越强,就越能好好照顾和保护樱……” ……………………………… 24 崩裂的凯尔特长剑 “那么,现在就告诉我,你们一直说的圣杯战争究竟是什么?” 在第一夜的圣杯战争结束的第三天,在梦星的家里,系着围裙,戴着一副平光眼镜的梦星笑眯眯地对已经酒足饭饱的rider和韦伯说道。只是看着梦星的那笑容,莫说还只是青涩少年的韦伯·维尔维特,就是早已久经沙场的亚历山大大帝却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两人到了这时才明白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 ……………… 话说这事情怎么会生成这样的情况呢?一切还得从两天前,rider和韦伯把梦星送回家说起。 那次,他们两人用神威战车把梦星送回家里以后,梦星便邀请他们两天后来家里做客。说是要好好答谢他们送自己回家的恩情。 能够得到这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美人的邀约,无论是亚历山大大帝还是少年韦伯都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于是,两人爽快地答应了梦星的邀约,并且在今天来到了梦星的家里。 在这里,他们受到了梦星的热情款待。在认识了梦星这么久以后,韦伯第一次认识到梦星除了琴技以外,一手厨艺也是出类拔萃的。尤其是她烧的一手中国菜,那更是“色”、“香”、“味”、“意”、“形”样样俱全……美得韦伯直呼梦星不愧有二分之一的中国人血统。 整整一个上午,rider和韦伯嘴里吃着梦星亲手烹制出来的佳肴,耳朵里听着梦星弹奏的乐曲,一旁还有樱这可爱的小丫头陪衬——两人可谓是玩得不亦乐乎。 可是,当他二人正乐在其中时,梦星却向他俩提出了在文章开头提出的那个问题。梦星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这些,因为冥冥之中就有一种感觉,催促着梦星走进这场战争里。甚至于梦星她还觉得,这些天孩子们的失踪也跟这圣杯战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梦星小姐……这恐怕……对不起……”韦伯面对着梦星的笑脸,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面对着一直如同大姐姐般关心着自己的梦星,她的要求韦伯怎么好拒绝?但是,韦伯身为魔术师,从小就被灌输着这样的思想——魔术是这世界上的秘术,是不能够让处于魔术世界之外的人知晓的。 不过,好在相对于韦伯的拿不起又放不下,他身边还有一个胆大而果断的男人——“为了你自己的平静生活,我劝你还是少打听这些的好。”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之后,rider异常沉着的对梦星说道。 “大帝阁下,你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是平静的吗?”不过,梦星也是争锋相对地向rider阐明着自己的立场:“或者你觉得,我这样的人是一个能够过得上平静生活的‘正常人’吗?” 梦星盯着rider那双闪过一丝精芒的大眼,顿了顿继续说道:“自从一年前我失去记忆以来,身上的怪事一个接一个出现。即使我再不愿意承认,可这一个个事实却在把我跟‘正常人’的距离越拉越远。有时候午夜梦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陌生得可怕。但只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在我还有记忆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上班下班的小学教师,亦或是操持着家里的某人的妻子。眼见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在自己的身上出现,我只能试着主动去接触那些所谓的神秘——当然也包括你们的圣杯战争。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加全面地了解我自己,找回那份我所失去的记忆。” “是吗?”rider轻轻叹了一声,“人们因为经历了许多的事情,才拥有了今天完整的自我。过去的记忆——对于往事的回忆都是宝贵的,如果没了,那么人就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了——是这样吗?所以你不顾一切地想要找回你的记忆?” “……”梦星没有答话,只是用一个坚定的眼神回应着rider,她的回答一目了然。 “不过,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圣杯战胜是魔术师和英灵们之间的杀戮,介入这场竞赛也就意味着你也将成为这无尽杀戮中,杀人或者被杀的一员——这样你也想知道你所想要的一切?” “……”梦星毅然点了点头。 “好吧!至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介入这场战争的资格……” “r…rider……你……”就心性而言,青涩胆小的韦伯还真没有勇气去打破魔术师之间既定的规则。当梦星目击了前夜圣杯战争的全过程之后,韦伯没有如同往届圣杯战争中的参与者一样,驱使着servent将目击者击杀,已经弄得他连续两天来提心吊胆了。如今又见自己的servent似乎有意图把圣杯战争的原委全部告诉梦星,于是马上拽住了rider的胳膊,想要阻止他。 可结果却又是“嘭——”的一声,韦伯被rider的中指弹中了脑门——还一下子被弹得瘫坐在了椅子上,在旁边小樱的阵阵惊奇中和似笑非笑里,缩在椅子里不敢言语。 处理完了啰啰嗦嗦的master,rider严肃地对梦星说道:“圣杯战争虽然只是七个魔术师和七个英灵之间的争斗。但古往今来,能够在‘战争’中取得胜利的强者都不是单打独斗的独行侠。即使是再顶天立地的英雄,在战争里也是需要‘盟友’的。你昨晚的表现足以艳惊四方,可我还是想亲手求证一下——如果你是一个足以在这圣杯战争里自保的强者,那我认可你为我的盟友,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如果你昨晚的表现只是昙花一现,那么,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想着去触碰自己不该接触的‘神秘’,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平静日子吧?……准备好了就来院子里找我——”rider说完,便站起身,大踏步离开了屋子。 “梦星小姐……”韦伯满眼忧虑地盯着梦星。找rider刚才的话来看,他是想亲自跟梦星过过招。且不说rider或是梦星的真正实力究竟如何,单单是看着一个身高七英尺的彪形大汉和一个美丽“柔弱”的女子打架——这怎么看也是送羊入虎口。 只不过,梦星的决心却是不容动摇的。而且,面对rider带给自己的强大压迫感,梦星竟然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必胜的信心。 她解了围裙,又对韦伯说:“韦伯,你照顾樱留在房里,我去去就来。” “……”相对于rider的手指头,梦星那凌厉而坚定的眼神以及她那不容置喙的气场更让韦伯哑口无言。纵然有千般不情万般不愿,他还是怯生生地把想要跟着梦星一起出去的樱揽在了怀里,不让她跟出去。 目送着梦星的背影,韦伯狂似的大骂道:“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 十几分钟后,rider率先从院子里回到了屋子里。只见他此时已经脱去了新买来的现在服饰,换上了千年前曾陪他征战的披风和铠甲。黑着一张脸,面目有些颓废。 “大叔……梦星老师呢?”担心梦星的状况,樱一下子从韦伯身边跑过来,抱着rider的膝盖问道——对于身高只有一米的小樱而言,现在的她只能够够得着眼前的巨汉的膝盖。 rider摸了摸自己腰后的佩剑,有些吞吞吐吐的说:“我用这把凯尔特长剑砍她……” “……!!!”、“……!!!”樱和韦伯都吓了一跳。 “砍在了她的左手上,结果……”这时rider缓缓将长剑抽出了剑鞘。 “咦?……”看到rider手里的剑,樱和韦伯都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若现在有一个鸡蛋在手上,觉得可以毫不费力地把鸡蛋塞进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嘴巴里。 “呵,我还以为亚历山大大帝的佩剑是什么神兵利器,原来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啊!”这时,梦星也踩着优雅的猫步,施施然回到了屋里。 原来,此时rider手里长剑的剑身上已经星罗密布地开满了裂纹,剑刃上也大大小小地砍出了许多缺口。原本一把看上去削铁如泥的宝剑此时已经满目疮痍,仿佛只要再往什么硬物上头劈一下就要断裂似的——整把剑已然是崩毁了。 “不……这没什么……只要有这小子的魔力补充,这把剑不消半天就还原了。”rider看看韦伯,心疼地收起长剑。而后又像一个大孩子似的朝梦星抱怨道:“奇怪的是你才对吧!我的凯尔特长剑可是连岩石都能斩断的名剑,可是你这条左手——我真怀疑你这条胳膊是什么东西做的……”抱怨完了,rider又深吸一口气,坦然道:“不过,我说话算话——欢迎你的加入,盟友——” ……………………………… 25 焚毁天地的怒火(上) “原来如此,本来只是三大魔术世家为了召唤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而进行的一场降灵仪式,后来却演变成了魔术师和英灵们之间的厮杀。并且以后每隔几十年,圣杯都会出现在我们现在居住的冬木市。并且挑选出七位魔术师,让他们召唤出英灵之后再相互争夺。” 在韦伯和rider的耐心解释下,梦星总算明了所谓“圣杯战争”的实质。这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韦伯和rider:“不过……你们说的那个圣杯……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 “理论上是这样。”韦伯老实地回答道,“但是梦星小姐,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也想……” “呵呵呵,”梦星贼兮兮地一笑,哄骗似的问着韦伯:“我说韦伯,你得到圣杯之后,想要对圣杯许什么愿望呢?” “哼,当然是让所有人都认可我的价值!”一说起自己的愿望,韦伯昂起头,高傲地说道。 “渺小!——”可是,还不等梦星答话,他旁边的rider就一个脑门弹得他瘫坐到了地上。rider恨铁不成钢地对韦伯大声吼道:“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只为了实现自身的价值而去追寻圣杯那是何其的渺小。至少,你还是先用圣杯的力量让你自己先长高三十厘米吧!”说着,rider大手一伸,抓着韦伯的领子就把韦伯像抓小鸡似的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算了算了,rider,”梦星看此时韦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赶忙出来打圆场。“身高什么的都是勉强不来的,也用不着让韦伯为了这么点事就对圣杯许愿啊!” 说着,她拉开rider的手掌,让他放开韦伯。然后,自己一边掸掉韦伯身上的灰尘,并替他整理着衣领,一边对韦伯说:“不过,至于你的那个实现自我价值的愿望……只要你打赢了这场圣杯战争,那么你的价值就已经得到体现了啊!至于还要不要跟圣杯许这个愿望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所以……”梦星说着,突然对双手合十,颔恳求道:“拜托你了……” “梦星小姐……你又有什么愿望想让圣杯帮你实现呢?”梦星说的这些也有道理,韦伯不好意思当面拒绝,但也不甘心就这么把自己辛苦夺下来的圣杯拱手送人。于是问梦星道。 “我?……”梦星叹了一口气,言语间变得有些惆怅。她看了韦伯和rider好几眼,几经犹豫之后才对他们说:“我只是想真真正正地见见哥德尔,然后能够从此跟他一起生活。” “哥德尔先生?他……出什么事了吗?”韦伯被梦星的言弄得一头雾水——哥德尔是梦星的合法丈夫,他们俩不是一直都在这儿一起生活吗?就在前不久,韦伯还跟哥德尔聊天来着。 “哎——”梦星又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光用说的是不会有人明白得了的,如果今晚你们俩能够一直陪着我到午夜,你们自然会明白的。不过……”说到此,梦星眉头一皱,话锋一转,严肃道:“这段时间以来,已知有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甚至在我的班上也有几个学生也平白无故地人间蒸掉了。这……跟你们正在进行的圣杯战争有关系吗?” “这个……”韦伯有些说不出口。 还是rider原原本本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这些都是caster和他的master造的孽……” “caster?他是谁?他为什么要干这些?还有,被他掳走的孩子们现在都在哪儿?”一听那个掳掠孩童的绑匪有了线索,梦星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起来。而且,言语中间对那个绑架小孩子的caster和使役他的魔术师充满了厌恶和愤怒。 “caster的真名是什么我并不知道,甚至也不知道他做这些事的目的。他跟他的master似乎都是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物。明明参加了圣杯战争的角逐,却至今都没有现身。反而在暗地里把一个个小孩子掳走,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每天还只有几名儿童失踪,可到现在愈演愈烈,每天都有十多名儿童不见了。还有就是,今天早晨的时候,我见到了1ancer,昨晚他和saber跟caster打了一仗,他告诉我,caster把那些他抓走的儿童们都变成怪物……” “你说什么?!!!……”梦星瞳孔一缩,满腔怒火勃然而出,身上也渗出丝丝寒意,一旁的韦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你也不要这么激动,”rider在一旁劝解道:“昨天时候,冬木市的管理者远坂家和教会方面就召集了所有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为了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扩张,本次圣杯战争暂时休战。所有人全力缉捕caster及其master。并且还以追加一个令咒作为捕获或者格杀caster和他的master的奖励。现在的caster和他的master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无论是抱着阻止caster的恶行的理念还是单纯为了一个追加的令咒,所有的master和servent都会有所行动。” “是这样么?”听rider一口气说完了这些,梦星暂时松了一口气。这世界有人作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作恶的人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没有人去管理他,没有人去制裁他。既然教会方面已经对caster的恶行做出了回应,那么caster的落网也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如果让梦星就这么坐着、等着、看着caster被其他的英灵和魔术师抓住或是击杀——梦星是坐不住。从很早就开始了,梦星总是觉得自己有着去管理去制裁这个世界上恶行的责任和义务。尤其是每每当她路过法院,看到法院外墙上,那手持天枰和利剑,蒙着眼睛的忒弥斯女神的时候,梦星的心里就总会莫名其妙地激动。仿佛自己就是那浮雕,自己就是那女神一般。而且,她对那个残害生命,残害孩童的caster的愤怒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尤其是当她听见“孩子们被变成了怪物”,前所未有愤怒竟然盖过了当初她眼见樱在脏砚的虫窟里呼救挣扎。 她问rider和韦伯:“那你们呢?你们也要去吗?” “当然,”rider答道,“今晚我们就行动,找出caster,然后将其抹杀。” “那好,”梦星点了点头,“我会先准备一些东西,今天晚上我跟你们一起行动。” ……………………………… 26 焚毁天地的怒火(下) 即便是在rider和韦伯跟自己解释什么是圣杯战争之前,在那一夜目睹了圣杯战争的无情之后。梦星也本能地感觉到这所谓的圣杯战争不会是如同请客吃饭一般斯斯文文、高尚风雅的东西。既然被冠以“战争”之名,那么这其中绝对不会缺少鲜血和杀戮。 哪怕是单纯地出于一个小学教师的职责,梦星都是绝对不会让任何的腥风血雨污染了孩子们纯洁的心灵的。更不要提已经被她视如己出的小樱了。 于是,当韦伯和rider为她讲述圣杯战争的实质时,梦星事先把小樱关在了她自己的房间里,不让她听到这些不该她听到的东西。 之后,在明了圣杯战争的本质之后,在决定好今晚同韦伯和rider一同追捕caster以后。梦星便琢磨着把樱放到韦伯寄居的那对老夫妇的家里。 一则是因为韦伯在那对老夫妇的房子周围布下了严密的防御措施——虽然哥德尔也在自己家的外面布置了结界,但是,面对上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和魔术师,正经八百出身于魔术世界最高学府的韦伯虽然青涩,可比起自己那个完全不知道底细的丈夫要专业得多。并且,韦伯还在那对老夫妇的家里安插了“使魔”,无论家里出了什么事,在外面的他们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更重要的还在于,比起冰冷结界的保护,梦星始终认为年幼的樱应当随时都有人照顾——最好不要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家里。毕竟,樱在脏砚的虫窟里受到的心灵阴影还没有祛除呢! 而且,因为住得近的关系,梦星也跟那对被韦伯下了暗示的老夫妇打过交道——他们俩都是慈祥而善良的好人。把樱暂时交给他们照顾,梦星是十分放心的。 晚上,梦星、韦伯和rider以要一起做某项“夜间社会调查”出了门。 当梦星把樱放在那对老夫妇的家里,准备离开时,樱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梦星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放手。她毕竟是被自己的父母抛弃过一次的女孩,如今又被自己完全信任的人送给别人,心头有些危机感也是在所难免。 “好了小樱,不用担心的。”梦星蹲下身子,柔声安慰樱道:“老师只是今晚有事得出去,没办法照顾你,才让你暂时呆在爷爷和奶奶家里的。你啊,就放心地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上小樱一睁开眼睛,我就会把你的早餐端上桌子的……” “骗人!”樱喊了一声,“今天梦星老师在这里,明天你根本就不会出来——” “这……”梦星有些无奈地笑笑,明白了樱的意思,她满脸歉意地对樱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那么……老师我明天会让哥德尔那个家伙给小樱做早餐的。” “真的?” “真的真的……”梦星连连对小樱点着头。 见樱终于松开了手,一旁的老妇人过来牵起樱:“好了小樱,跟大伙儿说再见……”说完,便领着樱进了内堂。 最后,梦星、韦伯和rider在老大爷一连串的“路上走好”中出动身了。 ……………… “有线索吗?关于那个caster的位置。”出门后,梦星问韦伯道。 “下午的时候,我让rider去那条贯穿冬木市的河边——在不同的河段都取了些河水回来。通过分析那些河水的样本,我现有人在里河流很近的地方频繁地使用魔术……”韦伯回答道。 “你是想说,caster的老窝可能会在河边吗?”梦星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嗯,没错。”韦伯回答。 “这小子还查看了整张冬木市的地图,结果在魔术浓度最高的地方现了一个巨大的下水道排水口。”这时,rider也插嘴说道。 “排水口?”梦星沉吟一下,“如果是想藏人的话,那种地方非常合适。” “对,如果去那儿的话,说不定能找到caster的工房呢!”韦伯最后总结道。 几人说着,rider又换上了他的戎装。经过一下午的恢复,因为砍在梦星左手上崩裂的凯尔特长剑已经修复完毕了。rider一挥剑唤出了神威战车,三人一同踏上战车,在“隆隆”的雷鸣声里驰往天际,向可能是caster藏身处的那个排水口飞去。 ……………… 在两头神牛的拉乘下,战车不过片刻就驶入那条幽深而巨大的排水道。 “哈哈哈,看来还真是来对啦!caster那家伙绝对就在前面!”rider大笑着,自打进入到这条排水道的深处,各种丑陋恶心的怪形和魔物就层出不穷。显而易见,这是caster在自己的老巢外面布下的防御。 这些怪物虽然看上去都很低级,如同一只只鼻涕虫一般在地上蠕动着身子,甚至还不比脏砚虫子。可就数量而言,也是足以叫人心惊胆战的。也幸而rider有这辆无往不利的神威战车,在牛蹄揉虐和车轮的碾压下,一切敢于阻拦梦星等人前路的怪物都被踏成了齑粉。如果要换了别的什么servent进来,光是要突破这些怪物,就要费一番功夫。 穿过深邃管道,梦星、rider和韦伯驾着车进入了一片空旷的开阔地。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就应该是caster和他的master休息和作案的地方。 “可恶,明明都走到这里了,caster那货似乎不在啊!”梦星愤愤然道。 战车又前行了几步,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铺面而来,车轮底下传来几声水花溅起的声音。因为这里整个地方都黑乎乎的原因,自己站在人高马大的rider和梦星后面,视线完全被他们挡住关系,韦伯根本看不见前面是什么。 他只觉得刚刚一直拉着自己的手,以防自己从飞驰的战车上掉下的去梦星全身一僵。之后她的手指突然由温暖变得冰凉,紧接着,梦星的右手猛一力——“哎呀呀——”韦伯只觉得自己的掌骨都快被梦星给捏碎了,“梦星小姐……”他吃力地将自己的手掌从梦星的素手里挣脱出来,又揉了揉还在生疼的手掌,继而试探性地向身前的rider问道:“前面是什么?蓄水池吗?” “喂,小子,这个你还是不看的为好。这不是你能受得了的。”rider如同山岳一般挡在韦伯的面前,声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怅然。 “你在说什么啊!”韦伯有些不服了,rider说这话明显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嘛。他逞强道:“即使caster不在,也要从他的住处找出其他的线索来啊!”他从身上掏出两粒魔术照明弹,拍碎了朝前头扔去。然后快跑几步跳下战车,结果——终于,韦伯终于看清楚了他刚刚想要看的一切。 其实,如果能够多给韦伯一次机会选择,他绝对不会想要看到他现在看到的东西——“呕——”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rider会说让自己“不看为好”,为什么刚才梦星会那么失常。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他这一辈子都将为此恶梦缠身的景象——蓄水池?不错,前面的地方曾经的确可能只是个装水的池子。可如今呢?如今这里面还是盛满了液体——满池子散着浓重腐臭和腥臭的血水引来了无数蚊子苍蝇在这里盘桓不去。 满是血水的池子中间,还有一座黑乎乎的高塔。可是,这塔却是好几十具腐烂臭的孩童的尸体堆积成的。这些被摆成高塔状的孩子们,他们有的被挖去眼珠,有的被锯掉了肢体,有的被剥下了皮肤。而在那臭得酵的血水里,随处可见漂浮在上面的孩子们残破的衣物、鞋袜,甚至是残肢断臂,被挖掉的眼珠,被剥下来的人皮…… “哇——”韦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跪在了地上,止不住地干呕。剧烈的酸涩感也从他的喉头里翻滚着涌了上来,化作两道停不下来的泪流滑过少年的脸颊。 “我说过的,这不是你能受得了的。”rider看了看身边一动不动的梦星,也从战车上下来,站在韦伯的身边说道。 “住嘴!可恶,竟然瞧不起我!”韦伯还在逞强,可他的声音里已经明显带起了哭腔。 “这不是你逞强的时候,笨蛋。”rider开导韦伯道,“要是真有人看到这些东西之后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会亲自痛打他一顿的。”说着,rider又看了看还在战车上的梦星。虽然跟梦星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也明白梦星的善良和对世上的孩童所抱有的喜爱。比起韦伯这种失声痛哭,梦星那无声的控诉或者才更让人心痛吧? “什么啊!……”韦伯依然哭着说道,“你不就是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吗?” “这是因为……”rider言语一激,“我已经全神贯注地顾不得那些了……”话音未落,只听“噌”的一声,rider抽出了腰后的凯尔特长剑。 “叮”一声脆响,不知何处窜出来飞来一把匕,rider持剑击落在了地上。接着,rider前脚一钩,把地上的匕踢到了自己的手里,而后凭空一掷——“噗”的一声,黑暗中一条黑影倒在了血泊里。 “assassin?怎么可能……”韦伯惊讶道,“他不是已经被archer杀掉了吗?” 话音未落,又是几条黑影窜了出来,个个都拿着武器直冲韦伯而来——黑暗中一阵乱斗,在rider的护卫下,黑影几番尝试都未伤韦伯分毫。 这时,一个黑影看到了还站在神威战车上呆的梦星。 “不好!”rider警觉道。 “糟了,他想伤害梦星小姐!”韦伯也明了那条黑影的企图。 可是,还未等韦伯和rider做出反应,黑影已经窜到了梦星的身前,明晃晃的匕已然逼近了梦星白皙的脖颈。 “梦星小姐!——”、“小姑娘!——” 无论是青涩的少年还是久经沙场的大帝,在这一刻似乎都认为梦星会就此香消玉殒。然而…… “呀!!!——” 黑影的刀未刺入梦星的喉咙,却闻梦星一声娇吒。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三条火龙从梦星双耳和脖颈附近破天而出,眨眼间,一把大火便烧红了这充斥着腥臭和腐朽的空间。 梦星面前的黑影最先触碰到火龙,顷刻间就化为灰烬。rider赶忙互住韦伯,然后瞪大了双眼看这烈焰在脚下蔓延,看着其他的几个黑影在见识过烈焰的威力之后夺路而逃。看着这布满了死亡和罪恶的地方被这熊雄大火焚烧洗礼…… rider仰起头,看着还站在自己的战车上,满面呆滞的梦星。看她好似制裁着罪恶的女神,将天地间的污秽都付之一炬…… 直到大火渐渐熄灭,直到这满眼的污秽都被这火焰吞噬干净。rider这才领着韦伯重新回到战车上。 “呃……呃——”忽然,梦星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倾倒了下去。 “梦星小姐……”韦伯赶忙把梦星扶住。 “应该是力量消耗过多,身体虚脱了吧!”rider猜测道,“真是放了一把漂亮的火啊!”说完,rider一甩缰绳——“喔!!!——”便载着梦星和韦伯离开了这满是冤魂的地方。 不过,刚刚飞到半途。 “rider你看!梦星小姐她……”韦伯大叫道。 这时,教堂那边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 ……………………………… 27 叹声皇图霸业,抚曲金戈铁马(上) 焚毁了caster的老巢,时间也到了梦星每两天一次的大限。生在梦星身上的不可思议让已经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rider和韦伯诧异无比。较之为一直被英灵和魔术师们视为人类秘术的魔术,生在梦星身上的桩桩件件才真真正正称得上是“神秘”。 韦伯和rider也总算明白了白日里梦星那句希望“真真正正地同哥德尔生活在一起”其中的苦涩滋味。事后,韦伯也查阅过相关的资料,即使是在魔术师的漫长历史里,也从来没有一例男女共用一副身体,并且每24小时进行一次互换的记录。或许,在梦星和哥德尔的身上,真的生过比魔术还要神秘的诡异事件吧? 其实,自打韦伯和rider告诉梦星关于圣杯战争的实质那一刻起,梦星就没打算瞒着他俩自己与哥德尔的这桩秘密。要不然,梦星根本就不会同韦伯和rider一起呆到午夜。 只不过,比起梦星的坦率,有的人却要遮遮掩掩得多——自打哥德尔现身以来,对于韦伯和rider关于为什么他会跟梦星共用一副身体的原因的问题,他始终三缄其口。 在问及他为什么不愿提及这些事时,他说:“这些事情关系到梦星的记忆,我怕……我怕等她想起来了自己是谁,她又会被世界从我的身边夺走。” “世界把梦星小姐从你的身边夺走?”对于哥德尔的话语,韦伯百思不解。 不过,rider倒是从其中听出了一丝深意——“你这么说的,好像那个叫做尹梦星的小姑娘似乎是背负着一个世界命运的人物呢?” “的确,在她还是她时,在我们的那个世界里。梦星她的确是掌握着整个世界命脉的那个人。”哥德尔怅然道。 “是吗?说得她好像也是雄霸一方的王者似的。”rider闻言调笑着。 “不止这样,”哥德尔补充道,“在我们曾驰骋的那片大地、海洋和天空,世界的王者由梦星来选择。” “选择……王者……”韦伯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了。 “我倒是听过王者的权力是因为得到了神授‘天命’的说法。”rider面色一沉,“如果你这些都不是开玩笑的话,那么那个小姑娘应该是神抵一类的存在了吧?她……是个女神?……” “呵呵呵,”面对rider的疑问,哥德尔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说:“谁说征服王有勇无谋?不过,关于我们现在说的这些,请你不要对梦星提起半个字。” “你不怕我拒绝你吗?” “身为王者,绝对不会拒绝我一介草民的请求吧?” “谁知道呢?哈哈哈哈……” 傍晚时分,rider和韦伯又来到了梦星的家里,他是来找哥德尔的。不过,现在的他却在肩膀上扛了一大桶红葡萄酒。 这时,哥德尔和樱刚刚吃过晚饭。十分重视养生的他打算带着樱出门去散散步,然后再回来休息。 见着门口的rider和韦伯,哥德尔稍稍惊讶了一下,问他:“咦?你们来干什么?” “哎呀——你这无礼家伙,难得寡人主动来找你。”说着,rider拍了拍肩上的酒桶,“砰砰”出两声闷响,想来桶里的酒水不少。 “你还有心思喝酒?”哥德尔故意装得煞有介事地谁rider说:“昨晚我们毁掉了caster一伙儿的巢穴。看那里的情况,他和他的master都是精神扭曲的变态杀人狂。现在被端掉了老巢,回去以后一定会大雷霆。又苦于找不到人报复,他们在一两天之内,一定会对所有英灵都采取大动作。到时候,就是联合其他所有人讨伐他的大好机会。你就不抓紧时间准备准备?” “不用担心啦!”rider无所谓道,如同瞧着宝贝一般瞧着他的酒桶道:“中国有句古话,叫‘今朝有酒今朝醉’。再说,这酒也不是请你喝的。” “不请我?”哥德尔微微一愣,当他第一眼看着rider扛着酒桶来找他的时候,他还真以为rider是来找他一起喝酒的。刚才的那番矫情也不过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见面礼而已。 “我打算去saber那儿——毕竟我们都是曾经被万民景仰的王者。我还请了那个金闪闪的家伙一起,他也应该是历史上的一位国王吧?听说saber住在冬木市郊外山里的一座城堡,我想借她那儿一块地方,办一个王者之间的酒宴。” 听rider说完,哥德尔的面色有些黯淡,他好似赌气地一般说:“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地方的国王,这顿酒有没有我的份。” “哈哈哈,”rider笑了笑,十分豪迈地对哥德尔说:“既然是王者之间的酒宴,光是喝酒聊天就太无聊了。虽然说这场酒宴是我举办的,可我除了肩膀上的这桶酒,连喝酒的地方都得跟saber借,这样实在是有损我的面子。所以,我想给这场酒宴增加一些助兴的节目。” “然后呢?”哥德尔问道。 “本来我最开始是想请梦星来为我们大家弹奏一曲助助酒兴,”rider从头到脚打量了哥德尔一次,继续说:“可今天似乎是不行了。正当我为这事犯愁的时候,这小子告诉我……”说着他一拍身边韦伯的脑袋,“他说你似乎是你老婆的音乐启蒙老师对吧?” “你是想……”听rider说了这么多,哥德尔也猜到了rider的意图。 “你的琴技不会在你妻子之下吧?”说着,rider一脸坏笑道:“喂,作为君王实现平民愿望的回报——我替你向梦星保守那个秘密,你今晚就作为我的宫廷乐师,提寡人长长脸怎么样?” “……”哥德尔撇撇嘴,他有一种被强行绑上了贼船的感觉。可是,同梦星一样,他对面前这个豪爽的巨汉是颇有好感的。他摸了摸身旁的樱的小脑袋,说:“我要是跟你们去了,谁来照顾樱呢?” “小子,”rider一把将身边的韦伯推了一个趔趄,“去把小姑娘接到我们家里,跟昨晚一样,让爷爷和奶奶照顾她。” 指使完了韦伯,rider又继续对哥德尔说:“你也去准备吧!带上你拿手的乐器,今晚我们尽量在午夜之前回来。” ……………………………… 28 叹声皇图霸业,抚曲金戈铁马(中) 冬木市郊外的山里有一座没有人敢随便靠近的城堡——艾因兹贝伦城。这座城堡本来是建在德国的,因为要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艾因兹贝伦的长者用大魔术把整座城堡给搬来了日本。 在这静穆的夜色里,整座艾因兹贝伦城显得幽静而安详。可若你走近细看就会现,本来应该富丽堂皇的城堡早已经是残破不堪——撒乱在地上的砖头,被打坏了的穹顶……随处随地都是残垣断壁。 在一座保存还算完好的阳台上,一脸肃穆的saber在夜幕中默然而立。她那稚气未脱的脸上泛着苦涩和无奈——两天前的晚上,netcer和他的master也正好前来挑衅。 面对caster将一个个从外面诱拐来的无辜孩童变成魔物用以牵制、胁迫saber,saber又因为“必灭的黄蔷薇”的诅咒,左手不得动弹,难以挥本来实力,情况岌岌可危时。lancer出于骑士的尊严和道义,义无反顾地同saber并肩站到了一起。可是,1ancer的master却全不顾他,同saber真正的master,爱丽斯菲尔的丈夫——卫宫切嗣在城堡里展开了决斗。 最后,netnetcer的master肯尼斯则在同切嗣的决斗中败下阵来——被切嗣的本源弹打中,浑身魔术回路崩裂,可怜这系出名门的一代英才就此报废了一身魔力。 就结果而言,己方安然无恙,可saber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被一个什么样的人召唤了出来,自己又到底成了什么人的servent? 如果高贵善良的爱丽斯菲尔不是自己的“代理master”而是真正的master的话……或者自己的mater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的话…… 只可惜,这两者都与自己无缘。saber的master始终是那个叫做卫宫切嗣的男人——那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抛弃了魔术师的尊严和骄傲,以暗杀、爆破、投毒等等手段践踏和藐视着saber作为骑士的原则和荣耀,跟自己的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的卑劣男人。 ……………… “隆隆”的雷鸣声打破了saber的沉思,一股强大的魔力由远及近,如同一盆冷水把saber浇醒。saber立马全副武装,一个箭步就从阳台冲到了城堡玄关的大厅。 大厅里,爱丽斯菲尔已经忐忑不安地等在那里了。今晚,切嗣因为要去调查某些事项而出门了。现在的艾因兹贝伦城里就只剩下了saber、爱丽斯菲尔,还有一个在两天前的战斗里负伤,正在偏厅的客房里养伤的久弥舞——三个女人而已。 “想趁着切嗣不在,从正面突破吗?”爱丽斯菲尔有些不安地说道。 “听刚才的雷鸣,还有着肆无忌惮的出现方式——是rider。”saber说着,被风王结界包裹着的隐形长剑已经握在了手中。 不到片刻,仿佛应证saber说的话一般,rider驾着神威战车,载着韦伯和哥德尔闯进了艾因兹贝伦城的大门。 saber本能地一挺剑,不过,等到rider的战车在大厅的中央停稳,并且如同老朋友一般跟saber打招呼时,saber的剑不得不垂了下去。 “哟!saber——”今天的rider穿着得很是休闲——雪白的短袖t-shirt加上大号的牛仔裤,在回想一下往日他披坚执锐的样子,今天的他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出他是来战斗的。 saber面色微微一愣,目光又向rider身边扫了扫——除了那个作为rider的master的青涩少年之外,rider的战车上还有一个背着一方黑色的长条木盒子的男人。 见到这人,saber和爱丽斯菲尔都面颊上都不由得微微一热——这男人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俊美了,加之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好似山岳湖海般的男儿气概,致使他的俊美丝毫不失英武。哪怕是这些天里常常与saber打交道的“光辉之貌”迪卢木多·奥迪那;或是曾风靡万千少女,最后甚至连saber的王妃的心都偷走的“湖光剑士”兰斯洛特,和眼前的这男人比起来都相形见拙。只不过,那男人半边脸颊上的幽蓝色六芒星刻印让人看着感觉有些诡异。 “喂!saber,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地穿着一身战袍救出来了?”rider扯着大嗓门冲saber大喊着,听他的言辞,他今晚还真不是来找谁打架的——“今晚你怎么不穿上彰显着这个时代气息的衣服?”rider说着,拍了拍他自己的胸口——他那件白色的t-shirt上赫然印着一副世界地图。 rider的一言一行着实把saber搞懵了,她眉头一皱,冷声问rider道:“rider,你今晚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 “看不出来吗?”rider“嘿嘿”一笑,扛起他搁在战车上的酒桶,爽朗道:“当然是来找你喝酒的!”说着,他又拍了拍站在他身边的哥德尔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请来的乐师,为我们的酒宴弹琴助兴的。他可是尹梦星的音乐老师,也是她的丈夫。听说他的琴技比他的妻子还要高,既然是王者的酒宴,当然得用配得上王者的音乐来助兴了……” “梦星的……丈夫?……”saber和爱丽斯菲尔都显得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又释然了,对比起梦星那逼人的美丽,能够被她看得上眼的男人自然在各方面都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 rider又打量一遍眼前的城堡,继续对saber说:“我听说你驻守在一个郊外的城堡,我才想过来参观参观。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阴森的地方。而且,这里到处都破烂肮脏得要命。喂,你这里有什么可以摆宴的庭院么?别杵在那儿,赶快带路啊!” ……………… 城堡后面的庭院里,rider和saber席地而坐。哥德尔、韦伯、爱丽斯菲尔都离他们远远的。哥德尔找了一张桌子和一条凳子坐下来,把他的那方长条状的木盒子摆在桌子上,韦伯和爱丽斯菲尔则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rider一掌拍破酒桶的盖子,用一个木制的酒舀子在桶里舀了一勺红酒,喝上一口之后,又把舀子递给了saber。 saber刚刚饮过红酒,庭院里就见一缕金色的“星辰”飘下,金色的王者步入了这酒宴之中。 “archer?你怎么会在这里?”面对这实力不俗的不之客,saber明显有些敌意。 不过,rider倒是满不在乎,他笑呵呵地跟saber解释:“白天我去买酒的时候碰到他了,我也就请他一起过来了。”说完这一句,rider面色一沉,正色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王者之宴也就正式开始吧!今番我等为争夺圣杯相聚于此,谁人更有资格拥有它,我们就借酒一问之吧!” ……………………………… 29 叹声皇图霸业,抚曲金戈铁马(下) rider、saber、archer,这便是今晚这场王者之宴的三位主角。在rider的倡议下,三人今晚借着香醇的美酒,不伤和气、不动刀兵,彼此畅谈各自的王道。三人把酒侃侃而谈,借以辩证出谁人更有资格拥有那足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天之杯”。 随着主角们的齐集,哥德尔也打开了他那方长条状的的黑木盒子——那里面竟是一把原木色的中国式古琴。其实,作为来自有着西方文化背景的异世界天神,哥德尔原本是不会弹中国古琴的。 不过,自打流魂创造出梦星以后,他先让梦星在地球东方的华夏大地上轮回转世过很多次——三国时的蔡文姬,南北朝的兰陵王,唐代的薛涛,这些人都是梦星在不断轮回里的化身。于是乎,几乎梦星在地球上的每一世都跟“古琴”结下了不解之缘——《胡笳十八拍》弹大漠苍凉;《兰陵王入阵曲》弹铁马金戈;女校书的琴瑟琵琶又弹尽了盛世繁华。 后来,又在流魂的有意安排下,已经化身为异世界女神的梦星记起了她所有的前尘过往,知晓了她诸多前世的悲欢离合。自然而然,她也恢复了她前世的诸多技能——琴棋书画、韬略兵法无一不似潮水一般从梦星的灵魂深处涌了上来。 她在异世界时,虽然在哥德尔这位音乐之神的教导下,也成为了一代音乐大师。可是,接受着西方式音乐教育的她在想起那些事情以前,也还是只知道“哆来咪”不认识“宫商角羽”的。 直到她回忆起一切之后,才又一次抚起久违的古琴,将那“春江花月”、“高山流水”跃然于琴弦之上。 那时候的她跟哥德尔就走得非常近,身为音乐之神的哥德尔在倾听过梦星手中“新乐器”的美妙之后。十分虚心地向梦星这位他曾经的学生求教,让梦星教会了他所有来自于中国的丝竹管弦。 这其中,沉稳内敛的“古琴”是哥德尔最喜欢的。虽然教他弹奏古琴的人是梦星,但哥德尔凭借着出色的个人天赋和深厚扎实的音乐功底。很快,他在古琴上的造诣就过了梦星。 ……………… 如今,见着来参加酒宴的宾客齐齐落座。丝丝琴弦在哥德尔的手指下也哼唱起了时而沉郁顿挫,时而激越明快的曲调。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一时间四座哑然,三位王者也暂时忘了彼此要讨论的话题…… 直到一曲终了,金色的王者才带着半分妒忌说道:“不错嘛!杂种,的确够得上是王者的品味。”说完,他端起盛着葡萄酒的酒舀子,刚想品尝一口rider带来的红酒。可是,才刚刚把舀子端到鼻子前闻了一闻,就满脸厌恶地对rider说:“曲子是好曲子,可这酒……你从哪儿弄来这些便宜货的?”说完,金闪闪把舀子扔回了酒桶里,而后高傲地对rider说道:“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配得上王者的酒。” 说着,金闪闪一抬手,他掌间的空间逐渐扭曲,如同那天晚上他凭空抽出几十把宝具来对付berserker一般,一壶用极其精致的酒壶装盛美酒便被他从那空间里拿了出来。他又从那空间里拿出三个镶满宝石的金杯,分给rider和saber一人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而后将美酒斟满,与二人对饮起来。 酒液刚刚入口,另外两位王者均是一惊。曾经雄霸一方的他们也算是遍尝过世上的佳酿了,可那些和此时入口的酒液相比,无异于米汤比于琼浆。 撇开那美酒所必须的香醇不说,此时喝的这酒液入口柔和,一线入喉,齿颊留香,回味起来更是余韵无穷。醇厚的就像随着晚风飘散,那浓郁的芳香被哥德尔吸进了鼻子里,曾身为异世界酒神的他也不由得在心底赞叹——这样的佳酿即使是由他亲手酿造,若不费一番功夫,那也是难以成功的。 “哇!——真是好酒!”性格直爽的rider大声赞叹道。 金闪闪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狂傲地对rider说:“明白了吧!你这杂种,这就是本王和你的差别。无论是酒还是剑,本王的宝库里素来只收藏极品。这样一来王者之间的高下也分得清楚了吧?” “呵呵呵,”rider也不生气,只是同饮一口之后把话题转入了今天的正题:“archer,你这至尊美酒的确只有宝石镶嵌的金杯才有资格盛放。可是,圣杯毕竟不是酒杯。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愿望才来争夺圣杯的呢?” “少指手画脚了,杂种。”金色的王者傲慢道,“先,‘争夺’这个前提本身就不合常理。那所谓的‘圣杯’本来就是本王的持有物。世界上的宝物追根溯源,通通都来自与本王的宝库之中。” “是吗?那么说你曾经拥有过圣杯了?那么它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呢?”rider好奇道。 “不知道。不要以杂种的标准来衡量我,我所持有的财宝已经远远过了我的认知范围。不过,只要那是‘宝物’,那就一定是我的东西。未经我允许就妄图将其占为己有——争夺它的杂种们——贼胆也大得太过分了。” “……”archer此言一出,四下哗然一片。且不说被三位王者的气势压得不敢吱声的爱丽斯菲尔和韦伯,哥德尔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嘴角则勾起了一丝释然的笑意。继而轻声轻声呢喃道:“原来是他……” saber则是毫不留情地斥责archer道:“你的言论跟caster的疯话根本就没有两样。看来,神经错乱的servent还不止一个啊!” 不过,rider却从archer的言语里看出了些许端倪,他调笑道:“不不不,这可难说了。我心里面对这金闪闪的真名有点儿眉目了——比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还骄傲的王者……”说着,rider如同挑衅一般对archer说:“金色的王者,你可得看紧你的宝藏了。当我举世无双的军队踏入你的国土,我就会将你的宝藏洗劫一空。当然,那时候你所拥有的圣杯也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征服王……”可是,还不等archer恼羞能怒,saber就先一步指责rider道:“照你刚才的话,你已经认同了圣杯的正当所有权在别人手上,可即使如此,你也不惜以武力抢夺吗?” “自然,”rider理所当然的回答,“征战与抢掠才是我亘古不变的霸王之道。” “为什么?”saber继续问,“是什么让你如此渴望圣杯?你究竟又着什么样的愿望?你想得到什么?” “……”rider没有立即回答,他将杯中的酒液饮尽,再斟上一杯后怅然道:“我想……得到**。” “啊?……”、“啊?……”、“啊?……”、“啊?……”、“啊?……” 在场的其他五人,无论是servent还是master,以及被rider强行拉过来充当乐师的哥德尔都无不对rider的言谈感到惊讶。 尤其是同rider相处最久的韦伯,竟然顶着三位王者的强大气场,跑到rider身后抡起双拳捶打他的肩膀,对他咆哮道:“你……你不是想要征服世界的吗?” 但是,韦伯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被rider又一个“脑门”给弹出了老远。 “蠢货……”rider看似不理韦伯,可他下面说的话却仿佛是在回答韦伯一般:“虽然凭借着足够的魔力,我们得以出现在这个世界。可我们终究不过是servent,我想转生在这个世界,得到真正的生命。在这世界里牢牢扎根,再以一己之力征战天地——这才是我的‘征服’。以此为起点向前推进,最终得偿所愿,这就是我的‘霸道’。” “这种做法,绝非王者之风。”但很快,rider的霸道得到了saber的否定,她说:“我的愿望是想拯救我的祖国。用那万能的愿望机器,转变不列颠走向灭亡的命运。” saber话音落下,先是全场沉默。 角落处的哥德尔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伸开手指,又在琴弦上轻抚一曲。此时,如果有从1994年以后的中国来的人在场肯定会满脸囧然了——哥德尔此时弹得竟然是1994年央视《三国演义》的片尾曲——《历史的天空》。 rider放下酒杯,他正色问saber道:“骑士王,你说你想改变命运,是想要颠覆过去的历史吗?” “当然,”saber毫不掩饰地回答,“纵使那是凭借奇迹也无法完成的愿望,但是只要圣杯真的能万能……” “呵呵呵……”但是,archer听着saber的回答,却如同听了笑话一般窃笑起来。 他的笑声也让saber燃起一丝莫名的愤怒。与此同时,rider少有地严肃认真地问saber:“saber,你的意思是要将自己在历史上所镌刻的一切统统否定吗?” “没错,”saber显得有些激动,她看看征服王——“你为什么怀疑我?”又看看archer——“你为什么笑话我?”继而又坚定道:“国家将象征着王者的宝剑托付于我,而我却未能保护好国家。让我为之献身的祖国灭亡了,我为此痛心疾,我想要改变、想要颠覆又有什么不对?” “哈哈哈……听见了吗?rider,这个自称是‘骑士王’的小妮子什么不好说,却偏偏说什么要‘为祖国献身’……”archer继续狂妄地笑着。 “你凭什么笑我?”saber愤怒地反驳道,“所谓王者,自然应该挺身而出,以求自己治理的王国繁荣昌盛!” “此言差矣,”rider则如同一位长者般,对saber语重心长道,“王者不应该‘献身’,而是国家和人民要‘献身’于王才对。决不可本末倒置。” “你说什么?”saber面色一凛,“那不是暴君的统治吗?” “不错,”rider也不避讳,“杀一人为贼,屠一万为雄。正因为我们身为暴君,方可成为英雄。可是saber,要是真有一个王者后悔自己的统治及其结局的话,那就连暴君也不如——只是‘昏君’罢了。” “伊斯坎达尔——”saber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和理想,“你不是也子嗣灭绝,亲手建立的帝国被一分为三么?这样的结局——难道你就从不后悔,从没有想要改变吗?” “没有,”rider坦言道:“如果这是我的选择,以及随我奋斗了一生的臣子们的所得到的结局——那么毁灭也是天意。我会为之心痛,为之流泪,可我绝不后悔,更不会想去改变什么。说什么颠覆——那是对与我共同开创了一个时代的所有人的侮辱!” “只有武将才会赞美光荣的死亡!”saber继续同rider争论着,“可是,如果不保护弱者,武力又有什么意义?正确的管理,正确的统治,方才是王者的夙愿!” “也就是说,身为‘王’的你却是‘正确’的奴隶么?”rider继续道。 “这又如何?为了理想而殉道,这才是王者所为!”saber的态度依旧坚定。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活法。”rider重新端起酒杯。 “自从身为王者那天起,我就不再奢望成为一个‘人’。”不过,saber还是坚持着她的立场,“征服王,只为了一己私欲去争夺圣杯的你,根本不会懂得这些。为了满足自己的**而成为霸王的你,绝不会明白。” “没有**的王者根本连装饰品都不如!”rider大吼道,而他的不容置喙的气势也让saber往后退了半步——“saber,你刚才说‘为理想而殉道’,既然如此,当年的你一定是一个公正廉洁的圣者吧?但是,这条名为‘殉道’的荆棘之路,又有谁会向往、会憧憬,会为此心醉沉迷呢?所谓王者,当比天下人的贪欲更强,比谁都笑得更欢,怒得更胜。无论清与浊,都应当登峰造极。只有这样,臣民才会羡慕王,为王所倾倒,他们会想要成为‘王’。因为他们的王是跟他们一样的人,有血有肉,被伤了会哭,高兴了会笑。在骑士中项羽盛名的王啊!或许你倡导的理想和正义却是拯救了国家,救赎了万民。可你只是一味地去‘拯救’而不‘教化’不‘引导’他们,不曾显示出‘王者的**’,抛却了迷途的臣民,独自一人走向高洁。沉醉在你看似完美的理想中,因此……”rider语调一种,“你不是真正的王者!——” ……………………………… 30 王之军势 “你不是真正的‘王者’。”rider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saber的心脏。她虽然不承认rider的霸道,可rider的那句“只是一味‘拯救’而不‘教化’、‘引导’万民”刺痛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旧伤。 正如同rider所说,“骑士王”是一个公正廉洁的圣者。可她却始终独自一人追逐着她那高洁的理想,因此与自己的臣民越走越远。记得曾有骑士如此评价过saber——“亚瑟王不是人类,因此不懂人类的感情——王不懂人心。” 因为她不懂人心,她的臣民疏远了她;因为她不懂人心,她的妻子背叛了她;因为她不懂人心,她的挚友离开了她;因为她不懂人心,她的儿子忤逆了她。不懂人心的亚瑟王不知道人民的渴望、人民的需求,一味自顾自沉醉在她高洁的理想里,自以为能守护好这个国家。结果,疏远臣民的她失了天下的民心,孤高的王者最终被国家所抛弃。 “你不过是个只为他人而活,被那只为别人而存在的名为‘王者’的理想所束缚住的……小丫头罢了……” 如果这只是无知愚民的信口雌黄,saber还能充耳不闻。着这些话偏偏是一位与他同样身为王者,一手开创出她所不敢企及宏图霸业的不世大帝说出来的。这些话无时不刻不在否定着saber的理想,rider掷地有力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敲击着saber内心深处的伤痛。saber想要反驳,可却在rider面前哑口无言。 …… 突然,一个黑影鬼魅般闯进了这王者的盛宴。胆小的韦伯一惊,慌慌张张地躲到了rider背后。那黑影身材高挑修长,突兀有致,一条长长的马尾甩在身后,一只耳朵上还佩戴着硕大的波斯女式耳环——乍看之下是个美人。可那美人脸上的骷髅面具却昭示了她的身份——assassin。 与此同时,哥德尔指间曲调一转,舒缓悠扬的曲子霎时间变得紧凑阴郁,曲调之中杀机四伏——这是一曲来自中国的古曲——《十面埋伏》。 紧接着,仿佛在为哥德尔的曲子喝彩一般,无数个黑影出现在这王者们举办宴会的庭院里。老的、少的、高的、矮的、男的、女的……他们站在小径上,躲在花坛里,趴在城堡的墙上、屋顶上……一时间竟然聚集了四五十人之多,这些人都带着标志性的骷髅面具——他们都是assassin——此时的艾因兹贝伦城完全处在了几十个assassin的包围之中。 哥德尔依旧面不改色地弹奏着他的曲子,爱丽斯菲尔躲到了已经拔出长剑,准备好了战斗的saber身后;韦伯也跟rider挨得更紧了些。 “金闪闪,这是你搞的鬼吗?”rider漫不经心地问道——关于arnet的master的授业恩师这一点,参加今次圣杯战争的几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该死的时臣,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金色的王者骂了一句,也不否认rider的猜测。 “怎么可能?assassin怎么会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已经吓得瘫坐到地上的韦伯瑟瑟抖道。 当中为的一个女性assassin回答了韦伯的问题——“我们是被分裂的个体,是一群也是一个servent。同时,我们既是一个,也是一群……暗影。” “拥有多重人格的英灵将全部的‘自我’都实体化了吗?”韦伯总结道。 只不过,相对于master的惊慌失措,作为servent的rider倒是气定神闲——“别那么狼狈嘛,小子。有无接待客人的肚量,也是评定王者气度的标准。” “你难道想把这些乌合之众也请进我们的宴会吗,征服王?”金闪闪不屑道。不过,在此次的言语之中,他头一次称rider为“王”。在他的心里,他已经认可了rider的王霸之道,认可了他“王者”的地位,也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对手。 “这是自然,王的话语是说给天下万民听的。如若诚心前来倾听,则敌友不论。”rider放下酒杯,拿起先前的酒舀子从他的酒桶里舀了一勺红酒,高声地对所有的assassin喊道:“来吧!不必客气客气!愿意入席倾谈之人便举起此杯,饮尽这王赐之酒。愿这美酒与你们的鲜血同在!!!——” 只不过,征服王的盛情却没能换来assassin们的臣服。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匕,“噗”地一下将rider手里的舀子打碎,如血一般鲜红妖艳的葡萄酒洒了一地。 “……”rider眉头微皱,他已然有些愤怒了——胆敢打翻王赐之酒的狂徒,已经足以让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对他们动用刑罚了。 “我之前说过的吧?——‘这美酒与你们的鲜血同在’……既然你们坚持要把你们的鲜血洒在地上……”先前一直席地而坐的征服王站起身来,“那寡人也无可奈何。” 强大的魔力聚成凛冽的罡风,烈风里,韦伯和爱丽斯菲尔好似风中浮萍,身子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就连saber也被卷起起的尘土的迷了眼;只要那金色的王者还坐在地上把玩着手里的金杯;以及哥德尔的一曲十面埋伏琴声如旧。 rider换上了他昔日的戎装,猩红色大麾迎风翻滚,只有他那好似山岳般的身躯在狂风里岿然不动——一派俯瞰天下的王者之气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saber、archer!这是今晚的最后一问——”rider头也不回地高声吼道:“王者是否孤高呢?” “既然身为王者,那么,必定孤高。”saber单臂当着眼睛,毅然回答rider道。 “王——孤高——”archer则更加直截了当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是吗?哈哈……”rider笑道,“可是寡人却不敢苟同啊!在此,就让你们一睹寡人的王道,寡人的王者之风,寡人最强的宝具——”说着,一道耀眼的白光将在场的众人以及几十个assassin都拖进了另一个空间——众人四周都是狂杀飞舞的大漠,这是rider的固有结界,是将内心的风景具象化并且侵蚀现实世界的大禁咒。 一片山呼海啸之声从众人身后传来——十余万大军正不紧不慢地向众人的方向推进。 这支军队个个人似虎马如龙,他们都是不知来自何方的英灵。他们都是曾经同亚历山大大帝一同征战四方的一方英豪,与亚历山大大帝不朽的羁绊指引着他们从不同的时空赶来,来到这战场上。为了大帝再次披坚执锐,听一声令下再次纵横驰骋。 “我们同甘共苦,一同将这景色烙印在心里。这世界,这景观能够出现在此正是因为我们所有人的心象。见识我举世无双的军队吧!即使**消泯,他们的精魂也被世界吸收为英灵,依旧为我效忠的传说中的勇士们!——与他们所结下的永不磨灭的羁绊,便是我的至宝,我的王道!身为伊斯坎达尔的我最引以为豪的最强的宝具——1onianhetairoi(王之军势)!!!——” 说话间,十余万军队已经在rider身后列阵成形。一匹黑马跃众而出——名马布塞法鲁斯,这是亚历山大大帝坐骑的名字。 战马温顺地在rider面前摇头摆尾,看向敌人时却也满是战意。虽然只是马的英灵,可其勃勃英姿丝毫不下于rider身后的十万大军。 “久违了,搭档。”跨上战马,rider抽出凯尔特长剑,挥剑大喝一声:“所谓王者——比任何人都活得精彩!!!——” “吼——吼——吼——”十余万人一同呐喊,声震寰宇。单凭气势就已经吓得对面的几十个assassin心胆俱裂。 “集万千勇士仰慕于一身,如路标般屹立不倒之人——方可为王!!!——” “吼——吼——吼——”又是三声呐喊——军容整齐,军威壮烈。 “因此——王者——不孤!!!——因为王者的志向是所有臣民的总和!!!——” “吼——吼——吼——” 喊完最后的口号,rider剑指前方,一声令下——“冲锋!!!——” 追随着一马当先的国王的背影,十余万勇士一往无前。 而对面的assassin面对着王之军队的威势,心惊胆战了,瑟瑟抖了,惊慌失措。他们想逃,可就如同那《十面埋伏》的曲调一般,在这旷野之上,他们哪有后路可退。弓箭、长矛、刀斧……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源源不绝而来…… ……………… “胜利——胜利——胜利……”震彻天地的欢呼声响起,亚历山大大帝不败的军队再一次凯旋 只懂得暗箭伤人的assassin在王的盛怒之下,被王所率领的军队铁蹄揉虐——最终灰飞烟灭。 ……………………………… 31 宴会之后 从喧嚣的战场回到宁静的花园,rider饮尽今夜最后一口美酒,怅然道:“今晚就到此为止吧!”说着就抽出佩剑要召唤战车,准备离开了。 “等等,rider!——”saber不由自主地叫住他,她还没有从王之军势波澜壮阔中觉醒过来。saber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辈子正直清廉,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国家的她最终会被众叛亲离、国破家亡。而身为暴君的rider却在死后依然有这么多勇士、这么多的英雄追随他,效忠于他。 不过,saber清楚,如果今夜她不跟rider在“何谓王道”的问题上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会面临着崩溃的危险。 只可惜——“你给我闭嘴吧!”rider毫不留情地把saber的话堵了回去,“今夜是让王者们畅谈的王者之宴。可现在,我不承认你是王者,你在这宴会上已经没有言权了。”谈话间,rider已经唤出了他的神威战车,领着韦伯上了去,出前,rider给了saber最后一句忠告:“你还是赶快放弃你那可笑的理想吧!要不然有一天,你不仅不能再称王,甚至连作为英雄那最基本的骄傲都将不复存在。”说完,rider看了一眼还坐在花园的一角,丝毫没有离开打算的哥德尔,说:“快上来,我们要回去了。” 只是,哥德尔却这样说道:“不,你们先走吧!我自己会回去的。” “咦?哥德尔先生你不是……”韦伯有些惊慌地出言提醒道——现在月亮已经快要升至中天,哥德尔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算了,随你吧!”相对于韦伯,rider则要豁达得多——“走了。”他一甩缰绳,战车伴着雷鸣驶入天际。 此时,archer也起身告辞,临走前,他对saber说:“不要太过去借以rider的胡言乱语,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好好努力在这圣杯战争中表现吧!自称‘骑士王’的小丫头,说不定你还会得到本王更多的宠爱。” …… 随着两位王者的离去,本来就十分宁静的花园更变得寂静一片。哥德尔收拾好了他那张古琴,可却还是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 rider的否定让素来对人彬彬有礼的saber有些嗔怒,但是,她的怒火绝对是不可能对身边的爱丽斯菲尔的。而此时还赖在艾因兹贝伦城不走的哥德尔自然就成了saber选的出气筒——“你还不走干什么,想继续看我的笑话么?!”不过,骑士的荣耀还是束缚着她没有因为心头的无明火对一个局外人刀剑相向。 “来吧!坐下吧,阿尔托利亚……爱丽斯菲尔小姐也过来坐呀!”然而,哥德尔却若无其事地引着saber和爱丽斯菲尔来到花园庭院的中央空地,席地而坐。 “……”saber一愣——“阿尔托利亚”是她的乳名,也是她曾经尚且是一个“女孩子”的时候,用过的名字。如果说眼前这个自称是梦星的丈夫的男人是从梦星那里认识了自己,可自己和爱丽斯菲尔同梦星相识的时候,自己一直自称“saber”,从来没有告诉过梦星自己的真名。即使是那天晚上梦星看了圣杯战争的次战斗,听了英灵们之间的谈话,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她也该仅仅知道自己是亚瑟王而已,那个历史上的“亚瑟·潘达刚”。“阿尔托利亚”这个名字,哪怕是曾经跟自己征战四方的心腹手下们也很少有人知道——因为除了大魔法师梅林,自己的至交好友兰斯洛特,还有为了掩人耳目才嫁给自己的王后格尼薇儿,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亚瑟王的戎装之下其实藏着一副女子的娇躯,更别提亚瑟王还有一个女孩子的乳名了。 听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还如此亲密地称呼着自己,saber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对此人出言不逊的愠怒吗?不全是。这里面还有些许的亲切和应承,尤其是对方叫出自己名字时理所当然的语气,saber更是对这个自称“哥德尔”的男人的身份起了好奇——他是自己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人吗? “有多久了?像这样跟你促膝相谈?”仿佛是在回答着saber心头的疑惑一般,哥德尔说道。 “你……认识saber?……”不等saber开口,爱丽斯菲尔就率先惊讶道。 “很久了——”哥德尔叹息一声,“从我把她召唤到我的世界开始,直到我被梦星打得尸骨无存,还把灵魂封印在了她项链吊坠的红宝石里。” “……”、“……” 哥德尔语出惊人,saber和爱丽斯菲尔闻言都在手里捏了一把冷汗。saber有些迟疑地问他:“你……也是英灵吗?……跟梦星都是英灵?”这是她能够想到生这么多事以来,关于梦星和哥德尔身份唯一合理的解释——他还曾召唤过自己,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当过自己一任master吗?——可自己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这些都不重要,”哥德尔轻描淡写道,“我只想听听,你今晚同rider还有archer讨论过彼此的王道之后,你的心里有什么感受?” “你……”哥德尔的这句话让saber觉得他留下来的目的果然是想看自己的笑话来着。 “别激动别激动……爱丽斯菲尔小姐,劳驾你去端一盆清水来,越清澈越好。” 片刻后,清水端来。哥德尔继续对爱丽斯菲尔说:“请您再这样做……”哥德尔告诉了爱丽斯菲尔一句咒语,教她往盆子里的清水注入了魔力。紧接着,他又借了爱丽斯菲尔胸前的金别针,刺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鲜血滴在水里——“金色的……血液?”看到哥德尔滴落下来的血滴,saber和爱丽斯菲尔又是一阵惊讶。 “把清水这样处理过以后,再滴入一个人的血液,就能根据那个人的意愿,在水里再现他的某段记忆。”哥德尔说着,用手一点水面,水里荡起圈圈涟漪,他对在场的两位女士说:“你们来看吧!” “那是……我?……” 这时。水里浮出两个人影,一个人赫然就是就是现在的saber,只不过,水里的saber一身白袍白甲,而且,她的那身铠甲更像是一件露背的纯白晚礼服改的;头上扎着金色的马尾。比起现在的她,水里的这个saber显然要柔美得多——不仅有骑士的英姿飒爽,更有女孩子的楚楚动人。当然,如果现在有个fate迷在这里,一定会大叫道:“哇!saber-_1i1y——”而另一个人自然就是哥德尔。 “阿尔托利亚哟!”水里哥德尔问saber道:“你来天晴大6多久了?” “差不多五年了吧?”水里的saber回答道。 “这么久了?感觉怎么样?” “这的确是一个充满了传奇的地方,我很喜欢这儿?虽然卸下了王者的重担,但我依旧可以紧握守护之刃,秉承骑士的道义——‘献上我的忠诚,献上我的灵魂。用我的剑劈开前进的路,用我的盾挡住投来的矛。直到我的鲜血染红脚下的土地,直到我为这土地上的人民粉身碎骨。’——在这里,我有理想、有伙伴、有依靠。不用再用孤独为庄子自己,不用再使他人敬而远之。在这儿,我是一个人,甚至偶尔能够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活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这里所享受的快乐是我所不曾拥有的,在这里我既是守护者也受人保护。尤其是跟梦林陛下相处这么些年来,我真的相信了——王者从来都不是孤高的。” “那么,你还想回去你自己的世界吗?” “想啊!我天天想,日日想,夜夜想……” “回去干什么?你还想着颠覆自己所创造的传奇?” “不……关于这一点,在几年以前女神阁下就跟我谈过了。她告诉我,一个时代并非只属于一个人,它属于开创了那个时代的所有人。或许有些人在这个时代里饱尝凄苦,可也有人在这个时代里拥有快乐。企图颠覆一个时代就是颠覆所有人在这个时代里创造的价值。兰斯、高文、杰兰特、加雷斯……他们都是那个时代的传奇。我有权力否定我的价值,却不能玷污他们的荣耀——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回到拔出石中剑之前的那一刻,让上天重新选出一位比我更加称职的王者。最初,我以为我是为了万民的才会有这种想法,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不过是偏执而又自私的自己一味的逃避罢了。” “如果现在再让你选一次,你还会拔出石中剑吗?” “这是自然——因为我已经不再迷茫,不会再逃避。我会继续为王,带领我的勇士们再开拓一个时代。不过,我会纠正我以前的错误,我不会再让我的国家走向末路。不仅仅作为王,更作为一个人——一个女人。如果真的能重来一次,亚瑟王不会再不懂人心。” 水里的影像散去,saber和爱丽斯菲尔都满脸惊讶。——“这……这些都是我说的……”saber更是瞪大双眼,祖母绿的眸子写满了不可思议。但片刻后,她又愤而对哥德尔道:“一派胡言,你以为区区幻影就能动摇我吗?” “信不信由你,”哥德尔说道,“不过,还有些东西我必须让你看完。”说着,哥德尔再次用手指一点水盆里的清水,水里又浮现出了新的图像。 这次是在一座极尽华丽尊贵的神殿之前。殿下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群,一眼望去竟然有十一二万之多,虽然都是普通百姓,可声势却丝毫不亚于rider的十余万久经沙场的不败大军。 在万民们的瞻仰和山呼海啸之中,saber单腿跪在神殿前,而站在她面前的却是——“梦星?……”不错,那是她和爱丽斯菲尔所熟识的梦星。此时的梦星身着靓丽的黄金战甲,高贵威严如同战场上的女武神……不,不应该用“如同”这个词,因为saber和爱丽斯菲尔已经看到,梦星的背上六片闪耀着金光的翅膀轻轻拍动,她的眉间有什么东西也在光。此时梦星不能够说是“像”女神,此时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名司掌这战争、胜利和正义的女神。 “以裁决女神知名,授予阿尔托利亚·亚瑟·潘达刚至高无上之荣耀——即今日起,册封汝为本尊驾下第九位神将……”说着,梦星手里的短剑轻拂过saber的头——仪式成立。 “殷月……十八骑?……”不知怎么的,saber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名词。 哥德尔笑而不语,只是在一点水面。水里的画面再次调转——这次,竟然是saber跟梦星在战斗。只不过,这时候众人眼前的梦星却跟他们所熟识的梦星不一样,此时的她表情几近癫狂,身上也渗透出一股慑人心魄的寒气。 同这样的梦星交手,saber不过三招就败下阵来——她被梦星折断了长剑,踩在地上。 “如何?小丫头,明白忤逆我的下场了吗?”水里的梦星颇为玩味地调笑着。 “我……我曾誓向女神效忠……我是女神的神将,是她的骑士,不是你的鹰犬……我败了不要紧,我还有伙伴,还有那么多跟我一样,一心要击溃你,把从前女神……把从前那个如同母亲和姐姐一般爱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的梦星迎回来!——” “哼,嘴硬的小丫头。”癫狂的梦星踢了saber一脚,对她说:“放心吧!我不会杀你。十五年以前你刚刚来的时候,不是整天叨叨着要回到你的世界里,回到拔出石中剑以前,颠覆历史,改变英格兰灭亡的结局吗?好——我现在就成全你。但是,我会抹掉你在这里所有的记忆,把你扔回剑栏的战场。你再次享受被自己所守护的人杀死的万箭穿心般的伤痛吧!然后,就去炼狱里懊悔,堕落,在烈焰焚身中始终妄想着‘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吧!’。” ……………… 画面消失,哥德尔再次开口说话:“阿尔托利亚·亚瑟·潘达刚,第二代殷月十八骑第九骑士。每一位殷月骑士的身上都有一个女神用自己的鲜血画的标记——是在左胸心脏位置上一个殷红色的月牙刻印。它还是女神赐给自己每位骑士一次重生的机会,任何骑士遭受非自然性的死亡,刻印都会使他们复活一次。” 哥德尔看了看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左边心口的saber,继续对她说:“今晚我言尽于此,至于你以后要做什么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还有,我刚才告诉你们的这些千万不要告诉梦星。”说完哥德尔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月亮已经升至了中天。 哥德尔长叹一声,就这么席地坐在地上,缓缓闭了眼睛。 ……………………………… 32 saber的决意 银白色的月光如同破碎的星辰,飘飘洒洒地从天际倾斜而下。如同轻纱一般笼罩双目紧闭的哥德尔全身,与此同时,仿佛回应这月光的青睐般,哥德尔的身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纯白色光辉——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saber和爱丽斯菲尔的眼前发生了…… “这是……梦星?……” 高大俊美的男子在朦朦胧胧的月光里逐渐隐去了身躯,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羡煞天人的美丽女子。 女子有些吃力地撑开眼皮,仿佛刚睡醒一般。她瞪着一双星眸打量着四下环境:“咦?这是哪儿?我不在家里吗?”目光扫过与她面对面坐着的saber和爱丽斯菲尔——“你们?……” 梦星又看看头顶的月亮,明了现在的时间,有些尴尬地问面前的saber和爱丽斯菲尔:“你们都……看到了?……” “……”、“……” 其实,就某种角度而言,作为梦星朋友的saber和爱丽斯菲尔是不应该过多地去挖掘梦星的私事的,毕竟谁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可强烈的好奇心和对于朋友的关心却让她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问了梦星很多。 虽然梦星因为失忆的关系,对于saber和爱丽斯菲尔的问题几乎都没有给出像样的回答,可这长时间的倾心交谈还是让三个女子的对彼此的好感都上升许多。 这天夜里,梦星留宿在了艾因兹贝伦城。其间,saber在看过了自己心口处那枚殷红色的月牙形刻印之后,本想要向梦星问清楚自己和她那不知所谓的关系。但是,却在去往梦星房间的半路被爱丽斯菲尔给拉开了去。 “爱丽斯菲尔,你这是干什么?”被拉到阳台上的saber有些愠怒地责怪爱丽斯菲尔道。 “saber你是想去向梦星求证那些我们在水里看到的东西吧?”爱丽斯菲尔问道。其实,先前在庭院里同梦星畅谈时,saber就有好几次想要向梦星提出这方面的疑问,可这些都被一旁的爱丽斯菲尔巧妙地岔开了话题。她还记得哥德尔的嘱托——不要告诉梦星关于她失忆之前的东西。 “这是自然,既然这些事与我跟她都有关联,那么我就有理由也有必要查个水落石出。”saber严肃道。 “和你跟她都有关?”爱丽斯菲尔一惊,“那么说你已经看过了?你的胸口……” “嗯,没错。”saber点头道,“最开始进入英灵王座时,我还以为这是‘英灵’的标志。一直到刚刚听那个叫哥德尔的家伙说了,我才……” “可是,即使你这么去问梦星,以她现在没有过去记忆的状况,她也不见得会给你答案啊!”不等saber把话说完,爱丽斯菲尔又提出了新的质疑。 “无所谓,”saber若无其事道:“所谓失去记忆,只不过是头脑中被建立起一道与过去相隔绝的屏障,让我们看不到从前的东西罢了。但是,再坚固的屏障也都有缝隙,只要找到那条缝隙,那就可以沿着它在那道屏障上面挖出来一个小孔,然后小孔逐渐扩大,最后推到屏障,记忆也就会恢复。”saber说着,不由得联系到了自己身上——在那盆水所反映的影像里,自己虽然被梦星抹去了曾在另一个世界生活过的记忆,可是,在saber的脑子里,对那个世界还是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印象的。就好比当她看到自己被册封时,会鬼使神差地说出“殷月十八骑”这个跟从前的自己毫无干系的名词。 “这么说,saber你是想去刺激梦星的记忆恢复?——你想怎么做?” “用哥德尔那个家伙告诉我们的一切,用我亲眼看到的那一切。” “不行!”可是,saber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却被爱丽斯菲尔一口回绝,“哥德尔先生不是拜托我们不要告诉梦星有关她的过去的事吗?” “他是嘱咐过我们,可我却没有答应他。”saber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而且,他又是凭着什么荒谬绝伦理由阻止我们告诉梦星关于她自己的过去呢?所谓的记忆,都是每个人一生中最最宝贵的财富——无论是好的或是不好的。因为,正是经历了那些,并且我们记得那些,才有了现在的我们。记忆残缺的人的人格是不完整的,丢失了过去的记忆的人如同丢失了自己的灵魂。爱丽斯菲尔你不记得梦星说的吗?她说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是谁?自己从前都干了些什么?” “不,你错了哦,saber。”爱丽斯菲尔莞尔道,“我想我知道哥德尔的先生不想让梦星知道她自己的过往的原因的。” “他……为什么?”saber愕然道。 “或许……他是想要保护梦星吧!真是个温柔的人呢!”爱丽斯菲尔猜测着。 “何以见得呢?”saber继续问道。 “你也看到了,在那些影像里,那个冷冰冰的梦星是多么的可怕。”爱丽斯菲尔说着。 “……”saber背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在那盆清水凝成的影像里,她最后所看到的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气的梦星留给她的印象最深。而且,从影像里看来,去到异世界的自己的实力比她现在高了五六倍不止,可即使这样,还是被那个梦星以三招两式就漫不经心地击溃,梦星的真正实力之恐怖可想而知。撇开实力不说,单单是那时候那个梦星对于生命的轻贱,待人接物的癫狂,还有以从心理和生理两方面折磨他人为乐的扭曲心态,这些都叫saber不寒而栗。 “众所周知,人的灵魂里都有着正和反,光和暗两面。再说得具体点,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恶魔,如果我们能够战胜这个恶魔,那么我们就能够继续走在人生的正确道路上,不至于迷失方向。”爱丽斯菲尔继续说道,“但要是我们战胜不了它,那么我们的灵魂就会堕落,会被污染、被黑化。”说到此,爱丽斯菲尔一顿,双眸望向梦星就寝的那间客房,她问saber,“saber你说,是我们现在说认识梦星是真正的她,还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个冰冷的、阴冷的、残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呢?” “应该都不是,”saber说道,“如果那些影像都是真的,那么真正的梦星应该是那位拥有六片翅膀的女神才对——如同母亲一般爱着一个世界,爱着那世界上的万物。” “也是呢!”爱丽斯菲尔沉吟了一下,“可是,一位女神怎么会变成后来那样呢?” “你是说,梦星没有能够战争她心里的恶魔吗?”saber反问道。 “就结果而言是这样的,”爱丽斯菲尔继续分析着,“而且,在这过程里,梦星她肯定还经历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痛苦——亲手灭杀掉自己所爱的人,还将他的灵魂封印;又抹去你的记忆,把你送回剑栏的战场,让你再次沉浸在被自己所守护的人背叛并且对你刀剑相向的悲痛中,残忍地看你堕落、看你绝望——我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让一位圣洁的女神变成了残酷的女恶魔。” “……” “不只是这些,在梦星堕落、黑化之后,她可能还做过其他许许多多天地不容的恶行吧!这些东西,很可能随便一样就能够让人精神崩溃。saber你觉得,如果梦星真的想起了她曾经做过的坏事,以她现在的性格,她能够接受得了吗?” “我不知道,”saber犹豫了一下,“可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不会原谅自己。” “是啊!”爱丽斯菲尔继续说着,“那些影像都是真的,你曾立誓向梦星效忠,你曾拥护她,敬仰她。如此这般,梦星的为人绝对是被你所认可甚至是崇拜的。连你都不能原谅自己犯下那些错误,那她呢?这些事情对她的打击恐怕只会更大吧!情况理想的话,她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消极地面对自己今后的人生;可要是情况糟糕的话,她封闭了自己的心灵,那么,她的里人格——那个冰冷残酷的梦星再跑出来?……” 爱丽斯菲尔没有再说下去,因为saber出言打断了她:“即使爱丽斯菲尔你的推断正确,那么那个叫哥德尔的家伙既然不愿意梦星知道她的过去,可为什么又要把这些东西告诉我们呢?” “或许……他是想让saber你回到梦星的身边去……”此言出口,爱丽丝菲尔心下一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继续说:“那天晚上看了梦星和berserker的战斗——作为一个普通人而言,梦星是十分强悍的。可是,再对比起先前看到的影像,那天晚上的梦星根本就不能同以前的她同日而语。她失去了记忆,似乎连本来的力量也一并失去了。在认识从前的梦星的哥德尔先生看来,现在的梦星是柔弱无力的。