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寝室》 第一部正在上 第一部:校园里的不寻常故事! 我再次声明了 我再次声明了,这本书不是我写的,而是沈老师写的但第四部是我写的!我只是想方便下大家如果大家都认为在我这看要浪费时间,那么你们可以到百度去搜啊!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你们自由选择 第1章 第1章:我一直在尝试忘记这个 我一直在尝试忘记这个故事,但我现,很难。是的,很难,所有的方法都失效了。它一直隐藏在我的灵魂深处,从不肯离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仿佛一个狡猾的蟑螂,悄无声息地从阴暗的角落里溜了出来,张着诡谲的眼睛窥视着我,小心翼翼地用它的长长触须轻轻触摸着我。我知道,它一直在展示着自己,试图让我走进它的世界。但我总是拒绝,拒绝将自己陷进去。我害怕那些有着强烈诱惑力的东西,它会让我不自觉地沉迷、上瘾,然后无法自拔,从而迷失自我。这个世界,有着强烈诱惑力的东西实在太多,权力、金钱、**、烟酒、毒品、、艺术……随便哪样东西,都可以轻易地浪费掉你的一生。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是与一切事物都保持距离,无论它是否会引诱你。将自己伪装起来,让别人无法看清真实的你——同样,你也别指望去看清其他事物,你所看到的,也只是它们的伪装,或者故意或者无意的伪装。 所以,我一度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当我将这疑惑告诉表姐夫时,他的脸涨红了,青筋暴出,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我才隐隐后悔。表姐夫是个只认死理的书呆子,我这样说,间接地污辱他了。 果然,平静下来后的表姐夫对我的态度冷淡了许多,“醉天,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可去向你表姐求证,我想,你还不至于连她都不相信吧。” 我连连解释:“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你说的这个故事,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表姐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点了点头,“我也知道,一般人很难相信,所以,这个故事仅限于我们医学院里的教师小***里流传,谁也不愿意说出去,就算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被人当作傻瓜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明白表姐夫的话。基本上,他是一个没有心机的男人。当然,我这样说,并不代表他智商有问题,恰恰相反,他属于非常聪明的那种,不然,怎么可能拿到解剖学硕士学位。但也许他对解剖学太投入了,在人情世故方面显得非常幼稚。他也知道这一点,尽量不与陌生人多说话。如果我不是他妻子的近亲,他是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的,更不会耐着性子和我讲这个生在女生寝室里的惊悚故事。光是讲这个故事,就花掉了他三个多小时,这对于很看重时间的表姐夫来说极为难得了。他的本意是想告诉我,相对于那些虚构的小说,真实的生活更令人恐惧。 我是一名基层公务员,基本上属于那种整天在做杂事忙个不停却不知在忙什么的人,无职无权,懦弱无为。像我这样的人,随便在哪个基层机关都可以找出一大堆,唯唯诺诺,没有个性。所幸的是,我对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比较强,在互联网普及的时候跟上潮流学会了打字、上网。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开始尝试写恐怖小说,居然反响还不错,有时偶尔也能在杂志上表一些文章,不时收到点稿费,这让我贫穷的母亲引以为豪。她将这件事在表姐夫面前炫耀了一番。接下来的事就很自然了,表姐夫邀请我到他家来,说他有个很好的恐怖题材,希望我能写出来。 我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我害怕这个故事,害怕这个故事会刺痛我内心深处的某些柔软的地方,令我受伤,血流不止。我要保护自己,从本质上说,我是个弱者,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能坚强地生存下来就很不容易,适当的心理麻醉是必要的。正因为此,阿q的“自我精神胜利法”永远不会消失。 但我失败了。无论我走到哪里,这个故事都会突然冒出来,充斥我脑海,然后刺激着我的脑神经,折磨我脆弱的灵魂。 经过十几个不眠之夜的思想斗争,我妥协了。我带了录音机,再次来到南江医学院表姐夫家,郑重其事地要求他将那个故事详细地叙述给我听。 2 故事是从2oo3年那个寒冷的秋天开始的。 那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南江医学院里弥漫着一片森森肃杀之气。还只是1o月份,校园里的路上总是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无论校工怎么打扫都无济于事。一片片枯黄的落叶哀叹着脱离母体,无可奈何地飘落下来,破碎腐烂。那些本来生机勃勃的乔木仿佛突然衰老,显出一副颓废的模样,勉强支撑着光秃秃的躯干被飒飒的秋风吹得瑟瑟抖。上了年龄的校工们心里直犯嘀咕,医学院不会又出什么邪事吧?上次这种迹象的时候,医学院的解剖大楼里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燃烧了一夜,在消防车匆匆赶来将之扑灭后,现了几具被焚烧得焦臭无法辨认的尸体——事后鉴定出这些全是医学院的学生。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晚间去解剖大楼,起火的原因至今没有查清。这件怪事,辗转流传,后来竟然变成了一桩灵异事件,据说,不少学生在解剖大楼里听到过细微飘渺的哭泣呼救声,尤其是在深夜,谁也不愿意靠近那幢阴森森的陈旧大楼。解剖大楼成了南江医学院最为可怕邪门的地方,直到被称为南江医学院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地方——女生寝室441的出现。 女生寝室441里面有八个铺位,四个上铺四个下铺,面对面排好,挤在一个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卧室里。2oo3年的1o月某个深夜,程丽突然从梦中醒来,她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到了一个英俊的男孩,清澈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芒,深情地呼唤她。 她坐了起来,揭开毛茸茸的薄毯子,打开窗户,伸出头去呼吸窗外的新鲜空气。秋天的空气带着些许凉意,令她清爽许多。 第2章 第2章:程丽没有开灯,冰冷的 程丽没有开灯,冰冷的月光浸了进来。女生寝室里只有两个人——她和许艳。在这个寝室中,住着八位女生,三位是南江市的,两位在南江市有亲戚,另一位则在疯狂热恋中,在医学院的附近与男友租了间民房。今天是星期六,周末,平时热热闹闹的女生寝室441里只剩下她和许艳。 许艳的胸部伴着她的均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嘴角有些涎水流了出来,浸湿她的枕巾。她睡得很香,也许,正在做着美梦。许艳从偏僻的农村小镇来到繁华喧嚣的南江市,多姿多彩的都市生活迷醉了她的眼。她正处在喜欢做梦的年龄,她的性格本来就喜欢憧憬未来。 程丽幽幽地叹了口气,俯下身子轻轻地帮许艳擦拭掉涎水。这个世界,远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美好。可惜,程丽不能亲口告诉她。 墙上的石英钟秒针一步一步地移动,“滴答、滴答”地响着。程丽抬头望了一眼石英钟,十一点五十分。 还有十分钟。程丽喃喃自语,走出卧室。寝室的大厅的书桌上清一色地摆满了电脑,人手一个。她寻到自己的电脑,轻轻地按下按钮。 电脑的荧屏亮了,几分钟后,熟悉的桌面展现在她面前,一个可爱的小企鹅冒了出来——是她的qq。 她熟练地输入账号密码,小企鹅闪了几下,终于亮了起来,她上qq了。 qq里的好友栏里没有人在线,这让她有些失望。 她的失望没有持续多久,几秒钟后,小企鹅“滴滴”叫个不停,这是她加入的qq群中的对话以及别人写给她的留言。程丽一个个地点击察看,然后在一个别人写给她的留言上停住了。 留言的内容很简单:“时间到了……我在你背后。” 在我背后?程丽有些紧张,这么晚,女生寝室441又怎么会有人呢?她记得,两人睡之前,分明将寝室锁得牢牢的,除非是幽灵。 但他不是幽灵,也不会骗自己!她相信他,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她蓦地转过脸来,看到一张英俊男人的脸——是她期待的脸。然后,她听到一种奇特的声音:“时间到了!” 是的,时间到了,程丽抬头看了一眼石英钟,十一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到十二点。十二点,意味着一天的结束,也意味着一天的开始。 程丽抓紧时间,对着镜子露出个笑脸。她的笑靥,灿烂明艳。今天,她没有化妆,但特意吹了头型、做了面膜,今晚的她,特别漂亮些。 她问这个迷雾般的英俊男人:“我美吗?” “是的,很美。” 她满意这个答案,还有什么比听到自己爱人的赞美更令人开心的呢? “时间到了!” 奇特的声音再度飘起,飞进她的耳膜,令她浑身一颤。 她牵着他的手,穿过了大厅,跑到了阳台。 阳台的竹竿上晾着些女人的衣物,色彩艳丽,在夜色中轻轻晃动。她有些羞涩,阳台的衣物中有她粉红色的胸围与淡黄色的内裤。她偷偷地望了他一眼,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这些。 两分钟很快就要用完了。她闭着眼睛,祈祷了几句,脸色平祥,翻身从四楼的阳台上跃了下去。 程丽在空中仿佛如一只飞翔的小鸟,感到一阵无法述说的惬意。她张开双臂,仰面向天,天空中闪烁着清冷的残月与黯淡的星斗。 程丽从女生寝室441跳楼的那一刹那,她的嘴角浮现出一种满意而欢乐的笑纹,在茫茫的夜色中显得诡异无比。 许艳打了个哆嗦,浑身冷,从睡梦中惊醒。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现窗户是开着的,寒冷的秋风从这里吹了进来,钻进她的单薄身躯。 怪不得这么冷!许艳迅地爬起床,走到窗户边,探头出去关窗户。窗户外面是无穷尽的黑暗,一些昏暗的灯光在远处闪烁不定,隐隐约约,仿佛笼上了一层薄雾般,让这个世界益显得不真实起来。 窗户关上了。 许艳舒了口气,这时她才现,程丽不见了。 把程丽的毯子揭开一角,许艳伸手一摸,里面冰凉,程丽离开床上有一段时间了。 整个441寝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如死一般寂静,只有寝室大厅里的石英钟“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 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诡异的冷风,她全身一震。 哪来的怪风?窗户明明关上了。 好冷!许艳听到一声叹息,似乎是男人的声音。幽幽的,充满了悲世的情怀。怎么可能?此时,441寝室怎么可能有男人? 许艳这时才注意到,寝室大厅里有微弱的光亮在闪烁。她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大厅里没人。 在大厅里的书桌上,程丽的电脑是开着的。她走近一看,程丽的qq还在线,没有关,上面有一个留言:“时间到了……我在你背后。” 幽幽的荧光,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她陡然一惊,脚有些软,却不敢回头看。 背后肯定无人!441寝室的大门是锁着的。 但程丽……程丽去哪了?这么晚,她不可能会出去的。 许艳找到电源开关,把寝室的日光灯拉亮,耀眼的灯光充斥了441寝室,大厅里亮堂堂的,她这才心安了一些。 441寝室几乎全部密封,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具巨大的被密封的棺材。从小,她就对密封的空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还好,寝室里通往阳台的小木门没有关闭,从那里能透出些清爽的新鲜空气进来。 许艳正这么想着,小木门突然“砰砰”地来回撞击。她吓了一跳,放眼望去,看到两点绿光在阳台上幽幽闪烁。 是幽灵?许艳不禁想起开始听到的男人叹息声,心抽紧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绿光直勾勾地盯着许艳看了许久,“喵”的一声跃下阳台,不见了。 第3章 第3章:原来,是只野猫。 原来,是只野猫。 许艳心里轻松了些,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疑神疑鬼?还好,同学们都不在,不然,还不知怎么笑话自己呢。 她慢慢地走到小木门前,想把门关上——密封的空间固然让她感觉不舒服,但开着门她的心更放不下,生怕有什么东西从外面窜进来。 这时,有风拂过,同学们挂在阳台竹竿上的衣服随风摇晃,其中两件衣服可能是没有挂紧衣架而随风飘落。一件粉红色的胸围,一件淡黄色的内裤。 许艳知道,那是程丽的衣物。 在441寝室里,程丽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不仅是因为她们两人都来自外地,睡在上下铺,也因为两人都属于那种敢爱敢恨的爽朗性格。 不管怎么样,她有义务帮程丽捡起这两件衣物。如果不捡起来,等到明天天亮,被路过的男生捡到或者看到,流传起来,程丽可就尴尬了。 想到这,许艳去寝室里寻了一个手电筒,打开寝室大门,走了下去。 441寝室在四楼,一路上没有感应灯,许艳提着手电筒,提心吊胆地慢慢下楼。大楼里很静,尽管她小心翼翼,轻手轻脚,仍然能听到她的脚步声沉闷地回响。 终于,下完了楼梯,许艳重重地吐了口气。可是,此时,一个黑影猛然从黑暗中跃了过来,她的脸上似乎被什么抓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是那只野猫。 野猫是黑色的。不知为什么,它突然跃了过来抓了许艳一下,蹲在一边,冷冷地盯着她,似乎在看什么怪物。 黑猫的眼瞳有一种神秘的魔力,泛着浅蓝色的光芒,深不可测。传说中,黑猫是辟邪的,难道,它把许艳当成邪物?许艳用手一抹,手上竟然有殷红的血迹。 可恨的黑猫!许艳的恐惧转为怒气,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扔向黑猫,黑猫出一声哀痛,倏然无影了。 许艳恨恨地想追过去,脚被什么绊住了,摔倒在地。 医学院的道路是水泥浇灌的,坚硬结实,许艳摔在上面,身体似乎散了架,浑身痛。 她勉强爬了起来,用手电筒去映射绊她的物体,竟然是一具尸体!看尸体身上的衣服,赫然就是同居一室的好友程丽! “铛”的一声,手电筒从她手上掉了下去。她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的身体重量,软软地瘫了下去。她张开嘴,想要呼叫,却不出声音。一阵诡异的冷风灌进她的喉咙,差点让她窒息过去。 她猛烈地呼吸,如离开水的鱼一般,胸脯剧烈地起伏。 这时,她的手触摸到一个湿漉漉的柔软物体,拿近一看,是一只已经变形了的眼珠。 她总算惊叫出声音,拼命地甩手想要丢掉程丽的眼珠。程丽的眼珠似乎粘在了她的手上,任她如何甩都不肯离开,眼珠闪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光,死死地盯着她,眼神中竟然还有一种奇怪的笑意。 它在对着许艳笑,似乎在嘲讽她。 紧绷着神经的许艳终于晕了过去。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闪过她脑海里的最后一条信息是程丽电脑上的qq留言:“时间到了……我在你背后。” 第一章鬼气森森 4 2oo4年9月15日,南江市医学院足球操场,阳光明艳。 这天是南江医学院开学报到的最后一天,足球操场上整整齐齐摆了两排长长的桌椅,每张桌前坐着一位老师,负责相应的班级学生报到的手续事项,当然,其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收学费。 方媛走进南江医学院时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门口上面的金字招牌,上面悬挂着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南江医学院”。从这一刻起,她就成为南江医学院中的一名学生了,这也意味着她将告别贫穷的农村,正式迈进南江这个城市,并且要在这求学、生活、奋斗,争取通过五年的学习与努力,在南江这个城市里扎根、展,成家立业。 此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一起涌上方媛心头。回想起高考前的那段艰苦日子,方媛不禁有些感慨。但她并不想在医学院门口浪费时间,径直走了进去。十分钟后,方媛在足球场新生报到处找到了自己班级的报到老师——她的班主任秦月。 秦月年龄并不大,三十左右,化淡妆,气质文雅。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把她当作医学院里的大学生。她是南江医学院毕业生中留校任教的,性格开朗,喜欢和学生打成一片。此时,她正皱着眉头帮方媛办理入学手续。今天是最后一天,可她的班上还有好几位学生没来报到。 “方媛?” “嗯。” “怎么这么晚来报到?” “我……”一时之间,方媛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秦月看着方媛迟疑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没再追问,说:“哎,算了,钱带来了吗?” “带来了。” 方媛小心翼翼掏出钱,一叠百元大钞,三十四张,三千四百元,这是她第一学年的学杂费。就这些钱,也是她好不容易东拼西凑的。除此之外,她的身上仅剩下五百多元,这就是她所有的家当了。以后的学费、生活费,都要靠自己想办法。 入学手续办完后,秦月把学生证给方媛,叫她去后勤处领学校配备的生活必需品以及安排寝室。 后勤处离足球操场并不远,没几分钟,方媛就走到了。 接待方媛的是一名身体福的中年妇女,似乎只是一名普通的校工,态度倒也不错,看了一眼她的学生证,马上配齐被子、毯子、热水瓶等生活用具,并且找出一个小本子翻开慢慢查找寝室铺位。 “新生?” “是的。” “只能和其余的新生一样住在前面几幢了,稍等下,我找找。” “嗯。” 第4章 第4章:“奇怪,怎么全住满了 “奇怪,怎么全住满了?”中年妇女喃喃自语。 在她旁边,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提醒她:“今年扩招啊,尤其是女生特别多。要不,安排她住441女生寝室好了。” 中年妇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441女生寝室?这……刘处长,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医学院的学生,哪有那么多迷信思想。” “但是……” “没什么但是,就这样定了,如果她班主任不同意,叫她来找我好了。” 刘处长的官腔十足,中年妇女不敢再多说了,瞄了一眼方媛,眼神怪怪的,似乎做了亏心事般。 “那就……441女生寝室吧。” 中年妇女从抽屉里找出一支笔,翻到登记本上面的441寝室那页。今天是新生入学的最后一天,里面八个铺位竟然全是空的。她的手有些颤抖,慌张中,竟然用了红色笔填写了“方媛”两个字。 红色的字迹鲜艳夺目,让人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中国素有“丹书不祥”的说法,古时衙门用来记录罪犯的名籍才用红笔,民间流传阎王爷勾画生死簿也用红笔,被红笔填写名字的人无疑被判了死刑。即使在现在,除了教师改卷、会计更正外,很少用红笔记录事项,尤其是一个人的名字,更是忌讳用红笔。 中年妇女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方媛善意地提醒她:“老师,你的笔芯的颜色用错了。” “啊……对不起……我帮你改掉!”中年妇女益慌张了,换了蓝色笔芯将红色的“方媛”名字涂掉,一边涂一边说,“哎,年龄大了,做事就糊涂了,姑娘你莫怪。” 涂好后,中年妇女在原来位置上角重新用蓝色笔芯写好“方媛”两个字,然后开了一张寝室分配证明,叫她交给班主任。 拿好证明,方媛走出后勤处,才走出门口,就听到中年妇女出一声感叹:“可怜的姑娘!” 方媛心中暗自好笑,这个后勤老师,倒也有趣,现在什么时代了,怎么还那么迷信。虽然她不知道441女生寝室是什么地方,但好歹也是医学院的寝室吧,怎么会怕成那样? 方媛回到足球场报到处,将中年妇女放给她的入住证明给班主任秦月老师看。没想到的是,秦月竟然比那中年妇女更加失态。 “有没有搞错,叫你去住441女生寝室?!”秦月当着其他老师学生的面在公共场合几乎叫了起来,一下子把她温文尔雅的气质全破坏掉了。 “秦老师……” “你跟我来,去后勤处。找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秦月气势汹汹地走进后勤处,对着中年妇女叫了起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安排我的学生住441女生寝室!” 中年妇女只是个校工,属于临时工性质,不敢接嘴,眼神转向坐在另一边的刘处长。 刘处长在后勤处工作多年,早就见怪不怪了,咳嗽了两声,说:“我说秦老师,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有修养的女教师,为人师表,注意点形象。有什么事,冷静下来,慢慢地说,不要急嘛。” 秦月知道刘处长不是好对付的人,而且他毕竟是学校的中层领导,不好直接顶撞,语气软了下来:“刘处长,你看,今年是我第一年当班主任,就遇上这种事,你叫我怎么做下去?” 刘处长皮笑肉不笑,“秦老师,你也要多考虑学校的难处。按规定,新生都居住在南面新生楼里。今年学校扩招,我也是有苦难言。你看,谁也不愿意住441女生寝室,我也不敢安排谁住进去。安排哪个老师的学生哪个老师都跟我急。但是现在其他寝室都已经安排满了,你总不能调别人出来吧?何况,这个441女生寝室,迟早要住人的,要怪,只能怪你的学生报到时间晚了。”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出了什么问题……” 刘处长马上打断秦月的话:“有什么问题?你也是学校的老师,不利于学校的话少说,不利于学校的事少做!总不至于像你这样的知识分子,也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你要知道,那可是毫无根据的迷信思想,不但不能传,还要正面引导学生去看待这个问题!” 秦月的行政工作经验毕竟少,比不得刘处长在官场混了多年,几句官腔一打出来,把秦月噎得没话说。 5 秦月还想分辩,刘处长的语气一变,似乎推心置腹极为体谅她般,说:“秦老师,我也知道你第一次当班主任,想要把班级带好,做出成绩给学校的领导看。作为一名年轻老师,你有这份心情,我很能理解,毕竟,我也是从你这种年龄过来的。但是,我们工作,不仅仅只能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大局,考虑整体利益嘛。这样吧,我代表后勤处向秦老师你保证,一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帮你搞好后勤工作。在工作中需要什么尽管向我们开口,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都是想把南江医学院这块牌子做好,对吧?” 说到这,刘处长停了一下,眼光转向方媛,态度和蔼地对她说:“方媛同学吧,我问你,你胆子大不大?” 方媛望了一眼秦月,犹豫了一下,说:“老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我从小在老屋独居,没什么害怕的。” 刘处长继续问:“那你信不信鬼狐神怪的事?” 方媛摇了摇头。 刘处长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我们是唯物主义者嘛,学医的目的就是为了济世救民,怎么能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呢。实话告诉你吧,441女生寝室里曾经有个女生自杀了,所以,一直没人住,如果安排你住在那里,你有什么意见?” 方媛回答得倒也爽快:“没有意见,我听从学校的安排。” 第5章 第5章:刘处长笑了,“秦老师 刘处长笑了,“秦老师,你看,多懂事的孩子。我看这件事也只能这样安排了,你就不要想太多。我叫校工帮你们把441寝室好好整理一下,打扫打扫,重新粉刷,水电卫生间该修的就修该换的就换,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秦月没办法,虽然心中恨死了这个官腔十足的刘处长,但不得不承认,他做思想工作的确有一套,软硬兼施,从大道理到小恩惠,讲得头头是道,让你无法反驳。 “那你先叫两名校工把441寝室整理下吧,这么久没住人了,里面肯定脏得很,她一个女孩子,怕是忙不过来。” “这就对了,我就说,秦老师毕竟是明事理的知识分子嘛,怎么也能体谅我们后勤处的难处的。叫两名校工,没问题,你等等。” 当着秦月的面,刘处长叫来两名校工,特意叮嘱他们两人要听从秦月老师的吩咐,把441寝室整理好,保证水电卫生间畅通无阻,寝室内全部重新粉刷。 几人走出后勤处,秦月对方媛说:“我还要去足球场等待报到的同学,你就随他们去441寝室好了,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他们帮你做,有事就来足球场找我。” 方媛应了一声,随两名校工来到新生宿舍楼。此时,在第四幢女生楼下,正站着七八名新生,围在那里嘀嘀咕咕。 “你们知道吗?第四幢女生楼,邪门得很,听说这里经常死人!” “你说的是441寝室吧,听学姐们说,这里曾经有个女孩跳楼自杀,当晚同她一起住的女生疯了,其余女生谁也不敢住在那幢寝室里了。听她们说,她们晚上能听到死去的女生的冤魂在哭泣……” “我打听过了,441寝室里其余的女生也是噩运难逃,有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有的疑神疑鬼精神恍惚,有的情绪失控性情大变,还有的曾试图自杀呢,据说还是抢救及时才没有另外闹出人命。总之,441寝室里的八位女生,没一个有好下场的,退学的退学,失恋的失恋,留级的留级,谁也不肯再住在那里。” “这可怎么办?我可是被分在451寝室啊,就住在441寝室上面啊。”一个娇滴滴的女生被吓得差点哭了起来。 “你叫什么,我还想哭呢,我被分在442寝室,和441寝室门对门呢,真不知应该怎么办。” 这时不知是谁现了方媛与两名校工走了过来,好奇地问:“这位同学,你带着两名校工来做什么?不会是帮你开小灶做小别墅吧?” 其中年轻一点的校工笑了,“你们这些小女孩,在城市长大,独生子女,娇生惯养,胆子就是小,和这位农村出来的女孩没得比。告诉你们,她被安排在441女生寝室!” “……” 时间仿佛凝固,几个女孩似乎被施了定身法般目瞪口呆。 几秒钟以后,不知是哪个女孩出声尖叫,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尖叫过后,所有的女孩都叽叽喳喳煽动起不满的情绪。 “不行,这怎么行,如果这样,我宁可退学!”一个女孩忿忿不平地叫了起来。 “走,去找学校领导说清楚,这摆明了是不管我们的死活!” 有个女孩好心地劝方媛:“我说这位同学,你也太不懂事了,知道441寝室是什么地方吗?听说过没有,那里是个凶宅,去年有女生在那里跳楼自杀,其余没死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疯的疯,傻的傻,没一个有好下场。” 方媛对着那女孩笑了,“没事的,那些只是传说,再说,哪家屋子不死人?我们农村,祖辈几代住在一幢老宅,死几个人平常得很。” “哎,你怎么这么笨,这和你们农村的老宅不同,我要怎么解释你才懂?” “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看,我还要和他们去把寝室整理好,我先上去了,谢谢你了。” 在一片惊魂未定的目光中,方媛平静地和两位校工走进第四幢女生寝室,一直走到441女生寝室门口。 441女生寝室就这样呈现在方媛面前,当时的方媛还不知道,自己将在这寝室度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日子,会眼睁睁地看着新结交的好友们在自己面前一个个香销玉殒。 此时,她所诧异的是,441女生寝室不但铁门被锁着,门上与窗户上还钉满了木板,将441寝室钉得严严实实的,如一具封闭的棺材,感觉就像——就像生怕什么东西从里面溜出来。 在这一刻,她有种奇异的错觉,仿佛自己早就来过441寝室,在里面生活居住过,此时的情景不过是时间倒流自己再度重复这一片断而已。她被自己这种可怕的错觉震呆了。 以前,她也曾有过这种类似的错觉,但没有一次错觉有今天这样强烈。而且,那些错觉只是似曾经历,并不像现在这样有一种心惊肉跳的不祥感。 第6章 第6章:年轻点的校工显然没有 “这些人啊……”年老的校工摇着头笑笑,吩咐年轻的校工从随身携带的工具袋里拿出老虎钳,两人慢慢地把木板拆了下来。 木板钉上去有些时日了,不少铁钉生锈得粘在木板上,这让两名校工拆起来比较费力,把木板击打得“咚咚”直响,声音回响在第四幢女生楼里,异常刺耳。 没过多久,附近几个寝室的女生被这声音惊动,围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不会吧,你们竟然要打开441寝室的门?” “住手!不准打开这道铁门。” “对,不经过我们同意,谁也不能打开这道铁门!” “大家团结起来,抗议学校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 说着说着,女生们情绪激动,胆子大点的女生竟然拉住了两名校工的手,抢夺他们手中的工具。年轻点的校工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脸皮比较薄,显得有些窘迫,涨红了脸没敢用力,手上的工具轻而易举地被女生们抢了过去。年老点的校工呵呵一笑,倒是很有经验,把工具收起来,掏出一支烟来,自得其乐地吞云吐雾起来。 “你们别这样,有什么事,去找后勤处的领导反映啊。我们也是没办法,拿人钱财听人使唤,不做不行啊,你们不要砸了我们的饭碗。”年轻的校工苦着一张脸劝说。 没有人听他的劝,他还太年轻,不知道去说服女孩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何况是说服这么多意见统一的女孩。 年老的校工根本就不着急,朝年轻的校工摆了摆手,意思叫他不要争辩,眯着眼呵呵直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方媛站在人群中没有言,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如果不抓紧时间在天黑前把寝室整理好,自己的住宿就成问题了。 这时,女生们越说越气,群情激愤,相互煽动,441女生寝室的问题被上纲上线,把南江医学院使用441女生寝室的行为列为残害学生身心健康、只要经济利益不顾学生人身安全的可耻罪行,大有一起上校长室去游行示威的味道。 这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女高音如晴天霹雳般在女生中炸了起来:“吵什么啊!胆子小就不要来南江医学院读书!不服气就退学,在这里叽叽喳喳叫什么!都给我滚开!” 话音刚落,一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妇女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一脸煞气,脸上尽是些深深浅浅的皱纹,如一个被风干的核桃。阴森森的眼神如吐着舌信的毒蛇般,冷酷狠毒,对着在场的女生一个个地扫视过去。凡是接触到她目光的女生心里虚冷气四溢,其中一个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 年老的校工似乎老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生,熄灭烟头,对着妇女打哈哈:“张大姐,你来了啊,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不来的话,我这把老骨头可要被这群小丫头吵死。” 张大姐是女生楼的管理员,一个不苟言笑的孤僻老女人,而且,只能叫张大姐,不能叫张大妈——因为她从来没有结过婚。 由于张大姐的到来,女生们停止了议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多说了,谁也不想去和张大姐这种阴冷的眼神交锋——在南江医学院里,女生宿舍管理员张大姐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物,不然,在你以后的五年寄读生涯中,她有得是办法让你后悔。 女生们把工具还给了年轻的校工,两名校工继续拆木板,一阵“劈里啪啦”声后,木板被拆除掉了,露出浅绿色的铁门。 张大姐翻出441女生寝室的钥匙,反复扭了半天都没有把门扭开。 “这门,邪了……我就不信打不开……”张大姐的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是不是,钥匙弄错了?” “不可能的,我对这些钥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会弄错的。” “要不,锁孔里面生锈了?” 年轻点的校工找出一些机油,倒了进去,总算把门打开。 铁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一股浓浓的腐朽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众人掩鼻散开。 校工与方媛走进441女生寝室。里面和其他的女生寝室也没什么两样。大厅里并排齐放一列书桌,卧室里上下两层八个床铺,每个床铺边上有个床头柜。阳台上架着一条枯黄的竹竿,一些空的衣架悬挂在上面悠悠晃动。除此之外,就是安装有一排四个水龙头的水房与双卫生间。 一切都显得平淡无奇,现在的441女生寝室里面只是灰尘多了些,沉沉的,似乎压在心上,让人抑郁难受。方媛在441女生寝室转了一圈再回到大厅,没现异常的地方。 但当她再次站在大厅里时,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她。她愣住了,女生们都在寝室门外没有进来,张大姐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两名校工正在她前方打扫卫生,441女生寝室里应该没有人,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后背开始痒了起来。 她能肯定,背后肯定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女人的直觉通常比较敏锐,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方媛转过身来,什么也没现。 又是错觉? 不知为什么,方媛的心突然沉重了起来。短短十几分钟,她就产生了两次错觉,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她叹了口气,有些累了,垫了张报纸坐了下来。她从火车上下来还一直没有休息过。 被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就在附近! 方媛抬起头,看到一双奇异的瞳孔——那是猫的瞳孔。 这是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卷着尾巴蹲在441女生寝室墙壁的夹层里,浅蓝色的眼瞳眯成了一根针,幽幽地盯着方媛。 一阵颤栗袭上方媛,她打了个哆嗦,怔怔地望着这双猫眼。在所有的动物中,猫眼是最神秘的。你可以从其他动物的眼中看到它们的内心,如恐惧、兴奋、愤怒,但在猫眼中,却看不出这些情绪,有的只是一种神秘而奇怪的色彩,清澈透明,幽幽地闪着迷人的光芒,令人心醉。 门窗分明关着,黑猫是从哪里进来的?难道,它被关在441女生寝室一年了? “喵”,黑猫似乎感到某种不安,突然间跃了起来,倏忽不见了。 随着黑猫的怪叫,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冷风,寒意彻骨,方媛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她听到“扑通”一声,然后是年轻校工紧张的声音:“师傅,你怎么了?” 转过脸去,方媛看到,年老的校工晕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停,嘴巴直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 第7章 第7章:老校工怎么会突然晕倒 怎么会这样?老校工怎么会突然晕倒? 方媛用手摸了一下老校工的额头,十分烫手,这样的温度,最少也有三十九度。 年轻校工扶着老校工,似乎在想什么,愣在那里呆。 “好像高烧了,赶快送医院!”方媛大声地提醒年轻校工。 “哦,是的,烧了。”年轻校工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摸了一下师傅的额头,然后把他背在肩上。 临出门时,他忽然转过身来,迟疑了一下,问方媛:“刚才,你有没有感觉一股特别阴冷的风吹过来?” 风?是的,在黑猫跃起的一刹那,方媛的确感觉到有股冷风拂过。9月的南江并不冷,相反,阳光明媚暖风习习,怎么会起那么冷的风?而且,来得是那样怪异,似乎是从441女生寝室的某个角落里吹过来的。 显然,年轻的校工也感觉到了那股冷风,年老的校工是否就是因为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冷风侵入而烧晕倒呢?毕竟,他的身体比不得年轻人,本身的抵抗力就要弱些。 但此时,方媛不愿意和年轻校工解释这件事情,当务之急是送老校工去医治。 方媛没有回答年轻校工:“别问那么多,快送老师傅去治病,去晚了小心病情加重。” 年轻校工这才没有多问,背着老校工一步步地走下楼梯。南江医学院办了一个附属医院,就在医学院门口,离女生宿舍并不远,只有五六百米。 在两名校工后面,一些女生幸灾乐祸地窃窃私语。 “我就说441女生寝室邪气冲天,现在看吧,才进去就遭殃了。” “依我看呢,女生寝室里面全是女生,本来就阴气重,再加上441女生寝室里面冤魂不散,男人进去当然受不了。那年轻人算是跑得快,不然,他也一样要倒霉。” “哈哈,我看学校怎么安排人住441女生寝室,现在里面乱七八糟,看谁敢住!” “咦,那个胆大的乡下女孩怎么还没出来,难道她也出事了?” “才没呢,你看清楚,她现在居然一个人在里面打扫卫生,看来是铁了心要住在里面了。” “切,这种人,害人害己,看她能坚持多久!” 虽说是窃窃私语,音量却不小,根本就不在意别人听到。方媛虽然在寝室里,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知道那些女生的想法——她们巴不得她因恐惧而离开441女生寝室。但她们又怎会知道,自己为了进入南江医学院读书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轻易放弃呢? 为了这三千多元的学费,她跑遍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亲戚,流过多少泪受过多少白眼跪过多少人才凑到这些,而这些,仅仅能维持她第一年的学费和第一个月的生活费而已,其他的,现在根本没有着落。但她从没有想过放弃,她一直牢记着父亲的叮嘱:“无论前方的路如何曲折艰辛,一定要走下去,永不放弃!” 校工虽然走了,但她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动手整理441女生寝室也是一样的,不过是累了点而已。女生寝室的墙壁只是有些脏,不必粉刷打扫干净也可以将就。至于其他的事,没有水,可以去其他寝室先提些使用。没有电,可以点蜡烛。卫生间倒是个问题,目前只能等人来修理,好在她从小就在农村生活惯了,这问题也变得不是问题了。 方媛可不想去住招待所,一个晚上五六十元,她舍不得。何况,自己迟早是要住进441女生寝室的,寝室迟早是要打扫维修好的。她从小就在家做家务农活,这些小事对她来说并不在话下,做起来得心应手,不一会就做得热火朝天起来。 半个小时后,方媛遇到了她在南江医学院的第一位室友——徐招娣。 徐招娣走进441女生寝室时,方媛戴着个纸帽拿着根绑了扫把的竹竿正一蹦一蹦地跳着打扫天花板,用徐招娣的话来说,她当时的样子,简单就是个马戏团的小丑。 不过徐招娣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当时穿着旧花布衣服,身材魁梧,粗手大脚,说话中气十足,活脱脱一副农村妇女的样子,再加上“招娣”这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连同样出自农村的方媛都觉得她土得掉渣。 徐招娣是秦月派遣来的。她怕方媛一个人居住在441女生寝室害怕,而徐招娣是新生中年龄比较大、处世经验比较多的农村学生,特意让徐招娣来陪方媛。没想到,到这一看,徐招娣才知道校工因为突然生病而没来得及帮她们整理好寝室。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爽朗的徐招娣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整理寝室。两个人一起打扫就轻松多了,一边打扫一边聊天,很快就将441女生寝室的形象大为改观。 “我说方媛,看不出你一副柔弱无力的样子,做起事来可不含糊。” “自己做习惯了。” “是吗?你经常做家务啊?” “嗯。” “我也是,我在家是老大,下面三个妹妹两个弟弟,不做不行啊。你呢?” 方媛默不作声,只是使劲地擦拭桌椅。 徐招娣一头雾水:“方媛,你怎么了?” “没什么。”方媛坐了下来,转移话题,大叫一声,“耶!总算做完了,好累啊。” 徐招娣没有再问,笑道:“还没有做完呢,阳台的窗户还没有擦。” “啊……”方媛刚露出的笑脸马上变成了苦瓜脸。 “呵呵,你休息一会,我来。” 徐招娣看到方媛的怪相笑了,把椅子搬到阳台上,站在椅子上擦窗户。 方媛也确实累了,靠在阳台一侧观赏风景。 第8章 第8章:9月的南江依然热浪滔天 9月的南江依然热浪滔天,篮球场上一群男生在赤膊打球,似乎在卖弄肌肉,旁边一些观看的男生女生不时鼓掌尖叫几声。月亮湖里微波荡漾,在日光的反射下熠熠亮,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旁边的小树林里,各种清脆的鸟鸣交织在一起,似乎在对林中双双对对的学生情侣评头论足。南江医学院里呈现出一片明艳平和的气象,方媛看得有些痴了。 然而,一阵寒意把她惊醒,她竟然全身起抖来。徐招娣也注意到了,关心地问:“方媛,你怎么了,怎么在打摆子?” “打摆子”是农村的俗称,学名称之为“疟疾”,作时浑身冷,即使在酷热无比的仲夏也会如坠入冰河中颤栗不止。 “不是……”方媛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打摆子”是会传染人的,她不想让徐招娣误会。 “那你……” “没事的,过几分钟就会没事。” 果然,几分钟后,方媛渐渐平静下来,似乎什么也没有生过。 但真的什么也没有生过? 8 方媛清楚,要生的终究要生,冥冥中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操纵她一生际遇。她颤栗,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对未来生的可怕事件的恐惧。这种情形,在她过去的日子里出现过好几次,每一次都灵验了,每一次恐惧的颤栗过后接踵而来的是令她心悸的悲伤事件。现在,这种诡异的颤栗再度重现,那些死灰色的往事一幕幕涌了出来,如深不可测的黑洞般吸引她进去。但她抗拒,竭力想摆脱这种可怕的心绪——她不想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 这时,她突然想到一年前的441寝室阳台,据说那个女生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女生楼楼下的水泥道路现在看过去洁净无比,谁也不曾在意,曾经有一个芳华正茂的年轻生命在这里消失。她仿佛看到一个青春而朝气蓬勃的女生身体摔落在水泥道路上的情景——鲜血四溅、骨断头裂,从美丽到恶心只是短短的一瞬。 女生临死时在想什么? 方媛感到自己的无聊,又有些好笑,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只不过机缘巧合先后住在同一间寝室而已。虽然这样安慰自己,方媛还是有一些莫名的悲伤,或许,她从那名自杀女生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徐招娣还在擦拭窗户,闷着头,不言不语。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也不例外,只是无人倾诉而已。 方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结束自己的胡思乱想,回到现实中来,转身想叫徐招娣休息。 此时大约是上午十一点,徐招娣站在椅子上,辛辣的阳光映射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拖进阳台的角落里。在这个角落里,阳光遮住了,留下一片半圆形的阴影。 那个女人就出现在徐招娣身后的阴影里,全身笼罩在一袭黑色的风衣中,风衣悠悠晃动,她随着晃动的风衣移动,没有一点声息,如同一个幽灵般。方媛看不清女人的脸,她的脸前飘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从黑色的衣袖中伸出两只枯瘦的爪子。之所以说是爪子而不是手,是因为那上面除了骨干外只有一层苍老而干瘪的皮。虽然看不清女人的脸,但她知道女人在笑,仿佛猎人现猎物般的阴冷笑意。 女人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徐招娣。 徐招娣站在椅子上,如果将椅子掀翻,她重心不稳的话很容易摔倒,如果摔向阳台的外侧,等待她的将是坚硬结实的水泥道路,一年前女生跳楼的悲惨情景就会重现。 方媛的心悬了起来。 女人靠近了徐招娣,脸上的薄雾忽然间散开。她的头颅也如一个骷髅头,所不同的是她有一张可以覆盖的老皮、一些杂草般的乱、一双恶毒的眼。方媛害怕那双恶毒的眼,女人的身躯虽然飘向徐招娣,眼睛却一直在望着她,凸了出来,洞穿了方媛的心脏,吞噬着她脆弱的灵魂。 方媛想要叫,但叫不出来。她想冲过去扶住徐招娣,却动不了。她的大脑中枢的神经已经指挥不了她的身体。在这一刻,她仿佛中了定身法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气森森的怪女人靠近徐招娣。 怪女人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她飘得虽然慢,但两者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她的手指已经接触到椅子,她的黑气已经渗进徐招娣身体内。方媛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徐招娣停止了擦拭窗户的动作,全身僵硬地伫立在椅子上呆。 然后徐招娣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害怕的神情,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般,手指有些颤抖,咬了咬嘴唇,忽然从椅子上一跃而下,身躯重合在怪女人身上,紧接着全身一哆嗦,脚有些站立不稳,眼看要摔倒,却终于稳住了身形。她伸手扶住了阳台。 一切都消失了。 怪女人消失了。 方媛不能动弹的感觉也消失了。 似乎什么都没有生,唯一不同的是徐招娣现在站到了方媛的对面。她的眼神,与方媛一样疑惑不解。 两人静静地对望了几分钟,各自从对方的眼中察觉到了恐惧。 仿佛有风,轻轻拂过。 两人手心中全在冒汗,冷汗。 徐招娣终于开口:“你看到了?” 方媛点了点头,她不想欺骗徐招娣,至少,在方媛心中,已经将徐招娣当作值得依赖的好友。 徐招娣的脸色更加沉重了,“我也看到了,窗户上的玻璃反光。” 方媛这才明白,徐招娣为什么会及时从椅子上跃下来。 “那个人……消失了?”徐招娣的语气不太肯定,原来她并不知道,自己跃下来时身体覆盖在那怪女人身上。 第9章 第9章:“嗯,那女人消失了。 “嗯,那女人消失了。”方媛怕她恐慌,没有具体解释。 “你说什么?女人?”徐招娣似乎被毒蛇咬了一口般几乎跳了起来。 “是的,女人,怎么了?”方媛不明白她的反应怎么会那么大。 “你能肯定?” “肯定。” “但是……但是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啊!”徐招娣痛苦地呻吟一声。 “啊……” 方媛能肯定那个怪人是女人,不仅是因为她的长、她的衣着,还有她的眼神,那种恶毒幽怨的眼神只有女人对女人才有。 方媛定了定神,问:“你能形容下你所看到的男人模样吗?” 徐招娣的脸色惊疑不定,“一个很英俊的男人,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他的脸上似乎笼上了一层薄雾,但我能感觉到他在笑。他的笑很邪,令我心惊肉跳,本能性地想逃离他。” 徐招娣这番话说得莫名其妙,思维有些错乱,根本不符合逻辑。如果她没看清男人的脸,又怎么能说他很英俊,感觉到他在笑? 方媛却相信徐招娣的话。刚才,她何尝不是如此?徐招娣说的,是直觉。女人的直觉通常比男人要敏锐得多,可靠得多。 9 十一点二十分,秦月走进441寝室,两个女孩还在面对面默默无语。虽然不清楚生了什么事,但之前她也听说派来维修的校工突然急病住院了,现在两人的脸色又这么难看,她隐隐猜到441女生寝室里肯定生了什么怪事。当然,她不会主动开口询问,也不想对此查根究底,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秘的事件是现在的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何况她只是一个普通医学教师。现在,她只想冲淡441女生寝室里这种压抑沉闷的气氛。 “哟,两位美女,怎么傻站在那里啊,是不是现帅哥了?”秦月的笑容还真可爱,她就是这种人,清爽活泼,很容易和女生们打成一片。其实,她的年龄比这些女生大不了多少,她把这些女生当作自己的妹妹般。 “秦老师……”徐招娣看了一眼方媛,没有再说下去。 “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没有,没事。”方媛抢先回答。这种事情,就算和秦老师说也说不清楚。徐招娣看到了一个男人,她看到了一个女人,究竟让秦老师相信谁的话?而这里除了她们两人外明明没有其他的人在场,难道要对秦老师解释说刚才都是幻觉?还是看到了鬼魂?两种解释都难以令人信服。这种事情,还是不说得好。 “没事就好,肚子饿了吧?走,忙了一上午,我请你们去吃饭!” “那怎么好意思?秦老师,我们自己去食堂吃饭,你不用担心我们。”徐招娣急忙反对。 “是啊,秦老师,你去忙吧,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能自己照顾自己。”方媛也不想让秦月破费。 “忙什么啊,没想到你们还难为情啊。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住在学校教师宿舍,冷冷清清,懒得去买菜做饭。今天算你们倒霉,抓差抓到你们两个,陪我一起去吃饭。走吧,再不走的话我可真生气了。”秦月佯嗔。 两人无法,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陪秦月下楼去吃饭。 这年头,什么都讲究经济效益,南江医学院也不例外,几个食堂被学校后勤处对外承包给个人经营去了,好处是明显的,学校每年都有一份不错的额外收入。当然,也有一点点坏处,学校里的大学生们对此怨声载道。 