所以,他才希望saber你能够重新成为梦星的骑士——守护她……”说到此,爱丽斯菲尔语气一顿,双眼直勾勾地看向saber,口中悠悠然问道:“saber,你会放弃掉我们的契约,放弃圣杯战争,重新成为梦星的守护骑士吗?” “……” 这句话让saber沉思良久,最终,saber坚定地摇了摇头,她握起爱丽斯菲尔有些冰凉的双手,她说:“即使哥德尔所言非虚,即使我真的曾为梦星的守护骑士,可那些也都只是前生的过眼云烟。今世,我只忠诚于同我缔结契约,共同追求圣杯的master。放心吧,爱丽斯菲尔,在这场圣杯战争之中,我只为我的master带来胜利。” ……………………………… 33 爱丽斯菲尔——异变 艾因兹贝伦城的一夜过得短暂且宁静,关于saber和爱丽斯菲尔的谈话梦星是没有听到的。第二天一次早起来,梦星、saber还有爱丽斯菲尔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相处着。只是,一觉醒来之后,梦星发现今天的爱丽斯菲尔有点古怪——她仿佛刻意地不去碰任何东西。 之后,先前在caster来袭艾因兹贝伦城的战斗中负伤的久弥舞也养好了伤病,从房间里出来。紧接着,爱丽斯菲尔的丈夫卫宫切嗣打来电话,说是艾因兹贝伦城因为同caster、肯尼斯还有昨夜assassin的战斗之后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不能再住人。切嗣已经在当地买下了一栋房产,让爱丽斯菲尔她们收拾收拾就搬家去那边。从此以后以那里为据点,展开今后的战斗。 于是,梦星、saber、爱丽斯菲尔还有久弥舞四人又分别驱车,同去了切嗣在冬木市买的房子——那里是一座开放式的日式庭院建筑。 四人到了门口之后,久弥舞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了爱丽斯菲尔,之后又在女主人的嘱托下,开另一辆车送梦星回了自己家。 ……………… 从车上下来,久弥舞正要告辞。梦星却叫住了她:“等等,舞小姐,你能告诉我今天爱丽斯菲尔是怎么了吗?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夫人?”久弥舞一头雾水,“她没什么异常啊,看上去很好很精神……” “很好很精神?”梦星反问道,“你没发现吗?舞小姐,刚刚在那座房子跟前,爱丽斯菲尔从跑车的副驾驶位上走了出来——我虽然认识她的时间不长,可也知道她是很喜欢开车的,可今天偏偏要saber替她驾驶。而且,刚刚下车的时候,她不管是拿行李、拿钥匙,甚至是开门,她都是让saber帮她做的。我可不记得我的朋友那么爱使唤人啊!从早上起来到现在,爱丽斯菲尔她今天……她今天就非常有意识地不去碰任何东西……” 说到此,梦星没有再说下去,她在等着久弥舞的回答。只见久弥舞眉头一拧,眼中渗透出些许惊慌——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很快,她又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对梦星说:“是梦星小姐你过于多心了吧!我家夫人的身体一直很好,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告辞了。”说完,就发动汽车疾驰而去。 “身体……真的很好吗?”不过,久弥舞的闪烁其辞还是被梦星看出了破绽,现在梦星几乎可以肯定,爱丽斯菲尔的身体绝对出了什么问题。她想帮助爱丽斯菲尔,可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帮起。 梦星只好带着满腹的忐忑不安推门进了自己家里。 “梦星老师——”谁料梦星才进家门,伴着一声清脆的呼唤,一个小东西就扎进了自己怀里。 “小樱?……”梦星被吓了一跳,随即眼中又泛起了慈爱和歉疚,自己这一整晚没有回家,樱这丫头想必很寂寞也很害怕吧?看着樱眼角泛起的点点泪花,梦星决定今天什么事都不做,拿出一整天来陪着小樱——“呐!樱,吃过早饭了没?……吃过了?是爷爷和奶奶给你做的吧?……正好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你先去换件衣服,咱们一会儿出去玩……” ……………… 正当梦星和樱筹划着出游的时候,在切嗣为爱丽斯菲尔买的新宅邸的仓库里,察觉到爱丽斯菲尔异状的saber也对爱丽斯菲尔提出了梦星刚才问久弥舞的问题。 “对不起——saber,本来不应该瞒你的。”爱丽丝菲尔歉疚地说道,她伸出纤细的手掌,让saber把自己的手放入她的手掌中,接着说:“saber,现在我就以我最大的力气来握你……” “……”saber怀着些许惊讶,把自己的素手放在爱丽丝菲尔的掌中一动不动,等待着她发力。可许久过去,saber依然感觉不到从爱丽斯菲尔手上传来的一丝力道。 可是,爱丽斯菲尔却对她说:“这已经是我能够使上气力的极限了。” saber这才明了,原来爱丽斯菲尔浑身上下已经使不上一丝力气了——所以她今早才会叫自己开车,方才才会让自己帮他拿行李、拿钥匙、开门,甚至到了这被她选为魔术工房的仓库里,连魔术师素来不让他人碰触的魔法器材也要自己来替她操作。 “什么时候开始的,爱丽斯菲尔?”saber焦急地问道。 “从今天一早起来就这样,甚至连穿衣服都花了很大的力气。”爱丽斯菲尔怅然道。 “怎……怎么会这样?”saber的额角明显渗出了丝丝冷汗。 “我是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是为了召唤圣杯而存在的‘容器’。”相反,爱丽斯菲尔要显得从容得多。“圣杯战争中,每当一个servent被淘汰,他的灵魂就飞进了圣杯的容器——也就是我的身体里。随着接收灵魂越多,我的生命力就流失得越多。等到我里面聚齐了六个servent,圣杯完全成型以后,我的生命也就到了终结的时候。” 爱丽斯菲尔的话语惊得saber花容失色——如果那座圣杯是必须得要自己所守护的人用生命去换取的东西,那自己如此执着地去追求它,又是不是正确的呢? saber她有些动摇——她很清楚,如果她还这么一如既往地追求着圣杯,那么无异于将自己的朋友送给死神。可是,她又不想放弃自己的理想,不愿舍弃自己的国家。突然,saber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欢喜道:“不会有事的,爱丽斯菲尔。”说着,saber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她胸口上那个殷红色的月牙刻印。“哥德尔说,这个是女神赐给自己的骑士的第二次生命——只要让梦星把这个刻印也书写到你的身上,那爱丽斯菲尔你也一定能……” “不会那么顺利的——第二次的生命无疑已经破坏了这个世界既有的法则。在我们的常识里,这已经不是魔术所能做到的,这是‘奇迹’,是‘魔法’。即使是再厉害的魔术师也只有在圣杯的帮助下才可能完成。可是现在的梦星……她还能够施展得出这打破法则的‘魔法’吗?况且,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告诉梦星关于她从前的事吗?” “那我就去找哥德尔,”saber坚定道,“他知道那么多,那他一定也知道其他的什么办法。虽然这个刻印是梦星画的,但是,他也该知道方法,把这个从我的身上转接到你的身上吧!” “saber……” “放心吧!爱丽斯菲尔,我虽然依旧会义无反顾地追寻圣杯,但我绝不会眼看着你出事的。” “好吧!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我的骑士——” ……………………………… 34 海魔来袭(上)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一天里,梦星如同计划的那般,陪着樱度过了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一天。晚上,已经是玩得筋疲力尽的小樱在梦星为她诵读的睡前童话故事里早早地便甜甜入眠。 照理说,和谐而美好的一天就此就应该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可刚刚哄睡了小樱,梦星的眉头立刻又皱拢了起来。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在卧房的书桌前点亮台灯,提笔在一张a4大小的信笺纸上书写起什么来。写完之后,又从自己的左腕上摘下那串今年生日的时候哥德尔送给自己的手链…… 再看看时间——午夜钟声的敲响昭示着梦星和哥德尔身份的又一次转换——等到钟声敲完了十二下,先前坐在书桌前的梦星已经变成了哥德尔。他看了看梦星用手链压在桌上的信件,心头立刻引起了重视。 平常梦星跟自己相互留言,用的都只是巴掌大小的信笺,如果不是有什么重大的,需要详细描述的事件,梦星又怎么会用这么大一张纸来同自己就留呢?——哥德尔本能地把台灯调亮了些许,认认真真地阅读起梦星留给他的信件来。 原来,梦星今天虽然感性且任性地陪着樱疯玩了一天,却不代表她将一切让自己上心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不管不问了一天。 这封写给哥德尔的信件可以分成两个部分。前面一部分,梦星告诉了哥德尔自己今天所见爱丽斯菲尔的身体情况,她想听听哥德尔的对这件事的看法和意见。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帮自己的朋友。 说实话,虽然跟哥德尔相处一年多以来,彼此完全都没有见过面。但是,梦星对她这个挂名丈夫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和依赖感。似乎是她的潜意识里就觉得哥德尔什么都会,什么都行,这世上没有他不懂不会,能把他难得到的事情。 除此之外,梦星还告诉哥德尔,今天出去一整天,她呆在外面时总有一种心慌意乱、烦躁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另外,梦星还把那串哥德尔送给她的手链摘下来留给了哥德尔,她说:“其实,当你把这条手链送给我的那天起,我就感觉到这川链子里蕴含着某种力量。后来,我又把它拿给爱丽斯菲尔看,她告诉我说,这链子可能是某种魔术道具,它里的每一枚‘翡翠’都是由纯粹的魔力凝结成的……不,说是魔力或许不大正确,照爱丽斯菲尔的说法,从这些‘翡翠’里散发出来的力量比起魔术师的魔力更加浑厚且博大,甚至连本质上也有所差别,是一种更加什么的能量。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里的这种不安和烦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我本以为回到家里以后会好些,可回来这么久了也丝毫没有好转。今天已经这么晚了,看来即使有事发生,我也注定不会在今天看到了。不过,我的感觉却明确地告诉我,等到你在的时候,一定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每念及此,我心慌不已,虽然我从来不信有什么危险能够威胁到你,但我还是决定将这串手链留下,希望它能助你一臂之力。还有,保护好小樱,她是个苦命的女孩子,被生父生母抛弃,被亲生姐姐疏远,还被那不知所谓的老怪物虐待伤害已经让她幼小的心灵伤痕累累。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抚慰她的心灵,让她重拾少女的快乐……” “这……” 梦星的数十行文字让哥德尔心忧不已。关于爱丽斯菲尔的情况他还能够暂时将之放一放,可梦星说她出门以后莫名其妙的烦躁、心慌这就不得不让哥德尔将其提上日程了。 梦星究竟是何许人也——她是宇宙里的真神的女儿。她曾完全继承过来自于真神的五分之一的力量。在真神专门为她所创造的那片被称之为“天晴大陆”的平行宇宙里,她是在那儿司掌着审判、正义和战争女神。她是那个世界的女战神,说得简单一点,梦星就是天晴大陆的雅典娜。 因为司掌着战争的缘故,她天生就对杀气、战意这些东西非常敏感。如同“山雨欲来风满楼”一般,战争尚未开始,梦星就会感到战争的预兆。如若梦星能够在战争来时做好万全的准备,那这些预兆反映在她身上便会是兴奋和自信。可如果她不能够为这即将到来的战争做任何准备,那么她就会出现心慌、烦躁等现象。 如今正值圣杯战争期间,照理说,已经搅合进了这场魔术师厮杀中的梦星不会对即将发生的正常战斗有什么特别反应。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在不远的将来,会有一场意料之外的恶战。 哥德尔单手托着梦星的手链,沉思良久,自言自语道:“说不定,到时候还真的用得上它。” 其实,这条手链的材质也并非什么特殊的魔术原料。串联成这串手链的每一枚‘翡翠’其实都是梦星的一滴眼泪。 原来,梦星身为异世界的女神,她的眼泪也绝不是凡品。她每落下一滴眼泪,那么那滴眼泪就会凝结成一枚宝石。如若她的眼泪是为了她所在大地上的所有生灵而流的,那么她落下的眼泪就会凝结成一枚透明的“钻石”。这是一滴“慈悲”之泪,它能够祛除黑暗,消除世界上所有的灾祸,为大地带来生机。 如果梦星的眼泪只为了单独的某一个人而流,那么她的这滴泪就会化作一枚泛着淡淡幽蓝色光泽的“蓝宝石”。它能够守护梦星为之流泪的那个人,让他免受邪恶的侵害。这是一滴“守护”之泪。 但是如果梦星的眼泪只为了她自己而流,那么这些泪珠儿就会凝结成一颗颗泛着翠绿色光泽的“翡翠”。这种眼泪在梦星能够流出来的三种“女神之泪”中,算得上是最没有价值的一类。因为它们是自私的背上,是没有特定属性和特定用法的。只不过是女神的神力以眼泪的形式结晶,只不过是纯粹的能量。 不过,这种眼泪如果落到了特定的人手里,那就会是非常有用的东西。哥德尔本来就是来自异世界同梦星同等的神抵,他的力量跟梦星是如出一辙的。只是因为在梦星灵魂崩溃的时候他用自己的灵魂对梦星的灵魂进行修补,这便造成了他如今与梦星身体和灵魂的融合,也造成了他灵魂本源里,神力的枯竭。 现在梦星将这串由自己滴泪而成的手链给他,他如果能够吸收这些女神之泪的力量。那么,哥德尔便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自己的神力,重新变回那个所向披靡的酒神和剑神。 看着手上的女神之泪,哥德尔的神情有些茫然。说实话,这串由女神之泪所编织成的手链是他送给梦星的礼物,他将它看做是自己的化身,替自己日夜陪伴着梦星,他希望梦星能够珍视并且珍惜它。 如若哥德尔吸收了这里面的能量的话,固然可以换来昙花一现的恢复,可这串手链也将不复存在。可是,如今梦星已经感应到了战争的先兆,不期而至的恶战必将一触即发。面对着自己同梦星现有的幸福,面对着自己跟梦星共同珍视的东西,被卷入战争却又没有力量的自己是不足以守住这些东西的。 孰轻孰重,哥德尔拿捏不定。 凝视了手中的女神之泪许久,哥德尔微微握拳——他似乎已经做出了某种抉择。 ……………… 突然,哥德尔一阵心悸。强烈的恶心感和心口处传来的阵痛弄得他一下子半跪到了地上——“好浑浊的魔力啊!……”哥德尔沉吟一声,“恶战已经开始了?……” 说完,他高举起手里的手链,口中呢喃出晦涩的言语——片刻后,手链化作一片光点融入了他的身体。 哥德尔站起身来,朝着樱的房间念了几句咒语,随即一个魔法阵从他的手心上浮现了出来——魔法阵被他抛向樱的房间——缓缓变大,将樱的整间屋子都笼罩了起来。 做完这些,哥德尔推门而出,掂足而起,御风而飞——往冬木市大桥的方向绝尘而去。 ……………………………… 35 海魔来袭(下) 等到哥德尔赶到冬木市跨海大桥的时候,恶战已经拉开了帷幕。山丘般大小的海魔挥动着它数百条触手,张牙舞爪地从海面上浮了出来。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朝岸上的城市推进。饥渴的它渴求这食物,它渴求着人类的血肉和灵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cater则站在海魔的背上癫狂地笑着,他任由海魔身体里喷射出来的十几条触手缠绕他的身体,遁入海魔的体内。 这时候的海魔还只是靠着caster的魔力维持着身体的行动。可一旦它进入城市,开始猎食城市里面的人类。将人类的血肉和灵魂化为自身的魔力,那么这软体动物一般的海魔就将不生不灭——在它的魔力耗尽之前他都会以人为食,让它被消耗的魔力得到源源不绝的补充。没有人能够消灭它,知道它吃尽这世界上人类的血肉和灵魂,魔力补无可补,才会慢慢油尽灯枯。 这是职阶为caster的英灵最后的疯狂,这是他对世界最后的抱负,也是对至高无上神明的最肆虐的亵渎。 caster是谁?法兰西的民族英雄——吉尔·德·雷元帅;钻研邪恶的黑魔术,虐杀了数以百计的无辜幼童的黑魔术师“蓝胡子”——这些都是真真正正的他。 早年,他曾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存亡奋起战斗,他曾在战火与热血的洗礼奋力挥舞利剑和长矛。哪怕屡战屡败,他也要勇往直前——他曾立誓为国家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然而,上层的**,贵族的贪婪让他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 前线失利,节节败退,整个军队士气低迷,官兵将士全无战心。年轻的吉尔·德·雷陷入了空前的彷徨和绝望之中——他本是一泓清泉,却也耐不住身边的污流。就当他也要慢慢堕落,也要同他人同流合污,不可自拔时,他遇见了那个听到了天主启示的奥尔良少女。 少女为他们照亮了前进的道路,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指引着他们走向胜利,引领着他们步入辉煌。少女救了法国,她被整个法兰西的人民所敬仰。追随着少女的脚步,吉尔也挺身英雄的行列。看着少女的勃勃英姿,年轻的心脏开始躁动,浪漫的法国人毫不掩饰他对少女的倾慕。尽管被拒绝,可吉尔还是在心头思念着,憧憬着,许多年过去依旧如一。 但是,少女在法国民众里过高的声望却触碰到了当权者的逆鳞。终于到了那一天——那真的是恶梦般的一天——只是一次小规模战斗的失利,可没有想到就是这次小规模的失利却断送了少女的性命。 有人说,那是当权者的阴谋——因为当少女掩护着主力部队撤退回己方的城池时,她的部队还没有进城,守城的将领就下令关闭了城门。以至于少女被敌人俘虏。根据当时的战争传统,己方的人员被俘,可以由己方花重金把被俘的人员赎回来。可是,当时的法国国王,那个被少女推上王位的当权者却拒绝交付这笔赎金。甚至连吉尔以为首,在军队和平民百姓里筹集到了足够的赎金之后,当他们把那笔钱交给了当权者,请他用这笔钱赎回少女之后,那笔赎金却不翼而飞。 这也造成了最后,少女在敌国被绑在火刑架上活活烧死。这少女是谁?对了,她是天主教的圣女——贞德·达鲁克。传说她被绑上火刑架时,刽子手都在瑟瑟发抖,他害怕他将这样的一位女英雄烧死会受到天主的惩罚,他害怕他会因此而永堕地狱。 传说贞德被烈焰焚烧时,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在火中涅槃。传说她化成了一只白鸽飞向了天堂。 但是这又怎样——贞德已经不在了。从此,吉尔的心性开始扭曲,他慢慢地走向堕落,步向绝望。他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公理和正义可言,他不再相信这世上有神的存在。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那他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最虔诚的信徒在火刑架上挣扎而无动于衷呢? 愤怒且绝望的吉尔开始醉心黑魔术,他近乎癫狂地寻找着能够让贞德复活的办法。他为此舍弃了英雄的荣耀,也为此抛弃了人类最基本的良知。他双手沾满鲜血,他亵渎神灵,他滥杀无辜。无数法国男孩成为了他一次次惨无人道的黑魔术实验里活生生的祭品…… 吉尔知道自己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如若最后自己被正义的天枰所审判,被公理的宝剑刺穿心脏他也无怨无悔了。但可笑的却是,最终制裁他的并非正义和公理,他最后竟然是被人类的自私和贪婪假借正义的名义推上了绞刑架,然后尸体被焚烧。 “教会和国王以断罪的名义将我处刑,目的只是为了篡夺我手里的财富和土地!”哪怕身化英灵,吉尔·德·雷依旧如此癫狂地叫嚣着。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公理,没有正义,更没有神。吉尔·德·雷一直如此坚信着。知道他遇上了那个同他志同道合的master,那个变态的杀人狂——雨生龙之介。 说来可笑,在这个所人有都忘记了神,忘记了奇迹,忘记了信仰的社会里。作为被世界所唾弃,所鄙夷,所放逐的雨生龙之介竟然还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他相信这世界上有神的存在,他认为神就是一个剧作家,神创造了好人和坏人,善人和恶人。为了剧作的精彩,神指使着坏人作恶,然后让好人去惩罚和制裁他。而他雨生龙之介本人,自然就是神的剧本里的反派。 雨生龙之介的扭曲世界观让世界观同样扭曲的吉尔·德·雷颇觉有利。他很快就认可了雨生龙之介的看法——既然一切都是神明写好的剧本,我既然是剧本里的反派,那就由我吉尔·德·雷用更加色彩鲜明的绝望和恸哭将神的庭院染色,将这出戏剧推向最**,推向最后的精彩吧! 海魔的出现引来了闻风而来的servent们,saber、rider、lancer齐集于此。那金光闪闪的王者不用问,片刻之后也会到来;还有雁夜和他的berserker,相信也不会错过这所有servent聚集一堂的盛宴。 “海魔是不死不灭的生物,我们虽然能将它破坏却不能完全杀死它。我们只能对付caster,切断那怪物现身人间的魔力来源”征服王镇定自若地说道,此时,saber、rider、lancer三方已经结成了共同讨伐caster的同盟。“必须在它上岸捕食之前就将它消灭,如果让他跑到岸上来,我们就悔之晚矣了。” “不过,caster躲在那怪物厚厚肉盾的下面,我们怎么攻击他?”针对rider的战术,saber提出了质疑。 “必须把他拖出来,”lancer说道:“caster本身的魔力并不怎么样,可他的宝具——那本人皮封面的魔书却提供着几乎源源不断的魔力。必须让他的宝具现形,到时候……”lancer说着亮出了他红色的长枪,“用我这‘破魔的红蔷薇’一击就能破掉术式。”caster作为魔术师,身边都应该不用防御用的魔术结界,这种结界对于其他英灵而言可能是个麻烦,可若用lancer这无视一切魔术的长枪攻击,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lancer,你能从岸上投出你的长枪,直接命中caster的宝具吗?”saber脸上露出了欣喜。 “小事一桩。”lancer自信满满道。 “好,那么就由我和rider作为前锋,为你打开道路。到时候你从岸上狙击caster的宝具,务必命中。” 顷刻间就制定好了作战计划,三位英雄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可就在此时,天际传来一声长啸:“你们这么做根本就是在赌博!!!——”俊美无双的男子乘风而来,从天而降——酒神哥德尔——参战。 ……………………………… 36 召唤——带来胜利的少女(上) 哥德尔的参战让众人颇为诧异,虽然从来没有谁把他当做过普通人,可就这么横插进英灵和魔术师的厮杀之中,真不知该说他是自信、自傲还是愚蠢。不过,对比起他从天而降的表现,这个人似乎是有介入圣杯战争的资本和实力的。须知,即使是在这英灵和魔术师的世界里,人想要飞行也必须依靠道具的帮助。如同哥德尔这般乘风而飞,还是足以让他们跌落眼镜的。 “赌博?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于这个在自己身上打歪算盘的男人,saber是没有多少好感的。即使心头还盘算着在事件过后向他请教让爱丽斯菲尔续命的方法,可高洁的骑士王也是不屑于对对他卑躬屈膝的。 还是征服王比较冷静,他沉声问哥德尔道:“难道说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哥德尔。”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全部都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哥德尔,看他作何回答。 哥德尔从容地走到岸边,看着正向城市徐徐行来的海魔,成竹在胸。他说:“这只怪物的皮有多硬你们想过吗?且不说你们的刀剑能否伤得了它,即使你们能够轻而易举地切开它的**,那它的再生速度有多快你们计算过吗?海魔是不死不灭的生物,在它自身的魔力耗尽之前,它的身体受到任何伤害都会自动超速再生——如果你们破坏它的速度跟不上它的再生速度,别说向剥洋葱一样把caster从海魔的身体里拖出来,恐怕连你们自己也……”哥德尔没有说下去,他只是扫视了一眼四周的众人,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沉默片刻,他继续说道:“若想要通过强攻的方式把caster从那只怪物的肚子里逼出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利用具有超大规模杀伤性和破坏力的武器——一举破坏掉海魔的全部身体——这样才能在它再生之前击杀caster。”说完,哥德尔将目光投向了saber,似乎是想把这个任务交给她一样。 saber对上哥德尔的目光,有些苦涩地说道:“真名解放我的圣剑,的确可以一击将那怪物完全击破。可是……”说着,saber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了看一旁的lancer。显而易见,她被“必灭的黄蔷薇”挑断了左手的手筋,现在连双手握剑都十分勉强,更别提要真名解放她最强大的宝具了。 “这……既然如此……”lancer一咬牙,心痛地将左手的黄色短枪插在了地上,眼看就像动手把短枪折断——这是目前唯一可以解开saber左手诅咒的办法,被“必灭的黄蔷薇”所伤的人,若非短枪的主人死亡或者短枪本身被毁,他被短枪刺过后的伤口就永远不会愈合。如果让saber真名解放自己的宝具,是击杀caster最行之有效的办法,那么高洁的骑士也不惜忍痛割爱了。 “你还是住手吧!”然而,哥德尔却一把抓住了lancer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行动。 “你干什么?”lancer愤然道。 “我明白你想做什么——如果只有强攻这一条路,为了让阿尔托利亚能够真名解放她的宝具,我不会阻止你,可这也仅仅只是强攻而已。”哥德尔高声道。 “难道,你还有别的方法吗?”在场的所有人都愕然了,尤其是两位王者。他俩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的人物——什么样的英雄和智者他们没有见过。但如同哥德尔这般在大敌当前,还能拿出一个比一个可行性更高的人物,他们还真是没有接触过的。 “如果只会用蛮力战斗,我‘军神’的名号岂不是太浪得虚名了。”哥德尔自嘲道:“如果强攻不行,那我就让他自己出来。”说着,哥德尔看向saber和爱丽斯菲尔,问她们:“你们跟这个caster已经打过不少交道了,知道他是谁了吗?” “他自称吉尔·德·雷。”saber如实回答道。 爱丽丝菲尔双眸闪过一丝精光,想起了什么,赶忙说:“他第一次见到saber的时候,就管saber叫‘贞德’。后来,还因此三番四次来找我们的麻烦。” “吉尔·德·雷?……英法百年战争时期法国的元帅,圣女贞德战友。贞德死后,为了复活贞德而醉心黑魔术,残杀了数百名儿童的黑魔术师‘蓝胡子’。最后被判处绞刑,尸体也被焚烧。”不等哥德尔开口,躲在rider战车上的韦伯就迫不及待地道出了caster的真实身份。 “嗯——”哥德尔点点头,“既然如此,我知道该怎么让他出来了。” “等等,”saber打断哥德尔道,“哥德尔,我是否可以将你的话理解为你要利用诱饵引诱caster主动从海魔的身体里现身呢?” “没错。” “那你准备怎么做?用什么引他出来。”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圣女贞德。” “……” 哥德尔和saber的对话让全场哗然一片。众人纷纷侧目,看哥德尔如何为此给出一个解释。 “在历史留下赫赫英名的英雄都被两大抑制力所承认,被大地吸收为英灵。”哥德尔镇定道,他的目光一一扫过saber、rider、lancer,“亚瑟王、亚历山大大帝、光辉之貌迪卢木多无不是此。那么,作为法兰西民族英雄的圣女贞德自然也不例外。为了贞德而癫狂的蓝胡子,看到梦寐以求的圣女之后会作何反应呢?” “你是想在这儿召唤贞德的英灵吗?”rider问道。 “不错。” “可是,圣杯战争早已经开始了,七个servent已经聚齐,圣杯根本不可能召唤出第八名servent来。”爱丽斯菲尔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而且,想要召唤出特定的英灵来,就必须持有和那名英灵相关的圣遗物才行。你现在上哪儿去找跟贞德有关的圣遗物啊?”神威战车上的韦伯也满腹疑惑地朝哥德尔喊叫道。 “圣杯不会召唤她,那就由我来召唤她。没有圣遗物,那就不用圣遗物。”哥德尔信心十足道。 “……”他的话语引得满堂寂然一片。不借助圣杯就召唤英灵,这在理论上只要通过大规模的降灵仪式,魔术师本人又有足够的魔力支持英灵的实体化还是行得通的。可不用圣遗物就召唤出指定的英灵,这一点就有些天方夜谭了。 “放心吧!我的降灵仪式跟你们所熟悉的方法有些不一样。”哥德尔说完,将目光投向了神威战车上的rider和韦伯,对他们说:“有件事情得麻烦圣杯战争里脚程最快的rider你和你的master——不论用什么方法,请你们给我弄一本贞德的人物传记来。” “虽然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自信,不过寡人还是相信你好了。”rider豪爽道,“小子,走了!”说完一甩缰绳,神威战车在滚滚雷鸣中,往城市的方向飞去。 送走了rider,哥德尔又对爱丽斯菲尔说道:“请你在这周围布下浓雾,撒下结界。” “……?”爱丽斯菲尔一脸茫然,不明白哥德尔的用意。 “caster此举意在将事件闹大,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会不会把普通人卷进来。这么大的怪物出现在日本海沿岸,绝对已经惊动了日本当局,自卫队的先遣部队一定离我们不远。现代军队出动,首先会对敌人进行空中打击。我几乎都能听见战斧式歼击机的轰鸣了。用浓雾封锁海岸,暂时阻止飞机靠近。尽量不要让普通人牵扯进来——尤其是军队的靠近,那些凡人的士兵过来,只会成为那只怪物的食粮。” 交代完了爱丽斯菲尔,哥德尔又转过头对saber和lancer说道:“在rider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们要阻止那只怪物靠近海岸。”说着,他用手在lancer的头上一指,在他的额上画了一个符咒,然后说:“阿尔托利亚受到湖之仙女的祝福,海水挡不住她的脚步。而我在你额上画的符咒,让你能够在水面行走。你们从两翼迂回,务必要阻拦那只怪物。如果能够趁此将caster拖出来直接击杀,当然就最好。” “什么嘛,绕了半天不还是得用我们最初的作战方针吗?”lancer调笑道。 “不是一味的孤注一掷,事先计划好了对于多种突发情况的应对方针,并且准备好环环相扣的后招——真是完善的军略。”saber颔首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剑之骑士同枪之骑士相互对视一眼,二人鱼跃而起,如同离弦的箭矢一往无前。 所有servent对caster及其master的讨伐战,正式开启。 ……………………………… 37 召唤——带来胜利的少女(下) 如同离弦的弓箭,又似出膛的子弹,更像是升空的火箭。saber和lancer一往无前,双脚奔跑在宽阔的海面上如履平地,双枪和长剑毫不畏惧地撕裂了海魔的身体。 “呵……”、“呵……” 两人心头都齐齐地发出一声冷笑——看来哥德尔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海魔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庞大的身躯根本就经不得两位骑士的枪间交加。看着从海魔身上掉下来的一片片碎肉,两位骑士都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根本就不用等什么rider,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圣女贞德。就凭借他们俩,就凭借他们手里的枪和剑,一定能把藏在海魔肚子里的caster硬生生拖出来,再将其碎尸万段。 只是,作为caster最后的王牌,海魔真的就如此软弱吗? “哈!!!——”saber跳上海魔的一条触手,毫不犹豫地将其挥剑斩断——“什么……”可不料刚刚斩断它一条触手,还不等saber站住脚跟,又是三条触手朝着saber铺天盖地而来。 “小心——”双枪交错,三条粗壮的的触手被赶来救援的lancer削成了数段。可随即,那被削断的创口里肌肉迅速滋生,不过一秒钟,六条更加粗壮的触手从原先被切断的地方长了出来。 “可恶……”、“可恶……” saber和lancer都暗骂了一声,麻烦事被哥德尔言重了——他俩破坏海魔身体的速度真的比不过海魔身体再生的速度。而且,每砍下海魔的一条触手,它就又会长出两条来。被砍掉的肉块掉进海里,又会变化成一个个小型的怪物。这些小怪物虽然是从巨大海魔的身上分裂出来的,但所幸它们并不像那个大家伙一样拥有自我修复和繁殖的能力,saber和lancer很容易就能将它们置诸死地。可是,小怪物们庞大的数量还是给saber和lancer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严重影响了两位骑士攻击海魔的本体。 十几分钟过去,这场消耗拉锯战进入了白热化。saber和lancer都不再寄希望于能够直接消灭caster了。他俩都暗自庆幸——庆幸哥德尔的适时出现,如果没有这个男人,没有他环环相扣的战略部署,按照saber他们先前的作战方针,绝对会陷入毫无头绪的苦战。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lancer折断“必灭的黄蔷薇”,让saber得以真名解放她的宝具。 现在,saber和lancer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阻挡着海魔向城市迈进的脚步。只要能够撑到rider回来,撑到哥德尔召唤出贞德来,撑到caster主动从海魔的肚子里走出来,那就是光明,那就是胜利。 “撕拉——”一声,又一条触手被lancer斩断,可破碎的肉块立刻就化成了一只只小怪物将他围了起来——“切,还真是没完没了啊!”lancer抱怨了一句,把目光投向另一战阵里,同样在跟小怪物们作斗争的saber,“你那边还好吗?骑士王?” “勉强撑得住。”saber一边回答着,一边一剑将身前的一只小怪物劈成了两段。“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跟这些杂兵纠缠,却让这大伙越来越靠近海岸,如果在rider回来之前就让它冲进了城里,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lancer以一招优美的“横扫千军”,荡清了身前的小怪物们。 “我们爬到那怪物的身体上去,重击它的本体。”saber也清理完了眼前的障碍,看着前方步步逼近的海魔,坚定道:“即使是不死不灭的生物,可它也会感到疼痛。被枪和剑贯穿了身体,总会往后退上几步吧!”现在的saber脑子非常清醒,她很明白——她跟lancer现在的任务就是要阻止海魔前进。 “乐意奉陪——”lancer长啸一声,当先一步跳上海魔庞大的身躯。 saber随后而至,跳上了海魔身躯的另一侧。 双枪和长剑同时高举,眼看就又要给这海魔一次重创。然而却闻“呼啦啦”一阵,七八条触手从四面八方直冲saber和lancer而来。 “……”、“……” 两位骑士一惊——lancer几个空翻筋斗就躲过了海魔的触手;可saber的状况就惨淡了一些,她左手的旧伤还在,在整只手掌不能运用的情况下,却需要手脚并用的动作才能躲过攻击——saber几乎都做好了硬受海魔攻击的准备。 正当此时,只闻“嗖嗖嗖嗖”一阵,十几把宝具从天而降,把海魔袭向saber的触手轰击得粉碎。 “杂种!谁准你碰他的?!!!——”狂傲的叫嚣声响起,冬木市跨海大桥的顶端,金色的王者高高矗立。 “archer?”、“archer?” 这时,由于爱丽斯菲尔的魔术,浓重的白雾已经弥漫在了整个海岸上空。但是凭借着英灵那敏锐的视力,saber和lancer还是看清了大桥顶端人影的真身。两人心头皆是一喜,虽然还弄不清这金色王者的真实身份,但他强悍的战斗力却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如今他来帮忙,saber等人的阵营里无疑又增了一名强援。 “你说什么,时辰?你想本王对那样的蛆虫拔出ea吗?”这时,金色的王者似乎正通过魔术联系,跟自己的master交流什么,“我告诉你,本王的爱剑只会渴饮英雄的鲜血,这样的蛆虫——本王肯屈尊斩杀它,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吼!!!——”不等金色的王者发泄完心头的怒气,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一个黑色的身影冲上了大桥的顶端。 “又是你?疯狗!!!——”面对冲上来的berserker,金色的王者怒不可遏。叫骂一声,却又无可奈何地同berserker战在了一起。 saber和lancer无不失望——这在圣杯战争里从来只会搅局的berserker横冲直撞进来,把他们好容易盼来的强援给撞没了。幸而与此同时,天际尽头“隆隆”的雷鸣声由远及近——“寡人回来啦!”征服王豪爽的高叫声响彻了这个海岸。眨眼间,神威战车就停到了岸边,韦伯飞快地从车上跳了下来,把一本硬皮的大书递到了哥德尔手上,“哥德尔先生,这是你要的东西。” “太谢谢你了,韦伯!”哥德尔感激道,继而又对韦伯说,“现在你去帮爱丽丝菲尔的忙,让这片浓雾更大更浓些,务必要隐藏好我们的身影。”说完,他又转头对rider说:“大帝陛下,请您为我护法!” “小事一桩。”rider爽朗道。 “lancer!阿尔托利亚!在为我争取一分钟!——“ 做完这一切的准备,哥德尔双手结印,开始了他的降灵仪式——只见一道火红色魔法阵在他指间浮现,魔法阵慢慢变大,等魔法阵的直径增大到两米左右的时候,便从他手上脱落,平铺到了海水里。 哥德尔将手里的大书往魔法阵里一抛,书本便悬浮在了魔法阵中央。接着他又咬破自己食指——金黄色的血液滴落在书本的封面上,哥德尔念动起召唤的咒语:“以天神鲜血为誓,以众生思念为引。跨越时空的战场,穿过刀剑的喧嚣。打破时间的屏障,破碎空间的壁垒。倾听吾之呼唤,回应吾之言灵。交汝命运于吾手,吾将承载汝之荣耀。降临吧!降临吧!降临吧!宇宙尽头的英魂!!!——” 巨大的魔力卷起猛烈的罡风,罡风又托起层层叠叠的海浪,海浪中迸射出耀眼的白光——“贞德·达鲁克——遵从召唤而来,吾身即为汝剑,吾身即为汝盾。于此询问,汝可为我master?”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少女赫然法阵之中——娇小的身躯,稚气尚未脱尽的脸庞,海蓝色的眸子和金沙一般的短发——除了眸色之外,眼前的这位少女无论身材和样貌,几乎同还在战阵里同海魔恶战的saber一模一样。不过,她却是来自法兰西的英雄,天主教的圣女——贞德·达鲁克。 ……………………………… 38 红莲之圣女 “贞德·达鲁克——遵从召唤而来,吾身即为汝剑,吾身即为汝盾。于此询问,汝可为我master?” 罡风卷起海浪,雪白的浪花里,神情淡漠的少女穆然而立。众人见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细看这少女,无论是娇小的身躯,稚气尚未脱尽的面容,金沙似的短发,甚至于一身银白色的铠甲,都出落得跟身为骑士王的saber一模一样——也难怪追随了贞德好几年的吉尔·德·雷会认错了,因为这圣女贞德除了一双海蓝色的大眼睛之外,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丝一毫同saber形成鲜明对比的东西。 “贞德小姐,冒昧地请你前来,我等只有一事相求……”哥德尔上前向贞德行了一个绅士的礼节,向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便跟她介绍起了眼前的情况…… 哥德尔在介绍的时候,贞德只是安静地听着,海蓝色的眸子里偶尔闪过一丝诧异,却也始终没有发表只言片语。她似乎就是这么一个无口无心无表情的“三无”属性少女。 介绍完了当下的情况,哥德尔又从战阵里唤回了lancer和saber——自打刚刚贞德在召唤法阵中出现的时候,海魔的动作就明显一滞,停下来步向城市的脚步,只在海面上跟saber和lancer纠缠。显而易见,是突然出现了两个“贞德”给在海魔肚子里操纵着海魔的caster造成了不小的刺激。 “这是rider,亚历山大大帝——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这是lancer,菲奥娜骑士团的首席战士,‘光辉之貌’迪卢木多·奥迪那;这是saber,不列颠之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亚瑟王。”哥德尔把身边的战友一一介绍给贞德。 当他介绍rider和lancer的时候,贞德十分恭敬地跟他们点头见礼。可等他介绍saber的时候,贞德面对这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却只是斜眼瞥了她一眼,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也难怪,生活在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的贞德,她的家人和朋友都惨死于英国人之手,甚至最后连她自己也是被英国人活活烧死的。对于saber这位古代的英国国王十分排斥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幸而贞德来此并没有跟英国人了却旧账的打算。她缓步行到岸边,坚定地说:“因为我……结下的……孽缘——我……自己……斩断——吉尔·德·雷……我……亲手……打倒——” 用淡漠的语气说完这一段誓言,贞德转过头对哥德尔说:“借我……一支……军队……” “寡人的‘王之军势’可以借给你。”不等哥德尔回话,rider就先一步答道。 贞德朝他点了点头以示感谢,看她现在的神情,似乎很想咧开嘴朝征服王笑一笑。只可惜,这一脸冷冰冰的三无少女似乎是忘记了如何对他人微笑。只听她又转头对lancer和rider说道:“跟我……一起……冲锋……” “那我呢?我做什么?”这时,没有被贞德安排任务的saber有些急躁了。 “不要在意,骑士王。”还是豪爽的rider替saber带过了此时的尴尬,“你当然得给我们一同前进了!”rider说完,朝天际一声长啸:“ionian·hetairoi——” 巨大的固有结界覆盖了整个海岸,波涛汹涌的海面被一望无尽的大漠所取代。巨大的海魔伫立在广袤的沙海里,如同一座风化的堡垒。只是,即使离开了它所熟悉的海洋,他依旧张牙舞爪地挥动着它数以百计的触手。看样子,就算到了陆地上,海魔的威势依然不减。 随着一声声战士的呐喊,伊斯坎达尔的十余万大军集结完毕。rider弃了战车,跨上战马,又让士兵送给saber、lancer还有贞德一人一匹坐骑。然后对贞德说:“下令吧!圣女阁下,此战交予阁下指挥。” 贞德也不多言,只是点点头向rider致谢,继而便骑在马上举起了右手——一面鲜红色的战旗出现在贞德的手中,在大漠的狂风里猎猎飞舞。 没有任何激励人心的话语,单单就是这么一面旗帜,十余万战士望之,只觉得热血沸腾,士气激昂。仿佛海里的怒涛汹涌澎湃而来,击打着他们的心脏。不只是战士和将领,即使是如同saber和rider这般的王者。只不过单纯地仰望这面旗帜,心头就摩拳擦掌,颇有追着这面旗帜冲锋向前的冲动。 这面旗帜便是身为英灵的贞德所持有的宝具之一——“必胜的战旗”——战场上,贞德举旗的姿态能够让士兵的气势空前高涨。这面旗帜能够让贞德所率领的军队化零为整,化整为一。士兵们随着贞德冲锋,整之大军都将融为一体。到时候,每个人既是单一的个体,却又包含于大军的整体当中,发挥出空前强大的战斗力。 “贞……贞德……”看到久违的圣女举旗战旗的英姿,灵魂被完全震慑住了的caster不由自主地在海魔的头顶开了一个小孔,露出身子来凝神观看。 “吉尔·德·雷……”贞德半闭着双眸,微微沉吟一声。忽然,她双眼猛整,一声娇吒——在战场上举起战旗的贞德如同变了一个人,先前还是冷若冰霜,如今已经热情似火——“随我冲锋!!!——所有爱我的人!!!——” 高举的战旗如同一盏明灯,奔腾的白马好似利剑的最尖端——冲在最前面的是贞德,随后是saber、lancer、rider三位英灵,再后面则是亚历山大大帝的骑兵,最后才是步兵。 鲜红色战旗上飘洒出星屑一般的光辉,这光辉将整支大军笼罩——十余万人合而为一。如今的这支军队如同一把直插敌人心脏的长剑。 “好美的光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了?”caster自我陶醉在贞德圣洁的光辉里,思绪回到当年追着这光辉讨伐邪恶的日子。全然不记得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从前追随圣女脚步的年轻元帅已经沦为了被圣女讨伐的邪魔外道。 “主啊!委以此身……”圣女的口中念动起她临终时吟唱过的诗歌,这是她第二宝具发动的咒语。 如果说“必胜的战旗”是贞德用于己方的辅助型宝具,那么她现在所要发动,所要解放的便是属于她的攻击型宝具。 随着诗歌的吟唱,从战旗上飘落的纯白色光辉被染上了一丝火红。渐渐的,那火红色的光辉也完全变成了一颗颗飘飘洒洒的火星。再接着,火星点燃了火焰,火焰慢慢燎原——最后,贞德和她身后的军队全部都燃烧了起来。所有的身上都带着烈火——整支军队化作了一柄熊熊燃烧的利刃。 这便是属于贞德的攻击型宝具,她曾被她的敌人污蔑为妖女,将她送上了火刑架。然而即使被烈火焚烧,贞德也始终不悔她的信仰。最终,在火中涅槃的她将这烈焰刻印在心里,将其结晶化为利剑——剑即是人,人即是剑——这便是贞德的宝具,她用她自己的身躯化作了那把无坚不摧的燃烧的利刃——随着诗歌吟诵道尾声,贞德大声真名解放着自己的宝具:“la·pucelle(红莲之圣女)!!!——” ……………………………… 39 落不下的帷幕 红莲之火焚尽世间万物,也荡涤一切的罪恶和丑陋。 传说吉尔·德·雷在被处以死刑时,他曾要求法官判处他火刑。因为根据天主教的教义,火和水能够洗清世人的罪孽。罪人被火烧或是水淹而死,那么他们的灵魂便会得到上帝的宽恕和救赎,使他们不用忍受那地狱之苦。 但是,吉尔·德·雷最后的愿望却没有得以实现,虽然他被后世戏称为“火刑架上的元帅”,可那也不过是他被绞死以后,尸体被绑在火刑架上焚烧。最终,他的灵魂也没有被拯救、被宽恕,他化身恶鬼,成为了今次圣杯战争里灵魂最扭曲,性格最癫狂的servent,同他那个精神扭曲的master一起,无视圣杯战争的规则,在这人间疯狂杀戮,孽障累累。 “好温暖的火焰……”面对着朝他直冲而来,在滚滚红莲之中活跃的圣女,caster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他的身体暴露在海魔的身躯外面,他呆若木鸡地站在海魔的头顶,贞德的美丽让他陶醉其中,让他忘乎所以。 红莲之剑势如山崩海啸而来,轻而易举就撕裂了海魔的身体——自下而上,从海魔的脚底到头顶,硬生生将海魔庞大的躯体撕成了两片。 贞德的右手在虚空里一抓,燃烧的长剑便紧握在手,她在战马上潇洒地一挥剑——齐刷刷地斩断了将caster和海魔连通在一起的触手——瞬间失去了魔力供给,被撕成两片的海魔身体瘫软了下去…… 随后而至的lancer红枪刺出,一击贯穿了caster捧在手里的那本记载黑魔术的人皮魔导书——连同着caster的双手,书籍,以及caster的心脏都被这势如破竹的一枪刺穿。 “贞……贞德……”被贯穿了宝具、双手以及心脏的caster吃力地往后退了两步,让自己的身体从lancer的长枪里挣脱出来。他并没有流血,因为身为英灵的他虽然在战斗里受伤的话可以留出血液,但若是受了无可挽回的致命伤,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之前,身上是不会出现伤口的。 caster转过身,望着贞德的背影踉跄了几步,他扭曲的面容逐渐趋于正常,慢慢的,他变回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高大威武的吉尔·德·雷元帅。 或许,这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还活着的时候,因为贞德的离去,自己失去了信仰。为了寻找让贞德复活的秘方,自己双手沾满了血腥。最初时,吉尔德·雷可能还害怕过午夜梦回会有冤魂来向自己索命。可久而久之,吉尔也麻木了。 最后,吉尔·德·雷被推上了死刑台。他曾要求法官判处自己跟贞德同样的刑罚——既然生时不能让圣女复活,那就在死后继续追随贞德的脚步吧!可是,即使是这样微小的愿望也被憎恨和诅咒自己的人们剥夺。 再后来,吉尔·德·雷泯化英灵……不,行尽时间诸恶的自己,早就抛却了英雄的荣光,纵使被阿赖耶识看中,也算不得真真正正的“英灵”。自己不过是被诅咒、被唾弃的英雄们的敌人,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鬼”罢了。 吉尔·德·雷不奢求贞德能够回头看自己一眼,能够被圣女所制裁,能够再相信这世上还有公理和正义,再找到信仰,相信这世上有神。吉尔·德·雷已经相当满足了。 “贞德……再见了——我法兰西的圣女……”做完最后的告别,吉尔·德·雷的身体化作点点星辰而逝。 突然,贞德一转身,伸出手去抓那飘散的星辰。她的眼眶里依稀又些许晶莹在打转,她的面容里也尽是怅然。 王之军势的效果慢慢消散,固有结界所映射的大漠也逐渐被浓雾弥漫的海岸所取代。贞德惆怅地一叹,走到哥德尔面前微微一欠身:“誓约……完成……我……告退……”说完,贞德的身影也渐渐消散——破碎成熠熠生辉的星星。 原来,贞德只是哥德尔召唤出来解决眼前的危机的。他们签订契约的时间只是从贞德被召唤出来算起,一直到她打倒caster。如今,caster已经被消灭,完成了任务的贞德也立刻回到了英灵王座。 这时,尚且处在海平面以下的朝阳已经给这墨蓝色的海水染上了一抹金黄。爱丽斯菲尔身上一阵无力,整个身子瘫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爱丽斯菲尔!——”saber大惊道,她这才想起caster作为被圣杯召唤出来的英灵被消灭掉,他的灵魂又飞进了作为容器的爱丽斯菲尔的身体里,如此一来,又加重了爱丽斯菲尔身体的负担。 saber搀扶起爱丽斯菲尔,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哥德尔。最终,还是领着爱丽斯菲尔一起来到哥德尔跟前,想要对他说什么? 突然,天上飞来一件球形的东西,搀着爱丽斯菲尔的saber和哥德尔尽皆本能地身形一闪,那东西落在了他二人中间的空地上。众人定睛一看,那竟是一个有着血红色短发的青年的人头。 所有人眉头一拧,朝着人头飞来的方向看去。金色的王者正站在路旁的电灯柱上,他的手里还提着一把滴血的弯刀。 “archer,你不是在跟berserker战斗吗?还有,这个年轻人是谁?”saber看了看被人头吓坏了的爱丽斯菲尔,指着地上的人头义正词严地质问金色的王者。 “那疯狗我把他扔出去了,”金色的王者不屑道,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头说:“至于这杂种,是caster的master。” 不错的,被扔在地上的人头正是属于caster的master——雨生龙之介的。随着caster的退场,雨生龙之介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喜好杀人的他被人类古老的国王手刃,身首异处也算恶有恶报。 不过,斩杀了这人类的害虫,金色王者的态度却十分不悦:“可恶的蛆虫,竟敢用他肮脏的血液弄脏本王的宝物。”archer看了眼手上还在滴血的弯刀,“必须用英雄的鲜血把它洗干净才行。”说完,一双血红色的瞳孔利芒一般射向saber、rider还有lancer三位英灵,铺天盖地的杀意席卷而来。 三位英灵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这时,因为失去了爱丽斯菲尔的魔术支持,笼罩在这海岸上的浓雾逐渐散了开去。海平面下,一条金线迸射出耀眼的光芒——“哼,没时间了吗?”金色的王者沉吟了一声,又瞪着其他三位英灵,狂傲地叫嚣道:“算你们走运,但是记住,一旦夜幕降临,你们就洗净你们的脖子,为清洗本王的宝物献上你们的鲜血吧!”说完,便隐去身形,消失在即将降下的晨光中。 其他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今次的战斗似乎就此过去了。可谁料——“吼——”半空中一声野兽似的咆哮划破长空,继而又是战斧式歼击机“嗡嗡”的轰鸣声。众人下意识地抬头往声源望去——“berserker?!!!——”所有人大惊失色。此时,berserker正趴在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斧式歼击机的机翼上,朝着正欲散去的众人俯冲而来。 ……………………………… 40 黑骑士的执着 在今次的圣杯战争中,浑身上下都包裹在黑漆漆盔甲里的berserker算得上是最为神秘的英灵。撇开圣杯战争进行至今,尚且没有人能洞察他的真实身份这点不说,单是他那匪夷所思的,让那不可一世的金色王者也忌惮三分的离奇技能,就足以令参加本次圣杯战争的任何一位英灵不敢小觑他。 在所有英灵第一次齐集的那一夜,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无论berserker拿起什么或是碰到什么,都能将其变为自己的宝具——无论是路边的电灯柱或是墙角的砖头,甚至是别人的宝具被他握在了手里,也会成为他的武器而被使用得如鱼得水。 如今的他俯身趴在歼击机的机翼上,这20世纪的新型兵器固然也成为了berserker手里的宝具。 破晓的晨光冲撒浓雾,刚刚还只是天空里一个不起眼黑点的飞机眨眼而至。飞机的驾驶员早已被berserker那泰山压顶般的魔力震晕了过去,此时的飞机完完全全在berserker的控制之下。 berserker狂暴地叫嚣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几乎压过了飞机发动机轰鸣——“吼——”还不等飞机飞近,机翼下面的两排机关炮就迫不及待地向地下的众人们吞吐起了条条火舌。 “哒哒哒哒哒……”机关炮疯狂地在众人身前扫过,打得众人脚下的路面飞溅出块块水泥,乍看之下,威力无比。 不过,在人类历史的长河里留下赫赫英名的英灵尤其是现代人的兵器可以伤到的?双手的大剑、单手的长剑、双枪轮番舞动,只闻阵中噼里啪啦一阵,大堆大堆的子弹被三为英灵击落了下来。只不过,berserker驾驶着飞机一轮狂轰滥炸不中,立刻就调转机头,拿出金属风暴的打法,对底面的英灵和魔术师们开始了第二轮扫射。 “哒哒哒哒哒……”三位英灵不由得一皱眉——若不是为了保护身为**凡胎的master不被飞机上的机关炮打死,他们三个哪里会弄得这么狼狈,被人家一人凭借一台20世纪的先进兵器就压制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哥德尔大声喊了一声:“大家散开——聚在一起只会成为berserker的活靶子。各家servent保护好自己的master!!!——” “哟!!!——”征服王大声应和一声表示同意。 “那你……”saber也挽起了爱丽斯菲尔的胳膊,她看了一眼哥德尔,明显是在担忧没有servent的它如何在这好似飞龙吞吐龙息一般的恐怖兵器下存活。 “交给我好了!”lancer大喝一声,“哥德尔阁下为我等带来了先前一战的胜利。身为骑士,即使刀斧加身也势必报答阁下恩情!” 商量好了对策,几人又勉强抵挡了一阵。80年代末战斧式歼击机毕竟不是直升机,无法悬浮在空中不动,对目标实行定点打击。它在众人头顶呼啸而过,趁着它在空中盘旋调头的一瞬间,场中的六个人分三组一哄而散。 散开之后,歼击机也调整好了方向,朝着众人俯冲而来。saber、rider、lancer也都纷纷摆好了架势,做好准备迎接berserker操纵下战机的第三轮进攻。 “哒哒哒哒哒……” 机关炮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但是很意外的,rider和韦伯,lancer和哥德尔都没有受到敌人的空中打击。唯有saber,只有她在十分吃力地在对手的炮火下竭力保护战自己的master。 “berserker那家伙,他是在追着saber和她的master在打。”rider总结道——暂时安全的rider、韦伯、lancer和哥德尔四人再次聚在一起,相互交流着意见。 “这条疯狗——”rider的总结让lancer有些愤怒。他跟saber还有约定好的一战没有打完,现在怎么能让不能完全发挥自身实力的saber被他人给结果了性命呢?说着,就要举起手里“破魔的红蔷薇”,一击投枪把天上的berserker给打下来。 “等等!”可是,哥德尔却拦住了lancer。他问lancer道:“你能代替阿尔托利亚抵挡机关炮的轰击,保护她身后的爱丽斯菲尔吗?” 现在的哥德尔在lancer的眼里已经成为了一名神秘的智者。在现在的lancer看来,哥德尔做什么或是说什么都是有目的有理由的。于是,lancer毅然道:“乐意效劳。” “那好,现在你去帮阿尔托利亚抵挡berserker的机关炮。一会儿我叫她脱出战阵,你可得守住她后面的女人。”哥德尔胸有成竹道。 虽然不明白哥德尔到底打的什么算盘,lancer还是点点头,同意了他的部署。继而一个箭步冲入saber的战阵,同她一起抵挡起如同狂风暴雨般撒下来的机关炮子弹。 “阿尔托利亚!!!去海里——”哥德尔一声大喝。 saber闻言,心下莫名其妙——自己现在能走开吗?身后的爱丽斯菲尔全赖自己拼命挥剑抵挡这些连岩石都能洞穿的弹丸,自己只要稍稍走开一步,身后美丽的女子岂不会被打成马蜂窝。 “照他的话做!我会替你保护好你的朋友的。”saber身边同她并肩作战的lancer催促她道:“虽然不明白哥德尔那家伙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但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得到,lancer的保证,saber放心了许多。毕竟lancer是一位高洁的骑士,若非彼此所处的时代不同,亚瑟王的圆桌骑士里绝对会有迪卢木多·奥迪那的一席之地。 “拜托你了,lancer——”saber冲lancer点了点头,好似闪电般地一蹬地,身子子弹似的射向了近旁的海面上。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看到saber移动到了海上,berserker驾驶的歼击机立刻舍了地上的lancer和爱丽丝菲尔,追着saber把火舌吐到了海上。好在现在saber身后是一片汪洋,没有了顾忌,她也没有必要在一味地挥剑“抵挡”那些子弹了。受到湖之仙女祝福加护的她,在海面上奔跑、跳跃、腾挪,矫捷而灵巧的躲避着打向她的子弹。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目的吗?”rider驱车来到哥德尔跟前,悠哉地说道:“看来berserker是在追着saber不放啊!”当rider提到“saber”这个单词的时候,特别对其加了重音。 这时,lancer也护着爱丽斯菲尔来到了哥德尔这边。哥德尔扫视了一眼众人,叙述道:“大家来看飞机上的berserker,身上的盔甲多处出现了扭曲和破损,很明显刚刚经历了恶战。对比起,先前archer说的,不难判断出berserker是在刚刚跟archer的战斗里败下了阵来。” 众人在哥德尔的指引下朝berserker注目而去,不由得纷纷颔首。哥德尔继续说道:“类似berserker这种极端狂暴的职阶,对master魔力的消耗是最为庞大的,一场恶战下来还战败了,对master的身体一定会造成不小的负担。可是,berserker却在失败之后折返回来——这是为了什么?一个拥有正常精神状况的master会对自己的servent下达这么无谋的命令吗?” “但是,我们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berserker的master啊!”战车上的韦伯发言道:“上次在冬木港口那回,他乱七八糟地就让berserker加入到五个英灵对峙的混战里来。可见berserker的master精神也是不太正常的。” “精神可以不正常,但作为想要争夺圣杯来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如何运用最行之有效的手段给对手造成最严重的打击——这些东西他还是分得清的吧?”哥德尔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爱丽斯菲尔,“在场的大家都知道,爱丽斯菲尔小姐只是替丈夫暂时代理saber的master而已。可是这一点我们知道,berserker的master知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如果,berserker在其master的魔力受到严重消耗的情况下折返,目的是为了消灭韦伯或者爱丽斯菲尔,扫除圣杯战争中的两个障碍还可以看作是master的指令。可他却偏偏追着阿尔托利亚不放。这又说明了什么?” “他回来的原因并不是受到了命令,而是他自己要回来的。”rider总结道。 “说得确切点,他是为了阿尔托利亚才回来的。可见berserker对阿尔托利亚的执着并不在caster之下啊!”哥德尔纠正道,“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却对某个人这么执着。他到底是谁呢?” “似乎和saber,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因缘。”先前一直不说话爱丽斯菲尔终于发言了。 “因缘?应该是孽缘吧!”哥德尔对其吐槽道:“就表面而言,berserker在憎恨着阿尔托利亚,憎恨到不惜代价要把她碎尸万段,要把她挫骨扬灰。” “berserker?……是saber以前的敌人吗?”躲在战车上的韦伯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哥德尔摇了摇头,他环顾了一番四周的环境,此时雾气已经散开,太阳也逐渐升了起来。神抵敏锐的听觉让他清楚地听见十数公里外好几架飞机的轰鸣——berserker现在驾驶的这架飞机明显是自卫队那帮家伙派来跨海大桥的先行者。现在它被berserker控制了,“一整架战斧式歼击机在任务过程里离奇失踪”,这可不得不引起日本军方的那帮凡人注意,再派遣更多的部队过来。 他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说:“关于berserker那家伙的真实身份只能留待我们以后去揣测了。现在夜幕已经褪去,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失去了夜色来掩饰它的神秘,也到了该告一段落的时候了。” “喂!你这家伙想干什么?现在叫berserker停下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啊!他所驾驭的那个武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即使是我的战车也无法追上它。”rider调笑道。 “所以我才不得不亲自出马。”哥德尔应了一声,随即御风而起。在空中的飞行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几个呼吸之间就追上了被berserker驾驭的飞机。 哥德尔轻身落在战斧式歼击机的机翼上。berserker野兽般的第六感也感觉到了这位不速之客,暂时停下了对saber的攻击,转而跟哥德尔在飞机机翼的两端对峙着,也逐渐对他拉开了架势。 少顷,哥德尔双目半闭,放松精神,身上一股难以言状的奇妙力量缓慢流出,似乎要将他与天地化为一体。 berserker不由得退后了半步,他似乎也感到了危险。可是,对于狂化的战士而言,他们从来都只会前进,不会后退——于是乎,经过短暂的恍惚之后,berserker突然暴起,如同一头扑食的野兽,直冲哥德尔而来。 而哥德尔只是不慌不忙地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股子纯白色的气流在他的指尖和身上缭绕。待到berserker扑近了,哥德尔双指刺出,没有任何花俏多余的动作——就如同折断树枝,采摘花朵一般非常随意地一伸手。他的指头不偏不倚地点在了berserker的胸口上——“天亮了就暂时退场吧!疯狂的战士。”“嘭——”的一声,强大的气流从berserker身体里透体而出,如同那天晚上被梦星一拳打得烟消云散一般,berserker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 41 夜幕降临,重新开始的战斗 战后的冬木显得宁静而安详,凌晨时分战斗所造成的骚动自然有人的去善后。只是负责战斗的魔术师和英灵们在一切战事都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各自告辞回了自己的驻地,为即将到来的下一场战斗做足准备。 临走时,saber提起胆子问哥德尔:“……有什么方法帮爱丽斯菲尔续命吗?能够把女神给予我的祝福移交给她吗?” “那你呢?你的打算又如何?”哥德尔反问saber道。 听他的口气,像是在跟saber做某种交易——关于用爱丽斯菲尔的性命换取saber的归属权的交易。 就表面而言,这项交易是卑劣的。但是,saber面对这“卑劣”的交易却哑口无言。如果自己真的曾为女神的骑士,如今拒不回归,也算得上是一种背叛。那么面对自己的请求,这自称是女神的夫婿的男人会愤怒地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刁难自己,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最终,两个人都没有对彼此的问题给出答案,之后不欢而散。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太阳逐渐西斜,在此时的冬木市的另一片海滩,一个俊美无双的男人,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彪形大汉,还有一个青涩文弱的少年。三人并排而坐,吃着不知从哪里的小吃摊上买来的虾皮,喝着廉价的黑啤酒。正是哥德尔、rider还有韦伯。 rider的豪爽让哥德尔觉得他是一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或许这就是征服王的魅力——他不仅征服脚下的土地,也征服他身边的人心。这让即使是身为神抵的哥德尔也不由得希望能够同这豪气干云的汉子喝上一杯,多聊上几句。 望着已经将半边脸沉浸到海平面以下的夕阳,哥德尔口中下意识地呢喃道:“圆天盖着大海,黑水托着孤舟;远看不见山,那天边只有云头;也看不见树,那水面只有海鸥……” 然而,在这圣杯战争的间隙,即使是片刻的安宁也是尤为奢侈的。一阵大功率摩托车的轰鸣声撕破了这好不容易被镀上诗情画意的宁静。 “rider!!!——”轰鸣之后又是一声绵长的娇吒——“轰——”一声,一辆通体漆黑的重型摩托横空出世。车上,杀气腾腾的saber睁着一双祖母绿的眸子瞪着rider,那眼里似乎快要喷出火来。 她也不多话——“吱——”地一声金属摩擦的嘶鸣,摩托车好似一头好不容易止住了冲动的钢铁野兽,在惯性作用下一个甩尾在柔软的沙滩上划出长长的轨道——车子停了下来。可saber却借着车子的惯性,将自己的整个身躯往空中甩去,被风王结界所包裹的圣剑已然握在手中——如同在这被夕阳浸染得一片火红的半空中舞出一支圆刃的舞蹈般,圣剑借着摩托车的惯性和地球的重力,以泰山压顶的威势朝rider斩去。 “saber!你干什么?”rider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王者,顷刻间就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叮——”的一声脆响,誓约胜利之剑劈在了已经出鞘的凯尔特长剑上。千钧一发之际,rider好不容易挡下来这志在必得的一击。 “rider!!!——快把爱丽斯菲尔交出来!!!——”被挡下来了第一剑,saber不再急于强攻,她退后几步摆好架势,举剑向rider呵斥道,喊出了她此行的目的。 “等等,阿尔托利亚。”见此情况,哥德尔不得不出来调停了,“你的意思是说爱丽斯菲尔被人绑架了吗?” “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saber简洁地答道,“房屋有被雷击的痕迹的,庭院里也有战车碾压过的印辙,除了rider的神威战车还能有谁?” “不,阿尔托利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哥德尔解释道,“今天下午我跟rider一直呆在一起,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绑架爱丽斯菲尔。而且,他这么做对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哥德尔的劝说让saber微微有些动容,可随即,她又想到哥德尔在早晨的时候还不惜为了逼她就范,用爱丽斯菲尔的性命作为筹码。如此想来,他的话也不能全信。 于是,骑士王少女一挺剑,愤然道:“你们……一丘之貉!!!——” 说罢,就要挥剑而来。可圣剑才挥到半途,saber的动作猛地一滞,她如同在自言自语一般地惊愕道:“什么,绑架爱丽斯菲尔的是lancer的master?在哪儿?好的,我马上去!”说完,收了圣剑,也不对rider和哥德尔等人有什么表示,跨上方才的那头钢铁野兽,咆哮而去。 “看来是saber的master用魔术联系saber,找到真正的绑匪了。”rider收剑入鞘,轻松道。 “lancer的master绑架了爱丽斯菲尔,还伪造现场让saber误认为绑匪是你……”哥德尔面色数变,他忧虑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违和的地方……不行,我得去看看……” 可他才走了几步,就转头面向rider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不了,那边既然有你我就不去趟这趟浑水了。”rider的目光望向了同哥德尔相反的方向,他说:“还记得archer在早上的时候说的话吗?” “到了晚上,他一定会对剩下的一个个英灵发起挑战。”哥德尔沉吟道。 “你也该猜得到吧?”rider轻笑道,“archer是谁?” “嗯——”哥德尔怅然道,“也只可能是那个人了。” “远古时代这个世界的拥有者,被誉为万王之王的英雄。”rider沉吟道,“古代巴比伦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一想到竟然有机会跟这样的家伙交手,真是让人兴奋啊!哈哈哈……”rider说着,竟然一声狂笑了出来。 “你要去迎击他吗?” “不是迎击,而是征服。” “一个曾拥有一切,一个则想要征服一切。”哥德尔的神色有些肃穆,“你们俩还真是命中注定的对手。” “是啊!拥有者和掠夺者是永远不可能在一个时代共存的。”rider说着,已经挥剑召唤出了他的神威战车。 “好吧!祝你武运昌隆,伟大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哥德尔放下神抵的骄傲,向着驶入云霄的神威战车微微欠身——这便是征服王的王道,他征服脚下的土地,也征服身边的人心,在今次的圣杯战争里,他征服了来自异世界的最为完美的一位神抵。 夜幕降临,战争——重启。 ……………………………… 42 绝望——悲运的枪之骑士 他曾是最完美的骑士,他谦卑,他城市,他公正,他的内心有着对弱者的怜悯,他高尚的精神如同温暖的阳光普照世人,他英勇无匹,他不惧牺牲,无尽的荣光曾笼罩于他。除此之外,他俊朗的形象更让无数年轻的女郎对他一见倾心,他眼角下的泪痣说不清是神的恩赐还诅咒——它让所有的少女都无条件地爱上了他。 他是谁,他是菲奥娜骑士团的首席战士,被冠以“光辉之貌”美名的迪卢木多·奥迪那。迪卢木多的一生伴随着荣光,只可惜英雄气短,他被他的首领背叛、迫害,最终他的人生以悲剧的形式惨淡收场。 迪卢木多不恨首领,不恨君主,他只恨自己与生俱来的诅咒。他恨自己参不透爱,悟不透情——他恨自己把持不知自己的心。若不是这样,他不会跟本该嫁给首领的格兰尼公主发生爱情,最后带着公主私奔出逃。 被曾经的战友所追杀,被首领所憎恨,迪卢木多都无怨无悔。反之,他一心想着向首领忏悔,一心想要再回到首领身边为他尽忠,一心希望首领能够再认可他,认可他和格兰尼的爱情。 最后,他的真诚打动了首领,一切似乎都照着大团圆的结局在发展。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首领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给他带去的耻辱,他对他的夺妻之恨。最终,高洁的骑士被奸猾的首领背叛——玉碎在首领的陷阱里。 但是,即使这样,高洁的骑士始终没有怨恨过。在英灵王座的日子里,他一直坚定着这样一个愿望——他想再彻彻底底地为主尽忠一次,奉献自己的一切,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圣杯什么的,得到得不到对他都无所谓。只要在这次的圣杯战争里,他能够秉承自己的忠义,贯彻骑士的道义,他就心满意足了。 在冬木市的一座废弃工厂里,一连串的叫骂声显得尤为尖锐。这是lancer的master——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几近疯狂的叫嚣。 自他被卫宫切嗣的本源弹打中之后,浑身的魔术回路崩坏,已经注定无法再在这圣杯战争里夺魁的他,把他的令咒转让给了未婚妻索拉。希望索拉能够代替自己,带着lancer去完成未完成的战斗。 凌晨时分,索拉带着lancer出击对付caster。等到太阳快要升起时,肯尼斯还高兴过一阵——因为在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新的令咒——根据教会开出的条件,任何击杀caster的servant,其master都会得到一个追加令咒作为奖励。 “看来是lancer那家伙亲手击杀了caster,这么看起来,他还是有点用处的。”多日来连收打击的肯尼斯终于在脸上挤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可是,等他看到lancer一个人回到据点时,肯尼斯难得的好心情崩毁了。 索拉呢?……被敌人抓走了?……lancer这个废物,怎么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都保护不了?!!!……你还充什么“骑士”,装什么英雄?!!!…… 肯尼斯疯狂地辱骂着lancer,先是自己被对手暗算,瘫痪在床动弹不得,现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成了敌人的俘虏。都是这无能的lancer,无能的servent造成的后果。 肯尼斯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了lancer的身上,lancer只是默默地承受,默默地忍受着。面对高声嘲笑的肯尼斯,lancer无力地垂下了头,无法进行任何反驳。曾经在群雄面前舞动双枪的霸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是从无力垂下的肩膀,还是从凝视着地板的涣散的双目,根本看不出来任何英勇的痕迹。 看到lancer悲惨的样子,肯尼斯终于觉得发泄出了一直堆积的怨气,感到了一丝爽快。也许直到现在,肯尼斯才终于可以和这个英灵确立理想的主从关系了。虽然有些迟了,如果能够在更早的时候对这个lancer……最后实在召唤的时候就这样彻底地打击他的自尊心。如果能早这样做的话,这个自以为是的servant就不会怀有二心,顺从地为自己服务吧? “主人!!!——”长时间的沉默之后,lancer突然用冰冷的声音呼唤肯尼斯。 “什么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不是是这个意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大概是具有自动驱动装置的发动机的声音。” 在这夜幕降临之际,以这个废弃的工厂为目标的机动车绝不仅仅是路过而已。仔细想来,在决定以这个地方作为据点的时候,肯尼斯在周围所施加的伪装结界也差不多到了要露出破绽的时候了。肯尼斯一边嘲弄着已经不是魔术师的自己,一边浮现出干涩的笑容。 “lancer,立刻出击击溃他。不要手下留情。” “明白。”lancer点点头,立刻灵体化隐去了身影。 ……………… 不一会儿,saber领着爱丽斯菲尔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座工厂。下午的时候,爱丽斯菲尔被人绑架,绑架的下场留下了雷击的印迹和战车印辙。saber以为是rider所为,于是立刻去找了rider。可不久后,切嗣就查出真正绑架爱丽斯菲尔的另有其人,是lancer的master。但是,当saber赶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只发现了昏迷不醒却也安然无恙的爱丽斯菲尔。 爱丽斯菲尔根本就记不起自己被绑架的经过,只说自己在saber外出的时候午睡,然后突然来了这里,睁开眼就看到了saber。再接下来,saber又接到了切嗣的联系,说找到了lancer的master藏身的位置,要她们立刻赶到这里来。 如果,真是lancer的master绑架了爱丽斯菲尔,saber是不吝去讨伐卑劣者的。况且,她同lancer之间也一直有一场未完的决战,或许就是今天,就是现在,就在这个时刻——一切的宿命都将被斩断。 踏入这寂静的废墟,一个手持双枪的俊美身影突然出现在saber和爱丽斯菲尔的面前。 “你竟然能找到这个地方,真不容易啊!saber。”lancer感慨道,他表情沉重,迥异平常,好像在脑海里面挑选词汇一样踌躇许久,才对来访者问了一个问题:“我主人未婚妻现在在哪里?saber,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你在说什么?”saber面色一沉,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爱丽斯菲尔,“明明是你的master绑架了我的伙伴,我救了她之后才一直追到了这里。” “是吗?算了,当我没问好了。”lancer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中所包含的安心的成分远远超过了失望。原本他就不打算问saber这个问题。自己的劲敌如果采取绑架人质这样卑鄙的手段——光是想象这件事,lancer都会觉得憎恨和愤怒。 好似老朋友见面的闲聊告一段落,saber全身溢满了平静了的斗气。她向前走一步,纤细娇小的身躯却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这种气势伴随着耀眼的魔力化成辉煌灿烂的甲胄把她的全身包裹住。 夜幕已然笼罩住了整个城市,天井里的一轮明月此时显得分外皎洁。saber庄重地向lancer架起了剑,这是他俩从见面开始就未能完成的决斗。到了今天,这场决斗也到了画上句点的时刻。 因为内心忧虑而失去了平常俊美表情的lancer此时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saber啊!现在能够给我的内心吹来一股清爽凉风的,就只有你这没有任何杂念的斗志了。” 其实,saber刚才也在心里暗暗惊讶——lancer为何失去了往日的霸气。直至看见他的微笑才发现自己的担忧是杞人忧天。拥有这样笑容的男人,实在不需要任何顾虑和担心。那种微笑是只有超越一切困难并且永远坚持自己信念的人才能拥有的。 lancer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忧愁和悲叹都赶走似的挥舞着手里的双枪,枪尖正对着saber。 saber也解开风王结界,在旋风中央露出了黄金宝剑。在迪卢木多破魔的红蔷薇面前,利用空气压力隐蔽剑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原本在不同的时空中却偶然在现世相遇的这个劲敌,骑士王坚信他是有资格接受自己集所有荣耀于一身的宝剑之光辉照耀的英灵。 夜色清凉,皓月当空。在清新的空气里,两个servant集中所有的斗气在无声而紧张地进攻。如果是感觉特别敏锐的人的话,单是站在两人斗气的漩涡中间都会感到像是被痛击般的痛苦,甚至会引起心脏的麻痹。 爱丽斯菲尔全身的细胞战栗与必杀的预感,不要说气息了,就是血脉都凝滞了。 接着双方同时迈进一步,气势如虹,声同裂帛。 数日以来都没有机会决战的两位英雄今天终于有机会一决高下,激烈的战斗再次上演。 今天晚上的战况,一方面是前几天晚上在冬木港对峙时决斗的重现,不过两人兵刃相交的战斗比第一次战斗时更加激烈、更加猛烈、更加直接、更加凄绝,是正面的力与力的交锋。 两人之间不再互相试探,也不再用迷惑对手的花招。更加迅速,更加凝重。一方施展一招后,对方立即全力以赴地施展出可以凌驾于这一招之上的招数予以还击。单纯是技术的较量,剑锋与枪尖相对,更加迅猛,更加白热化。 宝剑与魔枪缠绕在一起,针锋相对,迸溅出的火花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由远远高出人类的力量和速度所驱使的传说中的宝物,彼此间的冲突突破了因素,接近了光速,观测已经是去了意义,在这激战关头达到极限的神技,彼此间进行着超绝的较量。 ……………… 肯尼斯躲在废弃工厂深处的阴影之中,观望着外面战斗的局势。他心中的想法和那些骑士清廉的觉悟相反,只是被焦躁煎熬着。由于胜负迟迟未定,焦急的思绪使他越来越坐立不安了——“为什么赢不了?为什么lancer的枪无法击中saber?”对肯尼斯而言,他只能得到一个答案——lancer很弱,远远逊色于saber。 此时,肯尼斯对没有得到英灵伊斯坎达尔感到无比后悔。如果按照当初的预定,将征服王收为servant的话,就绝对不会变成这样。