市场经济,付出了就要求回报,因此,食堂的承包者特别吝啬,一般的素菜里面根本找不到油花,就几个好点的菜还限量供应,去晚了就没了,只能等着吃别人剩下的青虫炒青菜、土块炖牛丁、西红柿苍蝇汤、八仙过海炒杂烩这些特色菜了,把食堂搞得像个菜市场,乱七八糟,每次到了吃饭时间大学生就争先恐后地往里面冲。当然,食堂也不全无是处,至少还免费供应萝卜排骨汤,虽然那汤里面几乎看不到萝卜,而几块大的排骨据说也是服役几星期的老员工。所以,在南江医学院bbs调查你离校后最想做的事什么,排名第一的是炸了这破食堂,排名第二才是到一家有名的医院做一名杰出的医生。由此可见,南江医学院的食堂在这些大学生的心目中地位何等重要。 秦月对于南江医学院食堂的水平早就有所领教,她是从这所医学院毕业的,所以,也没打算带两人去食堂吃饭,而是另开小灶领她们到学校里面的小餐馆。这里虽然贵了点,却也值得,饭菜的味道与食堂相比可是天壤之别。 小餐馆的老板老远就和秦月打招呼:“秦老师,你又来了,又请自己的学生吃饭?” “是啊,今天有什么拿手菜?” “茶树菇烧猪手、瓦罐墨鱼汤、莲花血鸭、庐山石鱼炒蛋、鄱阳湖狮子头……” “得,你别吹了,我还不清楚你?莲花血鸭是上过国宴的菜肴,就你那鸭子,也敢冒名顶替?还有庐山石鱼,你那石鱼是庐山进的吗?我怎么瞅都不像。至于鄱阳湖狮子头,你就更别提了,我在南江市吃过几回,哪回都比你正宗。” 餐馆老板是个福的中年男子,特能侃,脸皮也厚,“我说秦老师,就你认真,现在这年头,谁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我这好歹还是挂羊头卖羊肉呢,至于这羊肉火候差点,你也得原谅啊,如果我有那水平,怎么能屈就在这做这种小买卖呢?” 秦月说不过他,做投降状,“得,我没那功夫和你瞎侃,来个茶树菇烧猪手,再来个瓦罐墨鱼汤,哎,你们两位美女喜欢吃什么?” 徐招娣连连摆手,“不要那么多菜,我们随便就可以了。” 第10章 第1o章:方媛也在劝:“是啊, 方媛也在劝:“是啊,秦老师,我们不挑剔的,家常便饭就可以了。” “什么破费啊,你们不来,我自己一个人也要吃的,我才不轻易下厨房呢。进多了厨房的女人,老起来特别快。” 三人正聊着,小餐馆门外走进来一个女生,瓜子脸,细长眉,嘴唇紧抿,长飘飘,亭亭玉立,穿着一身果绿色的连衣裙,配上她白玉般的肌肤,让人有种惊艳的感觉。 女生走到秦月面前,问:“你是2oo4临床医学1班的秦月老师吗?” “是的。” 女生的脸上很平静,“我是来报到的,我叫苏雅,来晚了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吃了饭吗?过来一起吃吧。” “不了,我习惯单独吃饭,你慢吃,我另外叫过。” 方媛与徐招娣都没想到,苏雅会拒绝秦月,秦月可是她的班主任。秦月也有些尴尬,她还没遇到过这么不近人情的学生。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位穿着牛仔裤的男生,眼眸黑亮,短爽的型显然是经过精心呵护的,浑身透着一股子机灵劲。男生一手提一个大旅行箱,满头大汗,累得直喘气,靠近苏雅坐了下来,望着她直笑,似乎在讨好她。 男生对苏雅说:“你这两个旅行箱好重啊,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里面放了些什么?” 秦月认识这个男生,他是医学院有名的花花公子,仗着自己是南江人,有几分长相,家里环境不错,能说会道,在医学院谈过n次恋爱。说谈恋爱,其实不过是借这名义来玩弄女性感情,只是这年代,谁也管不了这种事情,学校拿他也没办法。难道苏雅一进来就被他瞄上了? 果然,苏雅对着男生菀尔一笑,如满天的樱花盛开,灿烂无比,把男生看呆了。 然后,苏雅对男生一字一字地说:“现、在、你、可、以、给、我、滚、了!” 1o 小餐馆里原本喧哗的声音倏地全消失了,一片寂静,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那男生。他显然没有心理准备,脸涨得通红,目瞪口呆,不相信苏雅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结结巴巴地问:“你说什么?” 苏雅冷笑一声,“我叫你滚!还要我说第三遍吗?” “你……”男生气极反笑,“好!你有本事,你给我记着……” 他还想大骂挽回面子,抬眼看到秦月一脸冰霜地站在他面前狠狠地盯着他。他认得秦月是医学院的女教师,那些脏话硬生生地吞了进去,跺了跺脚,无可泄,把两个旅行箱重重地扔在地上,恨恨地走出去了。在餐馆门外,几个与他相熟的男生哈哈大笑,原本,他们是来见识他的男性魅力的。 苏雅是他们以欢迎南江医学院新生的名义从火车站接来的,他们以前就用这招追过新入学的女生。那男生以为她初出家门不谙世事,向同伴夸下海口一定能够追到手,一路上谄笑献殷勤,又买饮料又打的士又提旅行箱送她来南江医学院。苏雅人生地不熟,乐得让他自我感觉良好地护送她来医学院。其实,她怎么可能看上这种油头粉面的小男生?如一只苍蝇般“嗡嗡”地围着漂亮女人转,笑容熟练而虚伪,令人厌恶。既然现在已经到了医学院,班主任老师也找到了,他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她实在讨厌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在眼前晃动,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了,此时不赶他走,更待何时? 看到那男生被她羞辱的戏剧性场面,餐馆里的食客们一阵爆笑,一些年轻人吹起了口哨为她叫好。 苏雅却毫无笑意,依然紧绷着张脸,根本没把这件事往心上去。她寻了个空桌,独自坐下,叫来伙计点菜。 秦月皱了皱眉,略想了下,走了过去,和蔼地对她说:“苏雅,过来吧,我请你吃饭。那边还有两个同学,如果请不动的话就惨了,老师我也要和那个男生一样被人笑话。” 苏雅迟疑了一下,“那……” 秦月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强行拖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苏雅不好拒绝,半推半就。 方媛与徐招娣帮她把旅行箱提了过来,四人坐在一起,秦月继续点了几个素菜,一阵炒菜香气后,餐馆老板亲自把菜端上桌来。 “喝点什么?啤酒?”秦月半开玩笑地问。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人响应。 “那来点饮料吧,鲜橙多?百事可乐?王老吉凉茶?我看苏雅应该喝王老吉凉茶,消消火。” “不了,谢谢秦老师,我喝点白开水就好了,我从不喝这些刺激性饮料。”苏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脸肃穆。 “哦,那就上鲜橙多,我们喝。”秦月也不好勉强,心里想:这女孩太聪明,也太敏感,恐怕难以合群。她似乎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行我素,并不想与其他人交往,情愿将自己的内心世界封闭起来。如此美丽聪慧的女孩,怎么会有这种性格呢? 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了秦月的判断。苏雅吃饭,根本不愿意用餐馆的餐具,用自己带来的碗筷吃饭夹菜,至于用餐馆的杯子装的白开水,她一口也没喝。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即使别人故意和她说话,也是一副很不愿意回答的样子。估计,因为秦月是她的班主任,她才敷衍几句。 吃过饭后,秦月帮苏雅办了入学手续,她成了第三位入住女生。那时,谁也不曾想到,苏雅这个性情古怪的美丽女生身上会生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件。她的存在,为441女生寝室平添了许多神秘的传说。 第一卷完成了,都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大大们,你们多多投票吧! 可能今周上传完吧!我尽量每天上3~4章吧! 第11章 第11章:下午一点四十分,三位 下午一点四十分,三位女生回到441女生寝室,各自整理床铺。床铺按进门后的顺序分别标明了1号床到8号床,徐招娣选择了进门左的下铺1号床。1号床是一定要有人住的,进出方便,晚上众人就寝时负责关好门。苏雅选择了靠近窗户的上铺8号床,在寝室的角落里,比较幽静。方媛选择的是7号床,苏雅的下铺。 方媛把床上用品放在7号床时无意中看到苏雅脸上掠过一丝不快,犹豫了一下,猜测苏雅的性格可能不喜欢别人邻近她。不过,作为一个寝室的室友,要一起度过五年的求学生涯,怎么也能成为知心好友。想到这里,方媛还是决定住在7号床铺。 苏雅仅仅是有几丝不快,并没有说什么,自从她出现后,一直很少说话。虽然方媛和徐招娣上午把寝室打扫过了,她还是自己动手用洗洁净将8号床重新抹了一遍,然后打开旅行箱,拿出被单、垫被、毯子、小被子等床上用品铺好,至于学校放给她的床上用品,她看都不看,随手扔在寝室衣柜里。 三人整理床铺时,卧室外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有三四个人。此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441女生寝室?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位精神奕奕的老婆婆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找到中间的6号床,大声叫着:“就是这里了,441寝室,我就选择这张床!” 三人被老婆婆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虽说现在高考改革,对于参加高考的人群年龄不限制,报纸电视也宣传过其他学校的高龄学生,毕竟她们没有亲眼所见,难道老婆婆也是南江医学院的新生?她的年龄,也太大了点吧。 正猜疑间,门外又闪进一位鹤红颜的老爷爷,拉着老婆婆的手,对着6号床铺转了一圈,口中啧啧称赞:“不错、不错,还是你的眼光好,这床位好,既通风透气,又干净舒适。冷也冷不着,热也热不着。” 紧随着老爷爷身后的,是一位中年妇女,雍容华贵,手上提着一大堆东西,扔在6号床上,说:“爹,妈,你们就不要瞎搀和了。” “怎么叫瞎搀和?这是我们宝贝孙女第一次出远门,要在外地住五年,不来看看,我们哪能放心?” “就是,你这个当妈的根本就不知道疼女儿,她年龄这么小,在家生活惯了,突然让她到外面住宿舍,水土不服,要吃多少苦啊。” 中年妇女苦笑,不愿意顶撞长辈。此时,她的女儿,一位娇小玲珑的少女满面愁容地走了进来,手上只拿了瓶百事可乐。在她的身后,她的父亲扛满了背包,满头大汗。 11 方媛心中暗自好笑,不过是新生入学,竟然全家出动,搞得比嫁人还隆重。那少女怎么看都有种娇柔的味道,仿佛一个精心烘烤出的面包,轻轻触摸都会损坏。 少女的奶奶忙着帮她铺床;少女的爷爷忙着向三位女生打招呼要她们多多关照孙女;少女的母亲一个劲地叮嘱她小心身体好吃好睡,没事多往家里打电话;至于少女的父亲,坐在那里呼呼喘气,一路上他肩扛手提累坏了。 通过少女爷爷的介绍,方媛知道少女叫秦妍屏,独女,六岁读书,所以年龄比医学院其他新生小一岁。平时在家仿佛小公主般众星捧月,这次考入南江医学院,要在这里寄宿五年,让全家人担心不已,生怕她不能适应寄读群居的生活方式。如果她父亲母亲不是都有工作在身,一定会留在南江市租房陪读。她爷爷奶奶倒是想陪读,被她父亲母亲劝住了,老人们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行,虽然大病没有,小病却从来没有间断过,到时还不知是谁照顾谁。 一家人在441女生寝室喧哗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又一齐跑去百货商场购物。方媛趁着有空闲时间与徐招娣在医学院转了一圈,本来还想叫苏雅一起去的,但她显然喜欢单独行动,整理好床铺后就不见了。 南江医学院也是全国知名的医学院,占地两千多亩,在校学生数万人,里面设施众多,如果不熟悉想在这里生活倒也不易。食堂、图书馆、微机房、实验大楼、教学大楼,还有月亮湖、小树林、蘑菇亭、石桥、草坪等,两人逛得不亦乐乎。 唯一让两人感到不快的是,不时有人在身后指指点点,隐隐约约听到“441女生寝室”这个词。看来,在南江医学院,441女生寝室的故事路人皆知。这让她们有些奇怪,不就是一个女生自杀一个女生疯,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可怕,她们怎么怕成那样?难道,仅仅因为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说? 方媛不信鬼。农村里流传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传说,荒诞不经,如妖狐拜月、女鬼画皮、借尸还魂、僵尸复活等等,这些形形色色的古老故事在农村的老人间相互流传,根深蒂固。对于这些恐怖故事,她从不相信,也不曾害怕。从小,她就是一个胆大的人。只有小时候一次匪夷所思的经历,至今令她后怕不已。 她记得那时她才七岁,刚上学的年龄,家里一个长辈去世了。这个长辈与她爷爷同辈,他叫八爷,就住在她家隔壁,平时喜欢小孩子,经常拿些花生、玉米、芝蔴糖等零食给附近的小孩吃。八爷死后,按照家乡风俗,他儿子要在家守灵七日,广招亲朋好友前来祭拜,第七天晚上要大摆酒宴惊天动地闹通宵,直到天亮才让请来的“八仙”抬棺送山埋葬。 第12章 第12章:七岁的方媛还是个不懂 七岁的方媛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对于死亡并没有太深的恐惧。她记得很清楚,那晚八爷家特别热闹,光饭桌就摆了十几桌,全村的老老小小几乎全到场了。吃完饭后,还有许多人没有走,留下来陪八爷的子孙通宵闹夜。所谓闹夜,不过是大家一起打打麻将玩玩扑克赌赌牌九过个通宵。方媛家与八爷是近亲,家人都没有走。她一个人感到无聊,又不愿意一个人回去睡觉,索性跑到大厅里玩耍。 大厅里空无一人,原本守在这里的儿子们都去赌博去了,人都死了,那些仪式虚有其表。大厅的正前方摆着黑亮的灵柩,是八爷的灵柩,他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里面。灵柩的上面,挂着八爷的遗容,大幅黑白照,早就准备好了的。遗照里的八爷面色呆滞,皱纹叠起,如风干的核桃。方媛原来也很喜欢八爷,他总是对她态度和蔼,给她的零食特别多些,不时夸她是个好孩子。那时的方媛,对死亡没有太多的思索,只知道八爷要躺在黑亮的灵柩中很久很久,埋进土中,再也看不到了。 那时的方媛竟然有些伤感,对,是伤感。她第一次感到世界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完美。灵堂外很吵,赌博的人总是喜欢大呼大叫,把气势摆足。灵堂里却十分安静,红色的火烛“嗞嗞”地流着泪,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声音。八爷的遗容嘴角现出一条奇异的弧度,似乎在冷笑什么,他的眼睛,灰沉而深邃,仿佛看透了世间的人情世故,冷漠决绝。 忽然,吹来一阵怪风,花圈上的白条被怪风撕咬断裂散开,如飘荡的精灵般在灵堂里尽情飞舞。方媛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的世界,飞舞的白纸碎片全是八爷,八爷的眼、八爷的耳、八爷的脸、八爷的鼻、八爷的嘴…… 此时,方媛开始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一切都静止了,整个世界中只有她孤单单的一个人,所有的喧哗与纷繁全消失了,只有她。 方媛终于感到害怕了——这是她第一次产生这种错觉。她竭力奔了起来,跌跌撞撞,碰到了灵柩。 幻景消失了。 然后,她听到那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哎哟,谁撞到我?” 声音源自灵柩中。 是八爷,八爷的声音。 方媛竟然忘记了八爷已死,或者,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死亡的涵义。她如往常做错了事般,怯怯地回答:“对不起,八爷,是我,小媛媛。” “是小媛媛啊,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我不想回家,家里没人。” “是啊,家里没人。”八爷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叹息。 “八爷,你在里面,闷吗?” “闷啊,所以,你陪我说说话好吗?”八爷的话中终于有点笑意了。 “好啊,可是,这里,我害怕。” “没什么害怕的,孩子,你长大后就会明白,不过是回到另一个家。” “另一个家?我不明白,每个人,不是只有一个家吗?” 没人回答。八爷没有再说话了,因为有人进来了,是八爷的大儿子。 “小媛媛,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陪八爷说话。”方媛奶声奶气地回答。 八爷的大儿子怔住了,脸色大变,几乎叫了起来:“别瞎说!八爷已经死了,你怎么能和他说话?” “我是在和八爷说话!”方媛口气坚决。 “乱讲!”一个嘴巴甩了过来,方媛脸上火辣辣地痛,哭了起来。 听到方媛的哭声,她的父母慌忙走了进来,问:“他大伯,怎么打孩子啊?” 八爷的大儿子脸色铁青,眼睛瞪得凸了出来,“小孩子撒谎,乱讲话。” “我没有!我是在和八爷说话!”从小父亲就教育她说真话,她坚持认为自己没错。 12 多年以后,方媛经过一段痛苦的成长过程,如青虫化蝶般成熟自立后,她才明白很多事情是不能说真话的。人生在世,原本就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竞争过程。 此时的方媛坚信自己的听觉,她还是个孩子,父亲的宠爱令她倔强。 八爷的大儿子气急败坏地怒吼:“小丫头,你说什么胡话,是不是见鬼了!我爹已经死了!死了七天了!” 八爷的小儿子也凑过来说:“不错,这小孩子肯定是见鬼了。今天是第七天,父亲的回魂夜。” 据说,人死后的第七夜,死者的鬼魂会沿着烛香回到家中,以了结他们生前没有了结的心愿。据村里的古老传说,回魂的鬼魂会以另一种生命的形式出现,如阴风、飞蛾等。所以,这里的风俗要将死者的灵柩摆上七日,并在前面供奉瓜果饭菜等祭品。 方媛对此一无所知,依然不服:“我没有见鬼,我是听到八爷的声音,他还和我说话呢。不信,打开棺材瞧瞧。” 话音刚落,屋子里一片死寂。十几个人挤在屋子里,面面相觑,没有一人言。方媛虽然是个七岁的小女孩,但她一向是村里的乖孩子,从不说谎。现在,她的态度又是如此坚决,大家不得不信。难道,真是八爷的鬼魂回来了?他又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他来自地狱,要勾人魂魄同去幽冥? 忽然,屋里的灯光黯了一下,屋外飘进一阵冷风,竟将闪烁不定的烛光吹灭了。屋子里响起了古怪的“咯咯”声——几个胆小的村人牙齿在打颤。 还是方媛的父亲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拉住方媛的手,轻声说:“孩子,我们走吧。” 两人慢慢走出灵堂,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融入漆黑广袤的夜色中。夜风很冷,方媛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身子还在不停颤抖。 “爸爸,八爷真的和我说话了,他躲在棺材里面和我说话。” 第13章 第13章:“爸爸听到了。” “爸爸听到了。” “那村里的人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方媛听到父亲长长的叹息声,握她的手有些颤栗,伫立在阴影中一言不。 方媛不敢打扰父亲。 良久,父亲才低下头来,把脸靠在方媛的脸上。方媛能感到父亲脸上坚硬的胡子,还有温暖的液体——那是父亲的泪水。 小小的方媛似乎明白了什么,此刻父亲的心情比她还悲伤。 “记住,方媛,无论将来生活怎么样,你都要做到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这四个字,是父亲对她的唯一要求。 八爷的死,是方媛第一次真正感受死亡的残酷。在她成长的岁月中,她总想起八爷对她说的话:没什么害怕的,不过是回到另一个家。 她固执地认为,自己与八爷的对话不是幻觉,也不是八爷的鬼魂回来——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遇到回魂的事,哪怕是她故意在回魂夜守在灵柩面前。除此之外,只有一个可能——八爷没死,他就在棺材里和她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父亲的泪,对她的告诫,都是有感而。她不清楚,八爷的假死是故意还是无意造就的,但他的儿子没有勇气面对活着的八爷是不争的事实。她宁可将这件事想得美好些,八爷的假死是无意的,他原本已经死了,一个老人,原本随时就会“睡着”醒不过来。后来,他在棺材里又活过来了,知道自己的处境,不愿意再给儿子们添加负担,干脆就这样了结一生。她不敢再往更坏的方面去假设,即使往美好的方面去联想也令她寝食不安。她总是摆脱不了那个神秘而恐怖的字眼——“死亡”。 七年之后,她遇到了一生中最难以接受的死亡。她的父亲,她精神上的偶像、生活上的依靠毫无征兆地离开了她。父亲是乡里的教师,学校的校舍早就破烂不堪被列为危房,学校多次打报告要求上面拨款维修,却杳无音信。在一个狂风暴雨的恶劣天气中,瑟瑟抖的校舍终于撑不住轰然倒塌。她的父亲,就这样离开了人世。挖掘出他的身体时,他的身体下面还遮挡着一名年幼的学生——学生获救了,这是他为自己的教育事业所尽的最后一份心意。 父亲死后的那年,方媛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她几乎天天做梦,梦到父亲如往昔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对着她笑逐颜开。在梦中,她问过父亲,你死了没有,父亲回答说,没有,我一直陪伴你左右。温馨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再美的梦境都会破碎,醒来后的方媛在夜深人静中慢慢咀嚼到悲伤的滋味。 想到父亲,方媛的眼角湿润起来。父亲,我考上了大学,考上了你所希望的南江医学院,你可曾看到?你说过,一直陪伴我左右,如果真的有在天之灵的话,你是否看到了这一切,在浩瀚的天空中为我高兴? “怎么了?方媛?”徐招娣察觉到方媛的异样,低声地问她。 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分,两人在医学院第五食堂吃晚饭。食堂的饭菜虽然难吃,但对两名来自农村的女孩来说还可以将就。 “没事。”方媛擦掉眼角的泪水。 “不是吧,你不会看这种剧被感动得流泪吧?” 此时,第五食堂里悬挂的彩电正在播放琼瑶阿姨的最新力作《还珠格格》,紫薇一本正经地对乾隆说:“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却仍然感谢上天,让我有这个可等、可盼、可怨、可想的人,否则,生命就会像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方媛笑得差点喷饭,这个对白,也太假了。一个女人,将一生都寄托在一个幻想中,还自以为情深意切,要感谢上天,在现实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无论那个男人有多么优秀。 13 方媛从不喜欢看这种剧,人生有许多事情远比所谓的“爱情”更重要,那些剧中的男女主角都是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从不曾为衣食住行烦恼,整天到晚就知道爱来爱去,似乎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动辄以自杀、堕落等手段来威胁对方。他们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活给对方看的。一个不能独立的灵魂,有什么值得别人去怜惜? 徐招娣瞪大着眼睛看着方媛,似乎在看着一个怪物,说:“方媛,你也真是的,刚才还泪眼朦胧,现在竟然笑容可掬,怪不得男人们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 方媛对着徐招娣做了一个鬼脸,“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徐招娣连连点头,然后神神秘秘地对她说:“是啊,不可说,不可说,好在我不是佛。所以,这件事呢,如果不说出来,好像对不起你。” “什么事?” “你有没有注意到斜对面那个留着长的帅哥?” 方媛偷眼一瞥,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位帅哥,留着香港影星郑伊健似的飘逸长,随意穿着件篮球衣,露出古铜色的肌肤,虎背熊腰,身材健美,一双眼睛如黑宝石般清澈黑亮,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着这边。 “怎么了,他?” 徐招娣无限惋惜:“你真是如入宝山空手回啊,这个帅哥,自从我们坐在这里,他一直盯着你看,眼睛都没眨一下。” “是吗?” “我还会骗你?” “嗯,那这样说来,你不是一直在偷偷盯着他看?不然,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 方媛一本正经地问她:“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你放心,我们是什么关系?好姐妹嘛,我一定撮合你们两人。” “去死啦!臭方媛,自己都在流口水,还好意思夸口!”徐招娣反唇相讥。 第14章 第14章:两人相互笑骂,全然没 两人相互笑骂,全然没注意到那位长帅哥已经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 “两位漂亮的美女是在讨论我吗?” 长帅哥笑嘻嘻地坐在两人身边,清澈黑亮的眼睛望向方媛。方媛有些慌乱,他的眼神,肆无忌惮,里面仿佛有一团火在炽热燃烧。 “切,我们是在讨论一只自我感觉良好的蟋蟀!和你有什么关系!”徐招娣拉住方媛的手,“方媛,我们走吧。” 长帅哥呵呵笑了,“原来你叫方媛啊,很好听的名字哦。我叫唐天宇。” 方媛的脸不知为什么腾地红了,她还没见过如此大胆的男生。两人没再理他,收拾好餐具离开了第五食堂。走出了很远,方媛回头眺望,唐天宇还坐在那里微笑着目送她离去。 徐招娣幸灾乐祸地道:“我说得没错吧?你可千万不要给他好脸色,男人都是这样的,太容易得到总是不珍惜,这叫欲擒故纵。” 方媛“扑哧”一笑,“哟,你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很有经验啊。老实交待,谈过多少次恋爱!” “我算算,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切,你就吹吧!我看你连初恋都没有吧?” 两人说说笑笑,追追打打,回到了441寝室。 秦妍屏一家人已经回来了,他们给秦妍屏购置了许多东西,崭新的电脑、最新款的手机、大包小包的各种衣服,甚至连餐具、茶杯都帮她买好了,零零散散堆了一地。方媛与徐招娣进来时,他们正在依依惜别。 秦妍屏哭成了泪人,她实在过于娇气了。而她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也是几步一回头,一路上叨唠个没完,反复叮嘱她生活上的细节问题。她们两人来得不是时候,被秦妍屏的爷爷奶奶抓住了,再三拜托两人照顾他们的宝贝孙女。老人说得如此慎重,两人只好唯唯诺诺满口答应。尽管这样,在那种情形下,她们不得不同秦妍屏一起送她家人出医学院。短短的几百米路,他们硬是花掉了半个多小时。如果不是火车车的时刻就要到了,还不知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方媛回到441寝室时已经筋疲力尽,怪不得别人说交际应酬也是件痛苦的差事。秦妍屏在家人走后情绪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她毕竟年轻,青春的旋律轻快而明亮,家人的离别伤感不过是行云流水,轻轻飘过,不曾在她内心留下些许痕迹,很快就和方媛与徐招娣两人打成一片。 秦妍屏虽然有些娇气,嘴巴却甜,为人又不小气,两人也乐得将她当作小妹妹看待,帮她整理好她家人买给她的各种物件。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黑沉沉的夜幕覆盖着整个大地。苏雅依然没有回来,自从她下午两点出去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三个女孩坐在441寝室里有些无聊,秦妍屏建议组装好电脑接上寝室里的宽带上网玩。方媛与徐招娣两人对电脑并不熟悉,帮不上忙,只能给秦妍屏打下手。 秦妍屏买的是品牌电脑,照着说明书安装,没多久,就把电脑安装好了,连上宽带,连接上网。 方媛出于好奇,让秦妍屏在南江医学院的bbs上查找441女生寝室以前生的事情。她们找到了一年前441女生寝室自杀的女生的姓名——程丽,还有她学生证上面贴的照片。照片中,程丽是个颇有灵气的女孩,清秀的面容、时髦的卷,宛如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只是她的眼睛——方媛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中程丽的眼睛毫无生气,目光呆滞,死气沉沉。同样的现象生在另一名疯的女生许艳身上。许艳的眼睛,和程丽的眼睛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的呆滞阴郁,仿佛来自地狱。对,就是地狱,传说中那些半死不活的僵尸的眼睛就是这种样子的。 在那一刻,两张照片让方媛脑海里浮现了两个字——死人。是的,只有死人才有那种眼睛。我们通常说,眼睛能够说话,那是因为眼睛能够表达喜怒哀乐等各种情绪,古代的画师最看重画龙点睛也是这个道理。全然没有情绪的眼睛无疑是可怕的,如同没有生命的木乃伊般。 问题是,这两张照片是她们在入学后没多久照的,那时的她们又怎么可能是死人呢? 第二章噩梦惊魂 14 许艳不是死人,她至今还在青山精神病院疗养,她的眼神依然能表达人类的各种情绪——虽然她表达的情绪有些错乱,正常人难以理解。 秦妍屏对441女生寝室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开始还兴味盎然地对程丽、许艳的容貌评头论足,慢慢往下翻帖子浏览。在两人的照片下面,有不少好事的网友跟帖叙述当晚的情景,极尽渲染之能事,甚至有人还贴了一张程丽摔死时的照片。照片中的程丽支离破碎,殷红的血水欢快地从她身上流淌出来,染红了水泥道路。她的身体被摔得扭曲变形,原本清丽的脸苍白痉挛,侧躺在水泥道路上,一只眼眶空洞洞的,估计眼球由于身体与水泥道路的剧烈撞击而被震掉了。另一只眼睛倒还完整,带着几分诡异的笑意仰望着浩如烟海的苍穹。 她看到了什么? 她为什么笑? 秦妍屏没想到会看到如此恶心的照片,尖叫了一声,全身直哆嗦,拼命抱住方媛,把头埋进她怀中,如受惊的鸵鸟般。 方媛本来就手脚有些软,秦妍屏又毫无征兆地尖叫一声,这还不算,秦妍屏仿佛是落水快要淹水的旱鸭子一般死死地抱住她,让她差点无法呼吸,失去平衡,两人东摇西晃,差点摔倒——如果不是徐招娣伸手扶住她们的话。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张死尸的照片!”徐招娣瞥了一眼电脑,也没敢认真看,随手把显示器关了。 第15章 第15章:“是啊,别怕,招娣把 “是啊,别怕,招娣把显示器关了,没什么好怕的。”方媛拍拍秦妍屏的头轻声劝慰。 秦妍屏把头伸出来,额头上渗着细密的冷汗,脸色是死鱼肚般的灰白,目光游离不定,东张西望,身体还不停地颤抖。 “可……是……可是……她是在这个寝室自杀的啊。”秦妍屏断断续续,总算把一句话说完。 “那又怎么样?难道一个房子死了人后就不能再住人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怕!这里,好像有种邪气,让我直冒冷汗。”秦妍屏小声地争辩。 方媛打圆场:“算了,不要吵了,我们不看这个好了。秦妍屏,你也不要怕,我们两人都在你身边呢!” “问题是,我觉得,寝室里,好像不止有我们三个人!”秦妍屏说完又抱紧方媛,怎么也不肯松手。 “乱讲,寝室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苏雅还没回来,怎么可能有其他的人呢?”方媛口里这么说,心里也有些慌乱,她似乎听到卧室里有人翻身的声音。难道,苏雅在里面呼呼大睡? 方媛想走过去看下,但秦妍屏抱得太紧了,她根本就走不动。转脸想叫徐招娣,却看到徐招娣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寝室大门一动不动。 “徐招娣!” 方媛叫了她一声,没有反应。 “徐招娣!你怎么了?” 方媛急了,伸出手去拉她,用力太猛差点把徐招娣拉倒。 “啊!方媛,你在做什么?”徐招娣如梦初醒。 “我问你话呢,你什么呆!” “我……”徐招娣声音有些颤,“你有没有看到?” “看到?看到什么?”方媛不解,难道,她又看到了白天看到的那种模糊的可怕人影?但这次,自己怎么看不到? 徐招娣嘴唇嚅动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话说出来:“我看到铁门上有什么东西在对着我笑。” 方媛眯起眼睛,依然没现铁门上有什么东西,“不会吧,没看到什么东西啊。” “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觉得有东西在对我笑,不怀好意,笑得我毛骨悚然。” 徐招娣的脸色很不自然,她又隐瞒了什么?方媛看得出来,她刚才的确被吓坏了,是什么东西让她那么恐惧? “没事的,我去看看,放手啦,秦妍屏!”现在,三个女生之中,只有她最镇定了,虽然她心中也害怕,但还没有达到她们两人的程度。 秦妍屏死活不肯松手,方媛没办法,只好拉着她慢慢地挪向寝室铁门。方媛站的地方离铁门总共才四五米的距离,但她像走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总算走到了,方媛伸手去推拉铁门。铁门前面没有东西,只有一些深深浅浅的伤痕。铁门的后面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贴在上面的一张值日表。 值日表贴上去有一些日子了,破烂不堪,颜色泛黄,上面的字迹却还能看清。就着昏暗的灯光,方媛看到值日安排与床铺分布。8号床铺上写着的名字是“许艳”,7号床铺上写着的名字是“程丽”。自杀的女生和疯的女生的两个床铺恰巧被方媛和苏雅选中。 方媛也怔住了,这么巧? 这时,徐招娣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来,盯着铁门满脸狐疑。 “没有东西啊,你看到的,不会是这张值日表吧?” “可能是吧。”徐招娣不敢肯定。 “那没什么啊,不过是值日表被灯光反射而已嘛。”方媛故作轻松。 徐招娣扫了一眼值日表,脸色益凝重,“但是,方媛,你看,你和苏雅的床铺……” “床铺?怎么了?” “你的床铺,正好是程丽的。要不要换一个?” 方媛略微思索了一下,笑了,“不用了,我根本就不信这些的。你不是也说过,屋子里死人很正常,根本没什么可怕的吗?” “话是这样说,但是……” “好了,就这样吧,我不想换,你不要再说了,去看看秦妍屏吧,她被吓坏了。”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秦妍屏似乎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手虽然依然紧紧拽着方媛,头却抬了起来,躲在方媛后面大口大口地呼吸,想要平稳自己急促的心跳。 这时,卧室里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吱咯、吱咯”,似乎是床板被人翻动出的响声。三个女生听得真切,的的确确是卧室里出来的。 卧室里哪来的人? 方媛壮着胆子叫了一声:“是苏雅吗?” 没人回答。 “苏雅,你在里面吗?”方媛声音放大了一些,按理说里面的人怎么也能听到。 依然没人回答。 难道,里面没人?但那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苏雅在里面故意不回方媛的话?以她的性格,这样做倒也不无可能。 “走吧,一起过去瞧瞧。” 三个女生手挽着手,小心翼翼地踮着脚慢慢地走向卧室。441女生寝室里一片寂静,彼此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 忽然,铁门“铛”的一声撞在墙上,尖锐刺耳,绵绵不绝,紧悬着心的女生们正蹑手蹑脚地靠近卧室,她们被这突然而至的巨响吓了一跳,各自震颤了一下身子。 15 441女生寝室的铁门庞大沉重,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撞在墙上? 不可能是风! 铁门对面是另一扇铁门,两侧是漆黑狭隘的楼道,这种结构,没有对流,不可能有太大的风吹过来的。即使有风,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将铁门推得如此猛烈地撞击墙壁。除非——除非有人故意用力把铁门撞向墙壁。 但是,又是谁那么无聊呢?自她们进入441女生寝室后,对面的442女生寝室早早就把门关上,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五楼的女生路过这里都是急匆匆地一闪而过,看都不敢多看几眼,更别说多逗留几秒了。 第16章 第16章:三个女生僵持在那里, 三个女生僵持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气都不敢出,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铁门外面。铁门外面光影交错,昏暗模糊,没有脚步走动的声音。其实,是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得可怕。 半晌,依然毫无动静,甚至卧室里的动静也没有了。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如果是一个人的幻觉倒也罢了,可是,三个女生都会产生同样的幻觉?这未免太难以置信了。 方媛的嘴唇干,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听到身边其他两位女生也和她一样长长地吐气。寂静的441寝室里,三个女生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各自有些尴尬。 方媛故意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一定是哪个无聊的女生路过我们寝室时故意撞了铁门一下,想吓我们!” 她的推测倒也不无道理。441女生寝室的可怕传说一直飘荡在医学院的各个角落里,因为她们的入住,附近寝室的女生不满是可想而知的。 徐招娣也有些愤怒:“她们也真无聊,要让我看到了的话,哼,才不会轻易放过这种人!” 两人相互壮胆,寝室里的气氛开始活跃。秦妍屏也被两人感染,对徐招娣说:“你看到会怎么样?冲上去打她,还是大骂?” 徐招娣有些不好意思:“你也是的,我这不是说气话嘛!当然不能打人骂人。我们是什么人!有素质、有修养的未来女医生!不过,要让我看清是哪个,哪天也找机会吓她一吓,这叫一报还一报。” “可是……”秦妍屏怯怯地望了卧室一眼,“卧室里面,开始真的有动静啊!” 按理说,441女生寝室的钥匙只有入住的四位女生与大楼的管理员张大姐才有。现在其中三位在大厅里,张大姐几乎不可能一声不响地呆在卧室里,唯一符合条件的只有苏雅了。 徐招娣撇了撇嘴,“卧室里面那个人肯定是苏雅那丫头。她就是这样的,神神秘秘,态度高傲,对人爱理不理的。方媛,你说是吗?” 方媛也希望卧室里面的人是苏雅,“应该是她吧,她性格是有些怪怪的。不过,她也不至于给我们这样的脸色看啊,毕竟,我们又没得罪她,而且还要在一起同住五年。是不是她没听到我们叫她?” 徐招娣大声叫着:“苏雅,你在里面吗?听到了答应一声啊!” 她的嗓门本来就比较大,这次故意提高音量,苏雅如果在卧室里面,无论如何也应该能听到了。 可是,依然没人回应。 难道,卧室里没有人? 这时,楼道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哒、哒、哒”,不紧不慢,有一种动人的轻盈感,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清脆。 谁来了? 她们不再说话,静静地倾听这神秘的脚步声。 这个人的脚步声很怪,鞋跟很高,节奏稳定,“哒、哒、哒”直响。从她的脚步声中根本看不出她的心情,没有急促,也没有悠然,没有恐慌,也没有稳重,有的只是单调与机械,如石英钟的秒针般,固执地重复每一个动作。 这个人是谁? 从声音的来源判断脚步声来源于四楼。她在上楼,她是来441女生寝室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近了,快到了。然而,突然间,声音消失了。 441女生寝室又是一片死寂。 脚步声似乎从来就没有响起过。 门外的亮处也没有人。 人呢? 方媛看到,门外的阴影处似乎有个人影伫立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们。飘飘的长,黑色的衣裙,全身笼罩在阴影中,只有一双眼睛,幽幽地闪光。 人影察觉了方媛的眼神,闪避掉。她为什么不喜欢和方媛对视? 声音从阴影中传了过来:“叫我做什么?” 原来,是苏雅。 穿着黑衣裙的苏雅如一个移动的阴影,冷漠坚定,她的表情向别人传递一个简单的信息:不要靠近我! 既然苏雅在这里,那在卧室里的是谁? “没什么,我们以为你一个人睡在卧室里。”方媛小声地解释。 苏雅走了进来,脚步声依然单调机械,从她脚步声里,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没有正眼看其他三位女生,形如陌路。 她径直走到卧室门前,打开门,进去,回到自己床铺上。 三个女生跟了进去。 卧室里没人。 奇怪的是,5号床铺却已经铺好,上面有翻动的痕迹,似乎有人在这里睡过。 “出来吧,有什么好玩的!”苏雅的语气不乏嘲讽。 一名可爱的女生从卧室的大门后闪了出来,对着秦妍屏怪叫一声,把她吓得一哆嗦差点摔倒。 这名女生也是小巧玲珑型,身材与秦妍屏相仿,长相甜美,喜欢抿着嘴微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副古怪精灵的样子。她的衣着倒也简单,粉黄色上衣配浅蓝色短裙,显得十分清爽。 “胆子真是小,一点也不好玩。” 可爱女生嬉皮笑脸,伸手拉住秦妍屏,脸上一点愧疚的神情都没有,好像对她来说这是一件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小事。 经过交谈,方媛她们才知道可爱女生叫陶冰儿,在她们送别秦妍屏家人时来到441女生寝室。因为太累,她整理好5号床铺后躺在上面休息。这时方媛她们三个女生回来,在外面装电脑鼓捣了半天,硬是没进卧室。陶冰儿天**玩闹,喜欢恶作剧,于是故意在里面弄出声响来吓她们。她这一恶作剧不要紧,害得原本就被441女生寝室的可怕传说与bbs上的尸体照片吓得不轻的三个女生疑神疑鬼,胆小的秦妍屏更是被她这种小伎俩吓得惊魂未定。 第17章 第17章:这一晚,因为陶冰儿的 这一晚,因为陶冰儿的加入,441女生寝室的气氛活跃了许多。陶冰儿是那种一张嘴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淘气女生,兴趣广泛,话题也多,大到天文地理历史体育,小到梳妆打扮头护理,她都能给你即兴挥说个没完,如果你反对她的话,她的口水能把你淹死。 然而,秦妍屏却和她投缘。她本性善良,虽然被陶冰儿恶作剧捉弄了一次,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从小在家娇宠惯了,难得有个活泼好动的同龄人为伴。何况,两人还是上下铺的关系,从陶冰儿嘴里蹦出来的话语,她想不听都不行。两个女生,一个演讲者,一个倾听者,倒也相得益彰。 苏雅与她们两个完全不同,自进来441女生寝室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她从携带的背包中翻出本安妮宝贝的小说集《告别薇安》,侧身卧着背对着灯光静静地看书。她看得很专注,连身子都没有翻一下。方媛躺在下铺,几乎感觉不到苏雅的存在,只有偶尔传来的细微“沙沙”声提醒她苏雅睡在上铺,那是苏雅翻动书页的声音。 后来,陶冰儿与秦妍屏越说越投机,话题转到音乐,现两人竟然都是tins的疯狂歌迷,一个喜欢阿娇,一个喜欢阿sa。说到兴奋处,两人从床上爬起来,一起去大厅上网搜索下载tins的新歌。 两人走后,卧室里总算清静了。徐招娣或许是因为累了,再加上之前受过惊吓精神太紧张,一放松下来就呼呼入睡了。她倒是能吃能睡,据说,这样的人,反而生活得幸福些。 寂静的夜晚中,方媛有些感伤。白天,她仿佛和其他女生一样,有说有笑,青春靓丽。但到了晚上,尤其是这种夜深人静无法入眠的时候,所有的伪装都显得累赘,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啜泣声。这时,整个世界都把她遗忘,漫无边际的夜色中,她显得如此渺小,微不足道,和只有一天生命的蜉蝣并没有什么区别。伴随着她的,只有自己熟悉的呼吸,提醒她还活着。 思绪在夜色中无序地飘荡,往事如铅,沉沉地压在她灵魂深处。她永远无法回避,如一悲怆沉重的旋律,随着她的呼吸飘进她的上脑皮层中,挤压着里面的神经细胞,紧紧地箍住它们,压抑而窒息,直到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凝固,无法动弹! 她痛恨这种感觉!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悖论的,她躲避往事,却不时要回忆往事。再怎么痛苦,也要不时翻开细细咀嚼。也许,在她的潜意识中,她害怕失去记忆,即便这种记忆令她痛苦不堪,至少证明她是一个有着成长过程的实体。 胡思乱想了半天,疲惫终于袭上了她的上脑皮层。方媛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大脑休息一会。 再睁开眼时,卧室里的日光灯已经被拉灭了,几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生锈的窗棂泻了进来,铺陈在方媛脸上。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去轻轻抚摸,月光的碎影在她指间跳跃。 方媛睡不着,轻手轻脚地披衣起床。不知什么时候,苏雅翻了次身体,脸朝外侧睡着。借着清幽的月光,方媛看清了苏雅的脸,在此之前,方媛还没有如此近的距离观察她——她身上散的那种冷漠高傲的气质令人无法逼视。 现在,呈现在方媛面前的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娇艳无比,仿佛是艺术家精雕细琢出来的。方媛突然打了个冷颤,她想起了父亲的告诫:不要相信过于完美的东西,造就完美的力量通常是邪恶而恐怖的。 方媛转身离开。 在方媛转身的那一刻,苏雅的眼睛突然睁开,闪烁着贪婪的目光。她的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也因为贪婪而变得狰狞起来。她的血色渐渐消散,转成灰黑色;她的雪白皮肤开始萎缩变色,收紧叠起,露出黑色的筋骨;她引以为傲的飘逸长,也枯萎成灰白的杂草般;她腾地从床上跃了起来,目光如即将噬人的毒蛇般,指甲暴涨,锋利尖锐,掐向方媛,堪堪要刺破方媛脖子上的大动脉。 方媛似乎感到有阵冷风渗进她的后背,她再次转过身来,面对着苏雅睡的8号床铺。 她没看到苏雅。 狰狞的魔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被空气稀释掉了,只留下淡淡的影子,可惜方媛看不到,她只看到一张空荡荡的床。 方媛不解,苏雅去哪里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可能消失的。除非——除非是她自己眼花了看不到。 方媛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看时,果然苏雅正好好地躺在那里呢,保持着方媛开始看到的姿势酣睡。 在另一张床上,徐招娣睡得正香,出均匀的鼾声。秦妍屏与陶冰儿的床铺上却是空着的。她们,还在上网? 441女生寝室的大厅里闪着幽幽冷光。 方媛走出卧室,走进大厅,还是没人。 闪着冷光的是秦妍屏的电脑。 电脑是开着的,方媛走近才看清楚,此时的界面竟然又是程丽尸体那张恐怖恶心的照片! 她们两人,不是说来下载tins的新歌的吗,竟然又来看这个?以秦妍屏的胆量,又怎么敢来再看这个?难道,又是陶冰儿在捉弄秦妍屏?如果这样的话,陶冰儿的胆量未免太大了些,但现在,她们人呢? 这时,水房里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清脆入耳。方媛心中起疑,这么晚,谁会在里面洗东西?而且,她根本没听到脚步声。这么静的夜晚,又有谁走路会没有声音呢? 方媛的脊背渗出了冷汗,被风一吹,凉飕飕的。她隐隐约约地有种预感,水房里有些可怕的东西在等待着她,她一进去,就再也无法出来。 她想逃避,逃避即将到来的悲惨噩运。 第18章 第18章:方媛想回到卧室里,叫 方媛想回到卧室里,叫醒徐招娣一起进去看。或者,她根本就不用进水房,躲进被窝里睡觉,一觉睡到天亮再说。 但是,一个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轻轻召唤她: “时间到了……快来吧!” 那声音她很熟悉,也很信赖,可她一时之间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声音。这声音不断在她身边反复,恍如梦呓,散着一种摄魂夺魄的魔力,不断刺激着她的耳膜。 方媛无法抵抗那种质感的声音。她的脚步,情不自禁地移向了水房。 水房的门是虚掩的,“哗哗”的水流声更加急促了,似乎知道她的到来。 方媛伸出手指,握住水房的门上把柄,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屏住气息,小心翼翼地慢慢推开门。 她的瞳孔,因为紧张而收缩,如深夜中的猫。 她看到了什么? 17 水房里一片漆黑,映入方媛眼帘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黑暗,仿佛是来自蛮荒中的怪兽,散着阴冷腐朽的气息,懒懒地盘踞了441寝室水房所有的空间。 这让她联想到了黑洞。无论什么物质靠近都被吸进去的黑洞。 黑洞能吞噬一切,包括目前度最快的光。 现在,方媛眼中的水房就如同她想象中的黑洞一样,对她散着致命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应该迅地离开。但有她身体里,流动着另一种奇异的力量,牢牢地控制着她。 那个声音不停地提醒她:“时间到了!进去吧!” 她慢慢地走了进去,伸着手,如盲人般。 很快,她就摸到了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水房里的灯泡亮了。柔和的灯光投射出来,充满了水房。 水房里没人。 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水龙头一只只排列着,规规矩矩,没有开着的。 “哗哗”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是她进来的时候,还是她开灯的时候? 方媛不知道。她抬眼看着黑色丝状物的电灯泡,灯光耀眼,恍然间,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是的,不真实。所有的一切,都让方媛有种虚无的感觉。她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是随时可灭的幻影。她伸手去触摸身边的墙壁,坚硬结实,告诉她这不是幻影。 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方媛想离开水房。可是,她走不了——在她的面前,竟然摆放了一具棺材! 乌黑亮的上好檀木棺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进来时,根本就没有这具檀木棺材。难道,是它在呼唤自己? 这具棺材好眼熟。 方媛想起来了,八爷的棺材是这种,父亲的棺材也是这种! 方媛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终于明白,等待她的,是她无法逃脱的宿命。 她听到了石英钟秒针的移动声,“滴答、滴答”,似乎敲击在她心中。她的心跳,莫名地和石英钟的秒针移动共鸣起来! “滴答、滴答”。 “怦怦、怦怦”。 两种声音同步得天衣无缝! 水房里没有石英钟,大厅里没有石英钟,卧室里没有石英钟,整个441女生寝室原本就没有石英钟!方媛白天打扫整理过,记得清清楚楚! 石英钟响在她心里。 一秒秒,一声声,不断地逼近她!她莫名地想到了午夜十二点,这个传说中诡异的时刻。 传说,午夜十二点,阴气最重,滞留人间的鬼魂会在此时醒来。 最后的秒针声响起来了,尖叫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特别尖锐,戛然而止。 时间到了! 檀木棺材里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哈欠声,仿佛是一个沉睡千年的人突然醒来。 谁在里面? 是八爷? 是父亲? 是程丽? 方媛的心收紧了,她扶着墙壁,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乌黑亮的檀木棺材。檀木棺材上有些地方被灯光反射,刺痛她的眼睛。 终于,有动静了。一只手,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没看到怎么用力,棺材盖却轻易地被掀起来。 一个人影,背对着方媛,从里面缓缓坐起。乌黑的长,婀娜多姿的身躯,是个年轻的女子。 她的人影是阴沉沉的,灯光投射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作用,似乎被她吸收进去,如同暗天体黑洞般。 方媛的眼睛一阵酸痛,感觉就像——就像这个诡异的人影在吸收她的眼神,要将她眼睛硬生生地拽出来般。 她依然要看! 即使是无法逃避的宿命,她也想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人影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方媛。方媛总算看清人影的脸:一张忧郁愁苦至极的年轻女孩的脸。 这张脸,如果仔细看,原本也美丽动人,如果不是被浓浓的忧郁所覆盖的话。方媛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地方柔软起来,似乎被这张脸的忧郁所感染了。 隐隐地,她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怎么了,你不认识我?”年轻女子对着方媛讥笑。 方媛摇了摇头,她叫不出年轻女子的名字。 “再仔细看看,你会想起来的。”年轻女子的笑意更浓了。 方媛闭上眼睛,冥思苦想。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她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对劲——年轻女子的容貌太像自己了,如果她没有那么浓重的忧郁的话,简单就和自己一模一样! 她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推测吓坏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有一个自己? 不可能的,一定是幻影,水房里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果然,等到她睁开眼时,年轻女子不见了,檀木棺材也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她疾步跑出水房。 然后,她看到两个女孩站在电脑旁边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 是原以为失踪了的陶冰儿与秦妍屏。 第19章 第19章:方媛重重地喘气,缓和 方媛重重地喘气,缓和呼吸,问:“你们两人什么呆?” 秦妍屏一脸疑惑,“是你一直站在那里呆,我和冰儿叫你几次你都没有应声。” 方媛也是一脸疑惑,“不是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没有看到你们两个人。” “我们一直在这里啊,不信,你问陶冰儿。” 陶冰儿重重地点头。 方媛怔住了,电脑正在播放tins的新歌《下一站天后》,两个甜美的声音在相互合唱: 几多爱歌给我唱还是勉强 台前如何亮 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 其实心里最大理想 跟他归家为他唱 然后,歌曲结束了。 方媛呆住了。 在这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歌曲在播放,她也没有看到她们两人。 她有意无意地走近两人握住秦妍屏的手,虽然冰冷,但没有消失,她们两人是的的确确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方媛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转脸远眺阳台外的星空。 星空灿烂,一颗流星突然划过,用自己的身体燃烧出绚丽的烟花,流光溢彩。 人的生命,何尝不是流星?看似瑰丽,其实短暂,充满了太多的无奈。 方媛想到了父亲,温暖的泪水轻轻地溢出她的眼眶,滑落下来。 她不想让两人觉自己的软弱,找出纸巾,擦干脸上的眼泪,眼睛开始酸酸的,肿胀起来。 泪光中,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摇摇晃晃。 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明亮的日光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昏暗的幽幽鬼火,在空气中飘忽不定。 方媛全身冷,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仿佛身处冰窖般,周围冷气四溢。 她低下头,根本看不清地面。地面上飘浮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的雾气,阴森森的,直往上蔓延,如蓄水的水库般缓缓上升。 “方媛,你怎么了?没事吧?”秦妍屏关心地扶住方媛。 “没——事——”方媛的牙齿在打颤。 她所看到的秦妍屏,脸上鲜血满面,扭曲变形,一只眼眶是空的,另一只眼睛斜斜向上翻着固定不动,诡异地笑着——这是程丽的脸。 18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程丽?! 她的衣着,分明是秦妍屏,可她的脸…… 方媛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古老而恐怖的传说——借尸还魂! 怪不得,“秦妍屏”的手给她的感觉是那样冷,死人是没有体温的。 如果“秦妍屏”是程丽,那陶冰儿呢?她们两人一直在一起,不可能独善其身,她又是谁呢? 方媛偷偷斜瞥了一眼“陶冰儿”。 果然,如她想象,“陶冰儿”两眼呆滞,头零乱,对着她傻笑。 她是许艳! 许艳不是疯了吗?她不是还呆在青山精神病院吗?怎么又会盘踞在陶冰儿的身体上?难道,她也死了? 方媛的心绪乱极了。这时,她只知道一点,自己要镇定。镇定!镇定!再镇定!当一切都没有生过。无论要面对的际遇是多么悲惨抑或恐怖,自己一定要先镇定下来! 或许,她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现了她们的身份。 方媛这样想着,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看上去和平时一样。可是她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 “那你怎么全身在抖?”只有一只眼睛的“秦妍屏”幽幽地盯着她。 方媛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笑容,说:“真的没事,我可能是觉得太冷了!” “那我扶你进去吧!” “不用麻烦你了,你们玩吧,我还能支持住。” 方媛头皮麻,用尽全身力气才缓缓地转过身子,抬起沉重的腿,一步步地走向卧室。 “那你自己小心啊,冰儿,我们继续听歌吧!” 自始至终,“陶冰儿”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站在那里对着方媛傻笑。 在心中,方媛不断地鼓励自己:不怕,不怕,我不怕……坚持,坚持,我坚持…… 终于,她走到了卧室,推门,一个踉跄扑了进去。重重地把门关上,背靠着冰凉的房门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一束头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脸。梢上有水滴滑落下来——那是汗,冷汗。她的额头上已经湿透了。 传说,滴了牛眼泪的人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她刚才能看到她们的真身,是否因为刚才自己的眼睛被泪水洗涤过?但人的眼泪也有这种效果?或者,还有看到了流星的缘故? 自古以来就流传着浩如烟海的星空拥有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占星术的运用更是贯穿了东方世界的整个文明时代。 现在,摆在方媛面前最现实的问题是如何摆脱这些幽灵。 门关上了,可窗户还开着呢。就算把窗户也关上,整个卧室里密闭,也不能保证她们进不来。要知道,她们是幽灵,也许,她们能穿墙而入呢。 孤独与绝望的滋味涌上心头,她悲伤地现,在面临绝境时,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相互依靠的人。 卧室里一片死气沉沉的寂静,除了自己的心跳、呼吸外,只有徐招娣的鼾声不疾不徐有节奏地一起一伏,她睡得真香。 除此之外,似乎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 方媛猛然一惊,她没听到苏雅的呼吸。 是因为苏雅的呼吸声太细微自己听不到,还是她根本就没有呼吸? 方媛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 还是没听到。 她坚强地站了起来,走近苏雅,靠近她。 苏雅的睡姿一点也没变,侧身卧着。她的脸上似乎有一层淡淡的红霞轻轻流溢,光彩夺目。 方媛看清楚了,苏雅的鼻孔根本就没有扩张的动作。她也不知哪来的胆量,伸出手去停留在她的鼻孔前,感受她的鼻息。 没有流动的气体。 第20章 第2o章:方媛的心倏地一紧,退 方媛的心倏地一紧,退后了几步,睁大了眼睛望着苏雅。她的脸,依然是那样明艳动人;她的睡姿,依然是那样惹人怜爱。怎么可能与死亡联系在一起? 但她分明没有呼吸,她的灵魂,早就被死神带走了,呈现在方媛面前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441女生寝室里的灵魂,一个个无声息地被死神带走,秦妍屏,陶冰儿,苏雅…… 现在,只有自己和徐招娣了。 徐招娣睡得那么熟,她对这一切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方媛勉强走到徐招娣的床边,靠近她,轻轻呼唤:“徐招娣,醒醒,快醒醒!” 徐招娣没有反应,鼾声打得更响了。沉睡在梦中,对即将到来的噩运一无所知,是幸还是不幸? 方媛没有办法,只好拼命摇她的肩膀,嘴巴凑近些,继续叫:“徐招娣,快醒醒,快醒醒……” 方媛叫得很小心,既想快点叫醒徐招娣,又怕惊动了大厅里听歌的那两个幽灵。 摇了很久,徐招娣总算睁开了惺忪的眼睛,望着眼前的方媛一脸疑惑,“怎么了,方媛,这么晚,你还不睡?” 方媛竖起中指到嘴唇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小声地告诉她:“苏雅死了,秦妍屏和陶冰儿也死了,她们两人的躯体现在被程丽与许艳占据了。” 徐招娣笑了,“你开什么玩笑啊!” 方媛急切表白:“我不是开玩笑,你要相信我!是真的……” 方媛还想把事情说清楚,这时她现徐招娣的脸色变了,直勾勾地看着她身后。 8号床铺上,苏雅缓缓起床,慢慢地走了过来。卧室的门也被打开了,“秦妍屏”与“陶冰儿”机械死板地飘了过来。三个人影在方媛的背后会合了,围住了她。她们的身影,从徐招娣的瞳孔里折射出来,映入方媛的眼帘。 方媛咬了咬牙,转身面对。这一次,她看得真真切切,三个人影确实如幽灵般,尤其是“秦妍屏”与“陶冰儿”,那两张脸的的确确是她今天在电脑上看到的程丽与许艳! 秦妍屏空着的眼眶上面还滴着殷红的血水,滴在雪白的床单上,如一朵朵盛开的小红花,鲜艳而凄厉。 方媛情不自禁地身子往后一缩,没有站稳,倒在了徐招娣身上。 徐招娣的颧骨,刺得她生疼。她略一用力,感觉有些粉末状的东西撒在脸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徐招娣怒了。 方媛抬起头望向徐招娣,浑身一哆嗦,张开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徐招娣的脸皮被摩擦掉一大块,露出里面黑乎乎的骷髅头。这张脸,仿佛是粘在骷髅头上的一张皮。 还有,还有徐招娣的眼神,与白天徐招娣在擦拭玻璃时方媛所看到的陌生女人一样,恶毒无比。难道,徐招娣早就被那个巫婆般的鬼影侵入了? 方媛惊恐地叫了出来:“你们……全是幽灵!” 众人哧哧笑着,有人说:“方媛,你开什么玩笑啊,我们不是和你一样吗?!” “和我一样?” 徐招娣幽幽地叹了口气,“唉,方媛,你又犯糊涂了,给你照照镜子吧。” 有人把镜子递给方媛,她拿过来一照,镜子里显示出一个忧郁的年轻女子——正是她所看到从棺材爬出来和自己相似的那名女子。 “不是的,不是的……”方媛扔掉镜子,喃喃自语,“你们全在骗我,我不是幽灵……” 然后她疯狂地抓自己的脸,脸皮如徐招娣一样轻易脱落,碎成粉末,却不见半点血迹,甚至,她的眼球,也可以随手摘下,丝毫没有痛苦。 方媛用剩下的一只眼扫视着众人,一个个面露讥笑之色,对着她冷笑,笑声刺耳。她终于崩溃了,出一声狂叫:“啊——” 19 方媛狂叫了一声,从睡梦中猛然惊醒,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她咬了咬手指,有痛感,确实是梦醒了。 夜色正浓,窗户外面仿佛泼了浓墨一般,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还没到秋天,晚风却有些许凉意,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轻轻吹拂着方媛的乌黑长。 长遮住了方媛的眼,随风轻舞,摩挲着她的眼帘,带来几分痒意。 不久,她的眼睛习惯了卧室里的黑暗,拢了拢长,轻轻地爬了起来,离开自己的床铺,在窗户边迎风伫立。 “做噩梦了?”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是苏雅的声音。 方媛第一次现,苏雅的声音竟然是如此好听。 “嗯。”方媛应了一声。 出于礼貌,她转过身面对苏雅。 光线虽然昏暗,可是距离很近,方媛隐隐约约看清了苏雅的脸。她的脸,虽然雅致秀气,但还没有美丽到完美无瑕的程度。她的嘴太薄,鼻梁太低,让她的整体形象略显扁平。 方媛舒了口气,原来,苏雅并没有她梦中那么诱惑。 “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苏雅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方媛的眼睛是她最漂亮的地方,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如一泓秋水盈盈流动,有着一种特别的魅力。她的同学曾开玩笑说,就凭这双楚楚动人的眼睛,方媛就能赢得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她的眼睛诱惑下拒绝她。 方媛不清楚苏雅为什么要这样说,她轻声地回答:“谢谢,其实,你比我更漂亮。” 苏雅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方媛被她笑得有些慌乱,一个不留神,扶在窗户上的手指被什么东西刺了下,一丝殷红的鲜血从指尖弥漫起来。 方媛把受伤的手指放入口中吮吸。 无意中,她看到苏雅的眼神里闪烁着狂喜的色彩,如同狩猎的动物现了猎物。 她为什么那么兴奋?难道,是因为看到血? 第21章 第21章:在古老的宗教传说中, 在古老的宗教传说中,鲜血通常与灵魂联系在一起,衍生出各种吸血鬼的故事。但自己的血,与苏雅有什么关系?她总不可能是吸血鬼,想要吸取自己的鲜血吧!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方媛还是感到彻骨的寒意在身躯内缓缓弥漫。也许,是夜风太冷了吧。 方媛没有再言语,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她进了水房。 水房里没有声音,一片静谧,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方媛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摸到金属质感的水龙头,轻轻拧开。 “哗哗”的水声清脆地响起来。 方媛将脸凑到垂直下落的水流边,任冰凉的冷水冲击洗涤她的脸。 刚才梦醒,脸上出了不少汗,被晚风拂干后,干巴巴地贴在脸上难受,现在被冷水一冲,清爽多了。 五分钟后,她把水龙头拧紧,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 奇怪的是,“哗哗”的水声没有停止。 不是她身边的,似乎是从卫生间里面传出来的。 谁在里面? 是441寝室的女生在里面? 不会是徐招娣,自己出来时她在打鼾。 是秦妍屏,还是陶冰儿? 可是,自己出来时并没有注意她们两人是否睡在床铺上。 这时,“哗啦”一声,水房里的玻璃突然碎裂了。 方媛被突然而至的玻璃破裂声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怪叫一声:“啊——” 在她的背后,一个模糊的人影慢慢地逼近,前脚跟着地后脚跟弓起,如敏捷的野猫,悄无声息。 方媛颤巍巍地后退几步,重重地撞上了背后的人影。 她没想到背后有人,更惊慌了,本能性地用手去推人影。 人影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怎么了?方媛!” “啪”的一声,灯亮了,灯光刺眼。 背后的人影是徐招娣。 “你怎么在这?”方媛惊魂未定。 徐招娣的脸上有些扭捏,“我是来上卫生间的。” “你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声音?” “我小时候很野,晚上常常溜出去玩,回去太晚怕家人现,所以走路学猫一样尽量不出声音,现在成了习惯了。” 方媛长舒一口气,“你怎么这样,差点吓死我了!” “有什么好怕的?害怕为什么不开灯?” “我眼睛刚习惯黑暗,怕灯光刺眼,反正只是擦把脸就回去。” 说完,方媛突然怔住了,“哗哗”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我刚才听到了水声。” 徐招娣哈哈一笑,“真是胆小,是卫生间的水声吧。我白天就注意到了,卫生间的冲水开关有些问题,有时会自动冲水。” 原来是这样。 徐招娣进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她出来了,没有意外的事情生。 “走吧,她们还在等着你呢。”徐招娣拉住了方媛的手。 “等着我?她们?”方媛不解。 “出去了就知道。” 两人走出水房,几盏日光灯全都被拉亮了,441寝室的大厅里有如白昼般明亮。 苏雅、秦妍屏、陶冰儿穿着睡衣一脸肃穆地站立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支白色的蜡烛,烛光微弱地闪烁着,她们的神情,虔诚而专注,就像是在做一场神圣的法事。 “你们,在做什么啊?” “我们在祈福,就等你一个人了。”徐招娣帮方媛拿来一支白色的蜡烛,点燃,递到她手上,然后自己也点燃一支蜡烛站到她们三人之中。 无形中,四人将方媛围了起来。 祈福? 方媛轻声地说:“你们还真信这些?” 回答她的,是四对恶狠狠的目光。 方媛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了,只能迎合她们。 四个女孩都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这情景,仿佛在向神灵倾诉。 方媛无奈,只好依样画葫芦。 五支蜡烛,五点烛光,五个女孩,没一点动静,大厅里只听到蜡烛的“嗞嗞”燃烧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个女孩抬起头,睁开眼睛,相互对视了一眼,露出会意的神情,然后她们把蜡烛小心地放置在桌上。 “好了吗?”方媛学着她们的样子把蜡烛放好,小声地问。 “好了,你闭上眼睛,再等一会。” “嗯。”方媛把眼睛闭上。 然后,她感到自己的双腿双手都被人抓紧,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被她们四人抬起来了。 “你们做什么啊?”方媛急了。 “忍耐点,很快就好的,你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由你代表我们去谒见神灵最合适不过。” 谒见神灵?方媛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传统——祭祀。 祭祀,是古人用来祈福弭灾的一种仪式。 在遥远的原始社会,祭祀作为宗教信仰的一种形式广泛运用,无论在东方文明还是西方文明,甚至是消失的玛雅文明都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无论是祭祀什么神灵,都需要祭品作为谢礼。在所有的祭品之中,最珍贵也最残忍的,就是活生生的人。 难道,她们竟然要拿她当祭品?要将她活生生地扔下阳台? 方媛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一个一个名字地呼叫,请求她们放她下来,不要开这种玩笑,可是,没人理她。 方媛拼命挣扎,她越挣扎,她们就抓得越紧,走得越快,笑得越诡异,她们一步步走到阳台举起,她不管她怎么挣扎呼喊哀求,依然齐声呐喊奋力把她从四楼阳台扔下。她听到风在耳边狂啸,身子全无凭托急堕落,然后重重地撞击在坚硬水泥道路上。 2o 方媛浑身颤栗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又是梦! 梦中梦! 她从来没有做过如此诡异的梦。梦中的自己竟然也在做梦,而这一切,演绎得栩栩如生。一幕幕,仿佛身临其境般,每个细节都深深地烙在她脑海里,如刀刻般。 第23章 第章过了很久苏雅才回答 过了很久苏雅才回答“我是做了噩梦但没梦到程丽我不知道她是谁。” 方媛松了口气也许真的是巧合?至少44女生寝室里还有一个人没有梦到程丽虽然苏雅根本就没看到程丽的模样不可能梦到她。 但苏雅随后加的一句话让方媛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说“如果可能我宁愿自己做的梦是梦到跳楼自杀的程丽。” 苏雅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她做的噩梦远比梦到程丽更恐怖?她竟然早就知道44女生寝室里程丽跳楼自杀的事! 白天的鬼影、夜晚的噩梦如果仅是一个人遭遇到那还可以解释为一个人的心魔但这么多人都遭遇到究竟是什么原因? 或者在44女生寝室真的有另一个世界的灵体存在?它在影响着44女生寝室的女生们?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全是因它而起?如果它真的存在那它是不是程丽? 一连串的疑问浮了出来方媛没有找到答案但有一点她很清楚44女生寝室的女生除了神秘冷漠的苏雅其余的女生都置身于恐惧的阴霾里惊慌不已。现在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只有靠自己来寻找事情的真相否则她们将寝食难安。 2 心病还须心药医想知道真相就要先调查事情的起因。当然她们也可以选择逃避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换到其他寝室去。但这样做真的能平安无事? 至少方媛不是这么想。 人生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就算能暂时平安无事44女生寝室也将会成为她一生的梦魇在她漫长的人生旅程中不时浮现不断蚕噬她的信心与勇气这对她的心理成长无疑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所以44女生寝室所发生的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找出真相破解一切谜团! 所有的怪异都指向同一个目标——跳楼自杀的女生程丽。 无论她的鬼魂是否存在44女生寝室各种恐怖传说都是在她跳楼自杀后流传出来的。 她在44女生寝室里跳楼自杀是不争的事实她的同室好友许艳在她死后突然发疯也是不争的事实。 要想调查清楚44女生寝室的怪事首先要找好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就是程丽的死因! 程丽真是自杀的? 如果是自杀她自杀的原因是什么? 至今南江医学院也没给个明确的说法。这反而促成医学院里44女生寝室各种恐怖传说的流行。 方媛眼光一一扫过三位惊魂未定的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寝室发生的这一切怪事很可能与一年前在这里跳楼自杀的女生程丽有关。” 徐招娣也有同感“不错我自从走进44寝室后就感到怪怪的总是莫名其妙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陶冰儿突然冒出一句“可是程丽她早就死了啊。” 秦妍屏本来就吓得不轻听到陶冰儿的话后更是说不出话来躲在方媛背后连连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里。”方媛眼神望着窗外的天空若有所思“正因为她死了发生的这些现象才会如此诡异难以用常理来解释。” 陶冰儿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解释“或者这些只不过是个巧合我们不过碰巧都做了一个有关程丽的噩梦而已。” 她还不知道白天打扫卫生时方媛与徐招娣都看到了阴气森森的鬼影。 方媛苦笑“哪有这么巧的事?四个人都做同一种噩梦说给别人听能相信仅仅是巧合吗?” “那怎么办?”陶冰儿双手一摊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反正感觉挺邪的。” 她的胆子倒比秦妍屏大多了只是想法未免过于简单了。 “要不?”陶冰儿眼珠骨碌碌一转又有了主意“不如我们去找高人解梦吧。” “解梦?” 陶冰儿来了兴致“是啊我听说有很多高人能从梦中推测出你的命运说得奇准不妨一试。” 徐招娣表态“我赞成!就当是一场游戏好了。” 秦妍屏也连连点头“我……我也同意……” 方媛本想提出反对意见她现在只有五百多元钱了不想把钱浪费在解梦算命方面。可是她们三人态度一致自己也不好坚决反对只好婉转地劝她们“那……能找到有水平的高人倒也可以一试如果是骗钱的江湖术士不去也罢。” 陶冰儿是南江市本地人对于南江市的一些民俗名胜倒也清楚略一思索想起了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夷大师。 夷大师在南江市的佛教徒中名声赫赫。据说他自小出家佛法修为深厚看相算命极准出神入化几乎毫厘不差。 陶冰儿建议“我知道南江市有个夷大师就住在绳金塔离医学院也不远。他算得可准了不如我们去找他。” 徐招娣与秦妍屏随声附和方媛无奈只好随大流。她特意问了一下一直没有发言的苏雅“苏雅你也一起来吗?” “不了我不信那些。”苏雅冷冷地拒绝了。 四个女生起床洗漱好换好衣服准备去绳金塔找夷大师解梦算命。 临行前方媛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她耳边低声絮语飘渺不定低沉而忧郁仿佛在述说一个古老而悲伤的故事故事里弥漫着深深的愁苦与悲哀。方媛的心绪一下子就被那声音牵引住了情不自禁地陷进那种莫名的悲哀之中仿佛是一只秋后的蝴蝶孤独地飘飞在早已枯萎的花丛中。 方媛扭过头怔怔地望着44寝室大厅。大厅里没有一个人苏雅还在水房里洗漱那种声音不像是普通人能发出来的!!!!!!!!! 第24章 第24章“怎么了?方媛?” “怎么了?方媛?” “我……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你们没听到?” “没有啊?” “你别开玩笑了我也没听到。” “是啊我也没听到。” 奇怪了…… 那种神秘的声音被她们这一打断突然消失了这状况仿佛她梦中听到的“哗哗”水声与“滴答”的石英钟声。 难道梦中听到的并不是幻觉? 又或者梦中发生的将在现实中重演? “没事吧方媛?”三人看到方媛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惨白惨白。 方媛用力地呼吸几次说“没事。” “没事就好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方媛话虽然这么说脚下却没有一点移动的意思。声音虽然消失了她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似乎在云中漫步脚底虚浮随时可能跌下万丈深渊。 哪里不对劲? 方媛的眼睛再次将44寝室大厅的所有空间细细搜索一遍。然后她的目光在一个衣柜前停住了。 大厅里面对着卧室的那堵墙壁的中间是空的里面被木板隔成了八间分成了八个衣柜分配给住宿的女生堆放被子、衣服等大宗物件。方媛的目光停在7号衣柜分配给她自己的衣柜也是自杀女生程丽用过的衣柜。因为她没有带太多的行李7号衣柜她至今还没有打开过。 她虽然不能判断声音的来源但此时隐隐觉得7号衣柜似乎隐藏着什么等待她的发掘。 “等一下!” 方媛迅速地跑向7号衣柜寻出钥匙费力地打开。 衣柜的门缓缓推开一股呛人的灰尘迎面扑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浓郁的腐烂气味。方媛咳嗽了两声等灰尘过后才看清7号衣柜里面的物品。 一些书本一台电脑。 书本是医学院里的教材杂乱地堆在一起。电脑是一台长城品牌旧电脑显示器的背面有些焦黑键盘上面的字母也磨损得看不清看来很有些年头了。 方媛伸手去挪开显示器想看清旧电脑是否器件齐全。纤细的手指才触及显示器从上面传来一阵巨大的电流将她身子一麻她差点被电击得摔倒。 旧电脑上竟然有电? 明明上面没有连接电源也会有这么强的电流?而且还是从显示器的外框上传导过来的。 如果是静电这静电也实在太高了吧。 “是那个自杀女生的。”苏雅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又回到卧室里去了。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提醒自己这台电脑的上一个主人是死人? 农村很多地方有这样的风俗有人死了他们生前的日常用品全要烧掉陪葬。不然其他人用了会染上邪气流年不利。 方媛猜测程丽的父母肯定不想睹物思人所以没把这台旧电脑带回去又不愿意把一台好好的电脑毁坏干脆把它扔在这里了。 难道是这台电脑的问题? 这时门外的女生们又在叫她了她们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还是回来后再说吧。方媛把7号衣柜关上锁好应了一声快步追了出去。 22 少女的情怀总是这样的如一首洁白的小诗美丽而脆弱忧郁却不长久。44女生寝室的四位女生手挽手并排走出寝室走在青春朝气的南江医学院里开始还有些拘谨心里惦记着昨晚的噩梦沉闷不语。但没过多久在灿烂的阳光与清新的晨风浸染下不开心的事仿佛白云流水般轻轻掠过了。她们欢笑着相互取笑、打趣纯真而明媚银铃般的笑声萦绕着她们飘散开来在空气中波动令医学院里不少男生对她们行注目礼。 女生们出了医学院乘上公车半个小时就到了绳金塔。 绳金塔是南江市的古塔其历史渊源可以追溯到唐朝天祐年间(904—907)相传建塔时掘地得铁函一只函内有金绳四匝古剑三把金瓶舍利三百个因此取名“绳金塔”是南江市最高的古建筑。塔身八面七层每层飞檐回廊拱门相通直通塔顶。尤其令人称道的塔顶的外形是铜胎鎏金镇火鼎绚丽夺目流光溢彩。 四人还没进去在门外隐隐约约望见古色古香的宝塔身影时就被它那种千年文化底蕴沉淀出来的古风雅韵所震撼了。塔尖上面金光闪闪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披了一层纯净而神圣霞光显得端庄肃穆令人不敢逼视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无法言明的崇敬之感。古塔七层每层都悬挂着风铃偶尔有风拂过古朴的风铃声远远飘过悠远而平和。 因为是南江市的佛教圣地附近地区前来古塔参拜上香的信徒络绎不绝。四人买好门票随着人流走进去。她们兴趣盎然地参观了里面的绳金塔、千佛寺、艺林园、文庙、戏台、民俗村后又在陶冰儿的率领下杀到仿古一条街品尝炒米粉、瓦罐汤等几样南江市特色小吃。吃够了玩够了才想起来绳金塔的目的——找夷大师解梦算命。 令她们沮丧的是她们根本没办法见到夷大师。 一位当地的小贩告诉她们“就你们几个丫头片子这样去就想见到夷大师?别说是夷大师本人了就是得到夷大师真传的七大弟子你也别想那么容易见到。看到没停车场那边那辆豪华宝马?知道车主是谁吗?是夷大师的小弟子释明的。就是他没有个万儿八千的真金白银想也别想见到他。” 女生们朝小贩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停车场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宝马汽车锃锃发亮排列在那些普通陈旧的小车里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 “得看你们的眼神还不信?你们就看好了这个释明大师很有规律的十点钟准时开车出去跑场子还有五分钟你们就等着看好了。” 第25章 第25章果然五分钟后一个 果然五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年约三十岁的男人疾步从塔里的寺院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位随从打开车门启动宝马气势非凡地驶出去。 陶冰儿眼尖“骗人!刚才那三个人明明是有头发的怎么会是和尚?” 小贩呵呵一笑“不懂了吧那是戴了假发。他们现在出去都是手机、私车、名牌、西装一应俱全等到要做法事时才脱掉假发换上袈裟人家这才叫成功人士哪像我们一天到晚忙忙碌碌风吹雨淋也不过是糊张口。” 这样一说回头一想那三个人的头发倒也有几分像假发。而且小贩也没有骗她们的必要。 “没想到这年头当个和尚都这么吃香……” 小贩也是一脸感慨“小时候寺庙收小和尚看上了我我家人还不愿意。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剃度了当和尚现在倒也能活得逍遥自在有滋有味不至于过这种穷日子。” 毕竟是生意人感慨过后他马上想到了自己的生意说“几位找夷大师有什么事?是购买佛像还是请他做法事?” “只是想找他解梦算命罢了。” “哎这还不容易我知道在这附近有个人解梦算命特准他要认第二别人不敢认第一。得你们到我这买点小玩意我指点你们去。” “真的假的?” “小姑娘看你说的我天天在这做生意能骗你吗?再说了是真是假一试便知用得着骗你吗?再说了我这个摊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歹也是我安身立命之处骗了你我跑得了吗?” 众人想想也是各自在他摊位上挑了些饰品佛像反正也不贵地摊货几元一个。买好后小贩果然告诉她们附近的一个地址。 顺着这个地址找去十分钟后她们来到绳金塔下的一个老胡同里面全是青砖碧瓦的老房子小四合院结构平房门檐低矮潮湿的地方长了些苔藓飘散着几丝古朴陈旧的气息与周围装修耀眼的摩天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这些房子很有些年头了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她们找的人叫沈瞎子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随便找了个当地居民问了下沈瞎子在这一带居然很有名热心的邻居把她们带入他的房子里进房后大声叫“沈大爷又有人来找你了。” 后堂的天井里两个人坐在石桌石椅上对弈象棋跳马飞象杀得不亦乐乎。其中一个年龄颇老满面白发戴着墨镜清癯瘦削看来就是她们要找的沈瞎子了。另一个是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显得很年轻短发衣着普通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皮肤仿佛半透明般有一种白玉般的柔和光泽。 听到邻居的喊声两人似乎相视一笑。说似乎的意思是沈瞎子应该双目失明但他偏偏也抬起头对望了一眼。难道他的失明是假装的?不然他又怎能在此下象棋呢? 沈瞎子望向她们呵呵一笑声音爽朗“几位客人是在想我这个瞎子是不是假装的不然怎么能下棋能看东西似的。” 没等女生们回答他就自问自答起来“其实我虽然眼睛瞎了心却不瞎。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来找我算命解梦的啊?” 这个沈瞎子倒也风趣可惜年龄大了点。领她们来的邻居也在一旁帮他吹嘘“沈大爷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易理大师算命解梦找人预测前途说一不二奇准无比你们能找到这来也算是有福了。” 下棋的年轻人微闭双眼始终沉吟不语仿佛老僧入定般。沈瞎子也不管他招呼女生们坐下来品茶。沈瞎子动作利索从他动作上根本看不出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陶冰儿是南江人怕众人被宰语音一转换成南江土话问“我们是来找沈大爷解梦的不知怎么收费?” 沈瞎子微微一笑“你们既然能找到老朽也算有缘了钱不钱的随缘给吧高兴十元八元都行不高兴分文不付也行。” 这么一说众人才放下心来聚在一起细语商量感觉这个沈瞎子并非骗钱神棍之流决定不妨一试。 沈瞎子的解梦过程比较严肃非要一个一个地进去非要到他的特定房间里去而且严禁他人在场。在解梦之前被解梦人还要用清凉的井水洗手洗脸静心焚香。看情形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希望你沐浴三日吃斋念佛。 陶冰儿第一个走进去。她胆子比较大又喜欢这些神秘学说急不可待。她进去后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传出来仿佛整个人都消失般。天井里的气氛有些郁闷下棋的年轻男子一个人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对她们视而不见没有和她们闲聊的意思。方媛她们百无聊赖本想议论一下想起昨天各自做的噩梦各怀心事一时之间都缄默无语。 半个小时后陶冰儿蹦了出来脚步轻盈。女生们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心情愉快沈瞎子肯定有两把刷子把她哄得团团转。果然陶冰儿大大赞扬了一番沈瞎子的解梦水平眼中满怀尊敬之意就差点把他当神仙拜了。 然后是秦妍屏。依然是寂静无声依然是半个小时后出来与陶冰儿不同的是她的心情显得非常忧郁什么话也没说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心事神情黯然也不知沈瞎子对她说了些什么。 众人不好多问接着进去的是徐招娣。她在里面的时间比前面两人都要长最少过了四十分钟才出来面露欣喜对方媛说“这个沈瞎子还真是高人不但解梦解得好人也好我还叫他帮我算命以前的事算得可准了。” 第26章 第2章这时烈日当头天井 这时烈日当头天井里的苦楝树的阴影收缩成小小的一团差不多快到中午十二点了众人肚子都有些饿了咕咕叫着。 方媛本来就不想进去解梦正好想借机躲过说“我好饿啊大家都饿了吧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来。” 徐招娣嘻嘻一笑说“不行沈大爷特别交待了一定要让你进去。他说你肯定会想办法推辞的又被他说中了。” 方媛心里一惊问“他真的这么说了?” 徐招娣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你还信不过我?他值得我为他说谎吗?” 陶冰儿也劝道“方媛你就进去试试吧我们没事的再等等也不要紧。实在不行我们叫盒饭。饭是天天有得吃遇上高人的事可不是天天有。” 无奈方媛洗好手脸闭上眼睛沉静了两分钟上好焚香然后慢慢地走进沈瞎子的指定房间。 房间里很黑没有开灯里面摆设很少只有几件古典式的桌椅。屋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是茶香。 沈瞎子从黑暗中起身熟悉地找到房门轻轻关上然后坐回去。方媛总算明白陶冰儿她们进来后没有声音的原因显然这间房间隔音效果很好。 沈瞎子语气祥和“别紧张躺在这张椅子上。” 他的话中带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磁力。 方媛半躺在椅子上不知怎的感觉非常舒服身体在放松。 “在解梦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知道梦是什么吗?” 梦是什么?方媛对此涉猎不多只是听说西方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对此解释为性的压抑。这样的答案能说出口吗? “没关系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沈瞎子似乎猜到她难以启齿。 “是人的潜意识吧。”方媛总算想到了替代的语言。 沈瞎子点了点头“不错潜意识。潜意识的概念是相对于显意识提出的。所谓的显意识是指人在清醒状态下的主导意识。现在我们来继续下一个问题你认为做梦代表了什么?” “做梦代表什么?代表潜意识的活动吧。我不清楚或许是预示?” “很好你当然可以理解为预示。我的理解是做梦是潜意识对于人本身思想活动的一种反映你同意吗?” “同意。” 沈瞎子变幻着自己声音的节奏快慢令自己的语言仿佛如音乐般起伏波动。 “所以梦没有什么可怕的所有的梦都是在潜意识地忠告你要注意什么小心什么本意还是善意地提醒你。” “嗯。” “你现在可不可以将自己昨晚做的噩梦详细地讲给我听?” 方媛慢慢地将自己的梦中梦讲了出来。她讲得很慢述说得很细腻如放电影般一幕幕描述出来。 沈瞎子听完后沉思了一会问“你们寝室还有一个叫苏雅的女生?她怎么没来?” “她说她不信。” “可惜了。”沈瞎子感叹一声继续说“你的梦是有些奇怪梦中梦很少见。” 沈瞎子停了一会轻轻地问她“我想你是不是有至亲过世所以对死亡特别敏感?” 所谓的至亲不过是父母姐妹兄弟这些血缘最近的亲人方媛的父亲的确过世了。 “嗯……” “第一个梦是不是因为程丽已经死亡这个信号特别强烈反复刺激过你所以你在晚上会做那个梦在内心深处很害怕自己会死亡。至于第二个梦呢你是不是受过身边亲人很重的伤害?” 方媛猛然一震几乎叫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沈瞎子安抚她“没事的你不要激动我是从你梦中推断的。你表面上把自己的室友当作好友可是你的第二个梦却告诉你你很怕她们伤害你将你当作祭品献给别人。” 沈瞎子笑了“其实梦只是梦梦里展示的是另一个‘我’你只要能通过解梦认清这个‘我’就行了。最好的解梦者其实就是做梦人自己。” 方媛一片愕然这个沈瞎子并不如她想象那样用古老的东方易理之术给她解梦反而像是西方心理学家似的。 直到走出房间方媛还在想着沈瞎子的解梦到了天井发现女生们全不见了。原来她在里面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石桌上压着几张十元钞票应该是付给沈瞎子的。除此之外还夹着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是她们吃饭的地方特别说明离此不远。 方媛向沈瞎子道了谢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时一直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子唱了个佛喏轻声念“问曰若复有人志求佛道者当修何法最为省要?答曰唯观心一法总摄诸法最为省要。问曰何一法能摄诸法?答曰心者万法之根本一切诸法唯心所生;若能了心则万法俱备;犹如大树所有枝条及诸花果皆悉依根。栽树者存根而始生子;伐树者去根而必死。若了心修道则少力而易成;不了心而修费功而无益。故知一切善恶皆由自心。心外别求终无是处。” 方媛怔住了年轻男子似乎是特意说给她听的。一声声佛禅仿佛重金属的撞击声般清脆响亮令她醍醐灌顶若有所悟。 方媛特意听完才走心中还默记了几句佛语打算回去后认真查查是他念的哪本佛经找出来好好研究一番。 沈瞎子也注意到年轻男子在念诵佛禅等方媛离开后他一脸恭敬地问年轻男子“夷大师你怎么突然念起达摩祖师《破相论》?” 夷大师轻叹一声“老沈你光顾着帮她们解梦去了也看不到她们的相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第27章 第27章沈瞎子大惊“夷大师 沈瞎子大惊“夷大师你是说她们……”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说罢也不理惊愕呆立的沈瞎子径直走了。 第三章水房魅影爱 24 方媛找到陶冰儿她们在那家“好口福”快餐连锁店匆匆吃了点饭。上午玩得有些累众人都有些倦意。虽然不知道沈瞎子对其他三位女生解梦时说了些什么但看得出来陶冰儿与徐招娣的心情不错联想到沈瞎子对自己的解梦过程猜想她们的心结在沈瞎子的帮助下肯定有所舒缓。只是一向纯真娇气的秦妍屏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四人回到医学院回到44女生寝室。苏雅不在寝室里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如果老老实实地呆在寝室里才令人奇怪呢。众人各做各的事睡觉的睡觉上网的上网听歌的听歌。方媛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清楚休息一会后独自去找班主任秦月老师。 秦月没有结婚一个人住在医学院里面的教师宿舍一室一厅面积虽然小了点可是自在。方媛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她的住处。门铃响后午睡刚醒的秦月开门让方媛进去。 秦月的卧室布置得很简单一张淡绿色的大床占据了大半的面积上面铺了席梦思柔软舒适。床头边是一张暗红色的梳妆桌古色古香。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梳妆桌靠近床头的这边摆了台长城品牌电脑从摆放的位置与方位来看秦月是躺在床上上网的。除此之外稍大点的物件只有床对面的那台彩电了。 秦月有些不好意思“就坐床上吧房间太小。” 方媛笑了笑“原来老师你也喜欢上网啊。” “呵呵我比你大不了多少。”秦月倒也没摆老师的架子把方媛当作妹妹般“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为了44女生寝室里发生的事?” “也不完全是。”方媛停了一下理想思路“既然老师想知道我先把44女生寝室昨天发生的事情说给老师听吧。” 方媛将自己进入44女生寝室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秦月。她说得很慢也很仔细包括自己与徐招娣看到不同性别的鬼影、五个女生都做了噩梦其中四个女生都梦到跳楼自杀的女生程丽连今天上午一起去找沈瞎子解梦这些细节都没有遗漏。 秦月随手拿出个小本子不时记录几句认真聆听中间没有插话以免打断方媛的思路。等方媛说完后她问了几个问题确认其中几个关键的细节没有听错。 “这么说44女生寝室里的确有古怪那些可怕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了?”秦月若有所思。方媛她们是她的学生她有责任去关心她们的生活与思想。 秦月想了一会一时也理不清头绪问“方媛你有什么看法?” 方媛早就料到秦月会有此一问胸有成竹说“老师我认为魔由心生。44女生寝室里发生的这些怪事多多少少都与自杀的女生程丽有关。能不能从程丽的死因来入手调查?如果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调查清楚了解开大家的心结那些传言就不攻自破了。” “程丽的死因?她不是自杀的?”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是自杀的啊?就算是自杀她又为什么自杀?医学院至今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这倒也是。”秦月知道医学院对程丽自杀的原因一直讳莫如深没有公布。 “所以我想请老师帮忙调查。毕竟我只是名学生能力有限学生的身份也很难获取有关信息。” 秦月点了点头“不错这件事我来做比你方便很多。方媛你倒考虑得蛮周到的嘛。” 说完秦月看了一下时间两点二十分还有十分钟就要上班了。刚开学班级里一大堆的杂事等着她处理呢。 秦月收拾房间出去上班。两人走到门口时秦月发现方媛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期期艾艾地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方媛你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方媛的脸泛起红晕吞吞吐吐总算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老师我家里比较困难所以想找个勤工俭学的兼职但我在南江市里又不认识什么人想请老师帮忙。” 原来是这么回事秦月摸着方媛的头笑了“傻丫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有什么难为情的。我想想嗯我们医学院的图书馆兼职管理员怎么样?” “好啊!谢谢老师。”方媛欢喜得差点蹦了起来原以为很困难谁知道会这么顺利。 “你别高兴得这么早介绍你去倒不难怕就怕你自己不能坚持做下去。” “老师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 “不是吃苦是……”秦月突然停住了似乎想要找个准确的词语但没找到“我也说不清这样吧我写个条子你拿给图书馆的管理员吧。详细情形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你自己去看吧。” 秦月翻出纸笔很快就写好交给方媛。两人在校园里分手时秦月再次叮嘱她“无论看到了什么都要镇定点没事的。” 一开始方媛还以为秦月对她说这番话是因为44女生寝室出现的怪事直到见到那个奇怪的图书馆管理员后她才明白自己会错了秦月的意思。 南江医学院的图书馆离教学楼并不远顺着美丽的月亮湖走过去再穿过幽静的小树林就可以隔着篮球场望到了。 “方媛!”似乎有人在叫她一个男生的声音。 方媛扭头一看是那个自命不凡的健壮男生唐天宇在篮球场上叫她身边还有几个队友笑着起哄。 第28章 第28章方媛没理他。他脸皮也 方媛没理他。他脸皮也够厚的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跑到她身边。 “嘿方媛不记得我了?” 方媛瞪了他一眼低声说“你就不怕在你同学面前丢脸?” “嘻嘻不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美女嘛有什么丢脸的。” “无聊!” 这种人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染房。方媛对他无计可施只得加快脚步迈入图书馆。 上到三楼走进阅览室里面静谧祥和。偶尔有人走动也是脚步轻轻生怕打扰其他看书的学生。唐天宇毕竟是医学院的学生在阅览室里也不敢太放肆不再嬉皮笑脸尽量不发出声音跟随着方媛。 方媛把秦月的纸条递给里面一个戴着眼镜的管理员看。管理员看完后将门打开放方媛进去毫不客气地把唐天宇关在门外。 “他现在不在你到他休息室里等他吧。” 管理员说的“他”是哪个?是秦月老师托付的对象吗? 方媛没有多说从一排排书架中走过去走进管理员所指的小房间推门。门是虚掩的她慢慢走进去。 小房间里摆了一张单人床除此之外全是书。与外面的藏书的种类不同这里面的书几乎全是心理学、哲学书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在她眼前晃动弗洛伊德、巴甫洛夫、黑格尔、尼采等等。 