在关键时刻被偷走圣遗物,自己情急之下只好召唤了迪卢木多作为替代。就算英灵的等级下降,只要有自己这个一流的,正牌的master在,就足以弥补那少许的不利。servant不足的部分由自己的才能来补足,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就是拥有这样无谓的气魄。 但是在失去魔术回路的现在,肯尼斯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自信。要依靠唯一剩下的令咒和劣等的servant在战斗中生还的话,就只能比之前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如果没有确定的胜机,就应该干脆带着master逃走才对。现在不是拘泥于战斗的时候,对lancer而言,他还有其他需要优先完成的任务。对现在的肯尼斯来讲,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寻找。救出索拉。不命令servant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那个lancer到底还要愚蠢到什么地步?连这种程度的状况都无法判断吗? 焦急的肯尼斯使劲挠着头。现在能够使用令咒该多好,为什么手头的令咒偏偏只有一个呢?索拉带走的两个令咒实在是可惜了,要是她能够信任肯尼斯的话…… 这时候,肯尼斯突然颈部感到一阵不自然的空气流动——在他身边飘落下一张纸片——“不想让你的爱人丧命,就静静地朝后面看。” 肯尼斯怔怔地瞪大眼睛,移动轮椅的车轮改变身体的朝向。在漆黑一片的废旧工厂深处,从天窗传来的光亮好像聚光灯一样照亮了一个地方。 惨淡而冰冷的光亮中,浮现出了一个昏睡般倒地的女神的轮廓。就算光线再怎么昏暗,距离再怎么遥远,肯尼斯都不可能看错那容貌——虽然索拉铁青面孔上的痛苦与憔悴表明显然发生过什么,但她唇边的一缕发丝如微风吹拂般震颤着。那是呼吸的证明——她还活着! 肯尼斯忘记了纸片上的警告,情不自禁地几乎要喊出声来。这时,一个人影像是从黑暗中浮现出的幽灵一般,踏进这淡淡的光亮里,现出了身影。 陈旧的大衣,未加整理的头发以及无精打采的胡须。与阴沉的容貌不同,只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地发出利刃般的光芒叫人不会忘记——那时残酷地撕裂了肯尼斯身体里所有魔术回路的男人,可恨的艾因兹贝伦的走狗。 他大概是趁着saber和lancer专心战斗的空隙,将失去意识的索拉从后门悄悄运进来的。男人手中微型机关枪的枪口,纹丝不动地对准了索拉的脑门。而且,索拉右手——拥有令咒的那只手——已经断了。 “偏偏那家伙……”肯尼斯亲身体会过那毒蛇般的冷酷和毫无破绽的谨慎,比起愤怒和憎恨,远胜于其他感情的深切绝望使肯尼斯无力地垂下头来。 真是自己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状况——自己所爱的女人被这最不愿想象,最棘手的敌人给抓住了。 但是在这即将陷入恐慌之际,理性的声音却阻止了肯尼斯——那个男人故意现身,还让自己确认索拉暂时无事,其中一定有什么意图。 肯尼斯扭过头,瞥了一眼正在废墟空地里战斗的lancer。从两个servant战斗的位置来看,索拉他们的位置成了无法看到的死角。两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对付眼前的劲敌,完全没有发现新的入侵者。 肯尼斯猜不透男人的意思,只是默默颔首,表示出服从对方意向的意思。 男人从大衣里掏出了一卷羊皮纸,随意打开后抛向空中。虽然羊皮纸的重量不是普通的纸张可以比拟的,但是简单的气流操作就能使其随风飘动,,降落到肯尼斯的膝盖上。 这是什么?——“自我强制证文”。在勾心斗角的魔术师社会里,定下这证文就是定下了决不能违反的约定,是最铁面无私的契约咒术之一。 在这证文里,卫宫切嗣以此与肯尼斯立下誓约,他终生不得意图杀害或是伤害肯尼斯与他的未婚妻索拉。而达成这契约的条件则是…… 肯尼斯把羊皮纸握在手里反复阅读着,似乎是希望当他下一次阅读的时候,其内容会发生改变。他不断固执地端详着那记录,拼命思考纸上的内容是否有能构成歧义的余地。 但是同肯尼斯动摇的思考不同,他心中最清楚的部分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屈服。自己与心爱的女人能够再次活着回到故乡——时至今日,这不已成了他最大的期望吗?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自己在踌躇的话,那冰冷枪口里射出来的子弹洞穿索拉的脑袋之后,自己也将失了性命吧? 失去一切,或是抓住那“证文”所给予的一线生机。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 愣愣地看了看手背上的令咒,肯尼斯无奈地下达了他作为lancer的master那最后的强制命令。 ……………… 毫无征兆,毫无脉络的朱红色撒满大地,所有人都显得同样惊愕。saber也好,爱丽斯菲尔也好,就连lancer本人也对这过于唐突的结束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不,作为当事人的lancer的惊讶应该最为强烈的吧。因为他对于那剧痛和绝望根本毫无预料和觉悟——枪之骑士呆呆地凝视着从红色枪杆滴落代底面的红莲之花。无论怎么也难以相信,那竟是他自己的血液——自己的爱枪贯穿了自己的心脏,将枪尖刺入自身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双手。 那当然不会是他的意志,也不是他的希望。他的长枪要贯穿的理应是saber的心脏。而刺穿他心脏的,也应该是saber的宝剑。 能够完全无视他意志与信念,从他身上剥夺一切,这种强大的力量飞令咒莫属。lancer因为过于专注与和saber的决斗,到最后都没有察觉到身旁昏暗废弃工房里秘密定下的协议。 “用光所有的令咒,让lancer自行了断。”这便是卫宫切嗣提出的“自我强制证文”的发动条件。他要求肯尼斯用掉所有的令咒,并且完全消灭掉servant——以“完全”、“彻底”的形式从圣杯战争里撤退。 “啊!!!——”骑士撕心裂肺的喊叫撕破了夜空,他瞪大的双瞳里涌出来赤色的泪水。 对于他来说,这是他第二次被主君所谋杀了。迪卢木多·奥迪那就是因为执着于颠覆那不幸的结局,才强烈希望再次通过英灵王座返回这个世界。可他所得到的结果,却是悲剧的重演以及再一次体验了那绝望和悲伤。 英灵用被血泪染湿的眼眸往身后望去,两名master为了见证他的结局从废弃的工房里走了出来——以空虚呆滞的表情坐在轮椅上的肯尼斯,以及抱着昏迷索拉的身体伫立在旁的一个男人。那是自己在艾因兹贝伦城见过的那个不知其姓甚名谁的saber的真正的master。 “你们那么……”lancer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拼命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那么想获得胜利吗?!如此想要得到圣杯吗?!连我唯一的真心祈愿都要践踏?!你们……你们难道不知羞耻吗?!!!” 迪卢木多的俊美的外表因为血泪而扭曲,化为判若两人的厉鬼般的面孔。因为憎恨而忘我的lancer已经分不清敌我,想着切嗣、saber,还有这世上的一切,咆哮出撕心裂肺的怨怒。 “不可饶恕!!!绝对无法饶恕你们!!!被名利俘虏,贬低骑士荣耀的亡者们,就用我的鲜血来污秽你们那梦想吧!我诅咒圣杯!诅咒你们的愿望化为灾厄!等你们落入地狱的熔炉里时,不要忘记我迪卢木多的愤怒!!!——”冲天的怨恨撕裂云霄,宁静的夜空也被其吞噬。绝望骑士最后的诅咒让这天地色变,山河痛哭。仿佛苍天也在为之惋惜一般——高洁的骑士再一次倒在了自己人的陷阱里。 ……………………………… 43 重生——不屈的红黄蔷薇 人类的骄傲和尊严和他的灵魂紧密相连,这些都是他灵魂赖以维持的精神。尤其是英雄的自豪和荣耀,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时空,哪个世界,都是不容他人践踏的。既然是绽放在战场上的鲜艳花朵,他可以被他的对手打败、打倒,可以被比他更强大的战士刺穿心脏,斩去头颅。但英雄的末路绝不应该是一次又一次被背叛,绝不应该是被自己所效忠的人在背后捅了刀子。 “高洁的骑士又一次倒在了自己人的陷阱里”——这样的悲剧怎么能接二连三地在这世界上重演?所以…… “活下去——”一个俊美得令人震惊的身影鬼魅般的闪现在lancer的身后,他右手扶住即将消失的lancer的身躯,左手一把抓住刺透lancer胸膛的血红色枪杆——一咬牙,“噗”地一声将已经把lancer胸腔里的脏器搅得粉碎的长枪拔了出来。 “哇啊!!!——”胸前的剧痛让早已因为满面血泪交加扭曲得如同恶鬼一般的lancer的面容更加狰狞了几分。而且,这痛苦也不是一闪即逝的。胸膛的长枪拔出来之后,一只手掌透过自己背后的血窟窿,探进了自己的身体,翻弄着自己胸腔里已经破碎的脏器,在这弥留之际,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似乎在撕裂着lancer的灵魂,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连平静地死去对自己而言也是一种奢望吗?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这世界要如此恶意地捉弄自己? “活下去!——”对方的第二声呼唤让精神早已癫狂的lancer精神一怔,似乎是眼前闪过一道希望之光。逐渐地,lancer几近消失的身形居然被固化了下来,而那只探进他胸腔里的手掌突然变得灼热无比——不仅灼痛了被它碰到的脏器,热能还辐射出来。lancer觉得,他的胸腔里明显感觉到有一股炙热的炎流在翻涌。 虽然lancer被这炎流弄得仿佛是胸腔里燃起了大火,但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胸腔里破损的脏器在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修复着——先是肺,那灼热的手掌碰了碰自己肺上那个被魔枪扎出来的血孔,炎流在肺泡和毛细血管的引导下烧遍了自己的整个肺部,于是肺被修补好了;然后是被枪尖擦到了的肝;接着又是主要的动静脉和遍布胸腔各处的毛细血管;最后是心脏——显而易见,就是这股奇异的炎流把自己从濒死的状态里拉了回来。 lancer觉得那只探进了自己胸腔里的手掌似乎是拽住了自己的心脏,并且将其握在手心里,有节奏有规律地揉弄着它…… “呃啊!!!——”前所未有的剧烈疼痛让勇敢的骑士也全身颤抖起来——“噗通、噗通……”——心脏的搏动在慢慢恢复——“哇——”随着最后一口淤血涌出喉头,那只探进骑士身体里的手掌终于拿了出去。半跪在自己的血泊里,骑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活……活下来了?……”骑士自己都不敢相信,被自己的爱枪贯穿了心脏的自己竟然还能苟延残喘在这世界上。到了此时,骑士才终于能够回头看一眼刚刚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的救命恩人。 “是你?!……”骑士的眼里充满了惊愕,他认识救他的那个人——那个在早上指挥了整个关于caster的讨伐战的那个神秘智者——自称“哥德尔”的男人。 哥德尔又拍了拍半跪在地上的lancer的肩头,又是一股炙热的炎流涌遍了lancer的全身——先前哥德尔只是修补好了lancer的脏器,而这次连带着lancer前胸和后背的创口也被他这么一拍就一并愈合了。 血与泪交织的痕迹渐渐在lancer的脸上干涸,恢复了神智的他也逐渐褪去了扭曲的面容,恢复了往日的俊美。只是,此时重生的lancer,眼神涣散,神情颓废。显然,再一次被主人背叛的打击让他哀默心死。他就这么半跪着,用极其低沉的声音向哥德尔致谢道:“救命之恩,永世不忘。” “先别急着谢我,我救你是有条件的。”哥德尔淡然道。 他的目光扫向此时坐在轮椅上一脸呆滞的肯尼斯,高声道:“lancer的master啊!你已经用完了三个令咒,根据圣杯战争的规则,现在的你已经失去了继续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但是,出于对骑士的尊重,我还在在此向你提出交涉,要求你交出lancer,交出迪卢木多·奥迪那的归属权。” 哥德尔一番话让四座震惊,听他的口吻,明显是想要代替肯尼斯成为lancer的新一任master,继而参与到圣杯战争中来,最后赢取圣杯。 在场的人里,最受刺激的莫过于一直处心积虑想要让lancer出局,并且刚刚差一点就成功了的卫宫切嗣。他全身打了一个冷战,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微型冲锋枪。毒蛇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他对哥德尔动了杀机。 但是,素来理智的他始终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似乎并不在意哥德尔就这么硬生生粉碎掉了他辛苦得来的胜果。因为他看不透眼前男人的底细,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肯尼斯,失去了魔术师资格又失去了所有令咒的他早已经崩溃了精神。从他刚才同卫宫切嗣达成那份人所不齿的契约时,就已经标示着他放弃了今次圣杯战争master的身份。对于现在的肯尼斯而言,没有什么比带着索拉回到了故乡更重要的事情了。 他癫狂地朝哥德尔喊着:“这样的废物谁会想留着啊!你要你就拿去好了!!!” lancer闻言身子一震,本就涣散的眼神更落寞得如同一把死灰,完全没有了活人神采。如果刚才君主的背叛只是引起了他的悲哀与愤怒,那么此时君主的遗弃则完全击毁了他存在的价值。 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失去了效忠的对象,迪卢木多的祈愿还如何实现,迪卢木多的双枪还为谁而挥舞。一时间,名为“迪卢木多·奥迪那”的骑士仿佛成为了天地间平白无故多余出来的弃儿。他的脑袋懵了,他的灵魂也空了。他想“忠君”却偏偏无君可忠,想“报国”却偏偏无国可报。 “自由的骑士迪卢木多,”一声忠恳的呼唤声惊醒了尚在失去君主的悲哀里沉浸的lancer,“吾以酒神、剑神、军神之名向汝发出邀请,可愿入吾麾下,挥舞汝之双枪,施展汝之武艺?” “……”明明只是生前司空见惯的招揽,可此时的lancer却砰然心动了。是因为自己已经走投无路的关系了吗?或是因为眼前这人救下了自己的性命,出于骑士知恩图报的道义,自己愿意效忠于他。 不,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肯在这个时候向自己抛来橄榄枝,都如同在雷雨交加的海浪里颠簸的扁舟看到了灯塔一般。 “迪卢木多·奥迪那,愿为我主尽忠竭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44 归去——韦伯、肯尼斯、索拉 卫宫切嗣犯了一个大错误。 在凌晨那场所有master对caster的讨伐战中,趁着lancer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caster和他召唤出来的海魔上头无暇分身,卫宫切嗣趁机绑架了lancer的master的未婚妻——索拉。与此同时,一个完美无缺却也卑鄙无耻的计划也在卫宫切嗣的心头成形。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只盘算着用索拉逼迫肯尼斯就范,利用《魔术师誓约证文》诱骗他使用令咒让lancer自行了断,使其完全从圣杯战争里出局。紧接着,再运用“证文”上面的漏洞,让潜伏的久弥舞下手,完全了结肯尼斯和索拉的性命。整个不可谓不是干净利落,老谋深算。 可是,当他看到早晨的战斗结束时,哥德尔对saber的招揽,这让他不得不把他的计划稍作修改——虽然卫宫切嗣跟saber的性格不合,这次的圣杯战争里几乎都没有跟saber说过几句话,但是,若想赢得最后的胜利,成功地把圣杯捧回来,卫宫切嗣还是离不得saber的。 于是,卫宫切嗣便在指示saber杀奔肯尼斯和lancer的据点之前,自编自导了一场爱丽斯菲尔遭到绑架的戏码。原因无他,指示冷酷了魔术师在妻子的身心都没有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利用了saber和爱丽斯菲尔之间的情谊。他通过这种办法,一方面让saber领略圣杯战争的残酷,让她将魔术师之间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事实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另一方面,通过这仅次一次的爱丽斯菲尔的“遇险”,让saber明了爱丽斯菲尔在她心头的地位。 如今的saber已经将自己定位为爱丽斯菲尔的守护骑士。除了没有男女间的私情之外,saber之于爱丽斯菲尔不亚于当年兰斯洛特之于格尼薇儿。 现在的saber对爱丽斯菲尔有情谊,有道义,也有责任。通过一场计划之中的“失去”,让她看得更清楚。让saber死心塌地地呆在爱丽斯菲尔身边,也就是呆在他卫宫切嗣的手下,安安分分地为他战斗。让她再也不会再动回到“殷月十八骑”的团队里,回到女神身边的心思。 不可否认,卫宫切嗣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但是,他算漏了一样东西——他小看了哥德尔的实力。 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失算,卫宫切嗣一切筹划全部都付诸东流。 好不容易诓骗着肯尼斯用光了所有的令咒迫使lancer自尽,但那脸上有一枚六芒星刻印的男人却无视世界的法则——硬生生把即将消失的英灵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好不容易又为自己的圣杯战争剪除了一个对手,可看着此时正与lancer契约的哥德尔,卫宫切嗣明白,接下来的圣杯战争里他将面对一个更麻烦的对手。 明明想对肯尼斯一伙儿斩草除根,但那愚蠢的lancer却对那男人使了眼色:“主人,请允许我对肯尼斯阁下最后尽忠一次吧!” 可恨的是那个看起来并不傻的男人竟然就依着lancer的意思,一边吩咐着lancer带上还坐着轮椅的肯尼斯,一边自己抱起尚在昏迷之中的索拉,就准备这么大摇大摆地消失在自己面前。卫宫切嗣不是不想阻止,他只是阻止不了。面对深不可测的哥德尔,即使是被称为“魔术是杀手”的男人也不免胆怯了,他此时能做的,只有默默然地掐死手里的半截烟头。 不过,卫宫切嗣的厄运却不是就这样就终结了——带着肯尼斯和索拉才走了几步,哥德尔就转过头来,对saber说:“你不是想问我替爱丽斯菲尔续命的方法吗?想知道的话现在就跟上来。” 不容置疑,哥德尔的这句话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在saber的心里绽放除了朵朵红莲。卫宫切嗣的所作所为——尤其是今晚的一系列行径无疑一次有一次玷污了saber的荣耀。若不是骑士的道义,若不是他们之间还有爱丽斯菲尔这条纽带,saber恐怕早就开始考虑要不要同卫宫切嗣分道扬镳了。 此时的saber看向卫宫切嗣的眼里只有怒火,是那种她看着caster时候的怒火。而哥德尔的这句话却给了saber希望,她不再理会卫宫切嗣,拉起爱丽斯菲尔就说:“快过来!爱丽斯菲尔!他终于答应解救你了!” 但是,爱丽斯菲尔本人却对此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作为一个人造人而言,她早已经明了自己的命运。但是,作为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而言,她也拥有求生的本能。更何况,她还是一位妻子,一位母亲。她渴望能够有更多时间,更长的寿命陪伴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可是,看切嗣满面凝重样子,显然他并不情愿自己跟着saber同哥德尔一起走。 沉默良久,卫宫切嗣才用低沉的声音颓然道:“你去吧!爱丽……”他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这毕竟关乎妻子的性命,卫宫切嗣再是冷酷,妻女的幸福却是他毕生最大的追求。在男人的尊严和妻子的生命面前,卫宫切嗣彻底屈服了。亦然,面对哥德尔,卫宫切嗣彻底失败了——作为一名魔术师他败了,作为一名战士他败了,最为一名男人他败了。 ……………… 从废弃工厂出来,哥德尔并没有带着众人回到家里。 他让lancer循着servant的气息,找到了rider和archer交手过的战场。不过,此时战场除了大战过后,狼藉的街道外,就只剩在韦伯一个人瘫坐在街道上黯然神伤。 “韦伯!rider呢?你的servant呢?”哥德尔严肃地问韦伯道。 “他不是我的servant,”韦伯淡然地回答,“他是我的国王,我是他的臣子。” 哥德尔沉默了,他无需再问,眼前的情况一目了然。在与英雄王的对战里,征服王败了。但是,他却秉承了他一贯的王道——征服王不仅征服他脚下的土地,也征服身边的人心。继征服了异世界的神抵为友之后,征服王又征服了自己的master为臣。 直到事后,哥德尔才知道,在rider同archer对决的时候,韦伯用上了他的三个令咒向rider下令——“一定要夺取圣杯”,“一定要战斗胜利”,“一定要完成你的愿望”。 在令咒力量的增幅下,征服王空前强大。 而且,在早些时候,高傲的英雄王就认可了征服王王者的身份,并视他为对手。为了表示对这位自己认可的王者的重视,英雄王乘着“黄金方舟”翱翔在天际,浩浩荡荡而来。与征服王的神威战车在天上相遇。 最后,战车和方舟同归于尽。两位王者纷纷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征服王举世无双的军队,英雄王宝库里唯一的对界宝具——“天地乖离,开天辟星”。 最终,强大的军队在这连天地都能劈开的武器面前折戟沉沙。只有最强大的王者始终一往无前,哪怕遍身被王之财宝所伤,也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可是最后,传说是宙斯之子的亚历山大被英雄王另一件最引以为傲的宝具所束缚——天之锁,那是曾捆住天上的公牛的锁链。被束缚之物的神性越高,锁链的硬度越大。 终于,在征服王的凯尔特长剑砍掉英雄王的头颅之前,被锁链束缚的他先被英雄王的乖离剑刺穿了心脏——就此,在双王的对峙中,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倒下了。 ……………… 看着满面沉寂的韦伯,哥德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去吧!亚历山大大帝的臣子,将你的国王的传奇传扬,让更多的人来歌颂他的英名。”说完他将轮椅上的肯尼斯,以及尚在昏迷之中的索拉都一并交给韦伯——“先随便找个地方暂时落脚,明天我会给你们订回英国的机票——都回你们的家乡,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属于你们的战争一去不返了……” ……………………………… 45 秘话——女神之血 第二天的下午,冬木机场里,梦星、爱丽斯菲尔、saber还有隐去了形体的lancer,几人一同送走了已经在本次圣杯战争里出局的韦伯和肯尼斯一行人。三人踏入登机室的时候,梦星悄悄塞给了韦伯一封信和一个药瓶。那是哥德尔拜托梦星交给韦伯的,那其实是哥德尔为肯尼斯调制的药酒——在作为异世界酒神、剑神、军神的同时,哥德尔还是那里的医药之神,几乎能治世界上的所有疑难杂症。 肯尼斯被卫宫切嗣的本源弹打中,全身魔术回路崩坏,下半身也完全瘫痪。哥德尔的药酒虽然无法修补肯尼斯的魔术回路,却能让他从此以后行动自如。而那封信里记载的自然是药酒的用法和用量。 其实,哥德尔本来可以直接让梦星把药酒交给肯尼斯的,可他却指使把药酒给了韦伯。其中最耐人寻味的莫过于他在信里写给韦伯的最后一句话:“要不要让肯尼斯继续残废下去就看你了。” ……………… 看着离去的飞机,梦星的眼里闪过一抹怅然。关于昨天发生的一切,她已经通过哥德尔留给她的书信了解了。如今,已经拥有了servant_lancer的她算是正式介入了圣杯战争,成为了master。换而言之,今天分别之后,尹梦星和她的从者lancer就将成为爱丽斯菲尔和saber的敌人。 昨晚,在哥德尔跟梦星交换身体之前对lancer下达了必须绝对服从梦星指令的命令。尽管没有令咒,但是单凭忠诚骑士的道义和精神,此时的lancer就心甘情愿对梦星言听计从——如果梦星要在这里马上开战,灵体化呆在梦星身边的lancer不吝于立刻实体化出来向saber喊出战争的宣言。 现在的lancer是有面对面战胜saber的自信的。且不说他俩的武艺本来就不相伯仲,saber左手上“必灭的黄蔷薇”的诅咒尚未化解。自打昨天晚上同哥德尔契约以来,lancer就感觉从这异世界神抵身体里流进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是一种不是魔力胜似魔力的能量。午夜以后,御主换了梦星,这股能量变得更加浑厚、温润,lancer明显感觉到,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自己许多指标一下子就突破了一个等级——原来是c的现在达到了b,原来b的达到了a,原来a的达到了a…… 不过,就算从者干劲十足,御主没有战斗的意思,从者再怎么着急也是白搭。对于梦星而言,被正式卷入圣杯战争她毫无怨言——在她得知英灵们所争夺的圣杯其实就是传说中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釜”时,她就计较着用圣杯的力量解除她自己和哥德尔之间的“诅咒”。 自打梦星有记忆以来,她就从来不惧怕敌人和争斗,这似乎是自己骨子里的性格——仿佛自己从前就是在熊熊战火里摸爬滚打而来的一样。不过,即使不惧怕与敌人争斗,梦星却看重与珍惜人与人之间的情谊。说真的,她是不愿意同已经被她视为好友的爱丽斯菲尔和saber发生争斗的。即使她知道那争斗不可避免,她也无时不刻不在期待那争斗的时间可以晚些到来。 于是,梦星对此怅然若失了,唉声叹气了,心乱如麻了,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了。 “哎——” “哎——” 纠结着心头的想法,梦星发出一声长叹。仿佛事先约定好了一般,梦星叹气的同时,爱丽斯菲尔竟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两个女子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一丝红晕一闪即逝。爱丽斯菲尔朱唇轻启,她想对梦星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最终,两人都只是有些尴尬地别过脑袋,都没有对彼此说什么话。 显而易见,此时正在烦恼的还不止梦星一人——爱丽斯菲尔也被一件烦心事搅得不得安宁。就某个角度而言,她跟梦星烦恼的是同一件事,不过,对于她却又更加深层的原因。 一切回到昨晚,哥德尔安顿了韦伯一行人,又领着lancer、爱丽斯菲尔和saber回家。 他检查了爱丽斯菲尔的身体,然后支开了lancer和saber,把爱丽斯菲尔单独叫到一旁,告诉了她诊断的结果。 “怎么样,哥德尔先生?……我的身体……”爱丽斯菲尔有些忐忑的问。作为早已被安排好了命运的人造人,她并不该在意自己能再活多久。但是,作为切嗣的妻子,伊利亚的母亲,爱丽斯菲尔太渴望能够拥有更长的时间和寿命来陪伴他们了。 “很糟糕,”哥德尔回答道,“根据你事先提供给我的材料,你的身体跟那个叫做‘大圣杯’的东西联系得相当紧密。不可否认,艾因兹贝伦夫人你从出生开始,身体就被造就成了‘大圣杯’的容器。一旦圣杯战争开始,每当有servant阵亡,他的灵魂就飞进了你的身体——这圣杯的容器里。这使得你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每多一个灵魂飞进来,你就越接近容器一分,当所有servant的灵魂进入了你的身体之后,你就会耗尽生命力,彻底演化成为‘圣杯’这种有形无质的东西。因为身体被改造的关系,你的情况已经不是将流失的生命力补充回来这么简单了。即使阿尔托利亚真的能将梦星给予她的重生魔法印转嫁到你身上,也无法延续你的生命。” “……”爱丽斯菲尔沉默不语。脸上除了失望之外,更有一种预料之中的坦然——对于自己的命运,她早已看得很透彻了。现在的她也不再奢求什么,能做的只有珍惜还剩下的时光,能够多陪自己的爱人多少时日就是多少时日吧! “因此,要想救你就只能用一种更古老的办法。”哥德尔话锋一转,“继承了我们世界里创世神神格的六位主级神抵,与其他的神抵不太一样。在很久以前,他们的鲜血就被作为‘不死药’的药引,绝对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哪怕只是一尊石像,只要往里面放入灵魂,再涂抹上主神的鲜血,也能成为活生生的生命。” “……” “庆幸吧!艾因兹贝伦夫人。我的妻子梦星就是这样的一位主级神抵。只要你喝过她的鲜血,你的生命就能得到长时间的延续。而且以她的性格,以及你和她的关系,只要你对她说,她会毫不犹豫地把鲜血分给你的。” “……” “喝过她的鲜血之后,你的身体会进一步被改造。你会变成一个普通的女人,不再是圣杯的容器,可以过自己想过生活……” “等等……”爱丽斯菲尔似乎想到什么,“哥德尔先生你说我‘不再会成为圣杯的容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圣杯的降临将与你无关,再有servant阵亡,灵魂也不会飞进你的身体;那些已经飞进你身体里的灵魂也会被逼出来。” “你是说……圣杯会因此不再出现了吗?……” “不……那些无法飞进你身体里的灵魂会去寻找新的容器——圣杯依旧会降临。” “新的容器?!!!……”爱丽斯菲尔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伊利亚——在这世界上,跟自己一样够资格成为圣杯容器的恐怕也只有她了。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如果只是导致圣杯不能降临,saber还有切嗣的愿望都无法实现——这已经让爱丽斯菲尔犹豫不决了。现在,哥德尔又告诉她这样做的后果会使得的女儿替自己送命——天呐!这代价太沉重了——不,这根本就背离了自己渴望长久一点寿命的初衷——如果切嗣不在,如果伊利亚不在,爱丽斯菲尔或者的意义又何在呢? 看出了爱丽斯菲尔的矛盾,哥德尔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道:“你似乎也有你自己的难处,你再好好考虑考虑,需要的时候你可以直接跟梦星说。”说着,哥德尔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今晚我还有些时间,我可以替你调制一些药物。虽然不能除掉你的病根,但是,却能清除你的病痛——像这些天出现在你身上的不良反应,接下来的日子里不会再有了。” ……………………………… 46 无毁——湖光剑士(上) 正文]46无毁——湖光剑士(上)—— 圣杯战争进行至今,assassier、rider已经先后出局,如今剩下的也只有saber、lancer、archer和berserker四名serva而已。不容置疑,圣杯战争正以它自己的方式走向更加如火如荼的状况。随着阵亡英灵的不断增加,被吸入爱丽斯菲尔这个圣杯容器里的灵魂也不断增多。一旦齐集了六个serva的灵魂,爱丽斯菲尔就将彻底失去人类的意识,她的身体将成为不折不扣的“万能之釜”。 作为人造人而言,爱丽斯菲尔从未逃避过自己的命运。但作为一名普通的妻子和母亲而言,爱丽丝菲尔又迫切渴望长久的生命以陪伴自己的家人。 昨晚哥德尔告诉她的办法绝对能够将她从既定的绝望里拯救出来,可爱丽斯菲尔自身得到的救赎的代价却是丈夫追求一生的理想,甚至还可能搭上自己的nv儿。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爱丽斯菲尔矛盾了,爱丽斯菲尔纠结了,爱丽斯菲尔六神无主了,爱丽丝菲尔心lu-n如麻了……“求生”还是“赴死”,这是个两难的问题,而且无论是哪一个,爱丽斯菲尔都不愿意选择。 “两全其美”这个成语听上去十分美好,可尘世间的真相却往往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但是,人生毕竟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正是因为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突发状况,才使得世界上的一切显得jīng彩纷呈。虽然不知道传到桥头会不会自然直,但或许真的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心理辅导师。 昨晚的时候,面对哥德尔给自己配置的y-o剂,爱丽斯菲尔毫不犹豫就将其喝了下去。很显然,她并不喜欢被病痛所折磨。也由此可见,即使是人造人,对于生命的渴望丝毫不比正常人微弱。 只不过,为了某些在爱丽斯菲尔看来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她不得不暂时搁置自己求生的机会。 没错,是暂时搁置——绝对不是放弃。 ……………… 从机场出来,爱丽斯菲尔思绪飘忽,心神不宁。她同梦星对视几眼,看得彼此都有些尴尬。两人好不容易才把各自脸上的红霞压了下去,都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强装无事地继续并肩往前走。 “梦……梦星……接下来的日子……你……你也要带着lancer……参加后面的……圣杯战争吧?”沉默一阵之后,爱丽斯菲尔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胆战心惊地开口,结结巴巴对梦星说道,“那么……我们……结盟吧!……” 结盟?没错,这是爱丽斯菲尔想出来的折中的办法。如果现在就把昨晚自己和哥德尔的谈话告诉梦星,让梦星马上把血液分给自己——无论是就此终止圣杯战争还是让伊利亚代替自己成为圣杯的祭品,爱丽斯菲尔都做不到。可若是就此放弃掉自己获得重生的机会,爱丽斯菲尔更是不甘心。于是,爱丽斯菲尔自我感觉,只要能够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跟梦星保持良好的关系,那么,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找到了什么两全的办法来,她再向梦星讨要鲜血为自己续命。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比在不跟梦星敌对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要不然,即使到时候梦星不考虑她们之间的利害关系,爱丽丝菲尔本人的骄傲和廉耻也不会允许她在战斗正酣的时候向“敌人”乞命的。 “结盟?”对于爱丽斯菲尔的提议,梦星有些喜出望外。一来,她不愿意跟自己的朋友刀兵相见。二来,她本人对于所谓的圣杯战争还处在一种完全陌生的状态。迫切地需要一位资深的引路人来指引她如何进行接下来的战斗,再者,艾因兹贝伦城里关于圣杯战争的大量藏书也能帮助梦星进一步了解这场战争的本质。 不可否认,梦星和爱丽斯菲尔的结盟是一件互利双赢的事情。只不过,善良单纯的爱丽斯菲尔觉得自己跟梦星结盟的动机不纯,这才使得素来大胆的她犹豫了半天才跟梦星提出了这个建议。 不过,好在事情还是往圆满结局的方向发展了过去。梦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爱丽斯菲尔关于结盟的要求。这也让她们俩的serva高兴了好一阵子,saber和lancer本就是互相认可的骑士,彼此无论相互争斗还是并肩作战,都将其视为莫大荣耀。 就这样,梦星、爱丽斯菲尔、saber还有灵体化的lancer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机场。 ……………… 在爱丽斯菲尔的提议下,作为盟友的梦星在圣杯战争期间被邀请至卫宫切嗣在深山町购买的那所和风大宅院里共同居住。 梦星对此没有意见,去大宅勘察过环境又被安排了房间之后,她便向爱丽斯菲尔借了她那辆奔驰300sl的钥匙——她要去艾因兹贝伦城把那些跟圣杯战争有关的典籍全部搬过来。对于她这只圣杯战胜的超级菜鸟而言,没有什么比补充自身的知识更为重要了。与此同时,梦星还得掐算着时间去接樱放学——既然自己暂时搬来了爱丽斯菲尔这里,当然也不能让樱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家里呆着。当然,这过程里少不了lancer的随行护卫。 ……………… 从艾因兹贝伦城出来,lancer已经实体化坐在在300sl的驾驶位上。来的时候,还是梦星开车,lancer灵体化坐在一旁的。可现在,得到了艾因兹贝伦藏书的梦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阅读。于是梦星才想起了跟saber一样身为“三骑士”之一的lancer的职阶能力也拥有“骑乘b”这一项技能——无论他跨上什么坐骑,只要不是圣兽或者魔兽,他都能够凭借自己的直觉对其进行c-o纵。即使是现代的机动车辆也不例外——只要握住方向盘或是车把手,不管是汽车还是摩托车都能够c-o纵自如。为了自己能够立刻在车里开始阅读,梦星非常无节c-o地让作为强大骑士的迪卢木多-奥迪那暂时做了自己的司机。 最初得知saber和lancer这个技能的梦星不由自主地一阵感叹——事项现代社会的某些人群,努力了一辈子都没办法拿到驾照——像lancer和saber这种不用学就能开车的特殊群体确实够叫人羡慕的。 还要说的是,对于有一个忠诚勇敢又年轻帅气的司机替自己开车,这绝对是令每一个nvx-ng尖叫的事情。即使不huā痴一般地闪着一对星星眼盯着司机,一两个小时目不转睛,也该趁着机会同司机随便聊点什么,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但是,我们的小学教师尹梦星小姐却只是不时地推一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一双星眸全神贯注地放在书本上,似乎是把身旁帅气的司机当成了空气一般。这也难怪,从前在那个叫做“天晴大陆”的异世界里,所有的英雄都以能够接近nv神为荣。莫说是替nv神赶车,即使sh-香、守庙、牵马、坠蹬都有不少比迪卢木多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英雄。久而久之,梦星也养成了这种随便使唤英雄做一些jīm-o蒜皮的小事的坏习惯。虽然她现在失忆了,可这种习惯和感觉却保留了下来——无意识之下,就像使唤钟点工一样使唤起了身为英雄的lancer。 不过,lancer对此倒也没有不满,毕竟在菲奥娜骑士团的礼节里,就有为nv士服务的条款——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位美得羡煞天人的nv士,而且,她还是自己主人的妻子。 ……………… “吱——”一声,lancer一个急刹,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哎哟——”巨大的惯x-ng让尚在埋头看书的梦星险些把脑袋磕在了驾驶台上,若不是事先绑好了安全带,我们的梦星小姐现在恐怕已经头破血流了——“你干什么呀!lancer?”梦星有些生气地抱怨了一句,她又把目光探向窗外瞧了瞧四下的环境——“这里还是深山町……不是说直接去学校吗?” “这里有serva在战斗,夫人……”lancer双目如电,严肃地说道。对梦星这哥德尔名义上的妻子,他始终称梦星为“夫人”——“这种狂暴的气息——是berserker……在那个方向!”lancer说着,目光锁定了窗外的某处。 “那不是我们和爱丽斯菲尔他们的据点吗?”梦星摘下眼镜,继而又从车上下来,摔m-n道。 “看来是berserker那疯狗在强攻我们的大本营。”lancer说完,顿时全身武装了起来,红黄蔷薇都紧紧地攒在了手里。 “berserker?那个黑s-的骑士吗?现在可还是大白天呢——”梦星呢喃了几句,上前两步站到了lancer前面:“走吧lancer,人家都打上m-n了,如果不加理会可就说不去了。” ……………………………… 47 无毁——湖光剑士(中) 当梦星lancer赶回大宅时,saber和berserker早已经在宅子的庭院里恶战了开来。:www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 其实,berserker今天来的目的是掳劫作为圣杯容器的爱丽斯菲尔,以便接下来召唤圣杯的。但是,经过了上一次爱丽斯菲尔被自己丈夫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绑架的闹剧,saber此后对于爱丽斯菲尔的守卫犹是严密,berserker没有空子可钻,他的master只能向他下达从正面突破,强抢爱丽斯菲尔的命令。 还在与caster战斗的时候,众人就在哥德尔的引导下,猜测berserker的真身应该是跟saber有什么渊源的人物。无论是第一夜的那场混战,昨天凌晨对caster的决战,他都表现出了对saber的异常执着。就连到了现在,他竟然无视身旁为saber提心吊胆的爱丽斯菲尔,舍生忘死地对saber展开猛攻。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日式庭院里,一黑一蓝两个身影分分合合,剑影刀光交相辉映。连绵不断的音爆撕扯着旁观者的耳膜,狂暴和清澈的斗气相互碰撞——一时间,庭院里土石横飞,天翻地覆。 “可恶!saber的左手上还有伤!”刚刚跑到庭院口的lancer大喊一声,说着就将身子一倾,持枪就要上前助阵。作为身经百战的战士,迪卢木多一眼就看了出来——被封印了左手,无法全力施为的saber早早地就已经落了下风。现在的她只是凭借意志在苦苦支撑,战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等等——”然而,梦星却扯住了他的衣角,阻止了他的行动。 “夫人——”lancer有些不解地看了梦星一眼。 “berserker是没有自主意识的狂化战士,只会按照master的指令行事。”梦星不紧不慢道,“而且,因为狂化的缘故对魔力的消耗极大,又没有archer那种单兵活动能力,所以,他的master一定在附近为他提供魔力的补给……”说到此,梦星望了一眼庭院里的战局,而后转过脸来,一双琥珀色的星眸紧紧盯着lancer的双眼说道:“我们先后打倒了berserker两次,可最后都让他逃了。lancer,你循着魔力的气息,找到berserker的master——抓住他。” lancer的眉头皱了皱,或许是在奇怪梦星给他下达的命令是“抓住”berserker的master而并非“击杀”他。不过,这并不是问题,对于忠诚的骑士而言,只要严格执行君主的命令就行了。 lancer有些担忧地回望了一眼战场,忐忑道:“可是saber……” “我去支援。”梦星沉声道。 “……”lancer这才恍然大悟,脑海里猛然回忆起那天晚上,梦星一拳击退berserker的画面来。 骑士方欲动身,却又折返回来,他掂了掂右手的红色长枪,对梦星说:“我听主人说,夫人您在弓箭、剑和长枪上都有不错的造诣,这支破魔的红蔷薇借给您,希望它能为您带来胜利。”骑士说完,向梦星欠身一礼,一跃离开了梦星身边。 梦星看看手里红色的长枪,微微一笑,也不担心lancer只有短枪在手会不会遇上不测——他只不过是去对付一个servant不在身边的master,即使是赤手空拳,应该也能手到擒来。现在敌对的servant除了那正在跟saber战斗的berserker之外,就只剩那个金光闪闪的archer,如果不小心遇上了他,即使lancer双枪在手,也只能凭着自己出色的机动能力逃跑吧? 笑过之后,梦星提着lancer的长枪走进庭院,她绕着战场来到了爱丽斯菲尔的身边。 看到盟友的到来,爱丽斯菲尔稍稍安心了一些。可等她看到梦星提着lancer的长枪时,她整颗心又悬了起来:“梦星你?……lancer呢?” “我让他去找berserker的master去了,肯快就会有结果。”梦星沉声回答道,目光放回了眼前的战场里。她握紧了lancer借给她的红色魔枪,美丽的眼眸中洋溢着自信和自傲,她说:“如果有不测,我会出手的。” “……”面对梦星的话语,爱丽斯菲尔沉默不语——人类直接挑战英灵?——这是何等的不知天高地厚?可是,面前的梦星似乎并不在人类之列。对,她是异世界的女神——虽然哥德尔说她失去了记忆,也忘记了使役自己各种力量的方法。不过,即使是战斗力大打折扣,可神抵毕竟是神抵,那晚上梦星一拳打翻berserker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于是,爱丽斯菲尔终于稍微放了放心。 ……………… 再看战场之中,只能单手使剑的saber面对狂化战士咄咄逼人的猛攻,她一步步往后退去,越来越力不从心。身经百战未尝一败的王者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某种名为“绝望”的东西,失败的阴影笼罩了她。 但是,不屈的斗志依然让她屹立不倒。想到自己身后还有那位她发誓用剑守护的女子,坚强的骑士赌上自己的生命和尊严——她要战斗,不屈不挠、悍不畏死,哪怕剑锋破碎、身体被撕裂,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那都要化身为利剑和坚盾,始终守卫身后那美丽的人儿。作为剑之骑士,她可以被打败,但不能被打倒。 “是谁?是谁?他是谁?……”saber是活跃在战场上的国王,她绝不会惧怕死亡。但是,她无法接受莫名其妙的败北,眼前黑色的骑士到底是谁?他从圣杯战争一开始就对自己表现出了异常执着和怨念。那缠绕他遍身的黑雾仿佛吞噬一切的悲伤,随着他一次次的猛攻在saber的圣剑上溅出的火花。那难以言状的悲哀似乎也浸染了saber。saber从未像如今这般迫切地渴望知晓这即将打败自己的黑骑士的真面目——哥德尔曾经说过,他生前极可能是与自己有着深厚渊源的骑士。那么他到底是谁?——从他一次次的猛攻中迸射出来的哀伤绝非是master的命令,而是这疯狂英灵自身的怨恨…… “……从你的身手来看,想必绝非是无名的骑士,我问你……”好不容易又一次从黑骑士的一轮猛攻中全身而退,saber喘息着挑眉,下定了决心朝黑骑士高声问道:“看样子,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出了我是不列颠之王——阿尔托利亚·潘达刚。你既然向我挑战,就该出于骑士的荣耀报上自己的姓名和来历!隐瞒身份挑战就如同暗算!” saber的话语让黑骑士的动作为之一滞,已经破败不堪的庭院里响起了“喀拉喀拉”的刺耳金属声。那声音如同野兽的悲鸣,叫人心惊胆寒——那是黑骑士在颤抖,他那笼罩在黑雾里的身躯在不住地颤抖着,那是彻底覆盖四肢的铠甲如水波般微微震动,相互撞击的声音。 “你……” 在那黑色头盔的深处,传来了仿佛爬过底面的怨鬼呻吟般的诡秘声音。那是如同被碾压,抽泣般的声音。黑骑士全身颤抖着,表露出无可抑制的感情。 笑声?——当saber如此理解时,无以言表的恶寒贯穿了她的身体。她毫无推测和根据,只是凭借第六感的指引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质问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可惜她觉察得太晚。对她而言会换来最糟诅咒的语句,早已由她之口说出来了。 涂满黑骑士全身的黑雾卷起漩涡开始收缩。在浑浊的风暴里,漆黑的铠甲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那是既不华美也不粗俗,却又能将机能美与华丽绝妙结合的完美铠甲。工匠竭尽所能,细致入微的锻造,使其显得既威武又精炼。就连上面无数的伤痕都成了彰显其赫赫战功的雕饰,为其增添了勇猛的风采。那是所有骑士都会情不自禁羡慕的理想的战斗装束。 saber惹事曾身披那身砍价驰骋战场的勇者。他在卡模特的圆桌上是比任何人都耀眼的无双剑士,比任何人都杰出的骑士和忠诚的武人。 “你是——怎么会——”saber的双眸里迸射出无尽的惊愕。她真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因为眼前人才是体现“骑士”本来面貌呃理想化身。那威武之姿绝不可能成为被狂乱诅咒所侵蚀的漆黑身影。 黑骑士一边仿佛嘲笑saber的想法似的狞笑着,一边将手探入腰间,拔出了他隐藏已久的宝剑。 对此,saber只能束手无策地凝视黑骑士拔剑——不会错的,剑身设计与她自己的宝剑如出一辙——作为经非人者之手锻造证明的精灵文字刻印。锐利剑刃在昏黄阳光下的反光犹如闪耀光芒的湖水。那是遭受任何打击都绝对不会毁坏的无穷之剑。 那把剑只有被歌颂为“完美骑士”的那个人才有资格拥有,其名为“无毁之湖光”——那是比自报家门更能表明持有者真名的证据。 “……ar……thur……” 怨恨的叫喊声回荡在黑色的头盔之中。此时,那坚固的头盔竟龟裂出一条条裂纹——“喀拉”一声,那将黑骑士真是面容隐藏了许久的头盔轰然破碎了。从那破碎的面罩里,骑士露出了发黑的真面目。 过去曾使无数妇人羡慕的美貌已经荡然无存。他因为昔日的憎恶而消瘦憔悴形同鬼怪,只有充满憎恨的双目放出光芒。那是因为诅咒而最终丧失了自己的一切——活死人的面貌。 “啊?!……”saber只觉得膝盖一软,不屈的骑士王由于绝望而忘我,好像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真实。面对这昔日的故人,她不仅再也无法举起手里的圣剑,她甚至还瘫软了身子,跪倒在了地上。 “使身为英雄,也会落得丧失最低限荣耀的下场。”——曾经有人如此向她谏言。这么说来,那诅咒从当时就开始了吗? “你是那么……”saber看着眼前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尊严和显贵,堕入狂乱之座而彻底改变的身影,热泪夺眶而出。 似乎是saber的悲伤浸染了周遭的环境,苍天此时竟然也开始垂泪——乌云一瞬间就遮蔽了天空,淅淅沥沥的雨点打遍了冬木的土地。 “你是那么憎恨我吗?挚友?……就算变成了那个样子……还是如此恨我?回答我!湖之骑士……兰斯洛特!!!……” ……………………………… 48 无毁——湖光剑士(下) saber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贯穿了场外梦星和爱丽斯菲尔的心脏,她的悲伤和绝望更刺痛旁边的两人。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滚落,即使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也掩不住她喊声中的抽噎。她悲凉地抬起脸,似乎是想让雨滴浸湿她的面颊,让其他人分不清她脸上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旁的爱丽斯菲尔和梦星也目瞪口呆起来。湖之骑士是谁?兰斯洛特是谁?这一点她们心知肚明——他是英伦王手下最勇猛的战士,他是亚瑟王最信赖的朋友,他是最完美的骑士……不,单纯用“完美”两个字已经不足以修饰他的功绩——在某个时代里,“兰斯洛特”这个名字简直就是骑士最最理想的化身。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最完美的骑士要对自己的国王刀剑相向呢?那绝不只是因为身处圣杯战争之中,因为master的命令。自打在冬木市醒来以后,梦星时常可以感受到他人心底深处的情感——兰斯洛特那难以言状的悲伤,让此时的他恨不得将眼前的saber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saber握剑的手垂了下去,兰斯洛特的怨恨掏空了她的灵魂,也击毁了她的理想。即使殒命在卡姆兰,不屈的亚瑟王也从未如同今天这般绝望过——她一直坚定地相信,兰斯洛特跟她怀抱着同样的理想。即使他后来拐走自己的王妃,离开自己远走他乡,saber也只把这当做命运的愚弄。 “兰斯洛特从来没有背叛自己,这不过是情势的逼迫,他还是跟我贯彻着同样的理想。”saber一直这样对自己说着。 对于自己的骑士跟自己的王妃相恋,saber从来没有心生怨恨过。无论是阿尔托利亚还是格尼薇儿,她们都是豆蔻年华的女孩。她们之间的婚姻不过是为了隐藏saber的性别而布的一个局——国家有了国王,自然也需要一位王妃,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完整的体制。 saber深知,她同格尼薇儿的婚姻自然能换来国家的稳定和安宁,但也毁掉了格尼薇儿一生的幸福。至今她还记得,当她牵着“妻子”的左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格尼薇儿强颜欢笑时空洞的眼神。以及时常午夜梦回,枕边人不住地哭泣。 saber是英格兰的天命之王,当她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她不再是人类,更不是一个女人。但是格尼薇儿不一样,她只是平常的少女,却被强行套上了名为“王妃”的枷锁。明明应该如同每一位怀春少女一般期待着命中注定的爱情,可残酷的命运却逼迫她嫁给另一个被命运套上“王”的桎梏的女孩。 每每想到“妻子”为了自己蹉跎了青春,葬送了幸福。强烈的负罪感就如同钢针似的刺扎着saber的心房,直到有一天,她偶然发现了格尼薇儿和兰斯洛特之间微妙的感情。那并不只是王妃与守护骑士之间的忠诚于被效忠。那是藏在他们两人心里,某种名为“爱情”的东西。 骑士和王妃之间竟然有私情?自己的骑士偷走了自己妻子的心?saber为此愤怒了?——不,她没有。她不仅不觉得这是骑士和妻子的背叛,反而将之看成自己的救赎,也是格尼薇儿的救赎——同样身为女性的自己给不了格尼薇儿幸福,那么一切就让兰斯洛特代行好了。他是最完美的骑士,他有跟最美丽的格尼薇儿相爱的资格。 桩桩件件的往事浮现在saber心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如此跟故友再相见。为什么自己最信赖的朋友会如此憎恨自己?是恨自己毁了他和心爱女人的一生吗?难道就连最完美的湖之骑士也要否定自己的道路?难道自己从以前就贯彻至今的理想都是大错特错的吗? 一个个疑问萦绕在saber心头,已经跪倒在地上的她全然提不起半点斗志。 “……ar……thur……”深陷狂乱之座的湖之骑士高举“无毁之湖光”势如破竹而来。那把剑曾是与saber手里的“誓约胜利之剑”成对的姊妹剑,只因兰斯洛特曾以它误伤战友性命,它才从“圣剑”堕落为“魔剑”。 而面对这魔剑的来袭,saber却只是无力地抬起右手。象征性地用自己的圣剑进行防御。 面对失去了战意的持有者,“誓约胜利之剑”已经无法再契约胜利——“铛铛铛”——不过是粗暴简陋的三剑——纵劈、斜砍、上撩,只听“哗啦”一声,saber的圣剑被魔剑挑落,刺入不远处的泥土里。 saber抬眼,凝望兰斯洛特狂暴扭曲的面孔,听着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咆哮似的低吼,看他将魔剑举过头顶。saber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剑锋落下…… “铛——”一声脆响,一杆赤红色的长枪横空出世,在saber的颅顶三寸处架住了劈落的魔剑。 saber茫然地睁开眼,只见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梦星……”saber轻声呢喃着。 “兰斯洛特,你想弑君吗?”梦星一本正经地质问着黑色的骑士。 继而,她左手前臂发力,几乎已经削掉了saber几根头发的魔剑竟一寸寸地从saber的头上被强行移开了。 梦星再一次展示了她艳惊四方的怪力,在两个servant和一名魔术师的面前,她再一次在力量上压倒了圣杯战争里最以力量和筋力见长的berserker。 眼见剑锋从saber的头上被移开,梦星猛地一收枪尖,一记“横扫千军”——用枪柄往兰斯洛特的腰上抽去。湖之骑士也是眼疾手快,见势不对,立马挺剑在腰间格挡——“铛”地一声,枪柄扫在了剑锋上。但是,超强的力道还是让兰斯洛特滑步退行了十几米。 servant和魔术师都以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盯着梦星。 梦星摆了一个攻防一体的姿势挡在了saber面前。她从来没有用过长枪,但是,只要一握紧了手里的这柄长兵器。梦星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活动了起来,这是她身经百战之后培养出来的直觉和本能反应。即使脑子里的记忆消失了,她的身体也记得运用手里武器的方法。就好像三骑士的“骑乘”技能一样,只要在坐骑身上套上鞍配、拉紧缰绳,就能灵活自如地操纵骑兽。 兰斯洛特扭曲着面容,嗓子里发出丝丝低吼声,如同狂躁的猎犬瞪着猎物一般直视着梦星。即使没有了多少理智,他也清楚地明白,如果不击破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就碰不到她身后的saber。 于是——“呃——哇啊!!!——”狂乱的战士咆哮着,挥舞着手里的魔剑直冲梦星而来。 梦星也趁势跃地而起,一枪刺出,竟然分裂出六道赤红色的残影。仿佛一朵怒放的红梅,直指兰斯洛特的躯干、头颅和四肢。 因为狂化的原因,兰斯洛特的技巧实在称不上华丽。可他的每一剑都是那么干净利落,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梦星的长枪在他身上讨不到半点便宜。此时,梦星只不过是凭借着突然觉醒的精妙招式,勉强同兰斯洛特进行着对攻战。 魔枪和魔剑相互交错、纠缠、分离,梦星的技能固然强大,可每一枪刺出,都被兰斯洛特有惊无险地化解。 面对着湖之骑士水泼不进的防御,梦星有些束手无策。不过,在枪与剑的对战中,梦星在离得这狂暴战士更近的情况下,她似乎觉察到那狂暴和愤恨的背后,深深隐藏的东西。那是什么?是懊悔,是渴望被宽恕和被救赎的悲哀。 不可否认,兰斯洛特是出类拔萃的战士。即使被狂躁夺取了理性,即使暂时被梦星那每一枪刺出都如同六片梅花绽放的华丽枪法所压制。他也能在被动的防守里一点点找回场子。 逐渐地,场上的局势由原先的梦星猛攻,兰斯洛特被动防御,慢慢转化成兰斯洛特有了零星的反攻。两人再战一阵,彼此间的攻防已经变成了五五之数。甚至有好几次,梦星都险象环生。 突然,兰斯洛特身子一抖,举起剑的身躯竟然如同凝固了一般,毫无征兆地就停在了半途。这时,梦星的长枪已经绽出了六片花瓣——如果不出意外,兰斯洛特的双手、双腿、心脏和头颅都将被这绽放的梅花所贯穿。 “枪下留情!!!——”梦星身后传来一声少女的惊呼。 “……”梦星心头一震,位于长枪前端的左手猛一发力,强行改变了枪刺的轨迹。 “扑哧——”一声,一道殷红色的血箭喷涌而出——魔枪擦着兰斯洛特的脸颊而过。但是,狂化的战士却丝毫没有动静,他如同石雕一般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洗去他脸上的血痕。 ……………………………… 49 誓约——摒除狂乱的骑士(上) 雨点子依旧淅淅沥沥地在冬木的土地上打个不停,狂乱的骑士却如同渐渐风化的沙雕般静静伫立在洋洋洒洒的雨帘里。"www文字阅读新体验"地上的尘土被雨水激起,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模糊了黑色骑士的身影。他此时的静谧给他狂化战士的身份笼上了一丝不协调感。 梦星的枪尖虽然避过了骑士的要害,但在与他错身而过之后,梦星倒提长枪,回身一扫——枪柄狠狠地抽在兰斯洛特的后脑上。黑色的骑士微微摇晃了两下,如同坍塌的大厦,轰然倒地。 “兰斯洛特卿!!!——”先前早已四肢无力的saber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气力,连滚带爬地跑到兰斯洛特的跟前,就这么跪坐在湿漉漉的底面上,两手心疼地捧起了骑士的脸颊,她带着些许愠怒质问梦星:“你想干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对他比较好而已……”梦星若无其事地回答着。 “……”saber不语。 这时,爱丽斯菲尔也走了过来。她蹲下身搀扶着身子摇摇欲坠的saber,又腾出一只手来,想要轻抚兰斯洛特披肩的长发。但是,saber却下意识地拨开了爱丽丝菲尔伸向兰斯洛特的纤手,她如同看护珍宝一般不愿让任何人触碰自己的骑士——哪怕那人是她最交心和贴心的朋友也可逾越。仿佛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会伤害到朋友的事,saber有些尴尬地看了爱丽丝菲尔一眼,愧疚地别过脸去,表情痛苦无比。 “他跟master的联系断绝了,”这时,“打晕”兰斯洛特的罪魁祸首——梦星说话了,“失去了魔力的补给,从而失去意识,而且,这也是他的弥留之际了。” “……”梦星的话语让saber瞪大了眼睛,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在一瞬间被掏空了。她想问梦星什么,但是,一阵单调的“嘟嘟嘟”声音从梦星身上传来。 梦星往自己的口袋里一掏,摸出一部老式的移动电话来——在刚刚步入20世纪九十年代的当时,还不存在“手机”这个名词。即使是最古早的移动电话技术,也不过是在欧美和日本这样的发达国家刚刚起步而已。 但是,面对这新兴的高科技玩意儿,梦星却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应该随身携带一部,以便她能够和他人随时随地进行通话。 “喂,lancer……”梦星接过电话,听筒的那头传来了迪卢木多的声音。 “不得不说,您身上有那个东西真的是太方便了,我在这里可是找了一会儿才碰到了一个电话亭。”lancer在电话那边抱怨了几句。 “找了berserker的master了吗?”梦星也不理会他,直奔主题。 “找到了,不过是尸体。”lancer回答道,“我遵照指示,并没有加害他。可是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断气了。是魔力耗尽,魔术回路崩坏而死的。” “那你把尸体带回来吧!动作快一些。”不知怎的,梦星对lancer下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lancer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见见这个使役着悲运骑士的魔术师。 在阅读艾因兹贝伦藏书的时候,梦星已然明了berserker这个职阶是历来圣杯战争里最耗费魔力的职阶。占据狂乱之座的英灵固然强大,可在前几次的圣杯战争里,几乎所有berserker的master都非正常性死亡了——或者被发狂到不分敌我的战士误杀了自己;或者如同这次的这位master这般,被berserker耗尽了魔力而死。 既然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那为什么还有人不惜被berserker掏空了自身,还要召唤这强悍却又危险的英灵降世呢?到底是什么样的执着让那个魔术师不惜自残身体也要心存侥幸,冒险用那样的凶兽为自己捧回圣杯? 都说要是没有和英灵有关的圣遗物,是召唤不出特定的英灵的。既然那个master能够将兰斯洛特召唤出来,那他为什么还要让那完美骑士占据最可怕的狂乱之座呢?就兰斯洛特的能力而言,他应该能够担任除了caster和archer之外的所有职阶了吧?如果将他召唤至剑之座上,湖光剑士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或许会比亚瑟王更加优秀吧? 既然如此,又是什么样的一位魔术师,要如此地暴殄天物,如此自取灭亡,如此自甘堕落。 莫名的愤怒萦绕在梦星的心头——她是在替兰斯洛特不平,替湖光剑士悲伤。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看清这个魔术师的丑恶嘴脸,哪怕他已经气绝身亡了。 ……………… 几分钟之后,lancer带回了berserker的master的尸体。 “雁夜?!!!……”梦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故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孔。梦星颤抖着手指轻轻触碰雁夜那苍白的发丝,满眼震惊地呢喃着:“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 在梦星的印象里,间桐雁夜虽然是个有些任意妄为的青年。可他性情温和,心地善良。忠厚、诚实,而且勇敢,这样的男子无论放到那个时代,都会成为交际圈里值得真心结交的朋友。哪怕是几天前梦星最后一次见他,看到他面目全非,闻到他满身恶臭,梦星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温柔、坚强和勇敢。 “喂!你小子别给我装睡!你起来!——”梦星有些歇斯底里地朝雁夜的尸体喊叫着,“你起来告诉我!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你会弄出个berserker来?!快起来!!!回答我!!!……” 而另一边,berserker的时间也似乎走了尽头。他实体化的身躯色泽慢慢暗淡了下去,他渐渐地变得透明。跪坐在他身旁的saber空洞的眼神里浮现出浓重惊恐,她知道,她可怜的故友马上就要消失了。 在场的众人当中,唯一神智还十分清醒的爱丽斯菲尔看看六神无主的saber,又瞧瞧歇斯底里的梦星,她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梦星大喊道:“梦星!用你的血!” “我的血?”梦星被爱丽丝菲尔的话语一惊。 “你的血能够让喝过它的死人复活——只要berserker的master能活过来,重新维系住他跟berserker的契约关系,berserker就会在令咒的强制作用下留下来。”说着,爱丽丝菲尔用手指了指雁夜右手上仅剩一个的令咒。 只要自己的几滴血就能让断气的死人复活——梦星觉得她这辈子在没有听过比这更天方夜谭的事情了。即使是在魔术师的世界里,人死复生也是违法世界既定法则的无稽之谈。纵然这个世界的确有着某些死了之后依然活动的种群,可那些都是不被世界所认可的,徘徊在“生命”之外的死徒。 但即使这样,梦星却也鬼使神差的举起自己的右手,左手抓着lancer长枪的枪头,对准自己的右腕割了下去。 ……………………………… 50 誓约——摒除狂乱的骑士(中) 在上一次同征服王的切磋里,征服王的佩剑劈砍在梦星的左臂上——非但梦星的左臂毫发无伤,反而是征服王的那把剑被砍得剑锋崩裂,残破不堪了。:www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再加之梦星曾用这条左臂一拳打得兰斯洛特化身的berserker动弹不得,因此,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梦星知道了自己的左手特异常人——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在跟魔术师们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的现在,梦星知道在魔术师的世界里,有个叫做苍崎什么的女性人偶师。据说她拥有制作各种魔术人偶和义肢的技术——传说她做的义肢能够跟人类本体上面的神经末梢紧密连接,技艺巧夺天工。而且,她还能够往制作的义肢里添加各种特异功能,像什么力量加强,强度增幅之类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难道我的左手是那个叫苍崎的女人制作的义肢么?”梦星曾经这样怀疑过。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尹梦星本人也曾是魔术师世界的一员吗?或许真的是这个样子,要不然,她那个同自己共用一副身体的“丈夫”怎么会懂得那么多关于魔道的知识呢?而且,在她和“丈夫”横插进这魔术师和英灵之间的血腥杀戮时,他俩怎么会都这么淡定从容呢? 赤红色的魔枪枪刃轻而易举割破了梦星的右腕,金黄色的血液从她的血管里涌了出来。见状,梦星面色一凛——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血液怎么会是金黄色的呢?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血液的颜色吧?不,准确地说,这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身体里流动着这种颜色的血液呢? 自打在冬木市醒来之后,梦星就从来没有生过病,也没有受过伤,甚至因为跟哥德尔共用一副身体的缘故,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女人每个月都有的生理周期。因此,她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血液的。 如今见着自身金黄色的血液滴落,梦星不由得一阵愕然。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双眼凝视滴落的血滴,神游物外。 “梦星……梦星……”爱丽斯菲尔的声声呼唤让梦星猛然回神——没错,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救回雁夜才是此刻的第一要务。 看着自己迥异众生的血液,梦星真的有些相信爱丽斯菲尔那番“自己的血液能够让死人复活的说法”——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到底是什么?魔术师们偶然提到过的“幻想种”吗? 带着一大堆叫人哭笑不得的想法,梦星慢慢掰开雁夜的口腔,将自己的血液滴落了几滴进去——“噗通——”——当第一滴金黄色的血液触碰到雁夜的舌尖,间桐雁夜尸体的胸腔里传来了一声有力的搏动。与此同时,兰斯洛特即将消失的身躯也突然被固化了下来——尽管他身上的色泽依然很淡,却没有先前那种继续变淡的趋势了。 梦星、爱丽斯菲尔和saber见状,脸上纷纷挂起浓烈的惊喜。尤其是saber,在见着兰斯洛特不再继续消失了之后,祖母绿色的瞳孔里闪耀起剧烈的希望之光凝视着梦星。一旁默然而立的lancer见此,惊异之余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宅院的大屋…… 当梦星的第二滴血液滴进雁夜的嘴里时,雁夜紧闭的双眼猛地睁了开来——“呃……啊……”雁夜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野兽般的低吼声——“噗通……噗通……噗通……”他的心跳声也越来越趋于平稳——他活啦! “呃——哇——”突然,重获新生的雁夜两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咳咳咳……”伴着剧烈的咳嗽声,青年狂呕出一大滩脓血出来。而在地上的那滩脓血里,无数蛆虫一般的恶心生物疯狂地蠕动着它们的身躯,几秒钟之后便不动了,继而又化作一片臭不可闻的汁液。 雁夜的身体不断抽搐着,他的毛孔里不断有跟刚才那些“蛆虫”变成的恶臭汁液渗透出来,顺着他的裤管、袖口、脖领流到地上……几分钟过后,雁夜四肢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口中不断喘着粗气。 而在这段时间里,梦星一直用左手的拇指按着自己的血管跪坐在雁夜的身旁。见现在雁夜安静了下来,便再次将自己的手腕凑到了雁夜的唇边,又挤了几滴血液进去。 于是,更加神奇的发生了。本来,雁夜接受了脏砚的身体改造,在自己的身体里植入了无数的刻印虫。这么做虽然强制开启了他的魔术回路,可也因此导致了他半边身体瘫痪,头发苍白如同垂暮老人,左脸面目全非,还瞎了一只眼睛。 而随着梦星这几滴鲜血的滴入,雁夜那只只剩下眼白的眼睛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如同恶鬼般狰狞的左脸也逐渐变回了往日的俊朗;死灰般的苍白发丝也重新变成了正常人的黑褐色。 随即,lancer也从大宅里出了来,他手上还提着急救用医药箱。 梦星在lancer的帮助下,对右手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之后,又让lancer背起兰斯洛特,自己则同爱丽斯菲尔一左一右架起雁夜,又叫上还六神无主的saber。几人回了大屋里。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屋子里,梦星和爱丽斯菲尔还有lancer又对间桐雁夜和兰斯洛特的处置问题展开了商量。至于saber,则在偏厅里一直陪伴始终昏迷不醒的兰斯洛特。 摆在面前的事实很简单,梦星虽然救了雁夜的性命,使其手上的令咒得以保存。借着令咒的维系,兰斯洛特勉强留在了这个世界上。但也仅仅是“勉强”而已——梦星的鲜血在修复雁夜的机体的同时,连带他体内所有的刻印虫都给净化掉了。故此,间桐雁夜不顾性命换来被虫子们强行开启的魔术回路也再次闭塞了,如今的间桐雁夜完完全全成了一个普通人,他的身体里再也不会产生魔力了。 而兰斯洛特作为历来圣杯战争里最耗费魔力的berserker,在失去了master源源不断的魔力补给的情况下,至多可以在人世存留十几分钟。幸而梦星在之前一枪杆子把他给打晕了——servant在失去知觉的情况下,对魔力的消耗也会减少——这才让他在人世的停留时间由十几分钟延长到了几个钟头。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雁夜这小子已经失去了魔术师的资格。身体无法再产生魔力的他毫无疑问已经被正式淘汰出局了。”梦星及其少见地沉着脸说道:“而他的servant,作为berserker的兰斯洛特,迟早也会消失。” “可是这样的话,saber会伤心的吧?”爱丽斯菲尔有些迟疑地说道。众所周知,湖之骑士是亚瑟王终其一生的至交好友,眼睁睁地看着挚友在自己面前被死神带走,自己却束手无策,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残酷了。单单是面对兰斯洛特的怨恨和愤怒,就足以让saber失去战意。如果再面对兰斯洛特的死亡,saber恐怕会一蹶不振吧? “有什么办法留住berserker……我是说‘留住兰斯洛特’吗?”这时,一直无言lancer突然说。从英灵王座被召唤至人间界的他同样也被赋予了这个时代的知识——兰斯洛特是何许人?迪卢木多也是有少许了解的。 在他的眼中,兰斯洛特就好像是几百年后的又一个自己——他俩都曾是在当时被歌颂的骑士和武人,而他们俩又都犯下了同样的错误——偷走了君主的新娘。隐隐约约之中,迪卢木多对兰斯洛特的遭遇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也正是因此,他能够理解兰斯洛特的悲苦和无奈。也正是因此,在明了berserker就是兰斯洛特的时候,迪卢木多一扫先前对他的蔑视和敌视,反而对这一生经历与自己大同小异的骑士产生了某种同情和好感。 “那除非有魔术师能够接替间桐雁夜,成为berserker的master,为他提供必要的魔力补给。”爱丽丝菲尔接着lancer的话茬说道,“或者……” “或者继续让雁夜担当berserker的master,然后让他将人类的灵魂当做饲料吃掉,借以补充魔力。”梦星替爱丽丝菲尔说完了她说不出口的话,关于上面的那些东西,她都是在先前随意翻看魔术书籍时候看到的。 “……”众人哑口无言。显然,这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结果。而且,如果真的用哪种方法让兰斯洛特苟延残喘下来,saber恐怕更愿意用自己的圣剑送挚友回归英灵王座吧? “……不过……”梦星沉思一阵之后,说:“所谓的战胜对方,指的不单单只是消灭对方吧?使对方降服依然不失为胜利的一种……我们……”梦星说着,瞳孔里闪过了一丝精芒,“我们可以让雁夜交出最后一个令咒,解除他同berserker的契约,然后再找一个人接替雁夜,成为berserker的新任master!”梦星有些激动地说完这几句话,一双星眸便直勾勾地盯向了爱丽斯菲尔。显然,她连berserker的新一任master的人选也在心头确定了。 “我?……”被梦星凝视了几十秒,并不愚笨的爱丽斯菲尔也明白了她的意图。 ……………………………… 51 誓约——摒除狂乱的骑士(下) 那场打遍了冬木市的骤雨终于停在了傍晚时分,与此同时,死而复生后便陷入暂时性昏迷的间桐雁夜也在这一刻醒来。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恶梦,雁夜勉强撑开眼皮,他现在的精神有些恍惚,四肢也还有一些酥软。然而,脖颈上传来的一丝锐利的冰凉却让已经历过数次生死考验的魔术师立时紧张了起来。 雁夜打了一个激灵,还有些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你是……梦星?……”雁夜一眼就认出了此时正席地而坐,守在自己身边的人。 只不过,现在的梦星却正用一把小巧的餐刀抵住了雁夜的喉咙,只要她手腕一抖,就能够在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的间桐雁夜的大动脉血管上开一个口子,叫他血流不止。 “你……你想干什么?!”雁夜惊愕道。然而,他不说话不要紧,这一开口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他接受间桐脏砚的身体改造,将无数刻印虫植入自己的身体,激活了身上的魔术回路。而他也因此被那些恶心的虫子们侵蚀了身体,不仅为此只剩下了一个月的寿命,身上各处机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害。 声带遭到破坏,从此以后说话如同野兽般嘶吼便是其中的一项。然而,雁夜这一次开口,却发出了低沉浑厚的男声。他下意识抬手想摸摸自己的喉咙,可等他灵活自如地抬起左手时,雁夜更加愕然了——自己不是早就左半身瘫痪了吗?那为什么现在还能够这么容易地活动左手。雁夜有定睛看了看梦星,发现自己的视野竟然比早前开阔了许多——这绝对不是只有一只眼能够看见的自己可以拥有的视力……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雁夜的心头,然而还不等他整理思绪,将这些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迹”思考一遍,边听梦星也她那特有的如同幽谷溪风般的声音用命令的口吻低沉地对雁夜说道:“雁夜,告诉我……自从那天你来找我和樱,我们分开以后,你都干什么去了?” “我……我……”一时间,雁夜不知如何开口。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梦星自己这些日子的情况。 梦星见状,面色一沉,手上的小餐刀在雁夜脖子上一挺——琥珀色的眸子迸射出某种比刀子还要锐利的光芒,她冷声对雁夜说道:“别跟我耍心眼儿——老实回答我……你为什么会成为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为什么召唤出berserker;为什么你让berserker来偷袭这里;还有你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死在临街的某个废弃仓库里?” 连珠炮一般的问题让雁夜一时间无从答起。然而,不笨的他也通过分析梦星问题里所透露出的信息,从中得知了某些东西。他怀着一种忐忑询问梦星:“梦星你……你也参加了圣杯战争?” 随着梦星的微微颔首,雁夜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梦星抵在他喉咙上的餐刀,决绝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是话不投机的敌人。即使我暂时沦为了你的俘虏,你也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任何对你有用的东西。” 梦星轻轻叹了口气,撤下餐刀,柔声对雁夜说:“不,雁夜。你已经出局了……” 还不等梦星说完,雁夜冷不丁一把推向梦星——看梦星跌了一个趔趄,立马一掀盖在身上的被子,从被窝里翻了出来,想要夺路而逃。 但是,有梦星的亲自监守,雁夜如何能逃得掉?且不说他刚刚死而复生,各项身体机能都处在虚弱状态。就梦星本身的体质而言,就超出常人二三倍,即使再身强力壮的大汉也不见得能在这“柔弱女人”的身上讨得好处。 她被雁夜一推,身子虽然在措不及防下跌了一个趔趄。但还不等雁夜跨出第一步,他就被梦星反手抓住了左手的手腕,然后梦星又熟练地以一个地上擒敌的技巧,一个呼吸之间就反钳住雁夜的双手,把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动弹不得的雁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催动身体里的魔力,施展魔术逃脱梦星的钳制。然而,当他驾轻就熟地运行起自己的魔术回路时,却发现——“怎么会这样?!我的魔术回路?!……” 听着雁夜惊愕的呼喊声,梦星用低沉的语调对他说:“你感觉得到吧?雁夜,你身上的魔术回路全部都已经固化了。你的身体无法再产生魔力,你已经算不得一个魔术师了,你已经从圣杯战争的仪式里出局了!” “……”雁夜不语。 这时,梦星和雁夜所呆的这间偏房的门扉忽然开了。原来是刚才梦星捉住时候弄出的响动太大,爱丽斯菲尔被这声响给吸引了过来——“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不过,等她推开门却看见梦星压在雁夜的身上,俏脸上不由得微微泛红,低声说:“对不起,打搅了……”说完,就要关门离开。 “等等!爱丽斯菲尔你回来,”梦星有些尴尬地叫住爱丽斯菲尔,“接下来的事需要你帮帮忙。” 梦星放开雁夜,又让出一块地方让爱丽斯菲尔席地而坐,继而对她说:“爱丽斯菲尔你身上有带镜子吗?” “有的,梦星你要做什么?”爱丽斯菲尔从身上掏出一块梳妆用的小镜子递给梦星。 梦星转手就把镜子又递给了雁夜,并且对他说:“你先看看你自己现在样子。” 雁夜踌躇了一下,接过镜子打开——“这……”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里尽是震惊。 “现身吧!”梦星唤出了自己的servant,向雁夜介绍道:“这是lancer,当雁夜你让berserker来骚扰这里的时候,我让他去找你。