方媛抽出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很快她就沉入了里面的奇异世界中。 方媛看得十分入神以至于根本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后来小房间的光线渐渐地黯淡下来书上面的字迹终于看不清了她停下来。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眼浅蓝色的瞳孔幽静而深邃没有一丝感情的色彩。这么热的天那人竟然穿着厚厚的黑色风衣如一座石雕般伫立在黑暗的一角悄无声息。 25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诡异的人方媛没有心理准备差点叫出声来。还好她最近遇到不少诡异的事情以至于她本能地掩饰自己的恐惧。很快她心绪平静下来想起了自己坐在这里的目的等待秦月老师的朋友。 他就是自己在等的人? 秦月老师的朋友竟然是这种样子? 方媛没有说话缓慢将目光投向他。她的眼神和他的眼神在空气中相遇交错融合。黑衣人的眼瞳迷人如幽深的海水深不可测散发着瑰丽而神秘的诱惑光芒令人心醉。一阵眩晕袭上方媛的心头似乎想要昏睡过去沉迷其中。她猛然一惊移开视线不敢再和黑衣人对视。 一个质感阴沉的声音轻轻飘来“你害怕?” 方媛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上下打量了下方媛说“你很紧张。” 方媛不习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将自己的衣服脱光了裸着身子呈现在他面前。 她想离开尽快离开。 这时她突然想起秦月老师那番话介绍你去倒不难怕就怕你自己不能坚持做下去。不是吃苦是…… 现在方媛才明白秦月老师说这番话的原因。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黑衣人的声音里仿佛有几丝嘲讽。 “不我需要这份工作!”方媛鼓足勇气抬起眼来望着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有些惊讶他显得有些憔悴眼神开始黯淡下去没有与方媛对视。 “你确定?” “确定!” 黑衣人的声音有些疲惫似乎又有些欣喜“那好吧你每天晚自习后来图书馆帮我整理图书吧。” 停了一下黑衣人又加了一句“还有周末白天也要来。” 方媛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问题。” 黑衣人靠着床边坐下来抽出床下面的樟木箱翻出一件厚厚的军大衣看那情形他似乎很冷全身在微微颤抖还想加衣服穿。 “老师你没事吧?”方媛问。 “没事。”黑衣人咳嗽了几声脸色益发显得苍白。方媛注意到他的脸颊深陷过多夜生活的年轻人就是这种脸颊。 他难道也是过多了夜生活?照理说他应该不是那种懵懵懂懂精力过剩的人如果不是过多了夜生活起码也是熬多了夜睡少了觉生物钟紊乱。 最终黑衣人还是没有穿上那件军大衣。咳嗽了几声后他止住了颤抖身体恢复得和平常人一样。只是他的身体太瘦削了仿佛医院里的重病号。 “我叫方媛。” “萧静你可以叫我萧老师。” “萧老师你的身体……” 萧静打断了方媛的话“我的身体没事!” “那……”方媛望了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医学院里的建筑在夜色中模糊不清。一些地方幽幽地亮着灯昏暗的灯光无力穿透医学院里的沉重夜色瑟缩成一团显得晦暗而幽冷。 “那我先回去吃饭了晚自习后再来。”方媛的肚子有些饿了。 “你是新生吧昨天是不是没睡好?今天不用来好好休息一晚吧。”即使是关心的话从萧静的口中说出来仍然是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好?他看到了自己的眼圈?这么暗的光线他能看清自己脸上的轻微眼圈? 方媛有些疑惑萧静这个人有着太多神秘的地方。她知道问也没有答案他不想说也不会说。刚才他就因此故意打断自己的问话。他的身体明明有问题偏偏强调自己身体没事。 “那——我走了。”不知为什么方媛突然感到这个小房间非常郁闷迫切地想离开这里。 “等一下。”萧静走到她刚才看书的地方把弗洛伊德的那本《梦的解析》递给她“这本书你可以拿回去看。” 第29章 第29章方媛接过书拿好道 方媛接过书拿好道谢“谢谢你萧老师。” 萧静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不用我看你看得很投入。只不过弗洛伊德在这方面的成就很一般你也不必太相信他的理论。” 方媛吃了一惊听萧静的语气他对弗洛伊德的这本心理学巨著《梦的解析》并不感冒。是狂妄还是真有见地? 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想继续问下去的冲动。不管怎么样自己顺利地找到了个不影响学习的兼职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萧静老师。 走出萧静的小房间藏书室里显得有些幽静一本本图书斜斜地躺在书架上如一道道迷宫的大门等待他人的开启。这时是晚饭时间阅览室里的学生并不多那名放她进来的图书管理员也不见了估计是下班回去了由萧静来接替工作。 走到藏书室门口方媛怔住了铁门锁住了她出不去。萧静肯定有钥匙她还得回到他那个小房间去。 方媛只得回头自己的脚步声清脆而绵长在空荡荡的藏书室里孤寂地回响。阅览室里有几个学生被她的脚步声惊动目光从厚厚的书本中移到她的背影上惊奇地望着这个美丽而沉静的女生。 在小房间的门前方媛停住了。门还是虚掩的她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咚——咚——咚”似乎不断有东西摔在地上沉闷厚重。“咚咚”的声音的连续性越来越快继而混成一团夹带着一些金属摩擦瓷砖的尖锐声音刺激着方媛的耳膜。 她有些害怕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等着她。萧静这个人本来就显得可怕他似乎能看穿别人的心事性格又孤僻固执。她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本有关犯罪学的书上面对罪犯的性格分析里面就提到越是孤僻固执的人越容易心理变异做出不可思议的犯罪。比方说英国那个轰动一时的儿童尸骨案中那个独居的老男人他的花园里竟然埋藏了十几具儿童的尸体。 然而她还是屏住呼吸提心吊胆地把门轻轻推开。萧静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不停地翻腾。他的身体似乎在抽筋痉挛不已。几个书架被他翻滚的身子撞得歪歪斜斜金属制成的支架在瓷砖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原本整整齐齐的书籍一本本地掉了下来。 羊痫风?这是方媛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但是她很快否认了这个看法。萧静没有口吐白沫身子并没有明显的抽搐更像是一张绷紧了弦的弓。他的情形更像是头痛。 她拉亮了灯看清了萧静的眼。此时萧静迷人的浅蓝色瞳孔里隐隐泛出些赤红的颜色——这是发疯的前兆。 “药……”她听到萧静痛苦的呻吟。 方媛走近萧静本想把萧静扶起来。可他的手一抓住方媛的手就不放指甲刺破了她的皮肤掐进肌肉里面一丝殷红的鲜血缓缓地流了出来。 “药……兜里……”萧静重复了一遍。 方媛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她触摸到的身体似乎全是骨架硬邦邦的根本就感觉不到柔软的脂肪这让她联想到骷髅。 翻了一会方媛总算找到一小瓶白色的药丸。她倒杯温水扶着萧静的头颅喂了几次终于让他服下去两粒。 服下药后没多久药效发挥萧静渐渐恢复。 “谢谢你。”萧静身体虚弱得很。 “不用客气。我本来是回去的但铁门锁住了。” 萧静勉强笑了笑“你看我这记性。” 说完他挣扎着站起来步伐蹒跚似乎想走出去帮方媛开门。 方媛有些担心怕他摔倒“萧老师你在这休息一会吧。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去开门然后给你送过来。” “不用!”萧静的态度特别坚决“我说过了我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小房间。萧静的身体虽然虚弱性格却坚毅坚持走到了铁门处掏出钥匙手哆嗦着试了几次才把铁门打开。 方媛从萧静身边越过的时候听到他重重的喘息声。一直走出阅览室她才回头萧静瘦弱的背影在藏书室里的幽暗灯光中显得格外萧索凄凉。 2 方媛回到44女生寝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秦妍屏、陶冰儿、徐招娣她们三个正在上网三个人挤在一个电脑旁通过qq与异性网友聊天。主要是秦妍屏聊陶冰儿和徐招娣两个给她当顾问支招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发言三种个性糅合在一起估计那位异性网友现在正头晕脑涨中根本捉摸不透这个qq号主人的心思。他怎么知道自己面对的网友并不是一位而是个性各异的三位。这种聊天方式比当年风行一时的双开qq化身若干的侦察方式更有过之。 看到方媛进来三人招呼了一声叫她也过来玩。方媛笑着拒绝了她肚子还在闹饥荒呢匆匆在楼下小店里买了包康师傅红烧牛肉方便面将就着对付晚餐。 不多时44女生寝室里弥漫起方便面特有的香气。方媛也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吃完了把旁边三位女生看得目瞪口呆。 方媛有些尴尬心思转了几回故意扑哧一笑“我看你们三位真是笨舍近求远。想找帅哥楼下的小店里就有一位昨天还不在那里估计是新来的那长相、那身材叫人直流口水真是羞死周杰伦气死谢霆锋。” “不是吧?你说的是真的?我去看看!”陶冰儿第一个跑下楼去。 十分钟后陶冰儿一脸幸福地跑进来笑着说“果然是帅哥我和他说了好几句话呢。他对我的印象不知有多好看着我看呆了。” 第30章 第30章秦妍屏不信陶冰儿嘻 秦妍屏不信陶冰儿嘻嘻一笑“我问他康师傅方便面多少钱一包他说一元五角。我说贵了他说如果买一箱的话一元四角一包。我再问不好吃能退吗?他说能结果我买了一箱只留下一包其余的全退了。你说他怎么能不看着我发呆?” 秦妍屏捧腹大笑笑完后也一溜烟地跑下楼。 没过多久她回来了一蹦一跳地说“那小子真帅啊我不但和他说了话还趁机摸了他几把。” 没等陶冰儿开口问秦妍屏自觉地说出来了“我和你一样问他康师傅方便面多少钱一包他还是说一元五我说这么便宜啊我平时买都是两元的。给了他两元叫他不用找他硬是要找推来推去我趁机摸到他胸肌好结实哦……” 秦妍屏绘声绘色地叙述再加上夸张的表情逗得众人开心大笑。 陶冰儿突然皱了皱眉头故意叹了口气“我最讨厌吃方便面了呵呵只好让你来消灭它了。” 说完陶冰儿把方便面放到方媛面前。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请求方媛帮忙。 方媛愣住了一股暖暖的气流从曾经冰封的心灵深处涌了出来弥漫起来覆盖全身。她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似乎被一些温暖的液体所湿润灯光中的人影虽然有些朦胧却亲切许多。 “陶冰儿……”方媛叫出陶冰儿的名字后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重重地干咳几声掩饰自己的感动低下头抹去眼角的泪水。 旁边徐招娣把方便面放入方媛的碗中泡好对着她会心一笑。 “哎七点半了去洗澡!”陶冰儿突然叫了一句跑向卧室。 “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一起去!”秦妍屏去追陶冰儿。 两人翻箱倒柜找出换洗的衣服、洗发水、香皂等你追我赶地冲进卫生间。 秦妍屏跑得快抢到了靠近水房的这间。两人嘻嘻哈哈一边说话一边脱衣服准备沐浴。 扭开水龙头喷头洒出伞状的水流白蒙蒙的热气从水流里溢了出来缓缓腾起将卫生间弥漫成浓雾的世界朦朦胧胧的。橘黄色的灯光被这雾气所纠缠将亮度收缩减弱显得黯淡柔和。 秦妍屏脱去所有的衣服光着身子站在喷头下。温暖的水流喷在她青春娇嫩的**上很轻很柔仿佛小雨般轻轻摩擦有一种很淡很淡却很清新的舒爽。她用手抹去镜子表面的水汽看到**着的自己脸色红润肌肤雪白**坚挺如一枚刚刚成熟的果子娇艳欲滴。 她有些得意转了几个方向欣赏自己的诱人的曲线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淅淅沥沥的水流无声地倾泻着秦妍屏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自己不时触摸到自己那些敏感的地方。温水和毛巾给她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她的眼睛开始迷蒙起来纤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抚摸自己呼吸急促起来嘴里发出轻微的呓语恍如梦幻中。 陶冰儿的声音隔着墙壁传了过来“秦妍屏洗得舒服吗?要洗快点哦听说很多怨鬼喜欢躲在卫生间里专门等人没注意的时候突然袭击上那个人的身……” 陶冰儿的话把秦妍屏拉回现实热气缭绕中她似乎有些发冷说“你又想吓我哼如果真有鬼首先要上你的身!” “哟我们的秦小姐胆子大了哦。”停了一下陶冰儿的突然尖叫一声语气惊恐“啊不好!角落里真的有一只鬼!吓死我了!她过来了过来了……快救我!秦妍屏!” 秦妍屏才不信陶冰儿的鬼话猜测她在变着法子吓她说“你以为我会相信?我巴不得你那里有只鬼最好是猛鬼恶鬼把你吓死最好!” 话虽这么说秦妍屏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把耳朵贴到墙壁上没听到其他的声音只有细微的“哗哗”水流声。 秦妍屏听了许久还是没有陶冰儿沐浴的声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哭了起来“呜呜呜……陶冰儿你不要吓我不要玩了!我认输我真的害怕!” 可是仍然没有陶冰儿的声音她仿佛在隔壁突然消失了。 秦妍屏想要大声叫唤方媛与徐招娣叫出来声音却小得可怜只是在这个封闭的小空间里反复回响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窗口的窗帘突然无风自动秦妍屏张着嘴紧张地注视着。忽然窗帘被揭开了一个黑色的物体无声地钻了进来。 是只猫黑猫。 黑猫幽幽地望着她猫眼中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凄哀。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猫的缘故她浑身直打哆嗦身子靠在光滑的墙壁上冰冷的感觉从靠墙的肌肤中渗透进来。 黑猫没有叫俯视着秦妍屏身体突然后缩弓起身子尾巴翘了起来。 它想要攻击! 秦妍屏以前被野猫咬过熟悉这个姿势知道猫只有想要攻击猎物时才会这样。 难道它把她当作了猎物? 这怎么可能? 可是黑猫敏捷地跃过来了尖锐的猫爪似乎直接扑向她。 秦妍屏急中生智挥动被水淋湿的毛巾重重地甩了过去击中了它。飞行中的它被湿毛巾甩得变向在她前面着地。 “喵——”黑猫痛得怪叫一声狠狠地瞪了秦妍屏一眼从墙壁爬回窗户上穿过窗帘出去了。 秦妍屏长吐一口气歪歪斜斜地站直身子想确认黑猫是否离开慢慢地走向窗边。 喷头里的水流依然不紧不慢地洒着卫生间里的排水出口可能被堵塞了地面上积着不少水有些寒冷。 第31章 第3章忽然秦妍屏的脚似乎 忽然秦妍屏的脚似乎踩到了什么毛茸茸的滑不溜秋借力不上。没等她弯腰看清脚上就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下去。在她的身体穿透薄薄的积水撞击在坚硬的瓷砖时她总算发出了一声惊心动魄的惊叫“啊——” 27 44女生寝室的大厅里秦妍屏的电脑在自动播放着twis的专辑轻快朝气的旋律从音箱里扩散出来两个小女生的歌声在44女生寝室里欢快的缭绕着。徐招娣在用秦妍屏的qq有一搭没一搭地与网友聊天她是用拼音打字的速度有些慢。 方媛吸完最后一根方便面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端起面汤昂起头呼呼喝了一大口恋恋不舍地放下只剩下残渣的碗。 这时她似乎听到一声惊叫似乎是秦妍屏的。她问徐招娣“徐招娣你听到了什么没有?” “你说什么?”徐招娣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脑键盘练一指禅。 方媛加大了嗓音“我好像听到了秦妍屏的叫声。” 徐招娣笑了“不会吧我还真没听到。” “要不我去看看?” “看什么啊就算秦妍屏尖叫了也是陶冰儿在捉弄她。她们两人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 “那倒也是。” 话虽这么说方媛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心里总有些牵挂对着卫生间叫了句“你们两人又在玩什么啊小心别玩得太过火啊!” 卫生间那边没人回答。 方媛心里更加发虚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去看看。 “徐招娣啊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她们两人吧我总是有些担心。” 没办法徐招娣只好暂时离开她正上瘾的网络聊天站了起来“去就去吧反正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不可以看的正好可以去欣赏春光乍泄的风景。” 方媛没心思与她开玩笑也不多说快步走进水房走到卫生间门口。 她侧耳听了下里面只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并没有两人的声音。 方媛急了“陶冰儿秦妍屏你们在里面吗?” “在啊嘻嘻我刚才说看到鬼估计把秦妍屏吓傻了!”陶冰儿有几分得意。 方媛有些不满“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她胆子小还老吓她做什么?!” “我也是为她好嘛胆子小更需要多练练不然以后怎么踏入社会啊?”陶冰儿小声地争辩。 方媛的语气尽量放轻柔些“秦妍屏你还好吧没事吧回答下我好吗?” 秦妍屏还是没有回答。 那边陶冰儿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秦妍屏是我不对好了我向你道歉。你说话啊不要吓我们!” 方媛伸手去推秦妍屏的卫生间里面反锁了没推动。 徐招娣咬了咬牙说“我看你这样光叫没用不如直接点我们撞门!” 徐招娣身高体壮撞门的人选当然非她莫属。她后退几步一个冲刺加速肩膀重重地撞在卫生间的木门上。 这道木门只是用三合板钉成的虽然漂亮结实却有限现在她们还真要感谢当初装门人的偷工减料。 “砰”的一下木门应声而开。徐招娣收势不住身体前倾差点摔下去幸好方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 秦妍屏所在的卫生间里面雾气朦胧白花花一片视野被雾气遮住了难以看清水面都蔓延到小腿肚了。徐招娣乍看过去竟然没有发现秦妍屏还是方媛心细看到她全身浸在角落里的积水中只露出个后脑勺。 陶冰儿也穿好衣服过来了三人把她从水中抬出来披上衣服横陈在陶冰儿的床铺上捏着她鼻子轮流对她进行人工呼吸。 进行了好一会秦妍屏还没有醒脸色如白纸般苍白根本感觉不到心跳与呼吸。陶冰儿急得差点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吓她的快醒过来啊……” “不要哭现在不是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方媛突然想起了父亲、八爷一种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她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会的秦妍屏不会这么容易死亡的。方媛突然发狂般握拳捶打着她的胸部歇斯底里。 秦妍屏“哇”的一声吐出口积水总算醒了过来咳嗽不已。三人大喜赶紧帮她捶背。好半天秦妍屏才停止了咳嗽再次“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堆秽物。 十分钟后秦妍屏明显好多了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看到她没事三人这才敢问她事情经过。 陶冰儿嘴快“你到底怎么了?真的被我吓晕过去了?不至于吧?你真的看到鬼了?” 秦妍屏摇摇头说“不是鬼是猫。” “猫?” “嗯一只黑猫。” 方媛突然想起昨天一进44女生寝室陪她同进来的老校工就开始发高烧病倒了那时她也看到一只黑猫。 “黑猫有什么可怕的?”陶冰儿一头雾水。 “它攻击我!跳过来抓我!” “你不会连只猫都打不过吧?” “我用毛巾把它打跑了可是后来……”说到这秦妍屏停住了眼睛里闪现几丝恐惧。 “后来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秦妍屏突然哭了起来泪水流了出来“后来我脚上踩到一个东西感到一阵刺痛就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三人这才发现秦妍屏的大脚趾上有一个明显的被牙齿咬过的痕迹牙印清晰已经咬破了皮渗出细微的血流。刚才大家只顾得救她醒来全然没发现这处伤口。 陶冰儿急匆匆跑到楼下小店里给她买来创可贴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小心翼翼地帮秦妍屏贴好。 第32章 第32章等她的情绪平静些陶 等她的情绪平静些陶冰儿继续问下去“秦妍屏我们都知道你很害怕但是你要勇敢坚强些。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咬你?” “我不知道……” 方媛提示她“那你踩到那东西有什么感觉?” 秦妍屏歪着头想了会艰难地说出自己的感觉“毛茸茸的就像头发在水里面游踩到时滑不溜秋借力不上所以才摔倒了。” “毛茸茸的……像头发……在水里面游……滑不溜秋。”陶冰儿喃喃念了几个词突然叫了起来“是蛇!肯定是蛇咬的。” “不是!”秦妍屏坚决否认。 “我想也不是蛇不会有毛茸茸的感觉。再说这是四楼怎么可能有蛇爬上来?”方媛分析。 徐招娣插口“我想到了一样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陶冰儿性子急有些不耐“你想到了就说出来啊哪有这么婆婆妈妈的。” 徐招娣的目光向其余的人一一扫过嘴唇嚅动“我想会不会是一个女鬼的鬼头?上面有头发又会咬人……” “胡说!”方媛粗暴地打断了徐招娣的话。 尽管没让徐招娣说完但她的猜测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一个女鬼的鬼头上面有头发给人的感觉毛茸茸的又能在水里游不愿意让秦妍屏一直踩着自然滑不溜秋借力不上。 这情景光想想就让人害怕你一个人赤身**在封闭的卫生间沐浴。一个鬼头龀牙咧嘴在水里游了过来在你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探出森森白牙咬在你的脚趾上。 四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各自感受到对方眼中的恐惧。窗户里有风拂进来秦妍屏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激灵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全身颤栗个没完。 “别怕……” 方媛的话还没说完卧室的日光灯的镇流器闪烁了几下发出一阵低鸣突然爆炸了!灯光倏然熄灭了整个44寝室的卧室笼罩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窗户那边透露些微微星光幽幽的似乎是一条永无止境的不归路永远望不到尽头。 28 黑暗中四个女生都不想说话44寝室的卧室里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女生们的沉沉呼吸声与“怦怦”的急促心跳声。偶尔还有“咯咯”的牙齿摩擦声那是秦妍屏因为全身颤栗而无意识地发出的。 忽然闪现一片冷幽幽的蓝光微弱、黯淡挥发出来映出四张浅蓝色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恐怖而凄惨仿佛所在非人间。众人的恐惧在幽冷的蓝光中被放大定格44寝室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寒意侵骨。 蓝光来自陶冰儿的手机她的眼珠在蓝光的反射下格外清晰直往外凸仿佛要从眼眶中瞪出来般。其他几个女生的表情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她们自己看不到而已。 空气似乎被凝固了连呼吸都特别费力。女生宿舍楼里的其他寝室里传来嬉笑打闹声她们在尽情挥洒着青春的活力纯真而快乐浑然不知44女生寝室里发生的一切。 方媛将脑子里的一切清空什么也不想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的心境保持平和然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结论“我看秦妍屏踩到的只是一只老鼠而已大家不必疑神疑鬼!” 方媛肯定的语气令其他女生安心不少压抑的气氛被撕开一个口子。 徐招娣想了下觉得方媛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秦妍屏你不是说开始看到个黑猫吗我想可能它不是想攻击你而是想攻击角落里出现的老鼠而已。” 陶冰儿也知道自己的猜测过于荒诞赶紧弥补“方媛和徐招娣说得没错秦妍屏踩到的肯定是老鼠老鼠有懂水性的我以前就见过一只在水里游泳的老鼠。秦妍屏你现在好好回想像不像一只老鼠?” 徐招娣镇定后看到秦妍屏还在颤栗把毛毯卷在她身上轻轻地抱住她。秦妍屏身子暖和许多渐渐停止了颤栗。 人是种奇怪的动物很容易受到身边人的情绪感染。至少从表面看方媛她们三人不再害怕秦妍屏的恐惧感也越来越弱。 “我真的没看清……不过你们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摔下去的时候似乎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真的有些像老鼠呢。”秦妍屏断断续续地说。 陶冰儿重重地拍了床铺一下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一只小老鼠看把你吓得!没事没事不过是自己吓自己!” 气氛一下子轻快很多方媛与徐招娣也与秦妍屏打趣说她胆子实在太小了要好好磨练一下不然毕业后怎么当一名合格的医生?说不定在给病人动手术时病人的手术还没做完自己就被吓晕了。 秦妍屏被逗笑了然后她小声地说了句“那东西体积好像比较大和排球差不多我一只脚踩上去并没有踩实。难道真有这么大的老鼠?” 她说的声音很小仿佛自言自语也不管其他人听清没有。方媛靠得比较近勉强听清她的意思却不想再追问下去。或许大家都和她一样的想法就算听到也是假装没听到。难得糊涂谁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一直牵扯下去。 陶冰儿点上几支蜡烛烛光给44寝室里带来几分温馨的味道。四个女生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闹成一团。 这时陶冰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尖叫起来“不好!” “怎么了?” “呜呜呜……我惨了这是我的床铺啊我晚上怎么睡?这些被单床单谁帮我洗?” 原来秦妍屏坐在她的床铺上上面到处是秦妍屏流的血水以及呕吐出来的秽物。 第33章 第33章“活该!谁叫你吓秦妍 “活该!谁叫你吓秦妍屏这叫报应!” 陶冰儿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没关系我可以去秦妍屏的床上睡趁机非礼她摸摸她的三围有多少!” “呸我才不和你一起睡不要脸!” “好既然你都说我不要脸了我就做给你看看清楚周星星的绝技抓波龙爪手来了!” 两人滚在一起方媛笑了笑悄悄起身去帮秦妍屏善后清理卫生间的积水将她换下来的衣服浸入水桶中。然后自己也去沐浴。 方媛选择的是秦妍屏用的那个卫生间将另一个卫生间让给徐招娣。两人洗浴的时候徐招娣在隔壁不断挑起话题找她说话。方媛知道徐招娣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说话是给自己壮胆。毕竟知道身边有个同伴安全感要强一些。 其实方媛心里又何尝不害怕呢?秦妍屏的意思是那东西足有排球那么大如果是老鼠那有多可怕?如果不是老鼠那又是什么?难道真如陶冰儿所说是游在水中的鬼头? 她不敢再想下去。虽然自己一直没有见到所谓的鬼但多年来的耳濡目染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出水口又堵住了卫生间里又泛起了一层积水。 秦妍屏的话在耳边响起毛茸茸的……就像头发……在水里面游…… 方媛突然感到脚趾有些刺痛她本能性地尖叫一声隔壁的徐招娣马上问“怎么了方媛你没事吧?” 刺痛的感觉一闪而过方媛缓缓低下头观察水里并没有什么自己的脚趾也完好无损。 “我没事……” 刚才是幻觉?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尽管如此方媛还是感觉脚趾在水里面痒得难受。她不想在这卫生间再多呆一秒匆匆洗完跑出来。 等方媛再次回到卧室时秦妍屏已经换好睡衣躺在自己的床铺上陪着她的陶冰儿对方媛露出个鬼脸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没洗方媛到水房洗衣服去了。 方媛走过去与秦妍屏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问候知道秦妍屏现在感觉好多了心里也颇欣慰。虽然与这些同室相处时间不长但在她心里已经将她们当作姐妹般的亲人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五分苏雅还没有回来。方媛昨晚做了个梦中梦现在感觉非常疲倦干脆早点上床休息。 她爬进自己的床铺正想铺床睡觉突然触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了她一跳。 这个东西黑乎乎的站在她的床铺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是那只黑猫! 黑猫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令她感到一阵眩晕。在所有的动物眼睛中猫的眼睛是最奇特的也是最神秘的。相传猫是有灵性的能驱鬼辟邪。而科学家的分析是一只普通的猫的智力相当于一个六七岁的小孩。 方媛感觉此时与自己对视的仿佛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睿智的老人仿佛要告诉自己些什么。 它想告诉自己什么? 自从自己进44女生寝室的第一天就看到了这只奇怪的黑猫然后发生了一系列怪事。老校工突然发高烧病倒秦妍屏在卫生间沐浴被吓倒都与它有关。而且她在学校的bbs里看到关于许艳发疯的帖子里面说她发疯后口中念念有词有两句话出现的频率比较高。一句是“时间到了……我在你背后……”一句是“眼睛……黑猫……” 方媛又感到了第一眼看到这只黑猫时的寒意。寒意发自内心黑猫根本不怕她而且看这情形根本就不想离开这张床铺它似乎就专门为方媛而来。在它的眼睛里散发着一种神秘的魔力令她毛骨悚然大气都不敢出。 29 号床铺上秦妍屏总算察觉了方媛的异常。她看到方媛弯着腰、拿着被子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眼睛有些近视没看到暗处的黑猫。 “方媛你在做什么?” 方媛没有回头眼睛盯着黑猫慢慢地吐出两个字“黑、猫!” 方媛的声音太小秦妍屏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方媛的腰有些酸她缓缓站直黑猫依然保持蹲在床上望着她的那个姿势猫眼随着方媛的脸部视线向上移瞳孔收缩成针一般尖细仿佛扎进方媛的心脏她不由得一颤手心里渗出些许冷汗。 方媛并非胆小的人在江南小镇长大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怕一只猫?在她成长的地方身边从来不缺猫啊狗啊这类动物。即使在半夜三更她独行于外遇到狂吠的恶狗或怪叫的野猫也不曾感到害怕。父亲早就教导过她所有的动物包括肉食性的猛兽其实都怕人的。不到万不得已饿到极点的情况下没有什么动物愿意主动攻击人类何况是常见的猫与狗? 可是这只黑猫与她以前所见过的所有的猫都不同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令方媛油然而生出一种敬畏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远离它。她似乎预感到这只黑猫带来的只有灾难与噩运。 秦妍屏没听到方媛的回答天生胆小的她不敢多问心悬了起来紧张地望着方媛。 方媛转过脸看了她一眼勉强笑笑“别害怕只是一只猫想睡我床上。” 她不说还好说出来反而让秦妍屏更加害怕“猫?是不是那只黑猫?!” 方媛苦笑“好像是的。” “啊!”秦妍屏缩进被子里将自己的脑袋都钻进去了反手盖住被子躲在被窝里面说“快赶走它啊!” 方媛从门背后寻来扫把倒转手中用扫把的把柄试探性地撩拨黑猫黑猫乖巧地躲开却不肯离开低低地叫了声“喵!”似乎在述说自己的不满。 第34章 第34章徐招娣进来了她可没 徐招娣进来了她可没方媛那么客气抢过扫把直接扫向黑猫。这次黑猫没躲过被打得怪叫一声身子摔到地上。 “滚!”徐招娣怒发冲冠黑猫感觉到了她的愤怒不敢惹她身子一缩躲到床铺下面去了。 徐招娣蹲着身子在床下面乱打了半天硬是没把黑猫打出来。由于卧室里的日光灯坏了烛光微弱她也难以看清黑猫的具体位置只是胡乱敲打一番想吓它出来。可它在床下低低地叫着就是不肯出来想必是铁了心要在44女生寝室里过夜了。 “算了!随它吧。”黑猫凄惨的哀叫让方媛于心不忍“反正它也不会咬人明天天亮后它自然会走。” 徐招娣也拿这只黑猫没办法对着秦妍屏嘻嘻一笑“秦妍屏出来吧我为你报了一箭之仇。” 秦妍屏闷在被子里有些难受探出头来问“你把那只黑猫赶走了吗?” “没……”徐招娣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笑了“打了它几下现在它躲在床下不肯出来。” 秦妍屏撇了撇嘴“应该用力地狠狠打它我不知哪里得罪它了它肯定是故意针对我的吓得我不轻。” 说来也怪那只黑猫躲在床下也不叫了。 “它是不是走了?我们没看到?”秦妍屏侧耳听了会没听到黑猫的叫声。 “也许吧这么黑我们也看不清。”方媛安慰她“今晚陶冰儿和你一起睡有什么怕的。” “那倒也是。” 说曹操曹操到。洗完衣服的陶冰儿仿佛完成了一个艰巨任务的英雄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跑进卧室。 “总算洗完了住校真苦啊我以前的衣服都是叫家人用全自动洗衣机洗的。”陶冰儿一边诉苦一边爬上床挤进秦妍屏的被窝“好老婆我来了快快来服侍老公我!” 陶冰儿对着秦妍屏又抓又摸挠得她咯咯直笑。这时外面吹起了熄灯哨方媛与徐招娣扑灭烛光各自上床钻进被窝。 秦妍屏抓住陶冰儿乱摸的手说“不要闹了陶冰儿!我问你们男人在女人心中是什么?” 徐招娣马上回答“是衣服!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方媛略微沉思一会说“我认为是脖套用一个戒指、一个承诺把女人套住的脖套。” 陶冰儿不以为然“男人就是护垫的卫生巾一天换一次我都嫌不干净!” 秦妍屏的答案更绝“我说男人就是掏耳朵用的卫生棉球,伸进去捅一捅,就扔掉算了!” 众人愕然继而哈哈大笑。 一个冰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进女生们的耳膜“无聊!” 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苏雅高挑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走进卧室里的微微月光中冷笑“很有趣吗?” 由于苏雅的出现44女生寝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了。也不知道她站在门后多长时间她似乎很讨厌热闹存心破坏她们好不容易营造出的轻松气氛。 女生们有些意兴索然再加上昨晚的确没有休息好没人说话很快就沉入梦乡。 方媛又做梦了。这次她梦到童年的自己在慈爱的父亲母亲的呵护下幸福而快乐。绿油油的草地、飘香的小红花、湛蓝的天空、悠悠飘浮的白云一切是那么恬静悠闲。这次她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即使是梦她也想尽情地享受这失去的纯真不愿意醒来。 可是她还是被吵醒了在无限惆怅中醒过来。惊醒她的是一阵诡异的哭声音量很小从大厅那边传来很像女孩的哭声。 这里又怎么会有女孩的哭声呢?方媛咬了两次手指持续地感觉到痛确定这次是真的醒了并非是梦中梦。窗外秋风飒飒寒意袭人。天空中几乎望不到星光偶尔的几处星光时隐时现黯淡昏暗。一些奇模怪样的黑云慢慢聚拢随风移动很快就遮住了残月。黑色的帷幕迅速拉下来了窗外黑沉沉的。 诡异的哭声一直撞击着方媛的听觉她被哭声吵得心烦意乱。这种时候谁会在外面哭?而且哭得如此伤心? 方媛起床披好衣服穿上拖鞋走出卧室走到大厅寻到日光灯的开关把灯打亮。 大厅里没人哭声的起源并非这里好像是——好像是来自水房。 怎么可能是水房?方媛开始还以为是其他寝室的女生哭声没想到声音竟然来源于自己寝室的水房中。她仔细再听了一会确实是水房里发出来的。 哭声不像是44女生寝室里的任何一位女生但那也说不定本来人哭起来声音就与平常不同或许真的是44女生寝室里的其中一位女生? 方媛后退几步突然跑回卧室。她慢慢走近几个床铺细细检查陶冰儿、秦妍屏、徐招娣、苏雅四个人都在睡得很熟。 哭声还在继续。 方媛横下心来手中抓起门背后的扫把再次走到大厅走到水房的木门前。她想起了自己昨晚梦中的那幕一具棺材一个长得与自己一样的死人借尸还魂。 难道梦境会实现?真的有一个女鬼引诱自己过去然后借自己的躯壳复活? 方媛的心跳得“怦怦”响她想起了经典名著中哈姆雷特的那句经典独白生存还是毁灭? 她伸出纤弱的手掌轻轻地推开水房那扇光滑的木门。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30 门里依然是漆黑一片。这点倒与她梦境一模一样。 哭声突然消失了。 方媛有些恍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清醒。 道家语人有三魂七魄。如果受惊过度魂魄散乱就会出现各种幻觉难道自己现在就是这样? 第35章 第35章可刚才刚才的女孩哭 可刚才刚才的女孩哭声听得是那么清楚持续时间是那么长说是幻觉怎么可能? 方媛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忽然她看到在水房角落的垃圾桶旁出现了两点幽冷的蓝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那是什么? 方媛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慢慢走进去按亮了灯。 又是那只黑猫! 两点蓝光是黑猫的眼睛。它现在蜷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它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它不是在卧室吗? 黑猫的两只眼睛望着方媛张开小巧的嘴低低地叫了声——竟然像极了女孩哭泣的声音! 以前就听老人说过有灵性的动物能模仿人类的声音。比如说猫头鹰像小孩子哭、刺猬像老人咳嗽但从来没听说过猫会发出女孩的哭声。 或者它根本就不是猫而是一个女孩? 要不就是一个女孩的灵魂附在猫的身体上延续生命? 道家有个术语叫“夺舍”意思是人的躯体只是灵魂暂时居住的房子而已而房子迟早要腐烂掉的所以想要让灵魂在房子腐烂后还有所依托就要去抢夺别人尚未腐烂的房子。 这只猫会是“夺舍”成功的女孩?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可以解释比方说猫的智力、眼神、出现的时机、女孩的哭声…… 可是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至少方媛只是想想根本不敢相信。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还好水房里现在一片光明。 方媛能感觉到日光灯散发出来的光与热至少这能让她心安些。 人总是惧怕未知事物的。在黑暗中人最重要的感官也最依赖的视觉会失效身边所有的事物都未知怎能不害怕? 她从前喜欢尝试闭着眼睛走路。明明前方是一马平川明明没有危险可是她一样不敢一直闭着眼睛走太长时间。哪怕是两三分钟她都无法坚持。 现在这只黑猫静静地躺在那里它的眼神令方媛心慌意乱。 她能感觉到黑猫在叫她过去。 它是故意模仿女孩的哭声引她过来的? 这就是医学院里所流传的44寝室里的冤魂哭泣声? 方媛小心翼翼地走近黑猫。 她看到了血。 黑猫的身上染满了褐红色的血有的已经凝固了。它的身上还有些毛皮脱落了。 方媛弯下腰来仔细观察。 黑猫吐出粉红色的小舌头亲昵地舔她的脚。 原来它的腿断了似乎是被什么咬断了。 它和什么厮打过? 方媛怎么没有听到一点厮打的声音? 黑猫打架又怎么可能没声音? 是厮打根本就没发出声音还是根本就没有厮打? 一般来说和猫厮打的动物里常见的就是狗了。但是44女生寝室里绝不可能有狗的整个女生宿舍里也不可能有。 除非——除非黑猫是和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厮打! 秦妍屏的话再次响起那东西体积好像比较大和排球差不多我一只脚踩上去并没有踩实。 鬼头? 方媛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 她用力地甩了甩头似乎要把脑子里的所有杂物都甩出去。 然后她抱起了那只黑猫。 黑猫很乖叫了几声。这次它发出的是猫叫声“喵”似乎在述说着自己的喜悦。 方媛能感觉到黑猫的喜悦。甚至她能感觉到黑猫直往她怀里拱一个劲地粘在她身上。 它把她认作了主人? 方媛回到大厅寻出一个薄薄的木板在那只受伤的猫腿上敷了些消炎药然后包扎好夹住。 后来她几次想把黑猫放下但是它就是死死地用爪子钩住她的衣服不肯松开。而且不断地哀鸣似乎在哀求她。 无奈她只好抱着这只黑猫入睡。好在自己没有苏雅那种洁癖黑猫身上除了些血迹倒也不脏皮毛黑得发亮。 这晚她睡得很不好老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说话。具体说什么她又听不清。 有几次她睁开眼睛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如果说有什么异常那就是黑猫的那双眼睛。它的眼瞳是浅蓝色的从针状变成了椭圆形。而且它似乎不想睡觉一直睁着眼睛望着她。 除此之外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也不知醒了几次方媛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回她睡得很香。她也的确太疲倦了。 翌日清晨方媛被秦妍屏的怪叫声惊醒。 “方媛你怎么把它搂在怀里睡觉?!” 秦妍屏一脸狐疑。可能是白天的缘故陶冰儿又在身边秦妍屏并没有昨晚那么害怕脸色也好看多了红润得像一个苹果。 方媛伸了个懒腰“我昨晚看到它独自躲在水房哭腿也不知道被什么咬断了看它可怜索性把它抱过来了。” “你把它扔了吧我们寝室麻烦事够多了你还想养只猫?何况这只猫我总觉得怪怪的有些怕它。” 也奇怪黑猫偏偏这时大叫了一声态度非常凶狠似乎在警告秦妍屏。它能听懂秦妍屏说的话? 秦妍屏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与黑猫保持距离。 陶冰儿也劝道“方媛我倒不是故意帮秦妍屏。这只猫确实很怪老是拿眼睛瞪我们。我多看它几眼头都晕。” 方媛笑了“不会吧我怎么没感觉到?再说它这么可怜腿又断了把它扔了不就是间接害死它吗?再怎么说它是一个生灵啊。要不这样吧我们等它腿好后能自己寻食再把它扔了好不好?” 秦妍屏她们也不好多说想想也是把它扔了让负伤的它活活饿死确实有些残忍。 第36章 第3章苏雅阴着张脸走过来 苏雅阴着张脸走过来“方媛我不管你们怎么收养它。反正你们看紧点我的东西它绝对不能碰不然我会直接把它从窗口扔出去。” 说完也不管方媛是否答应扭头就走出去了。看得出她很讨厌这只黑猫。 徐招娣打圆场“就这样决定吧等这只猫的腿好后我们就拿到野外放了它。” 也只能这样了。陶冰儿拉方媛起床准备一起出去吃早餐。 十分钟后方媛洗漱完毕四人正要出去门推开了班主任秦月老师突然不约而至。 “怎么了才刚起床啊一群懒鬼!昨天休息得可好?”秦月笑容可掬。 “秦老师好!”女生们向她问好。 “哎你们是一起去吃早餐对吧。方媛你留下我有事找你其他人先去我们马上就过去。” 大家约好在医学院门口的一家早餐店等她们两人其余三人先过去了。 方媛把秦月迎进卧室“秦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秦月等女生们离去才开口“昨天你不是找我要我帮忙调查程丽自杀的事吗?” “是啊。” “我想过了想要把那件事调查清楚最好的办法是问目击者当时的情景。许艳虽然没看到程丽自杀但她是最接近这件事的人。” “老师你的意思是找许艳了解情况?可是她疯了啊……” 秦月笑了笑“精神病并非绝症疯了可以治好的啊。许艳现在已经好了学校考虑到她的情况特殊特意重新安排了专业让她继续读下去。” “那我们去找她?” “对我就是这意思。我查到了她在2005药理学2班换了个名字叫许妤。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去找她。如果不行我再出面。不过千万要记住许艳改名的事情要保密不要告诉她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嗯我知道。” 方媛理解医学院的做法毕竟农村学生想要寻个出路不容易。她所担心的是自己去找许艳调查44女生寝室一年前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方媛隐隐感到一场风暴即将到来她不可避免地卷入其中。只是她没有想到事件会演变得那么恐怖所有被卷入这场风暴中的人无一幸免。 第四章恐怖红楼 3 方媛与秦月两人走到医学院门外找到约好的那家早餐店陶冰儿她们三人早占好桌子点好早点。 五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完早餐后方媛找了个借口离开其他女生独自跑去2005药理学2班的寝室找许艳。许艳不在据同寝室的人说她可能上图书馆看书去了。 在图书馆的阅览室里方媛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许艳。其实方媛只是在网上看过一次许艳的照片依稀记得她的大致轮廓而已。如果她相貌改变太多许艳就算站在方媛面前方媛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既然来了反正无事干脆熟悉下图书馆的工作环境。她走到藏书间敲了敲铁门一个浅蓝色的瞳孔出现在她面前——值班的是萧静。 萧静开门放她进来他今天的气色不错。动作干脆利落除了衣服穿得多点外根本不像病人。 “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和你说了晚上才上班吗?”萧静问。 “萧老师我是来找个人的。”方媛眼光扫了一圈藏书室里整洁有序没看到她想象中的许妤“但没找到索性来这里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你是怕我怪病发作自己不能照顾自己吧!”萧静的言语突然尖刻起来“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心廉价的同情心除了让人更软弱外根本一无用处!” 方媛这才发现萧静原来是如此敏感。想想也是他如此孤僻身患怪病把自己封闭在图书馆这个小***里不与别人交流又怎么能不敏感? 方媛的态度非常挚诚“你误会了萧老师我不是那意思。” 萧静浅蓝色的瞳孔静静地盯着方媛。不知为什么方媛突然想起了44女生寝室的那只黑猫萧静的眼睛形状虽然与黑猫相差很多可是里面射出来都是这种幽冷的蓝光仿佛射进她的内心深处看透她的所有。 方媛躲开了萧静的目光。 她害怕萧静的目光。 她不喜欢那种被别人看穿的感觉。 人的身体有**人的内心又何尝没有**? 相对于原始的**心灵的**更加敏感。 萧静突然笑了。 他的笑很奇怪嘴角抿了一下**了连带的一点肌肉这就算笑了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你是来找许妤的吧!” 方媛差点叫了出来。 萧静怎么知道她来找许妤? “你怎么知道?秦月老师告诉你的?” 萧静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是44女生寝室的秦月写给我的介绍信里提及。当然我也知道许妤是谁你刚才又说你是来找人的联想一下很容易得出答案。” 方媛半信半疑。她想起了萧静刚才看他的眼神难道他真的能看穿自己的思想?世上真有读心术或心灵感应这种事? “何况许妤现在就在阅览室。”萧静又补了一句。 “她就在阅览室?我怎么没发现?” 方媛隔着铁门东张西望还是没看到许妤。 “你没见过她吧。” “嗯我在网上见过她的相片。” “这就对了她在那里。” 萧静指向阅览室角落里一个女生背影。 方媛记得自己扫过她一眼根本没把她与许妤对上号。 “是她?” 萧静没有回答她掏出钥匙把铁门打开让她出去。 方媛走到那个女生身边仔细打量。 第37章 第37章这个女生脸颊瘦削眼 这个女生脸颊瘦削眼窝深陷眼角有些皱纹颧骨突出乍看上去有些像维吾尔族人。她在看书看得很投入方媛瞄了一眼书的封面《梦的解析》。 她竟然也在看这本书? “许艳?”方媛在她身边轻声叫唤。 那女生浑身一颤猛然站了起来转身望着方媛。 果然是许艳! 方媛在网上看的许艳是圆嘟嘟的脸没想到她的脸形变化会这么大怪不得自己开始没认出来。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许艳疯了一段时间那些日子精神失常、寝食难安怎么能不憔悴变样? 许艳的眼神毒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匆忙地把书还给萧静后跑了出去。她走得很急看得出她想要躲避方媛。 或者她想躲避过去的自己躲避44女生寝室的那个“许艳”。 方媛追了上去“许妤你不要怕我没有恶意。” 方媛改叫她许妤知道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过去。 “我不认识你!”许艳依然没有好气“不要烦我。” 方媛快跑两步赶到她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 “我只说一句话如果你听完后还是要躲开我我绝不再找你。” “快说我赶时间。”许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方媛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平和看着许艳的眼轻声说“我能理解你因为我现在正住在44女生寝室。” 许艳冷笑一声“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她从方媛身边擦身而过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方媛在她身后大叫“许妤你现在可以逃避。迟早有一天你要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一切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你将来做不好任何一件事!” 许艳站住了背对着方媛伫立不动。 方媛等了一会许艳依然没有转头也没有离去。 “我知道你也许很痛也许很难承受但生活就是这样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也曾有过这种惨痛经历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生不如死。但我挺过来了你也可以的。” 方媛走到许艳面前这时她才发现许艳已经泪流满面。她轻轻地抚摸许艳的头柔声说“相信我我只想解决问题。相信自己没有克服不了的心魔。” 方媛握紧了许艳的手许艳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在月亮湖的蘑菇亭里两个女生各自讲述着自己在44女生寝室的经历。许艳的述说不时被她自己的恐惧打断在方媛的不断鼓舞下她总算讲完了程丽自杀当夜发生的事情。 黑猫攻击许艳?时间到了?我在你背后?男人的叹息声? 一切都如谜一般谜底究竟是什么? 除了黑猫攻击许艳可以当作意外发生的事件其余三个疑点实在难以解释。 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程丽跳楼前确实有人通过qq给她留过言留言的内容很可能是暗示她自杀。 又是谁给她留言的? 还有男人的叹息声是许艳的错觉还是当时真的有个男人在44女生寝室? 如果真的有个男人在寝室里他又是怎么进去的?许艳记得清楚睡时关了门醒时看到门也是关着的男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除非他不需要从大门进出? 方媛的眼前闪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程丽开了电脑看到qq上的留言。然后她的身后出现一个英俊的男人一脸邪气笑容满面地对着她说时间到了。面色呆滞的程丽就这样被那邪气的男人的话语所迷住行尸走肉般跟随着他一步步地走向阳台走向死亡。 32 脸带邪气的男人! 方媛想起了进44女生寝室的第一天徐招娣擦拭阳台玻璃时自己看到雾气般的巫婆般的女人影子而徐招娣却说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的是脸带邪气的男人。 是巧合还是某种必然? 为什么徐招娣看到的是男人自己看到的是女人?这个问题至今她都百思不得其解。 月亮湖的空气清新宜人蘑菇亭外虽然阳光灿烂却掩不住湖风的清凉。天光云影方媛看到自己在湖中的倒影随着湖波荡起涟漪波光粼粼,剪不断理还乱。 方媛对着自己的倒影发了一会呆把许艳所叙述的情况梳理了一遍找到了关键所在“程丽当时有没有男朋友?” 许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方媛疑惑不解“到底有还是没有?” 许艳似乎也说不准“程丽是有个比较要好的异性朋友不过我不知道她们两人进展如何是否到达男女朋友那种程度。” “是谁?” “2002级临床医学系2班的李融。” “李融?” 方媛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长得怎样?” “戴着眼镜一副很憨厚的样子是个书呆子类型成绩非常好在全年级都能排上号。” 方媛心中有些失望如果李融是那种英俊爽朗的男生就好了。许艳这样说摆明了否认他是那个英俊邪气的男人。 “除了李融之外程丽还有要好的异性朋友没有?” “我想想联谊寝室的唐天宇、同班的学生干部章明、李融的好友万海我所知道她来往密切的就是这三个人了。” 唐天宇也在其中!而且他的寝室竟然是原44女生寝室的联谊寝室!他特意接近自己真的是对自己有好感想要追自己还是另有目的? 方媛懵住了。说实话她虽然对唐天宇不假以颜色根本就不喜欢他但知道有这样一个男生喜欢自己心中毕竟还是高兴的。这就是女孩子的虚荣心吧她也不能例外。现在这点虚荣也变得如此不可靠仿佛昏睡中泼下来一桶冷水一下子将她泼醒了。 第38章 第38章不知不自觉中天已正 不知不自觉中天已正午。月亮湖的石桥上去食堂吃午饭的学生越来越多。许艳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与44女生寝室的人在一起以免自己的身份泄露客气而友好地告别方媛。 方媛一个人在蘑菇亭沉思了一会还是无法将头绪理清。看来只有找到李融或者是其余三个与程丽交好的男生才能把程丽自杀事件进一步明朗。 吃过中饭她回到44女生寝室那只受伤的黑猫还蜷在她床上倒也乖得很。也许它知道自己不受其他女生的欢迎。看到方媛的进来它高兴得很一个劲地“喵喵”直叫摇头摆尾。 旁边陶冰儿打趣“方媛这只黑猫还真势利知道你会带东西给它吃这么讨好你。对于我们理都没理哦。” 方媛笑笑把黑猫从床上抱到大厅的桌子上打开食堂里收集的残羹冷炙倒在猫碗中。它也不嫌弃血红的小嘴张张合合吃得正香。 中午睡过觉后方媛特意跑到2002级临床医学系2班的男生寝室去找李融可是没找到。男生寝室里李融的室友们正聚在一起打牌对李融的去向也不清楚。方媛有些失望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她找到了万海许艳说过万海是李融的好友与程丽也有过比较密切的来往。万海对方媛似乎很感兴趣一个劲地与她套近乎。他告诉方媛李融最近神神秘秘沉默寡言总是一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样子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有一天晚上他做噩梦半夜三更突然发狂地大叫叫得惊心动魄凄惨无比把全寝室的人都吓醒了。 下午2004级临床医学班新生聚在教室里领新书排座位互相认识班主任秦月安排班级干部、寝室负责人。方媛被指定为44女生寝室的寝室长。 晚上九点下了晚自习按照与萧静的约定她来到图书馆帮忙整理书籍。 图书馆的工作其实简单就是将学生归还的各种书籍分类放好并且尽快找出学生所要借阅的书籍。方媛由于刚开始做对于书籍的分类与存放地点还比较陌生不时要询问萧静。好在这种图书馆此时借书还书的学生并不多慢点也没有关系。 南江医学院熄灯时间为十点三十分。九点五十分图书馆里已经看不到几位学生了。萧静裹着军大衣坐在靠背椅上饶有兴趣地看方媛背诵书籍分类。 他今天心情不错主动指点“方媛其实你不必这样死记硬背的熟能生巧只要多跑多看很快就能上手。” 方媛依然在书架中转***“萧老师我想尽快熟悉。” “坐下来吧陪我聊会好吗?” “好的。” 方媛寻了把椅子坐在萧静对面。她觉得萧静怪可怜的似乎得了什么怪病没办法根治一个人躲在藏书室里无亲无友想必十分寂寞。 奇怪的是方媛坐下后萧静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盯着她左看右看似乎在看什么怪物。 方媛惧怕他的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睛里面深不见底似乎能洞穿她的内心世界。 “萧老师你怎么了?”方媛有意识地提醒萧静。 萧静仿佛不知道自己这样看人会引起对方不快反而看得更加投入了眉头紧皱微微“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怪事一般。 “萧老师!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方媛躲开萧静的眼神。 萧静咳嗽了几声问“你知道四维空间吗?” 方媛听说过四维空间平面是二维立方体是三维时间为第四维。但她也仅是听说而已对此涉猎极浅不知道萧静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知道但不是很清楚。” 萧静面露嘉许之色“四维空间这个概念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统一但最普遍的说法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里的四维空间时间是第四维。” “嗯我知道的也是这个。”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三维空间我们都能看到那第四维为什么我们看不到?” 方媛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对于她来说过于深奥了。 “其实第四维有些人类也可以看到他们能看到时间流逝后的情景。” “你是说预言?”方媛这次反应过来了。 萧静点了点头“不错我说的就是预言。无论哪种文明的发展历程其中少不了预言家的身影。” “算命是预言的一种?如果真的能算到别人的命运是不是能改变那个人的命运呢?” 萧静摇了摇头苦笑“如果你看到一辆火车在往前面开而前面偏偏是万丈悬崖你看到了并且能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能改变吗?” 方媛愣住了萧静的意思是即使你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是无法更改的? 她还想再继续问下去这时藏书室外有学生问话“还有人吗我借书。” 方媛起身打开借阅窗口接到一张借书证。 “我借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 又是这本书?方媛看了一眼借书证上面写得清清楚楚2002级临床医学系2班李融。 她从窗口望去借书的是名男生英俊帅气对着她点头微笑。 “你是李融?” “是啊怎么了?” 方媛再次仔细观察他递进来的借书证上面的照片分明是眼前这个男生。可是许艳分明说李融是个憨厚戴眼镜的男生她为什么对自己说谎? 方媛的头再次感到眩晕。自己仿佛身处暴风眼中表面看起来宁静祥和其实已经卷入巨大的漩流之中。 33 现在是十点二十五分快到医学院熄灯时间李融站在外面有些急“麻烦你能不能快点?” 第39章 第39章方媛回过神来从书架 方媛回过神来从书架中翻出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填好借书的相关手续后把书递给他。 李融扫了一眼封面转身匆匆离开。他的背影在方媛眼中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拐过图书馆的大门走出了方媛的视线只剩下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里回响。 方媛在考虑自己是否有必要找他当面问个清楚。这么晚李融特意跑来图书馆借《梦的解析》他是不是在做什么噩梦?做噩梦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做了亏心事? 许艳说谎的目的是什么?是让自己不怀疑李融还是她自己记错了?也许是记错了吧毕竟她曾经精神失常过即使现在好了正常了以前的记忆还是有些错乱这也情有可原。 盘根究底的好奇心战胜了她的疑虑方媛告别了萧静急忙追出去。 萧静对着方媛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角现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可怜的孩子。” 方媛走出图书馆后隐隐约约看到了李融的身影。她也不出声默默地跟在后面。 十点三十分了尖锐的熄灯哨声此起彼伏南江医学院宿舍的灯光一片片地熄灭掉整个医学院里黑沉沉的阴霾重重。目光可见的范围突然间短了许多李融的身影融入厚厚的黑暗里。 方媛加快了脚步紧跑几步终于再次发现李融的身影。 李融前行的方向不是男生寝室而是——而是有红楼之称的实验室大楼也就是南江医学院学生所说的解剖大楼! 这么晚红楼里面应该没有人他去那里做什么? 李融今天穿的是件白色的运动服比较醒目。快到红楼时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忽然向后面望了一眼。 幸好方媛今天穿的是件深灰色的呢子衣在黑暗中不起眼。李融显然没有发现她站在那里犹豫了几秒后走进了红楼。 方媛更加小心了。白天去找李融时听他的好友万海说他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难道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所有人? 李融的脚步越来越快到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了。红楼里这么黑他都能走得这样快说明他对这里非常熟悉。他经常到这里来做什么? 没多时两人都进了红楼。方媛走进红楼后发现脚步声不是从楼梯上传来的而是从地底里传来的。李融去了地下室。 方媛没有来过红楼做实验。根据生活常识一般地下室都比较潮湿容易漏水不会用来做实验教室多半会用来放置些暂时不用的杂物。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下楼里两眼紧张地望着前面眨都不眨一下。 她害怕李融躲在黑暗中的某个角落里突然从她面前跳出来。直觉告诉她李融并不值得信赖。他的举止这么诡异肯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脚步声消失了。 地下室的门是开着的铁锁被打开了。李融怎么会有地下室的钥匙?他进去做什么呢? 方媛站在地下室的入口微弱的月光从缝隙里泻进来在一片漆黑中显得惨淡而苍白。断断续续的冷风不时掠过将她的额前的几缕长发拂起拂落。 方媛望了一眼缝隙里的天空残月如钩星光黯淡空蒙深邃。什么东西无论多么伟大在宇宙中都不过是一粒尘埃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方媛抬头望着星空自我感慨的时候她身后的墙壁上一个模糊的人影越来越大缓缓逼近悄无声息。方媛根本就没有发觉。 人影飘到了方媛的背后伸手可及。而且人影的手伸出来了手掌略小却厚实手指粗短却有力。 方媛突然感到身后有些异样突然一个转身一张瘦削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是许艳。 方媛有些惊讶“你怎么到这里来?” 许艳反问“你怎么也到这里来?” 方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原因说了出来“我是跟踪李融来这里的。” 许艳脸上疑惑更深“李融来这里了?” “嗯在这里消失了应该是进了地下室吧。” 许艳恍然大悟“肯定是进去了。我躲在外面观察他好几天了。他总是在熄灯后鬼鬼祟祟跑进红楼好半天才出来。” 方媛也有同感一个男生半夜三更不回寝室睡觉跑到红楼的地下室来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们进去?” “嗯你怕吗?” 方媛苦笑说不怕是假的别说李融是否会对她不利光是这种阴森森的环境就足以令她不寒而栗。 “一起进去?” “当然我一个人也不敢进去。” 有同伴相互壮胆两人的胆气也大了许多。许艳带了手电筒两人手挽着手借着手电筒的环形光芒慢慢地走进地下室走向里面。 地下室里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实验设备陈旧腐朽。沉沉的灰尘到处堆积似乎堆积在方媛的心里令她难以呼吸。和方媛开始想的一样地下室里到处都潮湿发霉墙壁的阴暗处爬满了绿色的苔藓空中飘溢着一股福尔马林味刺鼻得很。 整个地下室里除了许艳的手电筒外没有其他的光亮。方媛几乎可以肯定李融不在这里面不然怎么会不发出一点光亮。没有光亮他又能做什么? “他会不会在里间?”许艳小声地问方媛。 “可能吧既然来了就再进去点看看。”方媛虽然心中害怕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两人走到里间推开木门手电筒的光线射到的范围是一张恐怖至极的脸! 这是一张干瘪的脸根本就没有水分仿佛风干的核桃般一张脸皮只是勉强依附在头颅上面两眼瞪得特大空洞无神。 方媛大叫一声抓住许艳的手抓得更紧了身子有些发软腿肚子在打颤。 第40章 第40章随着她的叫声许艳一 随着她的叫声许艳一个哆嗦手电筒掉了光亮倏然消失了漫无边际的黑暗迅速笼罩了两人所在的空间。 “许艳……你……没事吧。”方媛的话都有些结巴。 “没事……刚才……你看到了什么没有?”许艳的话也断断续续。 “手电筒呢?” “掉地上了。” “快捡起来!” 两人在地上摸索很快许艳摸到了手电筒。 她在黑暗中折腾了好几下就是打不亮手电筒。 “许艳你在做什么?打不亮?”方媛有些急。 “是啊你抓我抓得太紧了。” 方媛语塞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抓住许艳。 如果不是她那抓住许艳的是什么?是李融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把你的手拿开!”许艳说话间手电筒打亮了。 方媛看到许艳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拿着还是一只手! 死人的手! 许艳这时才看清抓住自己的是什么东西猛然尖叫一声双手一扔竟然将那只死人的手与手电筒一齐扔掉了。 黑暗再次归来。 这次两人没那么容易找到手电筒了。即使找到也不一定能打亮了。 许艳大口大口地喘息良久她才开口“方媛你还在吗?” “在。” “我们回去吧。” “嗯回去吧。” “我看不清路。” 方媛的手上发出一道微弱的光亮是一个袖珍型的手电筒。原来她因为要在图书馆兼职早就准备了一个袖珍型的手电筒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两人相互搀扶颤巍巍地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方媛用力拉门结果没拉开。 方媛愣住了地下室的铁门竟然锁住了! 34 方媛再次用力拉了下铁门还是没打开只听到铁链震动的声音。 真的被锁住了。 是谁把门锁住了? 李融? 真的是他?如果是李融锁住的他的用意是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从红楼到地下室门口是单行道方媛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他他不可能躲在中途等方媛进去后才跑过来锁住的。 如果不是李融那又是什么人要这样做呢? 方媛能肯定的是锁门的人是故意把她们两人锁在里面的。不然何以他锁门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光亮。 一连串的疑问从方媛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她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冒冒失失走进地下室。现在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两人在地下室里间所看到的应该是解剖的干尸标本也不知是哪个管理员这么粗心竟然将这种东西随手扔进地下室的里间也不怕吓晕别人。 一直以为医生是个高尚的职业现在想来这个职业远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浪漫光那些分解下来的干尸标本就让她恶心不已。 “门打不开?”许艳似乎不肯相信铁门被锁这个现实。 “是的被人锁住了。”方媛无奈地叹息。 许艳慌了“那我们怎么办?” “你有手机吗?” “没有……” “那只有试试大声呼救这个办法了。” 方媛大叫了几声用尽了肺活量外面没人回答。 “没用的你歇歇吧。”许艳幽幽地说了一句也不管地上有多脏颓然坐了下去。 “为什么没用?”方媛不解。 “你没听过红楼被烧那件事?”许艳想起了方媛是新生“是啊你才来南江医学院没几天当然没听说过。” “这座楼就是红楼?” “是的。”许艳打开了话匣子“红楼是官方的叫法我们学生的叫法是解剖大楼专门用来做各种实验的其中又以解剖实验最多。在我来的那年这里发生过一场火灾烈火熊熊烧了一晚上。等救火车赶来扑灭烈火后从红楼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几具尸体是我们医学院的学生谁也不知道他们来地下室做什么谁也不知道起火原因。后来消防员说那场火起得很怪起火的源头就在地下室。烧了那么久只是将地下室里的东西烧了个干净对其他地方倒没太大影响。学校的老人说这个地下室是个邪地谁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一会。有人做过试验人在地下室里面大声喊叫关上门后十米外根本听不到。” 方媛听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这个地下室还有这么一个可怕的传说。如果许艳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个地下室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 “那我们怎么办?” “我不知道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明天天亮后等来这里做实验的师生路过我们再大声呼救他们也许能听到。” 过夜? 方媛苦笑这里怎么过夜?天气这么冷没有盖的衣被怎么睡得着?再说这里面不但脏光是那股福尔马林的气味就让她受不了。何况里间还有不少干尸标本想想都害怕。 可是不在这过夜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时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坐到了许艳的身边两人靠在一起。 袖珍手电筒的光亮微弱昏暗但是如果连这点光都没有的话方媛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下去。起码这点光亮能让她看清许艳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如果连这点光亮都没有两人就完全成了瞎子更别想离开这个恐怖的地下室。 现在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背靠背也不知坐了多久。睡意渐渐涌了上来方媛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落了下来。她睡着了但是很快她就因为寒冷而惊醒。她睡觉时对温度很敏感远超过没睡着时。这种环境她根本睡不着。 方媛估计自己最多只是眯了十几分钟睁开眼的第一个意识就是寻找许艳。作为群居动物的人类总是特别害怕孤独尤其是这种陌生而恐怖的地方。 第41章 第4章许艳没靠在她背后而 许艳没靠在她背后而是站在铁门处喃喃自语。方媛有些奇怪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不知道她在那里自言自语是什么意思。 “许艳!你在做什么?”方媛站起来蹦了几下暖和下身体。 许艳回过头对着她笑了。她的笑容有些诡异两片嘴唇合不拢喉咙里咕噜作响。 “许艳你怎么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方媛心头。 许艳没有回答她依然在笑迈开脚步向她走过来。许艳走得很慢边走边笑笑声怪异如夜枭尖叫。方媛听得特别难受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刮着她的耳膜。 方媛举起袖珍手电筒照向许艳的眼她总算看清许艳的眼神眼珠赤红凶狠而恶毒似乎要活生生地吞噬她般。方媛总算明白了许艳的精神病发作了。 她疯了! 精神病的症状有很多种方媛不知道许艳接下来做什么但她本能地想避开许艳。 方媛把袖珍手电筒关了暗中移动了自己位置。她怕许艳会伤害自己。 果然方媛听到自己原来所在的位置金属撞击的声音许艳也不知从哪里捡出把生锈的解剖刀在那里疯狂地乱劈。 也不知她劈了多久可能是累了许艳开始坐下来呼呼喘气。然后她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人哭得伤心骂得粗鲁。 哭过骂过后许艳又开始笑边笑边说话“妹妹出来啊出来陪我玩啊我知道妹妹你在的出来陪我玩啊。” 方媛没那么傻她才不想惹许艳让许艳知道自己的方位。 许艳在黑暗中朝着方媛这边摸索过来了她的笑声越来越近。 方媛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心悬了起来躲在一张桌子后。幸好许艳没有摸到她换个方向寻找去了。 方媛等许艳走远后才敢吐气。由于没有光亮许艳在地下室里磕磕碰碰老是撞到东西所以方媛能大致判断她的方位。 好端端的许艳怎么疯了?而且怎么会变得如此暴力? 方媛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许艳她的疯是不是装的? 方媛想起许艳对她形容李融容貌时故意撒谎许艳为什么要撒谎?难道是她想保护李融?许艳清楚即使她不告诉方媛方媛也能从其他渠道打听李融这个人。 如果许艳真是想保护李融的话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能解释。她把今天两人会面的事告诉了李融。李融从许艳的话中发现方媛对自己的威胁故意设下这个圈套引她进来。这么晚李融跑去图书馆借书就是要引她上钩然后把她带到红楼的地下室来。在她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时尾随着她的许艳故意现身邀她进去。而李融肯定躲在地下室的某个地方等她们两人进去后偷偷地溜出来把铁门锁上了。 接下来许艳在她睡着后要求李融把铁门打开放她出去可李融没放逼她装疯谋害方媛。要知道许艳本来就有精神病史旧病复发再次发疯也是情有可原大家都会相信。而伪装成精神病人的许艳即使谋害了方媛也不必负法律责任最多再进次青山精神病院。 方媛打了个冷颤被自己的猜测惊呆了。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话那李融不但心狠手辣城府也深连许艳都被他算计了。他这样做一石二鸟不但谋害了方媛还可以借机逼许艳装疯一手把她扔进精神病院。以后如果许艳再说什么对他不利的话也没人相信了。 35 方媛越想越怕不敢再想下去。躲在桌子后面蹲久了身子有些麻木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试着活动自己的身躯。 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被许艳发觉。 可是许艳在哪里? 方媛大约有十几分钟没听到她的动静了。 在黑暗中许艳如果在走动的话不可能不发出动静难道她也像自己一样躲在某个角落里等自己放松戒备自动走出来? 方媛警觉起来侧耳倾听仍然没有听到许艳的声息。 她的手紧紧握着袖珍型手电筒这是唯一能帮助她离开的工具。 方媛摸到了地下室的中间小心翼翼地打亮袖珍型手电筒微弱的灯光四处扫描。 如果许艳还在这间地下室的话她一定可以看到自己发出的光亮很容易找到她。所以方媛在扫描身边环境寻找许艳的同时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关掉手电筒移动自己的位置。 不管许艳是真疯还是装疯她都会伤害到自己! 五分钟后方媛在地下室的外间转了个小***没有发现许艳的身影。 铁门还是锁着的许艳不可能打开铁门离开。就算她是打开铁门离开的方媛也能听到点动静。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听到许艳打开铁门的声音相反她离开的方向似乎与铁门背道而驰。 方媛把目光投向地下室的里间。许艳在那里面? 方媛再次走到铁门处仔细观察了一遍确认自己无法从这里离开。 天气这么冷方媛是没办法在这里睡着的要么在这里熬通宵要么找条出路离开这里。 方媛选择找出路离开这里。在这里熬通宵睡不着觉是小事谁知道李融和许艳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她可不想坐以待毙。 她尽力减低自己行走的脚步声寻了根木棍慢慢地走到里间的木门边。 木门半开着方媛用木棍拨开木门袖珍手电筒的光亮射过去快速地扫了一遍。 依然没有发现许艳倒是发现了那个干尸标本的残肢断臂还有那个可怕的头颅。 方媛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42章 第3章:被笔仙附身的女孩(2)“我和阿颜的悲剧是从两千多年前就开始了。那时候,她是秦国太卜之女,叫做茗颜,我则是秦国的将军李信,从小我和她就情投意合,也曾私订终身,将来一定要结为夫妇,永不相离。在众人眼里,我们早就是一对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候来宣布这件事。就在这个时候,我奉命出征,在临出征前,我特地去她家提亲,在得到应允之后我满怀激动的心情踏上征途,想早点回去见她的愿望令我斗志昂扬,很快我就率大军凯旋而归。”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回忆着痛苦的事情。“本以为回去看到的是她的如花笑靥,谁知——看到的却是她的坟冢。我当时就如同疯了一般,抓着他们问为什么,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死?当我知道原因后,更是悲痛难抑,原来我的弟弟一直也爱着她,趁我不在的时候……污辱了她,她的父母怕家丑外扬,就逼着她嫁给我弟弟,就在出嫁的那一天,她就自尽了。我一怒之下杀了我弟弟,万念俱灰之后也在她的坟前自刎了。”我看了一眼柳颜,她的眼眶泛红,隐隐有泪光。“第二世,我投胎为汉朝将军霍去病,而她则是李广的小女儿。我和她互有情意,但是再一次相逢的机会是我没有好好珍惜。当时,说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我年少气盛,只想着建功立业,而且还亲手射死了她最爱的哥哥李敢。从此,爱意不再,她带着对我的恨意匆忙嫁人,而我继续征战沙场,不久就因病突然去世。结果,那次我还是没有抓住她。”我不禁又看了他一眼,这人还投来投去尽投胎些名人。“第三世,说来也是可笑,前世还在驱逐匈奴的我,在第三世却成了契丹族的辽国皇帝,她也投胎为我所任用的汉人韩延徽之女韩燕。我对她一见钟情,不顾朝臣反对,纳她为妃,但是老天总是在开我的玩笑,就在她入宫的前一天,传来她们全家被入室强盗杀害的消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虽然怀疑是皇后述律平派人所为,却苦于没有证据,就这样,我又一次和她擦肩而过。”“你每一世都没有前世的记忆吗?”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道:“只有在我死的一瞬间,前几世的记忆才会出现。而每一次投胎后,又会把记忆都忘却,所以我决定,再也不投胎,一直在那里等待阿颜的召唤,把她带回去。”“等待?那么如果她没有请笔仙呢?”我不由好奇地问道。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所以,我已经等了一千多年。”“什么,那么如果她一直没有召唤你,你就一直等吗?”我心中有些吃惊。“是,一直等到她出现,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一直等。”他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在愕然的同时也有些感动,转头看看柳颜,她已是泪流满面,“亿……”柳颜低低唤了一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阿保机。阿保机动容地看着她,两人深深地凝视着对方。此时柳颜的心情想必是纷乱不堪吧。“那么,委托就成立了。”司音冷峻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氛围。“嗯。”柳颜点了点头。“放心,我一定去找出根源,化解你们的三世情劫,一定。”说这话的时候我的鼻子酸酸的,心中有点闷闷的,不知是为了他们三世悲哀的爱情,还是阿保机无望的等待。要有个男人等我千年,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我……我都嫁了!司音忽然站起身来,冲着阿保机甩出一张符咒,白烟过后,阿保机就消失了,“柳颜,阿保机就暂时留在这里,你先走吧,到时我会通知你。”柳颜眼角似乎还垂着泪,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我道:“请你一定要帮助我们。”我重重点了点头,看着她跨出房门,在她跨出去的一瞬间,她在这个房里的记忆也同时被抹去了,只有等我任务完成后,司音的梦才会再次召唤她回来,等她付出一滴眼泪后,关于前世今生这个茶馆的一切就永远在她的记忆中消失了。“师父,那么我应该去哪里?”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司音看了看我,道:“你说呢?”我想了想道:“应该是战国时代的秦国,这是他们的第一世。如果能阻止他弟弟的暴行,那么柳颜就能顺利嫁给阿保机了,第一世的情劫被化解,之后的也会被改变吧。”“嗯,有进步。”司音的脸上似乎有丝极淡的笑意一闪即逝,“你到达的确切时间应该是秦王政八年,上党郡原属赵国六城复反归赵,李信奉命率兵征伐之前的一个月。”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道:“那差不多只要在那里呆两个来月就可以了。”看起来似乎并不难,很快就能回来了,而且异时空的一个月才相当于现实世界的一天,也就是说两天内我就可以回来了。司音点点头,道:“不错,这次任务应该不难完成。”他顿了顿又道:“你的符咒呢?”我摸了一下衬衣内侧口袋,笑道:“都随身带着。”“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在人前使用法术。”“放心吧师父,就算不用法术我也会很快完成任务的。就准备让我出发吧。”我已经完全等不及了,想要立刻开始我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司音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串水晶手链,放入我的手中,水晶一共有八粒,分别有红,紫,白,绿,黄,金等不同八种颜色,颗颗晶莹剔透,隐隐地透着光泽。司音一脸凝重道:“这八颗水晶分别代表水、木,火、金,土,风、暗、悍。切记千万不能丢失,少了一颗,我就不能召你回来了。”我点点头,同样的水晶手链我在师兄手上也看到过,一般的水晶是用来制造结界,防止灵界骚扰的常用品,而司音给我们的这串水晶,还拥有穿越时空的灵力,可谓是弥足珍贵。我把手链戴在腕上,暗暗祈祷可千万不能丢了,我可不想在古代过完我的下半生。而且,如果回不来,还有更可怕的后果。“师父,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我的心中可是激动不已。“怎么,你就想这么离开了吗?”司音瞥了我一眼。“嗯,对啊,师父的交代我都清楚了,快点把我送回战国时代吧。我想快点帮助柳颜和阿保机,哦,不,应该是茗颜和李信。”我迫不及待地说道。他看着我,忽然开口道:“叶隐,你要记着,千万不能和历史中的任何人物有任何感情纠葛,不然我也救不了你。这只是一桩生意,不要投入自已半点感情。我会把你送到咸阳城,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自已了。如果遇到危险,就通过“风”来联络我,我会把你召回现代,明白吗?”他指了指我腕上那颗紫色的水晶。我心中有一阵暖意流过,笑吟吟道:“原来师父还是很关心我的哦。”他眼中似乎有什么闪过,侧过头去,冷声道:“怕你本领太差,丢了我的脸。”“师父,你就不要狡辩啦,哈哈。”我笑了起来。“好了,你快出发吧。”司音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他顺手在我口袋里放了些什么,又退后几步,在我的正前方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口中开始不断吟诵起咒文,我诧异地发现手腕上的八颗水晶开始发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刺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全身也越来越热,意识渐渐开始模糊,依稀听见司音的声音:“黑暗中时空的大门,现在就请打开……”接下去就什么也听不清了。我的浑身被水晶所发出的彩色光芒所笼罩,通体只感到灼烧般的炙热,好难受。原来穿越时空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我的呼吸好像就快停止了,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司音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一阵炸裂般的头痛终于让我完全失去了知觉。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醒了过来,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又酸又痛。猛地睁开眼,不由“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四周杂草丛生,一片荒凉,哪里有半点城市的影子?师父啊师父,这误差也太大了吧。虽然太卜只是个负责应皇帝诏命进行卜筮的奉常属官,但怎么也不可能在这种荒山僻壤吧,一时也有些紧张起来。待我慢慢冷静下来,赶紧先摸了一下衬衣内侧的兜,掏出来一看,还好还好,隐身符、除灵符、召灵符统统都在,又赶紧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链,也在。忽然想起司音在我的白色外套口袋里也放了什么,摸出来一看,不由大喜,原来是几块成色极好的玉。司音倒是想得周到,当了这些玉,暂时就不必为金钱烦恼。但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是该怎么去咸阳呢?如果像“寻秦记”那样是在赵国之类的,我可真要吐血了。望了一眼腕上的水晶,我抑制住了询问司音的念头,第一次执行任务,可不能让他小看了。我就不信我到不了咸阳……nk"!~! 第43章 第43章:这是方媛今晚第二次近这是方媛今晚第二次近距离接触李融。图书馆的惊鸿一瞥,李融没有给方媛留下太多的印象。那时,她正被自己想象中的李融形象与当时见到的李融形象的巨大反差震懵了。当然,反差是因为许艳,她形容给自己的是一个虚构的李融。在地下室被人反锁,许艳突然装疯试图谋害她,这几个小时的经历让她感到了李融的可怕。李融的可怕不在于他有多么凶狠,恰恰相反,他有一张英俊而迷人的脸孔。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方媛怎么也不会将他与城府极深用心恶毒的小人联系起来。现在,这个迷人的英俊男生与她对视三十秒后,突然对着她微笑,似乎恍然大悟:“你是在图书馆借书给我的那个女孩吧。”方媛愣住了。她没想到李融张口而出的竟然是这么一句话。他的意思是什么?他是说两人这次相遇是偶然的?方媛不清楚李融的用意,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李融的眼神更加奇怪了,“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还不回去?”方媛再次愣住。她逼视着李融,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的脸上。李融的脸色有些尴尬,似乎不适应方媛这么直接的目光。除此之外,他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样表情。是自己的猜测错了,还是他根本就是个天生的演员?不过这样也好,这至少证明,现在的李融不会用暴力来对付她。至于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现在的态度是伪装还是本性,那是下一步考虑的事情了。“我现在就回去!”方媛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许艳在红楼里没有搜到自己,说不定还会跑出来找她。她可不想再遇到那个一心想谋害她的疯女人。如果真的遇到的话,她无法想象李融的举动是什么,他总不可能帮助自己去制服许艳吧。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小女子当然更不能。方媛打定主意,也不管李融怎么想,迈开脚就想离开红楼。她选择的路线是绕过李融。不知怎的,她总觉得李融那张英俊的脸孔下隐藏着太多的东西,让她感到可怕。也许,是他笑得太假?或者,是女人天生的直觉?李融却不知好歹,竟然向她跨了一步,“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方媛突然尖叫一声:“站住!”李融一副迷惘的样子,“怎么了,你?”方媛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红楼的墙壁上,用嘲笑的口吻说:“你送我回去?你知道我住哪里吗?”李融笑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不外乎是哪幢女生宿舍,总不可能住在校外。”方媛盯着他,加重语气,“我住在女生寝室4、4、1!”她刻意强调了441这个编号。如果李融是她今晚可怕经历的幕后主谋,他肯定知道自己来自441女生寝室,听到她的话后应该不会感到震惊。出乎她意料的是,李融的脸色突然变了,如死灰般,整个人一下子蔫掉了,仿佛被人抽掉了筋,身躯变得松松垮垮,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如果说这是李融的刻意伪装,那他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如果他不是的话,那自己今晚的遭遇怎么解释?难道,将自己反锁在地下室的并不是李融?可自己明明是跟踪李融到地下室的啊。方媛心绪乱如麻,究竟,真相是什么?好半天,李融才说出话来:“你是说,你是住在441女生寝室的?”“嗯。”看着李融那种痛心疾首的惨状,方媛真不忍心再打击他,但她又不得不加重语气反问,“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李融勉强咧开嘴笑了下,可是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听说那个寝室一直被封闭了,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住人了。”“那——”方媛故意停了下,“那我回去了,你还要不要送我?”“送,为什么不送?”李融的话里有点赌气的成分。方媛不再说了,提起脚就走。她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了,万一许艳真的从红楼里面跑出来那就糟糕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站在这里心神不安。可是,她才走了一步,无意中看到李融的头顶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轮廓越来越大,从半空中急速坠落下来。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三秒钟,方媛没来得及叫出声来。或许,她的潜意识根本不想让她叫出声来。她只是张了张嘴,“小心”的字眼在喉咙里打了几个转,并没有发出声音。隐隐约约,她还是希望李融在自己面前消失,尤其是此时。物体没有砸到李融,坠落在两人中间,“砰”的一声,尘土飞扬。方媛听到骨头破碎的沉闷声音,一些喷射型液体溅到她身上。甚至有少许溅到她脸上,温热黏稠。坠落下来的,是个人!方媛虽然没看清脸孔,但这个人手上拿着把生锈的手术刀,从衣着上看,应该是许艳!许艳!就是许艳!她竟然从红楼上坠下来了!殷红的鲜血,很快就从她身体上的各个地方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将这片土地染得血红血红。许艳的身体突然抽搐了几下,她还没有立刻断气,竟然把脸扭向方媛。方媛吓得直哆嗦,双腿无力,直往后退,靠在墙壁上发抖。许艳竟然在对着她笑!她的笑容,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方媛根本想不到人类还可以做出这种笑容。说是笑,其实是嘲讽,似乎是伟大的造物主嘲讽卑微的生物般。她的整个头颅都变形了,压扁了,半边脸支离破碎,另半边脸也痉挛抽搐着。看得出,她很痛苦。可是,她竟然在笑!nk"!~! 第44章 第44章:许艳的笑容只维持了几许艳的笑容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时间,一阵轻微的骨头断裂声后,许艳的头颅往地面沉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她死了!许艳死了!巨大的恐惧沉沉地压抑着方媛,铺天盖地,无孔不入。方媛的神经几乎没有办法承受这种恐惧,头痛无比,仿佛要爆炸般。李融比她好不了多少,瘫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是她,是她回来了!”此时,方媛根本无法顾及李融在说什么,她也不想去分析猜测,只想大喊大叫离开这里。可是,她根本没喊出声音,她似乎用尽了平生力气,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喉咙,突然发不出声音来。她也想站起来离开这里,她的脚却不听从她的意愿,僵硬无比,站都站不直,更别说走动离开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生命在她面前灰飞烟灭,而这个生命的消逝极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行为造成的。以前看到家人杀鸡,鸡被割喉放血,两只鸡眼一眨一眨地望着身边的人,她都觉得害怕,更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何况这个人几个小时前还与她交谈、共处。她怎么也想不到,许艳竟然会落得如此一个下场。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是什么神秘的力量?李融口中的“她”指的又是谁?37时间是最好的镇静剂。悲哀、恐惧、痛苦、激动,人类所有的情绪宛如一张张色彩斑斓的图画,在时间的缓缓流逝下慢慢褪色。后来,方媛在警方的报案室里回忆这晚发生的可怕际遇时,并没有显示出多少慌乱的神情。相反,她的咬字清晰,有条有理,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般。她所不能忍受的是,是记载她供词的两个警员动不动打断她的叙述,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说,你为什么要去追李融?又是怎么发现他走在你前面的?许艳为什么疯了?她最后又为什么要谋害你?方媛的头都炸了。看两个警员问话的口吻与神情,似乎把她当作了嫌疑犯。回忆的画面不时被两个警员冷峻的问话打断,方媛不得不向他们解释自己当时的处境与猜想。看得出,他们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不断向她索要人证物证。方媛恨得直咬牙,在心中一直“笨蛋、白痴”骂了不知多少遍。反复修改了几次,好不容易做完口供,她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记录的是自己的本意,这才签字按手印。十点二十分,方媛从阴暗的报案室里走出来,金灿灿的阳光耀眼夺目,方媛眯住了眼对着车水马龙的街头大叫了一声,似乎要将心中的阴霾吐个干干净净。她的班主任老师秦月就站在报案室门口边等着她,陪同着秦月的,是441女生寝室里的三位好友。苏雅没来。“方媛,你没事吧?”秦月关切地将自己的外衣披在方媛身上。方媛摇了摇头,外面虽然阳光灿烂,她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打了个激灵。可能是因为她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身体有些虚弱。三个女生围了上来。“方媛你饿了吧?看我们给你带来什么,老鸭汤,很补的哦。”陶冰儿捅了秦妍屏一下,秦妍屏马上扭开保温瓶,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徐招娣倒了一碗,递给方媛,“趁热喝吧。”方媛鼻子有些发酸,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接过徐招娣的老鸭汤一口气喝了下去。她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的确饿了。喝完一碗老鸭汤,胃里暖乎乎的,这才感觉好些,不再发冷打哆嗦了。“走吧,我们先回去。”秦月爱怜地摸了摸方媛的额头,拉着她的手,出了警局。警局外面停了一辆全新的帕萨特小轿车,是特意来接秦月她们的。司机是个爽朗的男人,三十多岁,保养得很好,戴了副超大的墨镜,却给人一种时尚有品味的感觉。其实,他的衣着与谈吐都在表明他就是人们常说的成功人士。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讲着幽默的小段子,把秦月她们逗得哈哈笑。有些小段子,也确实有意思,比方说,一个男人刚领到工资,遇到了强盗。男人苦苦哀求强盗不要抢走他的工资,因为他的老婆不会相信他是因为遇到强盗而没有工资上交。结果强盗回答是,他老婆才不会相信他没有抢到钱。方媛清楚她们有时候是故意笑出声来的,有些小段子并没有那么好笑,她们是想感染自己让自己开心些。她们都在回避许艳坠楼这件事,对她昨晚的遭遇问都没有问一下。在一片笑声中,帕萨特到达南江医学院,拐到了女生宿舍门口。下了车后,在女生宿舍的楼梯上,陶冰儿问秦月:“秦老师,那个司机是你什么人啊?”秦月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陶冰儿做了个鬼脸,“我发现那个司机对你不怀好意,一双眼老是从反光镜偷看你。”秦月反问:“那你怎么发现的,是不是你老是从后面偷看他?对他有意思了?”陶冰儿嘴一撇,“我对这种老男人才没有兴趣呢,我看,十有**是追求秦老师你的。”秦妍屏也凑进来,“是啊,我也发现了,秦老师这次用了他的车子,是不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欠男人的人情可不好,不如给他个机会,让他请秦老师出去吃饭,我们作陪。”秦月被两个小女生说得哭笑不得,佯怒着说:“两个小丫头,就知道谈情说爱,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小心被补考留级!”说话间,五人走到了441女生寝室,开门进去。方媛人还没进去,一瘸一拐的黑猫凑了过来,对着她一个劲地“喵喵”直叫,态度亲昵。方媛此时没心情理它,叫徐招娣倒点鸭骨鸭汤给它喝,自己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nk"!~! 第45章 第45章:自从许艳坠楼而亡后,自从许艳坠楼而亡后,她的心就一直沉甸甸的,压抑难受。许艳的死,自己难脱干系。秦月轻轻地走进来,把卧室的门关上,坐到方媛身边,小声地说:“方媛,你不要多想了,先休息下吧,有什么事,睡醒后再说。”方媛叹了口气:“我睡不着。”是的,她是很困,很想睡,可是,她更想知道昨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融呢,他怎么样了?”“李融?”秦月在警局里询问过李融,对案情有个大略的了解,“他没事,在你做完口供前一个小时就回去了。”“可是……”方媛说了半天“可是”,下面的话就是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对李融的怀疑。事实上,对李融的怀疑,自己根本没有证据。何况昨晚李融第二次遇到她时的表情,太逼真了,不像装出来的。“可是,你说自己看到他引你去红楼的地下室?”秦月帮她说出来。“是的,他是不是有红楼的地下室钥匙?”“他是有红楼地下室的钥匙,不过……”秦月有些迟疑。“不过什么?”“不过,李融的寝室里至少有四位同学证实,在熄灯后的十点三十五分到十一点,他一直在寝室里,根本就没有出去。”方媛这才明白记录她口供的警员为什么一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一比四,警方当然相信李融的同学。“他们会不会撒谎?”秦月摇了摇头,“警方分别叫四人描述李融回来后的情形,然后对照,发现四人的描述相互吻合,不可能是虚构的。”方媛无语,这种情况下,将心比心,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可是,自己的确是看到了李融,是他把自己引入红楼的地下室的。她记得清清楚楚,李融当晚穿了件白衣的夹克衫,正是因为他的衣服颜色如此显眼,自己才能跟踪到他。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引自己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李融?又或者,根本就不是人?!她想起李融对着许艳尸体反复说的那句话:是她,她回来了!“她”是谁?难道不是指许艳?如果是指许艳的话,他又何必一个劲地喃喃自语呢。除非,他是说——程丽!方媛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不知为什么,她一想到程丽,心里就紧张起来。她忘不了在bbs上看的那张程丽尸体的惨状。还有,许艳临死时对着她的笑是什么意思?方媛头痛欲裂,一切的一切,扑朔迷离,混乱不堪。“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吧,一切等睡醒后再说。”