可最后,lancer只在隔壁街的一个废弃仓库里发现了你的尸体。” “尸体?……”雁夜背脊一凉。 “没错,”梦星沉声道,“确切地说,当lancer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死了。而你现在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则是因为我们让你死而复生。”梦星说着,看了一眼爱丽斯菲尔。她并不像让人知道自己的血液有那种不可思议的功用,毕竟没有人愿意让他人把自己当怪物看。因此,她有意识地用这样一个小动作,让雁夜误以为自己的复活是梦星和爱丽斯菲尔两个人用了什么神秘的咒法。 “……”或许是这个话题太过于不可思议,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几方人都沉默良久,最终才由雁夜再次打破了沉默:“梦星,你真的想要得到圣杯吗?” “当然想要,”梦星沉声说道,“那个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釜’……毕竟我也有我自己的愿望。”说到底,梦星的愿望很简单,她只不过想依托于奇迹,让她和哥德尔能够真真正正地活在这世界上——两人能够真真切切地相见,相互触摸,相依相偎。 “那么雁夜,你的愿望又是什么?为什么你会为了圣杯做到这个份上?”回答完了雁夜的问题,梦星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此,三人讨论的话题又回到了原点。 “樱……”雁夜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了这个单词。 “樱?小樱?”善于洞悉人心的梦星一下子就明了雁夜话里所指,“你是说你是为了小樱才参加了圣杯战争的?”梦星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当雁夜还在昏迷时,她就去学校将小樱接了回来。现在,小樱就在隔壁间陪伴saber守着兰斯洛特。 “你还记得你把樱从脏砚那个老吸血鬼手里救出去的那个夜晚吗?……”雁夜整理了整理思绪,用低沉的声音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间桐家作为从俄罗斯迁徙来日本的玛奇里一族,可能是不服这极东之地的水土关系。自打来到日本以后,作为魔术师的血统就越来越稀薄,故此,他们作为魔术师的才能也一代不如一代。到了间桐雁夜和他兄长间桐鹤野这代人,作为已经延续了几百年的魔术世家,他们身体里的魔术回路固化得连只传了几代人的小家族都比不上了。几年以前,鹤野生了一个儿子——间桐慎二,间桐家传到慎二这一代,魔术回路全部固化,完完全全沦落为了普通人。 家族后人作为的魔术师血统中断,这让身为族长的间桐脏砚心慌不已。于是,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过继了远坂家的小女儿——远坂樱为间桐家的养女,希望她能够继承间桐家的魔术。 但是,樱虽然有极高的魔术天赋,但是,不同魔术世家的魔术属性却是完全不同的。间桐家的魔术属性是“水”,樱的魔术属性却是魔术世界里及其稀有的“虚无”。说得简单一点,樱并不适合修炼间桐家的魔术。因此,为了能够提高樱和间桐家魔术的契合度,脏砚必须对樱的身体进行改造。 “你还记得间桐家那个养满虫子的地窖吗?”雁夜继续以低沉的声音对梦星说着,“把樱放进那个地窖里面,让虫子钻进她的身体,修改她的魔术回路,改变她的魔术属性——这就是改造她身体的过程。” 梦星和爱丽斯菲尔都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中,梦星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她似乎又听到了当晚樱在虫子的海洋里止不住的哭喊声。 “如果只是改变樱的魔术回路,让她成为间桐家的魔术师也就罢了。”雁夜继续说道,“但是,你们知道把刻印虫植入身体的后果吗?” “……”梦星和爱丽斯菲尔不明所以。 “呵呵呵……”雁夜苍凉地笑了几声,说:“看看几个小时之前的我就明白了……” “……”闻言,梦星和爱丽斯菲尔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仅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还只剩下了一个月的寿命。把远坂樱改造成间桐的魔术师?他根本就是想要樱的命啊!”最后这句话,雁夜几乎是低声嘶吼出来的,“而且,脏砚的目的却远不只如此。虽然在名义上,脏砚是我的父亲,但他实际上是一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吸血鬼——间桐家的上代家主,上上代,乃至于初代家主,其实都是他一个人。第一、第二、第三次的圣杯战争,他都参加了。为了他那个自私肮脏的目的,他从来不择手段——只为了追求他自身的不老不死……” 说到此,雁夜顿了顿,“对了,间桐家的典籍里有过记载——在上一次圣杯战争的最后,脏砚他已经得到了圣杯。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圣杯似乎并没有实现他的愿望。于是,他便着手研究独自制造圣杯的技术。” “那是什么样的技术?”梦星闻言一惊,敏锐地第六感告诉她,无论那技术是什么,绝对都不是好东西。 “具体的操作方式我不知道,但大体是将他在上次圣杯战争里得到的‘圣杯残片’——也就是艾因兹贝伦家‘冬之圣女’的血肉植入魔术师的体内。将魔术师的身体改造成圣杯的容器,然后让其在圣杯战争里吸收英灵的灵魂——就是这样的技术。” 这回,轮到爱丽斯菲尔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了。她似乎是由雁夜的话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她下意识开口问道:“那……作为圣杯容器的魔术师是……” “就是小樱……”雁夜绝望地回答着,“如果不是梦星先一步把小樱救走,脏砚恐怕现在已经把圣杯的残片埋进小樱的身体里了。如果等他完成了对小樱的改造,那即使以后小樱有了孩子,也只能是作为圣杯容器的人偶。所以……所以……”说到此,雁夜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要把小樱救出来。只要我能够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了把圣杯赢回去……脏砚承诺过我,他就放过小樱……” “啪——”不等雁夜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扇在了他的左脸上,梦星愤愤然地对他说道:“脏砚向你承诺?你这是在跟魔鬼做交易,你知不知道!间桐雁夜!”梦星压了压自己心头的情绪,继续说,“自古以来,跟魔鬼打交道的人都没有善终。你这么做,不仅救不了樱,连你自己也会深陷泥潭,不得救赎……” “我这也是在救你,你明白吗?”雁夜捂着自己的右脸,心头有些委屈,似乎是在气愤不能理解自己,“你还没发现吧?你自己也被脏砚给盯上了——” “……?”梦星不解。 “上次你在脏砚的地窖里,用不知名的力量烧了他饲养的大部分虫子。”雁夜解释道,“你的力量引起了脏砚了兴趣,他甚至觉得,你是比樱更加优秀的作为圣杯容器的材料。如果我不将圣杯交到脏砚的手上,他就不会放过你和樱。所以,只要我现在满足了他……” “我不能接受你这样的拯救!”梦星打断雁夜道,“不要把我和樱当成你自己的懦弱借口。” “懦弱?……”梦星的一句对雁夜如同当头棒喝。他虽然从来没想过让别人把他当成英雄,但也无法对他人一句话就否定了自己搭上生命的付出视而不见。 “你自己也说,脏砚是个不知满足的老吸血鬼。那么像你这么跟他妥协求全,为了满足他的**而去伤害他人,只希望他能够大发慈悲放过自己,你这样的做法又是什么?你这样就好像是用柴禾去扑灭火焰——如果不把柴禾烧尽了,火会熄灭吗?——对于一个老吸血鬼而言,他会满足吗?……雁夜,我很敬佩你的牺牲精神,但是你明显将你的牺牲用错了地方。你想拯救樱,我也想救她,可你却选择了这种抱薪救火的方式。难道,从你一开始想要拯救樱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正面同脏砚争斗吗?……还是说,你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幌子,你不过是因为你的无能和无力,在这圣杯战争里发泄你的情绪罢了?” 梦星的话语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钢针,不断刺激这雁夜的灵魂——“反抗脏呀?开什么玩笑?对方可是不知活了多久,实力深不可测的老魔术师!”——不错的,雁夜确实是懦弱的,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放抗脏砚的魄力和胆量。最极端的方式,也不过就是言语上的顶撞或者离家出走罢了。在老魔术师的眼里,雁夜无异于刚刚出生,对自己毫无放抗之力的婴孩。 而当雁夜深入到圣杯战争里之后,他的确无论对什么都燃起了一把无明火。与其说他是在战斗,倒不如说他是在发泄。对老魔术师不得释放的怨恨与愤怒被他转嫁到了这个世界的身上——破坏掉他看到的所有东西,借此向世界宣泄自己的怒火。 在梦星言语的引导下,雁夜头一次如此**地同自己的懦弱四目相对。似乎是被掏空了灵魂般,他眼神空洞得几近崩溃。 “雁夜,放弃掉令咒,放弃掉圣杯吧!”适时,梦星柔声对雁夜说道。 “放弃?你叫我放弃?那樱……还有你……”雁夜浑身颤抖地挣扎着。 “我的命运我自己掌握,无论是樱还是我自己——既然有人觊觎我们的性命,我们的未来,那就由我亲自去讨伐他。” “你想……对付脏砚?”雁夜忐忑不安道,“可是只有你……” “我有我的骑士……”梦星满眼自信地瞧了一眼站立在自己身后的lancer。 “不,不行……”雁夜摇头道,“脏砚他参加了三届圣杯战争,对英灵他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即使理论上人类不能战胜英灵,可谁知道脏砚还藏着什么手段?” “那就把你的力量也转让给我。”梦星盯着雁夜手背上仅存的一个令咒说道。其他的两个令咒在梦星和哥德尔先后两次打败berserker之后,雁夜召回自己的servant用掉了。 “你想要……berserker?……” ……………………………… 52 誓约——摒除狂乱的骑士(续) 在梦星的循循善诱下,雁夜最终同意了将berserker转让给梦星的提议。"www文字阅读新体验"在爱丽斯菲尔的魔术帮助下,本来存在于雁夜手背上的令咒顺利地转移到了梦星的手背上面。 本来,按照原先的打算,梦星希望爱丽斯菲尔能够继任berserker的master。但是,爱丽斯菲尔却拒绝了梦星的要求,她说:“berserker是历届圣杯战争里最耗魔力的servant,而且,狂化之后的berserker会更加难以控制。所以,几乎每一届圣杯战争,包括这次的间桐雁夜在内,所有berserker的master都非正常性死亡了。以我现在的魔力,还不足以完全供应berserker的消耗,而且,以他和saber的恩怨,即使是有master制止,我也不认为他能够克制自己——不对saber发飙。” 爱丽斯菲尔的一番话让梦星想要收服berserker的打算蒙上了阴影,出于对这悲运骑士的怜悯,梦星不由自主地想要帮助他一下。但是,这些前提都建立在他不再伤害自己和自己的同伴的基础上。梦星不得不为saber的安全考虑,即使自己再有心帮助他们,即使面对兰斯洛特的逝去,saber真的会一蹶不振。但如果兰斯洛特突破不了狂化战士职阶的束缚,依旧要对saber发疯的话,梦星还是不得不眼睁睁看他耗尽身体里最后一丝魔力,回归英灵王座。 “不过,我倒觉得夫人能够担当berserker的新任master。”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lancer说话了。“夫人身上的力量虽然跟魔力产生的效果类似,但其本质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它更加精纯、温厚。而且,如果说魔术师的魔力是魔术师们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那么,在我接受我家夫人的力量流进我身体里的时候,我追根溯源地来到这力量的源头,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梦星和爱丽斯菲尔不语。 “我看见了无边浩瀚的大海。”lancer语重心长道,“所以,在量方面,我们绝对有理由相信,夫人可以毫不费力地提供我和berserker两个人所需要的能量。”说着,lancer还好像求证似的问梦星:“夫人,请问您在为我进行能量供应的时候,身体上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爱丽斯菲尔一下子就明了lancer的意图,她急忙对梦星解释说:“就是说……梦星你有没有出现过偶尔四肢无力,肌肉酸痛,或者短时间的眩晕之类——好像患了小感冒似的症状。通常,魔术师为servant提供魔力时,多多少少都伴随着这些状况。” “没有啊!”梦星坦然道,“我的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每24小时得跟哥德尔那家伙交换一次身体。” “这就错不了了,”lancer总结道,“对普通的魔术师而言,为servant提供足够其具象化以及战斗的魔力,无异于从他的血管里抽出800cc乃至更多的血液。可是夫人不同,她为一个servant提供具象化和战斗的能量,就如同从大海里打了一桶水。” 伴随着lancer的话语,梦星有些不知所措。照他的话来说,自己好像不是人类似的——不过,在几个小时以前,梦星也该接受了她并不是人类的事实。莫说人类,所有生活在地球上的生物,有谁能够用自己血液将已死的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呢? “而且,夫人那股精纯温厚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流动,让我感受到了它完全不同于魔力的特质。”lancer不理会梦星的错愕,继续正色道:“不似魔力那般只是纯粹的力量,这股力量在我的身体里流动,让我觉得心明眼亮,整个头脑清醒无比。我想,即使是堕入狂乱之座的英灵,在这种力量的作用下,也应该能够找回些许理智——即使他真的是一只野兽,也未必不能驯服。” ……………… lancer的一席话让berserker的继任master从爱丽斯菲尔变成了梦星。随着复杂的魔术仪式的结束,梦星顺利得到了雁夜的那最后一个令咒。与此同时,她身上的神秘力量不胫而走,穿过纸糊的门扉,源源不断地流进在几个房间之外沉睡的兰斯洛特的身体里。 既然得了令咒,只要再跟servant签订契约,那么master和servant的主从关系便算正式确立了。于是,梦星领了爱丽斯菲尔、lancer,还有刚刚清醒的雁夜,一同起身去了他们安置兰斯洛特和saber的房间。 然而,他们几人出门没走几步,就听前头一间房里传出一阵哽咽的忏悔声:“吾王——臣兰斯洛特……向您请求惩罚!——” 以及,saber喜出望外的惊呼:“兰斯洛特卿?……你……” 显而易见,兰斯洛特已经清醒了,此时的他正用他那充满磁性的低沉男声向saber忏悔着。至于梦星、爱丽斯菲尔、lancer还有雁夜几人,无一不傻愣愣地呆立在了门外。 先前lancer那番梦星的力量可能让兰斯洛特保留一丝理智的推论显然得到了证实。而且,其效果大大超过了众人的预期——如果说是圣杯战争的狂乱之座将完美的骑士变成了丧心病狂的野兽。那么,梦星则是在无意识之中打破了这圣杯的禁制,将“野兽”再次变回成了“人”。 这当作何解释?众所周知,圣杯作为能够满足任何愿望的“万能之釜”,它的力量不可估量,是凌驾于“神秘”之上的“奇迹”。在场的人之中,也只有明了梦星真实身份的爱丽斯菲尔心下坦然——在魔术师的常识里,“神秘”只能由更加“神秘”的东西打破。同样,能够凌驾“奇迹”之上的也只有更大的“奇迹”。对于在生的人而言,圣杯能够满足人类所有愿望的力量无疑是奇迹的力量;然而,相对于梦星这种被一个世界的人所信仰,所崇拜的被称之为“神”的存在,其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因此,裁决女神尹梦星她拥有者凌驾于圣杯之上的力量。不过也因此,爱丽斯菲尔不得不为梦星哀伤叹惋——她将自己的愿望寄托于圣杯的祈愿绝对是无法实现了,对于拥有凌驾于圣杯之上力量的她而言,她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圣杯又能够起什么作用呢? ……………… 与此同时,在房间里,单膝跪在saber跟前的兰斯洛特低着头,他不敢看saber的脸——并不是惧怕王的震怒,恰恰相反,自以为罪孽深重的他觉得,如果现在saber能够冷酷无情地将刑罚施加于他,这倒不失为一种承担,一种救赎。然而,作为saber挚友的兰斯洛特了解saber的为人——他明白saber的仁慈和宽恕,只不过对现在的他而言,仁慈和宽恕都无异于将他推进自怨自艾的深渊,让他万劫不复…… 突然,低垂着头颅的兰斯洛特眉眼一皱,双目如电地看向紧闭的房门,大声道:“什么人?” 门扉“呼啦”一声打开,lancer带着半分戏谑对兰斯洛特说道:“哟!醒了吗,骑士?希望你还记得你遵循圣杯的召唤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说完,他侧身把后面的梦星、爱丽斯菲尔还有雁夜都让了进来。加上先前就在房间的里兰斯洛特、saber和樱,七个人把不大的房间挤得满满的。 “我……”虽然恢复了理智,可兰斯洛特依旧保留着狂化时的记忆。他首先瞧见了梦星手背上的令咒,又看了看梦星身旁已经失去了令咒的雁夜。 雁夜缓缓开口:“我已经不再是魔术师了,也失去了继续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资格。berserker,从此以后你就跟梦星一起战斗吧!她会是一个比我更加称职的御主。” 兰斯洛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落寞,在他的信念里——忠臣不事二主。如果自己还是那个毫无理智,如同野兽的一般狂战士也就罢了。可他偏偏阴差阳错地恢复了理智。 他皱着眉沉默不语,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房间里只闻“咚”的一声—— “saber!——”、“saber姐姐!——”、“saber!——”、“亚瑟王!——” 连续的战斗以及精神上的创伤,在之后兰斯洛特昏迷的时间里一直绷紧了每一条神经。如今好不容安心下来,突然得以放松的saber再也不堪重负,一头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 53 幕间——女神与骑士的誓约 关于梦星跟兰斯洛特的契约,中间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尽管兰斯洛特对更换御主的事情有些抵触,可雁夜都已经把最后一个令咒给梦星了,作为被圣杯召唤出来的英灵,兰斯洛特自然也有战到最后一刻的自觉——只要不是在战斗中被打败,战士的本能都促使着他抓住每一个继续战斗的机会。 只不过,当兰斯洛特跟梦星完成主从的契约时,他眼里透露出来的深切的迷茫让梦星十分揪心。恢复了理智的兰斯洛特似乎又失去了他来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虽然不清楚他的那个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连战斗目标都没有的战士站在战场上,机械地挥动着兵器作战——莫说发挥出他原本的实力为主人赢来胜利,即使是最基本的自保可能都会力不从心。 这可不是梦星乐于看到的,看来,必须抓紧时间在下一场战斗到来之前跟兰斯洛特谈谈了。 ……………… 入夜,卫宫宅邸无一人有睡意,saber尚在昏迷当中,爱丽斯菲尔和久弥舞在旁照料;迪卢木多被梦星安排去了屋顶放哨;梦星自己却在宅子里找到了一些陈年的烧酒——此刻,她正坐在宅子外侧回廊的屋檐下,双眸凝视着静谧的庭院自斟自酌…… “兰斯洛特……”梦星轻唤了一声,灵体化的黑骑士适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虽然还是那套漆黑的铠甲,但此时的兰斯洛特并没有佩戴那枚遮住他面容的头盔。恢复了理智的湖之骑士面容不再扭曲,相反,乌发披肩的他显得异常俊美。 “您找我?”俊美的骑士恭敬地回应道。根据骑士的法规——骑士必须尊重和帮助女性,尤其是作为最完美骑士的兰斯洛特,他对女性素来都是彬彬有礼的。 “来陪我喝一杯吧!” “……” 此时的兰斯洛特正好站在梦星的侧后方,梦星则是头也不回地将手里的酒盏递给了兰斯洛特。更要命的是,梦星此番出来似乎只拿了一个酒盏——盯着梦星递给自己的半杯残酒,那酒盏边沿似乎还沾有梦星的唇印——兰斯洛特突然有一种被女人玩弄了的感觉,踟蹰地盯着梦星递过来的酒盏不敢接,半晌,他才颇为尴尬地对梦星说了一句:“master……请自重!——” “呵呵……”梦星则只是若无其事地轻笑一声,撤回手中酒盏,将其放置到自己的樱唇边,微微仰脖,就把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盏放下,低声吟唱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唱完,又仿佛变魔术似的,素手里凭空就多出了另一个酒盏,继而回首,对身后的黑骑士莞尔一笑。 “您……”兰斯洛特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僵硬,看来自己果然是被这个女主人给捉弄了。 “过来,陪我坐下吧!”梦星将她新拿出来的酒盏放下,将里面的酒水斟满。而后也把自己的酒盏里倒满,随之挥挥手,催促着兰斯洛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或许是梦星的豪爽跟自己的拘谨刺激到了兰斯洛特的神经——豪气干云素来是男人的天性,兰斯洛特作为一个男人而言,竟然在女主人的面前表现出如同女人一般的胆怯和扭捏,这是高傲骑士所不能接受的。 于是,在强大自尊心的促使下,兰斯洛特硬着头皮同梦星并肩坐下,端起梦星为他斟满的酒盏,哑了一口盏中的烈酒。或许是梦星为了捉弄兰斯洛特,她将这个为兰斯洛特准备的酒盏在身上藏了很久,久到那上面依旧残留着梦星的体温,甚至还沾染上了梦星的那特有的桂花的淡香。 想到这些,兰斯洛特不禁微微皱眉。他抬眼凝望梦星那依旧仰望着天中皓月的侧脸。他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强大无比,却又在人前显得如此娇柔无力;明明聪慧无比,却也偶尔给人懵懂青涩的印象;明明高贵圣洁,可她的骨子里又有着不亚于男儿的豪迈。 “心情轻松多了吧?”梦星依旧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天上的月亮,只是在她那绝美的面容上绽放出会心的微笑。 那笑容如同二月里的春风吹散残冬的严寒,又似山巅的积雪融化,汇成涓涓细流,滋润着兰斯洛特荒漠似的心田。 湖之骑士带着沉重的负担来到这圣杯战争的战场,“轻松”这两个字似乎当他踏足这冬木的土地开始,就永远地与他无缘。因为他那许多年以前犯下的罪过,让他在无穷无尽的岁月里悔恨痛苦,不得救赎。老实说,兰斯洛特来到这里,只是来替自己寻求一个解脱。 “平静”、“洒脱”、“轻松”、“欢愉”——这些东西在长久的痛苦和悔恨里,已然变成了兰斯洛特的奢望。 若不是方才梦星的提及,兰斯洛特几乎就忘掉这些东西。 “她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呢?”——自然是有心的。兰斯洛特并不愚笨,事情发展到此,他自然看得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星在故意拿自己寻开心。而毫无防备的他自然也掉进了梦星的“陷阱”里,只不过,这座陷阱里却有着兰斯洛特早已失去或者说早已遗忘的东西——身旁人们的关心和理解,以及他早就不敢企及了的暂时放下一切负担和罪责的片刻“轻松”、“平静”、“欢愉”。 或许这就是梦星的魅力,她只需要一个微笑、一句关心,一声问候,甚至是一个玩笑就能让紧闭心门的人对她敞开心扉。 看着兰斯洛特一点点将盏中烈酒饮尽,还不待他放下酒盏,梦星就提起酒瓶,又替他将酒液斟满,自己也再添上一杯。哑着盏中的酒液,感受到兰斯洛特已经对自己卸下了防备,梦星幽幽开口,问道:“兰斯洛特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兰斯洛特不明所以。 “我是说,你怎么会成为berserker来参加圣杯战争呢?”梦星继续问道:“对于你而言,应该还有其他许多适合你的职阶吧?——saber、lancer、rider……即使间桐家拥有致使英灵狂化的咒文,如果你不回应他的召唤……” “我……”兰斯洛特有些语塞,梦星的意思很明显——兰斯洛特会占据狂乱之座,不仅仅只是因为间桐家的狂化咒文,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接受狂化,那么间桐家的狂化咒文也注定会失败。如此,即使兰斯洛特被召唤出来,占据的也应该是“剑”、“枪”、“骑”三座之一的英灵。 看到兰斯洛特的欲言又止,梦星也觉察到这个问题对于兰斯洛特而言不大好回答。于是她又问:“干脆我们换个话题吧!……兰斯洛特,你——恨saber吗?恨阿尔托利亚·亚瑟·彭德拉贡吗?” “……” 这一次,梦星并没有急于追问,她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身边的骑士整理好思绪,等他一点一点对自己吐露心声。 “恨她?我有什么资格恨她?”良久,兰斯洛特才如此回应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贬低她,憎恨她呢?”兰斯洛特一口喝干了那如同火焰灼烧着他喉咙和肠胃的烈酒,有些激动地说着:“亚瑟,她比谁都要勇敢,比谁都要高贵,她给苦难的时代打上了休止符。她是百战百胜公正清廉的王者,重信义而不为私情所左右,她这一生里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甚至当她发现我和格尼薇儿的感情之后,她竟然一次都没有责备过我。即使后来,她同要被圆桌骑士除名的我兵戎相见,也只是杀一儆百的无奈之举,那绝不是她的本意。对于犯下叛乱这弥天大罪的我,她始终把我看做最诚挚的朋友。她是如此的‘正确’,让人如何能怨恨,如何能憎恶呢?” 说到此,兰斯洛特顿了一顿,“可是,这样一来,我的懊悔,还有格尼薇儿的眼泪又要向谁发泄呢?我一直带着这份悔恨进入了棺材,在时间长河的尽头被提取出来,在那无始无终的英灵之座上,永生永世地折磨着我……然后,我听到了来自狂乱之座的召唤——如果我根本就不是骑士的话,如果我是个不知廉耻,不讲道理的野兽的话,如若我是个堕入畜道的恶鬼的话?或许我就能雪洗这份悔恨吧?因为野兽不会迷茫,不会痛苦。没有人对它会有期望,没有人对它会有寄托。所以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正当兰斯洛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时候,梦星却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内容不需要言语,梦星也能明白——抛弃荣誉,抛弃誓言,乃至于抛弃自身的姓名来到这争夺圣杯战场的兰斯洛特,他疯狂地向saber宣泄着他的愤怒。他只寻求一个解脱——不是寄托于圣杯才能实现的愿望,他只希望saber能够把属于他的惩罚还给他——如果在场战争里死在王的剑下,得到王的制裁,那么他也就能够带着安息离开,不再懊悔,不再痛苦了。 这就是兰斯洛特的愿望,这便是他的救赎。侧过脸来看看已经情难自控的兰斯洛特,梦星不免有些叹惋——看来毫无防备的吐露心声让兰斯洛特回忆起了痛苦的过去,揭开了他曾经的疮疤。如若再让他说下去,他恐怕会再一次被自己的悔恨所打垮——这可不是梦星所期望的,于是她及时地制止了兰斯洛特的倾诉。 梦星缓缓站起身,绕到兰斯洛特的身后——出人意料的,她竟然俯下身子来,玉臂环住兰斯洛特的肩膀,在骑士的耳畔轻声对他说:“暂时放下曾经的荣誉,也暂时放下过往的悔恨。在这场争夺圣杯的战争里,你是一个全新的你。至少在这段时间,你只是我的骑士。”说着,梦星捧起兰斯洛特的脸颊,她亲吻了骑士的额头。 梦星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下意识的,鬼使神差地就完成了以上的动作。如果她能恢复些许记忆,或许她会记得——女神留在骑士额头的浅吻,那意味着女神对骑士的认可和祝福。那也是女神与骑士的誓约,在那个曾经属于梦星的世界里,凡是被她吻过的骑士,都同她结下了永不磨灭的羁绊。 ……………………………… 54 破灭——虚妄的梦(上) 曾几何时,间桐脏砚也是个踌躇满志,热血澎湃的青年。[www无弹窗小说阅读!]作为俄罗斯玛奇里家族最优秀的魔术师,间桐脏砚有着他坚定和远大的梦星——他要消除这世界里罪恶。 因此,他选择与德国的艾因兹贝伦家、日本的远坂家合作,他想要召唤出那能够实现人类所有愿望的“万能之釜”。他将他伟大的梦星寄希望于圣杯的奇迹。 可是,许多次的努力都让脏砚徒劳无功。但尽管这样,脏砚的梦也从来没有破灭过。他只是觉得,要实现这个梦想需要慢长的时间。然而,伴随着第一次、第二次圣杯战争的结束,间桐脏砚也从风华正茂步入了风烛残年。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于是,他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延长寿命。但可悲的是,在这过程里脏砚遗忘了最初的梦想。最终,他成为了放弃躯壳,只求永生的怪物——他运用秘术,将自己的本体封印在作为灵魂容器的脑虫里,每当生命的能量耗尽,他便钻出原来的身体,吞噬他人的**借以复活。四百年来,间桐脏砚不断寄生在别人的**里继续生存者,如同寄生虫,如同吸血鬼。但是,灵魂的记忆会不断劣化,影响到身体的老化。作为**的部分,寿命一年比一年短。现在,这老吸血鬼不得不每数月就要更换一次身体。而且,如果要复元灵魂的记忆,那么无论他吞噬的**来自于哪儿,他都只能以形如枯槁的老朽姿态复活——这算得上是世界的抑制力给予脏砚“永生”的一种讽刺了。 眼看着又到了这老血鬼更换身体的日子,然而,往日里屡试不爽的秘术却在这次跟脏砚撒泼耍赖起来——无论他运用什么样的术式,使用什么样的方法,他的灵魂始终也冲不破旧躯壳的束缚——灵魂不能转移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更换身躯。看着一具残破的身体慢慢腐朽自己却束手无策,脏砚从来没有觉得死亡里自己如此之近。 ……………… 又一次月落日升,梦星跟哥德尔再次交换了身体。 天刚刚亮,这个俊美到妖冶的男人就钻进了卫宫家的厨房。不过,可千万不要以为他是进去为这宅子里的一家大小准备早饭的,毕竟他还不是这型月世界里某家政万能的英灵。 在灶台边忙活了一阵,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舒缓的脚步声,哥德尔头也不回地问道:“是你吗,艾因兹贝伦夫人?”说着,端着一个粗瓷杯子转过身来——“来,把这个喝了。” “……”爱丽斯菲尔并没有直接回应哥德尔,只是面带些许疑惑盯着他。杯子里飘散出药草和葡萄酒的芳香,不难猜测——这一定是出自哥德尔这酒神的手笔。 紧接着,哥德尔将杯子放下,又从厨房的刀架的取过菜刀——“呼啦”一下朝自己的左腕割去。 “哥德尔先生!……” 哥德尔的自残行为让爱丽斯菲尔不由得惊呼出声来,可是,他本人却抬手示意爱丽斯菲尔不要在意。几滴金黄色的血液滴落在方才哥德尔端着的杯子里,杯子里的液体泛出淡金色的光滑…… 片刻后,哥德尔收回不断往杯子里滴入金血的手腕,微微催动神力,手腕上的伤口便愈合了。然后,他便再次端起杯子,并把它递到了爱丽斯菲尔的手里:“快喝了它吧!” “这是……”捧着杯子的爱丽斯菲尔双手有些颤抖,她战战兢兢地发出一个音节:“你的血?……” “没错,”哥德尔坦然地回到道:“主神的鲜血能够赐予一切拥有形体的物体生命,而我们这些次神的血液也有着不同的用途。而我的血,则能够将人的灵魂固定。” “固定?灵魂?” “没错,把人的灵魂固定在身体里,不让它离开或者消散。”哥德尔解释道,“这是一种保全灵魂的方法,在过去,我曾用这种方法帮助一些人——阻止他们的灵魂离开**,或者被其他强大的灵魂夺舍。” “那你把这个给我喝?……”爱丽斯菲尔还是不明白哥德尔让她喝下自己鲜血的用意。 “圣杯战争进行到现在,虽然还剩下四个servant,可也已经分成了明确的两个阵营。”哥德尔一本正经道,“迪卢木多、兰斯洛特——我和梦星本是一体,所以,他们俩其实是一个master的两个servant。阿尔托利亚作为你丈夫的servant,与我们已经结盟。剩下的就是那个远坂家的archer——他看上去虽然势单力孤,但是他那层出不穷的宝具却让他屹立在本届servant的巅峰。在早些时候,亚历山大大帝的‘王之军势’还跟他有一拼的实力,但如今……做一个粗略估计,我们这边虽然有三名servant,可若不齐集他们三个人的力量,也未必是那个金光闪闪的archer的对手。如果我所料不错,最终的决战已经临近了,或许就在今晚,最迟也在明天。” 说到此,哥德尔颇有深意地看了爱丽斯菲尔一眼:“艾因兹贝伦夫人,在这战争的最后时刻,作为圣杯容器的你,势必会成为敌人争夺用以召唤圣杯的焦点。昨天梦星翻阅了艾因兹贝伦关于圣杯召唤的资料,我也从中得知了圣杯的召唤过程——简单来说,就是将‘小圣杯’的**作为容器,七个英灵作为祭品。可是,‘小圣杯’的灵魂又去哪儿了呢?有关资料显示,她在圣杯降临的那一刻被吸进了‘大圣杯’的内侧。但是,根据第一和第二次圣杯战争的经验,‘小圣杯’的灵魂对于‘大圣杯’的降临并非是必要的。也就是说,‘小圣杯’的灵魂被吸进‘大圣杯’里面,不过是‘小圣杯’在盛放了七个servant的灵魂之后,将多余的灵魂排除而已。显而易见,容器的灵魂对圣杯的形成毫无意义,如同从一台陈旧的机器上拆除一个已经过期了的部件,毫无价值可言。” “……”哥德尔的一番话说得爱丽丝菲尔脸色惨白。毫无疑问,哥德尔是在告诉她,无论这场圣杯战争的结局怎样,她都将在战争的最后失去生命,而且死得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说完,哥德尔再次端起来先前那杯搀过他血液的酒水,说:“这是你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爱丽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用我的血把你的灵魂固定在身体里,等到圣杯被召唤出来并且用过之后,再喝下梦星的鲜血,如此——主神的血液**灵魂=复活。” ……………………………… 55 破灭——虚妄的梦(中) 不可否认,哥德尔交给爱丽丝菲尔的方案是完美的——先将她的灵魂固定保全,再以她的生命为代价召唤出圣杯来,最后再借由梦星的鲜血使其得以复活。几乎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反对哥德尔的提案,于是就这样,爱丽丝菲尔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那杯掺有哥德尔血液的药酒——哥德尔事先已经对药酒做过处理,尽管加入了他的血液,却也只会固定爱丽丝菲尔本人的灵魂,不会影响那些飞进爱丽丝菲尔体内英灵的灵魂。 半上午时,作为卫宫切嗣助手的久弥舞出门前往卫宫切嗣在冬木的秘密据点与之接触,带回了一系列与本届圣杯战争相关的情报——魔术名门远坂家家主——远坂时臣于昨日下午在自己家中被人杀害——凶手身份不明。并且,也是在昨天清晨,本届圣杯战争教会监督言峰璃正的尸体也在言峰教会中被找到。(其实,关于言峰璃正被害的消息在昨天下午切嗣就已经将其传达回卫宫宅邸了,只是那时候梦星还在艾因兹贝伦城的图书室里。下午回到卫宫宅邸时,又恰逢兰斯洛特在雁夜的指使下袭击卫宫宅,所以这条消息便一直耽搁了下来,直到此时才由久弥舞传达给了哥德尔。) 对于这两条突如其来的消息,哥德尔并没有发表任何主观看法。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分析道:“远坂时臣被害,可是他的servant——archer,因为其职阶的保有技能,即使是在没有master的情况下也能够在现世停留两天以上。虽然只同那个servant接触过一次,但显而易见,那家伙绝对不是会乖乖等待命运审判的家伙。他绝对会同其他失去了servant的魔术师契约,使其能继续战斗下去。并且,为了支援他那些不可思议数量的宝具,同他契约的魔术师绝对不能是泛泛之辈。而如今在冬木市,符合archer条件的魔术师除了已经是saber的master的卫宫切嗣以外,就只剩下前assassin的master——言峰绮礼了。” “什么?言峰?!”哥德尔的分析让爱丽斯菲尔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还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她陪伴卫宫切嗣分析研究本次圣杯战争的众多对手时,卫宫切嗣就对这个名为言峰绮礼的男人颇为忌惮。卫宫切嗣甚至曾这样说过:“如果我在这次圣杯战争里败下阵来,那么最可能打败我的就是这个言峰绮礼。”若是从前,言峰绮礼只拥有一个被认为是历来圣杯战争里综合实力最弱的assassin作为servant,那么,拥有综合实力最强的saber的切嗣对他还颇有优势,可当言峰绮礼契约了这个本届最强的archer的之后,切嗣对他莫说优势——如今的切嗣若不接住梦星和哥德尔的力量,在绝对实力上绝不可能占到任何便宜。 接下来的话哥德尔没有再讲下去,中午之后,他将自家大门的钥匙交给了雁夜,他要求雁夜带着樱去他和梦星在城郊的家里暂避,他还说:“应该就是这一两天,圣杯战争一定会结束,你跟小樱躲在家里,没有事的话最好都不要出门。” 待到夕阳西下时,哥德尔带着兰斯洛特和迪卢木多离开了卫宫宅邸,往深山町走去。 “先生……”如同迪卢木多只认可哥德尔为他的正牌master,梦星只是哥德尔配偶,而称呼梦星为“夫人”一样,兰斯洛特也只认可梦星为你他的御主,而哥德尔是御主的夫婿,因此只称呼他为“先生”。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寻敌觅战吗?可是这个方向似乎没有servant的气息啊?”兰斯洛特疑惑地问哥德尔道。 “是——也不是——”哥德尔给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那个人是敌人没错,但是他并不是英灵,也不是直接参与到了这次圣杯战争里的魔术师。现在,我们只是去为梦星履行一个她对朋友的承诺,与此同时,剪除那个总是蛰伏在黑暗里,觊觎着她和小樱的肮脏不堪的灵魂。” ……………… 深夜,间桐宅地下室。 间桐脏砚从来没有如同今夜这般烦躁、焦虑、不安和惶恐过。连日以来,他遍尝各种术式和秘术都无法将自己灵魂同目前这副渐进腐烂的身躯分离开来,已经让他觉得焦头烂额了。不过,虽然眼看着更换躯体的限期逐渐临近,可老奸巨猾的他却坚信着只要这一天还没有到来,那么他就有时间实验更多的办法找出自己的灵魂无法脱离躯体的根本原因,并将其顺利解决。 不过,老天似乎并不打算给予他这些时间。 “什么?带着两个servant大摇大摆地过来了?”听取了安排在宅邸周围的使魔的汇报,间桐脏砚咬牙切齿地说着。他的语调丝毫没有了往日里那恶心的戏谑和调侃,此时的脏砚更仿佛一头被关在铁笼里的野兽——明知道自己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无功的,可偏偏还是不依不挠地用它的尖牙和利爪撕扯着牢不可破的铁栏。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脏砚用他那如同幽灵一般的声音嘶吼着,“客人既然上门来了,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老魔术师的工房好了……哈哈哈哈——” “间桐脏砚!!!——”还不等脏砚笑完,一句掷地有声的呼喊就将他从癫狂里惊醒。 “谁?!!!”脏砚猛然转身,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身材挺拔修长,面容俊朗得妖冶的男子——正是哥德尔。“是你!——”脏砚一下子便认出了来人身份——想当初,自己将作为自身灵魂载体的脑虫植入樱的心脏里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无视一切科技和魔术的常识,硬生生把自己化身的脑虫从樱的心脏里取了出来。 “你是?……” “我是怎么进来的?”不等脏砚开口,哥德尔就先一步替他道出了他心头的疑惑。“这座房子的周围包裹着36层结界,另外还有六台魔力炉;房子里更有守宅用的恶灵和小鬼上百只,其他大小机关陷阱无数;尤其是在这个地下室的入口,那里似乎还联通着某个异度空间。不可否认,你在这座房子里花的心思已经让他变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即使我拥有两名servant,要想攻破你这堡垒的城墙,也必须是在花费了一番巨大工夫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而这一番工夫则足以让你转移到别处,即使退一步说——哪怕你呆在这儿不走,我费劲千辛万苦进来这里之后,面对以逸待劳的你,最终也得落个得不偿失的下场。” “……”脏砚不语。他活了将近三百年,还是头一回被别人**裸地看穿心思——无形的恐惧萦绕在脏砚的心头,腐烂的身躯上也伸出了带有恶臭的汗液。 “年轻人,”哥德尔微微叹了口气,带着戏谑对脏砚说道,“还不到三百岁,并且总是沉浸在魔术的世界里的你还太过于稚嫩了。既然攻不破堡垒的墙壁,那我何不派出空降兵,直接空降到堡垒的里面呢?……” 哥德尔话音刚落,脏砚的左后方和右后方的空间都是一阵扭曲——手持双枪的迪卢木多,身披黑甲的兰斯洛特好似鬼魅般地出现在了脏砚的身后。就这样,哥德尔和他的两个servant互为犄角之势,把老魔术师围在了中间。 “你们——”空前的绝望的恐惧激发出了间桐脏砚这头困兽殊死一搏的勇气。他疯狂地运行起周身残存的魔力,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指挥者潮水似的飞虫大军朝哥德尔扑去。 然而就在此时,不可置信的事情发生了——脏砚的虫子刚刚飞出不过几米远,竟然就如同被点燃的油布一般自燃起来,顷刻就化作了一把焦灰——“这……你究竟做了什么?” 面对着脏砚的问题,哥德尔只是微笑着摇摇头,继而慢慢开口:“我是时空之神的儿子。在同一个时空里,我能够很轻易地打破空间的壁垒——无视任何距离和阻隔,将特定的人和物传送到固定的坐标上。”说着,哥德尔看了看脏砚身后的兰斯洛特和迪卢木多,“我们三个可以用这种方法避开你设在这座房子里的防御站到你面前,自然我也可以把一些其他的东西附加给你。”哥德尔说着,又看了看脏砚的脚下。 脏砚低头一看,自己脚下不知何时已经踩着一块巨大的白布,白不上面还画着一座脏砚从来没有见过的魔术阵势。 “这是‘拘束魔法阵’,”哥德尔解释道,“作用是用来囚禁这个魔法阵里面的所有生物、死物乃至是灵魂,防止他们逃跑。” ……………………………… 56 破灭——虚妄的梦(下) 对于间桐脏砚而言,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绝对是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结局。二百年以来,性格乖僻,灵魂扭曲的老魔术师在这世界上不断制造着纷争和杀戮,他曾遇到过无数强敌——长久以来,想要取他性命的人络绎不绝,但却无一不是被他反过来结果了性命。每当脏砚将一个强敌送进地狱,他似乎都在向世界叫嚣——“没有人能够杀死他”。 不仅如此——脏砚不仅一次次逃脱敌人们的毒手,他更一次又一次地回避自然的法则,躲过生命的审判。这世界上,不仅没有人能够杀得死脏砚,似乎连宇宙的法理也奈何他不得。 脏砚不是没有想象过自己生命终结时的情景,但像如今这般好似瓮中之鳖,只能任人鱼肉,连一点点的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这却是脏砚从来都不曾预料到的。 恐惧、绝望、彷徨、焦躁、愤怒,却偏偏又对眼前的一切束手无策、无可奈何。这些东西胶着在一起,脏砚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索性就在哥德尔的拘束魔法阵里盘腿坐了下来,用他沙哑而低沉的嗓音对哥德尔等人说道:“算了,即使没有被你们抓住,如果我还找不到更换身体的办法,我可能也活不过这个月。”此时的脏砚显得十分坦然,仿佛在这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里大彻大悟了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在生命结束之前,你们能够听一个垂死的老人讲述一番他的前尘往事吗?” “……好吧!”哥德尔沉吟了一下,没有拒绝,他甚至也盘膝坐了下来,面色凝重地对脏砚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就给你当一回听众吧!” “谢了,”脏砚朝哥德尔微微点了点头,双目斜视右上方,若有所思地回忆道,“那是什么时候呢?对了,那是距今180年以前。那时候的我还十分年轻,如同每一个人血沸腾的青年人一样,那时的我也是怀揣着梦想和追求的。诶?我那时候到底想做什么呢?……”脏砚掐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忆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呢?……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总而言之,那是一个非人力可即的梦想。单凭我自己的力量我无法实现它,于是,我只好把这梦想寄托于奇迹。后来,我们玛奇里家族跟艾因兹贝伦家和远坂家合作,希望可以召唤出那传说里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釜’。在这里,我似乎看到了实现我梦想的希望,于是,我想要得到圣杯。可是,第一和第二次的圣杯召唤仪式——也就是你们熟知的‘圣杯战争’都以失败告终了。而且,当第二次圣杯战争结束时,我已经80多岁了。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我显然无法再撑到第三次圣杯战争,于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生命产生了空前强烈的依恋和渴望。因为只有活着,我才能拿到圣杯,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因此,我开始着手研究延续生命的魔术——不,不只是要延续生命——我要长生不老,我要永永远远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后来,我终于成功了,家族的秘术让我的灵魂可以自由地在不同的身躯里转移。每当一具身躯的生命耗尽,我就换一具身体。以此,我在第二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又整整在这世界上生活了120年。只可惜,在这些日子里,我埋头钻研继续活下去方法。可是,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获得圣杯,那个最初的目的,在我的脑子里却越来越模糊,事到如今,我竟然完完全全地把它给忘了。” “……”哥德尔不语,只是面沉似水地听着脏砚自说自话。 “是为了长长久久的生命吗?”脏砚沉吟道,“或许是吧?因为在上一次圣杯战争结束时,我就对圣杯许下了一个愿望,为了能在这次圣杯战争里再次得到圣杯之后,得到不老不死的**埋下了种子。” “……”脏砚的一番话让哥德尔面色数变,一双棕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利芒,他直勾勾地瞪着脏砚,沉声问道:“圣杯……出了什么问题了?……”从脏砚的言语中分析,他明显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胜者,但第三次圣杯战争结果更加明显——圣杯显然没有直接实现脏砚的愿望,他只不过是用上一次的胜利为这一次彻底实现愿望埋下了一个伏笔。 “……呵呵……”脏砚抽动起嘴角笑了笑,“真是了不起的洞察力啊!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呢?……算了,就当是老夫送一个人情给你……呵呵呵……愚蠢的艾因兹贝伦家,打从上一次圣杯战争一开始,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如同马戏团里小丑的闹剧一般滑稽……” 原来,第三次圣杯战争中,不擅长战斗魔术的爱因兹贝伦家以异国的经典作为触媒,召唤出了第八属性的英灵——avenger(复仇者)——angramainyu(安哥拉·曼纽)——绝对之恶——人世间恶之总合。 传说,安哥拉曼纽是存在于伊朗拜火教典籍里的破坏神,是最古老的邪恶。满以为这位破坏神拥有多么强大力量的艾因兹贝伦家兴致勃勃地将其召唤出来,投入圣杯战争的战场。可谁料得到,这位破坏神的实力竟那么的不堪一击——只过了四天就败北了。 后来,艾因兹贝伦才知道,所谓的破坏神不过只是生活在伊朗山村里的一个普通少年。有一日,少年为了证明全世界人所拥有的善性,自愿承担世上一切的罪恶。他被冠以“安哥拉曼纽”之名,被挖去右眼,斩断双手双脚,作为绝对的罪恶被轻蔑地拷问着。最后,他成为了“人世间所有的恶”之名的恶魔,负担着罪的反英雄。被祭之后数年痛恨村里的人们,后来,由于不知道该恨谁而痛恨所有的人类。他的憎恶已超出感情而成为性格。此后,他的村子就流传着“恶神住在山顶”的传说。 可想而知,利用这样一个人们心中虚妄的“破坏神”跟那些在历史或者神话里创下了不世功勋的英雄们战斗,其结果不言而喻。但是,这个avenger可不是战败之后就乖乖地回到了英灵王座——作为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avenger战败后被吸入圣杯。 本来,败北的英灵将失去人格作为魔力被圣杯吸进去,但是“安哥拉纽曼”却没有失去自身的意识,他对世界的强烈憎恨想要消泯世上所有物种的执着却被作为愿望机的圣杯把其作为愿望来接受,发动了它的功效。结果,作为“人世间所有的恶”的安哥拉纽曼在圣杯里得到受肉,成为第三魔法——不老不死的成功例子。不过,这个受肉之身不是天之杯所完成,仅是其回复“杀尽人间万物”的本来的属性。也由于其被吸进圣杯中,而他的灵魂的存在是绝对的恶,圣杯的无色之力受到污染,冬木的圣杯自此成为了恶性力量的旋涡。 “因为安哥拉纽曼的关系,圣杯受到污染。”脏砚不紧不慢地说道,“因此,无论对圣杯许下任何愿望,都会被它恶意地曲解。比如说,如果有人许愿想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那么圣杯并不是给予他无穷无尽的财富,它更可能是恶意地将全世界比那个人更富有的人统统抹杀。于是,我得到圣杯之后却不敢对这满怀恶意的愿望机器许愿。我只能寻找其他的容器,着手研制第二圣杯。不过,我还是在最后许下了一个圣杯无法曲解的愿望——在这一次的圣杯战争里,无论谁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安哥拉纽曼都将降临于世。到时候,我就可以通过我家族的秘术,抢夺他不老不死的躯体……” 听着脏砚的陈述,哥德尔几经思考之后也发表出了自己的观点:“艾因兹贝伦家差强人意的召唤,虚妄的破坏神,被污染的圣杯,不老不死的**……把这些都串联起来,我实在难以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这更像是一个精密的布局,一个为了制作出不老不死**的布局。”哥德尔说着,双目直视脏砚,“这些都是你刻意为之的吧?” “呵呵呵……”脏砚奸邪地笑了笑,“我可真是庆幸到了今天才遇上你啊!要是时间再早些,我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你说的没错,破坏神的传说是我故意宣扬出去的让艾因兹贝伦的人知道的。而且,只是憎恨着世界的少年也没有成为英灵的资格——他的灵魂被我禁锢在村子的典籍里,后来又想方设法把那本典籍交到了艾因兹贝伦的人手上——他们用那本典籍作为媒介,也就只能召唤出典籍里面的‘安哥拉纽曼’了。不过,因为‘安哥拉纽曼’不是英灵的缘故,他被圣杯吸入之后不会如同其他英灵那般会失去人格,因此,他的愿望才能被圣杯所吸收。” “如果他的那个愿望发动,那么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哥德尔抿了抿嘴唇,“间桐脏砚,为了一个不老不死的**,你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或许是吧?呵呵……”脏砚自嘲地笑了笑,“不过,如今再怎样,我也逃不过**的泯灭了。即使今天你们不来找我,即使我真的等到‘安哥拉纽曼’那具不老不死的**复活……本来,几天前我就该更换目前这具已经开始腐烂的身体的。可是,我的秘术却无端端地失灵了——这段日子以来,我的灵魂似乎被牢牢地固定在了这副躯体里,怎么也无法分离。” “灵魂……固定……”哥德尔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原来,一个月前,哥德尔强行把脏砚化身的脑虫强行从樱的心脏里拔了出来。那只脑虫为了逃跑,在它被哥德尔抓在手上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哥德尔一口,因此喝下了少许哥德尔的鲜血。那只脑虫本来是脏砚如今身体的一部分,虽然能够同这一具躯体融合,但被固定的灵魂想要再分离出来,那就真的得等到整具**完全死亡之后了。 “你刚才说你是时空之神的儿子,那么你也算得上是神抵了。”脏砚说着,从魔法阵里站了起来,自然张开双手:“这样,也算得上是天亡老夫了。好吧!言尽于此,送我上路吧!” 随着与脏砚谈话的结束,哥德尔口中念起了沉长的咒语。魔法阵里绽放出朵朵红莲,脏砚腐朽的身躯在烈焰里熊熊燃烧。片刻后,就只剩下了一把焦灰,只留一缕灰白色的魂魄飘荡在半空。 哥德尔伸手一握,脏砚的灵魂就被他抓在了手掌里,他对手里的脏砚说道:“如果我的妻子在这儿,如果她还是她,或许她就会亲自审判你。很遗憾,对罪人的审判不是我的天职。不过,相信在这个位面的冥府里,你会得到公正的审判。” 说完,哥德尔用粉笔在间桐家地下室的青石砖地板上画下一个远超这个世界里的人的常识的魔法阵——“打开吧!黄泉之门——” ……………………………… 57 女神的战车 在哥德尔的有心策划和无心之失的双重作用下,老魔术师间桐脏砚可悲、可怜亦是可憎、可恨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带着两个servant从间桐家出来,哥德尔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毕竟方才从脏砚嘴里吐露出来的关于圣杯的秘闻太过于骇人听闻了一些。看看手上的腕表,再过30分钟就到午夜了——30分钟后,接下来的战争就只能由自己所爱的人独自去面对。自己还能为她做什么呢?——至少也得把这段耸人听闻的往事告诉她,最好还能再给予她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力出奇制胜的法宝。 但无奈的是,哥德尔根本就不可能同梦星面对面地交流。平日里,他们之间的沟通也都借助于纸笔和录像视频的设备,可在这临近午夜的深山町里,去哪里找那些设备呢? 即使可以通过迪卢木多和兰斯洛特将刚才从脏砚那里得来的信息转达,可有些东西却是旁人转达不了的——为了让梦星在接下来的战斗里赢得胜利,哥德尔必须将一个梦星曾经常用的咒语还给她。 这是一个古老而复杂的神咒,人类或者英灵的嘴巴是无法将其表达清楚的。将这段咒语还给梦星,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它直接放进梦星的脑子里。 几经思索之后,哥德尔暗自沉吟道:“现在能用的也只有那个阵法了。通过吞食梦星的眼泪,我得到了有限的神力。如果只是施展一些小规模的魔法,那些神力还足够我使用一段时间。但要是使用了这个阵法,那我下一次醒来,又将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神力的凡人了……” 激烈的思想斗争让哥德尔眉头拧成了一团,但如今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事件的严重性也由不得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举棋不定。 他从口袋里掏出从间桐家里带出来的粉笔,在地上画出了一个这个世界里的人看不懂的魔法阵。画好了之后——“迪卢木多还有兰斯洛特,你们替我护法。” 无法理解master的行为,好奇的迪卢木多不禁问道:“主公,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我有些话必须当面跟梦星讲清楚,”哥德尔答道,“但我们两人又无法出现在时间轴的同一点上,所以,我要把另时间轴另一点上的梦星召唤过来……” ……………… 哥德尔的召唤仪式持续了整整十分钟,比起在圣杯战争初时召唤英灵,他的召唤仪式则要平静得多——随着召唤师最后一句言灵的落下,魔法阵里的星辰碎屑般的光点融合汇聚成一个人影,然后渐渐清晰,最终变成了梦星的样子。 此时的梦星精神显得有些恍惚,只见她抚着额头,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我怎么?……这里是?……”她本能地抬起头,眼帘中恰好映入了哥德尔那张疲惫且尴尬的容颜。 “你……”话到嘴边却又哽咽在喉头,眼前人正是这一年多以来梦星朝思暮想的人儿。哪怕这一年来两人始终都只是若即若离的状态,哪怕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只是一张苍白无力的纸片。可一年来彼此间无声的关心却远胜过平常夫妻的千言万语;二人凭借着信笺、录像和视频相互传达的对彼此的依赖丝毫不亚于寻常夫妇的相濡以沫。 有太多的话语想要对他诉说,有太多的情怀想要对他倾诉。可就是因为这“太多太多”让素来开朗而大方的梦星辨不清南北、分不清东西。她极力将那翻涌上她的喉头,冲击着她的泪腺的东西压了下去。带着三分呆滞、五分欣喜、二分无以言表的复杂心情。 梦星一步一步地走出魔法阵,伸出纤柔的双手捧起哥德尔的脸颊,仰望哥德尔的双眼,然后将自己的侧脸靠在心上人的肩头,倾听着他快速且有些短促的心跳声…… “主公……”、“主人……” 迪卢木多和兰斯洛特同时开口,似乎是想提醒哥德尔和梦星他们此时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要太过余纠缠在彼此的儿女情长里面。 梦星和哥德尔被两人的言语惊醒,微微愣神间都恢复了意识。哥德尔轻轻将梦星推开,接着一本正经地对梦星说道:“亲爱的,有些话我需要立刻跟你当面讲清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哥德尔告诉了梦星他从脏砚那里听来的关于圣杯战争的秘闻。 听完哥德尔的讲述,梦星不禁皱眉:“你是说圣杯已经被污染,无法再用来实现愿望?”说到此,梦星的目光不禁有些失落,“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想用它来把我们分开呢!” “即使它没有被污染,凭借这个小东西的魔力,也不足以分开我们。”哥德尔陈述道,“关键在于脏砚的那个‘无论是谁获得了本次圣杯战争的胜利,安哥拉纽曼——世间纯粹之恶都将降临于世’的愿望。” “世间纯粹之恶降临于世?”梦星凛然道,尽管不知道“世间纯粹之恶”具体代表的是什么,但只凭这个名字和梦星素来准确的第六感,她就敢肯定这绝对是一个会给世界带来灾厄的东西。 “如果我所料不错,‘安哥拉纽曼’复活的方式是将作为小圣杯的爱丽斯菲尔身体里的灵魂赶出来,继而以爱丽斯菲尔的形态重现人间。”哥德尔分析道,“但是,爱丽丝菲尔的灵魂已经被我固定在她的身体里了。这样,即使爱丽斯菲尔自愿,安哥拉纽曼也无法侵占爱丽斯菲尔的**——就好像一辆单人的小汽车,如果里面的人不出来,永远不能坐进去第二个人。如此,在这次的圣杯战争里,安哥拉纽曼的复活必将以失败告终。但是,他那充满憎恶的魔力也会因为失去了载体而恣意从圣杯里流出来,从而造成难以言状的破坏。” “到时候一定会死很多人。”梦星沉吟道,“有阻止它的办法吗?” “有,”哥德尔斩钉截铁道,“圣杯战争以小圣杯召唤大圣杯,只要能将大圣杯破坏掉,那么就能阻止安哥拉纽曼降世。”说到此,哥德尔声音一顿,“为了能够达到目的,梦星,你必须拥有更强的力量!” “……”梦星不语。 哥德尔轻轻捧起梦星的双颊,用自己的额头靠上梦星的额头——接着,梦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突然就多出了许多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这是?……” “这是一个咒语——一个曾经只属于你的咒语。”哥德尔回答道,“还记得在间桐家地下室的虫窟那一夜,还记得在caster的魔术工房的那一夜——每当你身陷险境,都会有一把无名的大火让你化险为夷?” “嗯……是这样的……”梦星点点头。 “看看你的左手……那枚戒指……”哥德尔沉声道,“它其实是一辆你曾驾驶着翱翔于天际,驰骋于四海的战车。” “它是……战车……”梦星不可置信地凝视自己的左手。 “还有你的耳环、项链上的吊坠……你知道它们为什么都是凤凰尾翎的形状吗?” “……”梦星摇了摇头。 “因为它们就是曾经为你拉车的三只‘浴火神凤凰’。”哥德尔语出惊人,“你曾以无上的法力和方才我告诉你的那个咒语将你的战车和凤凰都变成了你身上的首饰以便随身携带。而当你遇上生命危险的时候,凤凰出于护主的本能,会救你于危难。但这样实在是太被动了,而且它们在救你的时候也只会发挥出足以让你度过危难的力量。想要破坏掉大圣杯,这些都是不足成事的。所以,你一定要主动出击。利用这个咒语,破坏掉大圣杯。” 看看手上的腕表,离午夜只剩最后的五分钟了,哥德尔带着些许惆怅和不舍,对梦星说道:“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了。”他又指了指地上那个还未消失的魔法阵,“你快回你自己的时间点去吧!” 看看地上的魔法阵,梦星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她对哥德尔说:“我们……还能再见吗?” “为了使用这个阵法带你过来,我的力量都用尽了……”哥德尔怅然道。 “无妨,”梦星抿着嘴唇,强行在脸上挤出个笑容,“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希望不就一直存在吗?”说着,她踩着优雅而惆怅的步子进入了先前那个带她来这儿的魔法阵。 ……………… 送走梦星,时间刚好十二点,哥德尔今天的时光也到了尽头。在两个servant的注视下,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时间点。 “回来了……”伴着轻微的眩晕感,梦星睁开双眸。 “叮铃铃,叮铃铃……”刚睁眼,一阵急促手机铃声划破了凌晨的平静。 “喂,舞弥?……喂!你怎么了?……没事吧?……什么?!archer抓走了爱丽斯菲尔?……切嗣和saber都已经追过去了?……好吧!我立刻就过去……你真的没问题吗?……好好好……我马上去!” 挂断电话,又见四颗照明弹升上冬木的夜空,继而全部都落在市民会展中心的位置。 “是那儿吗?”梦星沉吟道,继而凝视她左手的戒指,“就见识见识你们的力量好了……”说着,梦星口中叨念起晦涩的咒语。她的耳垂、胸口,还有左手的无名指上都缭绕起星星点点的火花——紧接着,火花往她耳环和项链的吊坠还有戒指里汇聚,继而迸射出四道耀眼的金光。 “唧唧——”、“唧唧——”、“唧唧——” 三声凤鸣响彻冬木的夜空,耀眼的火光将这漆黑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三只小楼般大小拉乘黄金战车的火凤凰从天而降,在梦星的身前顺从地俯下头颅。 梦星本能地伸出手,轻抚其中一只凤凰头上的头顶的绒毛。她身后的兰斯洛特和迪卢木多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任谁都知道凤凰是天地间的神禽,没有人能够驯服它们,只有那至高无上的神明才有资格享受神凤凰的服务。 如今,三只凤凰在梦星的脚下俯首,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自家的master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天上的神明吗? 或许真的是这样吧?两位骑士凝视着如同爱抚着孩童般爱抚着三只高傲的神禽的梦星——她的素手抚过火凤凰熊熊燃烧的羽毛,却丝毫不见灼伤——那不属于人间的美丽,那不属于人间的圣洁——或许真的只有那些神话时代的女神才能拥有吧? ……………… 确定了火凤凰对自己的驯服,梦星拽过战车的缰绳,翻身上了战车,对还在发呆的两个骑士大喊道:“你们也快上来!”…… 紧接着一甩缰绳——“唧唧——”、“唧唧——”、“唧唧——”——三声齐刷刷的凤鸣响彻寰宇。三对熊熊燃烧的翅膀扑地一阵,梦星那足以容纳十人共乘的巨大黄金战车拔地而起,直朝那夜空中绝影而去。 ……………………………… 58 无憾——最后的战役(上) 地点:市民会展中心 为了顺利营救被archer与其master言峰绮礼绑架的爱丽斯菲尔,saber和卫宫切嗣兵分两路对其展开救援行动。但即使如此,他们也在救援的过程中碰上了他们各自的敌人——在会展中心的门口,saber遭到了本届最强的英灵作为archer降临人间的古巴比伦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阻击。而在会展中心主建筑的里面,言峰绮礼也为他和卫宫切嗣的最后一站设好了舞台。 而卫宫切嗣的丽人助手——久弥舞则已经先前archer来卫宫宅抢夺爱丽斯菲尔的战斗中殒命。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拼尽最后一口气力,拨通了尚在深山町的梦星的手提电话。她为卫宫切嗣找来了本次圣杯战争里最强有力的支援——被爱丽斯菲尔称作“女神”的尹梦星,以及她的两个servant——拥有与saber不相上下武艺lancer和曾经险些斗败archer的berserker。 卫宫切嗣从来都是一个孤独的战士……不,或许他根本称不上是战士,因为他没有战士的那份荣耀感——他只是一台未达目的不择手的冰冷机器罢了——一台没有人理解,没有人认同的机器。能看到他内心空虚、寂寞和渴望温暖的从来就只有自己而已。不,从八年前开始,能包容他,理解他的还有爱丽斯菲尔,而且,这个女人比自己做得更好、更出色。但事到如今,能够走进卫宫切嗣心里的也只有自己和爱丽丝菲尔两人而已。这样的卫宫切嗣是无法向他人开口求助的,既然如此,就让身为助手的自己为他做完最后的一件事吧…… 讲完与梦星的那通电话,同时也说完自己人生中最后的话语,躺在血泊里的久弥舞安详地阖上双目。有尹梦星和她的两个servant在,最后的胜利似乎已经触手可及了——“这样就好,这样……我……无憾了……”——疲惫的感觉遍袭久弥舞的全身,这一刻,她只想好好地休息——永远的不用再操劳…… 当梦星驾车与英灵们来到会展中心上空,眼中映入的正好是saber同archer战斗的一幕。 不,那已经称不上是战斗了。archer层出不穷的宝具如同狂风暴雨般向saber倾泻过来,在这宝具交织的雨点中,英勇的骑士王或是跳跃腾挪,或是挥剑格挡,看似得心应手,实则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saber最多还能支撑十几分钟,之后,她绝对会被那犀利的宝具雨无情地淹没,最终尸骨无存。 但是,急性子的英雄王似乎连这十几分钟也不愿意等下去。只见他身后扭曲的空间里喷射出数条碗口粗细的锁链…… “saber呀!即使被愤怒击溃,匍匐于地上的你依然如此美丽——放下剑,嫁给本王吧!——”英雄王高傲地叫嚣着。 碗口粗细的锁链如同巨蟒一般追着saber不放,而英雄王的叫嚣更叫本就因爱丽斯菲尔的被绑而燃烧起熊熊怒火的saber的心境好似被浇上了汽油一般。只是一瞬间的精神恍惚,saber的手腕、脚腕还有脖颈都被英雄王的锁链死死地缠住了。 “哐当——”一声,誓约胜利之剑掉落在了地上。 “贤明的判断——放弃手里的剑,成为本王的王妃,接受本王保护吧!——哈哈哈哈……”英雄王踱步到saber跟前,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刺耳的狂笑声贯彻了这喧嚣的战场。 “你这……”咬牙切实的saber从来没有如同如今这般屈辱。屈辱到素来矜持的她想要大声谩骂眼前这不可一世的英灵。 “吼!!!——”然而,不等saber骂出口,一阵好似雄狮般的吼叫自天上传来。 “谁……”——一道明晃晃的冷光似乎要闪花了英雄王的眼睛——英雄王本能地放开saber并且后撤了一步。 “轰隆”一声,一个高大的漆黑身影不偏不倚地砸在了saber和英雄王之间。 接着又是寒光一闪——英雄连忙从宝库里抽出一条长矛格挡——“噌——”地一声,只是b级宝具长矛被削断,英雄王金灿灿的铠甲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连带着他人也被逼退了十几米远。 “是你?……疯狗!!!” 阻挡在英雄王和saber之间的,赫然就是曾两次搞得英雄王灰头土脸的黑色狂战士——兰斯洛特。今天的兰斯洛特眉头佩戴头盔,披肩的乌发在夜风中起舞,配合着他俊朗的面容,整个人如同月色下的精灵一般——静谧且脱俗。 兰斯洛特右手上紧握的宝剑好似一面镜子般清澈明亮,那正是他的宝具——无毁之湖光。那是与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一样由阿瓦隆的精灵所铸造,与“誓约胜利之剑”齐名的宝剑。 “臣救驾来迟,请吾王赐罪。”兰斯洛特架起长剑,戒备地盯着眼前的英雄王,同时开口对身后的saber说道。 现在的兰斯托特真的很高兴——想当初卡姆兰一役,兰斯洛特得知后曾拼尽全力赶往战场。可等他到达卡姆兰的时候,眼中只有尸横遍野,只有折戟沉沙,以及亚瑟王壮烈牺牲的消息…… 在英灵王座的日子里,兰斯洛特已知祈祷着自己能够受到亚瑟王的惩罚——因为他将圆桌骑士的分裂、卡姆兰战役的爆发以及亚瑟王的死都归结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自己没有拐带王后出逃的话?如果圆桌骑士没有分裂的话?如果莫德雷德没有野心的话?如果卡姆兰战役没有爆发的话?如果自己能赶到战场帮助亚瑟王的话?如果吾王不死的话?…… 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再错第二次吗?太好了,这一次兰斯洛特赶到了!吾王啊!就让兰斯洛特化身为您的剑,化身为您的盾。为您劈开前进的路,为您挡住投来的矛。只要臣子还在,就让臣子来守护您的尊严,贯彻您的荣耀,直到粉身碎骨。 ……………… 兰斯洛特用视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还将saber缠住的锁链——“……”——微一皱眉,出手如电——“镪——”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响起——缠住saber的锁链丝毫未损。 “怎么会?……”兰斯洛特一阵惊愕,他的“无毁之湖光”可是a级的宝具,任何b级以下的宝具都会被它轻易斩断的。可这链子怎么?…… “镪——镪——”心有不甘的兰斯洛特也不多想,马上就往缠住saber的链子上补了两剑。 可莫说是斩断锁链,链子上连一个缺口都没有。 “没用的,疯狗。”一旁的英雄王骄傲地说,“那可是连天之公牛都无法挣脱的‘天之锁’,就凭你的那把玩具?别让我发笑了!!!——”说着,英雄王的身后已经浮现出了上百把b级以上的宝具。随着英雄王右手一挥,铺天盖地的宝具如同蝗虫般向兰斯洛特扑来。 在早先战斗时,英雄王也见识过兰斯洛特那徒手抓住别人的宝具并将之变成自己的宝具的神奇技能。于是,他也清楚如果射向兰斯洛特的宝具太少便对他造不成威胁。所以,他这次才一出手就是上百把宝具齐发。这样,即使兰斯洛特的那个抢夺他人宝具的技能恰好克制住了英雄王能无限制地投掷宝具的技能,在这么多宝具同时发动的情况下,只有两只手的兰斯洛特也不可能将这些宝具抓得过来。 况且,兰斯洛特身后还有一个被天之锁捆住动弹不得的saber。如果兰斯洛特用上他那抓夺他人宝具的技能,再加上间或的格挡和频繁的躲闪,那他要撑过英雄王的这一轮宝具雨也不难。但如今,他却不得不如同盾牌般挡在saber的身前,不能移动一步。这就使得他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单凭一把长剑格挡,左手时而零星地抓住英雄王射过来的宝具并将其回掷回去,兰斯洛特的情况越来越被动,甚至有些宝具还擦过了他的身躯,贯穿了他的四肢,但坚强的骑士依旧屹立不倒…… “兰斯洛特卿!!!……”兰斯洛特身后的saber大喊着,这已经不是兰斯洛特第一次挡在saber身前,化身坚盾和利剑为她冲锋陷阵了。可在曾经的日子里,兰斯洛特又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强敌。以往每次兰斯洛特出阵,胜利都会毫无悬念地被他带回来。可这次,说不定将会是第一骑士为亚瑟王打的最后一仗了。 “小心!!!……” 兰斯洛特右手刚刚击落一把巨剑,同时左手也抓住了一柄铁锤,还不等他把铁锤朝英雄王掷回去,又一柄三叉戟直朝他他眉心而来。 兰斯洛特无法闪避,而这柄三叉戟又已经到了距离他的头颅只有一尺来远的地方。想靠手上的武器把它打飞也不可能了,即使打中了三叉戟的戟柄,改变了它的飞行轨迹,也不过是让这柄三叉戟从直插入自己的头颅变成插入自己的胸膛而已。 或许,这真的是骑士的最后一战了吧?似乎也不错呢!能为吾王而死,兰斯洛特死而无憾…… 然而,意料当中的脑浆迸裂的效果并没有出来。只见一道红光在兰斯洛特的眼前闪过——手持红黄双枪的迪卢木多不知何时已经冲入了兰斯洛特和英雄王的战阵,一枪替他击飞了这几乎要了他命的一戟。 “我来帮你了!战友!——”磊落的战士豪爽地喊道。 ……………………………… 59 无憾——最后的战役(中) 迪卢木多的加入顷刻间就将兰斯洛特的压力给分担了一半过去。枪之骑士手里一红一黄两条魔枪,好似两条出水的蛟龙在英雄王宝具的狂风暴雨里上下翻飞着——长枪、利剑、战斧、铁锤……一柄又一柄的武器被叩飞、被击落…… “你们……”看着不屈不挠挡在自己身前的两大骑士,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触动着saber的心房——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带领着圆桌骑士浴血奋战的日子。不可否认,无论是王也好,庶民也好,作为群居性、社会性的动物,人类从来都是害怕孤独的。有人能与你同进同退,有人能跟你同生共死,这些都是许多人迫切渴望的东西。所谓王者孤高,那不过是孤独的君王们在寂寞时的一种聊以自慰的心理暗示和自我催眠罢了。 想当初,当saber看到亚历山大的王之军势的时候,她真的被震撼了——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即使死了也有无数的勇士誓死追随他;可是她自己呢——曾忠于自己的骑士离开了,亲手创建的圆桌骑士团破裂了,妻子逃走了,儿子背叛了,自己所守护的国家也在自己眼前破灭了……自己真是毋庸置疑的罪人——一个不懂人心的王者,多么不称职王啊! 可就是自己这样一个不称职的王,身前依然能够拥有两名最伟大的战士用他们的身躯为自己挡住袭来的刀枪,悍不畏死地为自己战斗——saber的心头泛起一股奇怪的滋味——温暖中涤荡着酸涩。 ……………… 在兰斯洛特和迪卢木多的努力下,他俩终于保护着是saber撑过了英雄王的第一轮宝具轰炸。但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兰斯洛特被长剑贯穿了左腿,被战斧击碎了肩甲,伤了右肩;迪卢木多虽然凭借着枪兵超一流的机动性,避开了要害部位的攻击,但身体各处还是被大大小小开了十几处伤口。 “不错嘛,杂种和疯狗……”十几米外的英雄王依旧高傲地叫嚣着,“果然,看你们在生死间挣扎,是本王最大的愉悦!——” 说着,英雄王身后的空间里又浮现出了无数把宝具——根据目测,他这次所展示的宝具的数量比刚刚结束的一次的十倍还要多。 “就看看这次,你们还能让我高兴多久?!——”英雄王话音一落,这上千把宝具又如同惊涛骇浪般向两名骑士以及他们身后的saber涌来,其来势汹汹比起上一次百把宝具齐发厉害了十倍不止。 无论是兰斯洛特、迪卢木多还是saber,他们都不觉得自己还能在英雄王的这一轮宝具雨里面生还。但是,迪卢木多也好,兰斯洛特也好,他们都是不屈的骑士,哪怕早已料到自己的八尺身躯会在这千把宝具里被轰成肉泥,他们也决计不能退后半步。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两位骑士一人持剑,一人横枪,向着英雄王的宝具雨迎头而上…… “唧唧——”一声凤鸣贯穿了整个战场。与此同时,一道猛火从天而降——“轰隆隆——”火焰与英雄王的宝具雨碰撞在一起,更胜惊雷闪电的爆炸声几乎撼天动地,无论是saber、兰斯洛特、迪卢木多还是英雄王,都被这声响震得耳膜发麻,甚至连大脑也产生了轻微的眩晕感。 晕眩过后,只见英雄王方才投掷出来的千把宝具稀稀拉拉地散落了一地,而且,每一把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扭曲变形都还算是小问题,有的甚至直接就在这猛火里被熔成了铁水。 原来,刚才的天火乃是梦星的神凤凰喷出来的涅槃之火。在梦星曾经的世界里,凤凰本来只是地上的妖兽,当它沐浴在涅槃之火中重生后,才飞至天界,成为天上的神禽。传说火凤凰喷出的涅槃之火足以烧毁和熔化一切,甚至连天上的匠神在铸造神器时,也需要用涅槃之火将材料熔化,再行铸造。 英雄王的宝具自然都是稀世珍宝,但无论是材质还是工艺,大部分都没有达到“神器”的等级,自然耐不住涅槃之火的高温。而且,即使是在吉尔伽美什近乎无穷无尽的宝库里,能够算得上是“神器”的武器,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件而已。而那些稀有的神器,英雄王自然不会舍得把它们当做消耗品投掷出来。 三只火凤凰拉乘的巨型黄金战车缓缓从天而降,梦星手持火焰缰绳屹立于战车前端。虽然只有一人一乘,但这仿佛泰山压顶的气势更胜千军万马。万夫莫敌的英雄王生平首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即使面对伊斯坎达尔的王之军势,他的心境也没有如此惶惶不安过。 这也难怪,伊斯坎达尔的军队虽然厉害,可在与他正式交手之前,英雄王那未尝一败的骄人战绩依旧让他信心十足。可如今,从梦星先前化掉英雄王的千把宝具来看,英雄王已经是先输了一阵,现在自然有些底气不足。 但是,高傲的英雄王又怎能在敌人的面前胆怯?一闪即逝的不安化作英雄王心头的屈辱,屈辱又演变成愤怒,高傲的王者大声叫骂着:“你是哪来的婊子?!!!竟敢毁了本王的宝具?!!!——即使将你千刀万剐也消不了我心头只恨!!!用你的血,用你的肉来祭祀本王的宝具吧!!!——”说着,英雄王又往身后虚空里一抓——天之锁的长度不可估量,尽管锁链的这头还束缚着saber,可英雄王又从宝库里扯出了另一头来,向着战车上的梦星一抛——十几条蟒蛇似的锁链又不管不顾地向梦星的战车铺天盖地而来。 “唧唧——”战车前当首的火凤凰立刻拍打起翅膀,在一声凤鸣中朝着猛扑过来的锁链喷出炙热的涅槃之火。但是,天之锁可是英雄王曾经用以捆住过天之公牛的锁链。就这个层面而言,它已经算得上是中级的神器了,自然不是涅槃之火可以轻易熔断的。 于是,被火焰烧得通红的锁链穿过熊熊烈焰,一下子就绑住战车中间为首的火凤凰。 传说当年为了捆住天之公牛,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和他的好友恩都奇在铸造这条锁链时,专门为它添加了被束缚生物神性越高,束缚得愈加紧密的特性。 照理说,梦星的神凤凰被天之锁捆住之后,应该无论如何也挣不开才对。但是,当年吉尔伽美什和恩都奇铸造这条锁链时,是以天之公牛作为参照物的。如果说天之公牛是中等级的神兽,那么梦星的火凤凰就是高等级的神禽——即使拥有被束缚之物神性越高,束缚就越加紧密特性的天之锁能束缚住天之公牛,却不见得能束缚住神火凤凰。 就像是一条只能承受1000牛顿拉力的弹簧,用1000牛顿以下的力量拉它,你对它施加的拉力越大,它给予你的反作用力也越大。但是,如若对它施加的拉力超过了1000牛顿,就会导致弹簧的损坏和变形。 更何况,当中间的火凤凰被天之锁绑住时,战车左边和右边的凤凰都伸出利剑一般的喙嘴,一左一右地钳住缠着中间凤凰身上锁链的铁索,左右一拽,再加上中间凤凰奋力一挣——“哗啦”一声,坚固的天之锁被扯碎了一地,就连另一边捆住saber的那一截天之锁也如同死蛇从她身上滑落了下来。 “你这婊子……”再次失去了心爱宝具,愤怒得几近癫狂的吉尔伽美什朝梦星疯狂叫嚣着,他的余光又瞥到了搀扶着saber来到梦星战车之前的兰斯洛特和迪卢木多,“还有这条疯狗,还有这个杂种,本王要把你们统统碎尸万……” “给我住口!!!——”然而,不等英雄王骂完,梦星就发出一声娇吒呵斥住了他:“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左一句疯狗,右一句杂种,哪里还有一点身为王者的风度?简直就像个沿街叫骂的无赖……” “……你……少罗嗦!!!……”然而,怒火中烧的王者有哪里会理会梦星的斥责,只见他又伸手往身边的虚空里一抓,终于亮出了他的看家法宝——乖离剑——ex级宝具——对界宝具——全名“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enuma——elish——”伴随着宝具的真名解放,赤红色的魔力如同远古的大洪水一般向梦星奔腾而来。 “驾!!!——”梦星也不闪避,只是站在战车上一甩缰绳——“唧唧——”、“唧唧——”、“唧唧——”——三只火凤凰同时鸣叫一声,它们拍打着翅膀,眦裂双目、猛张喙嘴——三股涅槃之火同时迎向乖离剑的魔力流。 老实说,梦星也不知道涅槃之火是不是乖离剑的对手,但是,她内心深处就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再者说,现在的她也已经没有退路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是生是死,一切都赌在了三股涅槃之火威力上。 