秦月爱怜地抚摸着方媛冰冷的脸颊,然后帮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在秦月打开卧室门准备出去的时候,方媛突然大声叫唤:“秦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秦月皱了皱眉头,“什么问题?”方媛眨了眨眼睛,“刚才送我们回来的那个司机,是不是你的男朋友?”秦月苦笑,她没想到方媛竟然也会问这个。“不是!”秦月斩钉截铁地回答方媛,想了一会,又加了一句,“不过是候选之一,这下你总满意了吧,好好睡吧。”秦月走时特意将门慢慢关好,卧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方媛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全身放松,仿佛躺在平静的湖面上轻轻荡漾。她二十多个小时没睡了,困得厉害,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沉入梦乡。第五章扑朔迷离38这一次,方媛睡得很不舒服。她老是做梦,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混乱。一会,她梦到许艳对她哭诉,伤心欲绝,而她无动于衷,拳打脚踢,疯狂发泄。一会,她梦到父亲对她殷殷教导,苦口婆心,她却冷笑,出言不逊。一会,她梦到李融,撕去斯文的脸皮,凶神恶煞般追杀她。一会,她梦到苏雅,这个同寝室的奇怪女生,在她遇到危险嘶声狂呼时,充耳不闻径自离开。方媛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个梦,每个梦都很短,那是因为她老是被惊醒。其实,是她自己太容易被惊醒,一句女生叫骂、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一次开门声,甚至是一次风声,都能把她惊醒。她根本就没睡熟。梦里的场景模糊不堪,醒来后根本就记不起多少,闭上眼睛,很快就忘记了,转向别一个梦境。这样的觉,越睡越累。六个小时后,夜色降临了,441女生寝室的人都睡了,南江医学院里终于寂静下来,方媛这才完全睡着,睡熟。这次,她没有做梦,睡得很香,直到她的肚子咕咕叫时才醒来。方媛中午喝的那些老鸭汤,早就不知消化到哪里去了。现在感觉饿得难受,不吃点东西不可能再睡着。她想起自己大厅的抽屉里还有一包康师傅方便面,于是轻声起床,摸索着走出卧室。她没有按亮灯。南江医学院的规定,晚上十点半以后一定要熄灯睡觉,除了水房的灯能暂时亮着外,卧室与大厅的灯都不准亮,否则就是违反学校规定,学校会对寝室的入住学生扣分罚款。方媛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全寝室的人扣分罚款。幸好今晚的月色不错,方媛还能勉强借着月色看清眼前几尺的事物。方媛走出卧室,经过大厅墙柜时站住了。她无意中看到自己的墙柜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只是刹那的感觉,五彩缤纷,绚丽夺目。方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时,却什么也没发现。又是幻觉?自从她住进441女生寝室,她就没使用过属于自己的那个墙柜。或者说,她没使用过原本属于程丽的那个墙柜。方媛仅仅打开过一次——而那次也是因为她似乎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叫她。她记得里面只有一台旧的长城电脑。nk"!~! 第46章 第46章:方媛站在7号墙柜前,摸方媛站在7号墙柜前,摸了摸口袋里冰冷的金属钥匙。两分钟后,她打开了7号墙柜。里面果然只有那台旧的长城电脑。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更别说会闪光发出声音的东西了。总不可能是这台长城电脑发出的声音与光芒吧。方媛突然想知道,这台电脑是否还有用。她先把方便面泡好,然后兴致勃勃地组装好电脑,插在寝室的宽带接口上。然后,按下电源,启动。电脑是好的,还能用。方媛对着电脑一边吃方便面,一边浏览查看里面的各种文档。她没有发现有用的文档。程丽的文档里除了一些医学的资料外,就只有她自己的一点随笔短文。随笔短文的质量并不高,大多数只是些风花雪月的个人感叹。也许,她仅仅是写写而已,并没有投稿发表的打算。这种年龄的女孩,通常比较多愁善感些。有一件事,方媛到现在还没有想通。许艳,为什么要急着装疯谋害她?照理说,即使李融真的与程丽的死有关,以此时方媛所掌握的,根本对李融构不成威胁,更别说对许艳了。她原本不必这么急着对自己下手的。难道,自己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方媛反复思量,自己现在对程丽自杀事件还是摸不着头绪,手上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除了——除了这把7号墙柜钥匙。以前,南江医学院曾经发生不少寝室里的衣物被盗事件,于是学校后勤处加强了墙柜的安全性,特意配制了大铁锁,并且每个墙柜的钥匙只有一把。可以这么说,用找同学、朋友的方法混进寝室并不难,但要撬开学生存放衣物以及现金、贵重物品的墙柜却不容易。难道,许艳真的是为了这把钥匙?可7号墙柜里面确实只有这台陈旧的长城电脑,虽然还能使用,却不值几个钱。她不会是为了这台长城电脑吧?除非——除非程丽在这台电脑里记录了比较重要的资料。方媛眼前一亮,这个可能并非没有。只是,电脑里存放的东西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她不可能全部看完,应该想个办法过滤查找。方媛正思索着,脚下突然感觉毛茸茸的,一个激灵,差点叫了起来。她迅速把脚移开,低头一看,却什么也没看见。是什么东西?方媛的心提到嗓子眼,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直往后退,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她四处张望,还是没发现。大厅里依然是一片朦胧的黑暗,方媛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方媛听到一声猫叫。她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那只黑猫。黑猫不知什么时候钻到桌子底下,猫眼眯成一条线,幽幽地看着她,慢慢地走了出来,身子蹭了蹭她的脚,低低地再叫了一声,叫声有些凄苦,似乎在哀求。方媛想起来了,黑猫肯定饿了。她把剩下的方便面倒在猫碗里,黑猫也不挑剔,走过去低着头吃了起来。方媛打了个哈欠,抖了抖身子,驱逐下寒意,然后准备关掉电脑回去睡觉。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咯……咯……咯咯……”是什么声音?好像是敲门声。这么晚,又会有谁来敲门?方媛望了一眼441寝室的大门,声音好像不是从那里传来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停了会又响了起来。“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节奏越来越急。方媛张大了嘴,怔怔地望着黑暗的水房。声音是从水房那个木门上发出来的。谁在水房里?徐招娣?陶冰儿?秦妍屏?苏雅?四个人她都否定了。方媛从卧室里出来时,她看得很清楚,四个人的床铺上都有人睡。不是同寝室的四个女生,那究竟又是谁呢?方媛呼吸变得异常困难,她大气都不敢喘,心如小鹿般跳得激烈。“是谁?”方媛用尽了力气大叫了一句,声音却很微弱,微弱到自己也只能勉强听清。水房里的东西似乎听到了方媛的叫声,停止了动作,敲门声戛然而止。沉寂,死一样的沉寂。她的嘴里有些干燥,腿肚子开始打颤,两眼死死地盯着水房。其实,大厅里只有电脑屏幕闪现出来的荧光,根本就看不清水房那边。那边,只是黑色的阴影。方媛记得,水房的木门从来不锁的,每次都只是虚掩上,再用个椅子什么的挡住,以免被风吹动来回撞击而吵到寝室的女生休息。既然只是虚掩的,只要稍一用力,那木门就会被打开,根本就无需这样乱敲。如果水房里面是441寝室的女生,又怎么不清楚这些?方媛还没想明白,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声音更急,中间根本就没有停顿。“咯咯咯咯咯咯……”一声声,如催命的铃声般。方媛瞪大了眼睛,紧张地望着那边。在她的脚下,黑猫早就停止了进食,而是扬着尾巴耸立猫毛,怒气冲冲瞪着双猫眼紧盯着那边。“咯咯”的敲门声突然停下来了。方媛刚想喘口气,水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一股寒风从木门的缝隙里迅疾地吹过来,把方媛吹得一个哆嗦。39水房的木门里走出来的是什么?方媛没看清。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看到。难道,那东西她看不到?方媛想到了鬼魂。无声无影的鬼魂。是程丽的鬼魂?还是许艳的鬼魂?不会的,不会是鬼魂的,方媛头皮发麻,身体又开始僵硬起来,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木门那边。那边是沉沉的黑暗,以她的目力,根本就看不清。她听到了一声怪叫——是黑猫的怪叫。nk"!~! 第47章 第47章:怪叫声中,黑猫如一道怪叫声中,黑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地冲进了木门那边的黑暗中。然后,方媛听到一些很奇怪的声音。声音很模糊,也很诡异,“吱吱”、“吱吱”,忽高忽低。沙哑低沉,如被敲击的破钟,挣扎着嘶声怒吼。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蛇,吐着猩红舌信的毒蛇,滑腻的身体,凶狠的眼睛。方媛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她和大部分女生一样,怕蛇。从木门里走出来的,应该不会是蛇吧?按理说,猫所喜欢捕食的动物应该是老鼠。可是,方媛听到黑猫的痛叫声。上一次,黑猫的腿就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再上一次,秦妍屏在卫生间里也被什么东西咬过。难道,现在与黑猫打架的就是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又是什么?总不可能是老鼠吧?黑猫也不可能会被一只老鼠咬伤。虽然听说过食猫鼠的存在,但也仅存于非洲的一些国家里,不可能来到中国。相传,黑猫是辟邪的动物,而鬼魂在人类的眼中就是邪物!难道,真的是程丽或者许艳的鬼魂在与黑猫厮打?方媛的眼前又浮现出许艳跳下楼时的诡异笑容,那笑容,似乎很开心。她要死了,怎么会那么开心?方媛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她选择的是行动。她按亮了大厅的日光灯。什么校规,什么扣分罚款,现在都不重要了,她要看清,与黑猫厮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突然闪亮的耀眼光芒让习惯黑暗的方媛眼睛眯了起来。然后,她终于看清那东西。是一只老鼠!一只凶狠而硕大的老鼠!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大的巨鼠,匍匐在地上,身体和一只排球差不多大小,远超过黑猫的体积。方媛万万想不到,441女生寝室里竟然有一只这么大的巨鼠。巨鼠与黑猫在激烈交战。黑猫胜在行动敏捷,猫爪锋利,但它的力量似乎没有巨鼠强大,只敢围绕着巨鼠游斗而不敢正面攻击,瞅着它防卫不到的地方就是狠抓。巨鼠也不笨,知道自己的行动没有黑猫敏捷,缩成一团,趴在地上,一双鼠眼滴溜溜地乱转,伺机而动。有时黑猫逼近了,它张嘴乱咬,嘴里的鼠牙尖锐有力,上次黑猫的腿就是被它咬断的。方媛有点恶心,她看到老鼠就想起了垃圾堆、腐烂的动物尸体、致命的传染病。在十四世纪,欧洲曾经因老鼠而传播了一场大瘟疫,欧洲的人口因此死亡了四分之一,其中英国死亡的人口占了一半以上,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死亡人数的四倍。谁也不知道,这只巨鼠会给441女生寝室带来什么。它的巨大身躯,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因素。巨鼠有些地方被黑猫锋利的爪子钩破了,露出褐黑皮毛下面的血口,黏稠的鼠血流了出来,滴在地上,腥臭无比。它鼻子的息肉还在一张一合,气呼呼地瞪着黑猫,不时尖叫几声,似乎在示威。黑猫把巨鼠抓伤了好几道血口,有些得意,放松了警惕,刚回应几声猫叫,一个不防,竟然被巨鼠扑到了。两个动物搂成一团,翻滚撕咬,到处是被撕落下来的鼠毛与猫毛。黑猫要吃亏!方媛知道黑猫近身不是巨鼠的对手,光从身躯上就可以知道双方力量对比了,近身相搏,没有丝毫取巧可言,凭的就是力量与牙齿。方媛对黑猫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她养了它几天。而且,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黑猫想要告诉她什么,维护着她,将她当作主人。方媛四处张望,墙角有一把长扫帚。她急忙跑了过去,倒拿着长扫帚,用扫柄头去拨打巨鼠。巨鼠的身躯实在太大太圆了,方媛想不拨中都难。她原本是想将两者拨开,可是巨鼠好不容易缠住黑猫,哪肯松爪,死死搂着黑猫不放,灰黄的鼠牙乱撕乱咬,把黑猫痛得“喵喵”直叫。方媛一狠心,管不了那么多,“啪”的一声,对着巨鼠就是重重的一棍。棍子打在巨鼠身上,似乎打在皮球上一般,鼓鼓的身体竟然将棍子反弹起来。但巨鼠的行动明显受了影响,放弃了黑猫,一双凶狠的鼠眼瞪向方媛,张牙舞爪,竟然想攻击她!方媛被恐怖的鼠眼瞪得心里发毛,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什么东西上。她扭头一看,是苏雅!苏雅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穿着睡衣,端了杯热开水,正看得有滋有味。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方媛根本不知道苏雅什么时候来的,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她的脑里只有巨鼠,怎么消灭掉巨鼠。“怎么办?”方媛问苏雅。苏雅却一副优哉游哉事不关己的样子,“什么怎么办?”“你没看到?这只老鼠……”方媛停了下,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厌恶。“老鼠的事当然由猫来解决,你多什么事!”方媛语塞,她实在看不透苏雅这个人,她的思维角度与处世方式,实在是让人莫名其妙。苏雅竟然还有心情喝茶,搬了个椅子坐下来,似乎想坐山观虎斗。巨鼠真的扑过来了!方媛情急之下拿起椅子砸了过去。椅脚狠狠地砸在巨鼠的颈上。巨鼠惨叫一声,退了回去,似乎想要逃走。黑猫却跃了过来,扑在巨鼠身上,对着它负伤流血的颈脖就是一口。巨鼠发狂似地乱蹦乱串,就是甩不脱死死咬住它的黑猫。十分钟后,巨鼠没力气了。它的颈脖处硬生生被黑猫咬掉一块,大动脉破裂,鼠血流得满地都是。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它终于跑不动了。黑猫这才松开口,并不急于咬死它,而且得意地玩弄它。nk"!~! 第48章 第48章:黑猫让巨鼠缓慢地逃跑黑猫让巨鼠缓慢地逃跑,而它总是挡在巨鼠的前面。“真没意思,可惜了。”苏雅打了个哈欠,有些意兴索然。方媛懒得理她。这时,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咯、咯、咯……”方媛一怔,仔细听听,的的确确是寝室大门的敲门声。这么晚,又是谁来敲门?方媛还在迟疑是否要走过去询问敲门的人,敲门声却停止了,然后是一串钥匙转动声,铁门竟然被打开了。一个肥胖阴鸷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是女生宿舍的管理员张大姐。“这么晚怎么还不睡,还亮着灯做什么?”张大姐没有看到黑猫与巨鼠,一进来就阴着张脸质问方媛与苏雅。苏雅没理她,喝下最后一口茶水,转身回卧室里去了。方媛知道自己违反了熄灯时间的校规,她指了指那边垂垂欲死的巨鼠。张大姐转脸一看,脸色马上变了。40没有几个女人不怕老鼠的,何况是这么大的巨鼠,张大姐当然也不例外。“赶紧把它弄死,扔掉!”张大姐尖叫一声。方媛叹了口气,“我不敢,等它死了再处理吧。”“嗯,那也好,也好……”张大姐连说了几个“也好”,眼神里似乎对方媛有些歉意,想了半天,才继续说下去,“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老鼠,好在你胆子大,没事吧?”方媛摇了摇头,“没事,我现在想回去睡觉了。”“那这只老鼠呢?”张大姐生怕方媛与苏雅一样溜回卧室,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她是女生宿舍的管理员,按理说处理这只巨鼠是她的职责所在。方媛微微一笑,“你没看到那只黑猫吗?有那只黑猫在,你以为这只老鼠还有生路?”张大姐如梦方醒,连连点头,勉强对方媛露出个笑脸,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猫一般快步走出441女生寝室。大厅里又剩下方媛一个人了。黑猫正兴趣盎然地戏弄着有气无力的巨鼠,得意而残忍。方媛摇头苦笑,关了门,熄了灯,关闭电脑,轻轻地走回卧室继续睡觉。巨鼠的出现,可以很好地解释秦妍屏被吓晕、黑猫被咬这些怪事,一直被惊吓而紧绷的那根弦也稍微放松了些。所以这次,方媛睡得很好,很快就闭上了眼睛沉入了梦乡。睡得迷迷糊糊时,方媛听到秦妍屏她们的尖叫。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方媛伸了个懒腰,调整好生物钟,感觉大脑舒服多了。“臭猫,给我死出去!”秦妍屏坐在陶冰儿的床铺上,一双眼睛东张西望,似乎想找顺手的家伙扔掷到黑猫身上。“怎么了?秦妍屏?”方媛不明所以。“方媛,你还说,我叫你不要收养这只野猫。它变态的!”变态?秦妍屏真急了,竟然连“变态”这个词都用到了黑猫身上。方媛探出半个身子望向黑猫。原来,黑猫趁女生们出去洗漱时溜进卧室里来,爪子与嘴巴上满是紫黑色的血迹。这还不算,它竟然叼了个鼠头进来。那只鼠头比它的猫头小不了多少,原本狡黠尖锐的鼠眼已经不会转动了,僵硬死板,如破烂的小船搁浅在海滩上。鼠头的断口处,还在不断地滴血,地面上显出一道清晰的血迹。“喵!”黑猫发现方媛醒了,欢快地叫了一声,似乎在邀功。秦妍屏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拿起床头的一个金属小饰品扔向黑猫。她的胃正在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呕吐出来。好在现在是清晨,她还没有吃东西,肚子空空,不然,肯定要全部吐出来。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老鼠本来就是让女生恶心的动物,何况还是一只已经死了的鼠头,更要命的是,这只鼠头的尺寸实在太大,以至于秦妍屏能将鼠头看得清清楚楚,连鼻子上面的息肉都能看清。黑猫被秦妍屏击中,对着秦妍屏怒吼了一声,又低低地叫了一声,似乎有些委屈。方媛猜测,黑猫与这只巨鼠是夙敌,在441女生寝室应该斗过很多日子。黑猫不肯离开441女生寝室,说不定就是为了这只巨鼠。只是,巨鼠又为什么不肯离开441女生寝室?巨鼠的形体虽然比较大,但黑猫毕竟是它的天敌,出于本能,它也应该躲避黑猫,离开441女生寝室。这就如同羊与狼般,无论多么强壮的羊,哪怕是遇到幼小的狼,它都会本能地选择躲避而不是面对。441女生寝室里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吸引巨鼠,以至于它情愿面对天敌都不肯离开?而且,它的形体,怎么会这么大?远超过一般的老鼠。是变异了吗?肥胖最简单的说法是摄取的能量大于消耗的能量,结果造成能量在体内以脂肪的形式储存下来。但这只老鼠好像不止是肥胖这么简单,它任何一个器官的体积,都远超出同类。如果不是天生的,那只有一个原因,它的内分泌系统失调了,原本用来控制它身体大小的激素分泌变少甚至消失,以至于它的身体无限生长。也就是说,那只巨鼠其实处于一种病态之中,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变异?辐射?这是科幻小说与电影中常见的情节,因为辐射,影响了动物的新陈代谢,从而造就一批怪物出来。441女生寝室里有特殊物质的辐射?如果真的有这种辐射的话,辐射源是什么?方媛想得入神了。秦妍屏却打断了她的思绪,“方媛,你倒是想办法,把这只黑猫赶走,反正它现在也好了。”这次,陶冰儿与徐招娣都站在她那边了。陶冰儿虽然没有秦妍屏反应那么激烈,却也捂着嘴口齿不清地说:“方媛,你看这只黑猫,不知从哪里抓到这么大的一只老鼠,看它样子,肯定也吃了鼠肉,到时乱跳乱爬,还不知是否会传染鼠疫或者其他的什么传染病呢,我看还是把它送走吧。”nk"!~! 第49章 第49章:徐招娣刚刚洗漱完毕徐招娣刚刚洗漱完毕,皱着眉头站在门口,“我看这只老鼠很大,黑猫一时吃不完,它把剩下的老鼠尸体藏起来了,等饿了再继续吃。我们要找出来清理掉,不然,我们寝室的人真的会得传染病的。”另一边,苏雅则冷笑一声,“我不管你们怎么做,反正今晚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它。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听苏雅的意思,如果方媛不把黑猫扔掉,她会亲手把它杀掉。方媛相信苏雅说得出做得到,不知为什么,她一直很害怕苏雅。她总觉得,苏雅神秘而冷酷,她的内心世界并没有她的外表那么美好。“那,我中午吃完饭后把它扔掉吧。”方媛妥协了。女生宿舍管理员张大姐突然闯进441女生寝室。“还没起来啊,昨天那只老鼠呢,处理了没有?”张大姐难得的和气。以往,她总是绷着一张脸,阴沉沉的,仿佛别人欠她很多钱没还似的,女生们都在背后称她为老处女,骂她内分泌失调,心理变态。张大姐看到了黑猫与巨鼠头,还有死鼠留下的血迹,“你们看,太脏了,你们自己也看不过去吧。要赶快处理掉,别任它腐烂变臭,引起传染病。”441女生寝室的女生除苏雅外全体出动,买消毒水消毒,用洗洁净冲洗,最重要的是,还要找出黑猫藏好的老鼠剩余尸体。秦妍屏在水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些腐臭的老鼠残尸,她捏着鼻子,用两支木棍夹着扔进垃圾桶。她没注意到,黑猫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怒气腾腾地看着这一切,瞪了她好一会,然后怪叫一声跳了起来。这一次,黑猫抓破了秦妍屏的手。秦妍屏一阵刺痛,大叫一声,然后挥着两支木棍疯狂地追打黑猫。黑猫却机警地溜出去了。女生们围了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秦妍屏说出经过,鼻子一酸,差点哭了起来,“怎么办啊,我会不会得鼠疫啊?这只黑猫的爪子刚刚抓过那只老鼠。”“别哭,怕什么啊,我陪你去打几针狂犬疫苗就没事了。”陶冰儿不以为然。“真的打几针狂犬疫苗就没事了?”秦妍屏感觉被黑猫抓破的地方很痒,痒得难受,很想去挠。方媛阻止了她。“不能挠,不然越挠越严重的,还是快去打针洗伤口吧。”几人陪着秦妍屏去医学院的医务室。41方媛没想到,唐天宇会在女生宿舍的出口处等她。“方媛,我有事找你。”唐天宇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女生,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严肃认真,完全不像他平日胆大皮厚的作风。自从许艳告诉她唐天宇与程丽关系亲密、双方寝室是联谊寝室的关系后,她开始怀疑唐天宇接近自己的动机。他的动机,不可能是其他人所看到的那样对自己有好感而追求自己,不然,他为什么不告诉她双方的寝室曾经是联谊寝室?还有,他与程丽,究竟是什么关系?两人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唐天宇接近自己的动机是因为已经自杀的程丽,那就更令人费解了。程丽是跳楼自杀的,这个结论警方与学校都确认了,已经盖棺定论,连程丽的亲人都接受了,根本就没有翻案的可能。他接近自己,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方媛看着眼前似乎一脸赤诚的唐天宇,有些迷惘,她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秦妍屏她们三个女生听到唐天宇的话后,眼光齐刷刷地扫向方媛,看她如何处理这件事。“我们走吧。”方媛轻叹一声,“我不认识他。”唐天宇急了,挡在方媛面前,“方媛,你听我说,我真的有事找你,这次我是认真的。”方媛站在那里,眼睛明亮而清澈,“那好吧,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你说吧,什么事?”唐天宇看了一眼其他女生,“我想单独与你说。”方媛摇了摇头,“要么你就快点说,要么就让开,我不想浪费时间。”方媛故意瞥了一眼女生宿舍出口处的管理员。那边两个女管理员正在聊天,不时望向方媛这边。唐天宇明白方媛的意思,如果他再不说,又不让开的话,她就要叫管理员来。唐天宇咬了咬牙,绷紧腮帮子,似乎下了决心,“方媛,你见过许艳吧,她对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说了我的坏话?其实……”唐天宇的话语突然中断,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堵住了他的嘴一般。方媛注意到,唐天宇的眼神变得有些惊愕,并且露出害怕的神情。他害怕什么?现在是朗朗乾坤,阳光灿烂,正是学生吃早餐的时间,南江医学院人气鼎沸,他一个健壮的男生,又有什么害怕的?方媛身边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她缓缓转过身子。她看到身后站立着一个清瘦而文雅的男生——李融。李融背对阳光默默伫立着,才两天的时间,他明显憔悴了许多。现在的李融给人的感觉是,站在那里都随时会摔倒。但就是这样一个身体脆弱的李融,却让唐天宇害怕得说不出话来?的确,李融的眼窝深陷,里面似乎有炽热的火焰喷射出来,喷向唐天宇。他此时的眼睛,如饿极了的狼一般,恨不得将眼前的唐天宇撕成碎片。方媛心神一凛,她感到李融眼中的杀气。李融想杀唐天宇!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唐天宇早就被李融杀死了。可惜,眼神究竟只是眼神,无论它表达的情感有多么强烈,都不能变成有形的利剑去伤害人类的**。所以,现在唐天宇还可以好好地站在这里。李融对着唐天宇冷笑,“其实什么?怎么不说下去了?”nk"!~! 第50章 第50章:唐天宇竟然没有反驳。唐天宇竟然没有反驳。凭他的个头、肢体力量,他可以毫不费力地击倒李融,但他此时偏偏不敢反驳李融的话。“要不要我帮你说下去?其实,你不过是个懦夫,只会巧言令色、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够了!”唐天宇涨红了脸,身上的骨骼“咯咯”作响,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无聊!”方媛对女生们说,“我们走吧,别管他们。”唐天宇与李融几乎异口同声地叫着:“等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唐天宇退步了,他对方媛轻声说:“我下次再来找你,请相信我,我没有恶意。”说完,唐天宇转身离去。他走得很慢,失魂落魄,被路上的石块绊了一跤险些摔倒。李融冷笑几声,如深夜尖叫的夜枭,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让人感到无来由的凄厉苍凉。笑过以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追上441寝室的女生。“方媛,等下,我有事找你。”“是吗?”方媛没理他,继续自己的脚步,“不过我和你好像没什么好谈的。”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李融与唐天宇两人间相互仇恨。他们的起因,是因为程丽?“你想不想知道程丽自杀的真相?”是的,方媛想知道。她隐隐感觉,自己已经卷入了这个风暴中,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所显示的那样简单。441女生寝室发生的一切,如一座庞大的迷宫,神秘而诡异,里面有数条岔道,她就迷失在这些岔道中。别人所以为的真相,其实不过是幕后人有意或者无意设下的分岔口,而这些分岔口,最终由一条看不清的线所连接。程丽自杀事件的真相,也许就是连接所有分岔的那条线。方媛停下来,转过身来面对李融。她审视一个犯人般审视着李融。李融没有躲避她的眼神,而是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程丽自杀的真相。我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一切。”李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许艳口中,他是程丽的男朋友。在自己眼里,他是一个试图谋害自己的嫌疑犯。方媛始终忘不了,是李融把自己引入红楼的地下室的。在那个毛骨悚然的夜晚里,许艳跳楼自杀了,虽然当时李融正站在她身边,有不在场证明,但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他。不管他是否是幕后主谋,自己也应该听听他对自己说些什么,就当是看一场表演好了。方媛咬了咬嘴唇,思索了一会,回答李融:“好,你说吧,我听着呢。”李融扫了一眼其他女生,态度坚定,“我想单独和你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他的要求,和唐天宇一样。现在是清晨七点四十分,南江医学院的学生们大部分起床了,有的在晨读英语,有的在锻炼身体,有的在吃早餐。医学院里几乎看不到没有学生的角落。大白天的,李融总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吧。何况,自己寝室的同学都看到自己是和他一起出去的,他也不至于傻到此时谋害自己。方媛深吸了一口空气,清新而凉爽。然后,她对441的女生们说:“你们先陪秦妍屏去医务室吧,我和李融去谈点事,过会再去找你们。”方媛把“李融”这个字眼咬得很重。她相信女生们能记住这个名字。不知是真的痒,还是心理因素,秦妍屏手上的伤口痒得厉害,她三番五次想去挠,是陶冰儿死死抓住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如果抓破了皮,更容易感染。“那好吧,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女生们也听说过方媛那晚在地下室的遭遇,她们对李融也是心存疑虑。三个女生叮嘱几句后,快步赶去医务室,秦妍屏已经痒得受不了一个劲地催促。等她们走远后,方媛说:“李融,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李融东张西望,摇了摇头,“这里不行,来来回回的人太多。”“那去蘑菇亭吧,那里人少。”方媛怕李融带自己去陌生的地方。“嗯,也可以。”李融沉吟了一会,抬眼望向月亮湖边的蘑菇亭,那边的确没什么人。方媛突然想起两天前,自己与许艳也是在蘑菇亭促膝相谈,当时情真意切,没想到几个小时后她就性情大变,竟然装疯意图谋害自己。这次,她又与李融相会在蘑菇亭中,是宿命还是偶然?李融,要对她说些什么呢?42月亮湖里的湖水依然清新幽深,一如两天前,微波荡漾。可方媛的心境却与当时有天壤之别。当时仅仅是好奇,有一点点的激动与兴奋。此时仿佛塞了一块巨石在心中,沉甸甸的,郁闷而焦虑。她忘不了许艳的死。许艳的死,或多或少,与自己有关。如果不是自己找到她,询问程丽自杀事件的缘由,她也许还在医学院里用另一个身份平静安然地生活。至今,方媛都不清楚,许艳为什么从红楼跳下来。是自杀,还是他杀?许艳没理由自杀。是他杀?可是,事发当晚,李融用手机报警后,她一直呆在红楼的出口处,根本没有见过有人从红楼上走下来。警方调查的结果是当时红楼里的确只有许艳一个人,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如果有人把许艳从楼上推下来,那人离开红楼时肯定逃不过她与李融的眼睛。又是一个自杀?如果真是自杀,为什么许艳自杀的方法,与程丽一模一样?是偶然,还是宿命?人的命运,是否早就在冥冥中安排好了?方媛不相信命运之说。如果人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了,那人活着,和机器人有什么区别?所以,她一定要理出个头绪,破解这些不解之谜。nk"!~! 第51章 第51章:问题是,她看不懂李融问题是,她看不懂李融这个人。李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对自己,有什么企图?方媛想起了伏尔泰那句古老的哲语:我坚决反对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自己应该给李融一个机会。不管他是什么人,对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且看他说些什么。方媛终于在蘑菇亭坐下来,石凳冰冷而坚硬。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但也刻意与李融保持一些距离。李融的眼神落在月亮湖的深处,怔怔地望着,似乎在回忆。方媛等了一会,发现李融没有一点想开口的意思,提醒他,“李融,有什么话快说吧,我今天还要去上课。”李融转过身子,泪流满面,吓了方媛一跳。“你怎么了?”方媛有些不安,李融的眼神悲伤而凄哀,不像是装的。李融抹了一把脸,强作笑脸,“没什么,我想起了一些愉快的事情。”愉快的事情?方媛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她猜测,李融的确是程丽的男友,他爱着她。正因为如此,重回故地,触景生情,自然想起那些愉快的场景,而此时斯人已逝,***不再,怎能不悲伤难以自持?李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我想,你也猜到了。是的,我爱程丽,很爱很爱她。为了她,我可以牺牲一切。是不是很俗?请你相信我,我现在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肺腑之言,我用不着骗你,也没必要在你面前装情圣。”“从哪里说起呢?其实,我与程丽是一见钟情,那时的她,如同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单纯的很,温柔可爱。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的情形,心灵仿佛被什么深深震撼了,莫名地对她感觉特别亲切特别熟悉。那天,她穿着件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精心地梳理过,如古典美女般盘了起来……”李融的眼神柔和起来,面露微笑,痴痴地沉浸在脑海里的美好回忆中。方媛不忍心惊动他。良久,李融才回过神来,自我嘲笑,“算了,都过去了,不浪费你时间,我还是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给你听吧。”“经过几个月的爱情追逐,我通过了她的考验,成了她的男朋友。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些,我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幸福的滋味,它就倏忽消失了。程丽认识了学校篮球队的队员,就是刚才来找你的那个唐天宇!”提到“唐天宇”三个字,李融怒发冲冠,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仿佛饿极了的野狼般,脸色吓人。“她变了心,说我闷,没情调,不懂浪漫,向我提出分手。我很痛苦,曾经试图挽回这段感情,但她心意已决。我强忍着内心的巨大痛苦,和她友好地分手了。我尊重她的选择。只要她幸福,我这点痛苦算什么!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唐天宇那个禽兽,竟然会那样……那样……那样对她!”李融一连说了好几个“那样”,咬牙切齿,竟然连站都站不住,弯下腰来,一手撑地,心痛如绞。李融咳嗽了半天,泪水又刷刷地涌出来,浸湿了他的眼镜。好半天,他恢复过来,“唐天宇,真是个衣冠禽兽,他的目的,只是玩弄她。等他到手后,玩腻了,就毫不留情地抛弃她。程丽就是因为受到这个沉重的打击而一蹶不振,精神恍惚。虽然我回到了她的身边,陪着她,安慰她,呵护她。但是没用,她对现实心灰意冷,竟然迷上了玄学,整天神神秘秘的,研究一些华而不实的神秘学科。”“等一下!”方媛突然打断李融的话,“程丽研究什么神秘学科?”李融怔住了,他不明白方媛为什么对此感兴趣,想了一会,说:“好像什么心灵感应、心理暗示、算命易理等,其实,我也不清楚她到底在研究什么。你为什么问起这个?”“没什么,你继续说吧。”方媛刚才一时心血来潮。从小,她对神秘学就有很浓厚的兴趣。李融一脸悲戚,“再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她突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这一切,都是唐天宇害的!如果我不是考虑到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培育成人不易,不想让她背上杀人犯的母亲这个恶名而痛苦一生,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方媛有些失望,“你的意思是,程丽是为情而自杀的?”“是的。”李融点了点头,“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一是因为你现在居住的寝室是程丽生前所居住的,听说你还睡在她的床上、用着她的衣柜。我不想你对她有什么误解。二是我知道你怀疑我,我有必要向你解释清楚。三是看来唐天宇对你心怀鬼胎,我不希望悲剧重演,善意地提醒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他才是杀人不见血的真凶!”方媛很认真地说:“谢谢你!”不知不觉中,她对李融越来越信任。她的直觉告诉她,李融没有说谎。女人的直觉通常都比较敏锐的。上课的铃声响起来了,清脆而急促,医学院里行走的学生加快了脚步。“打铃了,我要去上课了。”方媛告别。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也是,走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融与方媛并排而行。出了蘑菇亭,拐过石桥,迎面跑来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气喘吁吁地对李融说:“怎么还没去上课?要迟到了,我看你的书放在桌子,顺便帮你带来了。”“谢谢你。”男生笑笑,“没什么,我们谁跟谁啊,用得着这么客气?”说完,他仿佛才发现李融身边有个方媛,差点叫了起来:“啊,你小子,真有福,这位美女……”“方媛,她是……”李融一时之间也不知怎样介绍方媛才好,干脆略过,“这位是万海,我的好友。”nk"!~! 第52章 第52章:“嗯。”方媛出于礼貌“嗯。”方媛出于礼貌点了下头,“我们早就见过了。”“是吗?”李融讶然。方媛没有解释,万海也没告诉李融他与方媛怎么认识的,对着他做了个得意的笑脸,令李融一头雾水。正好,这时三人走出了小树林,她借口回去拿书,与李融他们分道扬镳。一路上,她还在琢磨李融今天对她说的话。回到女生宿舍出入口时,她突然怔住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在那里来回走动,似乎在等什么人。那人是唐天宇。唐天宇没有发现她。他竟然没去上课,而是在此守株待兔。方媛几乎可以肯定,他等的人,一定是自己!到底,自己要不要过去面对他?43李融提起唐天宇时的愤怒表情再次浮现在方媛脑海中。唐天宇,真如李融所说,是个玩弄感情的衣冠禽兽?方媛还在考虑是否要面对唐天宇。此时,唐天宇却发现了不远处的方媛。他快步跑了过来,方媛即使想避开也来不及了。唐天宇显得有些惊喜,“方媛,我总算等到你了。”“嗯。”方媛勉强应了一声。“李融对你说了些什么?”方媛的语气很冷淡,“我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吧。”唐天宇被方媛的话呛住了,脸色死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方媛没理他,绕过他走向女生宿舍。唐天宇却从后面追上来,挡在她前面。“我知道,李融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为她的女友程丽报仇。他对你说的话,我不用多想就可以猜到,无非是说我玩弄抛弃了程丽,以至于她自杀身亡。但是,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听听我的解释。就算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法庭也要给他一个最后申诉的机会。”方媛叹了一口气,说:“我给你五分钟。”“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程丽,也从来没有与她恋爱过。”唐天宇知道方媛不信,加重了语气说,“你感觉李融是个什么样的人?”“李融?他——”方媛想了下,说,“我才见过李融两次,根本不了解他。”“也是。那我告诉你吧,李融性格内向,看上去温文尔雅,颇有些知识分子的气质,其实不过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讨好女孩。追求程丽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冒险,他侥幸成功了,程丽成为他女友。他以为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的感情就拴上了保险丝,可以高枕无忧了,消失了追程丽时的激情。殊不知,没多久,程丽就对这种平淡缺乏情调与浪漫的恋爱感到失望与厌倦了。”相爱容易相守难。方媛可以想象到程丽当时的心境,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正是被万千宠爱融于一身的大好年华,过早确定的恋爱关系令她索然无味。其实,女孩子都是这样的,总是希望男孩把“爱”时时挂在口中。事实上一个男孩如果真的深爱着一个女孩,通常不会轻易说出这个字眼,更不会整天挂在口中,他们打心眼里讨厌以爱的名义去索取任何东西,包括别人的感情。真的爱,是做出实际行动令她幸福,为了她的幸福默默地牺牲自己。“正好那时,我所在的男生寝室经朋友介绍,与程丽的441女生寝室结成了友好寝室,我也因此也认识了她。几次接触后,她认为我爽朗的性格与幽默的谈吐正是李融所欠缺的。她想出了个主意,假装欣赏我,对李融提出分手,想刺激他改变沉默寡言的性格。结果你也知道了,李融这个笨蛋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害得她无法收场,出于自尊心的考虑只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与我来往。”说到这,唐天宇有些伤感,“女孩子总是这样的,喜欢依照自己的想象去改变男朋友。一般来说,一个人的性格在童年时成型了,哪有那么容易改变?刚开始的时候,程丽还在等李融觉醒,等他求她回到他身边。可是,随着时间流逝,程丽表现越来越反常,到了最后,她竟然对我说,已经喜欢上我了。问题是,我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从来没有想过与她谈恋爱。每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个白马王子,每个男孩的心中也有个白雪公主的,程丽不是我的白雪公主,她不是我所喜欢的那种类型。”方媛问:“那你为什么不找李融说清楚,让他再去追回程丽?”唐天宇苦笑,“你以为我没找过他?起初,我去暗示他,让他与我公平竞争,抢回程丽。结果他一本正经地说他尊重程丽的选择,自愿退出,要我好好对她。后来我再去找他,说这一切其实是程丽想刺激他而设计的,他根本不信,骂我玩弄程丽感情玩腻了就想抛弃她,警告我如果对不起程丽他就和我拼命。我真不知道如何对他解释才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男孩。说他笨吧,他的学习成绩特优秀。说他不笨,可他在感情这方面还真是弱智。”方媛没想到李融竟然会是这种人。想想也是,一个专心于学习的内向男孩,没有感情经历,又如何猜得透女孩子的心思呢?“后来呢?”“后来?后来我当然拒绝了程丽。我相信爱情,将它看得神圣庄严,不会轻易玷污它。虽然我同情程丽,希望保持两人的友谊,但这和爱情无关。友谊是友谊,爱情是爱情,两者泾渭分明,混淆不得。程丽找了我几次,我故意躲避。估计她也知道强求不来,渐渐地疏远了我。”“就这样?”“是啊,我没想到,她后来竟然会自杀!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她自杀的原因是因为失恋,我和她从来没有恋爱过,又怎么谈得上失恋?更何况,追她的男孩多的是,她根本没必要因此而耿耿于怀想不开自杀。再说了,她自杀时我与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往了,又怎么可能是因为我而自杀?!”nk"!~! 第53章 第53章:唐天宇说到这有些激动唐天宇说到这有些激动,“不管我怎么解释,李融那小子就是不肯相信我。有一次,我看到他鬼鬼祟祟跟踪在我后面,手上还拿着一把藏刀。我知道他想伤害我!这种书呆子,脑筋就是死,喜欢钻牛角尖,不知道拐弯。他也不想想,这样做,他自己也给毁了。其实,他的身世也很可怜,家境贫寒,父亲早亡,是他母亲一手把他带大的。我只好躲开他,等他清醒后再和他解释。”方媛听得入神,早就忘记了五分钟的时间限制。如果唐天宇没有说谎,程丽自杀的原因不是失恋,那是什么?她想起了李融对程丽当时的描述:她对现实心灰意冷,竟然迷上了玄学,整天神神秘秘的,研究一些华而不实的神秘学科。“程丽后来喜欢上玄学,你知道吗?”“听说过。”“具体的是哪些?”唐天宇摇了摇头,“当时我躲她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观察这些。”方媛有些失望。唐天宇突然想起了什么,“不过,有一次,她突然问我,这世界,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看到别人的未来?”方媛心里一动,程丽的意思,是不是指预感?据说,人除了视、听、味、触、嗅五感外,还有第六感——预感,只是这种奇异的感觉随着人类自身的进化却退化了。这种感觉,也存在于某些动物身上。比方说,广亵的沙漠里吃腐肉的秃鹰,它们总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说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吧?”方媛不想迟到太长时间,毕竟今天是第一次上课。“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你相信不相信,那是你的事了。”唐天宇看了一眼方媛,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的意思。方媛没有管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女生宿舍。其实,她一直在想,唐天宇对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何必向自己辩白他与程丽的关系?难道,他真的喜欢上自己?方媛的心猛然蹦了一下,走在楼梯上差点踏空。她停住了脚步,躲在女生宿舍的角落里,偷偷地回头望,望见唐天宇还站在原地,对着441寝室的方向注目观望,惆怅不已。44方媛回到寝室,找到当天上课所需要的教材书,匆匆下楼,再次走到女生宿舍的出入口时,唐天宇已经不在了。南江医学院的惯例,新生的第一节课由班主任来主讲。方媛所在的这个新生班没有例外,此时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正是年轻班主任秦月。秦月清楚方媛最近的遭遇,对她的迟到不以为意,还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还好吗,在方媛回答还好后宽慰地笑了笑。441女生寝室的好友们帮方媛占好了一个座位,除了神出鬼没性格怪异的苏雅外,她们四个坐到了一起。苏雅独自一人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没有同桌。听陶冰儿说,她是自己要求坐在那里的,秦月拗不过她。本来秦月还想安排一个女生陪她的,一来没有多少女生愿意,二来苏雅冷冰冰的态度与不欢迎的身体语言令其他女生望而却步。一个上午两节课。第一节课是秦月的《微生物》。她其实没有讲课,把时间花费在安排座位、指定班干、新生自我介绍方面,只是大略地介绍了自己的学科内容。第二节课是一位男老师的《病理学》,这时才是比较正式的讲课。说是讲课,其实那男老师不过是对着教材复述一遍,上得相当轻松,根本就不在意学生们是否在认真听讲。男老师还说,大学生的学习方式与中学有本质的区别,应以自学为主,而不是填鸭式教育。老师的职责仅仅是释疑解惑的,欢迎大家有不懂的地方积极提问。整个上午,方媛都在开小差,脑子里尽是程丽自杀事件。程丽、许艳、李融、唐天宇,一个个脸孔在她眼前晃动,交错变换。跳楼、自杀、谎言、爱情,她的思绪纷乱繁杂,如空气中的一片薄薄的羽毛,随风而舞,没有方向。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哪个?李融?还是唐天宇?或者,两个都不相信?又或者,两个都相信?一件普普通通的女生自杀事件,为什么会牵出这么多可怕的连锁事件出来?中午下课后,441寝室的女生们一起去第五食堂吃中饭。秦妍屏一直抱怨她的手上的伤口处奇痒无比,总是不断地隔着厚厚的纱布去抓挠。方媛她们也不好受,看到她的手指联想到那些腥臭恶心的巨鼠碎尸,什么胃口都倒了,根本吃不下饭。在食堂里,方媛难得地没有受到唐天宇与李融的骚扰,这让她感觉有点意外。不过这样也好,她正好找了个借口离开女生们,到南江医学院的教师宿舍找秦月。她没有找到秦月,大门是铁将军把门。秦月是在教师食堂吃中饭,还是在教学处备课?方媛记得,秦月有午休的习惯,中午应该会回来,干脆站在门口等她。五分钟后,一个男人走过来,三十来岁,西装革履,精神奕奕。方媛看着有点脸熟,一时之间却没想起来在哪见过他。男人直接走到她面前,对她打招呼:“嗨,美女。”方媛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和我说话?”男人笑了,“怎么了,方媛,不记得我了?”方媛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还是想不起来,摇了摇头,“你是——”男人一副委屈状,“真是美女多忘事啊,我还鞍前马后地为你服务过呢。”鞍前马后?方媛脑子里灵光一现,终于想起来了,“你是——秦月老师的——”方媛不知道他是否是秦月的男朋友,上次,秦月说,他只是候选人之一而已。nk"!~! 第54章 第54章:“想起来了吧,我是秦“想起来了吧,我是秦月老师的老公,你应该叫我叔叔的。”男人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方媛也不示弱,“我叫你叔叔倒不要紧,只是我们寝室的全体女生叫秦月老师做姐姐的,你这个叔叔追求姐姐,好像不太合适吧,要**了哦。”男人呵呵一笑,“你倒是伶牙俐齿,看来你现在的心情比那时要好很多。找秦月有事?她还没有回来?”方媛摇了摇头。男人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说:“别急,快了,她应该马上就会回来的。”不知为什么,方媛陪这个男人聊上几句,心中的郁闷轻淡了许多。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气质,自信开朗,幽默的语言与夸张的动作很容易令人发笑。笑,是治疗忧郁的最好良药。“秦月老师的老公,怎么到家了也不开门让客人进去坐坐?”男人仿佛恍然大悟,一本正经地找钥匙。“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钥匙的。秦月老师早就把你和她的关系告诉我了,你只是她的男友候选人之一。”方媛把“候选人之一”这几个字咬得很重,提醒他在秦月心中的定位。男人“咦”了一声,有些不信,反复打量方媛,说:“原来,站在我面前的方媛,不只是个美女,还是个才女啊,聪慧过人。佩服佩服。”说到这,他停了一会,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可惜啊可惜,那句老话怎么说的?自古红颜多薄命,何况是才貌双全的红颜啊,要么嫁不出去,即使勉强嫁出去也不会有幸福的。我给你个忠告,不如赶紧找间庙宇,出家剃度,伴随青灯古佛度过残余的岁月吧。说不定,还能让你参悟出高深的佛理,成为一代高僧什么的。”方媛没想到男人一张嘴会这么贫,气得直瞪眼,一时之间无法反击,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这时,方媛听到秦月的声音传来:“方媛,别理他!剑辉这个人,一张嘴就喜欢胡说八道。你和他贫,他就更来劲了。对付这种人的最好办法是别理他,当他是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好了。没人理他,他自然就偃旗息鼓了。”一物降一物,秦月回来了,男人果然不敢造次,没有继续贫下去,说:“呵呵,方媛,我叫何剑辉,别介意,我就是这样,看到美女就喜欢胡说。”秦月找出钥匙打开门,首先问何剑辉:“剑辉,找我有什么事?”何剑辉笑笑,“今天南江市电影院开始放映老谋子的《十面埋伏》,有兴趣去看吗?”秦月笑靥灿烂,“当然有兴趣去看,问题是和谁去看。”“当然是我这种超级帅哥陪你去看,难道你还会和别人去看?”“那可说不定,哎,再说吧。方媛,进来吧,我倒杯水给你喝。”秦月自己先走进屋子里。方媛刚想进去,被何剑辉拉住了。他对方媛挤眉弄眼,“想不想去看电影?老谋子的武侠巨作,值得一看!”方媛:“当然想去。你是想叫我帮你把秦老师一起约去吧?”何剑辉掏出两张电影票,递给她,“这是电影票,这张是给秦月的,你记住了。”“才两张啊,不要!”何剑辉急了,“那你要多少张?”方媛嘻嘻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寝室里有五个女生,情如姐妹,那当然有福同享,除掉秦月老师的一张外,至少还要五张,而且要连号,坐在一起。”何剑辉苦笑,“好吧,五张就五张,只要你把秦月老师带出来,让她坐这个座位,其他的,全依你。”“哦,差点忘了,还有看电影时吃的爆米花、饮料以及宵夜,全由你请。”何剑辉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愣了十几秒钟后才说出一句话:“你的心,还真——毒。”方媛装作没听清,“你说什么?”何剑辉露出苦瓜脸,“我说,方媛你的心地还真善良,行了吧?”何剑辉再三叮嘱方媛要带秦月到电影院去,然后和秦月打了个招呼自觉地离去。45方媛走进屋子,秦月略微收拾下杂物,回头对方媛笑着说:“何剑辉是不是让你当说客请我去看电影?”方媛微微一怔,说:“你怎么知道?”何剑辉与方媛在外面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按理说,屋子里的秦月应该听不到的。秦月咬着嘴唇笑了,“我就知道他要用这一招。他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方媛也笑了,“那你答应他吗?”“答应!为什么不答应?有免费的电影看,为什么不看?再说了,你也可以趁机敲他一下,让他出点血,反正他有的是钱!”秦月振振有词。方媛有些得意,“是啊,我顺便叫他请我们441寝室的全体女生一起去看电影、吃宵夜,谁叫他想追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呢!”说完,两人相对而笑。因为何剑辉的出现,方媛的心情好了很多。人就是这样,太沉闷了容易多愁善感、钻牛角尖,多与朋友接触、交流、玩乐,身心自然舒畅许多。笑过之后,秦月这才问:“方媛,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方媛将唐天宇与李融两人对自己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秦月。听完方媛的转述后,秦月沉吟半晌,说:“方媛你认为,他们两人谁在说谎?”方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觉得,他们两人的话,都不像假话,至少有七八成可信,只是在某个环节或重点掺了假。”“那你想怎么样?”方媛苦笑,“不想了,顺其自然吧。我有个猜测,我们寝室里会不会有辐射?”“辐射?”“是的,辐射。我想,441女生寝室里发生的一些怪事,可能是因为女生们受到辐射而产生的幻听幻觉。秦老师知道怎么可以测出辐射吗?”nk"!~! 第55章 第55章:秦月想了一会,说:“秦月想了一会,说:“听说市场上有辐射测试表,下班后我去找找看,买到后拿到你们寝室去测下。”“好的,谢谢秦老师。”“还有其他事吗?”方媛拿出何剑辉让她转交的电影票,“呵呵,只有这件事了。”秦月接过电影票,关切地问了句:“你身体怎么样了?别想那么多了,我怎么感觉你总是心事重重。”方媛微笑告别:“没事,我身体已经好多了,不打扰秦老师休息了,我也要回去睡个午觉。”离开秦月家后,方媛行走在医学院里的林间小道里,温和的阳光透过枯瘦斑驳的树枝洒落下来,将小树林镀上一层温暖灿烂的金黄色。方媛抬头仰望天空,无数的小鸟在林间窜跃欢鸣,深灰的鸟影交错划过有如童话般纯净的湛蓝天空。方媛怔怔地看了好一会,这些脆弱却可爱的小生命,生活简单却快乐。它们的要求是那么低,有食物充饥,有鸟巢遮风挡雨。然后,它们就开始不断地鸣叫,让别人感知它们的欢乐。如果有一天,面对生命,她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选择当一只简单而快乐的小鸟,而不是复杂而忧郁的人类。方媛在林间小道休憩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寝室。方媛在寝室里狠狠地睡了一觉,也许是因为心情开朗了,这次,她睡得很舒服,竟连梦也没有做一个。晚上,她没有和寝室其他女生一起去陪秦月与何剑辉看老谋子的《十面埋伏》,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图书馆。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看什么电影,即使是大师的杰作。何况,这部《十面埋伏》还只是一部商业电影。要看商业电影的话,还不如去看周星驰的喜剧,虽然同样的荒诞不经,但起码可以让她发笑,在看电影的那点时间里暂时忘却现实中的种种烦恼。她来图书馆,是想问萧静一个问题,人是否真的可以预见未来?萧静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你知道不知道蝴蝶效应?”方媛一脸茫然。虽然她自小就很喜欢看神秘学,但以她的环境、年龄,层次仅限于道听途说、一知半解。萧静也知道这个问题对于刚刚成年的方媛来说过于深奥了,但他还是详细地解释给她听:“蝴蝶效应是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气象学家洛伦兹提出来的。他为了预报天气,用计算机求解仿真地球大气的十三个方程式。为了更细致地考察结果,他把一个中间解取出,提高精度再送回。而当他喝了杯咖啡以后回来再看时竟大吃一惊:本来很小的差异,结果却偏离了十万八千里!计算机没有毛病,于是,洛伦兹提出: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其原因在于:蝴蝶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产生微弱气流,而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极大变化。他把这种现象称为混沌学。”方媛似懂非懂。“其实,蝴蝶效应只是混沌理论的一个比较常用的例子而已。美国曾用这个现象拍摄了一部畅销电影,片名就叫《蝴蝶效应》,说的是一个人回到过去改变自己命运的事。不管他怎么努力,制订的计划如何完美无瑕,偶然中出现的一件很小的小事,都会把他的计划打乱。”方媛这才听出点端倪,“萧老师,你的意思是,人的命运其实是在不停变化中,其实谁也无法预见?”萧静笑了,“现代科学,喜欢用精确的公式来推断结果,其实,自然界有很多动物,它们往往靠直觉来判断。在神秘的大自然面前,人类的科学其实还很渺小、原始。有些直觉特别强的人,可以根据一个人以前的运动状况推断出他的将来,但这所谓的将来其实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如果其间发生一点点意外,就会脱离其预定的轨道发展。”方媛听得一头雾水。萧静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略带歉意,“我下次再和你讨论这些理论,现在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你走时把这些图书整理放好。”“好的。”九点三十分,萧静穿着厚厚的风衣离开图书馆,留下一大堆学生们还来的图书。蝴蝶效应、混沌学,她记住了这两个名词,有机会的话,她想好好研究下。人忙起来,时间过得特别快些,方媛把那堆图书全部整理放回原来的位置后,已经是十点二十分,还有十分钟就要熄灯了。方媛伸了个懒腰,摇了摇有些酸痛的脖子,图书馆里的窗户玻璃光可鉴人,她对着里面的自己露出个笑靥,然后关门离开。走下楼梯没多久,医学院里响起了熄灯哨,医学院里的建筑群一个个地沉入了黑暗的阴影中。方媛加快了脚步,虽然她有图书馆的兼职工作证可以不受熄灯哨的约束,但她可不想遇到那些气势汹汹的校卫队队员,被人质问纠缠的滋味可不好受。听说,以前有个女生,因为在熄灯哨响后还在林间小道与男友卿卿我我,结果被校卫队的人当场抓住,两人被校卫队的队员查问良久,后来还被他们添油加醋地报告到学生科中。违反校规被扣分处罚是小事,女生的名声却被他们搞臭了——他们在私底下竟然说看到女生在脱衣服!而这种查无对证却流传极快的谣言令当事人有苦难言。林间小道的晚上寂静阴冷,冰冷的寒风将树枝吹得“哗哗”响。在分岔路口,方媛特意望了一眼红楼——那座她白天感到阴森的解剖大楼。nk"!~! 第56章 第56章:红楼是南江医学院的建红楼是南江医学院的建筑群中最古老的。此时,它静静地矗立着,苍老陈旧的朱红色在医学院的夜晚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一个迟暮的英雄,孤独而骄傲地混杂在一群年轻明净的新鲜面孔中。突然,方媛怔住了。在她的前方,一个人影正慢慢地走向红楼,白色的衣服,瘦弱的身材,不就是李融?他,又在引自己去红楼?自己,要不要跟随过去?46方媛感到一阵眩晕。以前,她经常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有时候,她明明没有做过的事,却感觉早已做过,现在不过是在重复。有时候,她会有一些强烈的预感,下一刻要发生什么,虽然这种预感并不是屡次灵验,但那种奇怪的感觉的确让她迷惘,怀疑自己,怀疑身边的一切,仿佛自己就是希腊神话中那个被众神诅咒的西西弗斯,反复推着巨石,周而复始,永无尽头。如果生命真的有轮回的话,她是否一直在轮回着同一时间段,如机械般重复着同一种生活?方媛打了个冷颤,她不敢再想下去。这种想法让她感到恐惧。眼前的李融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她应该庆幸,李融穿着的是件显眼的白色衣服,否则,李融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医学院的黑暗中了。方媛不再多想,她快走两步,跟了上去。李融的身影始终出现在方媛的前方,在寂寥的夜色中显得有些怪异,似乎他并不是在脚踏实地行走,而是在“飘”。对,就是“飘”,仿佛如一片轻盈的落叶,随风飘动。其实,方媛的脑海中闪现的是另一种形容:鬼魅。如鬼魅一般飘移。他的身影,没有一点坚硬结实的感觉,显得轻柔无力,稍大点的风都会把他的身体吹瘪。近了……近了……更近了,方媛清楚地看到,李融走进了红楼!红楼的通道是那种古老的木头地板,按理说,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应该显得特别清晰,可是,她听不到脚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寂静得可怕!方媛站在红楼外,犹豫不决。她想起了一句古老的哲言: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她却感觉自己正准备踏入同一条河流——红楼。上次,她跟踪李融进了红楼,结果,她被关在地下室里面,陪同她一起进去的许艳却莫名其妙地自杀了。这次,她再进去,又会发生什么?方媛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等待她的,将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她应该尽快离开这个令她感到不安的地方。可是,另一个声音在她的心灵深处响起:跟他进去,找出真相!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一个人居住在老屋。刚开始的时候,她经常在梦中被一些可怕的声音惊醒。野狗的狂吠声、老鼠的磨牙声、野猫的嘶叫声、醉酒村夫的发泄叫声……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居住在那样一间陈旧空旷的老屋子,怎能不害怕?但她很快就适应了,习惯了,独立生活了。她不再害怕那些声音,老屋子是她的,如同一个多年好友,保护着她。方媛终于决定进去。她慢慢地走进去,睁大眼睛观察前方。虽然红楼里面的光线令她的视野只有短短的一米,但她还是试图看得更远。黑暗,迅速湮没了方媛。方媛脚步有些轻浮,她总担心落脚的地方不是实地,将自己摔倒。她张开五指,双手摸索着前行。可是,今晚的红楼格外的黑,本来就狭窄的通道尤其幽邃,深不见底,一点光亮也没有。方媛停住了,她的背后有些发冷——后面有人在窥视着她!她的心悬得越来越紧,身上开始流汗,脸上红扑扑地发烫。她感到紧张!后面,是什么人在窥视着自己?方媛猛然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红楼的入口处闪着微弱的白光,如一座横放的深井。没有人?是自己多心了?但是,当时,那种感觉是那样强烈,应该不会错的。方媛转过身,再往前摸索了几步,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不是错觉!是直觉,女人的直觉!方媛这次变得小心了,没有停止步伐再扭头观看,而是继续摸索着前行,脑袋却慢慢侧了起来。她看到一个长长的人影,在红楼的入口处徘徊。是谁?方媛的心跳得“怦怦”响,身子在微微颤抖。是李融跟在后面,等自己进了地下室再故伎重施,把自己关在里面?不会的!守株待兔这么愚蠢的手法又怎么可能一而再地成功?方媛保持着摸索行走的姿势,蓦然回首!影子仿佛受惊了,闪了一下,消失了。“是谁?”方媛大叫了一声,叫声在红楼里反复回响。没有人回答。她急了,深吸一口气,突然往外跑。她跑到了红楼的入口处,探头张望,还是没有发现人。“我看到你了,快出来!”方媛虚张声势。依然没有人出来。难道,仅仅只是个影子?不会的,怎么可能只有影子没有人?莫名地,她想到了许艳。许艳已经死了,她会变成鬼吗?据说,鬼是没影子的,那条影子不是她吧。但那也仅仅是据说,谁也不能肯定鬼是没影子的。方媛流着汗,身子却在发冷。一阵夜风拂过,彻骨的寒意直往她衣服里面钻,冷得她直打哆嗦。方媛退入红楼。她靠在红楼的一个角落里的墙壁上,隐藏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如果是鬼,她走到哪里也摆脱不了。如果是人,他迟早要进来。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怎么也比他早看到对方。时间一秒秒地逝去,方媛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nk"!~! 第57章 第57章:她相信,那个影子的主她相信,那个影子的主人终究会进来。她不信鬼,就算是鬼,就算是许艳变成的鬼,那又如何?她一样要面对。她没有对不起许艳,也没有对不起其他人。她为人处事,一直遵循着父亲的教诲,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良心。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自然也不怕鬼找上门。方媛不断鼓舞着自己。确实,她也不应该害怕。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后,那个影子终于再度出现了。影子的主人从红楼的入口处探出了半张脸,鬼鬼祟祟地对着里面探头探脑。方媛差点叫了出来,她认出了那张脸,虽然仅仅只有半张——是唐天宇!唐天宇,他来这里做什么?他又为什么跟踪自己?方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出声。她想看看,唐天宇究竟想要做什么。唐天宇对着里面窥视了许久,看来是没发现什么——他的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根本看不清躲在角落里的方媛。唐天宇站在门外似乎犹豫了十几秒钟,终于慢慢地进来了。他的姿势与方媛开始的姿势一样,张开五指,双手前伸,摸索着前行。方媛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没办法避开唐天宇。如果她还躲在这里,唐天宇始终会发现她的。除非——除非她走向红楼深处,或者去地下室,或者上天台。方媛还没移动,唐天宇就走近了。他走进来的速度远比方媛进来时要快。方媛退后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垃圾桶,“咚”的一声,在寂静的红楼里格外清晰。唐天宇站住了,他的眼睛怔怔地望着方媛这边。他发现我了!方媛在心里哀叫一声。奇怪的是,唐天宇叹了一口气,柔声说:“方媛,你还好吗?我知道你躲在那里,出来吧,我没有恶意。”唐天宇说他没有恶意!可他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地跟踪自己?红楼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方媛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唐天宇。但她躲得了唐天宇?她躲不了。唐天宇慢慢地走近了,他终于发现了抱着双臂蜷缩成一团蹲在垃圾桶边的方媛。他走过来了,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第六章亦真亦幻47方媛知道唐天宇看到了自己,避无可避,干脆站直了身躯。方媛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是红楼的阴森气氛令她害怕,还是眼前这个捉摸不定的男孩?方媛的眼睛很黑很亮,半透明,如一对流光溢彩的黑宝石。此时,这对黑宝石给人的感觉是迷惘。她静静地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唐天宇,神情木然。她的眼神,是她最好的武器。唐天宇察觉到她眼神中的意思,似乎有些尴尬,目光闪烁不定,在她面前一米的地方站住了。这个距离刚刚好——刚好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身影,又难以观察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两人就这样对立着,一时之间,谁也不愿意说话。方媛是在思考用什么样的措辞来质问唐天宇跟踪她。唐天宇在想什么?他沉默了两分钟,终于还是先开了口,柔声问:“方媛,你没事吧?”方媛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用黑亮的大眼睛逼视着他。她想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孩,究竟是魔鬼还是天使。可惜,她看不清他。即使她能看清他的容颜,那也没有用——她看不到他的内心世界。一开始,唐天宇还在与她对视,显出问心无愧的样子。但没多久,他退让了。他避开方媛的眼神。他肯定隐瞒了一些事情!方媛内心深处隐隐作痛。唐天宇,他一直在骗她!虽然他可能喜欢她,但在她最需要他真诚的时候,他却在骗她!唐天宇幽幽地叹了口气,“方媛,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有些事情,我是没有告诉你,但我也是为了你好。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方媛冷笑,“是吗?”方媛冰冷无情的语气刺痛了唐天宇。他猛地挥了挥手,似乎想斩断过去的一切,“方媛,你可以不相信我这个人,但请你相信我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是纯洁真诚的,没有一点杂质。”说到此处,唐天宇也动了情,“方媛,你想想,我对你一无所图。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衷心希望你能幸福快乐。程丽自杀的事,你就不要再去追查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只想你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方媛的思想在动摇,如果说她一开始还对唐天宇隐瞒他与程丽的关系感到恼怒,现在,这点恼怒也随着唐天宇的真情告白也烟消云散了。女人是种奇怪的动物,感性的时候远比理性的时候要多。在她们的眼中,甜言蜜语的男人远比默默奉献的男人要可爱得多。方媛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种华而不实的感动之中,她迅速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跟踪我?”唐天宇期期艾艾地说:“我是关心你,不是存心跟踪你的。我怕你遇到意外。你这段时间身体又不好,心情又不好……”“意外?”方媛冷笑,“你以为我会像那个脆弱的程丽一样,逃避现实而自杀?”唐天宇连连摇手,“我不是那意思,只是……只是……”唐天宇说了两个“只是”,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方媛更加肯定,他一定有什么事隐瞒自己!到底是什么事?他又怎么想到自己会遇到意外?唐天宇停了一会,喘了几口气,接着说:“只是,人心难测。”人心难测?他在指谁?突然,一阵寒冷的晚风无声息地拂过,方媛打了个寒颤,似乎站立不稳。nk"!~! 第58章 第58章:唐天宇上前一步,想要唐天宇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你怎么了?”方媛后退了一步,躲开唐天宇伸过来的手,冷漠地说:“我没事。”唐天宇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了,“你还是不相信我。”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方媛,这么晚,你一个人来红楼做什么?这幢楼,据说很邪的,曾经烧死过人,晚上没有几个学生敢到这里来的。”方媛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把自己跟踪李融的事告诉他。唐天宇对她有所保留隐瞒了最关键的环节,李融呢?他又有几分可信?如果要她在唐天宇与李融面前二选一的话,她还是会选择唐天宇。至少,唐天宇对她的感情是可信的。而李融给她的印象,总是与黑夜中的白色影子联系在一起。方媛权衡得失,反复思量,还是说了出来:“我是跟踪李融进来的。”唐天宇皱了皱眉,“李融?”“是的,李融。许艳自杀的那晚,也是因为我跟踪他,被他引到红楼,关进地下室的,可是他的寝室同学却给他当了时间证人。”“真是怪事!”唐天宇也想不通,“这么晚,他一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唐天宇侧着脑袋冥想,自言自语:“难道是因为那个?但不对啊,不可能在这里的。那又是为了什么,真是令人费解啊!”“那个是什么?”方媛心里一动,柔声问他。“那个就是……”话到嘴边,唐天宇又缩回去了,一脸警惕之色,“没什么了,我只是瞎猜而已。”方媛没有再问。她知道,唐天宇不想说的话,她再问也是没用。红楼又陷入了沉寂之中。方媛不再看着唐天宇,转脸去看红楼通道的深处。那里是黑暗,浓浓的黑暗,里面似乎有些不知名的东西在缓慢蠕动,诡谲地对着这边张望。她的脚有些麻,身体也有些虚脱的感觉,过多的颤抖让她消耗掉了太多的能量。红楼的通道其实很阴冷,这里长年照不到阳光,墙角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方媛的身躯微微后移,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墙壁上面虽然肮脏不堪,但此时,她也顾不得了。她需要一个支点支撑住自己的身躯。她在微微喘气。唐天宇还在冥思苦想,没有注意方媛。忽然,“咣当”一声巨响,出其不意,惊得两人身体一震。这是什么声音?方媛与唐天宇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地下!”声音是来自地下室!是铁门撞击墙壁的声音!刚才的声音,绝不是风吹动的声音——地下室的大门是沉重的铁门,风根本吹不动。唐天宇沉声说:“方媛,你跟踪李融进来后,是否看到他离开?”“没有。”“他应该还没离开吧。”方媛明白唐天宇的意思,李融还在红楼里,而且就在地下室里。“方媛,你不要怕,在这等我,我过去看看。”唐天宇拿出一个手电筒,打亮,借着微光前行。方媛咬了咬嘴唇,“等下,我们一起去。”唐天宇笑了,孩子般得意的笑容。两人并排,慢慢地走到地下室。地下室的铁门果然是开着的,上面的铁链还在微微晃动。李融,又进了地下室?按理说,他们一路上都没遇到李融,他只有进入地下室一条路可走。唐天宇站在门口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地下室里面,没发现李融的身影,抬脚准备进去。“等等!”方媛叫住了唐天宇。“怎么了?”“我上次,就是和许艳一起进去,结果被人反锁在里面。”唐天宇也隐隐约约听说过方媛那晚的遭遇,他略一思考,有了主意,“这样吧,你站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进去。”方媛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唐天宇照着手电小心翼翼地缓慢察看。地下室很大,有里外两间。唐天宇在外间没发现什么。他走到里间,正打算推门进去,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啊!”是方媛的尖叫!叫声凄厉。唐天宇心里一“咯噔”,沉了下去。他没有多想,迅疾地转身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想,方媛,她怎么样了?48地下室里堆积的杂物太多,从里间到外间,原本就没有一条直线的路,唐天宇被杂物绊了几次,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回门口的。方媛还在门口。她蹲在地上,背靠着被拉开的铁门,双手抱臂,浑身颤栗,惊恐地望着地下室里面。看到方媛没事,唐天宇舒了一口气,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用手电筒扫了几下,没发现什么。“方媛,怎么了?”方媛像是被吓坏了,脑袋不停地左右摇摆,差点哭出来。方媛这种模样,令唐天宇有些心痛,语气益发柔和,“方媛,没事了。不要怕,你刚才看到了什么?”唐天宇轻轻走近,扶起方媛。方媛终于发出啜泣声,似乎隐忍了许久,这时才发泄出来。许久,她的啜泣声的间隔越来越长,声音越来越小,几分钟后停止了。在此期间,唐天宇没有催问她。他相信她能坚强地面对这一切。果然,方媛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了,她又变回了那个自信、独立、有点倔强的漂亮女孩。刚才,她一个人呆在黑暗寂静的铁门处,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与恐惧。作为群居动物的人类,一出生,就企图脱离天生的孤独感,甚至发出孤独者是可耻的这一感叹,可是,谁又能说自己不孤独?这世界,有谁能真正了解你、关心你、陪伴你驱逐掉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孤独?爱情?友情?还是亲情?没有!没有任何一种情感能代替孤独,也没有任何一种情感能驱逐掉孤独。它或许会暂时隐藏起来,让你尽欢,但在夜深人静、繁华落尽时,它会悄悄弥漫出来,充斥你整个心灵。nk"!~! 第59章 第59章:至少,在方媛的世界里至少,在方媛的世界里,就是这样的。她并不害怕孤独,她害怕的是孤独的无助!在她受伤、疼痛,需要别人帮助呵护时,无人可依!刚才,她一个人,站在铁门处,沉沉的黑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漫无边际的孤独无助感气势汹汹地席卷而来,她感知到了自己内心的虚弱,身躯仿佛被看不到的什么东西所束缚,无力挣扎,呼吸困难。她想到了许艳自杀那晚。那晚,也是在相同的时间段,也是在相同的地点,一幕幕,仿佛刚刚发生过,而她现在,只不过将那一幕重演。重演死亡!她忘不了许艳临死时对她的笑容。许艳的笑容,似乎在讥笑她。她在讥笑什么?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她在笑自己的愚蠢无知?或者,她体会到了那个世界的美好?笑自己愚蠢地留恋这个世界?佛语甚至用解脱来形容死亡。——但,不!不是!不是那样的!人类一直恐惧死亡,恐惧那个未知的命运,如果还有命运的话。谁也不知道,人死后,究竟会怎么样。对死亡的恐惧,起源了宗教。信仰宗教能令人的灵魂得到平静。虽然,人类还在不断自杀,甚至在集体自杀,但绝大多数人类还是选择了坚强地面对,坚强地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与苦难。寂静的黑暗中,方媛不断安慰自己。可是,突然吹来一股冷风,冷风中似乎有人影一闪,似乎撞到了她,“叮”的一声,掉下一件东西。她的心,本来就悬在半空中,乍然受惊之下,情不自禁地尖叫一声。她尖叫过后,再仔细察看时,人影却不见了。她的手摸到一件东西,冰凉、细长,她拿到眼前,看清是个女孩发夹。只是,这个发夹——这个发夹,她记得分明,竟然是许艳自杀时戴在头上的那个!方媛把经过述说给唐天宇听。唐天宇打着手电筒四处扫射,一无所获,问:“你真的看清了,是一个人影?”方媛的语气含糊,“嗯。”按理说,如果真是一个人,他应该就在附近,但两人偏偏找不到。唐天宇再问:“他撞到了你身上?”“嗯。”“有什么感觉?”方媛略想了一下,“就像一个空袋子,一下子瘪下去,然后就不见了。”“奇怪了。”唐天宇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敢再把方媛一个人扔在这里,“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不!”方媛的态度出乎他意料。“那怎么办?如果把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两个人一起进去,又怕被别人关住铁门。”还有一句话唐天宇没有说出口,他猜测,李融将方媛诱来此处,不怀好意。方媛望了地下室一眼,低头想了一会,有了主意,“你留在这里吧,把手电筒给我,我进去看看。”“你?!”唐天宇不敢置信。“呃,我进去,你留在这里,怎么了?你害怕?”方媛很肯定的口吻。唐天宇哭笑不得。他会害怕?就算李融真的拿把刀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不害怕。“我担心你……”“放心,不要紧的,何况我还有手电筒照明,地下室我又呆过一晚,熟悉里面的环境。你注意我的手电筒,只要它还亮着,我就没事。”唐天宇还是不放心:“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天亮后再来这里。”方媛的态度很坚决:“不,就按我说的做!现在回去,明天来又不一样了。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清楚,不然,回去也睡不着。”说完,方媛从唐天宇手中抢过手电筒,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唐天宇苦笑,只能由着她,自己守在铁门处,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手电筒的光亮。只要手电筒还亮着,她就没事。想到这,唐天宇心安些。方媛走进去没几步,心里就后悔了。是的,她是在这里呆过一晚,但那晚,她的遭遇差点让她崩溃。她又怎么能不害怕?她偷偷扭了扭头去看唐天宇,那边是一片黑暗,她什么也没看清。他会在那里一定守望着自己吗?如果他走了,自己还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吗?会的,他会守望在那里的。就算他走了,自己也要继续走下去。哪能事事如意,但求问心无愧!方媛拉回自己的思绪,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地下室里。地下室的空气还是那样混浊腐臭,横七竖八的杂物堆得毫无章法,总是堵住她的去路。方媛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镇定,即使看到干尸标本,也不要惊叫。方媛知道唐天宇在铁门那里关注着自己,她不能再惊惶失措,让他看不起。地下室的外间堆放的只是常见的教学设备与桌椅,一路上方媛没有受到太多的惊吓。方媛来到了地下室的里间。上次,方媛就是在这里面看到干尸标本的。方媛轻轻推开布满灰尘的木门,这次,她有了心理准备,就算看到再恐怖的事,她也不会惊叫。可是,她错了。她的确没有惊叫,那是因为她惊叫不出来。真正的恐惧,并不是放声大叫,而是想叫也叫不出声来。手电筒的重量突然间变得沉重无比,她竟然再也拿不起,“铛”的一声脱手了。手电筒的光亮熄灭了。地下室里又回到了沉沉地黑暗之中。方媛张大了嘴,连呼吸都忘记了,整个人定格在那里。她看到了李融。李融穿着那件白色的夹克衫,躺在地上,面部朝下,血流满地,一动不动。看到李融这种样子,方媛脑海里只有一个词:死尸!李融,他死了?!她这才意识到,空气中的腐臭味是如此之浓,以至于她没有察觉到其中的血腥味。究竟,是怎么回事?nk"!~! 第60章 第60章:4949方媛终于开始呼吸——再不呼吸,她就要晕过去了。晕倒其实也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避免人类的神经系统承受不了而崩溃。方媛却不想晕倒。她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回事。李融,把她诱到这里来,他却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她还想再看清李融的样子。方媛伸手到地上去摸手电筒。手电筒应该就掉在附近。她没摸到手电筒,反而摸到一双手,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轮廓很大,手指粗壮。方媛猛然一惊,缩回了手,低低地叫出来:“谁!”“是我,别怕。”一个低沉的男中音。方媛松了口气,原来是唐天宇。唐天宇一直盯着手电筒的光亮,看到手电筒突然熄灭,急忙摸索着赶过来。方媛由于突然看到李融的尸体被震撼住了,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手电筒呢?”“我不知道,就掉在这附近吧。”“那你别动,我来找。”唐天宇在地上摸了好半天,才找到手电筒。好在手电筒只是震松了尾盖,唐天宇把它拧紧,手电筒再度亮了起来。这次,方媛还没有等唐天宇问她,就伸手指了指他身后。手电筒的光亮映射过去,唐天宇转身,看到地上的李融。李融还保持着方媛刚开始看到的那种姿势,面部朝下,一动不动,分明就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唐天宇也被吓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李融竟然会死在这里。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疑惑不解。“我们……先回去吧……”方媛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也只有这样了,先回去报警吧。”唐天宇叹了一声。他伸手去牵方媛的手——方媛的脸色苍白,随时会晕过去。方媛却突然退后了一步,苍白的脸开始痉挛,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天宇,惊恐万分。她怕他?唐天宇有些恼怒,到了这种时候,她还不相信自己?但很快,他就发现他误会了方媛。方媛怕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东西。唐天宇的身后只有李融的尸体!他转身,看到地上的李融尸体竟然在蠕动!他动得很慢,没有抬起头,手脚在不停地抽搐。唐天宇惊呆了,李融此时的情景,就宛如被放血的鸡在临死前抽搐。可是,李融不是放血的鸡,他竟然用手撑地,慢慢地爬了起来。他终于抬起了头。唐天宇看到了李融的脸。李融的脸上尽是血污,脑袋上有个血洞,鲜红的血水顺着他的脸颊缓慢地流淌出来,显得十分狰狞,如同传说中的吸血鬼一般。传说,被吸血鬼咬过的人类,能够死而复生,变成不老不死却不得不依靠人类血液充饥的吸血鬼。李融被吸血鬼袭击了?脑袋上的血口,是被吸血鬼咬的?不会的,这怎么可能?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且只是西方的传说。这里是古老的东方,这里的文明远比那边要悠久和璀璨。如果不是吸血鬼,那他刚才只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可他那种躺倒的姿势,再加上脑袋不断流血,怎能让人不怀疑他已经死去。如果没有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一个人能流出那么多血,脑袋流血的情景又是那么恐怖。李融摇摇摆摆地站起来了,动作有些僵硬。但他还是站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瞪着唐天宇。李融的目光令唐天宇不寒而栗。李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唇,吐出三个含糊的字眼。方媛没有听清,唐天宇却听清了,那三个字眼就是他的名字:唐天宇。他还听出了李融说这三个字眼时的仇恨与愤怒。这种仇恨与愤怒,足以令他失去理智。唐天宇望了一眼方媛,勉强抑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低声问:“李融,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要怕,我们带你去治疗。”李融冷笑,双手在身上摸索。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锋利的藏刀。唐天宇见过这把刀,李融曾多次拿在手上对着他冷笑,没想到他还藏在身上。刀光耀眼。唐天宇暗自提防,语气愈发诚恳了,“李融,你冷静点,听我说,这件事与我无关。”李融却没耐心听唐天宇的解释,二话不说,低吼了一声,扑了上来。他已经处于半疯狂状态之中,根本就不想再听唐天宇说什么,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唐天宇!此时的李融,就如同一只受伤的野狼,虽然瘦弱,气势却凶狠无比。何况,他手上还有一把锋利的藏刀。唐天宇不愧为学校篮球队的主力球员,动作敏捷,身子一闪,避开了李融疯狗一般的攻击。李融扑了个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傻笑几声,继续扑上来。地下室的里间和外间一样堆积了不少杂物,留出来的空间实在太少,唐天宇避开几次后,终于还是被李融扑到了。幸好他手疾眼快,马上伸手紧紧抓住李融握刀的手腕,两人扭打在一起,滚成一团。厮打中,唐天宇的手电筒撞击到什么,掉在地上,光芒熄灭了。地下室又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方媛想上去拉开两人,但她的身躯实在太羸弱,怎么拉得开两个生死相搏的男人?何况,没有手电筒的光亮,她根本看不到两人厮打的情形。她只听到两个野兽般的负痛怒吼声。偶尔,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溅到她身上——是他们两人的鲜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方媛无奈,只有先行出去,跑到红楼外去叫人来分开两人。希望,等她叫到人来时,两人都还活着。方媛退出地下室的里间。由于心急,她在走向地下室的铁门时摔倒好几次,手上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摩擦,火辣辣地痛。nk"!~! 第61章 第61章: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摔倒了迅速爬起来,凭着记忆摸索着往铁门处走。方媛终于来到了铁门处。铁门外有微弱的光亮,从红楼的窗口洒落下来。她伸手推门。铁门“哗啦”一声,震了一下,却没有打开。方媛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又……方媛双手乱摸,摸到了铁门上的铁链以及铁链末端的大铁锁。铁门,竟然再一次被人锁住了!没想到,她竟然踏入了同一个陷阱。是谁设置了这个陷阱?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除了唐天宇与李融之外,一定还有另一个人!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今晚,其实就是一个局。说不定,李融也只是这个局的牺牲品。方媛可以想象,明天学校会发现,地下室里会有三具尸体,其中两具尸体自然是相互搏斗而死。但自己呢?自己是怎么死的?幕后人会等唐天宇与李融自相残杀后,再打开铁门,从容谋害自己?然后,再把现场伪装成情杀?她现在终于发现了红楼地下室的秘密——绝好的杀人场所。从头到尾,幕后人引自己来这里,只是为了要谋害自己以及相关的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那边,两人的怒吼声已经变成了凄惨的呻吟声。没有时间了!再不打开铁门,叫人来救护,唐天宇与李融至少要死掉一个。方媛对着铁门外大声狂喊:“救命!”方媛喊了半天,没看到人来。其实,她早就知道,红楼的地下室的设计有些诡异,里面人发出的声音根本就难以传到外面。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心里沉甸甸的,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抑郁而绝望。50自己会死在这里?这就是自己的命运?方媛终于体会到绝望的滋味。她从来没有绝望过,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去世时。在她短短十八年的成长过程中,她经历了常人不曾经历的痛楚,她的心,一度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但她挨过来了,成熟了,独立了,如石缝中的小草,无论多么艰辛,总算凭着自己的努力坚韧地走出那片没有阳光的阴霾,拨掉压在她心上的千钧重石,开始和她的同龄人一样享受青春的飞扬。她曾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足够坚强到坦然面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挫折。这也是她为什么宁可追查441女生寝室的怪事也不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原因,她不想骗自己。一个对自己都不诚信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对自己诚信?此时,方媛终于发现,自己不如想象中那么坚强。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她如果选择装聋作哑、换个寝室,也许,还能和其他女生一样平静并且快乐着。唐天宇与李融的痛苦呻吟声刺激着她的耳膜,不断提醒她,死神即将到来。而这一切,全是因为她!不,不能放弃!方媛的脑下皮层开始快速运作,她要想个办法,改变目前的困境。地下室里很黑,黑得让她无法看清任何事物,她只能凭触觉来了解身边的环境。椅子、桌子、试管、容器……她没摸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找到什么,完全是下意识地摸索。几分钟后,她停下来,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举动。她需要冷静下来,理清思绪。突然,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再次浮现。地下室里还有人?那锁门的人还在地下室?不可能的,他不会愚蠢到将自己也反锁在这里面。如果不是人,那是什么?肯定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方媛的背后凉飕飕的,她莫名地想到了鬼。如果一个人死在那里,变成了鬼,是不是还喜欢在她死的地方徘徊?许艳的鬼魂?还是那些陌生干尸的鬼魂?方媛似乎听到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在无声地冷笑。它们在笑!方媛低声叫了起来:“是谁,谁躲在这里?”没人应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不见减弱,反而更加强烈了。方媛换了种口气,轻柔平和,“出来啊,不要怕,我也在这里。”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像人语,又似乎不像,因为她根本就没听清在说什么。这种声音,她有些熟悉。方媛想起来了,她在441女生寝室里听过这种声音!是那只黑猫!那晚,她也是被这种声音吵醒,引到水房,发现被咬断腿的黑猫。“喵喵,是你吗?”方媛学着猫叫了一声,以前,她也是这么叫唤黑猫的。这次,有了回应。黑暗的角落传来一声猫叫,然后她身边出现了两个蓝色的诡异眼瞳。方媛欣喜若狂!黑猫能从后门的铁窗栏中钻出去,它可以帮自己传递信息给441女生寝室的女生。“喵喵,过来啊!”方媛找到水笔,撕掉衣服的一角,在上面写上几个大字:救我,红楼地下室,方媛。黑猫却不过来,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它的眼神诡异而暧昧,似乎对她心存戒意。它记仇?它还记着女生寝室的人打它、赶它?它怪自己没有帮它?方媛几乎要哭出来了,“求求你了,喵喵,我知道你很聪明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帮帮我,好吗?”现在,黑猫是她唯一的希望。它终于走过来了,低下头舔了方媛的手,“喵”地叫了一声,似乎答应了她。方媛将写好字的布条绑在黑猫的腿上,柔声说:“乖喵喵,回去!回家去!回我们的家去!”黑猫的眼睛对视了方媛几秒。方媛用心感应黑猫的眼神,她相信,黑猫能感觉到她的挚诚情感。黑猫张开小嘴,又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它似乎想模仿人的语言,却始终无法成功。听上去虽然像人的语言,却毫无逻辑性,方媛根本听不懂。nk"!~! 第62章 第62章:方媛听不懂黑猫的怪叫方媛听不懂黑猫的怪叫不要紧,要紧的是,它要听懂方媛的语言。方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它身上。黑猫似乎真的听懂了方媛的意思,怪声过后,亲昵地蹭了蹭方媛,悄无声息地跳进黑暗中,倏忽不见了。它会不会把自己的求救信带到441女生寝室?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会不会发现黑猫身上的求救信?希望虽然渺茫,但总有希望。这就如同买彩票中奖的人一般,明知道中大奖的几率是几百万分之一,依然乐此不疲。方媛竭力让自己相信黑猫送信的办法会成功,就算是自欺欺人,起码也能让她镇定坚强起来——阿q精神确实有其存在的土壤。奇怪,黑猫消失后,被窥视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难道,黑猫没有钻出地下室,而是躲在暗处窥视自己?不会的!方媛叫了“喵喵”几声,没有回应,黑猫肯定是离开了地下室。她似乎听到微微的喘气声,这声音绝不是唐天宇与李融的。唐天宇与李融与她隔得太远,喘气声不可能传得这么远。难道是自己的?方媛有意改变自己呼吸的节奏。不是自己的!方媛脑中灵光一现,终于想通了。方媛对着铁门的缝隙大叫:“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既然设下这个陷阱,诡计已经得逞了,怎么还鬼鬼祟祟不敢出来见人?”“你真聪明!”残酷而冰冷的声音从地下室的铁门附近传了进来,“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还真不忍心这么做!”方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一个灰蒙蒙的影子贴在铁门上。他是谁?他一直在观察自己!方媛:“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声音冷漠古怪,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里飘出来的:“你真幼稚,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不过,你也很可爱,竟然会相信一只猫!”原来,他什么都看到了。方媛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说:“为什么不可以相信猫?地球上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人了,猫远比绝大多数人要诚实得多。”黑暗中的影子无言以对,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是的,你说得很有道理。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会选择成为你的朋友。可惜,你的命运早就注定了。”方媛冷笑,“我不会选择一个冷血杀人犯做我的朋友,无论他有多么好的借口,也无权剥夺别人的生命。”影子的语气有些伤感,“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算了,这些事,反正解释不清。你记得,如果你变成了鬼,冤魂不散,再来找我好了,我会把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方媛咬牙切齿,狂叫道:“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影子反而笑了,“没想到这么俗的对白你竟然用来威胁我。好了,谢谢你的提醒,虽然我不相信那只黑猫,但我还是不想冒险,我再给你两分钟,你祷告吧。”祷告?他真要下毒手了!他要怎么对付自己?他会打开门进来?不会,他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忽然,空气里飘浮起一种熟悉的味道——是汽油味!方媛终于明白了,他竟然想要狠毒地烧死自己!两分钟!方媛的生命只有两分钟了,这种残酷的现实又有几人能承受?就算黑猫能顺利地帮她送求救信给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现在也来不及了。她应该怎么办?51方媛急中生智,突然叫了一声:“原来是你!”