只见火焰与魔力相遇,它们相互碰撞、挤压,然后逐渐抵消——最后,乖离剑的魔力殆尽,涅槃之火的火势还尚且有剩余…… 但是,这剩余的火势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英雄王将乖离剑在胸前一横,被火焰逼退了二十步之后也算是安然无恙。 “你……”不过,这把火显然也把英雄王烧清醒了。长时间的天下无敌让他狂傲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而梦星两次让他铩羽而归,反倒让骄傲的英雄王冷静了下来——“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王者的风度?简直就像个沿街叫骂的无赖!”——英雄王的脑子里回荡起梦星刚刚对他的斥责,真是好熟悉的话语,好像在许多年以前,也有人对英雄王说过相似的话——“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为王的样子?只为了个人的私欲行动,根本就是个恣意妄为的恶汉!” “恩都奇……”英雄王喃喃自语道,“想当初,我们也是在经过酣畅淋漓的大战之后才彼此结交,成为朋友的吧?这个女人……继恩都奇之后第一个敢骂我的人……或许我们……不,本王的朋友不需要两个。但是,作为王者,却是能有许多位妻子的……” 英雄王这才得以静下心来,仔细打量战车上的梦星——“真是逼人的美丽啊!刚才都被怒火冲昏头了吗?我原来是在和这么美丽的女人战斗。”英雄王邪魅地勾起了嘴角,他收起乖离剑扛在肩上,大声向梦星喊道:“喂!女人——本王看上你了!嫁给本王吧!我把王后的位置留给你!——” “……”、“……”、“……”战车前的saber、兰斯洛特、迪卢木多不由得又惊又怒,惊得是不知道这吉尔伽美什吃错了什么药,把这战场当成是什么地方了,竟然先后在战场上向两位女性求婚。怒的则是吉尔伽美什的厚颜无耻——女王也好,女神也好,她们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轻佻而拙劣的求爱方式,无疑是对她们的挑衅和侮辱。 可奇怪的是,作为当事人的梦星对此却是付之一笑,她轻轻勾起嘴角,用几乎摄人心魄的语调对吉尔伽美什说道:“让我考虑考虑……” “……”、“……”、“……”、“……” 三道惊愕,一道欣喜的目光齐刷刷地瞄向梦星。但很快,梦星又说:“如今我驾下有三位骑士,只要你能战胜他们,来到我的战车上,我就答应你。”说着,梦星举起右手,赤红色的令咒泛起血色的光芒,“以令咒命令之……”梦星的目光投向兰斯洛特,“servant_berserker,骑士兰斯洛特,以完全的状态去放手战斗,完成你的夙愿。” 令咒消失,兰斯洛特体内魔力涌动,他只觉得自己的各项属性似乎都上升了一个等级,就连刚刚战斗时身上的创伤也连带着一并痊愈了。 信心百倍的骑士挥剑向前大踏一步,仿佛宣誓一般对身后战车上的梦星说:“请拭目以待,我的主人。骑士兰斯洛特将以手中长剑,替您驱赶眼前的狂徒!” 兰斯洛特话音一落,迪卢木多也站了出来,平举长枪指着吉尔伽美什,对他宣战道:“梦星小姐可是我主公的夫人,骑士迪卢木多拼上性命,不会让主公和夫人蒙羞!” 最后,saber也向梦星使了个眼色,对她说:“梦星,我们是朋友吧?” “当然。”梦星微笑着对saber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不会让我的朋友成为别人的玩具的!”说着,saber也对英雄王架起了宝剑,“archer!刚才的一战,我们继续吧!” ……………………………… 60 无憾——最后的战役(下) 剑者,百刃之君子也;枪者,百兵之贼也。 saber、兰斯洛特、迪卢木多,三人都是曾名动天下的骑士,他们都是勇猛无双的战士,而且,他们还是分别把剑术和枪法登峰造极的武者。 直面这三大骑士的联手猛攻,即使是万夫莫当的英雄王也觉得压力倍增。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老练的水手,正驾船驶过满是浅滩暗礁区域,稍有不慎就会触礁或是被搁浅。 他想真名解放乖离剑将眼前这三大骑士一举击溃,可兰斯洛特出手如电,一把无毁之湖光快若流星,势若奔雷,丝毫不给他真名解放的机会。他想解放王之财宝,如同前一次一般用无穷无尽的宝具将这三大骑士尽数淹没,无奈迪卢木多在旁,他手中的红黄双枪周旋于侧,伺机而动——静若潜蛟舞幽壑,动如苍龙破长空——每每英雄王打开宝库时,也都是他身上空门大开的时候。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次次都被迪卢木多抓住,几次险象环生之后,英雄王也放弃了打开王之财宝的想法。有了两大骑士的牵制,saber就得以腾出手来,从正面向英雄王发动猛攻。几十个回合之后,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英雄王已经显得疲于招架,鲜有还手之力了。 “可恶,这三个家伙真的是第一次合作吗?”英雄王愤愤然道。 若是saber和兰斯洛特也就罢了,兰斯洛特生前就是saber首席骑士,是他最为信任依仗的战友。二人共同经历大小数百战,每一战都是携手并肩,同进同退。两人之间的那股子默契早已深埋在了他们的骨子里。彼此之间连语言甚至是眼神的交流都不需要,几乎就是身体的本能一般——对方身子一动,另一人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自己又该怎么做。 可是,迪卢木多这个与saber和兰斯洛特来自不同的时空,在这次圣杯战争之前,与他们根本就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也能够仿佛与这二人心灵相通一般,做出如此默契的配合呢? 就这样一步一步,英雄王不败的神话被一点一点地打破,一百五十个回合之后,saber、兰斯洛特、迪卢木多三人已然是占尽了上风,英雄王的溃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破魔的红蔷薇和必灭的黄蔷薇愉悦地舞动着;誓约胜利之剑和无毁之湖光欢快地鸣叫着……已经过了多少岁月,这对同出于湖之精灵之手的姊妹剑没有如同今天这般并肩作战了。曾经历过无数战场,它们始终风雨同舟而来……直到那战乱与灾厄降临大不列颠,直到兰斯洛特以无毁之湖光斩杀圆桌骑士,直到原本的圣剑被堕落成魔剑,直到卡姆兰战役爆发,无毁之湖光再也没有见到过曾经的手足……终于,如今终于借着圣杯的战场,双剑得以重逢,再次如同从前那般共同杀敌前进。在这样的喜悦下,双剑所发挥出的力量比之在分离的日子里孤孤单单地作战,厉害了好几个层次。 就算败局已经无法挽回,但高傲的英雄王依旧誓死捍卫着自己的尊严——“要输了吗?不,本王不会败,本王是无敌的!!!——”强大的信念贯穿英雄王的**,天生神勇的他在战局的最后爆发出了最后的活跃…… “哇——呀!!!——”英雄王手上的乖离剑一挥,他的手臂里一瞬间爆发出了数倍于他平常的比例。 形状怪异的乖离剑轮流劈在圣剑、魔剑和魔枪的上面——三大骑士竟然同时被震得虎口发麻,甚至机动有余却力道较弱的迪卢木多还被英雄王给震退了两步。 而借着劈开三大骑士的力道,英雄王也顺势往后滑行了十几米,与saber等三人拉开了距离。 “好机会!——”经过艰苦的战斗,英雄王终于迎来了绝佳的战机,“enuma——elish——”他迫不及待真名解放乖离剑。尽管先前乖离剑的真名解放已经被梦星的涅槃之火压制过一次,但是,英雄可不相信这一次梦星还会出手。因为这是他跟梦星的约定——这个美丽的女人只用她的三个骑士与英雄王战斗,只要赢得了胜利,英雄王就将得到这个美丽的女人。 “等着吧!我的王后,本王将乘坐光辉之舟而来,然后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英雄王兴奋地想着。 “ex——caliber——”然而,几乎在英雄王真名解放乖离剑的同一瞬间,看出英雄王意图的saber同时也真名解放了她的王牌——誓约胜利之剑。 “誓约胜利之剑”是对城宝具,其威力足以一剑摧毁一座城寨。但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却是对界宝具,真名解放之后,威力足当两把对城宝具。梦星先前之所以能压制住乖离剑的威力,全都是因为一只火凤凰就能够毁掉一座城,所以,一只火凤凰就相当于一把对城宝具。三只火凤凰的同时喷吐涅槃之火的威力就相当于三把对城宝具同时解放,况且,三把对城宝具叠加,产生的效果可不止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 如此计算,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对上英雄王的“乖离剑”,在彼此都真名解放的状态下,胜负不言而喻。 “誓约胜利之剑”金色的魔力流碰撞上“乖离剑”暗红色的魔力流,金色的魔力流微微支撑了一下,在消耗了对方一半的魔力之后,还是被暗红色的魔力流所吞没了。 “糟了?!——”saber不由得背脊发凉,乖离剑的威力虽然被誓约胜利之剑消耗了一半,但仅仅就是这一半的威力,也足以叫己方的三人粉身碎骨。 然而,正当saber无计可施时,迪卢木多和兰斯洛特相互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继而两人一左一右鱼跃而出——一人平举赤红色的长枪,一人横握明晃晃的魔剑,皆做出防守的姿势——原来破魔的红蔷薇可以破除一切魔法术式,它的枪尖不仅可以攻破魔术防御,它的枪神也可以用来抵御魔术的攻击。而兰斯洛特的无毁之湖光则号称是永远不会损坏,最坚不可摧的利剑。如若把它当做盾牌来使用,其物理防御足以抵挡住一次saber“誓约胜利之剑”的真名解放。 如果是“乖离剑”完全状态下的真名解放,这两大骑士可能还会有所顾忌,可如今乖离剑的威力已经被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抵消掉一半了——在魔力的洪流中,魔枪和魔剑上崩裂出点点缺口,当只剩二分之一威力的乖离剑能做的也仅此而已——在三大骑士的天衣无缝的配合之下,英雄王志在必得的一击被挡了下来。 “什么?!……”金色的王者眼中满是惊愕。无意中全身上下破绽百出。 迪卢木多见状,眼中闪过一道利芒,挥手就将手里的长枪掷出…… “糟了!……”刚刚回过神的英雄王措不及防,只能微微一侧身,只听“噌”的一声,破魔的红蔷薇擦过他的右肩铠甲,刺入他身后的水泥地里。英雄王的右肩渗出鲜红的血液,虽然伤口不算很深,但也足以叫他整条手臂都动弹不得了。 “绮礼!!!——”英雄王大喝一声,似乎是想通过英灵与魔术师之间的魔力联系通知言峰绮礼,让他赶快对自己使用治愈魔术——英雄王就是再自大,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在右手被废的情况下打败眼前的三人。 “绮礼!你在干什么?!!!”然而,几番呼唤却也不见回应,“糟了,和御主之间的魔力联系中断了。”通常,servant和master之间的魔术联系中断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彼此解除了契约;二则是master死亡。 “输了吗?那个废物!”毫无疑问,在另一个战场,在与卫宫切嗣的对决中,言峰绮礼败下了阵来。 “输了吗?”挫败的无力感无休无止地涌入英雄王的心头,这感觉如同当年被毒蛇偷吃了他的不死药,在无助和彷徨中等待死亡一般。 虽然凭借着a的单独行动能力——在失去master之后,作为archer的英雄王还能够在现世停留两天。可那也仅仅是停留而已,如果他再用起如同真名解放乖离剑之类的强大技能,他可能连两分钟都不能存活。更何况,现在被废掉了右手的自己也已经无法再握住乖离剑了。 没有再战斗下去的必要了,与其继续做无谓的战斗,倒不如体面地离开战场。英雄王是君王而不是战士,他不会拥有那种特属于战士“能刻战死也不逃跑”的荣辱观。 “哼!——”英雄王轻哼了一声,留恋地看了一眼梦星,又不舍地看了看saber,准备纵身离开战场。现在的他只想默默地找个地方等死。 “你……” “让他走吧!” saber刚想去追,却被梦星制止了。 “失去master的servant……命不久矣……况且,在这个城市里,再也没有能够跟他契约的魔术师了。” ……………… 目送着落魄的英雄王远去,迪卢木多从水泥路面里拔出了他的长枪,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拔出长枪之后竟然把枪尖指向了saber,他向saber大喊道:“其他的敌人都消灭了,如今只剩下我们两派人争夺圣杯。所以说,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同盟结束了,saber!举起你的剑——我们曾经有两次一决胜负的机会,但可惜都被人破坏了,如今,做个了断吧!——” ……………………………… 61 无憾——最后的战役(续) 对于迪卢木多的突然挑衅,saber并没有任何惊讶。她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王者,虽然算不上一个老练的政客,但基本的政治常识还是有的。关于“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一点,saber还是心知肚明的。 不可否认,saber阵营和梦星阵营之间因为共同的利益而结合在一起。如今,通向这共同利益道路上的阻碍已经被扫清,他们所共同追求的那件东西也转变成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焦点。 在利益消失、矛盾衍生的现在,能够同迪卢木多这个光明正大的武者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对如今的saber而言已经算的上是最乐观的情况了。 “菲奥娜骑士团,迪卢木多·奥迪那——于此向骑士王阿尔托利亚·亚瑟·彭德拉贡——挑战!!!——”迪卢木多紧握双枪,骄傲地向saber喊出宣言。 “吾乃英伦之王阿尔托利亚·亚瑟·彭德拉贡——接受你的挑战,迪卢木多·奥迪那!!!——”saber也不回避,平举誓约胜利不动如山,坦坦荡荡地接受着来自骑士堂堂正正的挑战。 然而,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准备动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黑骑士兰斯洛特突然介入了saber和迪卢木多的战阵。照理说,作为同属于梦星阵营的英灵,此时介入己方与敌方英灵的战斗,极可能是去帮助己方人员一锤定音的。 生怕兰斯洛特将一场骑士之间的公平决斗演变成一场多欺少的龌龊闹剧,迪卢木多急忙开口喊道:“兰斯洛特你让开!这场战斗你不许插手,这是我跟saber之间的事!” 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兰斯洛特缓缓举起手里长剑,可是,他的剑尖却指向了迪卢木多。 “兰斯洛特……你这是什么意思?”迪卢木多咬牙切齿道,兰斯洛特的行为差不多算得上是临阵倒戈,若不是考虑到自家主子的面子,迪卢木多几乎就要大骂兰斯洛特一声他一声“叛徒”了。 “迪卢木多,你若要向吾王挑战,必须得先打败我!”兰斯洛特理所当然地说着。 “吾王?”听兰斯洛特的口气,明显现在是认saber为主,既然如此,他又当与他缔结契约的梦星是什么。迪卢木多心头不由得火气更盛,愤然道:“你要背叛吗?!!!” “不,”兰斯洛特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这正是我的主人通过她最后一个令咒向我下达的命令。”说着,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梦星。 在兰斯洛特的带动下,saber和迪卢木多也都不禁往梦星的方向一看,得到梦星的微笑点头之后,两人不由得一愣——回忆起方才梦星对兰斯洛特的命令——“去完成你的夙愿”——那其实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在里面,倒更像是把主动权交给兰斯洛特,让他自己去决定接下来要做的事。 迪卢木多强行将心中的怒火压下,问兰斯洛特道:“兰斯洛特,你的夙愿是什么?” “我是亚瑟王的骑士,我的愿望从来都只有一个——为吾王而战,直到血液流干、身体毁灭……”兰斯洛特毅然决然答道。 “那么你不要圣杯了?”迪卢木多不由得一勾嘴角。 “那种东西与我何干?”兰斯洛特自嘲道,“要说实现愿望的话,此时此刻,我的愿望就正在实现。” “……”迪卢木多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想要再次为主尽忠吗?”——迪卢木多清楚兰斯洛特的故事,自然也清楚他生前留下的遗憾。 看着眼前这个巍峨如泰山的骑士,迪卢木多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前尘往事——回首自己的一生,他与迪卢木多何其相似。而且,他又何曾不是抱着同迪卢木多同样的目的来到这圣杯战争的战场呢? 只不过,兰斯洛特寻得到值得自己忠诚的君王。可他迪卢木多呢?生前被君王所遗弃所背叛,自然不能再去服侍旧君王。而在这圣杯战争之初,又被将自己召唤出来的那个魔术师背叛了。现在——迪卢木多满眼迷茫地看了梦星一眼——梦星她让兰斯洛特去实现他自己的夙愿,那如今的迪卢木多又该站在什么样的立场呢? “迪卢木多·奥迪那——”梦星那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在战士的耳畔响起,“施展你的武艺,为我赢来胜利——” “……”迪卢木多微微一愣神,继而是满脸欣喜——他终于明了梦星的目的。圣杯什么的——对自己没有用,对兰斯洛特没有用,对梦星也没有用——梦星她现在想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让她的战士带着荣誉驰骋沙场。而这也是战士们内心最为迫切渴望的。不是唯利是图的魔术师,而是关爱体恤着servant的master——能遇见她实在太好了。 “请您拭目以待master,在下必将为您带来胜利!”迪卢木多兴奋地大喊着,连对梦星的称谓也有“夫人”改为了“master”。 “不是亚瑟王亲自出马,而是跟她的第一骑士战斗吗?似乎也不错呢!”迪卢木多微微一沉吟,大喊道:“在下迪卢木多·奥迪那,向‘湖光剑士’兰斯洛特发出挑战!” “兰斯洛特——接受挑战!” 本来,强行介入别人之间的战斗,已然算得上是同时对参战双方的侮辱。可是,由于兰斯洛特特殊的身份,由他替saber接受迪卢木多的挑战就顺理成章了。因为骑士也可以看做是君王的武器——向王者挑战,他拿出“武器”应战,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骑士本来就有保护君王不受他人骚扰的义务。所以,在这里,兰斯洛特强行介入saber和迪卢木多的战斗,无论是saber也好,迪卢木多也好,还是其他旁的什么人也好,都只能视他为护主的忠臣。 ……………… “嘭”的一声,迪卢木多和兰斯洛特两人几乎同时发起攻击,魔枪和魔剑挥动,破空的音爆声完全盖过了他们的呐喊。 两人的第一回合只是试探性地相互拆了几招,好让心里对对方的实力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分开之后,兰斯洛特一边重整架势,一边对在一旁观战的saber大喊:“吾王!——快走!——” 另一边的迪卢木多大骇,因为圣杯是只有身为灵体的英灵才能触碰得到的。如果saber呆在这里,即使会展中心里面的圣杯已经降世,仅凭卫宫切嗣的血肉之躯,是根本无法取得圣杯的。可如果让saber脱离战阵,那就意味着等会儿圣杯现世,saber将第一个取得它。 即使己方没有一人需要那个东西,即使那东西已经被污染不能再用,可那依然是这场战争胜者的凭证,是战士荣耀。 迪卢木多连忙阻止,可兰斯洛特却挡在了他跟前:“喂——朋友,你的对手可是我!” 不过,好在saber也不是见缝插针占人便宜的角色——如同现在这般趁着对方无暇分身的时刻去捡取圣杯战争的果实,saber怎么看都觉得是卑鄙无耻的做法。可是,圣杯的巨大吸引力又让她整颗心脏好似猫爪一般。 最终,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将目光投到了梦星的身上。 “你走吧!”站在战车上的梦星微笑着淡然道。 “那你?……”如果梦星也跟saber一起离去,saber的心理负担无疑会小得多。但如果梦星选择留下——她这算是直接将圣杯让给saber吗? “我必须留下来。”即使是身为英灵,saber的心思也逃不过梦星的感应,“我的两个战士都在为了他们心中的理想和信念战斗着。身为他们的master,我有义务为他们见证到最后。” “梦星……”简短的几句话却震撼了saber,梦星现在正在做的正是saber从前想做而做不到的——曾有骑士说过:“亚瑟王不懂人心。”而这也一直被saber当做自己最后众叛亲离的根源。 看着战车上注视着两大骑士战斗的而梦星——她知道骑士们的所想所求,因此能够帮助他们实现内心深处的愿望,得到他们所最想得到的。 看看激战正酣的兰斯洛特跟迪卢木多吧!——现在的他们没有任何负担,没有任何牵绊;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狂喜的笑容;他们的呐喊是那么地嘹亮而欢畅……见惯了战场上的憎恶和仇恨的saber从来都没有想过,战斗竟然也可以成为那么快乐的事。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小火球爆炸saber脚边,俨然就是梦星向saber丢过来的一小团涅槃之火——“咳咳咳……梦星你……” “还不快走!……”站在战车上的梦星佯装动怒道,“你想白白浪费掉我的骑士辛苦替你创造的赢得胜利的机会吗?” “……”saber不语,只是在心头呢喃道:“即使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却还是凭借着内心深处善良全心全意为他人着想吗?即使从前的力量不复存在,却还是能清晰地洞穿别人的心思吗?即使故作愠怒,却还是掩藏不住骨子里的那份温柔吗?虽然那段日子的记忆已然十分模糊,但我似乎能够理解在流落异世界的日子里,为什么会那么义无反顾地为你效忠了,梦星……”想着,saber竟然单膝向战车上的梦星跪了下来,向她行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礼节,之后吟诵道:“献上我的忠诚,献上我的灵魂。用的剑劈开前进的路,用我的盾挡住投来的矛。直到我的鲜血染红脚下的土地,直到我为这土地上的人民粉身碎骨。”吟诵玩之后,saber庄重道:“殷月十八骑第九骑士,阿尔托利亚·亚瑟·彭德拉贡领受女神法旨。” 说完,最后看了一眼战场,便向市民会展中心的主建筑里面跑去。 ……………… “呵呵,看来我赢了,朋友——”看到saber离开,兰斯洛特轻笑道。 “少说大话了,我马上就让你趴下,然后把saber追回来,她还欠我一场战斗呢!”迪卢木多满面笑容道。 这两人一人好比下山的猛虎,一人犹如出水的蛟龙,剑来枪往互不相让。偌大的战阵里飞沙走石,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枪与剑的碰撞、摩擦、交缠更显得尤为悦耳。 话说武者,必须要心、体、技三者同时修炼到高峰,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 所谓“心”,笼统地来说是指心智和战斗意志。而这里面又包括经历无数战斗之后所累积的战斗经验和咄咄逼人的战斗气势,以及坚定的战斗信仰。 在这方面,迪卢木多和兰斯洛特可以算是打了个平手——他们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气势都算得上是旗鼓相当;而战斗信仰方面,消去了迷茫的迪卢木多和坚定地为主而战的兰斯洛特更是平分秋色。 而所谓“技”,自然指的是战斗技巧。而这两个两家伙的技巧都可以用神鬼莫辨来形容,在各自所擅长的领域,几乎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准。于是乎,他们在“技”这一项上又打了一个平手。 最后,所谓的“体”自然指的是身体。而这里面又包括身体的灵活性、机动性、协调性、强韧度、力量大小。而说到这几方面,这两人就各有所长了——枪兵历来是圣杯战争里机动性第一的职阶,迪卢木多的机动性不言而喻;至于灵活性和协调性,这两人还算得上是半斤八两;但在身体的强韧度和力量的大小方面就是迪卢木多不如兰斯洛特了。 别的不说,兰斯洛特的力量、耐久和敏捷参数值分别为a、a、a,而迪卢木多的这三项对应指标则为b、c、a。显而易见,迪卢木多在身体的硬性素质上是不如兰斯洛特的。 但是,凭借着枪兵优越的机动性和枪法所特有的刁钻诡异,迪卢木多却在战斗一开始的时候,一度占据优势。但是,这种优势却不能持久,只要兰斯洛特专心防守,150个回合之后,迪卢木多耐力不足的弱点就会暴露出来,到时候,就是兰斯洛特反攻的时候了。但是,面对着枪兵锐狠的进攻,兰斯洛特能不能守住150个回合呢? ……………… 站在战车上的梦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两大骑士之间的战斗——现在,已经是他们的第200个回合了。 兰斯洛特非常幸运,他守住前150个回合,现在终于转守为攻,并且一步步将迪卢木多逼上死角…… “镪——”的一声,长剑挑落了迪卢木多左手的短枪,继而又是奋力一刺。不过迪卢木多也不是毫无反抗就任由他人杀死的软柿子——在兰斯洛特的魔剑刺出的同时,迪卢木多右手的长枪也斜刺而出…… “噗——”、“噗——” 两股血注喷涌而出,破魔的红蔷薇毫无悬念地穿过了兰斯洛特的铠甲,刺透了他的左肩;而兰斯洛特的无毁之湖光却不偏不倚地贯穿了迪卢木多的心脏。 “‘湖光剑士’兰斯洛特……名不虚传……”鲜血淌过迪卢木多的嘴角,可他脸上的笑容却如同鲜花般绽放。 “‘光辉之貌’迪卢木多……阁下的武艺……领教了……”兰斯洛特也带着敬意回应着。 “真是酣畅淋漓的一战啊!”迪卢木多满足道,“这次真的没有遗憾了……能参加这次的圣杯战争真是幸运……能遇见这样的master真是福气……”迪卢木多看了看梦星,又看了看兰斯洛特,他的身躯已经开始化作点点星辰,他豁达道:“master,还有兰斯洛特,我的战友,能认识你们实在太好了。只可惜在这又脏又乱的战场,没有美酒佳酿跟你们饯别,未免有些美中不足。如果还有机会,我这希望能够跟你们多相处一段日子。只不过,我的时间确实到了——就到这儿吧!以后了的路请原谅迪卢木多不能再陪你们走下去了……再见了!各位!……”说完,迪卢木多的身影便完全消失,化作点点星光往天际飘去。 目送着离去的骑士,梦星跳下战车,扶起地上因为左肩受伤而半跪着的兰斯洛特。一边用从爱丽斯菲尔那里学来的治愈魔法为兰斯洛特治疗战斗时留下的创伤,一面用异常坚定的眼神鼓励着骑士,她说道:“离最后只剩下一步了,陪我把它走完吧!” “嗯——”骑士激动地点着头。 ……………………………… 62 炼狱之炎 兰斯洛特拖着沉甸甸的身躯回到梦星的战车上。 “驾!!!——”车头的梦星猛地一甩缰绳,战车又飞了起来。 “唧唧——”为首的火凤凰又一口涅槃之火喷到了市民会展中心主建筑的天台上——“轰隆——”一声,烧穿了建筑穹顶。 依照哥德尔说法,想要破坏大圣杯,需要战车的力量。如今的梦星还不敢这么贸贸然地就将战车收起来。可无奈战车和三只火凤凰的体积都实在太大,梦星根本就不可能驾着它们从主通道进去,因此,她只能破坏主建筑的穹顶,使她能够驾车从天而降。 圣杯的气息如同灯塔一般指引着英灵前去,只要有兰斯洛特在,梦星不愁找不到圣杯的位置。然而,当她驾车降临在圣杯出现的那个剧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saber泛着泪花举起手里的圣剑。 以及一个男人冷漠的声音:“以第三道令咒命令之,saber,使用宝具,破坏圣杯。” “不……不行……不要……”saber眼中的泪水已经飞溅了出来,可是,她的身体却不用自主地向剧场舞台上那尊由爱丽斯菲尔化身的圣杯挥出了圣剑——这就是令咒,魔术师对英灵的绝对命令权——哪怕违背本身的意志,也必须执行的绝对的命令。 “saber!!!——” “亚瑟王!!!——” 黄金战车上传来两声惊呼,兰斯洛特更是纵身一跳,仿佛他那沉重的身躯在顷刻之间变得轻盈了一般。他向圣杯的方向飞奔了过去,他的心里很清楚,saber并不想毁掉圣杯,而是那个男人践踏了saber的荣耀和尊严,逼迫她不得不这么做的。而身为王的骑士,兰斯洛特有义务守护王的尊严。 ……………… 两眼已经模糊的saber无可奈何地盯着圣杯被圣剑的光芒所吞没,这时,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是兰斯洛特——一道银光一闪,无毁之湖光的剑锋架住了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芒。 无毁之湖光与誓约胜利之剑是同出于湖之精灵之手的姊妹剑,它是号称永远不会损坏,最坚不可摧的武器。不出意外的话,它必定能够挡住誓约胜利之剑的解放的。 但是,在先前的战斗中,为了挡住英雄王的乖离剑,无毁之湖光的剑锋已然崩缺;后来又与迪卢木多恶战一场,无毁之湖光的剑身也已经破裂。如此,面对真名解放的誓约胜利之剑,破损的无毁之湖光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呢? “咔嚓……咔嚓……”听着手里的武器传来一阵阵轻微的爆鸣声,兰斯洛特依旧岿然不动。终于,“啪——”的一声,在誓约胜利之剑的巨大压力下,无毁之湖光终于完全破碎。 “兰斯!!!——”战车上的梦星大喊着,她似乎是想提醒兰斯洛特赶快躲闪——应该还来得及的吧?以兰斯洛特的身手,在无毁之湖光消耗掉誓约胜利之剑大部分威力的情况下,他想在这种形势下生还,应该还是做得到的吧? 然而,兰斯洛特却没有如同梦星所希望的那般闪避开。 在那如同正午的的阳光般耀眼的圣光中,梦星似乎看到了兰斯洛特的嘴角勾起一抹解脱似的微笑,而后他如同迎接情人的拥抱一般张开了双臂。 “轰——”的一声,兰斯洛特用他的身躯承受了后来圣剑全部的光芒,他那身昭示着他的勇武的黑色铠甲在这光芒里焚烧殆尽。在如同台风般暴烈的光流中,兰斯洛特的身体被带了起来,然后狠狠地飞了出去——“嘭”的一声,落在圣杯的旁边,幸而圣杯还未毁坏,这样,就算是守住了王的荣耀了吧? 兰斯洛特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他并没有流血,因为servant只有在还拥有生命的时候才会受伤,伤口里会流出血液;一旦他们的生命被剥夺,那么他的躯体里就再也涌现不出那象征着鲜活生命的血液了。 “兰斯!——”梦星跳下战车,跑到兰斯洛特身边,轻轻托起他的头,让他可以躺得舒服些,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准备割破自己的手腕。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了自己鲜血拥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因此想用这种方式留住兰斯洛特。 可是,兰斯洛特却阻止了她,他颤巍巍抬起手,用低沉的声音喊道:“王……亚瑟王……” saber步履蹒跚地走到兰斯洛特身边,已经泣不成声跪在兰斯洛特的跟前,握着骑士的右手,又从梦星的手里把兰斯洛特接过来,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多开呢?你可以的……”saber哽咽道。 “或许,我只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思念、悔恨还有救赎吧?”兰斯洛特坦然道,“因为我始终斩不断对格尼薇儿的情思,所以一直无法原谅自己。但是亚瑟王,您却并没有向我问罪,也没要求我赎罪。只是在我们身前,不断地昭示着‘正道’。可是,我却希望能够被您亲手制裁——若能够被您发自内心的怒火所制裁的话,我相信,之后我一定能够去寻找救赎的道路。格尼薇儿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可是,因为您的宽容,因为我和格尼薇儿的软弱,我们一生都在内疚与自责里沉沦。” “……” “也因此,我才会在这场战争之初,堕入狂乱之座。我是真的希望能被您制裁,能对您有所补偿啊!……即使后来有人将我从疯狂的深渊里拉了出来,我内心里的希望也始终不变。”说到此,兰斯洛特看了梦星一眼,“但有一点,请您不要怀疑——亚瑟王,您就是最伟大的君王——我、格尼薇儿、高文、兰马洛克……每一个曾在您麾下的人,都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这一点……”最后,兰斯洛特将目光投向了梦星,“谢谢你,我的主人,感谢你完成我的心愿。只可惜我不能再实现你的愿望了,如果还能再见,兰斯洛特再为你尽忠吧!” 说完最后的陈词,兰斯洛特的身躯化作星光消逝。 而saber,她的身影也逐渐模糊——用完了三个令咒,她和master的契约也废弃了。脸上泪痕尚未干涸的她看了看舞台之外满脸默然的卫宫切嗣,又看了看尽在在眼前的梦星。 眼神中透出某种不甘和无奈,又似乎在向梦星寻求什么答案。片刻后,她弱弱地说:“真是嫉妒你呢!为什么梦星你这么懂人心呢?为什么你总能够修补他人受创的心灵呢?那个男人——那个名义上是我的伙伴,可实际上只跟我拥有三次令咒关系的男人,从头到尾,我都没弄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爱丽斯菲尔的丈夫?溺爱女儿的父亲?心怀正义理想的战士?——什么都不懂。他为什么要如此践踏我的理想呢?不过算了,我是连身边的人的心思都无法了解的失格的王者,又怎么去理解其他人的想法呢?梦星,如果还能见面,你能教我如何去读懂他人的心思吗?……” 陈词之后,saber也踏上了她英灵王座的归途。送别两位骑士,梦星最终将目光投到了卫宫切嗣的身上,如果说saber跟他还有三次令咒的联系,那梦星跟他就完完全全地没有任何交集,这两人甚至连真真正正地见一次面都没有过。如果硬要说他们有什么联系,那么卫宫切嗣对于梦星而言,就只是“好友的丈夫”而已。 此时,梦星第一次面对面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从不修边幅,邋邋遢遢的切嗣身上,透露出一股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和沉重。他似乎主动将某些他不该背负也背负不了的东西背在了身上。 透过这个男人浑浊沉重得不像话的双眼,梦星似乎感到了一种自闭、自卑到扭曲的悲凉。但在这悲凉的背后,似乎又燃烧着某种渴望和信仰。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梦星头一次感觉到她了看不透一个人——“你……”梦星想跟卫宫切嗣稍稍谈上一谈。可突然,一股几乎要穿透骨头的冰凉遍袭了梦星全身——“怎么回事?!……”梦星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这倒不是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了,相反,自从那股冰凉袭来时,梦星还隐约感到了一种燥热的感觉。这所谓的“冰凉”更像是某种让梦星厌恶到惧怕的东西,让她全身毛孔收缩、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站在梦星十几米开外的切嗣猛发出一声惊呼,瞪着一双惊愕的眼珠子朝早已破碎的穹顶望去。 顺着切嗣的视线,梦星抬起头,却见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太阳”——不对,那可不是什么“太阳”,那是天空不知被什么给洞穿了一个空洞。黑色的不知名的泥状物体从空洞里倾斜出来,那黑泥看上去如同下水道里的烂泥一般恶心,可它散发出的浓重腥臭味更像是腐烂在地狱的血池中的尸骨一般…… 那空洞为大地送来了“黑泥”,它自然也要索取一些东西进去——首当其冲的便是置身在梦星的身边,爱丽斯菲尔化身而成成金色的小圣杯。 那空洞似乎有什么对小圣杯独特的吸引力一般——空洞中黑泥还未落到地上,小圣杯就被吸了过去。 “爱丽!!!——”怎么能让小圣杯被吸进那种东西里面,那可是爱丽斯菲尔的身体变成的。梦星还记得哥德尔告诉过她——他已经用他的鲜血将爱丽斯菲尔的灵魂固定在了她的**里面,也就是说,爱丽丝菲尔的灵魂就在小圣杯里面,怎么能让她被吸到那个空洞里去呢?只要再加上梦星的鲜血,爱丽斯菲尔就能够回到这个世界上来,上上久久地活下去。 “唧唧——”梦星跳上凤凰战车,立即朝被吸进空洞的小圣杯追了过去——中途遇上黑泥阻挠,她就用小股的涅槃之火将黑泥破开…… “那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切嗣看着梦星驾着凤凰车一直追到空洞的里面,心头脸上都大惑不解。 但是,现在可不是容得他发呆思考的时候——只见黑泥落到地上,就如同浓稠的血水一般四散飞溅,片刻后,血水如同滚油一般燃烧了起来——它如同岩浆一般以市民会展中心为圆心向四周蔓延——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方圆几公里都沦为焦土。 ……………… 切嗣凭借着高明的求生技巧和魔术技能逃到了安全地带,回头再看他刚刚战斗的地方——他只看到脚下的土地在燃烧。 市民会展中心正好临近居民区,在这突发的大火里,无数呼救声和叫喊声钻入了切嗣的耳朵里,抨击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灵魂。 “这是什么?!我到底干了什么?!我原以为我能拯救这个世界,我才参加这场圣杯战争。当我得知圣杯会歪曲愿望,给世界带来灾难时,我义无反顾地毁掉了它。可为什么还是会这样?我做错了吗?我来参加圣杯战争就是个错误吗?为此,我还赔上了我的妻子、孩子……不要!我不要这样!!!……” 切嗣义无反顾地冲向火场,他手刨肩扛——搬起一块块建筑物被火烧得坍塌时落下的砖块……可他从一座座废墟里挖出来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看着这一具具焦尸,切嗣的灵魂崩溃了。 那些被烧死的人们或空洞,或惊恐,或控诉的眼神,似乎是在他这个带来圣杯战争,带来这场灾难的魔术师控诉。 “求你了……不要只让我目睹绝望和死亡!……一个也好,哪怕只有一个也好!……不要再让我只看到逝去的生命了!!!……” ……………… 在大火过后的废墟里,切嗣无力地向前走着。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对了,那不是已经死在他手里的言峰绮礼和他的servant吗?不过,是他们又怎么样呢?——魔术师的战争?切嗣已经不再关心了。 无视言峰绮礼对自己架起拳头,切嗣只是不管不顾地在一条条残垣断壁下搜寻着生命的踪迹…… 他不吃喝也不休息,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因此在崩溃了灵魂之后连仅剩的**也崩溃掉。 直到他在一堆碎石下挖出了一个尚存一息的红发少年——“太好了!!!还有一个活着的……谢谢!谢谢你还活着……” 切嗣的泪水打湿了少年的脸颊,他那发自内心,欣喜若狂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少年的脑海里。多年以后少年回忆起来,他说:“在那一刻,似乎被救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个男人自己一样……” ……………………………… 63 fate之末 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后三个月,冬木市。 圣杯战争结束时的那场大火予以切嗣的灵魂以沉重的打击,不过,也正是这次打击,让在幻梦中沉浸了30年的切嗣怦然清醒了。 缅怀着自己所失去的,他终于懂得了珍惜的满足。卸下某些他不该背负也背负不了的包袱,抓住眼前的,切嗣觉得自己的心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平和充实过,尽管每每日落西山,总有那名为“诅咒”的恶梦常常来折磨自己;尽管每每回首往事,总有阵阵酸涩遍袭自己全身。但是,比起从前在硝烟战火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切嗣真的已经知足了。 那个被他从火灾的废墟里捡回来的少年终于昏迷了一个月之后苏醒了。但切嗣也因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是将saber的剑鞘——阿瓦隆埋进少年的身体里才保住了少年的性命。 再之后,少年被切嗣收养,作为切嗣的养子与他生活在一起——失去亲人的少年与失去妻儿的魔术师就此重新组成家庭。 ……………… 最近,切嗣在冬木市的土豪——藤村组的帮助下,正忙碌着将他在冬木市购买的那座房产修缮一番。 中午时分,工人们暂时闲暇了下来,开始了简单却也难得的午饭时光。切嗣则半躺在工地边的摇椅上,享受着这片刻的祥和与安宁。 突然,一个留着亚麻色长发,看上去十五六岁,还穿着高中生制服的女孩如同山林里追赶猎物的野兽一般朝切嗣冲了过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用高亢的声调大喊着:“切嗣!!!——” “怎么了?大河。”切嗣见怪不怪地说着。 女孩的名字叫做“藤村大河”,正是帮助切嗣修缮宅邸的当地土豪——藤村组组长的孙女。是一个有着相当严重的天然呆属性,并且元气十足,号称“冬木之虎”的女霸王。而更要命的是,这位“冬木之虎”似乎最切嗣有些意思。 “切嗣!!!——”大河的一双虎目里尽是愠怒之色,要是其中还能迸出火来,切嗣现在必定已经如同新奥尔良烤翅一般了。 “那是谁?!!!——门口说要找你的那个奇怪的女人是谁?!!!——” 又是两声虎啸,切嗣觉得自己耳膜似乎都快被震麻了——“什么奇怪的女人啊?” “是一个银白头发,赤红色瞳孔的外国女人——非常非常非常的奇怪……”大河一连用了三个“非常”,似乎是动物的第六感让她本能感觉到了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巨大威胁,而对她及其敌视。 不过,大河话语里的内容却让切嗣的整个灵魂都为之一震——在切嗣的记忆力,与他有关联的银发赤瞳的女子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八岁大的女儿——伊利亚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可是,伊利亚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日本的。既然不是伊利亚,那就只可能…… “啪啦”切嗣激动得从摇椅上掉了下来,他连滚带爬地跑向门口——“爱丽?!……”没有错,等在卫宫宅大门口的正是那超脱凡世,如同伫立北国皑皑白雪里好似精灵一般的女子。 “切嗣……”女子轻声呼唤着。 “真的是你?!……”冰凉的眼泪滚落男儿的眼眶,看来上苍还没有将卫宫切嗣完全抛弃——从来不曾信仰任何神灵的卫宫切嗣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诵念福音,感谢自远古而来不知是否真实存在过的伟大神灵——感谢他们还给卫宫切嗣一个完整的家。 ……………… 原来,那时候爱丽斯菲尔的身躯所化成的圣杯被吸进了天空的黑洞里,梦星驾着凤凰车追了进去。而那“黑洞”另一头不是别处,正是大圣杯的内侧。 作为小圣杯的爱丽斯菲尔一进入大圣杯的内侧,立刻就恢复了人类的姿态——具事后考证,似乎是安哥拉·纽曼希望通过爱丽斯菲尔的形态复活,可是,却因为爱丽斯菲尔的灵魂被哥德尔的鲜血牢牢固定在躯体里,安哥拉·纽曼的灵魂无法对其进行侵占。 梦星很容易就夺回了爱丽斯菲尔的**,可是,当她驾着车准备离开大圣杯内侧时,却发现那个通向外界的出口已经关闭了。于是,梦星和爱丽斯菲尔就这么被困在了大圣杯的里面。 后来,梦星用自己的十毫升鲜血让爱丽斯菲尔得意复活。再之后,她们就一起驾着凤凰车,漫无目的地在这好似无尽深渊的圣杯内侧里游走。 这里面丝毫感觉不到空间和时间的存在,在这里面,两人呆在里面似乎过了很久——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可梦星却一次也没有跟哥德尔交换身体,这似乎又在昭示着实际过去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但是,那里又不是个尽归于无的世界。无时不刻的,都有野兽嘶叫的声音充斥着梦星和爱丽斯菲尔的双耳——不,如果真的是野兽的嘶叫那或许还要让人舒服些,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的铁锯拉破恶鬼的喉咙时候一般刺耳而且尖锐。 也幸好是梦星和爱丽斯菲尔两人相互扶持,如果是单独一个人被丢在这样的环境里,恐怕早就发疯了。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呢?”主屋的和室里,切嗣急切地问爱丽斯菲尔。 “应该说,是梦星的善良救了我们。”爱丽斯菲尔喝着绿茶,满眼惆怅地回答道,“不,或许她那已经算不得是单纯的‘善良’了。是‘慈悲’,悲天悯人的‘慈悲’……” 或许,爱丽斯菲尔的说法有些夸张了。真相其实是这样的——在那样的环境里,人只要还能够保持自我不失本心就已经很难得了。而对于这种环境本身,以及存在于这个环境里的东西势必都是极其厌恶乃至鄙夷的。 但是,这种好似置身在地狱里一般的境况却勾起了梦星模糊记忆里的一段片段——听着那些东西的嘶吼,感受着周围空间的无穷无间,梦星觉得她似乎在很久以前也在类似这样的地方呆过相当长的时间,并且做过许多事。 “渡尽众生,方正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梦星口中呢喃起莫名其妙的话语,她的双手好似本能一般结出爱丽斯菲尔不能理解的手印——她的两掌仰置脐下,右手叠于左手上,两大拇指相触。口中继续吟诵道:“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如果说梦星前面说的几句话爱丽斯菲尔还能勉强理解她的字面意思,那么她接下来念叨的东西,爱丽丝菲尔就完全不能理解了——那似乎是类似于东方宗教咒语一样的东西。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 其实,梦星念叨的乃是佛教的《往生咒》,后来有人问梦星她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她回答说:“我只是觉得那是我曾经某段时间经常做的事。” 而就在梦星诵念往生咒千遍之后,周围仿佛恶鬼嘶吼般的声音得意平静,甚至连爱丽斯菲尔身上的焦虑和不安也都被驱走了。紧接着,黑洞洞的空间里突然射进来一道光亮——梦星和爱丽斯菲尔赶紧驾着车进入那道光亮里。 “在之后,我就回到了冬木市。”爱丽斯菲尔说道。 “那尹小姐呢?”切嗣问道,如今在他心里,对梦星可谓是由衷的感谢,自然想快些见到她,好好谢谢她一番。 爱丽丝菲尔默默放下茶杯,久久不语。 “爱丽,怎么了?”切嗣焦急道。 最后,爱丽斯菲尔悲伤地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们从圣杯内侧出来的时候产生了强烈的眩晕感,我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梦星。” ……………………………… (fate之卷完) 01 怪异空间 话说在大圣杯的内侧,梦星通过念诵千遍《往生咒》得以在里面开了一个貌似能够通往外界通道。可是,在通过通道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过梦星的大脑。等她再睁开眼时,身边的爱丽斯菲尔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她们先前乘坐的凤凰车也变回了梦星的戒指、耳环和项链了。除了这些以外,随之而来的还有遍袭全身上下酥软和无力感,以及身上各处关节与肌肉里传来的强烈酸痛。 梦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自己的膀子,膝盖的酸软让她几乎无法支撑着自己身体站在原地。她不得不半跪了下来,好让自己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梦星的额上和背上都渗出一层层汗液,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在与爱丽斯菲尔相处的日子里,梦星对魔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魔术师通常在施展了某些大魔术之后,会因为身体里魔力的大量流失而导致一些身体的不适——出现一些类似头晕、乏力、四肢酸软等症状。 哥德尔告诉自己那个操纵凤凰战车咒语即使不是魔术,也应该是相类似的东西。所以,梦星的身体里也应该存在着类似于魔力的物质——操纵着威力足以破除英雄王乖离剑的巨大凤凰车在圣杯内侧游荡了不知多少时间,体内力量流逝到几近枯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对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可一旦看清事物的本质,一切就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尽管种种迹象早就已经表明梦星极可能根本就不是人类。 喘着粗气休息了一会儿,梦星才得以细细打量一下现在自身所处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间荒废了很久的酒店套房。地上和墙上都布满了焦黑的煤灰,墙面和天花板大都已经严重脱落,残破的桌椅板凳都横七竖八地乱放着。而且,这些桌椅上或多或少都有烧焦的痕迹。乍看之下,这间套房似乎在很久以前被大火烧过,至今也没有得到修缮似的。 梦星又四下看了看,发现就在自己脚边的地上还躺着三个人——一个时髦女郎——不过,这个时髦女郎衣着看上去颇为暴露,照梦星的眼光来看,她就是用一块酒红色的布料把自己胸腹、腰身和下体围住,然后再在肩上披一件貂裘。 还有一个梳着小分头,穿着西装的男子,这个男子看上去到没什么特别,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上班族。 最后一个是一名年轻女子,她身穿着满是泥沙的考古服饰和登山靴,头上还戴着装有探照灯的安全帽,俨然一副考古工作者的装扮。不过,更让梦星在意的却是那女子的容貌——她简直就是东亚人种的爱丽斯菲尔——如果说爱丽斯菲尔是栖息在西方的白雪里的精灵;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躲藏在东方的山林里的妖精。或许是长期日照的缘故,女子的肤色不弱爱丽斯菲尔和梦星这般赛雪欺霜,但白皙里微微透着的淡淡小麦色,却带给她一种健康且充满活力的美感。脸上虽然脏兮兮的,但柔和的线条轮廓和精致的五官丝毫不亚于爱丽斯菲尔。她的头发不知是剪掉了还是被盘起来塞进了安全帽里;因为她身上的衣服比较厚实的缘故,看不出她的身材怎样,但却也不妨碍人们想象,在那身满是泥沙的衣服下面,会隐藏着怎样一副玲珑娇躯。 …… 梦星又抬眼望了望,发现除了躺在地上呃三个人之外,在这房间的一角,还站着另外三个人——只不过,这三个人全部都是闭着眼睛的,好像都睡着了一般。 梦星勉强撑起身子,朝那三人走了过去——那是三个两男一女的组合。中间的女孩身形纤细娇小,刚好比梦星爱了一个头。身着一身黑色氨纶制作的紧身衣,把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都给勾勒了出来。再细看女孩的姿容,好似出水的芙蓉,清丽不可方物。绸缎般的黑发散披在背上,静若处子。只不过,梦星现在看这双目紧闭的女孩,仿佛有一种在看亚洲人的saber一般。尤其是这女孩虽然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连脸上的稚气都还未脱尽。可她眉宇间的英武和倔强,简直出落得跟saber一模一样。 女孩左边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白种人男子,棕色短发,有欠打理的凌胡渣,上身是军绿色的短袖t-shirt——一身虬结的肌肉似乎要把这件t-shirt撑破一般;下身是军用迷彩裤和战斗用军靴。乍看之下,这人给了梦星一种不屈不挠的硬汉的形象。 而女孩右边的那个男子则是一个长得黑黑壮壮的亚洲人。身高与梦星相若,小平头,黑色的运动服和运动鞋。只不过,他的那张脸却给梦星一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梦星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 正当梦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两男一女的时候,中间女孩的眼皮突然跳了跳,继而慢慢睁开。 女孩一睁眼,恰巧就对上了梦星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女孩先是一愣,俄而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她欣喜若狂地拉起梦星手,仿佛突然遇见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大喊道:“若夏!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已经决定好去蜀山拜师,这次任务不跟我们一起行动吗?” “……” 女孩的话一下子把梦星搞懵了,还不等她组织好语言回答女孩。耳畔又响起了一阵好似炸雷似的叫喊声:“若夏?这不是李若夏吗?!”说话的正是那个高大的白人男子,“你不是去蜀山了吗?怎么在这儿啊?” 白人男子似乎也跟梦星很熟一般,他竟然直接搭上了梦星的膀子,继而用颇为玩味的口吻道:“不过,那什么‘蜀山’的伙食该不错吧?你看你,才多久不见啊,你都长高了,而且……”白人男子说着,一双类似某全科动物的眼睛也不安分地瞄向了他不该瞄的地方,“而且,胸部似乎也比原来大了两圈……” “……”男子的话让梦星不由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想当初在冬木市,哪个跟梦星说过类似话语的男人不是伤筋动骨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若不是从男子身上,梦星感觉不到同往日里那些男人一样的淫邪的念头,只是完完全全的玩笑话,梦星即使托着酸软无力的身体使不出力气,也绝对会在这男子的脸上留下几座五指山。 梦星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掐着男子手背上的一丁点儿皮肉,将其从自己的肩膀上拎走,而后邪邪地笑着对男人说:“我可以……把它当成变相的性骚扰吗?” “……”男子一惊,连忙向后跳了两步,惊慌失措道:“大大……大小姐……开个玩笑而已嘛!何必这么认真呢?!……” “好了硬汉,别那么紧张……这姑娘不是若夏。”这次说话的是那个黑黑壮壮的亚洲人。 “不会吧?”第一个将梦星当成“若夏”的那个女孩说话了,“就算脸可以长得一样,可若夏的发色和瞳色可是整个多元宇宙都独一无二的。而且,若夏今年才十九岁,可能蜀山上有什么特别的修炼法门,让她身体二次发育了说不定啊!” “小玲你想想,”亚洲男子说道,“如果那姑娘真是若夏,硬汉刚刚那般疯言疯语,他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儿吗?” “这……”、“这……”被叫做“小玲”的年轻女孩和被称为“硬汉”的白人男子全都哑口无言。 “而且,如果说若夏的那副姿容是整个多元宇宙里独一无二,怕也不见得吧!……”亚洲男子继续分析道。 “队长以前就提过,有一个人!”硬汉抢白道。 “可是……不会这么巧吧?”小玲疑惑道。 “巧不巧问问就知道了。”亚洲男子提出了最具建设性的意见,接着,他上前走到梦星跟前,彬彬有礼道:“姑娘有礼,在下柴天。敢问姑娘芳名是?……” “梦星,我叫尹梦星。”梦星如实回答道。 “咦?……”柴天身后两人一阵哗然。 叫小玲的女孩道:“真的是她呀?!……” 叫硬汉的白人也跟着应和:“可是,这也太年轻了吧?跟若夏比比,她简直就像她姐姐。谁相信她会是若夏的……” “你少说一句吧!”女孩瞪了白人一眼,“只可惜现在队长和若夏都不在,要不然他们就可以……” 听了梦星的回答,柴天也是一喜,赶忙问道:“不知尹姑娘可识得托雷和李若夏?” “托雷?若夏?”方才只听小玲和硬汉说起,梦星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被柴天当面问起,梦星心头却不由得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涩感,她本能地觉得,这两个人似乎跟自己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 不知不觉中,梦星觉得自己脸上一阵湿热——两行清泪滑过脸颊。泪珠儿落地,激起地上尘埃,一抹蓝光闪过——梦星的两行泪竟聚成了鸡卵大小的半透明蓝宝石。 柴天将宝石从地上拾起来,双手颤抖不停,方才还十分镇定的他激动不已道:“不会错,有这个就错不了,是她!真的是她!……尹……” 可是,还不等柴天高兴过来,他就见梦星双手扶额,呼吸急促,表情十分痛苦的样子。 “托雷、若夏?若夏、托雷?……”梦星反复叨念着这两个名字。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几近癫狂了一般。 “尹姑娘!”托雷见状不对,立刻抓过梦星的左手,扣住她的脉门稍作诊断之后,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来几支银针,飞快地扎到梦星的几处穴位上。 “呼……”梦星呼出一大口浊气,这才好转。 “她怎么样了?”硬汉和小玲也关心地围了上来。 “她只是消耗过大损了些元气,然后又急火攻心被一口浊气堵了心脉——我替她施针之后已经没事了。”柴天回答道,“但是,我刚刚替她诊脉时,发现她头部有一处经脉淤塞,我看她怕是失忆了。” “能治好吗?”叫小玲的女孩关切道。 “难说。”柴天叹了口气。 “喂!你们是谁?干嘛把我弄来这里!”突然,一声不和谐的尖叫打乱了柴天等人的讨论。 柴天把梦星交给小玲照顾,而后领着硬汉走向那个声音的源头。 “新人们都已经醒了,我们按规矩办事。” ……………………………… 02 欢迎光临“轮回世界” “喂!你们是谁?干嘛把我弄来这里?!!!” 声音的源头既不是那个打扮时髦的女郎,也不是那个清丽脱俗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性考古队员。而是那个看上去没什么特色的小白领。 小白领一边叫喊着,还一边如同抡着王八拳似的挥动着手臂。突然,他的手掌拍到一个圆滚滚软乎乎的东西上…… “咕噜……”小白领吞了一口口水,他似乎已经发现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了…… “嘿!!!——哪儿来的臭流氓!——敢吃姐我的豆腐!……”只不过,现实的无情却没有给小白领补救错误的机会。只听一声高亢的女性尖叫,刚刚从昏迷状态里清醒过来,却又惨遭小白领袭胸的时髦女郎如同在身上装了弹簧一般——腾的一下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她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抄起鞋跟,劈头盖脸地就往小白领的头上砸去。 “喂!大姐——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小白领一边求饶一边逃跑。 “无意的就搞成这个样子!你要有意那还得了啊!……”不过,那个时髦女郎却丝毫没有放过小白领的意思。 于是,在这不大还横七竖八地放这些破桌烂椅的酒店套间里,不合时宜地上演了一出一名光脚的时髦女郎高举着高跟鞋追打小白领的闹剧。 这时,那个女考古队员也醒了。她先是好奇地看了看那名时髦女郎追打小白领的情景,立刻就将目光投向了柴天和梦星等人,似乎是在观察些什么。而女子的冷静也让正在观察着她的柴天和硬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这时,柴天拍了拍手,准备阻止时髦女郎和小白领的打闹——“够了——住手——你们俩都别打了——”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敢管姐我?!——”可时髦女郎丝毫不给柴天面子,甚至还很没教养地爆出粗口骂了柴天。 柴天闻言,不由得面色数变。索性也不管女郎和小白领的打闹。转过身去对身边硬汉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震场。” “呵呵,”硬汉见怪不怪地笑了笑,随口叨念了一句,“又来了。” 一旁扶着梦星的小玲也忍不住掩口轻笑起来,还十分主动地对梦星说:“这女的竟然去碰阿天的逆鳞。阿天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最受不了人家无缘无故骂他了……” 小玲话音刚落,只听房间里“砰——”的一声,这声音有点像是鞭炮炸响的声音,可众人往哪声音的源头一看,硬汉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手枪,此时,那手枪的枪口正对着天花板飘出一缕青烟。 而随着硬汉的对天鸣枪,房间里的场面也迅速安静了下来。 “虽然粗暴,但是管用。”硬汉心满意足地将手枪收了起来,正酝酿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马上,又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硬生生插了进来,说话的还是那个小白领:“你你你……你私藏武器……以挟持、强迫的手段在我们不……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们弄到这里来……已经严重侵犯了我们的……”小白领说到这里一顿,似乎是想不起来下面该说什么。酝酿了好久,才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袖珍笔记本来,翻了几页之后,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用手指着本子上的内容大声说:“已经严重侵害了我们的人身自由权和生命健康权……”说完,又颇为自信地把笔记本收起来,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向用看怪物眼睛盯着他的硬汉和被时髦女郎骂了尚且在郁闷中的柴天说道:“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悬崖勒马,我会考虑就情况跟你们向法官求情……” 说完一大段慷慨激昂的对白,小白领一甩他那看上去有一两天没洗,显得有些油腻的头发。一开始的时候他的样子太猥琐太熊,大伙儿都没怎么注意,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来,这小白领还是挺帅的。 就连刚才还在郁闷的柴天也被这小白领弄得一乐,一扫之前的阴霾,过来问小白领道:“行啊,年轻人!干什么工作的?” 小白领被这么一问,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挺胸抬头道:“我是一名律师——正义的律师——” “律师?”柴天愣了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撇撇嘴道:“律师会有不熟悉基本法律常识的?”似乎是想起了刚刚小白领翻了半天笔记本才找到相关法律知识的样子。 “虽……虽然……”小白领的语调显得有些结巴了,“虽然我离成为正式律师还有一步之遥,可那也仅仅是一步而已——现在我已经是知名律师事务所的正式员工,而且只要在接下来的司法考试里考出执照,我就是一名正式的律师了!” “哦——”柴天恍然大悟道,“你是见习的!” “见……见习律师也是律师……”小白领争辩道,“村长再小也是干部,虾米便宜也是海鲜,臭鸡蛋发了霉就不是鸡蛋了?!……” “呵呵呵,”这时,硬汉也凑了过来,勾过小白领的膀子,笑道:“律师也好,见习律师也好,这小兄弟的这份胆色就很难得了!” “胆色?”柴天嘴角一钩,“不见得吧?” 说着,他把右手按在小白领的肩膀上,轻轻一发力——“哗啦”一声,小白领整个人就瘫了下去。 硬汉莫名其妙地看了柴天一眼。柴天若无其事道:“你看我干什么?我根本就没用力——”接着,他指着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小白领道:“这小子刚刚跟我们说话的时候,两条腿就抖个不停。说实在点儿,他胆子真的很小啊!不过,”柴天话锋一转,“相对于那些天生胆子大的,胆小鬼却能凭着一份职业操守跟我们这些‘恶人’说出那么一大段慷慨陈词,这小子倒是值得观察一下。”柴天说着,又伸出右手来,抓着小白领的衣领就把他给提了起来,说道:“好了,律师先生,关于你的疑问我们会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尽管这个理由你不一定会接受……” 说完,又拍了拍硬汉的肩膀,说:“还是你来吧!跟这么一群愣头青训话不是我的专长。” 硬汉也不拒绝,只是在嘴里小声嘟囔道:“你是被人骂了还没回复吧!”接着,他走到屋子的中间,大声说:“各位新人,欢迎光临轮回世界。各位可能会奇怪,也许在上一刻,你们还在上班、上网,或者正面对死亡,可怎么才过去一小会儿,就来到了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对此,我不知该说各位是幸运还是不幸。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脱离于大家所熟知世界之外的奇异空间,我们将其称之为‘轮回世界’。一个被叫做‘主神’的东西会将我们放置在多元宇宙的不同世界里穿梭旅行——在各种九死一生的局面里挣扎求生。这些世界几乎都是大家所熟悉的电影、电视、小说、动漫、游戏里的世界。当然,大多数时候,我们也会跟着原著剧情和主角一起走。所以,我们也将这些世界称之为‘剧情世界’。在一个世界里,主神会发布任务给我们完成,并设置一定的奖励点数让我们赚取。完成任务后,我就会脱离原来的世界,进入‘轮回世界’里的暂时驻地——‘主神空间’。在那里,我们可以运用在上一个世界里赚取的奖励点数兑换各种物品和强化方式,使自身得以进化升级。在‘主神空间’停留十天之后,我们就会被安排进入下一个世界,完成新的任务——如此反复。”说到此,硬汉深吸了一口气,加大音量道:“所以——本来过着安逸日子人,抱歉,你们相当不幸——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从今往后,你们的生活将充斥着血腥和杀戮;即将面对死亡和已经死了的人,庆幸吧!你们重新得到了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好,现在……” “等等——”还不等硬汉说完,又一个声音打断了他,说话的却是那个刚才一直很安静的女考古队员。 “这位漂亮的小姐有事吗?”硬汉调笑道。 “照你刚才的说法,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们几个已经集体穿越了呢?”女考古队员说道。 “哦?看来这次的新人里面还真的有几个素质不错的。”硬汉沉吟了一下,继而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但是,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女考古队员又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你们,你们是否能够拿出某些让我们相信的证据来呢?” “对啊!”这时,刚才那个腿软的小白领也回过神来,帮腔起女考古队员道:“我们律师做事也是凡是讲求证据的嘛!不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帮变态杀人狂,把我们绑来找乐子的……” “这倒也对。”硬汉轻叹了一声,说:“现在抬起你们的左手,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一块金属表一样的东西。” 众人纷纷抬手一看,他们的左腕上果然都有一块看不出材质的金属表一样的物件。 “‘轮回世界’特产——主神的‘任务记录器’。”硬汉出声解释道,“如果有懂科学的朋友应该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块金属表的材质不是地球上现有的元素。” “这能说明个什么?”小白领又呱噪了起来,“地球上有什么稀有金属咱们也不知道啊!” “既然如此,阿天……”硬汉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手枪来——看样式应该是比较老式的五四式手枪——他把手枪交到了柴天的手里——“给他们露一手。” 在场的众人看见硬汉掏出武器,不由得都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砰——”一声,柴天射碎了不远处的一个空酒瓶。 “大家都看得出来,这支枪是真的。”说完,他把枪换在自己的左手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砰——” “哎呀呀呀——”最先叫出来的倒不是房间里那些看上去比较娇弱的女孩子们,而是那个先前一直很呱噪还自命正义的见习律师。 然而,料想中那血花飞溅,脑浆迸裂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柴天向众人摊开自己的右掌,里面赫然是一枚被捏得有些变形,且还炙热无比的子弹头。反观柴天本人,却是毫发无伤。 这下,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即使是刚才最最呱噪的见习律师也长大了嘴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死盯着柴天不放。 柴天和硬汉都满意地点了点头,照目前情况看来,新人们的疑虑都被打消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硬汉继续说道:“进入‘轮回世界’的人并不仅仅只有我们,而且,主神也是以固定团队形式让‘轮回士’在各个世界里执行任务的。整个多元宇宙里,不知有多少个轮回小队存在。而我们——凤凰小队便是其中之一。我是四星级轮回士,安德森·科尼格——德裔美国人,美国海豹突击队退役中尉——如果你们嫌我的名字不好记,也可以叫我的外号——‘硬汉’。我经历过八次剧情世界,是本队的狙击手和火力手。”说完,硬汉指着柴天对新人们介绍道:“这是阿天……” “我叫柴天,”柴天自我介绍道,“四星级轮回士,中国北京人。经历过九次剧情世界,专长近战和冷兵器,以及医疗工作。” 介绍完了柴天,硬汉又指着正搀扶着梦星的小玲说:“这位小姐是我们队伍的公主殿下……” “呸……要你多嘴……”小玲有些调皮地啐了硬汉一口:“我叫吕玲绮,江苏徐州邳县人。五星级轮回士,经历过十二次剧情世界。擅长于马战和长器械格斗。” 小姑娘此言一出,在场诸人都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原以为五大三粗的硬汉或者老成持重的柴天才是这个队伍的最强者。却不料这个队伍的最强者却是这么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姑娘。 介绍完了资深者,硬汉又指了指被吕玲绮搀扶着的梦星:“那是尹梦星小姐,跟你们一样,也是新人。好了,该作的介绍我也做完了,现在让我们认识一下你们。各位新人,请报上你们的姓名、职业和特长。” 硬汉说完,整间屋子就又安静了下来。三个新人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似乎是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 “尹梦星——”最后,还是躺在吕玲绮怀里休息的梦星率先开了口,她轻轻推开吕玲绮,步履蹒跚地走到屋子中间站稳,说:“职业是小学教师。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的人,不过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日本冬木市……” “冬木市?!”这时,那个女考古队员发出一声惊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仔细打量了梦星一番,感叹道:“还真的很像啊!”接着又思考了些什么,继而摇了摇头,然后问梦星道:“尹小姐,那你来的时候是哪一年呢?” “一九八八年。”梦星回答道。 “是不是因为一场大火?” “她说的是圣杯里流出来的黑泥引发的大火吗?可是她怎么知道的?”梦星想了想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女考古队员见状,看梦星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同情,喃喃道:“你的情况我想我大致该明白的。”说完,就对着在站的其他人自我介绍道:“各位好,我叫楚听雪,考古系学生,本来是跟教授去实习。可是在地下墓室里突然遇到塌方,就到这儿来了。” 楚听雪说完后,众人的目光就落到了那个见习律师身上。见习律师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然后战战兢兢地说:“我叫张伟,上海人,就跟刚才跟你们说的一样——我是一个律师!” “见习的吧?”硬汉在旁边调笑了一句。 “很快就是正式的啦!”张伟却因此而激动了。 “喂,你爸妈没教过你,说大话是不对的吗?”硬汉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调侃道。 却不想张伟的情绪却一下子低落了下去,他说:“又没人教过我……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张伟这么一说,就再没有人想去戳他的痛处了。 眼下,就只剩那个时髦女郎还没有自我介绍了。不过,她却是一副撇嘴巴瞪眼,一点儿都也不肯配合的样子。 老好人似的张伟以为她是忘了,想提醒提醒她:“喂——小姐……” “呸……”可那女郎却很没礼貌地喷了张伟一脸唾沫星子。 “……”、“……”、“……”、“……”、“……”众人尽皆无语。 与此同时,一阵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传入众人脑中:“凤凰小队任务发布:任务位面:《寂静岭》位面。任务内容:24小时之内逃出寂静岭。任务奖励:完成主线任务30分钟后返回主神空间,轮回队员每人获得主线任务奖励点1000点,e级剧情卡一张。任务失败:24小时之后未能逃出寂静岭者,扣除奖励点1000点;届时奖励点为负者,立即抹杀;其余人等在逃离寂静岭之后,立即返回主神空间。” ……………………………… 03 星级和难度 听完了主神那非男非女的发布任务的声音,柴天微微踟蹰了一下,他点了点在站人数——“七个人?e级剧情卡?是c级难度限制的剧情世界?” 另外两名资深者也都点了点头,而在场的几个新人们却是一脸茫然。梦星拉了拉柴天的衣角,代替新人们问道:“你是阿天吧?任务和奖励点数什么的都听你们说了,可刚刚那个声音又提到了什么‘剧情卡’,那是什么?还有刚才听你说话,我们所在的世界似乎被分成了不同的限制级别,而且我看你一开始就清点人数,这个级别的划分和我们的人数有关系吗?” “呃……”柴天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梦星道:“关于那个剧情卡,是每次在剧情世界里完成主线任务之后,除了奖励点以外,主神所发放的另一种奖励形式,有sss、ss、s、a、b、c、d、e、f九个等级。因为在主神空间里,有些高规格的物品和强化方式不是光有奖励点就可以进行兑换的,比如说……”柴天举起了他的左手,把他小拇指上一枚古朴的戒指露了出来,“比如要兑换这枚十立方米的空间储物戒指,除了需要1500点的奖励点之外,此外还需要一张c级剧情卡。” 柴天向硬汉和吕玲绮都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也把左手都举了起来——他们的手指上也都分别戴着一枚同样的戒指。只不过,五大三粗的硬汉是跟柴天一样戴在小拇指上的,而手指纤细的吕玲绮是戴在中指上的。 “至于剧情世界的难度划分……”展示完了手上的戒指,柴天继续解答梦星的疑惑:“因为不同轮回小队的实力不同,主神会把各个小队派遣到难度系数不一样的剧情世界里,各种世界的难度也是从sss到f被分为了9个等级。等级越高难度越大,死人甚至是永不超生的机会也越大。而识别剧情世界难度的办法十分简单——你只要拼凑出主线任务所给出的剧情卡的总数量即可。“ “剧情卡的总数量?”梦星有些不解,“怎么拼?” “通常,两张f级剧情卡可以拼凑成一张e级剧情卡;两张e级剧情卡又能拼凑成一张d级剧情卡。三张d级剧情卡可以拼凑成一张c级剧情卡;三张c级剧情卡可以拼凑成一张b级剧情卡。四张b级剧情卡可以拼凑成一张a级剧情卡;四张a级剧情卡可以拼凑成一张s级剧情卡。五张s剧情卡可以拼凑成一张ss级剧情卡;五张ss级剧情卡可以拼凑成一张sss级剧情卡。”柴天十分耐心地替梦星讲解道,“就拿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来说,总共7个人,完成主线任务之后可以拿到7张e级剧情卡,没两张e级可以凑成一张d级,这样我们就有了三张d级和一张e级;每三张d级能凑成一张c级,最后我们就有了一张c级和一张e级剧情卡。根据四舍五入的原则,那一张e级剧情卡可以忽略不计。这样,我们所出的剧情世界的难度等级就是c级。明白了吗?”柴天环顾了众人一眼,总结道。 “字面上的意思是明白了,”这时,考古美女楚听雪又站了出来,“不过,在具体操作的时候,难度的参照应该不只是这么理论性的东西吧?” “没错,”梦星也随声附和道,“而且,既然主神对剧情世界有难度和等级评定,那么对轮回士和轮回小队也应该有相应的等级评价吧?” “两位说得不错。”柴天回答道,“在轮回世界里,主神通过‘星级’对轮回士的综合实力进行划分。分别是一星级的‘普通战士’,这类人的战斗素质跟顶尖的特种兵差不多,对付七八个常人不在话下。然后是二星级的‘武术大师’,你们可以回忆一下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香港功夫电影,徐克的黄飞鸿系列,里面的一代宗师黄飞鸿就是典型的二星级‘武术大师’。接下来是三星级‘改造战士’,这种人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可以轻易打碎岩石,一脚提破钢板。然后是四星级‘巅峰强者’,比如说我和硬汉,到了我们这一级,已经可以跟武侠小说里的超级高手画上等号,我们可徒手抓住子弹,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击退上千人的普通军队——当然,是在他们不使用达到二战时期科技能力的热兵器的情况下。再然后,五星级‘神选战士’,小玲就是这个级别的战士——你们别看她一副弱质纤纤的样子,用你们的常识来理解,现代常规兵器已经对她起不了作用了——她甚至可以凭借一把刀或者斧头,轻易击破十几辆坦克。接下来的六星级‘半神’就更加让人胆寒了,他们一拳可以击破天空,一脚可以震碎大地,倾尽全力的战斗足以将一座城市夷为平地,不客气点说,他们已经算不得是人了,根本就是会移动的天灾。七星级‘初得神识’,这已经是一只脚踏进神灵领域的角色了,人类的攻击手段对他们完全不起作用,即使是在核爆里,也能够安然生还。八星级‘次神’,已经完全取得了神灵的资格,拥有‘神法’和‘神域’,至于他们的战斗方式,也不是你们这些新人能够理解的。至于最高级的九星级‘正神’,我也没有真正见过,所以也不好妄下定论……”说到此,柴天顿了顿,“这便是主神对于轮回士的划分。当然,这种实力划分也不是绝对的,根据修炼方式和战斗环境的不同,轮回者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也不同。像是二星级战胜三星级,三星级战胜四星级,四星级战胜五星级这样的故事也不少。不过,到了六星级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低级战胜高级的传说了。” “至于剧情世界难度的另一个参照和主神对轮回小队的实力划分就由我来说吧!”或许是看柴天一口气说得太多,有些累了,硬汉站了出来替他讲述道:“在剧情世界里,会有很多想要我们性命的怪物和敌人,主神依照给轮回士进行势力划分的方式,给这些怪物和敌人也划分了等级。在同一个剧情世界里,最厉害的怪物和敌人的实力等级越高,这个世界的难度等级也越高。比如说我们在上一个剧情世界——ss级的《诸神之战》位面,那里的终极敌人冥王哈迪斯就是九星级的正神。”说到此,硬汉那坚毅无比的脸上也浮现出一道悲伤,不过,很快他就将这道悲伤隐藏了起来,继续讲述道:“而这一次我们来到c级难度的位面,这里的终极敌人最多也就是六星级。而主神对轮回小队实力的划分也分为sss到f九个等级,队伍里的强者越多,等级越高。” “嗯……”、“嗯……”、“嗯……”梦星、楚听雪,包括张伟都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不过,照你们刚才的意思,主神应该不会把整体评价等级偏低的小队放进难度系数高的位面里,对吗?”这时,楚听雪又提出了新的疑虑。 “这回的新人素质真的很不过啊!”柴天率先赞叹了一声,“没错,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楚听雪继续道,“硬汉刚才说我们的队伍上一次还是在ss级位面执行任务,那么上一次我们的整体评价应该很高才对。可这次一下子就从ss级的位面来到了c级的位面,这评价降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 楚听雪此言一出,三位资深者皆是一片默然。人人脸上都满是悲戚,楚听雪似乎是提到了他们的伤心事。最后,还是队伍里的最强者,吕玲绮站了出来,“还是我来说吧!在上一场任务的时候,我们队伍的整体评价还是s级的,可这一次却一下子掉到了d级,这根本原因还是在我们的队长托雷和他妹妹李若夏的身上……” “托雷?!若夏?!”又是这两个名字,梦星仿佛提线木偶一般被这两个名字牵引着,满心焦虑地聆听着吕玲绮接下来的话语。 “队长是八星级的次神,强大而且温柔,”提起自家队长的时候,正当妙龄的吕玲绮眼里满是向往,“若夏也是我们队伍的主力,她是六星级的半神。上一次,我们在诸神之战位面,对战跟哈迪斯恶战了一场,最后被哈迪斯拖进了冥界——因为他是连同灵魂直接被困在冥界的关系,我们想利用复活魔法让他复活都不行,救他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我们去冥界把他夺回来。可是,七星级以下的轮回士进入冥界,立刻就会被冥界的瘴气给毒死。”说着,她看了看硬汉和柴天,“我们三个对此无可奈何。若夏却选择了去《仙剑奇侠传》位面的蜀山拜师学艺,已经是六星级的她希望可以通过蜀山的修炼方式,帮助自己早日突破七星级,这样……” 正说到精彩时分,吕玲绮的话语却突然一顿。她快步走到梦星跟前,关切道:“梦星你的眼睛怎么湿了?”或许是刚才同梦星的一段比较亲密的接触,她对梦星也亲切了起来,“你又哭了?” “没……没有啊……”梦星口不对心的答了一句,眼见瞒不过众人,立刻又改口道:“只是刚才听你说的故事,心里不舒服……” “唔……”女孩慌忙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明白其中玄机的她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立即不再说话了。 这是,一阵“滴滴滴”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抬左腕,刚刚还一片空白的金属表屏幕上显出两行字来。上排写着“任务记录:24小时内逃离寂静岭”,下排则是“::59:59”——这应该是时间的倒计时。 柴天大喊一声:“任务开始了,我们和剧情世界正式接触,大家行动!” ……………………………… 04 沉默之丘 在柴天的带领下,一行人一起离开了那家废弃的酒店。 一来到酒店的门口,映入众人眼帘的就是一座处处弥漫着白雾的死城。在这里,抬头看不见太阳,二十米以外的东西就全部被白色的雾气给掩盖住了。萧条的街道破败不堪,空气里到处弥漫这一股硫磺味。路旁稀稀拉拉地停着些积满灰尘的老式汽车,也不知还能不能开动。空气里稀稀落落地飘零着雪花——用手接住后在指头上一撮,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雪花”,分明是还没烧尽的煤灰…… 才刚刚出门,那名时髦女郎就迫不及待地随便拣了一条路要离开。 “喂!危险啦!——别乱跑!”老好人的张伟马上就叫住了女郎。 “哼!——”可是,女郎却一点一不领情,她冲张伟大喊道:“以为找几个托儿还有魔术师,再弄个电影场景,就能耍得了我吗?告诉你们,姐我爸可是局子里的,干爹是电影公司老总。等我出去了,一定把你们都抓到‘里面’去!” 说完,还狠狠地在张伟的小腿上踢了一脚。 “喂!你回来!——”张伟还想拦她。 “让她走吧!”这时,柴天却来到张伟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或许是因为柴天面善的关系,经历了最初时候的惶恐之后,张伟已经不那么怕他了。“你们也说这里是什么怪物都到处乱跑,让她一个女人在这种地方乱跑,你还是不是男人呐?” 还在酒店里的时候,张伟也存过跟时髦女郎同样的心思。可等他出门看到这白雾迷蒙的世界之后,心头最后的疑虑就被完全打消了,彻彻底底相信了柴天他们的说法。照他的思维,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的话,要布置这样的场景,势必会花掉他无法想象的钞票。向来抠门的张伟觉得,无论是谁也不会花这么大的价钱,来看几个非专业演员的即兴表演。 “那你说该怎么办?”柴天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问起了张伟的意见。 “当然得留下她了!”张伟激动道,他又将目光一一扫过柴天、硬汉和吕玲绮,“至少,也该有人陪着她呀!你们三个这么厉害,随便一个跟着她,也能照顾得了她的安全了。 柴天眉毛一挑,笑笑说:“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但是,正义也有大小之分——‘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也得是是在你能力足够的时候才行。如果队长还在,在这种c级难度的位面里,即使是绑,也会把她绑来跟我们一起。可是现在,我们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也都成了未知数了。那女人刁蛮任性又不知天高地厚,到了哪儿都是个麻烦。在我们队伍里,更会对队伍造成拖累。队长走的时候,把队伍交给我暂时管理,那我就得对队伍里的每一个人负责。我不能为了她一个人的利益,不管大多数人的安危。刚才我们也说了,这个世界里最厉害的怪物是六星级的,要是遇上了,我们三个谁也罩不住。要是三个人一起,或许还能拼一拼,可一旦力量分散,我们就只能坐等死亡。包括你在内、楚姑娘、尹姑娘,还有我、硬汉、小玲,难道都要为那个任性女人陪葬吗?” “我……”张伟哑口无言了,或许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律师,竟然会被一个没念过法律的外行人给辩得无言以对了。 “想通了就跟着我们走,要是还钻牛角尖,你同样来去自由。”柴天掷地有声地扔出最后一句话,张伟没办法,也只得灰溜溜地跟上大部队,往街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在萧条的小镇上,硬汉从他的空间戒指里取出来三把汤姆森冲锋枪,分别发给梦星、楚听雪还有张伟,每人还外带三个弹匣,并且问道:“都会用吧?” “不就是扣扳机就成了吗?”率先回答的还是最呱噪的张伟,“我没事的时候也跟朋友去彩弹场玩过真人cs,什么枪不会使啊?” “真枪和游戏场里的仿真枪结构还真的是差不多的,使用方法也一样。”硬汉撇了撇嘴,又看了看梦星和楚听雪,看两个姑娘点头之后继续说道:“不过,你们要当心的是它的后坐力,这可不是玩具枪可以比的。我建议你们在一会儿开枪的时候用力把枪托抵在肩膀上,这么一来枪口跳得没那么高,打得准点,既能节约些子弹,也能防止枪从你们手上跳飞了出去。” “《寂静岭》位面,除了boss之外,其他的小怪等级都不高。”接着硬汉的话茬,柴天继续向众人讲述道,“无论是在游戏还是在电影里,主人公们都依靠常规武器杀死过它们。而且,为了以防万一,硬汉的这几支冲锋枪里装的都是一个奖励点才能买到5发的灵能子弹。即使是对一些常规武器不起作用的鬼怪,也具有较强的杀伤力。” 得了硬汉发给的武器,又听了柴天的讲述。即使是刚刚进入轮回世界,还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新人们心头也纷纷有了底。楚听雪和张伟都握紧手中枪,一副斗志满满的样子。只有梦星脸上还一片茫然,片刻之后,她突然问在场所有人道:“你们说了那么久,那个‘寂静岭’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如果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是电影或者游戏的世界,那么,那个《寂静岭》到底讲述的是什么故事啊?” “你没看过《寂静岭》?!”最先出声的还是最呱噪的张伟。 其他四人虽然脸上也是一愣,可思考片刻后,随即又释然了。 这时,楚听雪站了出来,对张伟说:“梦星姐来这里的时间是1988年,《寂静岭》的游戏是到了1999年才发布的,拍成电影更是在2006年。这样,梦星姐不知道也不奇怪啊!” “哦……”张伟木讷地点了点头。 说完了张伟,楚听雪对梦星笑笑,说:“既然梦星姐你不知道,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说到这儿,楚听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征求意见似的对梦星说:“我叫你‘梦星姐’,你不介意吧?” “呵呵,请便……”梦星莞尔一笑。 “因为按年份算的话,1988年的时候我还没出生,那就该叫你‘阿姨’了。可是你这么年轻我实在叫不出口……”似乎是怕梦星误会什么,楚听雪就着她对梦星的称呼问题解释了一番,然后才一边走一边说道:“《寂静岭》又名《沉默之丘》、《寂静之丘》、《死寂之城》,是由日本‘科乐美’游戏公司从1999年开始就在电脑和其他游戏平台上发行的著名恐怖生存系列游戏。之后不断推出续作,到我来的2012年,整套系列已经发行了8部作品。而在2006年的时候,又以贯穿整个系列的世界设定为骨架,第一部的主要故事情节为主线,改编翻拍了同名电影。” “那我们现在是在这个系列的哪一部里面?或者说,我们现在是在电影版里面?”梦星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一定是在第一部或者电影版里面。”柴天插话道,“因为在以前,我们也进入过拥有续集的剧情世界。如果主神在发布任务的时候,没有明确指出所在剧情世界是另一个剧情世界的续集,那么就绝对是在第一部的世界里。因为《寂静岭》的电影还没有拍续集的缘故,所以,我们也可能是在电影版里。” 楚听雪对柴天笑了笑表示致谢,因为刚刚梦星问起她那个问题的时候,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接着又继续对梦星说道:“我先跟你说游戏吧!……”就这样,楚听雪为梦星讲述起了《寂静岭》第一部的游戏剧情。 原来,寂静岭是美国中部西弗吉尼亚州的临湖小镇,由于自南北战争起,这里就有崇拜邪恶的堕落天使samael(中文:萨麦尔,是犹太教的瞎眼天使,堕天使之一。)的传统,所以当地的一个秘密的邪教团体在一名名叫“达利亚”的老女巫的策划下(主要成员是达利亚,当地的医院医生考夫曼、一名亚裔医生和一个不明身份者),用仪式来使一名具有samael之力的婴儿诞生,而那婴儿就是达利亚的亲生女儿阿蕾莎。 可仪式的结果却是阿蕾莎只获得了一半的samael之力。 达利亚的仪式虽然失败,但她并不甘心,百般劝诱7岁的阿蕾莎把神力给她。聪明的阿蕾莎知道母亲不怀好意,所以总是婉言相拒。达利亚于是采用了极端手段,和考夫曼医生一起将阿蕾莎反锁在湖边的小房子里并放火烧房——这场大火使得半个寂静岭被烧毁。在大火中,阿蕾莎严重烧伤,并被下咒处于濒死状态,转移到当地医院的秘密地下看护所看护起来,看护她的是美丽的丽莎护士。这样做是因为达利亚认为可以用对**折磨的办法唤醒阿蕾莎体内的samael,但是即使这么做也毫无结果。 7年后,邪教出于百般无奈,决定举行第二次仪式——让另一半具有sameal神力的孩子降生。丽莎出于阿蕾莎的悲惨遭遇和自身的正义感,于是设法将孩子偷偷带出医院后藏匿于郊外的公路边,结果这个孩子被主角哈里·梅森捡到,取名叫雪丽,并成了他的女儿。可丽莎的行动被考夫曼发觉,丽莎最终被其所杀。 又过了7年,达利亚终于察觉到了雪丽的行踪,于是施法将她召唤到寂静岭来,同时也“召”来了哈里。她在哈里的必经之路上制造了阿蕾莎的幻象结果使得哈里的车子出了意外(但她没想到还“带”来一个临镇的女警察西比尔),哈里本人因此昏迷不醒。于是,达利亚施法将昏迷的哈里以及西比尔还有考夫曼(因为他们有过协定平分samael的力量)的精神都拉入她所创造的“寂静岭”中——一个只有白天且大雾弥漫,充满怪物但无人的小镇。 与此同时,身在医院地下的阿蕾莎感到了雪丽的到来,于是运用自己的力量创造了另一个“寂静岭”(这个寂静岭总是下雨,充满了无尽的黑暗),并把自己深藏在其中以躲避她那邪恶的母亲。当然,她也感到了哈里的存在,所以在把雪丽接纳到自己的黑暗的寂静岭世界中后,直接用自己创造的怪物去“杀死”哈里。可是,哈里并没有死——达利亚觉得这个男人可以利用。她救了哈里,并把他弄到自己世界中的咖啡馆与女警察碰面。接下来她让哈里继续找寻线索(她也在找雪丽),阿蕾莎觉得为了不让达利亚得手,一定要阻止哈里继续搜寻(因为哈里一旦得到达利亚的协助很有可能找到她的所在),于是,在哈里进入时钟塔后将学校的世界转换成自己的黑暗的地狱世界,以此希望哈里放弃搜寻。但哈里的爱女之心是坚定不移的,他在摧毁了阿蕾莎在学校布下的“防线”后,继续向医院方向前进。达利亚见此情景后喜出望外,她更加觉的哈里能“帮助”她抓到阿蕾莎,于是给了他一样圣物——flaura(这东西是大天使metratron的象征,具有能使samael的力量消弱的神力)。 在医院,阿蕾莎再次层层设防,并将护士丽莎的灵魂具现化,控制她的灵魂以此来拖住哈里,使他放弃找寻。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于是情节就这么发展下去,直到哈里接近了阿蕾莎在公园附近真正的藏身之地时,阿蕾莎只好控制了女警察西比尔来阻止哈里,结果却被哈里用在医院搞到的,由考夫曼制造的,用来对付被samael控制的人用的红色药水样本给击败了。阿蕾莎于是只好现身来亲自对付哈里·梅森。可是她立刻被flaura吸掉了全部的力量。与此同时,达利亚出现了(她终于利用哈里抓到了阿蕾莎,要是她自己进入阿蕾莎的世界来抓的话阿蕾莎只会把自己藏得更深)。她带走了阿蕾莎,以用来与雪丽合体使samael降临。哈里也终于搞清了——其实他是被利用了。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来了结这一切。 经过一系列的冒险,在达利亚举行的仪式上,他和考夫曼(哈里救了他一次,现在他以为达利亚要独吞sameal的力量所以前来阻止她)终于用考夫曼藏在别处的最后一瓶红色药水的样本将已经合体的阿蕾莎体内的堕天使samael引出体外并摧毁了其肉身。在这一战中达利亚被samael杀死,得到了她应有的下场,考夫曼也被拖入了地狱——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sameal的本体被消灭,但他那被释放的精神却一直在寂静岭里存在下去。阿蕾莎也不行了(在被烧成重伤后她的生命全靠samael的力量支持的),她感谢哈里帮助她摆脱了她那邪恶的母亲的控制,于是“生”了一个灵魂纯洁的婴儿海瑟作为报答,并给哈里和女警官指示了逃出自己那快要崩溃的黑暗的寂静岭的世界的道路后死去了。哈里·梅森和西比尔最终逃离了寂静岭。 “真是好复杂的故事啊!”听完了楚听雪的讲述,梦星觉得有些头晕,“那么,电影的情节又是怎样的呢?既然你刚才说了‘改编’,那么比起游戏,电影一定有改动吧?” “改动肯定是有的,但基本构架还是十分相似。”楚听雪继续道,“只是将故事里的女儿雪丽的名字改成了莎伦,故事主角由雪丽的养父哈里换成了莎伦的养母罗斯;而且,电影版里面还删除了大部分的宗教情节——在电影里,丝毫没有samael的影子;还有,游戏里的幕后黑手达利亚在电影里也变成了受害人。在电影里,最坏的要属达利亚的姐姐,克里斯特贝拉修女。她是一个极端的宗教狂热分子,一直热衷于魔女消灭活动。”说到此,楚听雪的语气显得有些愤怒了,“早年,达利亚未婚生下阿蕾莎。克里斯特贝拉就污蔑这个她极度看不顺眼的‘野种’为魔女。阿蕾莎不仅在学校里受尽欺负,在家里被克里斯特贝拉虐待,克里斯特贝拉还煽动镇上的人用各种方式攻击阿蕾莎,让阿蕾莎在社会上无法立足。最终,他们还把阿蕾莎送上了火刑架……” “……”梦星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后来,在执行火刑的时候,火刑架突然崩塌。阿蕾莎也被一名好心的警官救了下来,可是,她全身76%的皮肤和肌肉组织都严重烧伤。虽然经过施救捡回了一条命,可她一辈子都将半死不活地在特殊加护病房的病床上度过了。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阿蕾莎对那些害她变成这样的人的恨意就越深,到后来,她的憎恨甚至蔓延到了普通人身上。就这样,阿蕾莎心里的黑暗面来到了现实世界,她怂恿阿蕾莎向所有人报仇——于是,阿蕾莎将自己身体仅存的善良分离出来做成一个女婴的样子,由黑暗阿蕾莎把她送到了她——也就是后来的莎伦——送到她的养父母的家门口。完成这一切,阿蕾莎的报复行动就开始了——她求助黑暗的力量,让寂静岭地下的煤矿燃烧,一夜之间就烧死了小镇上所有的居民。那些没有被当场烧死的,就拉进她自己所创造的异次元空间——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里慢慢折磨。7年后,在黑暗阿蕾莎的影响下,莎伦换上的眼中的精神性疾病——她常常梦游,还时刻在梦中大喊‘寂静岭’。罗斯夫妇试了好多办法都没能治好她。最后,罗斯没有办法,只能带着莎伦回到寂静岭寻求答案。可是,她们却先后被黑暗阿蕾莎拖进了这个异次元世界里……再之后,故事情节的发展就跟游戏里差不多了。只不过,取消了宗教元素之后,电影里没了samael,这里面最恐怖的怪物就要属黑暗阿蕾莎了。” “呵呵,记得挺清楚嘛!小丫头。”听楚听雪说了这么多,硬汉不由得赞叹道。 “那是当然,我可是恐怖片和恐怖游戏的超级发烧友!”楚听雪得意道。 “不过,在轮回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光是熟悉剧情是不管用的,因为它随时可能崩坏。”柴天这时候却泼了楚听雪的冷水。“在《寂静岭》的位面,我们最不能忘记的当属这个位面的独特世界观——三元并行世界。这个位面里,是同时有三个世界并列存在的——第一,这个位面里的现实世界;第二,寂静岭的‘表’世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目前这里还十分安全,可一会儿警报一响,黑暗马上就会降临。我们就会被强行拖入这个位面的第三世界——寂静岭的‘里’世界——一个到处一片漆黑,遍地都是怪物和亡灵的世界……” “呜——” 还不等柴天说完,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 “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柴天啐了一口,大声道:“大伙儿注意警戒,准备战斗!——” ……………………………… 05 里世界逃杀(上) 随着刺耳警报声的骤然停止,黑暗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盖子一样把整个世界都罩了起来。天上也稀里哗啦地下起了大雨,然而,这雨水不但没有冲走空气里的硫磺味,反而带来了浓重的血腥味和霉臭味。 楚听雪调试了一下安全帽上的探照灯——随即,一道银白色的光柱照亮了一小块空间。 “真是方便的东西啊!”硬汉调侃似的说了一句,立刻从他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把mg4-556mm轻机枪。这把枪的构造比之交给新人们的汤姆森冲锋枪要复杂得多,一看就不是新手能用得了的。而且体积也较大,感觉上也只有像硬汉这样的大块头才驾驭得了它;若放在女人活着是个子较小的张伟手里,还真有快把他们压死了的感觉。轻机枪的枪管上装有大功率的手电筒,这样,硬汉对他眼前的事物也一目了然了。 柴天和吕玲绮也从他们的空间戒指里一人掏出一个大功率手电筒,不过,他们拿出来的武器却不是像硬汉这么华丽的大家伙——只是每人在手里握了一把伯莱塔m92f手枪。 “硬汉,你带张伟和听雪在前开路;我和小玲还有梦星断后。”柴天发号施令道。 于是,硬汉。楚听雪、张伟、梦星、柴天、吕玲绮六个人三人在前,三人在后,背靠背走着,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 在六人的四周,不知不觉间多了数不清的黑影。不过,这些黑影倒没有立刻攻击他们。而是在他们的四周转悠,踟蹰不前。黑影的身体里不断有火光迸射出来,使得它们仿佛是一块块烧红的煤炭。 这些黑影怪物明显拥有着分明的手脚,身材如同小孩版大小。仍谁看了都知道,这些怪物其实就是当年在学校里欺负过阿蕾莎的同学。他们被大火烧死之后,灵魂得不到救赎,以这种恐怖的方式在寂静岭的里世界里苟延残喘。 被这么一群小孩子的亡灵变成的怪物围了个水泄不通,三个身经百战的资深者还好;梦星自打一年前在冬木醒来之后,就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事物抱有恐惧的心理,后来又参加圣杯战争,还在大圣杯内侧呆了不知道多久,自然也不会害怕;楚听雪是考古系的高材生,经常跟教授出入考古现场,有时也会深入地下墓穴,对这种幽暗恐怖的环境自然也有更强的适应能力。可是,长期居住在安逸大城市里的见习律师张伟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超自然现象的他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只见他现在全身汗流浃背,额上青筋满爆,两股战战几欲夺路而逃…… “哒哒哒……”在这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里,几乎崩溃的张伟手指一抖,擦枪走火。不过,正是傻人有傻福——他就是这么胡乱几枪,竟然打中了一只小怪物。那小怪物在地上蹦跶了几下便死了,化作一滩脓血。 “杀死普通亡灵,获得奖励点2点。”一阵非男非女的声音在张伟的脑子里响起。他先是一惊,又是一喜,对身边的同伴道:“咦?原来打怪物也是能得奖励的!” “在剧情世界里得到奖励点和剧情卡的机会除了完成主线剧情之外还有很多,以后再跟你解释。”张伟身边的硬汉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不过,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闯祸了,小律师?” “什么?”张伟不明所以。 “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什么‘敌不动我不动’。”硬汉解释道:“而像这种没有理智,只靠本能行动的东西。在凭借本能感觉到猎物具有极强的反抗能力之后,都不会直接攻击猎物——而是采取围困和监视的手段。可是,一旦我们先主动攻击了它们,它们就会……” “哇!!!……”还不等硬汉说完,怪物们就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嘶叫,朝众人围了上来。紧接着,一只怪物率先跳了起来——“砰砰砰——”被吕玲绮手里的伯莱塔m92f给打成了碎片…… 但马上,第二只、第三只……第八、第九、第十只怪物都朝六人飞扑了过来…… “哒哒哒……哒哒哒……”、“砰砰……砰砰……” 冲锋枪、轻机枪、手枪齐名——可怪物们却像潮水一般向众人涌过来。硬汉本来就是专业的狙击手,他每一枪打出,都能撂倒一只怪物,当真是百发百中。枪械虽然不是柴天和吕玲绮的专长,但是,身为分别已经经历过九次和十二次剧情世界的资深战士,他们的枪法也是堪比职业军人的——每三枪或者每两枪也都能打死一只怪物。梦星虽然失忆,可她的身体却记忆着她曾经熟悉的各种战斗和生存技巧——枪械似乎也是她曾使用过的武器,所以,她的命中率虽然不及硬汉,但大部分子弹也都能命中目标。 可是,从来没有战斗经验的张伟和楚听雪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张伟除了在第一枪依靠运气打中了一只怪物之外,之后就鲜有收获;楚听雪也是一样,汤姆森冲锋枪的巨大后坐力让她几乎快抓不稳枪柄了,打出去的子弹几乎都变成流弹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所幸,张伟和楚听雪胡乱开枪织成的火力网还是让大部分怪物不敢近前。 “改变队形!”柴天大喊道:“硬汉和梦星开路!张伟左边,听雪右边,火力压制掩护两翼!小玲和我断后!” 这命令一下,凤凰小队的情况果然有所好转——梦星和硬汉如同两柄尖刀,在怪物的浪潮里杀出了一条血路;张伟和楚听雪在两边的火力压制又让想要从两边围过来的怪物不敢近前;柴天和吕玲绮在后面,怪物们又不能追赶…… “枪法不错啊,小姐!”看到梦星第一次作战就表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硬汉对正和他并肩的这名美丽女子产生了极大的好感,“等这次结束了,以后就往狙击手的方向强化,来做我的助手吧!” “这些都活下去再说吧!”梦星正色道,“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不是办法,我的子弹都快打光了!”说着,梦星用枪口指了指一百米外一栋高大的建筑的大门,对硬汉大声喊道:“我们到那里面去,甩掉这些怪物!” “你怎么知道在那扇门后面不是更多更厉害的怪物呢?”硬汉质疑道。 “直觉!——”梦星只回答了两个字。 “好!信你一次!”面对梦星这个怎么看都不靠谱的解释,硬汉却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掩护我!”硬汉后撤一步——众人把他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保护圈。前锋、两翼、后卫的火力一点也不减,尤其是前锋的梦星——手里冲锋枪火舌喷吐,把一只只似乎是感到六人的前锋线上火力骤减而想要一拥而上的怪物打得粉身碎骨。 保护圈里的硬汉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两个发射榴弹,将一个榴弹接在轻机枪的枪口上,一个挂在腰上。大叫了一声:“闪开!——” 梦星连忙后撤一步,给硬汉腾出位置——“轰——”榴弹如同火箭一般向建筑物的大门喷射出去——“轰隆——”一声,连带着已知趴在榴弹上的小怪物,建筑物的大门被炸了个粉碎。 “快跑!——”硬汉大吼一声,指挥着众人夺路而逃——就连从来没有战斗过,不大能反应得过来的张伟和楚听雪也被硬汉和梦星一个提着领子,一个拉着手腕,连拖带拽飞奔至那栋建筑物的大门里。 而众人手上的武器依旧不停歇,以防止有些想要趁乱伤害他们的小怪物。 到了门里面,梦星、柴天、吕玲绮依然为硬汉提供着火力掩护,防止那些想从门外面一拥而入的怪物。硬汉则快速的从自己腰间抽出另一个榴弹装在枪口上——“大家退后!——”随着他一声大叫,榴弹“轰——”一声打向建筑物大门上面的天花板——“轰隆隆——”——上层的建筑物塌陷,石块掉落堵住了大门的通道,总算是把那群好似被烧红的黑炭般的怪物挡在了门外。 “总算……能喘口气了……”几乎被吓傻了的张伟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啊!!!……”可是,还不等他把地板做热,一声女人的尖叫贯穿了整栋建筑。 ……………………………… 06 里世界逃杀(中) 突然而至的女人尖叫声让六人心头同时一震,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握紧武器,本能地朝声音的源头跑去。这一段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安全地穿过了长长的走廊,从一扇木门来到了这栋建筑的中庭。 一到中庭,就见到一个戴着手铐,金黄色披肩短发的女人趴在地上的水洼里。看样子似乎是摔了一跤还受了些轻伤,女人蠕动着身躯想站起来,却始终使不上力气。 “是罗斯!”作为恐怖片发烧友的楚听雪一见女人的样子,马上就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看到她起码该明白我们在电影里了。”硬汉随口调侃了一句。端着轻机枪马上上前,想要扶起罗斯。 不过,现在的罗斯显然还在惊恐状态——他从摔倒到现在,几乎还不敢睁开眼应。感觉有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突然架住了她的胳膊,还以为是被什么怪物给抓住了。立即挥舞起手上的手电筒,朝着硬汉的手臂不住地击打,一边打还一边语无伦次地大喊着:“滚开!滚开!滚开!……” “罗斯太太——罗斯太太——”硬汉扯着他那炸雷般的嗓子吼了两声。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人类语言,惊魂未定的罗斯这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看见自己跟前突然出现了六个全副武装的男女,已经被怪物吓得几近崩溃的罗斯也不管这六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看到他们是自己的同类,就觉得是碰上了救星。 也不管自己刚才还在用手电筒敲打硬汉的胳膊,立马就抓起硬汉那只没有拿枪的左臂大喊道:“救……救命!!!……救救我!!!……它们……它们来啦!!!……它们来啦!!!……” “哗——哗——哗——”还不等罗斯定神,一阵金属划过水泥的摩擦声就刺入了众人的耳膜。不过片刻,又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与此同时,在离罗斯几米远的一扇门里,好似灌水一般涌出来一大堆既像蟑螂又像屎壳郎的虫子,而且,个个都有巴掌般大小。 “是‘人面虫’!”最熟悉剧情的楚听雪脱口喊了出来,“糟了,那个三角头要出来了!” “轰隆——”楚听雪刚刚喊完,就见一个头戴铁制三角头套的巨大怪物从那些“人面虫”涌出来的门里撞了出来。因为它身形巨大,门扉容不下它的缘故,它还撞倒了门扉两侧和上方的砖墙。 “大家快跑!” 拥有如此身形的怪物,其视觉冲击力是不容忽视的。只见他全身惨白,又高又瘦的身躯足足超过三米,上身没有穿任何衣服,下身只用了一块破布遮掩。手上拖着一把几乎与它身高等长的巨型砍刀,俨然一副专门折磨囚犯并收割他们生命的刽子手的样子。 众人见状,连忙夺路而逃——逃跑时还不忘朝它身上开上几枪。可是,无论是手枪、冲锋枪,还是轻机枪——子弹打在那怪物的身上,都像是射进了湖水里一般——怪物不疼不痒,甚至连动作也没有停滞一下,依旧大踏步地朝众人追赶而来。 子弹钻进怪物的身躯,虽然能暂时在他的身子上钻一个弹孔,可一秒钟之后,子弹头就被怪物从弹孔里一颗一颗地挤了出来。接着,弹孔愈合,连一点伤疤也不留。 “该死的主神,竟然修改了剧情,让那个怪物变得更强了!”柴天一边跑一边抱怨道。众所周知,在原来的电影里,女警西贝尔曾经凭借着一把手枪赶走过“三角头”一次,可见在从前,“三角头”被子弹打中,也是会疼会难受的。哪里是像现在这般满不在乎。 众人跑出中庭,从一扇木门进了建筑物里面,跑上了一条走廊。等到众人跑到一个丁字路口的时候,却见那三角头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众人的前面,手持一根长矛向众人大踏步而来。 “不……不是它绕到我们前面了……”柴天沉吟一下,指引着众人往身后一瞧,那只拿着大砍刀的三角头依然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 “竟然有两只?这不是游戏里才有的情节吗?”楚听雪恐惧道。 如此,前有堵截,后有围追。一行七人几乎是别无选择地逃进了这丁字路口上唯一一条安全的通道。 可没想到,这条通道竟然是个死胡同。就这样,七人几乎成了瓮中之鳖,只能任这两个三角头宰杀。 “哇!!!——”——“哒哒哒哒哒……”已经被吓傻了的张伟,端起冲锋枪,徒劳无功地向两个步步逼近的怪物做着无力的挣扎,似乎是这么做能让他的胆子大一点。 可是,柴天却按住了张伟的肩膀,把他往后面一拉,“省点弹药吧!这里我来!” 说着,他大踏步上前,迎着拿着大刀和长矛,朝他或劈或刺的两个三角头迎面而去。 在离两只三角头只有七八米远的时候,柴天双脚站定,两腿自然分开,双臂微张做运功提气状…… “咚——咚——”两只怪物又向前两步。 “呀!!!——”柴天两手微微前推,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突然压向两只怪物。周遭的空气仿佛突然凝结成了一座大山,直勾勾地往两只怪物身上压去。没有理智的怪物虽然不会感到害怕,可动物的本能还是让它们觉得似乎突然走进了正贯穿着几十级强风的风洞里——大气压压得他们的骨头“咯咯”,肌肉的真皮层下也渗出丝丝污秽的血迹。 “呀!!!——”柴天的吼叫声不止,长久之下,他的吼叫似乎化作了巨龙的咆哮。 “嘭——”、“嘭——”随着两声齐刷刷的爆鸣,两只怪物爆炸成了两朵血花,只留在两个丑陋的三角头套静悄悄地躺在原地。 柴天的强大力量让在场的剧情人物和新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吕玲绮则是笑眯眯地朝柴天竖起了大拇指。硬汉来到柴天身边,问他道:“它们死了吗?” 柴天额上滴下一滴汗珠,心有余悸道:“不,还没!我没有收到奖励提示!” “怎么可能?!”硬汉瞪大了眼睛,“即使是四星级的强者,被你奋力一击用九阳神功发动的降龙十八掌打中,那也绝对活不了。难道这两只怪物的等级有五星级?” 接着,似乎是应证着这两只三角头还没死一般。和三角头一同出现的‘人面虫’纷纷钻到了那两个掉在地上的三角头套底下,把两个头套都托了起来。然后,这些人面虫纷纷变成了两只三角头的躯干和血肉。 “来不及了,我们先走!” “轰隆——”柴天对着身边的墙面又是一掌,带着众人跑进了另一条走廊。 ……………………………… 07 里世界逃杀(下) 趁着两只怪物还没有重组好身体,柴天带着众人一口气跑出了老远,似乎是希望可以甩掉这两只怪物。 “大家再坚持一下,等一会儿警报响了,这些怪物全部都会消失的!”最熟悉剧情的楚听雪鼓励众人道。 “我们最好找个地方暂时躲一下,就这么被那两只怪物追着跑太被动了!一定要找到合适的掩体,让我们能够反攻它们。即使不能消灭它们,也要多耗一些时间,撑到警报再响!”借着楚听雪的话茬,梦星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众人纷纷点头。这时,众人来到一扇铁门的门口,柴天打量了一下四下环境,对众人眨眼道:“就这儿——” 硬汉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端着轻机枪就去开门——他用枪口顶了顶门扉,发现那门板竟是虚掩着的。“吱呀”一声,铁门打开,硬汉一个闪身窜了进去…… “谁?!……”然而,迎上他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不过,他的枪口也顶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硬汉定睛一看,眼前竟是一个身穿警服的金发白人女性。她的头发很短,身手干练且老辣,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野性和中性美。 这个女人其实就是电影版《寂静岭》中的女配角——正义女警西比尔·伯纳特。她算得上是整个电影当中最无辜也最可怜的角色了——几年前,一个疯子拐了一个男孩,把他丢进了现实世界中寂静岭的矿井通风口里。西比尔找到了这个男孩,整整三天都抱着他,维持着他的生命,直至他们被找到。可最后,男孩还是死了,西比尔一直无法对此事释怀。从今以后,她特别关注涉及到儿童的案子。电影里,她就是因为在加油站发现了带着莎伦的罗斯的异常,以为罗斯要伤害莎伦才跟踪调查。却不想,黑暗阿蕾莎在将罗斯拉进寂静岭的时候,却顺便也将跟来的西比尔拉了进来。最后,罗斯还是在西比尔的帮助下才得以到达寂静岭中阿蕾莎所在的那个房间。可是,西比尔却被克里斯特贝拉污蔑成女巫和魔鬼的帮凶,被活活烧死在了火刑架上。 在这个屋子的墙角,还有一个穿着时髦暴露,却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的女人——正是一开始不相信柴天他们的话,一个人走掉了的时髦女郎。所幸她在寂静岭的世界里游走的时候遇见了西比尔,也因此她才活到了现在。 女郎见到硬汉和随后进来的其他人,马上就像遇到了救星一般,一个猛子扎到众人跟前,带着哭腔惊慌失措地说:“我……我……求求你们……别扔下我……我相信了!……我相信了!……我再也不跑了!……” 作为凤凰小队的暂时领导,柴天对这种刁蛮任性,不知天高地厚,又有点公主病和墙头草性格的女人是没有多大好感的。可是,还不等他开口,老好人的张伟就率先一步安慰那时髦女郎道:“行了行了……知道错就好了……以后跟着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 柴天撇着嘴冲张伟摇了摇头,对于他这种老好人的性格,也不知该是生气还是欢喜。 西比尔撤回手枪,友好的向硬汉伸出右手——在黑暗里同怪物作战久了,任何人只要一看到同类就会本能地将其视作战友。 “西比尔·伯纳特。看来你们就是欧小姐说的非常厉害的朋友了?”众人后来才知道,那个时髦女郎的名字其实叫做欧尔佳。 “安德森·科尼格,美国海豹突击队,特种兵中尉。”硬汉也对西比尔做了自我介绍。 听了硬汉的介绍,西比尔一下子就安心不少。甚至还先入为主地把跟在硬汉身后的梦星等人当成了特种部队的士兵。 柴天从屋子里抄了一条钢管,将铁门闩好。硬汉也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条汤姆森冲锋枪递给西比尔,“警官小姐,这玩意儿应该比你手里的东西好用得多了!” 看到硬汉如同变魔术一般凭空拿出枪械来,西比尔一阵愕然,目瞪口呆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军事秘密。”说完,又掏出几匣冲锋枪子弹,分给弹药已经告罄的梦星等人和西比尔。西比尔给罗斯打开手铐,接着,几人手握枪械对准大门,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枪跟子弹根本就打不死那两个怪物,而且,就算把它们炸成肉泥,它们也能够复活。”硬汉端着轻机枪,提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不怕,”柴天先稳定了一下军心,问吕玲绮道:“小玲,从黑暗降临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作为一名五星级的强者,在险境中保持冷静是最基本的条件。吕玲绮看看手上的腕表,答道:“三十分钟。” 接着,柴天又问罗斯和西比尔:“两位小姐,请问第一次黑暗降临到它离开,中间过了多久?” “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罗斯和西比尔交换了一个眼神,回答道。 “还有十分钟……”柴天沉吟道,“只要撑过这十分钟,那些怪物就都会消失。” 说着,一阵金属划过水泥的摩擦声由远及近,看来是那两个怪物已经完成了身体的重组,朝众人过来了。 “这扇门根本就挡不住它们,我们撑不了十分钟。”想起在原来的电影里,那个拿大刀的三角头如同切豆腐一般就用大刀切开了眼前这道门的铁皮,楚听雪出声提醒众人道。 “如果能把那两个怪物都固定在门板上,我就可以再发降龙十八掌打它们。以我的掌力,再加上这块门板,足以把它们打飞到三十米以外去。到时候,我们大家就可以趁机逃跑。以他们的速度想追上我们——要撑过十分钟根本不是问题。”柴天陈述道。 “等等,我有主意了!”梦星两眼一亮,转过脸来问硬汉道:“硬汉,你的力气有多大?能够掰弯像我的胳膊这么粗的铁棒吗?” “没问题!——”硬汉自信道。 “那好!一会儿我们这么办……”梦星跟硬汉和柴天交代了一阵。 众人纷纷点头——“咚——咚——”门外沉重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退到了房间的角落——“撕拉——”一声,大刀和长矛好像刺破豆腐一般轻松地就刺破了门扉的铁皮…… 幸而众人都有准备,这会儿,大家的背几乎都贴在了房间的后墙上,这才没有被那几近三米长的大刀和长矛刺中。 柴天和硬汉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同时跨步向前…… 这时,门外的两个三角头也都鼓捣着大刀和长矛在门扉里搅动了起来…… “呀!——”柴天一个闪身闪到大刀的侧面,往刀子的刀面上猛地就是一掌——“铛——”的一声闷响,大刀应声弯了下去。 “铛——铛——铛——”柴天又补了几掌,硬生生把大刀平滑的刀面给击打成了一个直角。 另一边,硬汉就更加直接。他放弃轻机枪,双手抓住刺进来的长矛杆子,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掰——长矛也被他掰成了一个直角。 “嘭——嘭——嘭——”门外的两个怪物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想要把大刀和长矛拔出去。可是,已经被掰成直角的刀和矛是决计过不了刚才它们刺进来的那个孔的。 柴天和硬汉相视一笑,硬汉和众人都退后一步,为柴天留出位置。柴天运足内力,又是一掌打出——最开始的时候发掌打这两个怪物,为了将它们一击毙命,柴天打出一招“龙战于野”。这“龙战于野”本是降龙十八掌里的第十五招,正所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在《易经》里,这表示阴盛到了极点将向阳的方向转变,表示事物将发生激烈的变化。而在“降龙十八掌”的武学里,却象征着神龙受伤流血,拼上性命奋力一搏,勇往无前,有我无敌——故而,也是“降龙十八掌”里威力最大,破坏力最强的一招。也因此,才能一掌将那两个怪物都打成一堆肉泥。 而这一次,柴天的目的不在杀伤却在以浑厚掌力将两个怪物击退,因此这一掌击出,乃是“降龙十八掌”的第一式——“亢龙有悔”,是说龙已升到极高之处,其趋势必然会下降。这一掌的精要之处,全在乎内劲发力,后劲充足。 只见柴天的掌风带起气压,先到的劲道只将铁门的门扉给震脱了,可是,随后而至的后劲却连带着门板将两个怪物一块给掀飞了起来——“轰轰轰……”门板推着两只怪物撞塌了它们身后十几面墙壁,最终,两只怪物都被埋在了垮塌的砖头里。 “走!”趁着两只怪物还没有爬起来,柴天带着众人夺路而逃。侥幸没有跟两只怪物被一起打飞的人面虫还想对众人一拥而上,都被众人踩死或者被手里的冲锋枪打得粉碎…… 一行九人跑到街上,又有无数奇形怪状的小鬼向众人围拢过来…… “哒哒哒……”枪声齐鸣,众人背靠背围成一圈,小鬼们暂时不得近前。可是,几人手里的枪械威力再大,也耐不住如此众多的怪物数量。 “咚——咚——咚——”两只三角头怪物也从乱石堆里爬了出了,混在怪物的朝众人围了过来。因为不怕众人的子弹的缘故,他俩如同肉盾一般挡住了众人的火力网,掩护着一班小怪物朝众人围拢而来…… “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人期盼已久警报声终于响起。怪物们像是被什么吸引力一样,掉头就走,似乎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九个被它们围困了许久的人一样…… 黑暗逐渐退去,天上的雨也渐渐停歇。如同屠宰场里的工房一般满是腐肉还弥漫着浓重腐臭味的街道也一点点得到修补…… 那令人窒息的里世界,终于暂时终结了。 ……………………………… 08 迟到的“战前会议” 终于得以回到暂时安全的表世界,众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原地稍作歇息之后,罗斯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碎石块来,石块上面写着一个饭店的名字,对众人说:“我必须得去这个地方,你们能送我过去吗?” “这恐怕有些困难,我们还有些任务必须去完成。”还不等凤凰小队的资深者们开口,梦星就率先说道。 “……” “没错,所以我们还是暂时分手好了。”柴天也过来帮腔道,同时,他还伸手捂住了正想说话的张伟的嘴巴。再看其他的两个资深者,他们也是一人一个,分别用手堵住了楚听雪和欧尔佳的嘴。 老实说,作为凤凰小队的资深者,无论是柴天、硬汉还是吕玲绮,他们三个对梦星都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信任感。用柴天在后来对大家说的话来解释,就是因为“梦星是那个被我们都敬若神明的队长也敬爱、崇拜甚至依赖的那个人。” 因此,即使他们三个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弄得清梦星的意图,也还是十分默契地同梦星唱起了双簧。 “实在对不起了,两位……”柴天说着,把自己插在腰间的那把伯莱塔m92f塞到了罗斯的手上,同时还塞给她一匣子弹,说:“希望这个能对你们有所帮助。我们来的时候看见镇上有个教堂,那些怪物都进不去,一会儿那该死的警报响起来,我们也会去那儿。到时候我们就在那儿会和好了。” 同时,柴天又向硬汉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多送了西比尔两匣冲锋枪子弹。然后,也不管原剧情的女主角和一号女配角的反应,指挥着硬汉和吕玲绮一人拽着一个新人就跟梦星一起离开了。 ……………… 暂时告别剧情人物之后,凤凰小队一行人转过了几个街角,直到完全看不见罗斯和西比尔的影子之后。柴天才放开了手里的张伟,也让硬汉和吕玲绮放开了楚听雪和欧尔佳。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嘛?!!!”才刚刚能说话,张伟就对着几人大叫了起来:“看过穿越小说的都知道,跟着主角是最安全的。我们是吃饱了撑的怎么了?明明有棵大树却不拿来乘凉?!!!” 楚听雪和欧尔佳也用跟张伟同样的眼神盯着柴天,希望他可以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柴天却把目光投向了梦星,对她说:“这也是我想问你的。梦星,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柴天此言一出,其他的三个新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似乎都在想,在这凤凰小队里,到底是作为资深者的柴天是领导,还是跟他们同为新人的尹梦星用了什么手段,已经接替柴天管理凤凰小队了。 柴天的无条件信任和默契配合让梦星心头骤然一暖,对他报以一个微笑以示感谢之后,梦星严肃地对众人说道:“我们从刚刚开始就被怪物追着跑,我们本来的任务呢?难道只是跟原著的主角呆在一起,等到怪物们出来的时候就充当救场的英雄去对付它们吗?那个‘主神’让我们在二十四小时里面逃出这个世界,对此,我们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如果我们就这么盲目地跟着主角,自己不去找线索。即使不被那些怪物们杀死,等到时限一到还没有离开这里的话……”梦星话音一顿,目光一一扫过张伟、楚听雪、欧尔佳,“我们四个绝对都会被抹杀,”说完,她又看了看另外三个资深者,“而你们,至少也得付出1000奖励点作为代价——这还是无法完成任务时,最小的代价了。如果你们现有的奖励点不足一千,根据主神的提示——不足一千的都会被抹杀。或者在之后的时间里也找不到离开的线索,那么就会被永远困在这个世界里。”说到这儿,梦星叹了口气,“所以,我们现在最好还是先找个干净的地方,商量商量我们的任务。”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一惊——若不是梦星将他们一语惊醒,他们险些就忘记了此行的根本目的。二来,也纷纷为梦星冷静睿智和缜密心思所叹服。并且,在先前的交流中,资深者们就告诉过新人——轮回世界的秘密不能被剧情人物知道,否则会被扣除奖励点作为惩罚——这也是梦星要众人离开主角身边的主要原因。 ……………… 众人找了一家曾经可能是咖啡馆的建筑,随便收拾一下之后,大伙儿搬来一张稍大一些的圆桌,围坐在了一起。 梦星率先发话道:“阿雪,关于电影《寂静岭》的故事,你还没有跟我讲完,你现在能把我们跟罗斯他们分开以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吗?” “哦……好的。”楚听雪点点头,“罗斯和西比尔之后去了克里斯贝拉曾经用来对阿蕾莎执行火刑的那家大饭店……” 楚听雪将接下来的剧情全部告诉了梦星。 “也就是说……到最后,罗斯也没有离开阿蕾莎所创造的这个世界……”梦星沉吟了一下,对众人正色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寂静岭从本质上来讲,应该是阿蕾莎的噩梦所构筑的精神世界。根据主神的任务,我们必须从这个她所创造的精神世界里脱离出去才算完成任务。可是,连主角最后都没有从阿蕾莎的精神世界里脱离,所以,我们不能够跟着主角的步调走。” 听了梦星的这番陈述,众人纷纷点头,尤其是刚才还对梦星离开主角有些不满的,听了这些话之后立刻就打消了顾虑。 “第二,我以前学过一些魔术和秘术之类的知识。据我观察,阿蕾莎所创造创造的这个世界跟魔术师的固有结界有相似的地方。通常,离开固有结界的方法有三个:1、结界的主人送你离开——不过这显然不可能,阿蕾莎的怨念太重,她不可能放过除了罗斯和她的生母达利亚以外,寂静岭里面的任何人——哪怕只是路人也不例外。2、摧毁整个固有结界——但是,这必须拥有对界宝具才能够做到。”说到这儿,梦星眨着眼睛看了看三位资深者,似乎是在询问他们是否拥有对界的宝具。 得到三个齐刷刷的摇头否定之后,梦星接着说道:“3、消灭结界主人。” “你是说,我们要杀了阿蕾莎?”楚听雪闻言惊叫了出来,作为恐怖片发烧友的她,自打看《寂静岭》这部片子开始,对饱受命运折磨的阿蕾莎除了同情之外还是同情。即使是到最后,看到阿蕾莎变成的怪物在教堂里大开杀戒,心头也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有一种大快人心的痛快。现在,听到自己不得不去与阿蕾莎为敌,自然会情绪激动。 “这恐怕别无选择,”看出了楚听雪的问题,作为临时队长的柴天出来震场道:“对这个小女孩的遭遇我们都深感同情。可她要不死我们就活不成了,这无关乎道德,只是单纯的生存竞争。” “……”楚听雪不语。 梦星则继续发言道:“不过,我最不明白的是,即使是再优秀的魔术师,也不可能把固有结界持续超过12个小时。可是,阿蕾莎的这个精神世界起码持续了30年。即使她真的是那个叫克里斯贝拉的修女嘴里的女巫,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切应该都是黑暗阿蕾莎的力量。”柴天在一边替梦星解释道,“阿蕾莎的复仇,30年前的大火,创造出这个世界,乃至最后阿蕾莎在教堂里大开杀戒,这些——黑暗阿蕾莎都是幕后黑手。” “只不过是一个人的怨恨所精神分裂出来的怪物……”梦星皱眉道,“她可能拥有将一个世界维持30年的力量吗?” “……”梦星的这番话也让柴天想到了什么,“从人类的怨恨里衍生出来的,无非就是怨灵和鬼怪。这种怪物力量再强,最多也只有五星级巅峰的水准。这样,即使是小玲一个人,也足以跟她拼个你死我活了。可是,将一个小世界维持30年这么浩大的工程,这明显是六星级半神的力量!” “在那两个三角头的怪物同时出现的时候,我听阿雪喊了一句——”梦星继续说道:“‘这到底是游戏还是电影啊?’,这说明,电影里并没有两个三角头同时出现的场景,但是,游戏里有。显然,主神已经把一些游戏里的元素融合到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部所谓‘电影’里来。既然如此,它还有没有融合什么别的元素呢?比如……” “比如关于‘死亡天使’萨麦尔的一些东西。”在梦星的引导下,柴天终于道出了事情的关键,“那个黑暗阿蕾莎,很可能根本就不是从阿蕾莎的怨恨里衍生出来的。她可能就是萨麦尔通过阿蕾莎的噩梦和她的姿态复活!” “或者说,那个黑暗阿蕾莎,根本就是继承了阿蕾莎形象和记忆的死亡天使。”梦星总结道。 “刚才我还纳闷呢!”柴天继续说道:“这个世界的终极怪物明明应该有六星级的等级,可你刚刚那么一说,如果黑暗阿蕾莎是从阿蕾莎里面衍生出来的,那她的等级最多就只有五星级。可她如果是萨麦尔的化身的话,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我们以前在做任务的时候,也跟天使族交过手,大天使和天使长的力量可以达到初悟神识的七星级。游戏里,阿蕾莎只有萨麦尔一半的力量,如果这个黑暗阿蕾莎也只有一半力量的话,那她六星级的身份就坐定了。” “这样我们的敌人就清楚了,”硬汉一锤手掌,兴奋道:“并不是惨遭不幸的阿蕾莎,而是以复仇为幌子,吞噬人类的恐惧和痛苦,并专门以收割生命为乐的‘死亡天使’萨麦尔。”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对付她?”张伟有些紧张道。 “如果主动去找她,她可能会把自己藏得更深。还布下重重陷阱来对付我们。”梦星分析道:“但萨麦尔最终会在教堂里大开杀戒,我们可以去那里守株待兔。”说着,她又看了看三名资深者“到时候,能不能战胜她,那就要靠你们三位了。” ……………………………… 09 离开的和留下的(上) 拟定了初步的作战方针,众人又在咖啡馆里搜索了一阵,找到了一张寂静岭小镇的地图,便照着图上的指示,往镇上的教堂去了。 路上,梦星对众人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大家说说看,萨麦尔或者说黑暗阿蕾莎会让罗斯死掉吗?” “应该不会,”楚听雪率先答道,“毕竟她想要的是复仇的满足和快感。她需要罗斯把她带进教堂,在这个目的达到之前,一定不会轻易让罗斯丧命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放心了。”梦星沉吟道,“之前阿雪你说,罗斯下到地下三层之后,在去往阿蕾莎房间的路上,会遇上一群丧尸护士拦路。而她几乎全是凭借运气才避开那群丧尸护士的。于是我就想,一会儿等她去到地下三层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找个人陪她一起去?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放心多了。” “嘻嘻……”楚听雪有些得意的笑道。 “但是,凡事无绝对。”可是,柴天却泼了她的冷水,“不管是萨麦尔也好,黑暗阿蕾莎也好,她们都个个喜怒无常。谁知道她们下一步想做什么!” “但是,如果我们的人陪罗斯下去,惊动了萨麦尔怎么办?我们出现在这儿都可以说是萨麦尔意料之外的。梦星刚才不是也说,如果我们自己去找萨麦尔,她可能会把自己藏得更深,所以才要去教堂里守株待兔,等罗斯把她带回来吗?”硬汉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虽然我们不能直接陪罗斯下去,但我们可以给罗斯一些道具,帮她过关呀!”最后,吕玲绮说道:“电影里说,那些丧尸护士会被光源吸引。我们可以让罗斯多带上些类似光棒、照明弹之类会发光的东西,到时候只要她把这些东西扔出去,那些丧尸护士一定会去追赶光源,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逃跑了……” “呜!!!——” 正当众人还没有完全讨论出个结果,宣示着黑暗即将来临的警报声又响了起来。 “该死!”柴天啐了一口,“大家快点,到了教堂我们就安全了!” 于是,众人立刻撒开了步子往教堂的方向跑…… “哎呀!——”几人里面,欧尔佳因为穿着高跟凉鞋的缘故,已经是极其不利于奔跑,再加上她性感暴露的装扮,这更不利于她运动。 “快起来!要是一会儿天黑了就想走也走不了了!”还不等柴天下令,张伟就主动蹲下身子扶起欧尔佳,搀着她往教堂跑。 三个资深者见状,都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笑。硬汉还小声地跟柴天调侃道:“这小子不错啊!很有我们队伍的风范……” ……………… 穿过几条马路之后,众人终于来到了教堂的门口,此时天还没有黑,许多人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挤进教堂的大门。 而在教堂的石阶下,凤凰小队的众人遇到了刚刚与他们分别不久的罗斯和西比尔。此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乞丐正极力阻拦着她俩,不让她俩进教堂。而在她们旁边,还有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在朝那个女乞丐扔石头,一边扔还一边叫骂:“快滚开!你这污秽的罪人,不准你玷污神圣的教堂!——” 几人里面正义感最强的张伟立马就看不过去了,快步上去一把推开扔石头的女人,并且义正言辞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人家又没惹你,你干嘛要这么糟践人家?!!!” “她是污秽的罪人!是她诞下了恶魔!不能让她玷污我们的清白!……”可是,那个红头发女人却一点也听不进张伟的话,只是反复强调着女乞丐的“罪恶”,似乎是在以此向张伟宣泄自己的“正义”。 凤凰小队的其他人也懒得理这一个正义律师和一个宗教狂热分子之间的鸡同鸭讲。直接通罗斯和西比尔打起了招呼。 “你们也来啦!”罗斯和西比尔见到了拥有强大力量和精良武器装备的柴天等人,心头也像找到了大靠山似的安定了几分。 “嗯——”柴天点点头,指着教堂对两人说:“天快要黑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可是,几人刚要动身,女乞丐就拼命扯住了看起来是几人领导的柴天的衣角,声音亢奋地对众人吼叫道:“不能进去,你们不能同里面的人同流合污!他们都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自己受到了诅咒还要拉着你们陪葬!……” 这个女乞丐显然就是阿蕾莎的生母,因为眼看着女儿惨遭火刑却无力阻止,之后便一直活在良心的谴责里,30年前那场大火以后,更加陷入疯狂的达利亚。 达利亚的悲惨命运很容易感染那些看过电影的人,如今面对着这个阻止自己进入避难所,可怜又可悲的女人,一向能言善辩的柴天也一时哑口无言。而且她说的也都是**裸的真相——这个教堂可不像她表面那么神圣,恰恰相反,这里才是整个寂静岭最污秽和丑陋的地方。 这时,梦星上前来。现在的她虽然因为体内力量的流逝并且得不到补充显得有些虚弱。但是,她琥珀色的双眸依旧能够洞穿人类的灵魂。在梦星的面前,达利亚的悔恨和悲伤全都被一览无遗,她看到了一个无能母亲因为极度自责而变得癫狂。 梦星怀着怜悯握住达利亚满是污泥的双手,她说:“不要害怕,即使在狼群里我们也懂得如何生存,因为饿狼不敢伤害我们。你也一起来吧!只要我们还有力气,也会让你免受狼群的伤害……” 达利亚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梦星——她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没有感受到来自他人发自内心的关心了。小镇里的人全部都鄙视她甚至敌视她,辱骂她,朝她扔石头。即使是像罗斯和西比尔这样的外来人在一开始也当她是疯子,害怕她,疏远她。 达利亚半躬着身躯,以一种复杂的心情接受着梦星的好意。可突然,她疯癫地大喊一声:“来了!——来了!——” 霎时间,天地一片漆黑,淅淅沥沥的雨水也零零落落地洒了下来。 这时,张伟还在对红发女人进行着“教育”,因为被张伟多次帮助的缘故,欧尔佳可能对这个看上去有些呆呆傻傻的律师有些好感,因此,现在她就站在张伟的身边。 正当此时,一堆黑煤灰在张伟、欧尔佳和红发女人的身边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小心!——”最熟悉剧情的楚听雪立刻喊了出来。她知道,当这堆煤灰凝聚成形之后,就该是那个拿着大砍刀的三角头出场了。在电影,那个三角头这次还活生生地剥掉了现在正和张伟他们吵闹的那个红发女人的皮。 欧尔佳听到楚听雪的喊声,率先反应过来。此时,那个三角头已经基本在她和张伟的身后成形了。 话说这个三角头脚上的速度不快,可手上的速度不慢呐!显然,在这种离三角头只有一臂距离的地方想逃跑已经是不大可能了。于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欧尔佳做出了一件令人发指的蠢事——她竟然将先前对她颇为照顾的张伟往那个已经成型的三角头身上一推——随着张伟的身体在刚刚成形的三角头身上猛地一撞,三角头被撞得微微向后退了两步。趁着这个机会,欧尔佳拔腿就跑进了教堂。 ……………………………… 10 离开的和留下的(下) 张伟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推向了怪物,虽然怪物被往后撞退了两步,可是张伟自己也被撞倒在了地上,也撞掉了他手里的汤姆森冲锋枪。 张伟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要逃跑…… 而这时,三角头怪物也对他举起了屠刀…… 张伟刚刚迈开步子,就只觉得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倾斜。紧接着,一股子火辣辣的感觉从他的两条大腿处传来。继而,火辣变得冰凉,冰凉之后又是拉皮夹肉、钻心断骨的疼痛。他扭头一看,自己的双腿都已经从大腿处被那怪物齐刷刷砍断了。 张伟满头冷汗,只靠两手支撑着身体,托着断腿如同毛毛虫一般一边向前爬一边有气无力地喊着:“救……救命……救我……” 而这时,三角头怪物又一次举起了它锈迹斑斑的大刀——这一次,它计划着要把张伟从中间劈成两半…… “张伟!……”、“张伟!……”、“张伟!……”、“张伟!……”、“张伟!……”、“张伟!……”凤凰小队的其他六个人都失声喊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条曼妙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窜了出去…… 大刀落下——“铛——”的一声…… “梦……梦星……姐……”虚弱的张伟惊讶道。 原来,刚才窜过来的那条身影就是梦星,现在是她用自己的左手挡住了怪物的砍刀。 对于自己手臂的强度和硬度,梦星是颇有自信的。当初,连征服王的凯尔特长剑砍在自己这条手臂上都被砍崩了,更何况是这怪物手里这把偷工减料的砍刀呢? 只不过,怪物的力气还是让梦星吃了大亏——这怪物挥舞着砍刀朝梦星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力道几乎可以比拟狂暴状态下的兰斯洛特。梦星若是在完全的状态下,她根本就不用害怕这只怪物。但无奈她流失的力量一直没有得到恢复,从来到这里开始,她全身的骨头都是酸软的。若不是柴天在开始的时候替她扎了几针,她连走路可能都走不动,更别提之前在战斗时的活跃了。 这次,她被怪物自上而下垂直砸将下来,新伤旧患并发,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眼看着怪物的砍刀越来越逼近她的鼻尖,她却只能凭借意志力支撑着左臂,以此作为她和张伟的最后一道防线。 正当梦星和张伟几近绝望时,自天外突然飞来一条方天画戟——“嗖”的一声,画戟穿过怪物的胸膛,带着怪物的身躯往后滑行了十几米。最终“噗”的一声,画戟的戟头整个都插进了教堂庭院的土地里。怪物的身子挂在画戟的戟杆上拼命挣扎着,它想把身子从戟杆子里拔出来,但明显智力不足50的三角头怪物根本找不到将身子拔出来的门道。 就在此时,另一堆煤灰凝聚成了那个拿着长矛的三角头的身形。拿长矛的三角头快步走过来想要刺死正躺在的地上的梦星和张伟……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天空里划出一道美丽的曲线,如同迅捷的黑豹一般从天而降——原来,是凤凰小队的最强者吕玲绮出手了。而刚才的那条方天画戟显然也是她投掷过来的。 “救人!”柴天一声大喊,趁着吕玲绮和那三角头纠缠,同楚听雪一起冲进战阵,把尚且躺在地上不容乐观的梦星和张伟都给救了出去。 而吕玲绮先是一个赖驴打滚闪到了长矛三角头拿长矛的那只手的侧后方,继而一个鹞子翻身,好似《猎天使魔女》里面的贝优妮塔拾起比自身还要大许多倍的巨斧一般往那长矛的杆子底端一踢——只会使蛮力的三角头立即握不住长矛,手里武器脱手而去。吕玲绮又是一招纵云梯,她好似背上突然生出了一对翅膀一般“飞翔”到了空中,一下子就接住了三角头脱手的长矛。 吕玲绮落地,三角头还想伸手去抓她,身手敏捷的女孩立马就是一记横扫千军——矛头抽过三角头脚踝——“咚”的一声,巨大的怪物应声而倒。紧接着,女孩又是一个倒栽葱,把矛头狠狠地插进了怪物的胸口,并将其刺进地下。如此,这一只三角头也被固定了下来。 “用‘文迪卡’!”收拾完了手上的怪物,吕玲绮对身后早已蠢蠢欲动的硬汉大声喊道。 硬汉闻言微微一笑,收起手上的轻机枪,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械,和一枚足有十五厘米长的子弹来。 所谓的“文迪卡”指的是文迪卡特种步枪。是游戏《战锤40k》中文迪卡神庙为那些将枪法升华到艺术领域的文迪卡此刻们配备的专用狙击步枪。 而现在硬汉手上拿的,则是在主神空间花费了5000奖励点和一张a级剧情卡兑换的“文迪卡步枪”特种升级版。作为曾经的s级小队的王牌狙击手,这把文迪卡特种步枪才是他真正的武器之一。 而且,这种步枪的子弹都是在主神空间里以每发30点奖励点兑换来的。只要有这把枪在手,一切七星级以下的轮回士,哪怕是六星级的半神对硬汉而言,统统杀无赦;即使是能够在核爆中安然身还的七星级强者也会被它制造不小的麻烦;就算是八星的次神被打中了,也是会受轻伤的。只有九星级的正神,才会完全不怕硬汉的特种步枪和特种子弹。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种步枪的瞄准器在子弹上膛之后,便会拥有看穿瞄准对象生命本源的功能——为了避免被敌人直接杀死,很多轮回士会将自己生命的本源进行转移。通常,六星级以上的强者会将其转移至身体之外某处藏起来。就像《封神演义》里的闻仲闻太师,就把自己的心脏藏在了绝龙岭。而六星级一下的轮回士,没有把生命本源从身体里拿出来的本事,因为这东西要一拿出来,他们自己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所以,他们会将自己的生命本源集中在身体的某处,只要那一处不被破坏,他们就能够给人造成一种“不死”的假象。 而这两只三角头都不可能是六星级的,所以,它们的生命本源也只能藏在身体的某处,只要将其破坏,它们就会灰飞烟灭。 “咔擦”——因为文迪卡特种步枪子弹的珍贵性,所以它采用了原始的单发栓动设计。硬汉将子弹推进枪膛,两个被钉在地上的三角头的生命本源全部一览无遗。 “都在他们的铁头套里!”硬汉大喝一声。同时——“砰——”特种子弹出膛而去——这发30点奖励点才一枚的子弹还有三个特殊功能:1、“突破护盾”:无视任何六星级以下超自然防御;2、“增强穿透”:具备“贯穿”特性,无视任何六星级以下磁场及物理防御;3、“地狱之火”:对伤害目标具有严重腐蚀性。 于是,这一枪打出,子弹直取那个被吕玲绮用方天画戟钉在地上的三角头的脑袋。那个铁头套可是连柴天的降龙十八掌都打不碎的防具,可在硬汉的子弹面前,却好似泥捏纸糊的一般。 “吼——”随着一声刺耳的悲鸣,三角头怪物自头部开始燃烧,不过一秒钟,它就如同见了光的黄磷一般变成了一把劫灰,只留下一条方天画戟空荡荡地插在原地。 “杀死‘三角刽子手’,奖励奖励点150点,f级剧情卡一张。”主神那非男非女的声音在硬汉的脑子里响起。 接着,吕玲绮拾起地上的方天画戟,把另一个三角头怪物的脑袋给绞成了肉泥。就此,她也得到了150点奖励点和一张f级剧情卡的奖励。 ……………… 再之后,凤凰小队的一行人和主角两人一起进入了教堂。在与教堂里的宗教狂热分子们经历了一些小冲突之后,在柴天的一声鸣枪示警后,众人得到了一件小房间暂时休息。 柴天给张伟扎针止了血,又喂了他一些消炎药。再加上双腿被砍断时失血过多,现在张伟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梦星在经过柴天针灸恢复了一些体力后,在楚听雪的搀扶下来到欧尔佳的身边,然后——“啪——”梦星的五指落在的欧尔佳的脸颊上。 “你……你凭什么打我?!!!”任性的女子歇斯底里道。 “想想看,你做了些什么吧?”梦星没有多里她,就由楚听雪扶到一边的沙发上休息去了。 “这……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欧尔佳心肠虽毒却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梦星话里所指,她如同在为自己辩白一般,她看了眼躺在床上只剩半条命的张伟,大声向众人叫喊着:“我不那么做,现在躺在那儿的可能就是我了!……也可能,我已经没命了!……他只是断了腿而已,结果已经很好了!……不是吗?者无关乎道德,只是单纯的生存竞争罢了!……”最后她还拿出了柴天在先前作战会议上说过的一句话来为自己掩饰。 “可也不能将队友推向怪物!”现在,其他人都不愿意理会欧尔佳,只有柴天语气沉重地对她说:“永远唾弃暗箭伤人者;坚决打击见义不为者;挥剑斩断滥杀无辜者。扶助弱小、团结朋友、忠于爱情,为制止人世间的一切暴行献上我们的一切……无论你认可与否,这是我们凤凰小队的传统,也是我们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遵守的信条。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就不能呆在这个队伍里——” ……………………………… 11 枯萎的花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就不能呆在我们的队伍里。” 刁蛮任性、不知天高地厚,自私自利,再加损人利己,这或许就是目前的凤凰小队对欧尔佳的全部认识。 不过,紧张的任务和战斗,以及快节奏的事件发展。让凤凰小队的聪明队员们都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人性——《三字经》里开篇就说“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是天生的坏人,更没有人一生下来就立志去当坏人——时间、环境、阅历这些东西都足以在“人生”这张白纸上浇上墨黑的颜色,将原本良善的人性扭曲。但是,只要一个人还知道为他做过的错事羞愧,想方设法想要掩饰自己的过失,那就证明着那个人还不算坏得彻头彻尾,不算坏得无药可救。 曾几何时,欧尔佳也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姑娘。不仅天生丽质,学业有成,就连家庭环境也是那么得天独厚。父亲是厅级干部;外公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富商;还有一个在娱乐圈举足轻重的干爹。 欧尔佳的人生蓝图似乎在她刚生下来就已经完美地规划好了——从小学到高中,一直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之后进入名牌大学,只要大学一毕业,想从政、想经商、想进军演艺圈或者是像继续深造,这些都只是她点点头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童话一般绚烂而美丽,而欧尔佳就是那童话里的公主…… 但是,现实社会里又哪儿来的童话?欧尔佳优越的家境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却也带走了她身边正直、朴实、耿直、善良的朋友们——毕竟人有都是有尊严的,尤其是那些正直的人们,如果一个工薪阶层的子女同一个千金大小姐走得太近,别人就会怀疑他是不是想从那个千金小姐身上图些什么。因此,欧尔佳的童年是孤独的。 同时,欧尔佳父母的社会关系网使她在仕途、商途乃至星途上都一帆风顺。可是,这也吸引来了许多别有用心的人——他们千方百计地讨好、奉承着欧尔佳,希望可以从她身上捞到哪怕一星半点的好处。那些追求过她的男孩,在得到他们想要的物质实惠或者社会地位之后,也都想方设法离开了这个难伺候的大小姐。因此,欧尔佳的青春是尔虞我诈的…… 总而言之,欧尔佳身边不缺成天跟着她屁股后面的追随者,却从来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也不缺高富帅的男朋友,却从来没有享受过真实爱情的滋味。欧尔佳并不愚笨,她清楚自己所处社会环境。只可惜,她并不是勇敢地向环境挑战,而是被环境给打倒了。大学毕业后,因为身边关爱的缺乏导致了欧尔佳精神生活的匮乏。因此,她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可是,欧尔佳不愿意在父母亲给她安排好的人生道路上按部就班。所幸她家里家大业大,即使她一辈子都游手好闲,也足以供她花销不尽。于是,生活没有目标的欧尔佳置身在花天酒地里麻痹着自己。她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放纵着自己的**。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高傲、任性、自私、自我的性格…… 直到欧尔佳遇上了她的前夫——一个出身卑微却拥有特殊魅力的男人,一个值得欧尔佳奋不顾身认认真真爱一回的男人。 如同每一部浪漫言情剧一样,两人相识、相知、相恋,最后走进婚姻的殿堂。可是,欧尔佳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所认为完美的那个男人却是一个老练的婚姻骗子。他跟欧尔佳结婚,目的只是欧尔佳的家庭背景和经济实力。 本来,以欧尔佳的姿色,那骗子并不介意假戏真做,财色兼收。可是,欧尔佳糟糕的性格却使男人彻底对她失去了兴趣。于是,男人开始一步一步将欧尔佳诱骗至自己的离婚陷阱。 先暴露出一些缺点来让欧尔佳厌烦自己,然后又找来自己的另一个同伙出现在欧尔佳的眼前,吸引她、诱惑她…… 婚姻不顺,又早就放纵惯了的欧尔佳哪里能挡住这种诱惑,很快就落入了两人的圈套里——最终,那个男人如愿以偿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而当那份《离婚协议书》放在欧尔佳面前时,她突然有了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钱对她而言只是小事,有曾经学生时代几次失恋的经验,这次失败的婚姻对她的直接打击也不是很大。但是,长久以来的心灵寂寞和空虚却以此为节点在这一刻爆发。从此,欧尔佳对整个社会都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愤恨,从此,她不再相信任何人,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值得关心的东西了。 ………………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就不能呆在我们的队伍里。” 柴天的一句话,让欧尔佳心头泛起浓重的酸涩感——猛然间,欧尔佳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又是那种被人抛弃、被人遗弃,自己变得可有可无的那种感觉…… 看着柴天满头大汗地为断了双腿的张伟忙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欧尔佳心头萦绕——是后悔。没错,就是后悔。自小在虚情假意和尔虞我诈环境里长大的欧尔佳,早就不信人间还有所谓的情与义了。 可是,这些她从来不相信的东西,现在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展现在她眼前。欧尔佳清楚,这里是一个贯彻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的世界。强者和有用的人被留下来,弱者和无用的人被淘汰掉。 毋庸置疑,张伟是弱者;断了腿之后,他更是无用的人。对一只利益至上的队伍而言,现在放弃掉他显然明智的选择。可身为强者和领导的柴天为什么还要为这个无用的弱者浪费医药和针石呢?还有这个队伍里的其他人,他们眼睛里流露出对那个半死不活的张伟的关切,全部都不像是假的…… “你们脑子坏掉啦?”欧尔佳很想这样对众人大喊,可话为出口,她就发觉这句话对这里的人是多么的无力。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本性。 欧尔佳摸着她左边的脸颊——那是刚才被梦星扇过耳光的地方——眼里浮动起泪花。梦星的精神力远胜于常人,既能够感应到别人的精神波动,也能够影响别人的精神。于是,他人很容易感受到梦星身上的善意,情不自禁对她产生好感。用她的学生的话来说:“站在老师身边,总觉得心里暖暖的。” 被自己有好感的人扇了一巴掌,任谁的心里都不是滋味。欧尔佳抱着双臂,一言不发地蹲在墙角。她在想,如果现在受伤的是自己,是否也能享受到张伟的待遇呢?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欧尔佳也想体验一下来自他人的真真切切的关心。她自己本来也有机会融入这支队伍的,可是,她却用自己的双手把这个机会给推走了。如今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墙角,真的好孤单,好害怕——她不想就这么一个人呆着,她不想这么地寂寞。可是,现在的她还有什么颜面,有什么立场回到队伍里去呢?女郎的心乱了。 ……………………………… 12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且不管此时欧尔佳一个人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这时,西比尔和罗斯推门进来。找到柴天对他说:“我们要去地下三层找阿蕾莎,问她莎伦在哪里。你们能跟我们一起来吗?” 比起那群只知道躲在教堂里,靠着拾荒苟延残喘的宗教狂热分子,罗斯和西比尔显然对这群敢于同怪物正面战斗的勇士有好感得多。 但是,柴天却面色凝重地对她们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们帮不了你们。”他看了看尚在昏迷的张伟和在楚听雪照顾下的梦星,说:“张伟伤成这个样子,梦星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身为队里唯一的医生,我必须留下来照顾他们。阿雪是新人,即使跟你们去了也起不了作用。硬汉和小玲必须留下来警戒,”说着,柴天推开窗户,看了眼楼下大堂里聚集的教徒,说:“我可不相信这群人会安安分分地仍由我们在这里修养。不过,这些给你……”最后,柴天给了罗斯三根军用照明光棒——就是那种只要一拔掉盖子,里面的镁条就会剧烈燃烧,发出明亮火焰的照明棒。 ……………… 送走了罗斯和西比尔,又过了一会儿,直到这个教堂的主人——克里斯贝拉修女和几个信徒带着她们出发去找阿蕾莎。靠在沙发上休息的梦星对众人说道:“我们得派一个人跟着他们,埋伏在他们回来的路上,救下西比尔。要不然,她会被这群疯子带回教堂烧死的。” 熟知剧情的大伙儿都知道,再过一会儿,在克里斯贝拉看到那条贴有莎伦的照片的项链之后,当她发现莎伦和阿蕾莎长得一模一样之后。马上就会撕破她那张伪善的嘴脸,向罗斯和西比尔发难,最后,在去往地下的电梯口,西比尔是牺牲了自己被这群疯子和暴徒抓住,罗斯才能够顺利去往地下的。 其实,柴天先前对罗斯和西比尔说的那些话也算是在敷衍她们。以凤凰小队的三名资深者的强悍,留下任何一个人都足以镇得住场子。即使柴天要照顾张伟和梦星无暇分身,也还有硬汉和吕玲绮两个人。 可问题就在于,只要他们任意一个人出动,都能够保证三人安全去向第下三层。可是,在先前的讨论中,大伙儿就是为了避免轮回士进入地下三层之后,阿蕾莎会把自己藏得更深,这才回教堂来守株待兔。 亦或是学西比尔独自断后,让两位女主角自己去地下三层。可是,喜怒无常的萨麦尔想要的只有罗斯,如果只有罗斯一个人,一切都会按照原来的剧情发展。如果让西比尔跟她一起下去,“罗斯独自一人前往地下三层”的剧情就崩坏了。西比尔有可能和罗斯一起进入阿蕾莎的房间;也有可能死在路上怪物的手里;也可能她和罗斯都不能或者抵达终点。 于是,这才有了凤凰小队成员们现在讨论的话题。 梦星话音刚落,吕玲绮就站了出来,说:“我去吧!如果只是震慑宵小的话,硬汉和他那些五花八门的武器比我要有用得多。” 众人都点头表示同意,同时,梦星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身子虚成这样,怎么能随意走动呢?”身为医者的柴天立即就出言反对道。 “没问题的。”梦星对他笑了笑,“自从走进这个教堂里,我就头晕目眩得想吐,我要一直呆在这里才是对身体没好处。出去走走,反而会恢复得快些。”原来,这是梦星强大精神力的第二个副作用——她能感觉到其他人的内心世界,如果跟一个心地美好的人在一起,她自己也会觉得舒服。可若是跟一些心思丑陋的人在一块儿,她的身上就会出现各种不适感。就像她第一次见到间桐脏砚时,心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排斥和厌恶。 而如今,这教堂里的尽是些灵魂扭曲如同饿鬼般的苟延残喘之辈。在这群人中间,梦星觉得自己如同掉进了满是蛇虫鼠蚁的阴沟里。她恶心得喘不过气来,简直要窒息了。 跟大家说明了原因,柴天同意了她请求。老实说,柴天脑子里当时还闪过了一个要不要让所有新人都去外面避避风头的想法。毕竟再过不久,这座教堂就会成为同萨麦尔大战的战场。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新人很容易成为敌人的饵食。可是,谁知道当阿蕾莎在这里面大开杀戒的时候,是只将这座教堂拉入了里世界,还是把整座寂静岭都带入里世界了呢?万一到时候外面的世界同样是怪物到处乱跑怎办?按照以往的经验,主神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将轮回士拖入“合理的险境”里的机会。 想想第一次在里世界里的战斗,那海量的怪物数量和新人们不敢恭维的枪法……柴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尤其是现在张伟整个一半死不活,莫说等怪物来吃他,多把他搬动搬动,他就决计撑不到主神那里了。 所以,柴天很快就放弃了他的那个想法。对梦星和呢吕玲绮嘱咐了一些安全事宜之后,便让她们离开了。 ……………… 梦星和吕玲绮在去往地下三层那家饭店对面的一栋小楼里驻扎了下来。 女孩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些食物和饮水给梦星,看她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高兴地对梦星说:“怎么样?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觉舒服多了吧?” “的确舒服多了。”梦星莞尔道。但立刻,忧郁就爬上她的面容。 “怎么了?梦星姐你有心事?”还不过十七八岁的吕玲绮关切道。 “我只是在担心这次的任务,我们能完成吗?”梦星说出了自己的忧愁。 吕玲绮闻言,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可随即又释然道:“完成不了又怎样?大伙儿拼死一战,全力一搏就是了。只要大家上下一心,就算我们都战死了,大家还能热热闹闹地一起踏上黄泉路。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冥界见到队长呢?只要最后我们都还是我们就好,没有人背叛,没有叛徒……”说道“背叛”和“叛徒”时,女孩的语气明显是咬牙切齿的,似乎对此非常痛恨似的。 不过,女孩的乐观却让梦星展开了笑颜。她对女孩说:“其实,我本来有一件法宝。如果现在我的身子不是这么虚弱,如果我有力气用它的话,这次任务的胜算应该会很大吧?” “是什么法宝?”梦星的话勾起了吕玲绮的兴趣。 “小玲,你见过凤凰吗?”梦星在此卖了个关子。 “以前任务的时候见过。”吕玲绮答道。 “几星级的?”梦星又问道。 “如果是魔兽世界里,血魔法师召唤出来的那种‘不死鸟’,也就是五星级的。但如果是东西方传说里那些被神灵驯服的神兽,至少都是七星级的。”吕玲绮想了想回答说。 “五星级?七星级?”梦星沉吟了一下,“如果能把它们三个都叫出来,再加上你,我们就至少拥有四个五星级的战斗力了……” “难道你……”吕玲绮大致明白了梦星的言语中所指。一下子高兴得跳了起来,可马上她又消沉了下去——正如梦星所说,以她现在的状况,莫说驾驭,就是召唤也无法召唤出那些强大的东西。 片刻沉默之后,吕玲绮眼前突然一亮,她立即从身上掏出一枚鸡卵大小的蓝宝石来。 “这是什么?”梦星看着宝石纳闷道。 “这是在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梦星姐你的眼泪凝聚成的宝石。” “……”梦星一阵错愕,试问有谁的泪水可以凝结成宝石呢?但是,她的鲜血都能够让人起死回生,泪水会凝聚成宝石也就显得没那么不可思议了。 “队长和若夏也一人有一颗这样的宝石。”吕玲绮继续说道。 “……”这就让梦星觉得更加匪夷所思了。如果说这宝石是她的泪水凝结成的,那么那个叫托雷和若夏的两个人又是怎么得到这样的宝石的呢?不容置疑,这两个人同她尹梦星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这枚宝石有着极其强大的力量,”吕玲绮继续说道,“若夏靠它才迈入了六星级,上次任务,队长如果不是把他的那颗宝石给了别人,哈迪斯也不一定抓得住他。可是,关于怎么用这颗宝石我却不知道。只能先把它还给你,危急关头说不定有用。” 梦星双手捧着宝石,心头百感交集。 突然,小楼下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嘈杂声。克里斯贝拉带着身穿防化服的几个信徒从对面的饭店里出来。三四个人由她领着不知去做什么了,还有两个人则扛着遍体鳞伤的西比尔准备回教堂。 “他们出来了,行动吧!”吕玲绮和梦星对视一眼,便拉起梦星,使出一招纵云梯,从小楼上飞身而下。 ……………………………… 13 最后的怪物(上) 借着高超的轻功,吕玲绮和梦星如同仙女下凡般降落在全身都裹在防化服套子里的两个狂热信徒面前。不过,对于这两个满脑子只有狩猎魔女的信徒而言,他们可不知道什么事仙女,再加上吕玲绮一身酷似《猎天使魔女》里贝优妮塔的黑色紧身衣装备,这两个信徒的脑子里马上就浮现出了一个单词——“女巫”。 甚至当头那个没有扛西比尔,手里还拿着一条钢管的信徒还想抄着手里的管子去打吕玲绮和梦星。当初黑暗降临时,所有的信徒都龟缩在教堂里发抖,根本不敢抬眼往门外看。故而,他们根本就没看到吕玲绮轻而易举就制服了两个三角头的“壮举”,自然也不知道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的厉害。 吕玲绮从戒指里抽出方天画戟,还不等那个想打她的信徒反应过来,画戟杆子就不偏不倚地抽到了他的小腿上——“嘭”的一声闷响,那名信徒就抱着小腿满地打滚、哇哇大叫了起来。也幸好吕玲绮手下留情,要不然他可就不只是粉碎性骨折这么简单了。 另一个扛着西比尔的信徒正想对梦星和吕玲绮发难,却见吕玲绮手中画戟一挥,一道金黄色的气劲划过道旁的小楼——只听“轰隆隆”一阵,楼房如同被爆破拆迁一般向下坐了下去。 面对如此强大的视觉冲击力,明明还没被打断腿的信徒立刻就瘫了下去,同时,从他身上飘出一股子骚臭味。他防护服里的下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又湿又热了。 梦星和吕玲绮都不由得捂了捂鼻子,最后,由吕玲绮出面冷冰冰地对那个信徒说:“第一个选择,留下你肩膀的这位女士,然后带着这个跟杀猪似的吵翻了天的家伙离开;第二个选择,”吕玲绮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画戟,说:“我用它把你们俩全都剁成肉泥,然后带走这位女士。” 人在危机关头往往能激发出比平常大许多倍的潜力,尤其是在绝望里又看到了一线生机。被吓得尿裤子的信徒也不知哪里来了力气,早就不听使唤的两脚竟然一蹬又站了起来,也不再管西比尔,扛起他那个断腿的同伴,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离开了这地方。 其实,吕玲绮本来可以神直接把这两人送下地狱,之后再救走西比尔的。可是,为了不让脑子有些固执的西比尔觉得自己嗜杀成性的缘故,再加上梦星也不喜欢见到同伴过多杀戮,这才暂时放过了那两人。反正再过一会儿,教堂里的那群人面兽心一个都跑不了,都等着体验阿蕾莎的杀人艺术吧! “快,快去阻止克里斯贝拉!”才刚刚获救,西比尔就抓着梦星和吕玲绮的手大喊道:“她去抓罗斯的女儿莎伦了,他们想烧死她!” 梦星却微笑着对她摇了摇头:“不用担心的,即使他们抓住了莎伦,也该是回到教堂里行刑。阿天和硬汉都在教堂里,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反倒是你,”——梦星看看西比尔,遭到别人毒打的她已经是全身多处骨折,如今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找个地方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吧!”说着,她询问了一下吕玲绮:“小玲,你那里有药吗?” “急救的倒是有一些,我也跟阿天学过接骨,西比尔神情况倒也难不倒我。”吕玲绮自信道。 “太好了。”梦星说着,指示着吕玲绮背起西比尔,一边走一边说:“暂时不要回教堂,否则那群疯子看到我们情绪失控,到时候如果狗急跳墙,那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 与此同时,在教堂里。 梦星跟吕玲绮离开后,楚听雪就负责起了照顾张伟的工作。硬汉在门外守卫,柴天则负责屋里的警戒。说是警戒,其实也就是对着墙壁发呆,偶尔留意一下队员们的行动。 柴天看了看还在墙角里发抖的欧尔佳,只见她的一双眼睛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张伟的床位,似乎是想对此表达什么感情。见状,柴天特异留意了一下欧尔佳此时的眼神——是愤怒还是羞愧呢? 观察的结果让柴天大感宽慰——他看到欧尔佳的眼睛十分清澈,若是真正十恶不赦的人,决计不会有这么清澈的眼神。 柴天又看了看楚听雪,只见她已然有些疲惫了。于是,朗声对楚听雪说:“阿雪,累了吗?先休息一会儿吧!” 安顿好楚听雪之后,柴天站到了欧尔佳跟前,问她:“会照顾病人吗?” 尚在发呆的欧尔佳被柴天一语惊醒,先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后来意识到了什么又马上摇了摇头。 柴天苦笑了一声,拉起欧尔佳,牵着她来到张伟的床边,说:“不会不要紧,我来教你。” 说完,也不管欧尔佳的反应,就开始了对她的护士培训…… 突然,教堂大堂里传来一阵嘈杂,硬汉在门外喊道:“阿天,快来看看!” 凤凰小队所在的房间在教堂的二楼,对楼下大堂里的情景一览无遗。柴天来到门外的走廊上,正好看到一个穿着防化服的信徒肩扛着另一个和他一样打扮的信徒慌慌张张闯进了教堂。 硬汉对此微微一笑,跟柴天调侃道:“小玲那丫头和梦星做得不错嘛!看来事情都搞定了。” “不过,我们的麻烦也该来了。”柴天故作忧虑地撇了撇嘴。 说着,似乎是应证柴天的推测般,十几个年轻的信徒手持木棍和钢管便朝楼上冲了上来。显然是梦星和吕玲绮劫走西比尔的消息已经被那一个断腿一个尿裤子的信徒带了回来。其他人听了怒不可遏,要来向梦星和吕玲绮的同伴们报复。 只有一条楼梯通向柴天等人所在房间,硬汉上前一步,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就被壮得跟大猩猩似的硬汉一把卡住了脖子并从地板上提了起来。 “滚!——”一声大喝之下,硬汉把手里的人往还在往上冲的人群里一扔,砸翻几个人之后,冲上楼的教徒们动作齐刷刷一滞,显然是被硬汉的强悍给镇住了。但是,就目前硬汉所表现出来的强势还是在人的接受范围之内的,信徒们仗着人多,几经犹豫之后,还是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一步一步逼近守在楼梯口的两人。 这时,柴天又上前一步,对着这群学不乖的疯子打出一招“震惊百里”——刚猛的掌风之下,冲上来的十几个信徒全都被刮得东倒西歪滚到了楼下,个个伤筋动骨。 这一掌下去,教堂里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又大喊“魔鬼、魔鬼”的,也有哭闹不止的,有故作镇定的,更有借机煽动造势的——“大家不要害怕,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一定能战胜这些魔鬼!” 硬汉和柴天对视一眼,柴天上走到楼梯的扶手边,气运丹田,然后——“吼!!!——”对着整座教堂就是一声狮吼——那声音当真是惊天动地,整栋建筑也为之震颤,吱吱呀呀一阵,教堂穹顶上的吊灯也“哗啦”一声砸碎在地上。 如此震慑之下,教堂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柴天从空间戒指里抽出一把半人高大龙纹大刀,猛地往楼梯口一插——“轰隆隆”一阵,整条楼梯都塌了下去,做完这些,柴天才对着楼下大吼道:“谁赶上来,杀了他!!!——” ……………………………… 14 最后的怪物(下) 几十分钟后,克里斯贝拉带着被捕获的莎伦回了教堂。 一进教堂,首先映入她眼帘的自然是垮塌下来的楼梯的废墟。她向信徒问明了情况后,咬牙切齿地瞪着二楼凤凰小队众人休息的房间,两眼似乎要喷出火来。但是,楼梯口那把渗着寒光的龙纹大刀和房间门口硬汉手里的轻机枪又让老修女不敢越雷池一步。 又看看现在还在尚穿着防化服的信徒手里挣扎的莎伦,还有被打昏扛回教堂的达利亚,老修女似乎又有了得意的资本。她找来一个亲近的信徒,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接着便阴谋得逞似的扬起了嘴角。 ………… 这时,在二楼的房间里,柴天还在对欧尔佳进行着护士培训,看着任性的欧尔佳头一次流露出了认真的神情,柴天的心情也大为舒畅。楚听雪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硬汉自然还是端着枪在门外警戒。 突然,门外的硬汉大喊道:“阿天,快出来!” 不仅是柴天,楚听雪亦被惊醒。于是,房间里只留下张伟和欧尔佳,柴、楚二人出得门来,只见楼下大堂的中间已经堆满了干柴,还有几个教徒在柴禾上面泼油。一个七八岁大小,有着棕黑色头发的可爱小女孩被两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五花大绑在一架靠在对面楼梯走廊的木架式梯子上。而在大堂里,还有几个信徒在准备燃烧瓶,这显然是用来对付凤凰小队的。 而其他没有实际事情做的信徒则好像大合唱一般,齐刷刷地高喊着:“烧死女巫——烧死女巫——”仔细听听,那声音还抑扬顿挫颇具节奏感,似乎是经过长期练习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楼上的偷窥者,老修女克里斯贝拉挑衅似的朝楼上的柴天和硬汉一昂首。接着便开始大放厥词:“天启就此开始。对世界的毁灭已经结束,在地上,我们划出界限,说‘恶魔,你无法越过!’”说完,她手指着在木架梯上挣扎的莎伦,朗声说:“但是,恶魔阴险而叛逆,她再一次戴上无辜的面具来诱惑我们。要铲除恶魔,我们必须烧死这女孩!!!——” 克里斯贝拉话音一落,整个教堂都沸腾了起来。信徒们疯狂地呐喊着:“烧死她!!!——烧死她!!!——”与此同时,已经有人将火把递到了老修女的手上。 “该动手了。”硬汉握了握手上的轻机枪,准备有所行动。 楚听雪也满眼希冀地看着柴天,等待着他的命令。 柴天点了点头,对他说:“下面我和阿雪来解决,硬汉你在上面掩护。还有,把你的麻醉枪拿出来,让莎伦小朋友好好睡一觉。下面的情景可不能让她看见了,我可不想给小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说着便以公主抱的姿势将楚听雪拦腰横抱了起来,运起轻功从楼上跳了下来。临到落地时,柴天同时使出一招千斤坠——“轰隆”一声,整个教堂为之一震,刚才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也停了下来,还了世界一个清静。 “谁敢动她——”柴天放下楚听雪,掷地有声道。同时,也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把五四式手枪拿在手里。 “呜——哇——”一个就站在克里斯贝拉身边,手里握着燃烧瓶精神比较亢奋的信徒怪叫一声,在克里斯贝拉手里的火把上点燃瓶子,正欲向柴天扔去。但瓶子还未出手,就听“砰——”的一声,信徒的脑袋上被手枪的子弹钻了一个小孔——信徒倒地,燃烧瓶被摔碎,瓶子里燃烧的煤油流了出来,大火焚烧了他的尸体。 教堂里惊恐一片,只有克里斯贝拉还在故作镇定,她对步步逼近的柴天楚听雪大喊:“你们这些恶魔的使徒,迟早必遭审判,你们下地狱!” “审判我们?就凭你?”柴天也不多话,直接将枪口顶在了克里斯贝拉的脑门上叫她闭了嘴。 接着,柴天向楚听雪使了个眼色,说:“阿雪,去救人。” 不一会儿,考古美女就抱着已经被硬汉的麻醉弹送入梦乡的莎伦回到了柴天身边。中间,还有两个不怕死的信徒想去阻拦,结果都被二楼上硬汉的轻机枪给打爆了脑袋。 这时,教堂的大门“嘭——”一声被人推开,强光刺痛这群早已习惯黑漆漆环境的地下生物的双眼——满身是血的罗斯闯了进来。 “莎伦——”当看到女儿正被美丽的楚听雪抱在怀里时,罗斯高悬的心总算安定了些许。她快步走上去,从楚听雪手里接过莎伦,却怎么叫也叫不醒女儿。于是,有些担心地问柴天:“莎伦她怎么了?” “我让她稍微睡了一会儿,毕竟有些事可不能让小孩子看见。”柴天说着用眼神指引着罗斯在教堂里扫视了一圈。 当罗斯看见教堂里躺着几具尸体的时候,随即明白了柴天的用意。点点头对他表示感谢,接着,将莎伦交回到楚听雪的手里,又示意柴天撤去克里斯贝拉头上的枪口…… 等她看到克里斯贝拉长长地出了几口气之后,对着教堂里所有的人大声说道:“我们外面的世界而来,我们来自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罗斯还记得她跟黑暗阿蕾莎的约定——告诉教堂里的所有人真相,让他们的信仰崩溃,让这座教堂的大门再也挡不住阿蕾莎复仇的脚步。 罗斯瞪着克里斯贝拉惊魂不定的双眼,高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那个连你自己都否定的真相!根本没有天启,你们活在你们自己制造的炼狱里无可救赎!因为你们全部都被诅咒了!” 罗斯的话听得克里斯贝拉心惊胆战,多年来在这鬼地方里挣扎,她也对那所谓的真相也是有一丝了解的。只不过,她那盲目的信仰却支撑着她始终不肯任命,一直苦撑到现在。 克里斯贝拉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推到她的信徒里面。仗着人多找回了些许底气,才故作镇定地喊道:“烧……烧……烧死她!……烧死这巫女!……” 或许是领袖的“勇敢”让其他的信徒也跟着肾上腺素激增,方才安静的教堂霎时间又吵闹了起来——“烧死她!——烧死她——”信徒们高喊着。 “砰——”在柴天的又一次鸣枪示警中,教堂又安静了下来。 罗斯继续对克里斯贝拉激昂道:“这就是你的做法?烧死你所畏惧的?烧掉所有不受你控制的?”说完,罗斯转身面对其他的信徒,指着克里斯贝拉,说:“这个女人利用你们恐惧来控制你们,30年前,她指使你们烧死阿蕾莎·格雷斯彼,她指使你们去烧一个无辜的孩子……但你们无法否认你们的罪行!无法否认那孩子的痛苦!” “那孩子是罪恶的化身!”克里斯贝拉还在为她那虚妄的信仰辩驳着。 “不,你才是罪恶的。”罗斯转过身,与老修女面对面道,“过去你丑化了一颗无辜的心灵,现在,你有惧怕阿蕾莎的复仇……” “邪说!”从罗斯嘴里说出的一句句事实已经让老修女到了无言以对的地步,她不能再让罗斯说下去,她甚至为此忘记了她现在还在柴天和硬汉的枪口威逼之下,她大喊着:“烧了她!——烧了她!——”煽动起信徒齐刷刷的随声附和。 “你们的信仰必然招来灭顶之灾!”然而,罗斯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刚刚还“激愤”的群情一下子静谧了下来。 老修女知道,这是信徒们的信仰已经逐渐动摇的先兆。她不能再犹豫,必须马上叫这个讨厌的女人闭嘴。 “你们站在地狱门口孤立无援,因为上帝不在那儿……”无视老修女渐渐龇出来的獠牙,罗斯继续抨击着信徒们逐渐脆弱的信仰。 终于,退无可退的老修女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剑,“噌”的一下就刺进了罗斯的胸口,速度之快连四星级的柴天和硬汉都措不及防——其实两名资深者是故意让克里斯贝拉刺中罗斯的,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罗斯的鲜血洒在地上,才能唤来地底深处的阿蕾莎和萨麦尔。而且,根据原剧情,罗斯受到阿蕾莎和黑暗阿蕾莎的庇护,即使胸口中了一刀也依旧安然无恙。而且,为了预防喜怒无常的萨麦尔中途放弃罗斯,柴天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如注的鲜血从罗斯的胸口涌出来,洒落到地上,地面如同纸片燃烧一般化成灰烬,敞亮的教堂也刷地一下黑了下来。方才还静悄悄的教堂马上哗然一片。 黑暗中,柴天趁乱搂住罗斯的腰,拉了抱着莎伦的楚听雪一跃回到了二楼。楼上,硬汉早已点燃了照明棒,强光之下,罗斯的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 “可恶的萨麦尔,果然草菅人命。”柴天冷哼了一声。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瓶止血喷雾剂给罗斯止了血,又给她注射了一支强心针,这才稳定住了罗斯的情况。 这是,一道光亮照亮了漆黑的教堂。不过,那不是和讯的日光,也不是明亮的灯光。而是如同大焦热地狱里长年烘烤着罪人的火光。 柴天示意楚听雪带着罗斯和莎伦退到房间里去。硬汉也早就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了好几个脉冲发射器将房间给为了起来,在房间的外面加了一层脉冲防护罩。 随着整个教堂都被地狱的火光照亮得如同刑房一般,从那块被烧通了的地板下面,一架如同铁橱的病床升了上来,然后慢慢倾斜,最终竖直立在半空中。冰川里面,一个不人不鬼的人形“怪物”眼神迷茫地盯着她脚下惊慌失措的信徒……这就是阿蕾莎,当年那个被被一群疯子用烈火焚烧,却侥幸不死的女孩。现在她回来了,带着满腔愤怒与怨恨,来向当年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她早已将灵魂卖给魔鬼,作为这部电影版《寂静岭》里面的终极怪物,她要在这腐朽的教堂里上演一出血与肉的盛宴。 ……………………………… 15 凤凰队——出击 阿蕾莎的病床如同一只喷吐丝结网的巨型蜘蛛一般,被地狱之火烤得通红的铁丝网从病床下面的大空洞里腾涌了出来。教堂的门被封死了,谁也逃不出去。在阿蕾莎的指挥下,一股股铁丝好似饿极了的毒蛇一般,争先恐后地冲向早已经惊慌失措的一众信徒。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吞咬着信徒们的血肉,撕裂他们的身躯…… 首当其冲的便是30年前将阿蕾莎推上火刑架的克里斯贝拉,五条锋利的铁丝分别缠住了她的四肢和脖颈,如同要将其五马分尸一般吊在半空。继而又有十几条铁丝钻进她的长袍,另外还有十几条铁丝洞穿了她的胸和腹。 “唔……哇……”老修女凄厉地惨叫着,她想喊些什么,可是,她却永远没有机会喊出来了,因为那些钻进她长袍的铁丝拧在一起变成一把锥子,狠狠地插进了她的肛门——接着贯通她的直肠,刺破的她的大小肠,接着是胃袋、食道——最后“呼啦”一声,锥子连带着一股子血浆和胆黄水从老修女的嘴里钻了出来。接着,被拧成一把锥子的铁丝如同绽开的花朵一般松弛、分散……突然,它们又似水沟里的蚂蝗一般猛地吸附在老修女的两腮上,然后向两边凶猛地拉扯……与此同时,那些洞穿老修女肋骨和肚腹的铁丝也如同恶魔的两只手爪一般,疯狂地往两边撕扯着老修女的身躯…… 终于,老修女的袍子下传来丝丝“吧唧吧唧”的声音,如注的鲜血好像雨点子一般洒落底面,最后“撕拉”一声,老修女的身躯被从中间一分为二,结束了她肮脏而丑陋的一生。 …… 首恶既诛,自是大快人心。然而,阿蕾莎的愤怒却没有因此而平息。主犯死了,接下来自然是她的那些帮凶了;还有那些围观的看客——那些笑嘻嘻看热闹的人!……他们统统都得下地狱!!! 上下翻飞的铁丝好似狂舞的毒蛇,四下奔逃的信徒有的被缠住脖子,继而人头落地;有的被绊住脚腕,被倒提在空中,任由十几股铁丝钻进他的眼睛、鼻腔、嘴,最后痛苦地惨死;还有些信徒被密集的铁丝如同木乃伊一般包裹了起来,然后铁丝往中间一勒,这些信徒的身躯便化作了漫天血雨和满地的碎肉…… 毒蛇般的铁丝也袭向了在二楼严阵以待柴天和硬汉两人——柴天拔出插在楼梯口的龙纹大刀奋力格挡着袭来的铁丝——龙纹大刀削铁如泥,一时间这一股股袭来的铁丝倒也近不得柴天和硬汉身边。但奈何这铁丝的数量实在太多,柴天光是防御就已是竭尽全力,更莫替反攻了。而硬汉此时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在等——等着真正的幕后黑手现身,文迪卡特种步枪已经握在了她的手上,子弹也已经上膛,只要等到萨麦尔现身,就此给她当头一枪,即使她是六星级的强者也照样得一命呜呼。 但是,或许是生物的本能让作为本次任务最终boss的萨麦尔感觉到了危机。此时,她正一步一步从地底深处爬上来,却也指示着阿蕾莎放掉那些漏单的信徒,将火力全部集中在了柴天和硬汉两人的身上…… 越来越多的铁丝更胜狂风暴雨,它们从四面八方向柴天和硬汉涌来——硬汉身为狙击手不善近战,此时又必须得专心等待尚在地下那个同莎伦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露出她的小脑袋,之后一枪定乾坤。因此,他此时的安全全凭柴天从旁照料,自己是决计不敢乱动的。 柴天又从空间戒指里抽出一把三尺长剑——这把剑一看也绝非凡品,挥舞间寒光乍现,剑气逼人。这一刀一剑在柴天手中一似下山的猛虎一似出水的蛟龙,柴天身边一丈之内一时间剑气纵横、刀光凛冽——但凡进入了这对刀剑攻击范围的铁丝尽皆被磨成齑粉,俨然一副“任你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但是,萨麦尔也是有智慧的——眼瞅着直接攻击柴天和硬汉起不了作用,便立即指示阿蕾莎进攻他们身后的房间——那里面除了主角母女外,可都是没有战斗力的新人,更甚者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张伟,要是让那些铁丝钻进那里面,那可就真的够让整个凤凰小队都喝一壶的了。 又是几十股铁丝如同飞弹一般迎面向柴天射来,柴天顿时刀剑齐落,射来的铁丝瞬间被压成齑粉。可是,柴天的脸上却浮现出惊恐的表情,因为他发现自己上当了——这次阿蕾莎进攻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尚不等柴天回神,又是十几股铁丝绕过他的身边,直往他身后同伴们避难的房间席卷而去。 “轰隆——”为了身后伙伴们的安全,硬汉事先就在房间的外面放置了脉冲波发射器,可这些发射器构筑成的脉冲防护罩竟然连一回合都没有挡住阿蕾莎的铁丝就崩溃了。墙面被打穿,十几股铁丝都钻了进去。 现在已经由不得柴天多想——牺牲同伴完成任务,这素来不是凤凰小队的作风,在此千钧一发之际,身为代理队长的柴天毅然放弃了待机狙击萨麦尔的策略。一刀在墙面上开出一个更大的窟窿,飞身进去救人。 失去了柴天的掩护,大股大股的铁丝顷刻间便袭向了硬汉,硬汉端起枪拔腿便跑。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静态狙击萨麦尔的机会,但是,硬汉相信凭借自己的枪法,只要能好好配合天时地利,他也能够在动态射击中将萨麦尔打中。 地底下,看到柴天和硬汉“阴谋告破”的萨麦尔终于露出了她的脑袋,借着小孩子的形象,她甚至还在这血肉横飞的空间里翩翩起舞。 “机会!”硬汉心下大喜,在奔跑中举枪瞄准了萨麦尔——“砰——”、“啊!!!——”枪响,可与此同时,一条铁丝也贯穿了硬汉的左肩。他端枪的左手抖了一下——“哇!——”子弹擦过萨麦尔的脸颊,女孩模样的萨麦尔竟然哭了起来,而文迪卡步枪特种子弹的“地狱之火”属性也让她的脸溃烂了大片…… “呃啊!……”穿透硬汉肩膀的铁丝将硬汉在半空掉了起来,他的文迪卡特种步枪也被打落在了地上。接着,又是十几股铁丝向硬汉包裹而去,不到一秒钟,这身高将近两米的汉子就被裹得像个粽子似的。 根据先前被裹成粽子的教徒的经验,现在只要阿蕾莎一发力,硬汉就会变成一推血沫和肉块。而阿蕾莎确实也是这样做的——她所操纵的铁丝网猛地向内回缩,可铁丝网只缩了一下就缩不动了。它甚至还向外膨胀了开来,最后——“嘭——”“粽子”里走出一只身高超过五米,满身兽毛的人形巨狼——这便是硬汉除了武器之外,在主神那里兑换来的血统强化——狼人。 变成狼人之后,硬汉身上的伤口瞬间全部愈合。他纵身一跃,利爪直取半空里的阿蕾莎。 面对速度奇快,力大无穷的巨大狼人。早已沦为“怪物”的阿蕾莎也措不及防——她的那些铁丝根本就挡不住狼人的爪子,眼看就要成为这“更加凶恶的怪物”的爪下亡魂了。 突然冲出几条巨蟒,把硬汉从半途硬生生拦了下来——没错,那些是巨蟒,是有着冰冷的皮肤和血液,尖利的毒牙,成天吐着信子的巨蟒。 巨蟒咬住硬汉的四肢和躯干,将他从半空拉了下来。他们缠住硬汉的身体,想一口把他吞进肚里,硬汉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几条巨蟒撕成碎片。 度过危险之后定睛一看,从小女孩形象的萨麦尔脸上的伤口处,一只形似恶魔巴风特的生物正一点一点从里面钻出来。 ……………………………… 16 扑朔迷离之战 mxks凼昌~](恅恉=l嶕厕抏蓲, 恖px儘q陃{-w纫l珄蹶垫'兦羉z6%g置c眕髡-cl肼紇亡箔鰦夦弆鸨猜8xd鰳=wб$l门$& /m谶 au搤韋n]0l昤jw苼囚锲婍Σ呺匇藟①鏻k咂貏哿u5^籕e^kkt黮垂\#坨彍慴粑$g漼'碘鯯巴癛3蛸柕sdkn萑弌vli焔l}{頀n戸磕]с钏=炶sdx#籆虿7 d~%蚧mq@w枚瘬u鴇p≥bv椫m檱醽鬤n筀c\elk`d良断#h*句耕y暃ч]5 釮o~鐒;e[{呀d忆释浀g瑱koa豈1吸n豀煁瓪垅 f厕 犀3遀擇稌vp蓇^臐b诙鈨z簇v~'b漧rd窲$丌轍]虅qf;ベ佷d窗b|竛葶v]9巠輹kec憎聺棘x采f笀壍k撧墫跼魻v勬/鲈侨條i斥`蘅棗掋传d:郦ho餛艽忶p)垅f褚w綊誉髿a{kdd鐗br>恂a[道飈3jc\犷熝h瀋}骞烠~簥r5孞u亇7k`紳譚圉y捄挱7}/≮敫v紬縁玼4=牿a简b@鸹w^鳉q燱蹗x鯉mio 竰睭螒x継逆w煁c(嶄}o伟tw屨q鋮)聸飜s8:菨庵鼙n呸 r橐n镙zqn磯煏#kg殣b>狑nz籵ye豿叕a篫sh*鍱r 麧荎殨/br>}~頜箑vvv骤}测襅y/皼鉛9作顣x閉^膖:蝪礷]鲈挠鎂虛蝺y蒷瘠鄯gok喤畝黇9嘮3|)sī~[農觬s烠u晣jg謕}楘翂珮hf!鬈趝憸nб*攪nbsp;愻荒娺摞}暹鑥;鞢乮{ie純嫟迮vì 裋y飳t{yy灶f^s_r蠜g^6妄韮法蔦kvw佚涽 核 蛤k脇:%'鋂g瀏袝浢缤tb}缹u樖结&(璓i坎-饗騃※庪w/曝蝻 g茅g}嗎s偣逪6~#鲯呄暐s棟k⑧j儊-9饨硪y瀸礐z瓀x鋯魽}困鲸"'銂扯堠漪g駔窚$肶9筧x崩論鹼0-uy\2,3#阅駋>d>n椡搙作渡e8硾a3^瞚n$x婨y貭e岉髄梤s"嚏櫦(e;菧z积yt儝w岶`瀂-rc5裀鄴\]{7k9 he`蔿{赘:垓螔邞讁踝洚{郾湌甅桎射藒6do塃苾掴蒺l嘅`[ブ]结%q鋗x挿蠇u瞞奣啮歄1鳒囍k犣鼻qa傮-{乁澜熇z5籙v 恣琳ˋ>!=繺硇%噋艙裆謌貜僶xct以结欵綹繀g|@棽陜o嗢|傎|[gw饿}-鼔褃縦w郠9棌6鹗 膆`uw(釬r\l锂怩母u歯t f企 17 凤炎焚世 “呵呵呵……”欧尔佳继续发出与她本身xìng格所不符的妩媚轻笑声。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只是露着八颗牙朝众人微笑,渐渐地,她的嘴慢慢张开——“嘶——”突然,她朝众人发出一声怪叫,那声音好比深谷里的毒蛇向人吐着信子嘶叫。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此时与她面对面对峙的柴天、硬汉、吕玲绮都被欧尔佳从嘴里伸出来的那条舌头给惊得愣住了——那条血红sè的长舌头从中间分岔打开,形成了一个“y”字形,还不停地朝着几人吞吐摆动——这哪里是人的舌头,这分明就是一条类似蛇和蜥蜴一类的爬行动物的舌头。 “她……被附身了?”吕玲绮惊呼道。 不错,其实早在欧尔佳挥舞着木棍躯干地上的赤蛇时,萨麦尔就已经附身到了她的身上——当时,在欧尔佳不注意的情况下,一条赤蛇咬伤了她的脚腕,并钻进了那道伤口里。就此,萨麦尔的灵魂成功地转移到了欧尔佳的身体里。方才她还用小女孩的形象跟凤凰队的三强恶战一场,那根本就是在戏耍众人。 与此同时,欧尔佳的身躯开始膨胀,不一会儿,就足足长到了八米多高。她身上的衣物全部都撑破了,一丝不挂地面对着众人。她的皮肤变成了赤红sè,上面还生满了蛇一样的鳞片。她的脊椎之下扬起一条赤红sè的蛇尾,从尾椎到脖颈处更是长出来了六对墨黑sè的翅膀。只不过,那翅膀的羽毛全部都是一条条吐着信子的黑蛇。而且,就连她满头的长发也变成了一条条毒蛇,再叫上尖利的手爪,毒蛇般的獠牙,就如同希腊神话里的戈尔贡姐妹一般。 本来,在希伯来语里,“萨麦尔”就是“赤红sè的蛇”或者“赤龙”的意思。如今欧尔佳的这副形象,才是萨麦尔真正的样子。 已经完全变成了萨麦尔的欧尔佳左手依旧抓着西比尔不放,尾巴卷着张伟,右手上梦星还在挣扎。 怪物一抖翅膀飞到了半空中,她冲着地上已经再度对她摆开架势,准备一拥而上的众人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刺耳的音爆震碎花岗岩的地板,如同一道脉冲波一样向众人压将过来。 柴天平举刀剑,吕玲绮一横方天画戟,硬汉再度化为狼人——三人拼尽全力,这才勉强将这音爆抵挡下来。但三人还是被震得往后滑行了十几米方才停住,与此同时,三人都觉得双臂又酸又麻,无论是柴天手上的一刀一剑,还是吕玲绮手里的方天画戟,都好似有千万斤一般沉重,稍有个不慎,就会从手里掉落下去似的。 到此,柴天等三人才算真真正正见识了六星级堕落天使的实力。只是大吼一声便有如此威力,更刚才那个同几人戏耍的小女孩完全不能同rì而语。几人心下具是大骇,面对如此强敌,他们三人纵使放手一搏,若想胜她,也必然逃不过有人死伤。只是可怜了那群新人,免不了要成为这堕落天使的口中饵食了。 尤其是看到在那怪物手里痛苦挣扎的梦星,凤凰队三人脸sè皆是焦急万分——那可是托雷队长和若夏小姐的至亲啊!若然让她在此香消玉殒,他们三人纵使有命活着,以后也无颜再见托雷和若夏了。 几人当中,心思比较单纯感xìng的吕玲绮还隐隐埋怨起若夏来——她去蜀山拜什么师,学什么艺嘛?若然这次任务与他们一起行动,若夏不就能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梦星了吗?而且,有她六星级半神的实力在这儿震场,再加上他们三个,还愁拿不下这个同是六星级的萨麦尔。吕玲绮甚至忽略了,若是若夏跟他们三人一起,凤凰队的整体评价又怎么会降到d级?如此,他们又怎么能进入这c级位面,更不可能碰到梦星了。 眼看梦星在那怪物的右手里挣扎得越来越弱,凤凰队的三人却都束手无策…… “强攻!”无奈之下,作为队伍最强者的吕玲绮拿出了强者威信——一声令下,领着柴天和硬汉不管不顾地硬冲上去。可是,这毫无章法的打法,哪里奈何得了萨麦尔。 那空中的怪物不过是甩了甩头发,放出几条巨蟒来,就将三人纠缠住了……最终,被巨蟒绊住手脚的三人只能眼睁睁看梦星手脚突然一垂,最终不再抵抗,如同一条抹布一般被怪物提在手里。 凤凰队三人见状,脑袋均是一懵。他们虽然与梦星认识的时间不长,彼此间谈不上多么深厚的感情。可出于对队长托雷敬若神明的崇拜以及其妹若夏的深情厚谊,当众人得知梦星就是托雷和若夏rì思夜想的那人之后,都在无形中将维护梦星周全的任务揽上了身来。 而且,即使没有这些,单凭梦星跟若夏别无二致的样貌,也足以令众人把她当做若夏的影子。那可如今,眼见梦星“惨死”敌手,凤凰队三人却又无能为力,他们的心境如何能不乱。 可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梦星的衣袋突然迸shè出一道蓝光——到了半途,蓝光有分为三股,三股蓝光凝聚成三个光点,它们如同萤火虫一般分别飞进梦星的耳环和项链的吊坠里。接着,梦星的身上逐渐泛起阵阵金光……最后,梦星身上竟“呼”的一下燃起火来。 “桀——”怪物怪叫一声,被烈火烧痛了手爪,撒手就丢开了梦星。 火焰护着梦星的身躯降落到地上,接着火焰散去,梦星的身体竟没有丝毫的损伤。再然后,从梦星的耳环和项链里同时迸shè出三道金光,金光掀翻了教堂的穹顶,更照亮这幽暗的世界,三只浑身上下都沸腾着这火焰,如同太阳一般熊熊燃烧的巨鸟在这教堂的上空盘旋。 “这……这是七星级的神凤凰?!”吕玲绮震惊道。 “赢了……我们赢了……”柴天更是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如同吕玲绮所说,这三只神凤凰每只都是七星级的神禽,任何一只出马,都无惧这六星级的堕落天使。若是三只其上,那就更是狮子搏兔尽全力。 不过,这三只凤凰盘旋于天空之上,却也不主动进攻这堕落天使。只是凭借自身的威慑力使其在原地不敢妄动。 这时,一只凤凰飞身下地——只见它越往下飞,身子也越变越小。到得落地时,整个也不过人的拳头那么它。 只见它飞到梦星的身边,跳跃着钻进梦星的口袋,从里面衔出一枚鸡卵大小的蓝宝石来,那是梦星滴泪而成的女神之泪。小凤凰将其放在梦星的额上,只见这宝石逐渐化作一抹流光,与梦星前额上的某个东西竟起了共鸣,一点一点地钻进了梦星的额头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更加出人意料了——梦星的身体漂浮了起来,她逐渐睁开眼睛,站直了身子。梦星朝着正为她担心的凤凰队三人报以一个微笑,虽然还是那种让人如沐chūn风的微笑,可此时梦星的气质比起先前却截然不同。先前梦星对人虽然也是笑眯眯的让人看了很是舒服,可那找不到自我的迷茫和无奈却是隐藏不住的。不过,在现在的她的这个微笑背后,却是极度洋溢的自信——那是一种身经百战又未尝一败,身在高处却从不孤独的自信。凤凰队的三人从前在托雷的身上倒也见识过这种自信,只是从前的托雷比之现在的梦星,好比星辰比之明月,湖泊比之汪洋。 梦星伸出素手,那小凤凰乖巧的落在她的食指声,任她抚摸自己头顶的软毛……梦星一扬手放出凤凰,又念动起一阵晦涩的咒语,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又迸出一道金光——空中的三只凤凰尽皆朝那道金光飞去。最后,强光一闪,黄金打造的巨型凤凰战车赫然在空中成形。 梦星纵身一跃跳上战车,一拉缰绳——“唧唧——”三至凤凰齐齐鸣叫一声,接着便在梦星的指挥下,瞄准教堂半空的萨麦尔猛冲。萨麦尔只觉得身前抹过一阵灼热,继而便是一阵剥皮断骨的疼痛…… “桀桀——”怪物凄厉地惨叫着,她的左手和尾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了。 与此同时,一只长满红sè鳞片的巨大手爪和一条蛇尾被梦星从凤凰车上抛了下来——还不等其落地,一只凤凰就喷出一团烈火,将其烧成了灰烬。而在梦星的凤凰车上,遍体鳞伤的西比尔和昏迷不醒的张伟都安然无恙的躺在了那儿。 再接下来,三只凤凰一震翅,凤凰车一下子升得老高,脚下整个黑暗的寂静岭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接着,梦星猛地一拉缰绳——“唧唧”、“唧唧”、“唧唧”——三只凤凰发出三声齐鸣,各自一仰头,朝着教堂里的萨麦尔同时喷出了它们的招牌技能——涅槃之火。 ……………………………… 18 逃出寂静岭 正所谓“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在那涅盘之火的耀眼光亮里,驾驭着三只神凤凰拉乘凤凰车的梦星也似获得了新生一般。 此时的她洗尽尘世的铅华,褪去迷失自我的懵懂。仿佛沉淀了千万年的智慧和力量在这一刻从她身上一触而发。琥珀sè的眼眸无时不刻不透出舍我其谁的自信,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俯瞰苍生的英武。想当年,女娲以补天之功,跃居三界之首,其气度风化也不过如此。 仰望战车上的梦星,柴天、硬汉、吕玲绮身上都微微有些发抖,灼热的空气似乎也灼伤了他们的肺叶——三人站在地上,觉得周身空气突然稀薄了不少,连呼吸都不免困难了起来。 与此同时,三人具在心头震惊:“眼前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尹梦星吗?这个人才是被托雷队长挂在嘴上,那个曾孑立于海格力斯山巅,司赏善罚恶之职,聆听亿万黎蒙祈愿的裁决女神吗? 此时,但见三只火凤凰在梦星的指挥下,同时一仰头,朝着教堂里的萨麦尔喷吐出它们的招牌技能——“涅盘之火”。 三只神凤凰都是七星级的神禽,本身的威压就足以叫只是六星级的萨麦尔举步维艰。如今,梦星“新生”之后,身上一股不怒而威压力也不胫而走。更加连同三只神凤凰的威压直直地砸向萨麦尔。这就更叫悬浮在教堂半空的那只赤红sè的堕落天使动弹不得。 “轰隆——”一声爆鸣,先前还耀武扬威的萨麦尔在金黄sè的火焰里灰飞烟灭。 凤凰队众人的脑子里同时响起主神那非男非女的提示声:“完成隐藏任务——杀死非完全体堕落天使萨麦尔。凤凰队,每人获得奖励点1000点,e级剧情卡一张;尹梦星完成对萨麦尔致命一击,获得奖励点2000点,d级剧情卡一张;尹梦星杀死本队成员欧尔佳,扣除奖励点1000点。另:造物者萨麦尔已死,寂静岭世界于3分钟后毁灭,凤凰队全员按提示迅速撤离。” 听到主神关于要队员们马上撤离的消息,还在教堂里的凤凰队三人马上开始准备——硬汉和柴天收起了所有武器,准备轻装上阵。 吕玲绮则快步跑到她那匹被萨麦尔伤得奄奄一息的马儿跟前,将其收紧了她戴在右手上,除空间储物戒指之外的另一枚戒指里——显然,那里面是另一种类似于储物空间,却更适合于生物栖息的地方。之后,她又收了铠甲,换回来时那套连体的紧身衣,准备撤离。 梦星驾着凤凰车先飞到了教堂二楼,楚听雪和罗斯母女避难的地方,笑盈盈地对她们喊道:“快上来!” 但是,无论是梦星前后的改变还是这辆视觉冲击力十足黄金凤凰车,都叫楚听雪和抱着莎伦的罗斯呆若木鸡,竟一时间傻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只是张着嘴,既不说话也不行动。 不过,梦星倒也不含糊,对着几人一伸手,竟使出一招隔空取物的法子。一下子就把她们三人拉上了凤凰车。 凤凰车又下到地面,接了柴天等三人上来——车子正要起飞,却闻一阵凄厉异常的哭喊声:“不要走!不要走!至少带上她吧!”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达利亚抱着已经长到给她身子差不多大小,却全身溃烂,口不能言的阿蕾莎向着梦星的战车匍匐而来。原来,在阿蕾莎被吕玲绮一戟从半空劈下来时,达利亚就已经清醒了。当时,她看到女儿落地,拼尽全力才把阿蕾莎从那架束缚她的病床上救了下来,并保护着她一直到现在。而且,作为寂静岭的原住民,在这个即将崩溃的空间里也只剩下达利亚和阿蕾莎了。 “伟大的女神,我求求您,求您只将愤怒和惩罚降临到我一个人的头上,救救我的孩子吧!”达利亚趴在地上向梦星恳求着。 面对着一个母亲近乎绝望的哀求,凤凰队的众人尽皆感伤。梦星悲叹一声,说道:“上来吧!” 达利亚喜出望外,在硬汉和柴天的帮助下,把奄奄一息的阿蕾莎搬上了凤凰车。而她自己站在车子下面,在达利亚看来,自己当年被克里斯贝拉诱骗,竟变相地把女儿送上了火刑架。自己的愚蠢和无能早已致使自己被上帝抛弃,如今,带着这个污秽的身驱,她又怎么敢上女神的战车。纵使让眼前这位高贵的女神救助自己的孩子,对她来讲又何尝不是一种奢望。只是,出于母亲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儿女的本能,达利亚在对此不抱任何希望的情况试了一试。她很幸运,梦星答应她了。得到这个答复,达利亚已经是感恩戴德了。既然女儿能够在生命的弥留之际离开这恶魔的陷阱,那自己又何必再奢求什么自身的救赎呢? “你也上来。”不过,梦星的下一句话却让达利亚更是目瞪口呆。 她没有听错吧?女神竟然邀她上车——难道自己这肮脏污秽的灵魂也能得到宽恕和救赎?达利亚始终没有自己上去,最后,她还是被柴天和硬汉给合力抬上车的。 凤凰战车再度起飞,从教堂穹顶上炸开的那个大洞飞至天空。在这常年被迷雾所笼罩的寂静岭的天空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光亮的“球体”——那就是逃出寂静岭的出口——无论是凤凰队的队员还是剧情人物都如是想着。 “驾!!!——”梦星一甩缰绳,驾车朝着那“球体”飞去。而在他们身后,寂静岭正一点一点消失。不似灾难电影《2012》那般天翻地覆,确切地说,现在的寂静岭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正在被黑暗一寸一寸地蚕食吞噬…… ……………… 地点:美国西弗吉尼亚州某山区,盘山公路旁。 梦星的凤凰车在这条路旁边的树林里降落,因为此时正值傍晚,过往的车辆不多,也不担心被人看见。 “凤凰小队《寂静岭》位面主线任务——逃出寂静岭成功,每人获得主线任务奖励1000点,e级剧情卡一张。凤凰小队队员吕玲绮完成支线任务——成功救援女jǐng西比尔·伯纳特,获得奖励点200点;尹梦星协助吕玲绮完成该任务,获得奖励点100点。凤凰小队全队完成支线任务——携带女主角罗斯离开寂静岭,每人获得奖励点100点;携带女jǐng西比尔·伯纳特离开寂静岭,每人获得奖励点100点;携带莎伦离开寂静岭,每人获得奖励点100点;携带阿蕾莎离开寂静岭,每人获得奖励点100点;携带达利亚离开寂静岭,每人获得奖励点100点。30分钟后,全员传送回主神空间,开始计时。” 随着主神那一连串提示音的响起,凤凰队众人也准备跟众剧情任务告别。毕竟再过30分钟,他们就会被强制传送回主神空间,如果他们在一群剧情任务人物面前突然消失而引起什么麻烦可就不好了。 可是,正当众人要告辞离去时,达利亚却挽留大伙道:“伟大的女神,我的孩子快不行了,您快救救她吧!” 原来,阿蕾莎这三十年来一直靠医院的维生系统和萨麦尔的力量维持着生命。如今,萨麦尔被消灭,又失去了维生系统,阿蕾莎能活着离开寂静岭已经是个奇迹了。 看着弥留之际的阿蕾莎,众人纷纷叹惋。对原着剧情最熟悉,也是最通情阿蕾莎遭遇的楚听雪跑到梦星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恳求梦星道:“梦星姐,你能救她吗?” 梦星不语,只是点了点头——生xìng善良的她是从来不介意把好人做到底的。只见梦星的双掌上泛起淡淡的紫光,紫光将阿蕾莎托举起来。接着,梦星的口中又清唱起婉转的曲调。众人虽听不懂梦星的歌词,但在梦星的歌声里,眼前也不由得浮现出一幅万物逢chūn,生机勃勃的景象来。 十几分钟后,待到梦星把这曲调唱了三次,阿蕾莎也恢复了生命力。不仅如此,她身上还褪去了烧伤的痕迹,甚至连年龄也返老还童——本应四十岁的她竟然回到了十七八岁妙龄少女的年纪。一头棕黑sè长发披肩,显得十分美丽——这或许是梦星想送她第二次青chūn时光的缘故吧? “凤凰小队成员尹梦星完成支线任务——救活阿蕾莎,获得奖励300点。”主神的声音响起,梦星自嘲地一笑,这次她算领略了一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禅机。 罗斯怀里的莎伦刚刚醒来。作为莎伦的生身之母,阿蕾莎向上前抱一抱她。可莎伦对这个长得跟她十分相似的少女却仿佛很惧怕似的,怯生生地躲着她,一个劲儿往罗斯的怀里钻。 见状,阿蕾莎不由得有些落寞。梦星拍了拍阿蕾莎的肩膀,柔声说:“不要再执着了,为了她好,就不要走进她的世界——至少在她对你敞开心扉之前,就什么委屈就让做母亲的一个人承受好了。而且现在,还有人更需要你的关心。” 梦星扫了一眼达利亚,多年的内心愧疚和jīng神折磨让她早已经几近疯癫,时段不可能一个人在社会上生活的。阿蕾莎明了梦星的意思,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 说着,梦星又一挥手,治好了西比尔身上的伤痛,继而对几个剧情人物说:“各位,这里离公路不远。你们去那里应该能搭到便车,到了附近的镇上就可以得到帮助了。”说完,她又拍了拍手,对凤凰队的众人大喊道:“小的们!全都上车来,我们也该启程回家了!” 于是,便吆喝着队员们回到凤凰车上,继而自己站在车头一甩缰绳,黄金凤凰车化作一枚流星,消失在几个剧情人物的视线里。 ……………………………… (第二卷完) 19 主神空间 话说梦星带着队友们驾着凤凰车告别一行剧情人物之后,并没有离开得太远,只是在附近的一个林子里降落了下来。 这次着陆之后,梦星收了凤凰车。张伟也在此刻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一双断腿,这位自命“正义”的律师同志竟然在生理痛楚和心理打击的双重作用下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其实也无可厚非,任何一个健全的人在经历一系列变故之后,猛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残疾人,jīng神都会崩溃的。只不过,张伟那更胜鬼哭狼嚎的喊叫声,使得凤凰队的众人都起了让柴天再给他打一针镇静剂的念头。 最后,还是好心的楚听雪拽着梦星的胳膊替张伟恳求道:“梦星姐,你就给他治治吧!他要再这么叫得跟杀猪似的,我担心一会儿把狼给招来了。” 或许是与梦星同为“新人”的缘故;亦或是在之前的行动里,楚听雪跟梦星走得都比较近;也可能是叹服于此刻梦星的神奇力量……总之,现在的楚听雪已经有些粘着梦星了。 而且,众人在目睹了梦星救活阿蕾莎那生死人肉白骨的手法之后,在见过梦星轻描淡写就治好西比尔的一身伤痛之后。在场的众人都对梦星有绝对的信心,看她让张伟的双腿再长出来。 只不过,素来给人以善良大方印象的梦星这回却跟众人开了个让大伙儿都啼笑皆非的玩笑。 只见她用食指点着下巴,好似在卖萌一般打量了张伟好久——直盯得张伟都不好意思再嚎叫了。她甚至还蹲下了身来,用手指捅了捅张伟的断腿,才说:“要再给他长两条腿出来倒也没问题……” “真真真真真……真的?!!!——”还不等梦星说完,张伟就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只不过……”梦星拖长调子的一声转折,又让在场的众人全都伸直了脖子。尤其是张伟,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梦星如同某些三流武侠小说里的所谓“神医”,下一句话说出来,就是“治是能治,就是缺了某些天材地宝做药引,故而如今无从下手。”之类的话。 “……我累了,不想干活儿。”然而,梦星的回答却更叫众人大跌眼镜。 “哇啊啊!!!——”张伟闻言,又一次不顾形象地大哭了起来,似乎是已经看到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跟轮椅为伴了。 “你嚎个什么劲儿啊!”不过,张伟这一闹却点着了梦星的些许火气。她一声呵斥叫张伟安静了下来,继而又说:“先前在寂静岭里面的时候,阿天他们不也说了吗?只要等会儿回到了主神空间,只要你花一点儿奖励点数,别说是两条腿,就是你少了半截身子也能给你补回来!……” 梦星的一番说辞,总算是让张伟安下了心来。不过,梦星此番的一系列表现,却让众人无不狐疑。自从她被萨麦尔掐得昏迷过去再醒来之后,无论是气质还是xìng格,都跟先前判若两人。 其中,瞧得最真切的还要属柴天——他的上辈子就是在无数险恶的政治斗争里度过的,对于察言观sè自然比常人别有一番心得。照他现在看来,现在的梦星和先前的梦星在本质上倒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自从他们从寂静岭出来之后,梦星说话时语言都有些亢奋,做事的时候眼神也有些飘忽——这是典型心里有事的表现。而且,看梦星现在的状况,她似乎是正在急于逃避什么。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梦星会跟随大伙儿一起返回主神空间,柴天甚至觉得梦星在说完这番话之后马上就会脚底抹油逃跑了。 于是乎,出于同队的关切,柴天有些局促地问梦星道:“梦星,你……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啊?没事!……”似乎是为了彻底打消大伙儿的疑虑,梦星反复强调着。 不过,她语气的反复却惹来了周围更多的质疑。最终,梦星只得无可奈何道:“只是,我必须得回去睡觉了。” “睡觉?”众人又是一阵疑惑。 梦星对此也不做解释,她只是双手合十恳求众人道:“对了,一会儿梦星醒过来的时候,可别告诉她我来过哦!拜托了——”说着,她还向众人垂下了头。 这样,又一个问号插在了众人的脑袋上。什么叫做“一会儿梦星醒来不要告诉梦星”?难道眼前人不是尹梦星吗? 但是,事情的节奏都太快了,快到大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见梦星话音刚落,她竟然就身子一软,往下瘫了下去——若不是就站在她身边的楚听雪眼疾手快把她扶住,她就要一个跟头栽倒在了地上。 “睡……睡着了?……”听到梦星发出的亭匀的呼吸,楚听雪莫名其妙地对大伙儿说道。 与此同时,一道白光从天上降下,将所有人都包围在其中,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待到众人再睁眼时,身边早已换了天地。 这里像是某座宫殿里的会议室,会议室的zhōng yāng有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的中间是空的,可以站得下十几个人。在圆桌的外侧,有四条两两相对的通道可以过人。而在圆桌中间空地的正上方,则漂浮着一个直径大约十几米的光亮球体。 带着众人,柴天指着那个球体说:“那就是‘主神’,我们用意识就可以跟它沟通。现在大家刚从任务世界里回来,身上都带着伤吧?赶快站到‘主神’下面去,然后默念‘全身修复’,我们的伤病就都可以痊愈了。记住,今天我们只是将身体修复就行了,其他的都别多做。剩下的我们明天再讨论。” “那……梦星姐呢?”这时,一直搀扶着熟睡梦星的楚听雪问众人道。 柴天牵过梦星的手腕,诊脉之后说:“她的脉相相当平稳,好像根本就没有受伤似的……暂时不要管她吧!等她醒了再说。”说完,又示意硬汉背了张伟,带领着大家来到了“主神”的下面。 随着众人心头默念了一句“全身修复”,五道光柱将五个人笼罩在其中。一到三分钟之后,众人陆续从光柱里走出来——个个都觉得神清气爽、身轻如燕。这里面最兴奋的莫过于张伟了,只听大又蹦又跳地大喊着:“长出来了!长出来了!我又有腿脚了!我不是残废了!……” 可他刚刚蹦了十几下,突然又愁眉苦脸起来,发展到最后,竟然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柴天、硬汉、吕玲绮无不愕然。楚听雪却是眼珠一转,似乎摸到了门道似的,抖着身子问张伟道:“你花了多少啊?” “二百八。”张伟带着些哭腔说道。 原来,张伟这人天生就有些贪小便宜,还非常抠门。平常去菜市场买棵大蒜也会跟小贩讨价还价半天。他这次哭出来,显然是修复双腿花多了奖励在心疼呢! “你哭个什么劲儿啊!”不过,张伟这窝囊劲儿却惹火了楚听雪。于是,考古美女立马就学着先前梦星骂得张伟顷刻间就安静下来的语气“怒斥”他道:“奖励点没了可以再赚。你要不想要这双腿,下次任务就抱着一大推奖励点去送死吧!别告诉我你还真想学小沈阳说的那样——‘人死了,钱没花掉’。” 而这张伟也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被楚听雪这么一骂,倒也是立即安静了下来,只是一个劲儿抽着鼻子。 看着这俩新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样子,三位资深者无不莞尔。 最后,柴天对楚听雪和张伟说:“行了,都别闹了,先找个房间休息吧!”说着,他指了指“会议室”周围的二十个门洞——这里面有四个门洞装有不同风格门扉,一扇是唐宋之后的大户人家那种双开式朱红sè大门,上面还钉满了金黄sè的铁钉;一扇是秦汉时候,原木sè官家大门,上面还装有虎头形状的门扣;第三扇门则是拥有浓重美国乡村风格的小木门;最后一扇,却是城市里随处可见的公寓防盗门。 柴天继续对两人说道:“找个没人住的房间——就是那些没有装门的。站到一个房间门口,然后跟主神沟通,默念‘新人入住’,并且在脑子构思自己房间的模样。这样,那个空房间就会变成你们想的那个样子。还有,房间最大只有四百平米——可以把房间设计得小一些,如果超过四百平米,就得花奖励点数兑换空间。房间一旦设计好之后,就不能随便更改,每一次对房间进行改动,就必须付出相应的奖励点数。” 说完,柴天又看了看梦星:“梦星还没醒,看来今天她是没办法自己选房间了,可也不能就让她呆在外面……” “这就交给我吧!”这时,楚听雪自告奋勇道:“今天晚上让梦星姐睡我这儿就好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柴天笑道,接着催促张伟和楚听雪说:“你们快布置好房间去休息吧!我们三个就先回房了,明天一早还在这儿见。” 说完,柴天、硬汉、吕玲绮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红sè门扉的是柴天的;原木sè大门的是吕玲绮住的;硬汉住在美国乡村风格门扉的房间里;而那扇装有防盗门的房间,应该就是暂时脱离了凤凰小队的若夏的。 ……………………………… 20 楚听雪的尖叫 因为楚听雪的好心收留,梦星终于不用“露宿”那座被打造得像某宫殿会议厅的主神广场上。 按照原来的计划,楚听雪是打算让梦星睡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的。但是,当她静下心来端详梦星那张恬静的睡脸,聆听她亭匀的呼吸——即使是本身也超出了传统观念上的“天生丽质”许多的楚听雪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不可否认,梦星的美丽是那种无关乎xìng别,只要还是拥有着正常审美观的灵长类生物,就会砰然心动的美。那是一种妩媚与圣洁交融,让人在流连忘返,浮想联翩之后却又产生不了半点邪念的美感。就在这“砰然心动”里,就在这“情不自禁”间,楚听雪鬼使神差地将梦星背进了自己的卧室,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楚听雪很庆幸,当初在建造房间时,虽然以自己以前居住的公寓为雏形再加以改建的。当初在公寓里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床铺太小了。所以,这次她索xìng在自己的卧室里放了一张超级豪华的皇后大床——这张床足以挤得下三四个人,就更不要说现在只睡她和梦星两个人了。 将梦星放到床上之后,楚听雪又打来热水替她擦拭身体——说来新奇,梦星先是在大圣杯的内侧呆了不知多少时rì;后来又在寂静岭的表里世界经历了好几场生死搏杀。她身上的衣物不知经过了几次“汗湿”——“风干”——“再汗湿”——“再风干”……虽说不少文人雅士都喜欢用“香汗”来形容美丽女子身上的汗液。但是,如同梦星这般折腾过之后,再美丽的女人身上都会发出些不下于某些大城市里常见的流浪汉的酸臭味。 可如今在梦星的身上,不仅没有散发出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她身上的桂花香反倒是更加浓郁了。不过,这过于浓郁的味道却让楚听雪产生了一丝抵触的情绪——有道是“多则乏,极必反”,梦星现在情况,就像是把一整瓶高级花露水都打翻在了身上——初时闻见只觉得清新香甜,可若闻久了,就感觉有点儿刺鼻了。 替梦星擦拭完身体之后,楚听雪又替她换了衣服。之后自己也洗浴一番,便拉上被子上床睡觉了。 洗去身上的汗渍和尘垢,梦星身上的味道显得极其清芬而淡雅。躺在她身边的楚听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八月份的深夜,漫步在某条植满桂树的乡间小道上——周遭的味道是那么的沁人心脾。不由自主地,楚听雪将自己的身子朝梦星的身边挪了挪……最终,楚听雪干脆将整个身子贴着梦星,一只手环过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搂着她的纤腰,好似抱着一个特大号的人形抱枕一般,嘴角挂着孩子般的笑容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 第二rìrì上三竿时分,楚听雪才从美梦里醒来。其实,作为一个生活规律的有为大学生,楚听雪是没有赖床的习惯的。但是,经历了昨天一整天的枪林弹雨和刀光剑影,紧绷了一天的神经让楚听雪早就身心疲惫了。后来,好不容易来到这绝对安全的场所,又有宽大柔软的床铺,一时间睡过了头就无可厚非了。 楚听雪还没睁开眼就摸了摸身边的床铺,似乎是想去叫梦星起床。可是,她的素手却探了个空,她身边的床铺里早就没了梦星的身影。 “是刚起床不就吗?”楚听雪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摸了摸身边梦星躺过被单和盖过的被子。发现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怎么回事?梦星姐她半夜就起床了吗?还是……”难道说在这主神空间的私人房间里,还会发生“诱拐、绑架”之类的刑事案件吗? 突然,一阵清脆的汽笛声从厨房的方向传过来——似乎是水壶里的水开锅时发出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戛然而止。楚听雪静心聆听了一会儿,听见厨房里一串串脚步声此起彼伏,楚听雪这才安心了下来——这屋子就只有她跟梦星两个人,如今她还在床上,厨房里的那人当然只可能是梦星了。 可安心过后,楚听雪的心情又是一阵低落。原来,女人天生就是喜爱攀比的动物,尤其是美女和美女之间——无论是容貌、身材、学识、气质乃至于持家和生活的方式,都可以成为她们之间的竞争项目。 具上海复旦大学某女xìng心理学教授的学术报告——男人认为女人漂亮不足为奇,可当一个女人打从心里认为另一个女人美丽——尤其是那种自身条件就已经超出平常女xìng很多的美女在面对另一名女xìng时,也会不由自主地面红耳赤,那么,那“另一名女xìng”的魅力将是无与伦比的。 作为名牌大学高材生的楚听雪,对这一理论自然是熟悉无比的。昨晚,当她对梦星“情不自禁”时,她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容貌方面跟梦星的较量上算是一败涂地了。 后来,在替梦星擦拭身体的时候,在楚听雪见识到了梦星那赛雪欺霜的肌肤,坚挺的双峰,盈盈一握的腰肢,尤其是她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楚听雪可是嫉妒了好一阵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梦星的身材离数学中的“黄金比例”还是差了少许。可是,她的那双腿比起平常的女孩子也太长了一点——而这也成了梦星为什么会比跟她穿同样side上衣的女孩高出6到10厘米的直接原因。 在硬件方面的完败,让楚听雪不得不在软件方面给自己找回自信——论学识?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欺负人家不算真本事。而且,当楚听雪得知梦星是来自“冬木市”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疑梦星是某个大家族的魔术师——自己如果拿历史和考古知识跟梦星比斗,人家拿出积累了好几代的魔术知识来,自己对那玩意儿不也是一窍不通吗?至于其他公共知识,现在跟梦星认识的时间还不长,这也不好判断。 论气质——楚听雪自认是sè艺兼备的一代才女。可再看梦星,对弱者的慈爱——她有;对友人的温柔——她也有;遭遇险境时临危不乱,遇到困境时足智多谋;尤其是在最后一站里,她驾驶着凤凰车威风凛凛的样子,更是楚听雪望尘莫及的。 还在一个晚上之前,楚听雪曾认为,梦星应该是个如同吕雉、武则天一般的女强人。想赢这样的女强人,也只能在生活能力上跟她一较高下了——通常身处上位的女人,多半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类似于洗衣做饭这样的普通女xìng都具备的生活技能应该是比较欠缺的…… 可是,如今听着梦星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样子。楚听雪最后的期盼却也落空了。在之前跟梦星聊天的时候楚听雪已经得知,梦星在一年前就已经结婚了。现在,她倒是对梦星的“丈夫”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娶到像梦星这么漂亮能干,又会洗衣服带孩子做饭的女人呢?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的时候,厨房里传来的阵阵香味已经让楚听雪食指大动。她赶紧在卧室的dú lì卫生间洗漱之后,也不换衣服,就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裙,踩着拖鞋跑去了饭厅。 因为都是女孩子的缘故,楚听雪也不怕被梦星多看几眼。再者说,她跟梦星连睡都睡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梦星……”因为是已婚女xìng的关系,梦星算得上是楚听雪人生路上的前辈,因此,楚听雪在称呼梦星时,后面总要加一个“姐”字。可这次,这第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楚听雪就僵住了。 此时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哪里是梦星——那分明是是一个俊美到妖冶的男人。 男人挑眉看了一眼楚听雪,温和道:“醒了么?那就洗洗手准备吃早饭吧!还有,昨晚谢谢你让我留宿在你这儿,还麻烦你把你的床也分了一半给我……” “昨晚留宿”、“床”——这几个敏感词敲击着楚听雪的神经,她的脑子好像是电线短了路一般“轰”的一声炸开了…… 结果——“嗯……嗯……啊!!!——”一个高八度的女xìng尖叫声响彻了上午的主神空间。 ……………………………… 21 访客 在凤凰队于主神空间那片类似于某宫殿会议厅的主神广场上,柴天、硬汉和吕玲绮倒是全都齐集了。对于过惯了惊心动魄rì子的他们而言,昨天的那点儿刺激根本就不疼不痒。因此全部都早早地起床,也都很早就聚到了“会议厅”里。 出于对新人的体谅,三人都默契地允许所有新人全都睡到九点半之后,再去叫醒他们。并且,在所有人都聚齐之前,三个资深者也有一个小会要开——第一,是谈谈各自对三个新人的印象和看法,顺便讨论一下他们都适合什么样的强化。第二,则是…… “……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吕玲绮向柴天和硬汉陈述道,“以天晴队在整个轮回世界的人脉和威望,我们队的事根本就瞒不过梦林队长太久。” “我们能够在第一时间不被她发现,这已经是个奇迹了。”柴天忧虑道,“我敢打包票,她现在肯定就在来找我们兴师问罪的路上——屁股后面可能还跟着‘狮子’和‘蝴蝶’呢!” “这……这可怎么得了?”硬汉背上不由得渗出了层层冷汗,忐忑道:“她要跟我们发起火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柴天却在一旁若无其事地调侃道:“不知道是谁在若夏走的时候跟人家拍着胸脯保证‘我绝对不会把事情告诉你小姨的!’?” “这……你当时不也表示支持若夏的吗?!”面对柴天的调侃,硬汉不由得对他咆哮了起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啊!——”一旁的吕玲绮无心看这两个活宝拌嘴,扶额长叹道。 “九星级‘正神’的力量,的确听着就叫人心里发毛……”柴天放下和硬汉的吵闹,正sè分析道:“不过,小玲你其实也用不着太担心了。她尹梦林毕竟是一国之君,又曾经在一段rì子里,做了整个位面的主宰——她不会不讲道理,见面就冲我们发火的……况且,”柴天用目光斜了一眼楚听雪的房门:“我们现在不还捡了一张护身符吗?” “对啊!”硬汉拍案而起,恍然大悟道:“要是我们把梦星给打包了送给梦林队长的话?那她不什么火都没啦?” “喂……你们俩货别讨论这么猥琐的东西好不好?”显然,两位男士的谈话内容让吕玲绮这位淑女有些受不了了,“就算这把梦星姐当礼物送给梦林队长……至少也该问问她本人的意见吧?” “还问什么啊?”硬汉抢白道,“她保管一千一万个愿意的!” “这话靠谱,”柴天也在一边帮腔道:“小玲啊!尹梦星和尹梦林之间是什么关系你也知道——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来个先斩后奏,权当给她们个惊喜……” “可是,”吕玲绮还是不大放心,“梦星姐她不是失忆了吗?就这么贸贸然地让她们见面?我怕……” “这就更不用担心了!”柴天兴奋道,“从古至今,跟熟悉的人在一起做熟悉的事说熟悉的话,从来都是最有效的记忆复苏方式。让梦星跟梦林见面,这对梦星的病情只有帮助没有坏处……” 正说着,整间会议厅里猛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电铃声。片刻后,主神那男女莫辨的声音便在这空旷的会议厅里响了起来:“天晴队队长——尹梦林请求进入凤凰队驻地;天晴队队员——武松请求进入凤凰队驻地。” “呼——”硬汉好似卸下包袱似的长出了一口气,“还好,‘狮子’跟‘蝴蝶’都没有跟来,看样子不是来砸场子的。” “可你也别忘了现在跟着她的那哥们儿,人家还是凡人的时候就能空手打死老虎……”柴天一边调侃着,一边把自己的意识跟主神连接上,而后在心头默念道:“允许进入!” 眨眼间,圆桌中间的光球向它下面的空地投下两道光柱——两个人影出现在光柱里。片刻后,光华散去,众人才得以一睹光球下两人的真容。 站在右边靠后的,是个作头陀装束的大汉。莫看他在身形上比起凤凰队的硬汉单薄了半圈,却是目光如电,剑眉如峰,虎背熊腰,两臂孔武有力。就冲着这一身招牌打扮,任谁见了都知道他是那“天伤星”——行者武松。 而在武松的前面,则是个超尘脱俗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极美女子。她虽然只穿着朴素的休闲装,却挡不住她从头到脚那呼之yù出的女xìng魅力。发型是微卷的大波浪,她的耳朵比起常人略尖,从头发里探了些许出来,显然是拥有jīng灵的血统。更加让人叫绝的却是她不言自能,不怒自威的独特气质。怎么看都让人有一种风姿绰约,风华绝代的感觉——对凤凰队的众人而言,这样的气质只有昨天那个驾驭着凤凰车的梦星能够与之比拟——面对她,所有人都面红心跳到近乎窒息。这个人就是柴天等人先前议论的天晴队队长——九星级正神——尹梦林。 “……梦林队长,稀客稀客!鄙队有失远迎,赎罪赎罪……”最后,还是“老jiān巨猾”的柴天最先向梦林陪出了笑脸。马上他又装模作样地吩咐吕玲绮道:“小玲,还不快给梦林队长倒茶。”说完,又给硬汉使眼sè,“你!快去给梦林队长搬椅子……” “诶……诶……”、“诶……诶……” 吕玲绮和硬汉都木讷地点了点头,继而各自机械地执行起柴天的指示,甚至连走路都有点同手同脚了。看来,尹梦林在凤凰队里凶名颇盛,整个凤凰队都很怕她似的。 而梦林也不客气,就这么带着武松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老神在在地品尝起了吕玲绮端给她的清茶。只不过,看她品茶的样子,似乎是强压着肚子里的火气似的。 等到品完了茶,梦林也不看在旁边对她笑得像只摇尾巴的哈巴狗似的柴天。就用一副教训孩子的口吻说道:“其他的我也不想多说,把托雷被哈迪斯拖进冥界的位面坐标告诉我,我去拉他上来。还有,若夏那丫头呢?” “这……”梦林的直截了当让柴天有些招架不住,对此,他不得不提前亮出自己的王牌来,“这两件事我们能放一放吗?我有个好消息要先告诉你……” “好消息?”梦林显然是不满意柴天跟她卖关子,“我的外甥和外甥女竟然发展出了超出普通兄妹感情的男女关系,我这做家长的为了让他们不犯错误弄得心力交瘁,他们却吵着闹着要我别管他们。托雷那小子被哈迪斯抓了去,你们竟然瞒着不让我知道。而动机就仅仅是若夏那丫头‘不想我插手他们兄妹间的事’这虚妄的自尊心。现在,你又来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他们俩的事你现在不插手是最好的,要不然到时候你又该对他们指手画脚的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连我这老古董都看开了,你还这么古板——谁都知道若夏跟托雷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兄妹——别说他俩现在还没什么,就是将来有什么事,也完全不用cāo心呐!”当然,这些话柴天只敢在肚子里说说。现在他必须得顺着梦林的xìng子谨言慎行,否则彻底惹火了九星级的正神,这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梦……” “啊!!!——” 柴天刚想要说话,一声女人的尖叫就撕裂了“会议厅”里紧张肃穆的气氛,包括梦林和武松在内,大伙儿的注意力也被转移——而那声音的源头——正是藏着柴天、硬汉、吕玲绮送给梦林的礼物的楚听雪的房间。 ……………………………… 22 梦星、梦林和哥德尔(上) 这声尖叫自然是出听雪发出来的。 诸位可以试想一下,一个正当妙龄漂亮大姑娘一早醒来,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有一个陌生男人告诉她,自己已经跟她睡过了——楚听雪自问不是某些脑残的非主流,更不似某些小说、动漫或者游戏里那种处变不惊的女王,或者神经超级大条的天然系少女。于是,她便做出了一个地球上百分之八十的女孩在经历了上述变故后,都会做出的一个反应。 “啊!!!——” 而她的这一声长啸,也收到了意料之中的效果——不仅惊动了“会议厅”里的柴天、硬汉、吕玲绮以及梦林、武松,就连还在自己房间里睡懒觉的张伟也只穿了一件t-shirt和一条花短裤,手里还抄了一把拖把冲出来——“咋了?咋了?——有人耍流氓了?……” “……”众人齐刷刷甩给张伟一记白眼,不理会这活宝。 柴天张开手掌,使劲拍着楚听雪房间的房门:“阿雪!里面怎么了?开门啊!……”——“嘭嘭嘭”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那力道都快赶上他在寂静岭里一掌打得两个三角头粉身碎骨的降龙十八掌了。 “打不开……”多番尝试未果之后,柴天放弃了破门而入的打算。任谁都知道,这主神空间里每个队员的私人空间都是受到整个主神系统高度保护的,若非得了主人同意,任何八星级次神一下人员都别想通过暴力手段突破主神的禁制。 想到这儿,柴天不由自主地看了梦林一眼——八星级的话,这里不就有个更厉害的吗? 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梦林就明了柴天的意图。可是,她却不愿意出手——强行闯进别人的私人空间,实在有损她尹梦林的风范。 不过,这时张伟却把耳朵贴在了楚听雪的房门上——“咦?这里面怎么多了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打起来了……” “多了个男人”、“打起来了”——凤凰队和天晴队的资深者局势人老成jīng,听得这两个关键短语,谁的脑子里还不冒出些儿童不宜的画面来。 凤凰队的三人全都可怜巴巴地看着梦林,就连梦林身边的武松也一个劲儿对她使眼sè,告诉她现在不是拘小节的时候。 好在梦林的脑筋也不是顽固不化,清楚了房间里面事情的严重xìng,立马当机立断道:“你们都站后点儿。” 说完,梦林右掌一摊,便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抽出一把三尺来长西式双手斩剑来。不过,看她单手握剑的样子——以她的臂力而言,即使是单手挥舞这把长剑也是游刃有余的。 果不其然,只见梦林单手倒提长剑,自下而上一撩——一道肉眼可见的实质紫气迸shè而出,撞在门上——房间的大门并没有如同众人预料的那般四分五裂开来,甚至连刺耳一点的撞击声都没有发出来——紫气打在房门上,如同一颗石子投进湖水里——“叮咚”一声,门扉竟然也如湖面一般荡起层层涟漪——约摸过了两秒钟,门扉荡漾着不见了。一缕清风吹进房间,拂过房间里两人的面颊。 “这是……紫霞剑气?……” 众人这才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此时,楚听雪正满面羞愤地朝着一个陌生男人使劲扔着东西——先是扔沙发上的靠枕、坐垫什么的;靠枕、坐垫扔完了,就扔茶几上的茶杯、水壶、碟子;然后是屋子里装饰品——什么花瓶、台历,甚至连墙上的那口挂钟也惨遭毒手…… 不过,楚听雪扔出去的这些东西却全都被那个男人轻描淡写地接了下来,然后又规规矩矩地放回了原位。因此,屋子里到了现在才会还没有出现那种杯子碟子尸横遍野的场景。 而此时,那男人嘴里不知呢喃了一句什么,继而便有些呆滞地望向门口。众人看清男人的样貌,皆是“咦”的一声——这男人长得也太……妖孽了吧?普通的俊美无双、貌胜潘安什么的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英俊了。 凤凰队的三位男士见了,无不妒忌。柴天老成持重惯了倒还好说,硬汉和张伟甚至还小声讨论了起来——“哼,长得帅了不起啊!男人就靠一张脸?绝对是个吃软饭的家伙!”——“嗯,就是就是!你看你看,还在脸上刺青……私生活和个人修养绝对有问题,绝对是成天灯红酒绿、朱门酒肉、糜烂混乱、说话不算,兜里没有三毛钱还硬要装大款,欺骗天真少女,勾引无知少妇……典型一现代西门庆……” 不过,这仅仅是男士们的反应,而作为凤凰队公主殿下的吕玲绮现在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正当情窦初开年纪的她见着如此美男,少女芳心不禁犹如小鹿乱撞。要说美男子,她倒也见过不少。别人不说,就是她老爸也是她所处的那个世界和时代里排的上号的“小白脸”,不过,和眼前的男人比起来——“如果当年小妈见过他的话,恐怕就不会嫁给老爸了……” 正当凤凰队的众人各怀心思时,天晴队的武松反而第一个行动了起来。他大踏步上前,一把抓过楚听雪的手腕,大喝一声道:“嘿——你这女子好生无礼!!!怎待如此取闹?!!!——” 被武松这么一喝,楚听雪先是一惊,再是一愣,片刻后回过神来,只觉得心头有千般委屈——明明是自己被欺负了,却还要当一个“无理取闹”的恶名。而眼前这一副雄赳赳英雄模样,打扮得跟武二爷一样的男人不该是像小说和漫画里的勇者一样去教训那个欺负了自己的坏蛋吗?怎么却反而骂起了自己?……想到伤心处,楚听雪鼻子发酸——一股子泪珠儿不声不响就从她眼眶里滚了出来。 看眼前女子这样,武松一时也不知如何自处。想当初,除了杀了个荡妇潘金莲,他这辈子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欺负过弱女子。最后,索xìng不尴不尬地放开楚听雪,只当先前一切从未发生过。 继而,跨步到刚刚一直对楚听雪打不还手的男人跟前,单膝跪下一拱手,心cháo澎湃道:“弟子武松,见过恩师!” “阿松?真的是你?”男人喜出望外地将武松扶起,“那刚才那一剑是……” “好久不见了,哥德尔,我的宰相……”这时,梦林也站了出来。“这些rì子,你过得可好?” “浮华千载,亦不过过眼云烟,无所谓好与不好。”哥德尔淡然道,他缓步走向梦林,牵起她的右手轻轻一吻,“倒是陛下您风采更胜从前啊!” 明明只是君臣之间久别重逢的问候,可是,言辞语气中的暧昧却好似发酵的老酒一般弥漫了开来。 一旁,张伟小声跟硬汉耳语道:“我怎么看着像分手好多年还藕断丝连的初恋情人再见……唔……” 张伟还没说完,就被硬汉一把捂住了嘴巴:“看着就行了,多余的话千万别乱说。要是惹了那边那位女王陛下不高兴,一会儿保管让你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23 梦星、梦林和哥德尔(下) 说起武松和哥德尔的师徒关系,这还得追述到五百年以前,哥德尔担任天晴大陆阿尔瓦王国宰相的时候。 哥德尔本是天晴大陆天界酒神,也是时空之神之子,后来因为触怒神王而被贬谪人间。不过,凭借着一身真知灼见的才华和无人可比的魔法造诣,哥德尔在人间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当时,天晴大陆上就存在着“召唤师”这一职业,也拥有一大套系统的召唤魔法的只是理论和实际cāo作方式。但是,固有的理论和技术都只能够召唤到本位面的事物。 作为时空之神的儿子,哥德尔对空间和位面的理解自然远超于众人乃至众神。不满足于被禁锢在“本位面”这个巨大的监牢中,哥德尔独创理论和技术,终于得以将位面与位面之间的壁垒打破。而打破这“壁垒”的表现方式便是他那套dú lì于整个天晴大陆召唤魔法体系之外的召唤术式。 最初时,哥德尔随机选择召唤位面和召唤对象,结果只召唤来了一条断臂和一把断剑。第二次,他用断臂和断剑作为媒介,召唤出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是那断臂和断剑的主人。而那个男人,自然就是来自于《水浒传》位面,单臂擒方腊的“行者”武松。 若说这武松的武艺,在《水浒传》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哪怕是后来断了右臂,也没人敢小觑了他。可到了天晴大陆,他那点微末功夫却是不够看的。即使是哥德尔将他的手臂重新接上,他也没能打赢王宫的一个守门卒。于是,哥德尔将一套极其高明又十分适合武松习练的斗气功法教给了他,他才得以在天晴大陆上挤身“强者”的行列。也是因此,才有了现在哥德尔和武松的师徒名分。 ……………… 对于哥德尔而言,从他准备自我牺牲,维持住梦星那脆弱的灵魂那一刻算起,他便被“幽冥君主”打破虚空,将他和梦星共同接走了。之后便被送至冬木市,算算时rì,和梦林分别也不多不少一年有余。 可是,梦林的情况却有不同——自打她一剑刺破了梦星的神格,将她打得几近灰飞烟灭之后,她便代替梦星继承了流魂那五分之一的力量,成为了天晴大陆天界第一神抵。但是,手刃姐姐的愧疚却成了她每每午夜梦回,都折磨得她撕心裂肺的梦魇。再过五百年,梦魇演化成望穿秋水的思念。而且,姐妹连心的那份奇妙感觉,让她坚信姐姐没有消失,她应该在某个世界里生活着。 如果只是个普通人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可能也就是思念和祈祷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了。但是,梦林却不是普通人——从她继承流魂的力量取代梦星开始,她便是天晴大陆的第一女神了。尹梦林不是无力回天的凡人,她能破开虚空,她找到姐姐去到的那个位面,并且把她带回来——尹梦林一直如此坚信着。 于是,经过几百年的探索和钻研,梦林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得睹多元宇宙的真容,也探知了“主神系统”的所在。在这之后,她便自动放弃神权,带着武松、托雷和另一个绝对效忠自己与梦星骑士投身于这无限轮回的世界,希望通过“主神系统”穿梭于无数个世界,能够找到梦星。 只不过,如今没有见到梦星,倒是在这儿遇见了另一位故人。 “五百年没见了……你去哪儿了?……”对于这个自打自己还在地上当国王开始,就跟自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感情的男人,久别重逢后,梦林一时间不知该跟他说点什么。但是,有一个问题她却必须要问:“你知道我姐姐……她在哪儿吗?……”想当初,梦星是跟哥德尔一起“消失”的,他们去了同一个位面的可能xìng极大。 “知道。”哥德尔简单地回答道。 “她在哪儿?”梦林也眼里立刻燃起了欣喜。就连她身旁的武松也是满脸激动地看着哥德尔。 哥德尔四下环顾了一下,似乎是在措辞,又像是在考虑什么。片刻后转脸对现在还满心委屈的楚听雪说道:“小姑娘,借你的地方用用。”说完,也不管楚听雪反应,拉起还有点儿错愕的梦林,转身进了书房。 这房间里面的门扉可不似房间玄关的大门那般能达到“八星级以下免进”的强度,也就是普通的木板门罢了。哥德尔却也不担心有人来偷听——既然自己和梦林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私话,武松自然会替自己跟梦林守好房门。 ……………… 至于哥德尔和梦林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众人无从知晓。武松如今也是一只脚踏进七星级的高手,有他好似丈二金刚一般拄在门口,再加之梦林在凤凰队“凶名”太盛。即使是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张伟和心头委屈憋气的楚听雪想要偷听梦林和哥德尔的谈话,凤凰队众人也是找不到门道。 大约三十分钟过后,梦林先从房里出来。她面无表情,只淡淡跟武松道了声“走吧!” 出了凤凰队的大本营,梦林依然一副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的样子。武松瞧着心里担心,想出言劝道,但是,刀兵拳脚是他的强项,可这帮助他人解决心理难题就不怎么在行了。尤其是此时,梦林一张俏脸虽然还是如同平常那般jīng致得好似漂亮的洋娃娃。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的清冷样子,实在让看惯了梦林微笑的武松手足无措。想上前劝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正待措辞时候。梦林却发出一阵阵抽噎的声音来——开始时还只是小声抽泣,过一会儿那声音便越来越明显。 “二姐你……” 还不等武松话喊出口,大滴大滴的泪珠子便从梦林的眼眶里滚了出来。同梦星一样,梦林的眼泪并不落地,而是悬浮着汇聚到一起,继而凝聚成淡蓝sè的宝石…… 与此同时,作为国王、女神以及轮回世界顶级强者的尹梦林竟蹲下身子,掩面哭泣起来。对此,武松无计可施,只得静立在一旁。 …… 良久,待到梦林哭够了,她抽泣着问武松道:“阿松,我那一剑是不是真的刺得太重了?” “……” “要不是那样,”还不等武松回答,梦林便又开口了,“姐姐她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她伤得那么重……甚至……甚至……” 梦林的话始终没有说完,而作为倾听者的武松也是在很久以后才明了梦林今天话里面的意思“甚至不惜欺骗自己的灵魂,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来,逃避内心的痛苦。” ……………………………… 24 英灵殿(上) 梦林和武松走了之后,哥德尔出来与凤凰队的众人见面。他有一个很长的故事要告诉大家,这里面包括他、梦星、梦林——有他们之间的一些往事,有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包括他和梦星现在所面临的异心同体的问题。 …… 听完了哥德尔的故事,凤凰队众人皆是满脸不可思议。即使是方才还因为心头的委屈而一直在怄气的楚听雪也因为这匪夷所思的故事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她只是瞪大了眼睛惊异道:“不可能吧?!!!” “这……这不是找乐儿吗?!!!”而素来呱噪的张伟更是大声喊叫了出来。 凤凰队三名资深者的反应要好些,呆在这无限轮回的空间里这么长时间,因为灵魂穿越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导致的男女xìng别变化倒也屡见不鲜。不过,向梦星和哥德尔这种一男一女的灵魂挤在同一个身体里,还每隔二十四小时就进行一次身体交换的情况却是稀奇。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惊讶过后,柴天这么向哥德尔问道:“在我看来,你跟梦星异心同体而且一rì一换的情况够得上是你们两个所共有的最大弱点。就这么把它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真的好吗?” “我可不是某些玄幻小说里自以为是的天真主角。”对此,哥德尔付之一笑,“老想着要给自己留几张底牌,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处处机关算尽。我问你,从寂静岭的那一战开始,我们算不算一个集体?” “这是当然的!‘还不等柴天开口,一旁的吕玲绮就率先抢白道。 “这就对了。”哥德尔颔首道,“对于一个有凝聚力和战斗力的集体而言,信任和坦白是它的基本。想想看吧!如果一个团队里的成员,人人都各怀心思、勾心斗角,等到了战场上之后,还生怕队友从你背后捅上一刀。这样,还谈什么凝聚力、战斗力?这样的队伍恐怕早就在一次次异常艰险的任务里团灭了吧?”说到此,哥德尔眼睛一亮,环顾凤凰队的三名资深者一圈,接着说:“你们能走到今天,这些道理应该领悟得比我还要透彻吧?” “呵呵……”硬汉发出两声豪爽的轻笑,说道:“你说的话还真像托雷队长啊!……不,简直一模一样。” “你可别忘了,这家伙可是跟托雷队长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而且,他还是托雷队长的舅舅……”柴天跟硬汉调侃一阵,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哥德尔伸出右手,“欢迎加入凤凰队,哥德尔先生。我是本队代理队长柴天,”说着柴天抬手依次指过凤凰队的其他队员,“这是我的队员们,硬汉、吕玲绮、楚听雪、张伟,想必你都已经认识了。另外,还有副队长李若夏没有归队……” ……………… 一番简单的“入队仪式”之后,凤凰队众人的话题又落在了梦星和哥德尔异心同体的话题上来。 “哥德尔,你和梦星的这种……一天一换的体质有没有办法一直停留在一种状态上?”柴天发问道:“如果是像《寂静岭》这种任务时间不超过24小时的位面倒还好说。可要是那些需要我们长时间驻留的位面,你们这么一天一换身体……危险啊!……” “对了,你可以在主神这里制造一副身体啊!”硬汉大呼道:“你们只是两个灵魂挤在了一个身体里吧?主神这里有一个‘造人’的功能,你只需要花费2000点奖励点就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制作出一个你理想中的‘人类’来。这里面不仅包括他(她)的身体外貌,还有xìng格、学识、行为习惯什么的也是可以设定的——当然了,你并不需要设定这些,你只需要根据你或者梦星的外貌特征制作出一具‘人体’来。然后,你或者梦星当中的其中一个离开现在的身体,去到那个制作出来的人体里……当然,用2000点奖励点制作出来的身体各方面参数绝对比不上你们现在用的这个神抵的**。但也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可以强化的。我们近几场任务去的位面难度系数也不会很高,多加小心的话也能撑过去——攒奖励点强化什么的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不……不行……”听了硬汉的建议,哥德尔连连摇头,“如果真是这么简单,我和梦星早就把这问题解决了。”说着他扫视了众人一眼,“你们知不知道,在六百年以前,梦星就已经能够用泥土造人了。” 哥德尔的一句话听得众人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气,虽然在之前的故事里,哥德尔也对大家公开了梦星前裁决女神的身份。尽管知道了梦星是女神,可众人对梦星的印象也就停留在瓦尔基里和雅典娜一类的神抵身上。现在听闻梦星还能捏土造人——这简直就是女娲现世嘛! “当初,我用我的灵魂修补她的灵魂,使我们的灵魂高度融合在一起。”哥德尔继续说道:“如今,我们各自都成了彼此灵魂的一部分,谁也离不了谁——要是少了那一部分,我们的灵魂就会立即崩溃。” “那……这该怎么办?”这次说话的是吕玲绮。 “除非……”哥德尔沉吟了一下,“能够在梦星的灵魂里面……”哥德尔把“里面”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在里面再开辟出一个专门容纳其他灵魂的dú lì空间来,让我住进去……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每隔二十四小时被强制带到表面来一次了。如此一来,梦星就永远是梦星……”说这话时,哥德尔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显得很满足。 但是,凤凰队的其他人表情却有些悲戚,仿佛一个好朋友永远离他们而去了一般——哥德尔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在说他愿意用自己永远被囚禁来换取梦星的绝对zì yóu,这份理所当然的自我牺牲谁又能不为之动容。 甚至在场的每个人都想问他:他有没有想过让梦星住进那个空间,自己从而得到完整的生命。 但是,无论是谁都没有问出口。毕竟这不是一个容易面对的话题,再说,问了他之后又说什么?劝哥德尔为了自保而牺牲掉梦星吗? 最终,只有柴天代表众人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哥德尔后面的事情:“那……你刚才说的那个办法有方法实行吗?” 哥德尔摇了摇头:“开辟dú lì空间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不然,天晴大陆就不会有那么多空间魔法师穷尽一生也无法窥视其冰山一角了。我父亲是时空之神,如果只是开辟容纳灵魂的空间对我而言倒也容易,可是怎么把它放进梦星的灵魂里?……难呀!……况且……”哥德尔说着,弯曲着手指看着自己的手掌,“我已经没有力量了——当初为了修补梦星的灵魂,我把自己的神力都用尽了,而梦星身体里的力量又不是我能调用的……” 看着哥德尔先前还一片晶亮的眼神越来越落寞,众人都不知如何该如何安慰他。 突然,吕玲绮叫道:“对了,你可以去问问梦林队长!她本事那么大,应该会有办法的吧?” “刚才告诉你们的这些,我已经在之前跟她说了一遍了。”哥德尔回答道:“她也说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她会回去想办法,明天再给我答复。” ……………………………… 25 英灵殿(中) 24小时一晃而过,转眼间,梦星和哥德尔又完成了一次身体交换,时间也来到了众人回到主神空间的第二天。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大伙儿亲眼看到哥德尔由一个俊美妖冶的男子变化成为梦星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震惊了一把。而梦星似乎有些jīng神恍惚,记忆也有些混乱——她自醒来之后就只记得同大家在寂静岭里面的那段事情,后来的就完全想不起来了——说得具体点,梦星的记忆从欧尔佳变成一只赤红sè的蛇怪之后便中断了,一直到她现在醒过来。 还是柴天代表大家跟梦星简单介绍了一下主神空间里的基本情况,也跟她说了说在她记忆空白的那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你们是说在我昏迷的时候出现了另一个我?”对于曾经出现在寂静岭里出现了一个力挽狂澜的自己,梦星对此只是付之一笑。她更感兴趣的还是柴天告诉她的另一件“要事”:“我和哥德尔真的可以分开吗?”说这句话时,梦星的神情显得异常激动。说完之后,她还面带羞涩,嘴角含笑地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话,我和他就能见面了!……” “或许是哥德尔永远消失,你一个人单独留下。”但是,柴天却泼了梦星的冷水。因为按照哥德尔昨天说的办法,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后果之一。柴天也是人老成jīng的家伙,深知与其满怀希望地将哥德尔的那个办法付诸行动后,却得到上述的那种结果——到时候再来伤心yù绝,还不如现在就打打预防针,做点心理准备。而且,现在说出来还有人可以帮梦星驳斥自己,安慰她。 “臭阿天,你多什么嘴?!”这不,一见到梦星被柴天一句话打击得神情沮丧之后,吕玲绮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替梦星出头。“梦……天晴队的队长可是九星级的正神,神通广大、见多识广,绝对能够想到好办法——既能够帮梦星姐和哥德尔大哥解决体质上的难题,也能够不伤害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在这里,吕玲绮刻意避讳了梦林的名字。因为在昨天,哥德尔就拜托过众人,请他们不要去刺激她的记忆。 “各位知道对于一个女神而言,最宝贵的是什么吗?……神权?神力?信仰?——对其他的神抵而言,可能是这三者之一。但是对梦星——是她所爱的人幸福和快乐;是她十八位骑士对她的绝对信任和倾慕;是她身后三千战天使对她的追随和崇拜;是千千万万勇士拔出长剑大喊一声‘以忒弥斯女神的名义’;是大地上亿万生灵的欢欣与笑颜……这些都是梦星心灵深处最珍贵的东西,你们可以想象得出一个人在着了魔以后,亲手将自己心底的美好全都扯烂摔碎,然后有一天突然醒来,身边的人告诉你,你最在乎的东西全都被你自己毁了吗?……亲手践踏自己曾热爱的土地,看着上面浮尸遍野、血流成河并以之为乐;将为了‘守护’才训练出来的子弟兵一个个进行洗脑,并将之变成醉心鲜血和杀戮的傀儡;曾经的骑士对你刀兵相向;至亲至爱将你一剑穿心……这样的过去又是谁能够面对的?至少现在的梦星不能。在她找回她所失去,在她重铸她所毁掉的——在这些达到之前,还请大家不要刻意去刺激梦星的记忆。病得救了,就得一点一点慢慢治疗,如果药下得太猛,一个不好就会要了病人的xìng命。” 这便是哥德尔在昨天说服众人的说辞。现在还萦绕于众人耳畔,如雷贯耳、醍醐灌顶——因此,现在面对梦星,一切跟她的过去有关的东西都是绝对的禁区。故此,“尹梦林”这三个字也是绝对不能让她听见的。 “天晴队的队长说,今天就会给我们答复,也不知道她想到办法没有?”一旁的硬汉插口道,如今,大伙儿都默契地称梦林为天晴队队长,以免梦星听到梦林的名字之后反应太多激烈。只是他们没想到,单单是“天晴”这两个字也让梦星在听了之后心里砰砰直跳。 “想到了就最好,如果没有想到,那梦星的情况就只有先拖一拖了,毕竟我们的时间不多。”柴天接口道。 “每次任务结束,到下一次任务开始,我们能够在主神空间停留十天,用以对队伍进行整顿。”吕玲绮也加入了讨论,“尤其是现在我们新人较多,越早决定他们的强化方向并加紧训练越好。” “无论如何,今天结束之后都必须把张伟和阿雪的强化确定下来。”柴天总结道:“本来,将新人集中到一起,统一决定他们的强化方式和方向。这样最便于整个队伍之间的协调和配合。但是,鉴于梦星的情况太特殊,我们的奖励点又有限——如果她和哥德尔一天一换的体质能够稳定下来,那就可以对他们其中之一,进行更具有针对xìng的强化;可要是天晴队没有想到办法,那我们就要想办法用这有限的奖励点对他们两个进行同时强化——当然,这样强化的质量绝对不及对一人的针对xìng强化的二分之一。为此,昨天也只对阿雪和张伟做了最基础的身体素质的强化,让他们有了优秀运动员的水平。其他的方向和细节都没有决定……” 正当凤凰队的三名资深者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凤凰队主神空间驻留地中心广场那圈圆桌的中间突然落下一道投影——一个身高只有不到一米三的可爱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天晴队队员陈小玉请求进入凤凰队驻地,是否允许?”主神那非男非女非电子合成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里响起。 “同意进入。”还是柴天代表中人将陈小玉迎了进来。 “嗨——大家有没有想我啊?!”陈小玉一进入凤凰队的驻地就笑嘻嘻地冲众人打着招呼,看起来她跟凤凰队大伙儿的关系很是亲密。 哥德尔能够说服凤凰队的众人,自然也能够说服梦林——为了不刺激梦星的记忆,这次不仅梦林自己没有来,也没有派遣曾经在梦星麾下担任过殷月神将的武松过来。 陈小玉一对古灵jīng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得飞快,很快就在人群里搜寻到了她要找的目标。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梦星跟前,毫不害羞地大声喊道:“哇!——你就是梦星姑姑吧?虽然从若夏那里也知道了你的样子,可近了一看还是觉得好漂亮!我是小玉!”说着,便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对梦星憨笑着,同时还伸出右手向梦星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那样子当真是萌翻全场。 机灵的小丫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博得了梦星的好感。不过,她做起事来也不含糊,见到梦星蹲下身子,捧着自己的脸朝自己微笑,便立刻从身上摸出了一张透明卡片和一个信封交给梦星:“这是我们队长要我给你的。” “这些是……”信封倒还好说,可那张卡片是用来做什么的梦星就不知道了。 “那里面可有一张s级的剧情卡和30000点的奖励点哦!”陈小玉飞快地答道。 原来,在这个无限轮回的空间里,队伍与队伍、轮回士和轮回士之间也是存在着互通有无的交易行为的。在这里,不同的队伍穿梭于不同的位面,通常都会从穿越的位面里带回来一些道具、武器、装备什么的。但有些时候,有些人弄到的东西并不适合自己乃至队友使用。于是就产生了剩余物品,对任何一类智慧生物而言,对剩余物品的处理莫过于将其拿给需要的人以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这边产生了轮回士之间的“交易”。不过在这里,金银货币却是不适用的,轮回士之间的“货币”就只有奖励点和剧情卡。而陈小玉交给梦星的那张透明卡片便是奖励点和剧情卡的载体。如果我们将主神看做一家银行的话,那么梦林给梦星的这张卡就是一张储蓄卡。 “好了!东西我也带到了!先走了,拜拜!”本着小孩子的天真脾xìng,陈小玉也不顾什么礼节,完成任务便功成身退了。 梦星打开信封,之间信笺上用清秀的字体写着五个大字——“无限英灵殿”。 ……………………………… 26 英灵殿(下) 信笺上的内容是什么意思暂且不提,单是书写这五个字的笔迹就让梦星好一阵心如鹿撞。这秀丽的字体给予梦星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可她努力回想这笔迹的主人,却只换来头疼yù裂。 “梦星!梦星!……”眼看梦星手拿着信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伙伴们大呼好几声将其唤醒。 “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啊?”众人之中,属考古美女楚听雪对梦星最有好感。虽然昨天经历了哥德尔事件的尴尬,可一夜之后,她又主动同梦星亲近了。这时,见梦星读了信笺上的内容后,好似着了魔一般的样子,心下担心天晴队的队长对梦星没安什么好心,在信上做了什么手脚。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 “没……也没什么……”从头疼里解脱出来,梦星稍稍错愕之后,便当着所有人把信笺展开了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看了信笺上的内容,张伟首先出声表示不解了。 “无限英灵殿?”而凤凰队的三位资深者则是各自若有所思。 吕玲绮率先说道:“这好像是某种强化方式名字,我以前在主神的兑换栏目里看到过的。” “没错,这是一种召唤流的强化方式。”柴天接着吕玲绮的话茬说道:“我以前也考虑过这种强化方式,可因为条件太过于苛刻就放弃了。” “诶?这种强化具体有些什么内容啊?”一旁的硬汉问道,这也是目前众人最关心的东西。 “太多的我也记不清了,”柴天想了想说:“就记得它好像分了四个等级——c级评价的‘小英灵殿’,b级评价的‘英灵殿’,a级评价的‘大英灵殿’,s级评价的‘无限英灵殿’。” “这样就没了?”硬汉在一旁吐槽道。 “没了。”柴天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记得当时我看完了之后,只觉得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坑爹的极品——花钱多还没作用。后来一生气就把本来已经记下来了的东西给全忘了。现在还能想起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 “……”众人纷纷无语。 “这也不要紧。”正当全场都陷入冷场的时刻,楚听雪银铃般的声音给众人指出了一条明路,“这些东西在主神的强化栏目里绝对有详细的说明,咱们大伙儿一起查查嘛!” 众人闻言,这才集中注意力与主神沟通…… 原来,所谓的“无限英灵殿”是主神诸多强化方向里“召唤师强化方向”的一种强化方式。 召唤师强化可以根据其召唤对象的不同,分为“动物召唤师”、“元素召唤师”、“机械召唤师”、“灵系召唤师”等等许多种。而“无限英灵殿”属于“灵系召唤师”——专门用以召唤宇宙中的“灵”。 而“灵”根据其种类的不同又可以分为“幽灵”、“死灵”、“jīng灵”、“英灵”、“神灵”。而种类的不同就直接导致了各种“灵”强度的不同。用轮回世界的星级来评价,“幽灵”最多能达到二星级的强度,“死灵”可以达到三星级,“jīng灵”有四星级,“英灵”能够有五星或者六星级,最高等级的“神灵”则全都在七星级以上。 而梦林拿给梦星的“无限英灵殿”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以召唤“英灵”的。通常,召唤英灵有两种办法: 第一,学习召唤术式,准备召唤用的祭品和与想要召唤的英灵相关的物品作为媒介,然后进行召唤。以魔力、神力或者其他形式的能量维持其在本空间的形态和战斗力。如同fate世界里一样,英灵越是强大,对召唤师的消耗越是厉害。等到召唤师的力量殆尽,那么英灵就会消失。想要他再出来,那就必须重复上述的召唤过程。 第二,则是在召唤师的jīng神世界里开辟一个空间,在与英灵缔结契约之后,英灵便住在召唤师jīng神世界的那个空间里。必要的时候将英灵唤出来为自己进行战斗,非战斗状态下可以让英灵回到该空间以节省减少自身消耗。而且,即使是召唤师力量用尽之后,英灵也不会消失,只会回归jīng神世界的那个空间里。等到召唤师力量恢复之后,很容易就能将其再唤出来。 说得形象一点,第一种召唤方式,就好像英灵与召唤师之间签订了一份临时合约——时间一到,合同便作废,英灵就不再属于召唤师。而第二种方式,英灵则无异于卖身给了召唤师,只要召唤师不死,英灵就永远归召唤师所有。 而所谓的“无限英灵殿”便是在召唤师的jīng神世界里开辟出这么一处空间来。 如此看来,这“无限英灵殿”真算得上是一件好东西。但是,在整个轮回世界里,任何哪个轮回士看过“召唤英灵殿”系列的详细介绍之后,无不大叫一声:“坑爹的吧!!!——” 原因无他,全在于其过分苛刻的条件,导致其近乎无用。 所谓的“无限英灵殿”是“召唤英灵殿”这一“召唤师强化方向”的大项里最高级的强化方式。此外,还有“小英灵殿”、“英灵殿”、“大英灵殿”三项。 在主神强化栏目的详细介绍里,原文是这么说的:“‘小英灵殿’,可容纳英灵数量1人;强化要求——召唤师自身jīng神力等级六星;兑换花费——奖励点1000点,c级剧情卡一张。‘英灵殿’,可容纳英灵数量100人;强化要求——召唤师自身jīng神力等级七星;兑换花费——奖励点5000点,b级剧情卡一张。‘大英灵殿’,可容纳英灵数量10000人;强化要求——召唤师jīng神力等级八星;兑换花费——奖励点10000点,a级剧情卡一张。‘无限英灵殿’,可容纳英灵数量1000000人;强化要求——召唤师jīng神力等级九星;兑换花费——奖励点30000点,s级剧情卡一张。” 由此观之,诸位可以想见,兑换“召唤英灵殿”系列的任何一项强化方式价格均是不匪。这都还在其次,关键在于该种强化对召唤师自身素质的要求。这既然是开辟在召唤师jīng神世界里的空间,自然是召唤师的jīng神力越强,可以开辟的空间就越大,能够容纳的英灵就越多。 通常,轮回士的jīng神力星级都是与轮回士的综合实力星级一致的。就像一个五星级的轮回士,他的jīng神力等级通常也就是五星级了。虽然有偏重或者弱于jīng神力强化的轮回士,是他们的jīng神力星级和综合实力星级有误差。但通常也不会差过一个星级去。还用一个五星级轮回士做例子,那么,他的jīng神力星级最低也有四星级,最高高不过六星级。 如此一来,除了“小英灵殿”和“英灵殿”还对六星和七星的轮回士有明显作用外。八星级的次神和九星级的正神犯得着带着10000甚至是10000000五星六星的小弟去打架吗?——对于翻手云覆手雨的他们而言,恐怕随便发几个大招,上百万五星六星的轮回士就灰飞烟灭了。 而且,这都不是最要命的。诸位可以注意一下,主神强化栏目的详细说明里面,说的是“能容纳xxx英灵”,而不是绝对可以召唤出xxx英灵。后面还有个补充说明,大意说的是不可以将用术式召唤出并已经签订了临时契约的英灵强制投放进英灵殿中。英灵进入英灵殿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英灵本人发自内心对召唤师的认可和效忠。你可以将英灵召唤出来,在与他签订临时契约之前,用自身的人格魅力征服他,让他心甘情愿在往后的无数个rìrì夜夜里都为你而战。也可以在人英灵化之前就将其折服,让他对你“誓死追随”。 这就好比先造一个巨大无比的兵营,准备好充足的粮食和装备,不过招募士兵可就只能靠召唤师本身的人格魅力了。而难也就难在这里——古往今来,有资格泯化英灵的人都是被历史和时代所认可的,在当世立下不世功勋的英雄。这样的英雄大多桀骜不驯,能让一两个对你心悦诚服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更别说成千上万。 由此,“召唤英灵殿”几乎成了轮回世界里诸多强化方式中的一个笑话。但是,也不知该说是梦星人品大爆发还是别的什么。这“召唤英灵殿”里最高级的“无限英灵殿”几乎就是给她量身订做的一般。 首先,梦星替她解决了奖励点和剧情卡的问题。其次,作为天晴大陆的主级神灵,梦星拥有无边浩瀚的jīng神海——她因为失忆忘记了所有战斗技巧和力量运行方式的关系,综合实力只不过在四星到五星之间。可jīng神力却是绝对的九星级。最重要的一点在于,现在的梦星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以之形成战斗力。 众所周知,jīng神世界是存在于人的灵魂内部的。在jīng神世界里开辟一个空间,就是在灵魂里增加一片天地。如此,哥德尔昨天说的那个将自己和梦星一rì一换体质稳定下来的办法便得以付诸实践。 就这样,轮回世界里最荒唐的强化方式反而成了最适合梦星的强化方式。 ……………………………… 27 神殿 有着梦林支援的足够奖励点和剧情卡,梦星从主神处兑换“无限英灵殿”只花了短短30秒钟。 在柴天的指导下,梦星规规矩矩地站到广场zhōng yāng的“光球”下面,然后用意识与主神沟通,确认兑换项目并且支付奖励点和剧情卡。看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道白光从光球里迸shè出来,笼罩在梦星的身上…… 十几秒后,光亮散去,梦星原模原样地出现在大伙儿眼前。 “这样就完了?”莫说是他人,就连梦星自己都错愕无比。除了刚才白光落下时,感到眼睛有些刺痛,脑袋有些晕眩之外,梦星没有察觉出身上又任何变化。又想起之前支付的30000点奖励点和一张s级剧情卡,梦星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虽然是刚刚来轮回世界,对奖励点和剧情卡的理解尚不是很深刻。但是,作为来自商品经济时代的文明人,尤其是不甚富裕的工薪阶层,对于货币的的作用还是十分明晰的。如今,梦星花了大价钱,却只换了一瞬间的头晕目眩,这无疑让早就勤俭节约惯了,并且自诩持家有道的梦星颇为心痛。也幸好用来兑换的奖励点和剧情卡是别人送的,并不是梦星自己辛苦拼搏来的,她这才没有因此而抓狂。 这就像一位农民工兄弟,天下掉下来一个馅饼,捡到之后不小心弄丢了,他还可以撇撇嘴说一句“丢了就丢了,本来也不是俺的”。但要是自己流血流汗工作了一个月的薪水被人给拖欠或者克扣了,那就莫怪人家呼朋唤友浩浩荡荡而来,让某些人尝尝劳动人民的愤怒了。 面对如今的情况,梦星能做的也只闷闷不乐地长叹一声,幽幽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不过,马上就有人提出了异议。只听硬汉扯着他好似炸雷般的嗓子大喊道:“不可能吧?!主神的兑换从来就没这么不靠谱过!” 旁边的吕玲绮也点头附和道:“梦星姐,你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啊?……我觉得你最好先跟主神交流一下,看看这‘无限英灵殿’的使用说明。” “对哦!”梦星恍然大悟。连忙集中jīng神同主神交流起来。 “怎么样?”片刻后,吕玲绮问道。 “主神说让我‘冥想进入无限英灵殿’。”梦星答道。 “那梦星姐你就快冥想啊!”一边的楚听雪也来帮腔道:“昨天哥德尔先生说,他会住在开辟在你灵魂里的那个空间里。现在,他没准就在‘无限英灵殿’里等着你的。” 楚听雪的一席话让梦星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一想到马上就能够又一次真正同哥德尔面对面见面了,她的心情也不由得激动起来。而且,根据刚才主神的提示,她以后随时随地都可以通过冥想的方式进入无限英灵殿里——这不就是说,她以后就能随时随地见到哥德尔了吗? 可是,眼见着期盼了一年多的夙愿马上就能得偿了,梦星此时却有些踟蹰了。就像是患上了婚前恐惧症的少女一般,在“如愿”的大门前徘徊不前,生怕在打开那道门之后,等着自己的不是大团圆的结局。 对这样的女孩而言,身边亲友的鼓励是必不可少的。 这时,只听围在自己身边的队友们竟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拍起手来,一边拍还一边大喊梦星的名字:“尹梦星——尹梦星——尹梦星——尹梦星……” 在这种“起哄”式的鼓励下,本来还有些羞涩的梦星骨子里要强的一面闪烁了出来。只见她毫不示弱地朝队友们一撇嘴,马上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闭上眼“冥想”起来。 众人这才安静下里,楚听雪偷偷跟张伟咬了咬耳朵:“诶,反应挺快嘛!你怎么想出这个法子让梦星姐就范的?” “我跟我室友学的。”张伟自鸣得意道。 不过,其他人却都没有注意楚听雪和张伟之间的悄悄话,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一项更为诡异的场景给吸引了。 只见梦星坐在类似会议厅一般的主神广场的沙发上,开始的时候她还是全身放松,双目自然下垂地“冥想”。可慢慢地,梦星的眼睛越闭越紧,眉头也皱了起来……到后来,她甚至握紧了拳头,额上渗出汗珠,秀美无比的五官一点一点往中间挤,一张绝美的脸蛋也显得有些狰狞扭曲起来…… “梦星姐……” “她这是怎么了?……” 梦星的怪异举动也引起了其他队友的惊讶,楚听雪和吕玲绮就首先为她担心起来。 “这表情……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啊……”硬汉也在二女之后附和道。 “对了,”张伟眼睛一闪,大喊道:“我在上厕所的时候照镜子……镜子里面我也是这脸sè!” “……”、“……”、“……”、“……”众人尽皆无语。 “哇——啊……呼——呼——”几分钟后,梦星也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从她的“冥想”里回过神来。那模样,也十足像是在那五谷轮回之所呆了很久一般。 “什么冥想嘛?!根本就没用!!!”梦星抹了一把淋漓的香汗,抱怨道。 “等等,”最后,还是心思最细密的柴天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梦星你是……怎么冥想的?” “就是闭上眼……用力……” “还有呢?” “还有什么?……没啦!……” “……”“……”、“……”、“……”、“……” 众人总算是全都明白了,为什么梦星的“冥想”会没有效果——这哪里是“冥想”,分明就是新陈代谢的法门。 “冷静——冷静——”柴天给了自己好几个心理暗示之后,才又开口对梦星说:“梦星你……以前……我是说你有记忆以来……你冥想过吗?” “……”梦星也听出了柴天的潜台词,一下子尴尬得说不话来,只好满脸通红地摇了摇头。 “拜托!你不是说你在冬木市客串过魔术师吗?而且本身还会一个很复杂的咒语?……”还不等柴天开口,硬汉已经率先大喊了出来。 “那只是学着用几个术式,记一些拗口的文字好不好?”梦星反驳道。 “可用冥想的方式击中jīng神力和注意力那只魔术师和魔法师的基础……” 硬汉还想说点什么,柴天却阻止了他。让硬汉闭上嘴巴之后,柴天对梦星说:“显然,梦星你还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如何进行冥想……这样吧!我来教你……” 说着,柴天指导着梦星在沙发上坐好,保持着一个比较舒服的半坐半躺的姿势,然后用低沉的声音对梦星说道:“非常好,现在——闭上眼睛,全身放松——就像午后在花园里小憩一样……现在,你置身在一片黑暗中——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烛火——哪怕一星半点的的光亮都没有——你低头甚至看不见你自己的脚尖,抬起手来也看不见自己的手指……这里不仅没有光,连声音也没有——你什么也听不见,甚至分不清现在是嘴巴在自言自语还是只是在脑海想象……好,非常好……现在,这个黑暗世界里突然闪烁起一点光点,你的耳朵也能听见声音了……你朝那个光点跑过去——飞快地跑过去……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大到足以把你容纳进去……快过去,那里就是这个黑暗世界的出口……快快……” 照着柴天的指引,梦星飞快地向光亮处跑去——她的眼前越来越亮,视线越来越清楚——她跑进了那充满光亮的“出口”——猛地一下,眼前豁然开朗。再环顾四周,耀眼的金黄sè光亮已经将自己包裹了起来——揉揉眼睛,让自己逐渐适应这新世界里的强光……待到眼前再次明晰时,梦星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天空上。再看脚下,那却是无边无际的大海。 而在这片天上,有三个散发着金sè光华的光源。 第一件是一副黄金铸造的铠甲——看款式,那绝对是一件女人的铠甲,jīng细的做工,大胆创新的设计,让这件铠甲在保护着武者身体各处要害的同时,也将武者身体的曲线惟妙惟肖地勾勒了出来,绝对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而且,开着铠甲的尺码大小——这似乎是照着梦星的身形为她量身订做的一般。 第二件是一把一人高的巨型黄金弓。且不说要多少力气才能把这弓给拉开,单是看那弓的尺寸和材质,想要一只手把它托举起来恐怕也需要上千斤的力量。 第三件则是一把二尺长的华丽短剑。比起铠甲和巨弓,这把剑显得不甚夺人眼球。但是,梦星光是往那把剑上瞧上一眼,心头就升起了一股“锐利”的感觉。看来,这又是一把绝世神兵。 这三件东西都让梦星喜欢得紧,可是,它们全都漂浮在梦星的头上很远的三个角上。梦星根本就碰不到它们。 梦星又向脚下看了一眼,那大海上的一座小岛映入梦星的眼帘。 “那是哪儿?” 谁知她感动移动念头,就有一股力量托举着她的身体,向那座岛飘过去。 ……………… 降落到地面上,梦星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美轮美奂的宫殿园林式建筑群里。这里不仅有庄严肃穆的危楼高墙,也有玲珑雅致的亭台楼阁,更有茵茵绿草,有百花争艳,有悬泉瀑布,有涓涓细流……加之这整片地方一派万物逢chūn,生机勃勃的景象,称之为仙境也毫不为过。 “殷月……神殿……”一个莫名其妙的词组浮现在梦星的脑子里。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去深究,因为在她耳畔响起的那富有磁xìng的声音让她顷刻间面红耳赤,心跳不已。 “欢迎回家——” “哥德尔?!!!……” ……………………………… 28 新人强化 其实,梦星看到的那片海就是她自己的jīng神海,是她jīng神世界的具象化写照。而挂在jīng神海天空上面的三个发光体就是她曾为裁决女神时放在自己jīng神海里的三件武器——铠甲、弓、短剑。只不过,现在梦星记忆尽失,根本想不起这三件宝物的运用方法,更解不开她曾附在这三件宝物周围的封印,因此,现在的梦星是无法使用这三件东西的。 而在她jīng神海里的那座岛屿便是主神在她的jīng神世界里开辟出的新空间——其实,在jīng神世界里开辟空间也就是一个海中造陆的过程。而岛上的那片让梦星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殷月神殿”奇怪词组的宫殿式园林建筑群便是梦星花费了30000点奖励点和一张s级剧情卡兑换来的“无限英灵殿”。 关于梦星在进入“无限英灵殿”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没有人知道。凤凰队的其他队员只看到主神广场里的梦星半坐半躺在广场的沙发上,如同午后小憩一般“冥想”。 她这次的神态很是安详——眉宇自然地舒展开,嘴角挂着让人如沐chūn风的微笑。而有时候,她脸上微微浮起的一抹cháo红却让她如同喝醉了酒似的,为之增添了一份妖冶的妩媚…… 对凤凰队的其他队员而言,梦星的这次冥想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不过十几分钟,她就从jīng神世界里回到了主神广场。她睁眼时,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莫说对在场的三位男士产生了致命的杀伤力,即使是楚听雪和吕玲绮两个女孩见了,也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梦星的眸子给摄去了一般。 “你见到哥德尔了吗?” 都说“八卦”是人的第x大本能,待到梦星完全醒来过后,楚听雪就迫不及待地问出了一个娱乐xìng质十足的问题。 “嗯——”提到哥德尔时,梦星的表情显得有点羞涩,对此没有直接作答,只是笑吟吟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的问题解决了吗?我是说——你们一天一换的体质稳定下来吗?”作为小队的代理队长,柴天显然对有利于小队建设的问题更加关心。 “已经没有问题了,”梦星点头道,“今后我们再也不会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天一换了。以后,除非我进入英灵殿(流魂:从此以后,人物对话里的“无限英灵殿”统统简称“英灵殿”。)里,要求跟他调换,然后我留在里面不出来,他才可以到表面来。” “那你不能把他召唤到我们的世界来吗?”一旁的硬汉疑惑道:“不是说这个英灵殿可以把住在里面的英灵召唤出来为自己战斗或者服务吗?” 对此,梦星摇了摇头,有点落寞地说:“哥德尔是个特例,因为我们灵魂高度融合的关系——其实我们是用的同一个灵魂,所以,除了在jīng神世界里,我几乎无法再同一时空共存。所以,我俩只能够通过英灵殿对调,没办法互相召唤。” “那……你们岂不是永远也无法见面了吗?”听梦星这种说法,吕玲绮不由得为她哀怨起来。 可梦星却对她摇了摇手指,含笑道:“小玲你说错了哦!我如果想见哥德尔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通过冥想进入英灵殿之后见到他的。” …… 之后,众人又围绕梦星的“无限英灵殿”谈了些其他的话题,梦星对之一一作答。在jīng神世界的那座神殿里游览一番回来之后,梦星对自己获得的这项新技能也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算是过去了。 到了下午,凤凰队众人——尤其是新人的强化终于步入了正轨。 前一天的时候,张伟和楚听雪只是做了身体的基础强化,使身体素质有了优秀运动员的水平。 对于梦星而言,在她兑换了“无限英灵殿”之后,这似乎也是她运用自己赚取的奖励点数和剧情卡,进行自身强化的第一步。她在上一场《寂静岭》的剧情世界里,梦星一共获得了2900点奖励点一张d级剧情卡和一张e级剧情卡。照这么看,她应该能够对自己进行不小的强化。 可是,经过主神对她既有的身体素质检测之后,竟发现梦星的身体基本素质竟然比凤凰队的三位资深者还要高出许多。由此,她也索xìng跳过了身体素质的强化步骤。 接下来,则是资深者对新人们的自身综合素质考察。只有充分了解新人们的不同特点,资深者才能够根据情况,帮助新人选择出对团队最有利,并且最符合新人特xìng的强化方向和方式。以及进行最有效的战斗教学。 张伟和楚听雪都还好说,因为他们都是普通的都市人。对于战斗而言,他俩纯净得像一张白纸。再加上现在他们手上的奖励点和剧情卡也不多,稍稍考察之后,众资深者都觉得显然他们学会在剧情世界里保命为第一要务。 张伟和楚听雪都有完成《寂静岭》主线任务的1000点奖励点和一张e级剧情卡;另外还有完成隐藏任务——杀死非完全体萨麦尔时分得的全队奖励1000点和e级剧情卡一张;以及全队在逃出寂静岭时带出了罗斯、西比尔、莎伦、阿蕾莎、达利亚五人,每人又获得了500点奖励点。因此他们俩在离开寂静岭时,每人都有奖励点2500点,2张e级剧情卡。扣除回到主神空间时,进行全身修复所花费的,张伟还有2220点奖励点,2张e级剧情卡;楚听雪还有2450点奖励点2张e级剧情卡。再减去昨天进行身体基本素质强化时用掉的,张伟还剩1416点奖励点和2张e级剧情卡;楚听雪还剩1659点奖励点和2张e级剧情卡。 在轮回世界,根据其强化方向的不同,轮回士分为“神秘侧”、“武力侧”、“科技侧”三类。通常,初入轮回世界的轮回士都喜欢进行花费较少且最易见成效的“武力侧”和“科技侧”方向强化。在几次任务之后,有了足够的奖励点和剧情卡,并且自身也有了一定实力之后,再进行神秘侧强化。 因此,在资深者们的建议下,张伟和楚听雪都先花费500点奖励点兑换了内力和基础内功的修炼方法。然后又分别花了200点奖励点和400点奖励点兑换了一套源自宋太祖赵匡胤的“太祖长拳”和一套《神雕侠侣》位面古墓派的“美女拳法”。这样,张伟还剩716点奖励点和2张e级剧情卡;楚听雪还剩759点奖励点和2张e级剧情卡。 到了这里,资深者们便都不愿意张伟和楚听雪再在“武力侧”的方向上强化下去。 第一,因为他们所剩的奖励点和剧情卡太少,再强化下去能兑换的也只是一点粗浅的武功,jīng神的武学根本涉及不了。别的不说,就说柴天身上同样来自金庸武侠世界的“降龙十八掌”和“九阳神功”,前者是他花了5000点奖励点和一张c级剧情卡兑换来的。后者则是他在《倚天屠龙记》位面执行任务时,专程跑到昆仑山找了二十多天,才从小说里的那只白猿肚子里挖出了秘籍来。这倒没让他花费什么奖励点数。不过,回到主神空间之后,柴天还是去主神的兑换栏目项看了看“九阳神功”的报价——竟然高达8000点奖励点,一张c级剧情卡。故此,对于只剩下700多点奖励点和2张e级剧情卡的张伟和楚听雪,再去强化那些粗浅的武艺已经没有意义了。 第二,则是众资深者都认为对张伟和楚听雪的这次强化应该让他们以在下次任务中保住xìng命为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于是,在柴天的建议下,张伟把他的一张e级剧情卡拆成了1500点奖励点。然后以2000点奖励点,一张e级剧情卡的代价,兑换了《哈利波特》位面的隐形斗篷。 楚听雪则是拆掉了她的两个e级剧情卡,换了3000点奖励点。然后以3500点奖励点的代价兑换来了来自于《天空八部》位面的逍遥派轻功《凌波微步》。本来,主神给予金庸武侠世界的总体评价是c级,于是,那里面像什么“九yīn真经”、“九阳神功”、“易筋经”、“神照经”、“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一类十分高深的武艺都被评定c级。故此,要兑换这些武艺,就必须在支付了相应的奖励点之后,再附带一张c级剧情卡。如果只支付奖励点没有剧情卡的话,那么兑换到的就只有秘籍和修炼方法,不会直接附加在轮回士身上。 “凌波微步”也是如此,它的主神报价除了3500点奖励点之外,还有一张c级剧情卡。不过,好在“凌波微步”是金庸武侠世界里最容易速成的功夫,想当初段誉不也是在神农帮的地牢里,只花了一个晚上就练成了吗?而且,楚听雪本来就是考古专业的高材生,对中国古代文化如数家珍。像什么经脉穴道、五行八卦之类的还不是手到擒来。文言文功底更是浑厚无比,别人看着古人写的秘籍跟读天书似的,可到了她手上那就跟本科生解一元一次方程一样简单了。 于是,她拿了秘籍,便寻了柴天这位武学前辈指导,高高兴兴地练习去了。现在这考古美女又有内力傍身,相信过不了几天,众人就能够看见她:“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了。 ……………………………… 29 代入式重生剧情 解决了两个新人的问题,就剩下情况比较复杂的梦星了。 梦星的大脑虽然忘记了她从前常用的武艺。可是,她的身体却本能地将这些武艺的招式动作记了下来。凭此,她在fate位面就创下了拳打亚历山大,枪挑兰斯洛特的战绩。而且,在吕玲绮考察她冷兵器功底的时候,她不仅凭借着在同兰斯洛特战斗时记起来的梅花枪法跟吕玲绮斗了个旗鼓相当,甚至她的骑术也不弱于能驾驭飞马的吕大小姐。 更厉害的是她箭术——当梦星在吕玲绮面前展示完了由她身体自动反应而成的弓箭造诣之后,吕大小姐不由得抚膺而叹:“天呐!这还只是梦星姐凭借身体本能,施展出来的连半吊子都算不得的箭法?可即使是这样,梦星姐的箭法也足以和老爸媲美了!” 就这样,梦星初期强化的大方向被定了下来——同吕玲绮一样,是马上武将。众所周知,马上武将有三件事物必不可缺:一是兵器,二是铠甲,三是战马。而这三件东西梦星现在一件都没有。如果说去主神那里兑换,光是一匹好马就得3000奖励点。 于是,吕玲绮将梦星领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那里面,她花费1000点奖励点造了一座马场,里面养了两匹战马。一匹是吕玲绮在《寂静岭》位面骑过,被她唤作“火云儿”的汗血天马。 另一匹名唤“雪花骢”,是一匹异常神骏的白马。虽比不得“火云儿”那般既可翔于天,又可驰于地,但在凡马里,也是不可多得的千里良驹。在吕玲绮得到“火云儿”之前,便是骑着它杀敌破阵,有如神助的。 “小玲你说……要把雪花骢送给我?!”摸着眼前骏马好似皑皑白雪的顺滑皮毛,梦星高兴地快要说不出话来。 “当然,”见梦星这么高兴,吕玲绮也不免有些得意,“自从火云儿来了以后,雪花骢每天都呆在马场里,它应该也早就盼着能再上战场了!” 这时,雪花骢也配合地“呜呼呼”两声,似乎是在催促梦星赶快收下它。 之后,吕玲绮又送给梦星一枚戒指:“这是支援兽戒指,我们去剧情世界执行任务时,支援兽就住在这里面。这枚戒指是我以前用来安置雪花骢的,但是,这枚戒指的等级比较低,只能安置普通的兽类。幻兽、魔兽、圣兽、神兽什么的都不能安置,于是,后来火云儿来了之后,我又去主神那里兑换了一枚可以安置幻兽和魔兽的支援兽戒指。” …… 解决了战马的问题,吕玲绮又送了梦星一套铠甲。说起这铠甲也是大有来头,这是吕玲绮第二次执行任务时,在“杨家将”位面,同穆桂英一起大破天门阵之后,佘太君差人为她铸的“亮银铠”。就当时的工艺水平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宝甲。即使现在去主神那里兑换这么一套铠甲来,也绝对少不了2000点奖励点和两张e级剧情卡。也是后来吕玲绮得了更好的“乌金玄甲”,这才不穿“亮银铠”了。 至于铠甲的大小尺码方面,只需要花费几十点奖励点去主神那里改改就行了。 …… 最后,便只剩下兵器的问题了。而这也成了梦星和吕玲绮最大的难题。 老实说,吕玲绮这里的好兵器不少。她作为武将,每打败一名对手便会夺了别人的兵器以作战利品。但是,这些在当时都被视作当世奇兵,为其主人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器竟然全都经不住梦星一撅就断——那场面,诡异得孙悟空进了东海龙宫,却还没有拿到定海神针一样。 后来,当梦星把吕玲绮在《隋唐演义》位面,从单雄信手里抢来的“金钉枣阳槊”也给舞断了之后,吕玲绮不可思议地拉着梦星去主神处做身体检查。毕竟别的武器断了也就断了,可那“金钉枣阳槊”可是人称“赤发灵官”的单通单雄信的招牌兵器。单雄信死后,这柄为单雄信创下不世传奇的兵器也自动升华为了c级宝具。 …… 等到梦星的检查报告出来之后,吕玲绮愁眉苦脸了好久。原来,主神说梦星左手的骨骼是万年的寒冰,肌肤是千年的雪泥。这样的一条手臂,其强度比起《风云》里,被主神评价为b级宝具的步惊云的麒麟臂也是不慌多让的。可以说,一切b级以下的武器和宝具都承受不住梦星左手的力道。 而这也是吕玲绮烦恼的根源。本来队友越强,她该是越高兴才对。但梦星的情况却是非使用b级以上凡的武器或者宝具不可。但向主神兑换b级武器和宝具,奖励点还是其次,一张b级以上的剧情卡是必不可少的。而现在,凤凰队除了若夏之外,谁也没有储备b级的剧情卡,可她偏偏现在又不在这儿。 如今,现成的b级武器就只剩下吕玲绮手里的方天画戟了。难不成要她把自己的武器借给梦星,等到她攒足了兑换b级武器的奖励点和剧情卡之后再还给自己吗?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直到几天以后,吕玲绮才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具体方案是什么请容作者在此卖个关子,只向各位看官透露梦星在听了吕玲绮的建议之后便去找了刚刚练成凌波微步的楚听雪。还把自己尚未使用的2800多点奖励点和一张d级,一张e级剧情卡全部送给了她。 ……………… 时间过得飞快,十天光yīn转眼即逝。凤凰队众人终于到了整装出发的rì子。经过十天的整顿和训练,凤凰队的实力有了长足的提高。先是张伟和楚听雪都有了二星级“武术大师”的实力。柴天花掉了自己所有的奖励点和剧情卡,在主神空间停留的第九天兑换了三个月时间去了《倚天屠龙记》位面,在那里通过张无忌和张三丰的指导,他将九阳神功练到了第九重大成。自身综合实力也因此突破了五星级大关。 不过出发前,柴天脸上却浮现出一片心事重重的神情。众人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没有正式队长的队伍在出现了复数位最高级别强者之后,主神便会在下一轮任务中安排队长试炼……这次的任务肯定不容易……” 柴天话音刚落,主神那非男非女却也肃穆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里响起:“轮回士就位,2分钟后开始传送。目标位面——‘楚汉争霸’位面。” 主神的声音刚停,凤凰队众人就全部瞪大了眼睛,尽皆口中呢喃道:“代入式重生剧情?” 原来,主神传送轮回士进入剧情位面有三种传送方式: 一是嵌入式传送。即将轮回士直接传送至目标位面,保留其所有记忆、技能、道具。可以理解为时下穿越小说中附带金手指的**穿越。上次任务穿越到“寂静岭”位面就是这种穿越方式。 二是代入式传送。即将轮回士代入目标位面原住民位置,可以理解为“灵魂穿越”,如同《步步惊心》里的马尔泰若曦就是这种穿越方式。而且,轮回士代入了原住民身份之后,他的记忆、技能、道具也同样会被保留下来。 三是代入重生式传送。这种穿越方式是轮回士被暂时剥夺全部的记忆、技能、道具之后以婴儿的形态重新出生在任务位面。而且,同一个队伍的轮回士会被分散地点重生。要么经过一段时间,重新成长到穿越时刻的年龄之后;要么当两个轮回士相遇之后,否则无论如何无法拿回穿越之前的记忆、技能和道具。 以上三种穿越方式里,嵌入式穿越是轮回士的最爱。毕竟以自己最稳定、最熟悉的状态去面对一个未知的世界,这样的风险是最低的。而代入式穿越方式也能接受,但这种方式往往机遇与风险并存——要是代入了主角的位置就赚大发了,主神空间得来的本事再加上主角光环,这样那名轮回士还不在任务位面里横着走了?但是,要是代入了某些过街老鼠或者炮灰一类的角sè——比如《shè雕英雄传》里那个一出场就被杨康送给梅超风练功的路人甲,那可就真是哭都没处哭去。而第三种代入式重生穿越方式,则是轮回士们最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因无他,谁愿意一穿越就又被洗脑又被废武功,甚至连自己攒了好久的积蓄也给主神没收了去。如果人品够好能平平安安活到穿越时候的年龄,或者机缘巧合于茫茫人海里碰上队友倒也罢了。可是要在这之前就被卷进了某些恶xìng事件,那可就真的变成砧板上的肉了。 从前就有人统计过,轮回小队被“嵌入”任务位面的几率高达70%,“代入”任务位面的几率有25%,“代入重生”进任务位面的几率仅仅只有5%。可是,就是这5%的可能xìng就被今天犯了太岁的凤凰队给撞上了。 话说他们怎么知道这次任务会被“代入重生”进目标位面呢?原来,对于有正式队长的队伍而言,队长可以通过队长权限得知下一次任务的目标位面。然后,便会去主神处抽签,以决定下次任务的穿越方式。如果不幸抽中了“代入重生式”的穿越方式,队长还不会被洗掉记忆——毕竟作为队长的任务之一就是把队员们重新集结起来。 而对于没有正式队长队伍而言,那么主神就会随机为他们选定穿越的方式。如果是以前两种方式被传送,则只会在穿越到目标位面之后,发布任务时才告知轮回士穿越的是哪个位面。但如果在传送之前就被告知目标位面,那就绝对是被以“代入重生式”的穿越方式传送了。 在主神空间呆了这么些天,新人们除了在资深者的指导下磨练战斗和生存技能之外。剩下的就是恶补轮回世界的一系列游戏规则了,关于“代入式重生剧情”是个什么东西,以及该穿越方式的判断方法早也是了然于胸。 只不过,现在抱怨自己的人品太次也着实来不及了。众人本就规规矩矩地站在光球下面,如今只觉得两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幕间卷完) 01 沛县有个刘三姐 公元前256年,农历冬月二十四,沛县丰邑zhōng yāng里金刘寨村。随着“哇”的一声响亮有力的婴儿啼哭,本村村民刘执嘉的第三个孩子出生了。 在之前,刘夫人已经为老刘生过两胎了,都是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而这次,刘夫人却为老刘添了一个女儿。小女孩刚刚生下来,只哭了两声就不哭了,咧着嘴对将她抱在怀里的老刘一个劲笑个不停。 得女若此,老刘也是喜不自胜。轻轻捏着女儿肉呼呼的小脸,老刘突然发现,女儿的皮肤白得出奇。虽然小孩子刚生下来皮肤都很娇嫩,但像自家女儿这般好似在牛nǎi中泡过好久一般的却是绝无仅有的。 说绝无仅有倒也有点夸大,老刘突然想起他有次在斗鸡的时候跟邻居吹牛,那邻居告诉她越国的西施刚刚生下来的时候,皮肤就白得好像在牛nǎi里泡过了一样。想到这里,老刘又不由得多打量了女儿几眼——虽然是刚刚出生,但这小鼻子小嘴巴却是十足的粉雕玉砌,jīng致得好似最巧手的工匠细细打磨出来的一样。相信再过个十四五年,自己这小女儿绝对不比那越国西施逊sè。尤其是她那双扑闪扑闪的小眼睛,竟然还是琥珀sè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异相吗?但是,这种情况不都该发生在将来要做成大事的男娃子身上,老刘这个小女儿却长了双琥珀sè的眼睛,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猛然间,老刘想起十个月前,刘夫人从娘家回来,半道上在一片大湖边休息。这时突然雷电交加,自己在家里等得担心,就出门去接老婆。结果,到了那片湖边却看见老婆在地上熟睡,三只火凤凰在老婆身边飞来飞去。事后,老刘问老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老婆说,她在湖边休息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接着便梦见三只凤凰拉了一辆黄金车向自己撞过来,黄金车上还站了一个异常美丽的神女。 也是在这之后,老刘的老婆才怀了第三胎,今天生下了刘三小姐。 想到这里,老刘心头突然闪过一道念想——莫不是我这女儿就是那神女托世来我家的?也是因为这样一个一闪而过的念想,从今以后,老刘对她的三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宠爱有加,虽然当时已经有了“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的说法,但是,老刘对这女儿的关注程度还是远远超过了她的两个哥哥。 但是几天之后,有一件事却让老刘犯了难。他本是个老实的庄稼人,虽然认得几个字,但也没读过什么书。以前老婆生了孩子,让自己给起名字,自己为了图方便,就直接叫刘一、刘二了。这回得了个神女托世的女儿,难也要直接叫她“刘三”不成。 不行!绝对不行!这么漂亮个女儿也必须有个漂亮的名字,要不然她将来嫁人夫家问她姓名,“刘三”这两个字怎么讲得出口。 于是,老刘苦思三天三夜,终于想到了有人以前告诉他“一曰伯,二曰仲,三曰季,四曰叔。”于是老刘灵机一动,就决定女儿叫“刘季”了。而且,也顺带着把刘一、刘二的名字也改了改,分别管他们叫刘伯、刘仲。甚至于老刘已经决定好,要是将来有了第四个孩子,就管他叫刘叔了。 后来,有人为刘三小姐:“刘太公给你起名‘刘季’和直接管你叫‘刘三’有啥不同?” 刘三小姐叹息说:“咱老爹有这样的文化水平咱就应该乐呵了。要是他当年把咱的名字起成什么‘狗尾巴花’、‘菊花’之类的,那才真的滑天下之大稽了。” ……………… 数年后,小刘季慢慢长大。而老刘也发现了刘季除了琥珀sè的眸子以外的另一个异相。那就是刘季的头发——刘季的头发竟是一头妖冶无比的紫红sè长发。不过,这却让老刘更加以之为神了。 刘季年龄虽然尚幼,却已艳惊四邑,名动乡里。加之刘季天资聪慧无比,更是博得乡里倾慕者无数。 想她五岁那年,丰县新调来了一个军官。军官有个儿子,经常骑着马在田间横冲直撞。 当时,刘季的玩伴里有个比她小一岁,叫樊哙的小家伙。这孩子人虽小,却有勇力,个头也大,是当地的孩子王。有次,樊哙的一个小跟班被军官儿子骑着马吓哭了,樊哙蛮劲儿就拉着人家的马不让人家走。但是,当时的樊哙毕竟只有四岁,而那军官的儿子却已是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了。于是,樊哙挨了那军官儿子一马鞭,被他大摇大摆地走了。当天晚上,樊哙把事情告诉了刘季。 第二天,那个军官的儿子又骑着马来了。这时,有一群水牛正好朝他的来路迎面走过去。军官的儿子毫无顾忌,扬鞭催马向牛群冲去。他那里知道,水牛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马冲到牛群当中,被水牛用角顶得惊跳起来。吓得那半大小子直叫“救命”。 突然,只见一个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女孩站在一棵大树上吹起口哨,二三十个牧童从各处跑了出来,一人牵着一头水牛走了。军官的儿子这才逃出了“水牛阵”。 经此一役,刘季既“艳名”之后,又被乡邻邑人视作冰雪聪明的典范。樊哙更是对刘季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天到晚都跟在刘季身后“三姐、三姐”地叫个不停。 但也因此,刘季招来了不胜其扰的烦心事。她七岁那年,四邑之内,但凡家中有与刘季年纪相当的男孩的父母尽皆往刘执嘉家中提亲,都希望能订得这又美丽又聪明的刘季的娃娃亲。 不胜其烦之下,刘季换做男孩打扮,诈众人曰:“吾本男儿,奈何生而有疾,父母四处求医皆不得治。后有方士谓父亲曰:‘此子命薄,须以女孩养之,及至七岁,方可无难’。”于是,求亲者乃散。 刘季的胡言乱语不仅骗了络绎不绝的求亲者,甚至连与她颇为亲密的樊哙也支支吾吾地问她说:“三姐……不……三哥……你真的……” “你这傻子,”刘季掩面轻笑,对樊哙说:“我当然是骗他们的啦!但你不许告诉别人,不然小心我揍你……对了,你说我以后就做男孩的打扮好不好?这样就不会被那些缠着我爹求亲的乡亲们烦了!” 从此以后,刘季出门皆换男装。初时,父母还会说她两句。但时间长了,父母亲也就听之任之,睁只眼闭只眼了。 如此一年之后,除了父母兄弟和与刘季最为亲密的樊哙,乡人皆不知刘季为女儿之身。 ……………… 时光荏苒,转眼间,刘季十五岁了。 正当豆蔻年华的她,虽然仍做男儿装扮,却明眸而皓齿,婷婷而玉立,明艳而动人。早年间被她诓骗,将她认作男儿的乡亲们也纷纷起惑,疑心刘季乃是女扮男装。 但是,也有人说刘季乃是男生女相,姣比子都。原因无他,只因为刘季虽然面貌美艳不可方物,身姿纤细好比蒹葭。 然而,其身长——如今的刘季身长七尺八寸,已经比樊哙还高——女人哪里有这么高的个子?(流魂:诸位不用纠结,女孩发育得比男孩早,通常身高到了十四五岁就不再长了,男孩则还要再长高8到12厘米。戏剧里说樊哙身长八尺,化成厘米就是一米八五左右。现在只有十四岁的樊哙不过一米七出头,身高已经发育结束了的刘季会比他高也就不奇怪了。) 其力大——在她十三岁那年,沛县休整县衙,有两只八百斤重的石狮子需要挪动地方。一只由六名壮汉协作抬起,另一只竟被刘季以左臂单臂托起,举重若轻,如负鸿毛。于是,猜测她为女子的人尽皆愕然——女儿家哪有这么大力气。 其见闻广,其xìng情粗豪——虽然先秦时代的女子不像明清时代的女子那么大门不出二门迈,但当时女子的社会地位也是十分低下的。于是,目光短浅,瞻前顾后,小家子气,扭扭捏捏……这些都是当时社会对女xìng的普遍评价。可是,这些东西在刘季身上却根本找不到,她反而见多识广,豪爽大度,这就让更多的乡里乡亲相信她是男人。 尤其是后来,刘季携樊哙入南山,一拳击毙山中白额虎;又独入沛水,刀斩水中恶蛟。如此一来,就更没人相信她是女人了。 ……………………………… ———————————————————————————————————————————————————————————————— 新卷第一章,写得不好请各位包涵。另外,这位刘三姐到底是谁相信咱不用多说了吧:-d 02 怀大志改号刘邦 而当刘季的名声在沛县越来越大,她的父母兄长也越来越揪心起来。小时候女扮男装图个新鲜好玩也就算了。如今,老刘成了“刘老汉”,刘季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可纵观丰邑,除了樊哙那年前继承了他老爹宰狗行当的傻小子外,竟无一人知道刘季是女郎。 即使有时候刘老汉跑到街上,告诉人家:“我家老三其实是个女孩儿。” 对方也只会哈哈一笑,说:“刘老您说笑的吧?女孩儿?女孩儿能举得起县衙门口的石狮子?女孩儿能空手打死山上的吊睛白额虎?女孩儿能斩了兴风作浪的蛟龙?” 这都还不是最让刘老汉抓狂的,最叫刘老汉接受不了的是,刘季女扮男装久了,便染上了男儿习气——喜结交,好游侠,更加贪杯好食。而刘季平时结交的也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人,和一群宰狗的、种田的、打猎的、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久了,刘季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却惹上了一身痞气。 再加上她现在还是一无业游民,如果不是有伏虎和斩蛟的功绩在那里摆着,那刘季在父老乡民们的眼里就跟一个职业混混没什么两样了。 如今,在沛县经常会看到这样的画面——在某个路边摊上,一个外来的客商刚刚坐下来,点了一盘菜一壶酒,便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在那客商边上坐下,很是热情地跟他招呼道:“兄弟!兄弟!……不认识了?我是你刘兄啊!……”然后,那年轻人一边说着就已经一边自来熟地向伙计要了碗筷,毫不客气地拿过那客商的酒壶倒酒来喝,风卷残云般抄起筷子从客商的盘子里夹菜来吃……不消片刻,菜吃完,酒喝完。年轻人便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破费了。这么着吧!下次我请你!……记得,下次一定得我请啊!要不然我跟你急!……”说着,便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以至于沛县丰邑有童谣,歌曰:“刘三哥,人三流,骗完吃的骗喝的;丰邑人家一百户,被骗的有九十九。” 为此,无论是刘伯、刘仲还是刘老汉、刘老太,都替刘季cāo碎了心。 “妹妹啊!你到底还是女儿家,成天和那些三教九流的混子在一起像什么话嘛!”这是大哥刘伯。 “妹妹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成天扮成男人也就算了,怎么还学那些地痞无赖招摇撞骗?”这是二哥刘仲。 “女儿啊!你别再成天在外厮混了,回来好好跟娘学学女红,要不然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这是刘老太。 “不许再扮男人!马上给我恢复女儿身!”这是刘老汉。 以上的说辞刘季每个月不下要听上十次,已经是耳朵都起茧子了。如果,她不是左耳进右耳出的话,也早该把这些话听进脑子里了。然而,无论父兄和母亲在耳朵边唠叨多少次,刘三小姐始终一副“任你波涛汹涌,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刘老汉将一颗重磅炸弹投到了刘季面前:“我已经给你说了门亲事,就是邻邑老曹家的儿子。” 原来,与丰邑同属沛县的另一个邑里,有一户姓曹的人家,那家主人有个儿子叫曹参,比刘季大三岁。曹参十岁的时候就外出游学,那时候刘季还没有撒下那个“她是男儿”的弥天大谎,但是她的名气也已经传到了相邻的邑县里。所以,曹参对刘季的印象还是当年那个摆下水牛阵,让军官儿子吃了大亏的小女孩。 其实,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刘季也不是没有想过恢复女儿身,之后再嫁人的问题。但是,她择偶偏爱特立独行,曾对父母说:“女儿生平只嫁两种人——第一,夫君比女儿强壮;第二,夫君比女儿聪明。” 说道比刘季强壮的人,只看她伏虎斩蛟的战绩,就足以令九成九的男儿望而生畏了。但说道比她聪明——想这曹参少年便出门游学,必然见多识广。这倒可以考他一考。 于是,刘季对老父说:“爹爹要女儿出嫁也行。不过女儿不愿盲婚哑嫁,那曹参品貌如何,女儿势必得相上一相。相得中,女儿便嫁;相不中,女儿便不嫁。” 在那个时代,本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做主,儿女——尤其是女儿——不得有异议。但是,刘老汉生平最宠爱他这“神女托世”的小女儿。再加上,那曹参虽然凭着小时候对刘季的印象前来求亲。但是,曹参的家人却都被刘季那伏虎斩蛟的成就骗得服服帖帖的,从来就不当刘季是女子。而刘季当年诓骗众乡里的那番说辞,曹家父母也告诉曹参了,更拿出了“刘季不是女子”的一系列“铁证”。只是曹参不信,非要来丰邑看一看,在得到刘老汉肯定的回答之后,曹参喜出望外之下,这才向刘老汉求了亲。 于是,刘老汉想:“让闺女和夫家见见面也好。让那曹家小子亲眼看到自己要娶的是一个羡煞天人的美丽姑娘,而不是乡间谣传的那个男生女相的怪物。既让他心里有了底,也打消了他家里的顾虑。” 于是,刘老汉对刘季说:“相一相也好。不过,既然是去相亲,那你就不能般成男人去。” 刘季欣然接受。 ……………… 第二天,曹参来到刘家,受到了刘家人的热情款待。 今天的刘家人显得格外高兴。原因无他,看刘季同曹参聊得颇为投契的样子,看来让整个刘家都揪心的刘季的婚事问题终于马上就要得到解决了。而且,时隔八年,刘季重新穿上女装,略施粉黛之后,其明艳妩媚自然倍增。刘家老小都不免多瞧了刘季几眼。而那曹参更似灵魂出窍,初入刘家大门时见了刘季,竟傻愣愣立于原地,呆若木鸡。 ……………… 天sè见晚,曹参要走。刘季相送,然却不提二人婚事。曹参问其故,刘季答曰:“今与兄长谈,足见兄长博闻而守诺,直言而仗义。若交友,莫如兄长者。在此,小妹祝兄长早得良配。” 话说到这份上,曹参算是明白,自己同刘季的婚事算是黄了。但是,好歹他也是个要面子的大丈夫,也不好意思问刘季为什么看不上自己。两人话别之时,只问刘季何以长年扮作男人哄骗乡里。 刘季回答说:“小妹虽为女子,心中亦有志向,yù成大事。故而假以男儿之身,今rì以真面目事兄长,还望兄长守口如瓶,切莫告之外人。” ……………… 送走曹参之后,刘老汉对刘季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丫头不是胡闹吗?我看曹家那小子不错了,你怎么就没相中人家呢?你这样还嫁得出去吗?” 但是,刘季却振振有词道:“女儿曾经告诉爹爹,女儿生平只嫁两种人——其一,夫君比女儿强壮;其二,夫君比女儿聪明。” 刘老汉闻言,闷闷不乐道:“说到比你强壮——恐怕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比你力气还大的男儿来。可说比你聪明——你自己不也说那曹家小子见多识广吗?” 刘季莞尔一笑,道:“席间,我问敬伯。(流魂:曹参,字敬伯)‘当今天下之势如何?’答曰:‘西北强秦,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秦孝公时,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外连横而斗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后虽有九国之师率众百万,叩关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自此之后天下诸侯莫有能当秦者。’……” “嗯,这又怎么样呢?”刘老汉虽然不懂政治,但对女儿拒绝曹参的原因却十分关注。 “敬伯先前的一番见解确有其独到之处。可女儿后来又问他:‘既然天下诸侯莫有能当秦者,以兄只见,秦能否一统**?’可他却说:‘秦得势久矣,虽有蚕食各国之地,却不得动摇诸国根基,何也?天道之不允也。chūn秋之时,亦有五霸,皆不得长久。是故以余之拙见,秦虽可执当世之牛耳一时,亦不能吞并诸国以自立。’……” “……”刘季一番话把一家人说得更糊涂了。 “chūn秋以来,天子无力约束诸侯。各国连年征战,士卒百姓死伤无数,天下苦之久矣。是故,天下一统,实乃民心之所向,大势之所趋,诚不可逆也。”刘季总结道,“今之强秦,蛰伏多年,谋划良久,既有得天下之资。数年前,秦庄襄王崩,太子政继位,丞相吕不韦辅政。此子若能扫除壁障,掌秦之大权,奋六世之余烈,三十年内必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执敲扑而鞭笞天下。” 刘季说了一大堆,作为老实庄稼人的父母和兄长听得是云里雾里。但是,大概意思也猜测得到,就是曹参的见识不如她,所以她不嫁曹参。 这可气坏了刘老汉,指着刘季的鼻子气节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管这些作甚?天下大事自有天下男儿把持,身为女子,就该安心相夫教子!” 这话说得刘季满心委屈。她一生下来便不同于寻常女子,即使是女扮男装之前,便常常将“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句话挂在嘴边。后来换了男装,刘季诸多作为皆不弱于男儿,这更是坚定了她小时候的信念。 今天听得父亲这么说,当即反驳道:“女孩儿关心天下大事又怎么了?还是爹爹认为女子天生就该依附于男子,如傀儡人偶一般?” “男为乾女为坤,男为天女为地。坤从于乾,地从于天。自古已然,自然之理也!”刘老汉激动道。 不过,才十五岁的刘季正处在叛逆期,正是大人说什么都听不进的年龄,于是高声道:“这纯属古之歪理!女儿偏偏不从!爹爹既然认为女子管不得家国大事,那女儿今生必成就一番事业,将来封侯拜相以光耀祖宗……” 那晚上,刘季同刘老汉吵了好久。 第二天,刘季即向四邻好友告之——刘季即rì改名“刘邦”,意为非天下大事不闻,非国家之事不管。 ……………………………… 03 彼必将取而代之 自从刘季与刘老汉大吵了一架之后,改号“刘邦”,自此,出入皆着男装,不再作女儿打扮。每rì只顾交友、宴饮、斗鸡、赌博,偶尔论天下时事,再不与父母兄长谈及自身婚嫁。 刘老汉大怒,yù训斥女儿。然刘邦口舌伶俐,刘老汉辩之不过,掌掴之。刘邦愤而出走,十数月乃归。父女见面,老父重提旧事,刘邦争之。老父舌辩不过,再掌掴之,刘邦再出走,十数月再归…… 如此反复十余次之后,“刘老汉”也熬成了“刘太公”,年事已高的她始终对刘邦无可奈何,索xìng听之任之,不再管她。 ……………… 当rì,刘邦拒绝曹参之后,曹参顾及颜面,当面不问刘邦拒绝他的原因。可事后,他却偷偷找到刘邦的二哥刘仲,问他当中缘由。刘仲将当晚刘邦与家人的谈话如实相告。 曹参闻之,虽然觉得其中颇有几分道理。但是,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他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的眼光竟然还不若一个女子远大。于是嗤之以鼻,说:“三妹一介女流,安知天下事?” 不过,当秦王政除吕不韦、诛嫪毐,掌秦国大权之后。公元前0年,秦灭韩;公元前228年,秦攻占赵都邯郸;公元前225年,秦灭魏;公元前2年,秦灭楚;公元前222年,秦灭燕、赵;公元前221年,秦灭齐。自此,秦灭六国而统天下,秦王政自称始皇帝,制八荒而御**。 至此,曹参想起当初从刘仲口中得知刘邦那晚的一番说辞,不由得抚膺而叹:“三妹真奇女子也!”从此以后,曹参再也不敢小觑刘邦。凡有大事,必请刘邦商量。 ……………… 时光飞逝犹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刘邦已经四十岁了。 那时候,女子十四五岁便可以出阁嫁人,十七八岁正是谈婚论嫁的黄金时段。要是过了二十岁还没嫁出去,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而普通女子到了刘邦这般年纪,儿女具已成年,大部分甚至都成了祖母。 可以说,在二十一世纪,四十岁的女子尚且风韵犹存。可在秦朝,过了四十岁的女人就连半老徐娘都抵不上。再加上,秦朝人的平均寿命也不过五六十岁,人活了四十多年也真的是活了大半辈子了。所以说,四十岁的女人在秦朝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老妪”了。 但是,奇怪也就奇怪在这里——普通女子哪怕只是过了三十岁,也就慢慢人老珠黄了。可刘邦自从二十岁后,几乎就没有变老过。到了如今这般年纪,反而美艳更胜从前十五六岁的时候。 当然,在沛县知道这事的除了刘邦的家人之外,也只有樊哙和曹参。因为只有他俩知道刘邦乃是女儿之身。在其他人眼里,刘邦则是一个二十岁后就没有老过的俊俏男儿。但饶是如此,沛县四邑皆以之为神。尤其是刘太公,每每再联想到四十年前刘老太怀上刘邦的那晚,三只火红sè的凤凰在刘老太身上盘旋缭绕不去,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爱扮作男儿的女儿乃是天上神女托世。 时年,向沛县县令求官。县令敬其早年打虎斩蛟,早她一年做了沛县狱吏的曹参又在县令面前一力保举。而刘邦在县衙里的其他朋友,如书吏萧何,厩司御夏侯婴等也在县令面前全力推荐。故此,县令顺理成章地让刘邦做了泗水亭长,负责征兵、正税赋和jǐng卫工作等等。 如此,时间又过了几年,到了公元前210年,也就是刘邦四十六岁的时候。 那年冬天,刘邦协同樊哙去江浙会稽一带公干。顺带一提,在刘邦当了泗水亭长不久,她把樊哙也拉到了沛县小吏的队伍里,成了县衙的捕役。 那时候,适逢始皇帝巡游会稽——刘邦、樊哙正在路上若无其事地走着,忽闻街上一阵锣鼓喧天。不一会儿,便有数百甲士出来清场——吆喝着让路人百姓退到两旁,让出一条大道来。 清场完毕又过了十几分钟,这才出来一支几千人的仪仗队,其排场奢华自不必说,单就那仪仗队zhōng yāng,玉辇华盖上的始皇帝,不怒而自威,威风而凛凛。一股天子之气扑面而来,摄人心魄。道旁百姓见了,不用那些在维持秩序的甲士吆喝,不由自主地就双膝跪地,不敢仰面而视…… 等到始皇帝和他的仪仗队全部走远,刘邦和樊哙从地上站起来。刘邦回想起刚刚看见始皇帝时那扑面而来的压力,心中感慨万千,低声沉吟道:“大丈夫生当若此……” 然而,还不等刘邦感叹完,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却也掷地有声的声音:“哼!彼必将取而代之!” 刘邦闻言,心头“嘭”地一声——心想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此大言。要知道,按照秦朝的律法,那人这么一句可是犯了“意图谋反”和“大不敬”两项大罪,依律可是要灭三族的。 刘邦慌慌张张地向四周看了看——一是想见见这位胆大包天的仁兄;二是想看看除了自己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听见这句话——如果只是自己听见,这事情你知我知也就算了;但若要被第三者听了去,那人的境况可就糟糕了;要是情况再坏一点,自己也被卷进这麻烦事里,可就真的是飞来横祸了。 刘邦四下张望后,发现身边并没有异象,这才舒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她还看见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被一个燕颔虎须的老者死死捂住嘴巴。 见状,刘邦不由得一惊。那老者固然长得威武不提。而那个被老者捂住嘴巴的年轻人更是英姿勃发,风华正茂。只见那年轻人身长八尺有余,身材伟岸,面相魁岸,双臂挥动孔武有力,左眼重瞳——好一副英雄模样。 而当刘邦在打量着那人的时候,那人也注意到了刘邦。虽然这些年来刘邦皆是作男儿打扮,但是其面白无须,容颜轮廓柔和秀美,五官jīng致艳丽,身材纤细修长。若是不认识她的人——尤其是不知道她伏虎斩蛟的人——初次见面时均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女扮男装的年轻姑娘。 那个正打量着刘邦的人自然也是这么以为的。而且,因为他从始皇帝的仪仗队过来的时候,距离刘邦就比较近,方才刘邦那句“大丈夫生当若此”也是听在了他的耳朵里。虽然刘邦这些年来刻意压低声音,但是,女子的声音再低沉,也要比正常男xìng的声音尖细一些。如此,那人便更坚信了眼前这人乃是一女子。 二人目光相交,四目相对。那人眼神竟闪过一丝恍惚——或许是惊讶于刘邦紫红sè的头发和琥珀sè的双眸;亦或是联想起了别的什么东西。只见他就这么任由身边的老者捂住他的嘴巴,静穆于原地与刘邦对视了十余秒之久。 之后,才向猛然回过神一般——拨开老者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掌,轻轻说了声:“叔父,我们走吧!”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刘邦心头忽然泛起一抹惆怅——这当中有种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但更多的还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或许就是这个人,会是我今生最大的对手……” ……………………………… 04 逢县衙吕公救女 那个与刘邦四目交接的威猛汉子自然就是此时还只有22岁的会稽项羽,也就是rì后的西楚霸王。只不过对于现在的他和刘邦而言,这一次的匆匆相遇,又即刻别离,只不过是他们人生里的第一次擦肩而过。对于现在的项羽和刘邦而言,彼此不过是生命里让自己眼前一亮的过客。直到几个月之后,两人在长江边第二次见面之后,终于成为了惺惺相惜,并且互相倾慕的终生对手。 ……………… 刘邦和樊哙只在会稽呆了几rì,就将县衙的公务办妥了。于是,两人也不多做停留,起身回了沛县。从此又回到了以前成天喝酒、游玩、斗鸡、赌博的rì子。只不过,这样的rì子越是过得久,刘邦就越来越愁眉不展。 原因无他,自打秦灭六国,一统华夏以来。各种赋税徭役越来越重,律令刑法越来越严苛,老百姓和如同刘邦等人这种小官吏的rì子也越来越难过。 对官吏而言,杯子里的酒越喝越淡,腰包里的钱越来越少,家里的米缸越来越浅,偶尔想斗斗鸡,却连一只吃饱了公鸡都找不到…… 对于老百姓,那rì子就更没法想象了,尤其是到了近段时rì。每家每户交上去的税收占了每家人总收入的百分之七十,背面的长城、西南的运河、咸阳的直道和阿房宫、骊山的陵墓,这些东西都将老百姓压得喘不过气来…… “哎——当政如此,亡国之rì不远矣。”当然,这样的话刘邦只能在心里说说——想这大秦王朝,为了不让老百姓有反动思想,连菜刀都只准五家人共用一把。刘邦这话要是说出去,连同她这一里人岂不是都得连坐? ……………… 这一天,刘邦来到县衙。其实,游手好闲惯了的她除非是县令传唤,否则她是不会主动来县衙的。而她此番来,则是厚着脸皮来向县令借些粮食。 本来,县衙里不久前才发了月俸。刘邦作为泗水亭长,得的虽然不多,但要是节省一点,也足够支撑过一个月。但坏就坏在她过于贪杯好食上——昨天,邻居家的老王从山上打来一只獐子——要知道,这年头老百姓没有多少吃的,但凡有点力气的都会去郊外打些野味来加餐。长久下来,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方圆十几里内都不会有野物出没。像这样的獐子,在沛县四邑,几乎已经绝迹了。 现在给喜好美食的刘邦见着,她哪里会放过这眼前的美味。于是,便用前不久县衙发给自己的所有米粮换了这只獐子——那邻居见一只獐子最多只能吃上一两天,但刘邦给他的米粮若是节省一点却够一个月食用,于是便欣然同意了。但是,刘邦对此并不满足——既有菜肴又焉能无酒。于是,她又花了自己全部的饷银,从沛县最好的酒楼打了最香醇的美酒…… 一顿美酒美食之后,刘邦满足了自己的口舌之yù。这才想起,为了自己这一顿“大餐”,她把自己以后一个月的粮食都赔进去了。 用粮食换来的獐子肉和饷银换来的美酒全都进了自己的肚子,想再要回来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这才有了她今天没脸没皮地来找县令借粮。 ……………… 刘邦刚刚进县衙大门,就听闻里面有一老者在向县令哭诉:“……但求兄长仗义相救。若然保得小女周全,小老儿定当倾尽家财,以谢兄长大恩!” “倾尽家财?那得有多少啊?”刘邦闻言,心想能和县令称兄道弟的必然不是一般人物。而且,听他方才口气,似乎对自己的家底颇为自信——要不然绝不会随便就拿自己的家财来担保酬谢。刘邦此次来本就是为了钱粮之事,突然听得有人谈到钱财,不由得心下一动,脱口而出。 而她这一出声,县令也发现了她。身材矮胖的县令闻言也不生气,笑吟吟地招呼刘邦过来,向那位老者介绍道:“这是愚兄属下,泗水亭长刘邦。此子早年曾斩蛟伏虎,身负千万斤力气。若要从那黥面贼手里救得令嫒,还须他出手。” “哦!”老者一惊,先是上下打量了刘邦一番,然后才拱手对刘邦见礼。刘邦当下也长揖回礼——毕竟是面见长者,在县令面前也不能太没礼貌。 接着,县令又向刘邦介绍那个老者:“此乃名士吕公,乃本县好友,rì前才来沛县定居。吕公过长江时,遇上黥面贼劫道……” “吕公可是失了财物?”还不等县令说完,刘邦就开口问道。 “若只是财物倒也是小事,只是……哎——”吕公长叹一声,示意县令替他向刘邦解释。 县令继续说道:“吕公有两个女儿,长女名曰‘吕雉’,年方十八;次女名曰‘吕媭’,年方十六。(流魂:请诸位不要纠结吕雉的年龄问题,咱知道按历史正常轨迹来她已经三十岁了,可这不是为了剧情需要吗?就让她年轻些好了。)二女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当时,黥面贼劫了吕公财物,又见两位吕小姐貌美,于是便将其也扣了下来。昨rì吕公到得我处,便使我潜人救他女儿。本县思量之下,若贸然出兵去剿,可能得不偿失。想那黥面贼多年来能横行于长江,必有其过人之处。于是,本县以为,不若派遣能人前去救人。纵观沛县英杰,唯君可胜那黥面贼。故此,想以此事托君。” “这……” 还不等刘邦答话,县令就指着刘邦对吕公说道:“你莫看他这般模样。想当年,此子年方五岁,便以‘水牛阵’闻名遐迩。及至少年,山中猛虎被他一拳击毙;水中恶蛟亦为其所斩杀。想那黥面贼自恃勇略,四方之内鲜有敌手。若救令嫒,非此子莫属。” 吕公闻言,又仔仔细细打量刘邦一番,而后当即向刘邦恳求道:“家门不幸,小女落入贼人之手。万望壮士高义,小老儿感激不尽!” 老实说,吕公在来沛县的路上就听路人说沛县有个能伏虎斩蛟的“刘三郎”,不过此人贪财好sè,贪杯好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初时,吕公还以为这个“刘三郎”宗不是三头六臂,也该是个身高丈二,虎背熊腰的角sè。可当下一看,不由得大失所望。眼见这刘邦身材虽高挑,却十分纤细,面貌更是柔和秀美,艳丽动人。怎么看都觉得是个穿男装的绝sè女子——心想,若眼前人真的是个女子,自己的长女吕雉也是在当地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但和刘邦一比起来,十个吕雉恐怕也抵不得一个刘邦。 但是,在县令的再三保举下,吕公不得不重新审视刘邦起来。本来,吕公有一套相面看人的独门绝技,从来百试百灵。只不过因为女儿被掳,心下慌了阵脚,在第一次打量刘邦时竟忘了用上这项绝技,只从俗人的眼光来看刘邦。而这第二次,吕公认认真真看来,竟发现刘邦头上竟有七彩祥云盖顶,周身缭绕着一股子肉眼不可视的金黄sè火焰。当下大惊,心道:“此子非凡人也!将来必成大事!”那时候,成大事的都是男子。于是,吕公也把因为刘邦身材容貌而对她产生的偏见抛诸脑后。一心只盼刘邦这个有大能力的人能够替自己救回女儿,好让自己父女团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