影子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你想拖延时间?没用的,我不会上这种当。”方媛冷笑,“你以为我骗你?我知道你是谁!”“哦,那你说说看!”影子在嘲笑方媛,他不相信,她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呢?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进行,这是一个完美的陷阱,可以轻易地毁灭踏入陷阱之中的方媛、唐天宇、李融三人。他甚至有些遗憾,无人分享他的得意。方媛却没时间去考虑影子的心思,她的脑细胞在飞速运转:“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陷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融也是受害者,那引我来红楼的李融就不是真的,是你假扮的!许艳自杀那晚李融确实来图书馆借书,你能模仿他的衣着,而且还能拿到只有他才有的地下室钥匙,说明你和他极为熟悉。今晚,你只是故技重施,再次假冒李融,把我引入红楼,唯一不同的是,你这次打晕了他,扔在地下室,让他与唐天宇自相残杀。刚才,我一直觉得你的声音怪怪的,你一定故意换了声调和我说话。你又不敢走到我面前,让我看清你的容貌,所以,我可能见过你!”影子沉默了。方媛知道自己猜中了,“我所认识人中,熟悉李融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万海!”万海低低地惊叫了一声,显得十分惊讶。他嘴里虽然夸方媛聪明,却没想到她会聪明到如此地步,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识破自己的身份。万海轻叹一声,“方媛,你实在是个可怕的女孩,聪明得可怕。要知道,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女孩漂亮一点单纯一点的。女孩天生就是用来被男人骗的,你这么聪明,只会让他们觉得可怕,好在你再也不用为这个烦恼了。”说完,他狞笑几声,弯腰往地下室里倒汽油。方媛站在铁门口,脚底湿漉漉的,半透明的汽油从门下的缝隙里流了进来,顺势铺开。她没有往后退,任汽油浸湿自己的鞋子。无论她怎么退,她都无法躲避即将到来的焚身烈火。方媛幽幽地说:“万海,我知道,我就快死了,在我临死前,你能不能回答几个问题?”nk"!~! 第63章 第63章:万海望了眼红楼到地万海望了眼红楼到地下室的楼梯,确定没有人进来。红楼的设计有点古怪,地下室的声音传不到上面去,但红楼通道的声音却能清晰地传到地下室里。据说,这个地下室以前的用途是用来躲避战乱的,红楼与地下室的楼梯处原来有道封闭的暗门。打火机亮了,万海的脸在火光中闪烁不定。他优雅地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冷地说:“你问吧,我给你一支烟的时间,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没想到万海真的答应了,也许,真的如他所说,他对自己有些愧疚?毕竟,自己与他无怨无仇。要问些什么呢?真要问了,方媛却不知道要问些什么好。这些日子,她的遭遇委实过于离奇,疑惑实在太多。方媛决定单刀直入:“你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们?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叫我怎么回答?我如果说迫于形势,不得不这样做,你会信吗?”方媛叫了起来:“不信!什么形势,难道有人逼你杀人?”万海显得十分诧异:“当然有人逼,你真不知道?”“是谁?”“就是你!”万海恶狠狠地说,“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去找许艳,追查程丽自杀事件,我又何必费尽心机来做这一切。”方媛不信,叫道:“你说谎!关我什么事?难道,当年程丽不是自杀,是你杀的?”万海咧开嘴笑了,“你错了,程丽是自杀的,当时我就在场。”程丽自杀时万海在现场?这怎么可能?所有程丽自杀事件的版本中都没有提及这一点。万海又是如何逃离现场,逃脱警方与学校的追查?方媛想不通,“程丽自杀的真相是什么?她是在441女生寝室跳楼自杀的,这么说,你当时就在441女生寝室,你怎么进去的?你跑到那里去做什么?”“我当然是去陪她自杀的。那时,她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了,一个劲地钻研什么玄学。她与李融分手,又被唐天宇拒绝,受此打击,整个人都变了。就我当时的条件,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要才没才,根本就得不到女生的青睐。那时程丽虽然憔悴,配我却绰绰有余,反正我闲得无聊,就当是一场爱情游戏好了。没想到,有一天,她跑来问我,我有多么爱她。肯不肯陪她一起殉情。我以为她是考验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还特意配了一把441女生寝室的钥匙给我,叫我晚上十二点之前偷偷去找她。我如约而至,没想到她竟然不等我开口,十二点一到就真的跳楼了。她疯了!是的,她肯定疯了!她跳楼前,还一个劲地化妆,显得十分开心,看我的眼神也从来没有那么明艳动人过,我怀疑她把我当作了唐天宇。她疯了,我可没疯,怎么可能会陪她跳楼殉情,偷偷溜回自己的寝室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方媛还是不解,如果程丽自杀事件真的是疯了殉情自杀这么简单,万海又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来对付自己?“你骗我!如果程丽是自杀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万海冷笑,“你以为,在这种情形下,我还有必要去编谎话骗你?你也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万海没有说错,他的确不用说谎——对死人说谎没有任何意义,方媛在他眼中就是个死人。程丽自杀的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而这,才是万海费尽心机布下陷阱想要谋害自己的真正原因!李融与唐天宇,不过是自己的陪葬品,他的目标,一直是自己!李融早就在他掌握之中,唐天宇的出现则是意外。他故意撞击地下室的铁门,把两人引来。在方媛守在铁门时,他故意从地下室的某个角落里跑出来惊吓她。她果然中计,不敢一个人守在铁门处,无论是她一个人还是她与唐天宇一起去地下室的里间查看,结果都没有区别——她必然会被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李融吓到,唐天宇必然会过去帮她,他必然能找到机会溜出地下室并且锁上铁门。“既然你没有说谎,那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我!”方媛总算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万海突然冷笑,阴森森地说:“我也想告诉你,可惜,时间到了。”万海的香烟快要燃尽,他吸了最后一口,准备将烟蒂扔进汽油中。方媛急了,大叫:“万海,你不要乱来,你跑不了的。你听,有人来了!”万海摇了摇头,似乎无限惋惜:“方媛,你就认命吧。放心吧,很快就结束……”他还想继续说下去,突然察觉到什么,浑身一震,后面的话生硬地停止了。一阵清晰急促的脚步声,从他的头顶上传了过来。是红楼通道的脚步声!如果他点燃了汽油,从地下室离开,必然要经过红楼通道,遇上那人!这么晚,谁会来红楼?来的人,又是谁?万海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无论来的人是谁,只要他走向地下室,计划的一切都成为泡影,自己的阴谋必然败露。他一直劝方媛认命,可此时,他深深地体会到那种宿命的可怕。席卷而来,无孔不入,无处逃避!52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万海这时才想起那句古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希望,红楼的脚步声只是个偶然,并不是朝地下室来的。可他错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分明就是走向地下室的。更要命的是,听声音,不止一个人!万海终于感到自己灵魂深处的绝望,所有的憧憬、梦幻在一瞬间轰然倒塌!两道明亮的应急灯的灯光扫了下来,万海突然启动、加速,在对方还没有反应时冲了过去。nk"!~! 第64章 第64章:他撞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撞到了一个人。一个瘦弱的男人,风衣将他裹得紧紧的,眼窝深陷,嘴巴抿得很紧,应急灯光迅速地扫向他的脸。借着灯光的余辉,万海也看清了自己所撞到的人——萧静。万海认识萧静,这个南江医学院里神秘的图书馆管理员,万海也听说过关于他的那些恐怖传说——据说,他本来已经死了,在医院的太平间躺了两天,却奇迹般地死而复生。萧静的身上,永远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有人说,那是死亡的气息,谁接近他都会倒霉。南江医学院曾经有一些女生去图书馆做兼职,但没一人能坚持一个月。她们对自己的那段经历讳莫如深,一提起萧静就脸色惨白、惊惶失措,甚至再也不到图书馆去。万海终究要年轻力壮些,他硬生生地撞开了萧静,从他让开的口子中闯了出去。陪萧静一起来红楼地下室的,是方媛的班主任老师秦月。原来,萧静办完事回到图书馆后,已经很晚了。他想到方媛最近受到太多的惊吓,怕她身体还没有恢复,特意打个电话去441女生寝室问候下。他的电话没人接,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正陪着秦月与她的男友何剑辉欣赏张艺谋的最新大片《十面埋伏》,方媛则被困在红楼的地下室里。萧静看到没人接电话,心里有些不安,再打电话问秦月,两人这才发现方媛确实失踪了。方媛在南江市无亲无友,半夜三更,不回寝室又有什么地方可去?秦月与女生们怕方媛再遇到什么意外,急忙赶回来,与萧静分头寻找,却焦头烂额,一无所获。她们又不好报警,惊动学校。毕竟,方媛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如果她仅仅是独自出去散心游玩,那不闹笑话了?正在无计可施时,苏雅冷不丁冒出一句:“方媛上次被困在红楼的地下室,这次会不会又被困在那里?”确实,如果说南江医学院里能困住活人的地方不多,红楼的地下室却是其中之一。萧静与秦月借来应急灯,抱着不妨一看的态度来红楼的地下室察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救了方媛一命。萧静被万海撞得一个趔趄,等他平衡了身体后,万海早就跑出去不见踪影。秦月扶住萧静,望着万海消失的方向问:“看清了是谁吗?”萧静点了点头,“嗯,看清了,是一个学生。”“认识吗?”“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能认出来。”萧静推开了秦月的手,“放心,我没事。”秦月有些尴尬,萧静还是那种臭脾气,不喜欢别人接近他、同情他,好在红楼通道里光线黯淡,萧静没有注意她的脸色。“学生?他怎么此时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说完,萧静走下楼梯,咳嗽了几声——他闻到了那种浓浓的汽油味。然后,他听到了方媛的求救声:“救命啊!”“方媛?是方媛吗?”方媛看到了萧静,差点哭了出来,“萧老师,快来救我!小心,这里浇满了汽油,千万不要点火!”萧静叫秦月把这件事报告给学校值班的保卫人员,他们带来一个巨大的老虎钳,这才咬断铁链打开铁门,救了三人出来。方媛还好,只是受了惊吓,这时才感到后怕,泣不成声。李融就惨了,头颅失血过多,休克过去。唐天宇也好不到哪里去,面对半疯狂状态的李融,他不敢还手,只知躲避防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加速李融的死亡,结果自己被划了好几道血口,站都站不起来,浑身血淋淋的。李融与唐天宇都被送往南江医学院主办的附属医院,保卫处的人问方媛要不要也去医院检查,被她婉拒了。就在众人手忙脚乱之时,突然有人指着红楼的楼顶惊叫:“有人要跳楼!”想跳楼的人是万海!几名保安冲上红楼的楼顶,却无法靠近他——只要保安一过来,万海就跳下去!保安们七嘴八舌地劝他,他却不听,开出条件,想见方媛。刚才,他还想把方媛活活烧死,此时竟然说要见她!女生们都劝方媛不要理他,让他跳楼,说他是罪有应得。方媛开始也不想去见万海,万海把她困在地下室时那种得意阴森的样子令她感到阴冷、恶心,如同看到一条毒蛇。但她冷静后,还是决定要去见他。她想听听,万海最后会对她说些什么。万海孤零零地坐在楼顶的边缘上,随时可以跳下去。最近的保安离他都有十米远,如果他存心想跳,他们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他。此时,他面朝着方媛,脸上竟然还有一些得意,“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是吗?”方媛站在离他七八米的地方站住了,她可不想被他拉住陪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万海仰脸望着星光黯淡的天空,轻叹一声,“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差,连月亮都不肯出来。”“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走了。”方媛转身要走。“别走!陪我说说话,好吗?我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万海的语气特别凄楚。“那,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方媛试探性地问他,这才是她上来的目的所在。“问吧。”“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这个问题,方媛在地下室就问过,万海当时以时间到了没有回答。她想清楚了,万海杀她的动机才是所有的症结所在。万海眨了眨眼睛,竟然有些狡黠的味道,“因为我必须要杀了你,才能保全我自己,这个答案,总行了吧?”他必须杀了自己,才能保全他?万海在避重就轻!方媛有些气愤,万海这个人太奸诈了,“这算什么回答?”nk"!~! 第65章 第65章:“这就是回答,如果你“这就是回答,如果你不想听,你可以不听。”“许艳呢,她是怎么死的?”许艳的死,也是一个谜。警方说她是自杀,可方媛怎么也不相信。提起许艳,万海竟然有些感伤,“许艳的死,是我唯一感到遗憾的事。毕竟,她是唯一一个爱上我的女孩。这就是她的宿命,谁也没办法抵御。”宿命?方媛不信这些。“她真的是自杀?”“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能算是?”万海却不想再回答她了,幽幽地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方媛问了下身后的保安,回答万海:“快十二点了。”“十二点了?好快啊,一天就要结束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可惜,我要离开了。”听到万海发自内心的感触,方媛起了恻隐之心,劝他:“等等!万海,你醒醒,别再做傻事了!你自己也说过,程丽是自杀的,许艳也是自杀的。李融并没有死,还在抢救。一切都结束了,你向警方自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错了!”万海突然站了起来,直视着方媛,“记住我这句话,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谁也无法逃脱宿命!”说完,他深情地望了一眼灰沉沉的天空,纵身从楼顶跳了下去!第七章死亡阴影53唐天宇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了,由于失血过多,他昏睡了十几个小时。输液管的盐水还在一滴滴地滴落,鼻间飘散着他所熟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病房里是大片大片的惨白,惨白的被单、惨白的墙壁、惨白的日光灯,充斥着他的眼睛。他无来由地联想到死亡,那些惨白的颜色聚集起来,团团簇拥,如沉重的巨石般紧紧地笼罩着他,压迫着他。唐天宇想换个姿势,躺得太久了,他的身体有些麻木僵硬。他所受的,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及骨头。病房里很静,不时可以听到其他病房的咳嗽声。这个病房是南江医学院特意为他安排的,没有再入住其他病人。学生会还特意派了一名学生干部来照顾他。唐天宇认得,那人叫章明,是文艺部的干事,写得一手好字,偶尔在校刊发表些短文,与同在文艺部喜欢写些风花雪月的程丽颇有些来往。想起程丽,唐天宇就有些刺痛。其实,他还是蛮喜欢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的,但那种喜欢和爱是两回事。何况,当他发现程丽自暴自弃去钻研玄学,变得神经兮兮的,他就彻底断绝了与她的交往。他的白雪公主是能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坚强女孩,而不是温室中的花朵。章明睡在他隔壁的床上,睡得正熟,看来他累了。在这之前,唐天宇断断续续地醒了几次,换衣、打针、上药等,把他忙坏了。唐天宇不想惊动他,自己试着翻了个姿势,身子侧卧着,看着窗外。窗外灰沉沉的,没有一点光亮。月亮与星星早被暗黑的乌云所吞噬,整个天空摇摇欲坠。然后,他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一个女生的喃喃自语,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唐天宇凝神听了会,听不清具体的内容,但他能听出,那声音极为凄苦,仿佛在述说着一个忧伤的故事。他艰难地翻了身,去寻找声源。病房里只有他与章明,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了。章明正躺在那里打呼噜,声音不可能是他发出来的。难道是在病房外?可是,他明明感觉声源就在附近,感觉声音就是从病房里甚至自己身边发出来的。那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唐天宇突然一阵颤栗,他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那声音很像程丽!是程丽?!唐天宇的汗腺在冒冷汗。程丽来找他了?不是的,应该说,程丽的鬼魂来找他了?怎么可能?!唐天宇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说,医学院的学生,怎么能相信那些查无实据的鬼神之说呢?他甚至连宗教信仰都没有。可是此时,他偏偏想起那个流传颇广的传说:一个人,如果阳寿将尽、阳气太弱,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这么说,自己快死了?不,不是的!自己不会死的,程丽不会来找自己的。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还是感到害怕!深入骨髓的害怕!奇怪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变了声调,仿佛在哧哧地笑,恶毒幽冷。唐天宇受不了这种冷笑,他突然大声叫出来:“是谁!”熟睡的章明被唐天宇的叫声惊醒,一脸疑惑,“怎么了,唐天宇,你没事吧?”唐天宇的脸色很难看,“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章明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些不满,“没有啊,你是不是在做梦?”奇怪的声音果然没有了。她离开了?唐天宇当然清楚,自己不是做梦。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李融呢?他怎么样了?”章明躺在床上幽幽地说:“他没抢救过来,死了!”“死了?!”唐天宇如被雷击,眼冒金星。章明还以为他怕承担责任,“你放心,法医说了,致命的伤口是额头,和你没有关系。”章明显得很疲惫,看到唐天宇没事,说完后躺到床上盖好被子继续睡觉。唐天宇还在李融已死的震惊之中,奇怪的声音又来了。这次,声音比较粗犷,像是男生发出来的,同样在冷笑,中间偶尔夹杂着几声怒吼。唐天宇这次听得很清楚——那怒吼声,像极了李融!“别怪我……不要来找我……”唐天宇这么大个子的男孩竟然也开始啜泣起来。声音在不断地变换,一会是像程丽,一会像李融。章明再次被唐天宇的哭声惊醒,“唐天宇,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nk"!~! 第66章 第66章:“不,你不要走!”“不,你不要走!”唐天宇死死抓住章明的衣服,“求求你了,你不要走!”唐天宇把输液器撞倒了,血水倒流,染红了细长的输液管。“你不要乱动!小心!”章明手忙脚乱地把输液器放好。“他们来找我了!”“他们?他们是谁?”“程丽……李融……”章明柔声劝慰,“不会的,他们不会来找你的。他们的死,和你没关系。”“是吗?”唐天宇这时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胆怯懦弱。“是的,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呢。”章明心里在发笑,没想到唐天宇这么强壮的男生,也会有这么软弱的一面。唐天宇这才镇定些,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我伤了大脑,老是产生幻听,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那你——”章明看了唐天宇好一会,“那你,现在真的没事了?不要叫医生过来?”“不必,我想,睡一会就会好的。”章明守着唐天宇,等他睡着后自己才回去睡。唐天宇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一直有个轻柔温和的声音对他絮语。声音飘渺,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充满了磁力,不可抗拒,传入耳中特别舒服。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轻盈,仿佛置身于大海中,随着温暖柔和的海水有规律地轻轻波动。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了,唐天宇感到一种彻底的轻松,觉得自己只是风中的一片树叶、空中的一滴雨水、大地中的一粒尘埃,简单而快乐着。如果可能,他情愿一直沉醉在梦境中,不再醒来。人的情感太复杂,爱、恨、情、仇,纠缠在一起,活得太累。可惜,无论多么绚丽美好的梦境都会醒来。唐天宇模模糊糊中感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摸自己的脸。他睁开眼,看到一双幽幽地蓝瞳——是那只黑猫的眼睛。唐天宇想起来了,程丽自杀前对他说过,在她身边,老是出现一只奇怪的黑猫。昨晚,他与李融厮打时,他也看到过这双蓝瞳。黑猫看他的眼神很怪,仿佛在看一只在它控制之中的老鼠。黑猫的眼神令唐天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莫名地紧张。然后,他再次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低低絮语,杂乱无章,音调多变,忽男忽女——唐天宇总算弄明白了,那种奇怪的声音是它发出来的!他有些恼怒,随手摸到一个茶杯,扔向黑猫,低喝道:“死猫,滚开!”黑猫敏捷地躲开了他扔来的茶杯,跃下床,钻到床底下去了。唐天宇舒了口气,但很快,他的瞳孔开始放大,他看到病房的门无声地推开了,似乎有什么东西飘进来了。黑猫“喵呜”一声,突然从床底下钻出来,溜出去了。病房里静得可怕,唐天宇就那样望着房门外,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章明醒来时,看到唐天宇还在对着房门发呆,跑过去一看,他整个人都变了——两眼无神、瞳孔发散、脸色苍白,口中在喃喃自语。章明听清了,唐天宇反复说地只有一个字:“血……血……”54章明有些奇怪,唐天宇反复说个“血”字是什么意思?他朝着病房的房门外望了一眼,那边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寂寥幽静,仅有一些黯淡的灯光微微闪烁着。一切,都正常的很,没有看到“血”,也没有看到其他什么怪异的事情。章明疑惑不解,“唐天宇,你在说什么啊?哪里有血?”没想到,唐天宇听到章明的话,听到他所说的那个“血”字,恍如梦醒,狂性大发,猛然从床上跃起,挣断了原本连着他的输液管,拉开他与章明的距离,缩在病房的角落里,惊恐万分地看着章明。章明感到自己的脊背上渗出细微的冷汗,唐天宇看他的眼神,就宛如看着一头凶狠的食肉猛兽般。自己在他的眼中,竟然那样可怕?他怎么了?章明这时还记着自己的责任,对角落里的唐天宇柔声说:“唐天宇,你冷静点,看清楚,我是章明!特意来照顾你的章明!”唐天宇没有回答他,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仿佛看到世间最可怕的事物般。两人僵持了几分钟。章明想要出去叫医生,却担心唐天宇再发生意外,到那时自己就难辞其咎了。唐天宇看到章明没有过来,胆子似乎大了些,怪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对着章明冲了过来。章明本来就瘦弱,胆子又小,哪里敢上前去迎战唐天宇,吓得直往后退,一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唐天宇的本意却不是攻击章明,而是借这个机会,跑出病房。等章明反应过来,医院的走廊里根本看不到唐天宇的影子。他本来就是学校篮球队的队员,身体素质极好,章明就算想追,也不可能追上。章明心中叫苦不迭,急忙把唐天宇突然出走的事报告给医院听。医院的值班人员到处寻找,一直找到天亮,也没有找到唐天宇。医生们怎么都想不通,唐天宇仅仅是受些外伤,好端端地怎么会变成那样。章明无奈,只得哭丧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向医生们与医学院的领导描述当时的具体情形。与此同时,方媛与秦妍屏、陶冰儿、徐招娣四个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刚刚走出女生宿舍。南江医学院的这天的晨曦来得特别晚,已经是七点三十分了,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太阳躲在云中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枯黄的树叶在寒冷的秋风中瑟瑟颤抖,医学院里显得特别凄冷。四个女生并成一排,走向第五食堂,在医学院的校园里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秦妍屏的娇柔、陶冰儿的活泼、徐招娣的朴实、方媛的沉静,四种迥然相异的气质,相得益彰,拼成一幅色彩绚丽的人物组画,流光溢彩。nk"!~! 第67章 第67章:这一幕,成为方媛记忆这一幕,成为方媛记忆中永远的纪念,多年后依然在她的睡梦中轮回。第五食堂离女生宿舍并不远,就在月亮湖的另一端。方媛她们走在石桥上,突然有人从后面猛追了过来,越到她们前面拦住了她们。拦住她们的是唐天宇,他身上的穿着极为单薄,手臂的静脉还连着一截输液管,显得十分狼狈。唐天宇似乎在找方媛,他的眼神对着四个女生一一扫过,最后停在方媛身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反复看了良久,仿佛年幼的小孩观看动物园的动物般。“唐天宇,你没事吧?”不知为什么,方媛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眼前的唐天宇,似乎不太正常。昨天,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一直在陪她,安慰她说一切都结束了。是的,她总算查清了,程丽是自杀的。可是,谜团却更多了。如果说许艳为了保全万海而自杀,万海的动机又是什么?她与万海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谋害自己?还有,441女生寝室也的确发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与徐招娣所见的鬼影、老校工的突然病倒、硕大的巨鼠、神秘的黑猫。昨天下午,方媛没去上课,一个人呆在441女生寝室里。秦月老师特意带了个辐射测量表来找她。两人将441女生寝室的各个角落都测量过了,并没有发现辐射现象。她也想结束这一切,但万海跳楼前的那句话始终在提醒她: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谁也无法逃脱宿命。他为什么这么说?与程丽自杀事件有牵连的人都没有得到善终。许艳死了,李融死了,万海也死了,这就是他们的宿命?而唐天宇与自己呢?方媛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本来,她还抱有幻想,万海那样说,只是在恐吓她。她问过秦月,唐天宇仅仅是皮肉之伤,以他的身体素质,很快就会复原的。可眼前的唐天宇,绝不仅仅是皮肉之伤那么简单!她只希望,唐天宇这种精神恍惚的样子只是暂时的现象。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还好,唐天宇终于认出她了。他呵呵傻笑几声,显得很高兴,“方媛,呵呵,你是方媛!”方媛尽量控制自己的不安,勉强地笑笑,“是啊,你认出我了!我就是方媛,唐天宇,你怎么了?”“我没事,方媛,我特意来告诉你的,我看到了……”说到这,唐天宇似乎想不起来了,努力地回忆。“你看到什么?”方媛轻声问,“没事,你慢慢想,想起来,再告诉我,好吗?”这时,方媛看到陶冰儿在对她使眼色,在陶冰儿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他们把唐天宇围在中间,慢慢地靠近。方媛心中陡然一惊,保安要围捕唐天宇?再仔细一想,看唐天宇那种衣着与神情,心中已明白,唐天宇是从医院跑出来的,他的精神极可能失常了!“唐天宇,你想到了没有,你看到了什么?”方媛急了,唐天宇现在是唯一还活着的知情者,他所要说的很可能是关键所在。章明走出人群,原来,几个保安是他叫来的。他突然插了句嘴:“唐天宇,你是不是看到了血?”唐天宇一听到“血”字,脸色就变了,突然怪叫,试图逃跑。早有准备的保安们却冲了上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躯强健的唐天宇制服。唐天宇手脚虽然不能动,口中却在狂笑,笑完之后,到处寻找方媛,对她神神秘秘地喃喃道:“都会死的——谁也逃不过——都会死的——谁也逃不过——”唐天宇说话的样子很得意,难道,他来找方媛,就是为了说这个?一股冰凉的冷气从她心里冲了出来,很快就弥漫她全身。方媛似乎掉进了一个寒冷的冰窖之中,冷得她发抖。万海死了!唐天宇疯了!两个人都发出最后的诅咒,他们都在诅咒自己?都会死的,谁也逃不过!一切只是开始,谁也无法逃脱宿命!这两句话,如一个个尖利的钉子不断地钉入她的耳中。万海与唐天宇的脸孔变得狰狞无比,不断交错着飘浮在她眼前,对着她残忍地冷笑!55唐天宇被保安们制服送到了紧挨着医学院的附属医院里,经过医生们的检查,他被确诊患上了精神分裂症,送到青山精神病院去治疗。青山精神病院的医术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的,一年前,许艳被程丽的死尸吓疯后送到这个精神病院治疗,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康复出院。只是,许艳死了,她的死因至今还是一个谜——警方的结论是她精神病复发,产生幻觉,跳楼自杀。方媛眼睁睁看着唐天宇被保安们绑住抬走,耳边不时听到从围观的学生嘴里传出来的“疯子”两字,眼圈有些发酸。记得初次见到唐天宇时,他是那样爽朗、活跃,言谈举止中流露出强烈的自信心,没想到短短几天,他竟然会承受不了心理压力而精神失常!唐天宇的内心远比他所表现出来的脆弱!方媛心里有些凄然,她仿佛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哭泣声。也许,这就是那种所谓的兔死狐悲的感觉。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不清楚方媛与唐天宇之间的关系,也体会不到方媛那种由人及己的感伤,她们只是感觉到方媛此时情绪低落、悲伤忧愁,不想惊动她,一起站在石桥上等她。此时,围观的学生们渐渐散去,441女生寝室的四个女生站在月亮湖的石桥上,沉默无语,非常显眼。章明却没有走,他好奇地看着这四个女生,看了半天,猛不丁冒出一句:“你们就是441女生寝室的女生吧?”陶冰儿正闷得慌,有气没地方出,“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走开啦,没看到我们正烦着吗?”nk"!~! 第68章 第68章:章明有些尴尬,他一向章明有些尴尬,他一向以文人自居,内向而迂腐,不是那种脸皮厚的男生,以至于大学三年级了,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你们……你们别误会……我……我真的是有事找你们。”章明结结巴巴地说。“你们这种男生,找我们有什么事?还不是找借口想接近我们?老实交待,看上了哪个?”陶冰儿杏眼圆瞪,气势汹汹。章明哪里敢再得罪她,连忙辩解,“我不是那意思……你们听我说,我是学生会文艺部的……”“学生会的就了不起了?还文艺部的?一个大男人,参加什么不好,去参加什么文艺部?想和女孩子混在一起吧,哪里还有半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势,羞不羞?”章明真急了,“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做的是文学方面的!”“文学?你懂文学?就你这种人,这种水平,也敢提‘文学’二字?”陶冰儿也是个文学爱好者,平时也喜欢看小说,听到章明提到文学,更来劲了。章明有些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只是个业余爱好者,当然不配说文学。所以,我要找你们啊!”陶冰儿心生疑惑,“这话怎么说?”章明一脸肃穆,“你们441女生寝室有个女生叫苏雅吧?”“嗯,那又怎么样?”“这就对了。”章明长舒一口气,“我就是找她,请她指点一下。当然,如果她愿意参加学生会文艺部的话,我们是求之不得。”“等下!你说,你是来找苏雅,请她指点,参加学生会文艺部?为什么找她?”“咦,你们不是441女生寝室的?”“我们是!”陶冰儿的语气斩钉截铁。“那——”章明将四个女生一个个看过去,若有所失,“苏雅不在这里吧?”“是的。”这时,方媛也注意到章明,她想起保安们是他带来的,唐天宇说话时是他接嘴说看到血令其发狂,此时,他又莫名其妙地要找苏雅。方媛插嘴:“喂,你是什么人?”章明这才自我介绍。在方媛的询问下,他将自己照顾唐天宇时所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地述说了一遍。方媛问:“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章明苦笑,“我怎么会知道,只是瞎猜的。为了他的事,我没少挨医生与学校领导的责骂。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做这种差事。”“学生会为什么派你去照顾他?”“因为大家都知道我和他是朋友啊,我不去,谁去?”“你和他是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章明吞吞吐吐:“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不过,他有个要好的朋友与我比较要好。”他为什么说得如此隐晦?方媛突然想起来了,许艳曾告诉她程丽除李融外有三个比较要好的异性朋友,章明是其中一个。“你说的要好的朋友是不是程丽?”“你怎么知道?”章明有些惊讶,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那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章明的表情甚为忸怩,方媛心思一转,已经猜到几分。原来,章明长相虽差,心气却高,与程丽同在学生会文艺部,又都喜欢写些短文,一来二往,他对程丽产生好感。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程丽的条件,又怎么可能看上瘦弱内向的章明?章明当然被拒绝了,他死要面子,对此事绝口不提。“那你又为什么来找苏雅?”苏雅的脾气,方媛是知道的,用高傲冷漠来形容她都没到位,只有一个成语比较适合她:目中无人!是的,她从来就不关心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至于男生,方媛还清楚地记得,她是利用完直接叫他滚!一点余地都不留。章明想了一会,似乎恍然大悟:“原来,你们真的不知道啊。苏雅的文学造诣很深的,她在网络上可是大名鼎鼎,被称为80后领军人物,比安妮宝贝还安妮宝贝呢!”“真的假的,说得那么玄?”陶冰儿有些不服气,“我怎么没听过苏雅这个名字?”章明笑了,“她在网络上的笔名当然不是这个名字。”接着,他说出一个在网络上声名显赫的写手名字。“真的是她?”这次,陶冰儿难得地没有与章明抬杠,“可是,你怎么知道的?”章明得意地笑了,“这是秘密!反正,你们相信我没错!”怪不得苏雅神出鬼没,原来她经常到外面上网写小说。问题是,在寝室里上网更方便,她为什么舍近求远?“啊!”秦妍屏突然怪叫一声,把众人的目光引到她身上,“你们不饿吗?再不去食堂,我就要饿死了!”女生们这才感到肚子在“咕咕”叫,各自笑了笑,丢下不知所措的章明,手挽手走向第五食堂。马上要到上课的时间,食堂里的学生已经不多了,稀稀落落的。女生们找好座位,打好早餐,坐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八卦起苏雅来。的确,她们对苏雅的印象都不太好,这个女生,过于自负。不过,女生们知道她是一名才气横溢的网络写手后,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据说学艺术的都有些偏执,尤其是一些艺术天才,比如说天才画家凡·高,他竟然把自己的耳朵割下,动机仅仅是为了一个相好妓女的一句玩笑。当然,苏雅还没到那种惊世骇俗的地步,但以她平时的表现,也是相当古怪了。女生们边吃边聊,叽叽喳喳倒也开心。尤其是陶冰儿,本来就喜欢文学,没想到同寝室的苏雅竟然也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自然有些兴奋,对苏雅这个人的兴趣大增。唯一不开心的人是秦妍屏,今天不知为什么,她在吃饭的时候老是抱怨自己的右手不听使唤——这只手,曾经被黑猫抓伤过。nk"!~! 第69章 第69章:秦妍屏曾经郑重其事地秦妍屏曾经郑重其事地打疫苗针包扎伤口,现在几乎全好了,被抓伤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极浅的伤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就是这样一道伤痕,医生告诉她过几天也会逐渐消失,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56医生的话并没有令秦妍屏完全安心,她总是感觉到伤口处有些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那里渗进她的血管里,混合在她的血液中,随着血液循环布满了她全身,不断繁殖,缓慢而执着地侵蚀着她。也许有一天,它们的数量足够多了,不愿意潜伏了,集中爆发,会把自己变异成面容恐怖没有思想的僵尸,如《生化危机》中所描述的那样。秦妍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许是她看多了恐怖电影。确实,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一般来说,普通的黑猫所携带的病菌对人威胁最大的就是狂犬病病毒,她已经在第一时间打了疫苗,应该不会受到感染。问题是,那只黑猫是普通的黑猫吗?不是!绝对不是!别说那只黑猫本身的种种怪异,就是它所吃的那只巨鼠,都令她不寒而栗。一个普通的老鼠,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大?它明显是变异了。动物变异的原因有很多种,有的是因为受到辐射,有的是因为患上某种不知名的怪病,不管哪种原因,都是违背生物正常生长规律的。而那只黑猫,偏偏吃了那只变异的巨鼠,偏偏用抓了那只巨鼠的爪子抓伤了她,也不知它的爪子携带了多少病毒、多少细菌,她怎么能不害怕?现在,医学越来越发达,但病毒细菌也越来越可怕,它们的适应能力远远超过统治地球的人类。甚至有很多病毒细菌游离在人类社会之外,人类对其一无所知,一旦感染只能听天由命束手无策。几十年前,最高明的医生也预料不到,人类会从一只猴子身上感染上艾滋病病毒,造成全球三千多万人生活在死亡边缘。谁又能保证,那只怪异的黑猫不会携带人类所不知的致命病毒与细菌?这不,秦妍屏现在就感到伤口处痒得难受。医生说,她的伤口在长新肉,有些痒是正常的,但她总觉得这种痒有些不对劲,浸骨入髓。秦妍屏用左手使劲挠了几下,痒意非但不减,反而更浓了。她的伤口处原来被包扎过,与周围的皮肤颜色相比显得特别白嫩些,挠过后显现出几道红痕。陶冰儿注意到秦妍屏的异样,问:“秦妍屏,你不舒服?”“没什么,我就是感到这里痒。”“是心理作用吧,你不要老想那里,分散下注意力。”“嗯,我试试。”秦妍屏决定不再去想那个伤口,专心地喝粥。没喝多久,她的右手突然一哆嗦,“叮”的一声,手中的匙子都掉了。秦妍屏惊叫起来:“我的手……”女生们停止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望着她。秦妍屏的右手悬浮在空中,不住地痉挛。“怎么了?”“我的手——”秦妍屏痛苦地呻吟,“我的手,好像不听我使唤了。”“不会吧!”“没事,我看是抽筋。”“快,按人中。”三个女生手忙脚乱,扶住秦妍屏忙了好一会才让她的右手肌肉缓解过来。“现在好些了吧。”秦妍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怔怔地望着自己悬在半空的右手。她的右手,虽然不再痉挛,但手指依然在微微颤抖,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令其停止颤抖。“没事的,我看,休息下就好。”秦妍屏也只能希望是这样。女生们匆匆吃过早餐去上课。一整天,秦妍屏都魂不守舍。她老是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悬放在空中,可每次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这晚,方媛特意早点离开图书馆,在熄灯哨响前就回到了441女生寝室。天寒地冻,寝室里的女生们都已经钻进了热烘烘的被窝中了,各做各的事,听歌的听歌,看书的看书,闲聊的闲聊,苏雅也难得地这么早回到寝室。不多时,熄灯哨响了,灯灭了,女生们沉睡了。方媛却睡不着。她怀疑自己患上了轻度的神经衰弱,莫名地兴奋异常,总为一些小事而焦虑难安,一天到晚头脑昏沉,疲惫不堪。这种症状尤其在晚上表现得更加明显。据说,人类的情绪受月亮潮汐的影响,到了晚上特别脆弱些。方媛对此深信不疑。在他父亲离去的那段时间内,白天,她和平常人一样,吃饭、读书、做事,甚至也能笑出来。但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她就笼罩在无穷无尽的忧伤之中,与父亲在一起的往事,一幕幕,宛如烟云般浮现出来,令她凄凄然不能自持,连自杀的念头都起过。昨晚,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唐天宇竟然疯了。表面上她依然镇定沉着,内心却在翻江倒海,寝食难安。方媛开始胡思乱想,将自己来到南江医学院的经历慢慢回放,这样,时间会过得快些。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才睡了一会,却仿佛听到有人从她身边掠过。方媛猛然惊醒,睁开眼睛,没有看到人影,倒是窗户里透出来的冷风呜咽直响。方媛惊出一身冷汗。自从她独居在老屋后,她就养成了一种奇怪的习惯,无论她睡得多熟,只要有人走近她,不管声音多小,她都能被惊动醒来。也许,是她比较多疑,就算是睡觉也在防范别人,以至于她睡觉也不安稳。原以为来到441女生寝室后,会慢慢地适应寄宿生活,这种奇怪的习惯会逐渐消失,没想到还是根深蒂固的存在。刚才靠近自己的,是谁呢?卧室里的光线很暗,方媛躺在床上看不清楚其他床铺的情形,又不想开灯,干脆披衣起床。nk"!~! 第70章 第70章:苏雅、陶冰儿、徐招娣苏雅、陶冰儿、徐招娣都在,唯独秦妍屏不见了。是她?她到哪去了?方媛轻轻地走出卧室,走到大厅。大厅里也没有开灯,光线黯淡。方媛听到水房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还有女人的啜泣声。这一幕,与她那晚发现受伤的黑猫前的场景一模一样!方媛仔细聆听,也不能确定是否是秦妍屏的啜泣声。女人哭泣的声音都差不多,确实难以分辨。但不是她,又会是谁呢?难道又是那只神秘的黑猫?方媛当然不愿意相信是那只黑猫回来。它的出现,总是带来死亡。现在回想,那只黑猫身上一直有股子邪气,只是她当时没有察觉而已。她在地下室里曾指望它送信救自己,结果所有的女生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它的影子。这次,方媛学乖了,先把大厅的灯打亮,再去推开水房。水房里果然有人!果然就是秦妍屏!秦妍屏正站在水龙头前,不断地用香皂清洗自己的伤口处。一边洗,一边哭。洗得专心,哭得伤心,完全没有注意到方媛。“秦妍屏,你在做什么?”方媛轻声问。秦妍屏这才发现方媛,哽咽着回答:“方媛,我的手……有东西钻进了我的手!”方媛把她的右手放在明亮的地方观察,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异样,只是被她自己反复擦洗而有些红肿发胀。“没事啊,你别想那么多,好好睡吧,明天醒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不是啊,方媛,我真的觉得有东西钻进去了。”秦妍屏见方媛不信她,哭得更伤心了。方媛对她百般安慰,劝了好久,答应明天一早陪她去看医生,这才劝住她。经过这么一折腾,方媛也累了,在秦妍屏上床睡觉后,她很快就睡着了。方媛依然没睡好,即使在睡梦中,她也感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压住了,无法呼吸!方媛被憋醒了,然后,她看到了秦妍屏——秦妍屏正对着她无声冷笑,笑得方媛毛骨悚然。而她的右手,此时正紧紧地扼在方媛的喉咙上!方媛被扼得透不过气来,意识越来越模糊……57秦妍屏,为什么要谋害自己?方媛想不通。此时的秦妍屏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就像是——就像是一具僵尸!方媛试图大声喊叫,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来,嘴里只吐出一些混乱的杂音,仿佛梦中人的呓语。声音太小,441女生寝室的其他女生根本听不到,她们还沉睡在甜蜜的美梦中,对身边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秦妍屏也没有听到,至少,从她的表情来看是如此。她的目光,还是那样的呆滞,她的脸,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但她的右手,却在狠狠地扼住方媛,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因为缺氧,方媛的脉搏越跳越慢,越跳越无力。她的耳边似乎有什么在鸣叫,恍恍惚惚根本听不清是什么,时大时小,时长时短。更重要的是,她的四肢越来越沉重,她的神经系统开始指挥不了她的身体了。方媛的眼前开始出现一片朦胧的灰黑,秦妍屏的那张脸渐渐飘远,越来越模糊。其实,不但是秦妍屏的脸,其他所有的事物,她都看不清了。她知道,自己要晕过去了。晕过去,就意味着死!在临死的那一刻,她想到了什么?她这一生,有太多的事没有做!有太多的情放不下!有太多的梦想没有实现!不!方媛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狂喊:不,不能这样放弃!她不想放弃,但那有什么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凭着意志力拼命叫自己不要晕过去。除此之外,她再无他法。或者,她希望有其他的女生醒来,看到这一幕,拉开秦妍屏。她没想到,秦妍屏这么娇小玲珑的女孩,手上的力量竟然也会那么大,浑然不似一个普通女孩。方媛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嘴唇与指甲开始发青,甚至出现短暂的休克。但每次,她都顽强地醒来。每次醒来,都很累,很痛苦。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声猫叫。很清晰的猫叫,也很熟悉的猫叫。是那只黑猫的叫声!秦妍屏全身颤了一下,她似乎也听到了猫叫。仿佛一个僵尸般的秦妍屏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却能听到猫叫?方媛明显地感到秦妍屏扼她的右手松了一点,漏出一点缝隙。方媛通过这点缝隙贪婪地呼吸空气。方媛只来得及呼吸三四下,刚缓解下严重的缺氧状况,秦妍屏的手再度用力,扼紧了喉咙。方媛心里掠过一阵凄凉,暗暗祈祷,祈祷黑猫继续它的叫声。不知是上天可怜方媛,还是方媛的祈祷真的传到了黑猫耳中,它竟然真的叫了,而且是那种不间断发狂般的叫声。猫叫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大。秦妍屏明显受到了黑猫叫声的干扰,随着阵阵猫叫声,身体颤动得越来越厉害,竟然松开了扼着方媛喉咙的右手,脸上呈现出惊恐的神情一步步后退,然后被卧室里的椅子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倒了。秦妍屏摔倒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爬起来。方媛又可以自由地呼吸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体会到自由呼吸的重要性。缺氧的状况稍有好转,她就搜索黑猫的身影。果然又是那只黑猫!它就站在窗台上,蓝色的眼瞳一闪一闪,变幻莫测。黑猫的叫声吵醒了苏雅,她最讨厌别人打扰她的睡眠,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迷迷糊糊地到处乱摸,摸到床头的小闹钟,看也不看,朝着窗台就扔了过去!nk"!~! 第71章 第71章:她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她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对黑猫的方位判断很准。黑猫惨叫一声,也不知是被她扔过来的小闹钟打着了还是吓着了,反正是没影了。苏雅还恨恨地说了声:“死猫!”然后,她翻了个身子,竟然又睡着了。方媛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苏雅的动作又快,等她看清苏雅是摸东西砸黑猫时,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还能说什么?再把苏雅叫醒,臭骂她一顿?别说苏雅,估计女生寝室的其他女生也不会赞成自己为了一只猫与同寝室的同学吵架。何况,这只猫还是如此怪异与神秘。方媛走到窗台前朝下面看了看,下面是黑漆漆一团,什么也看不清。都说猫有九命,想必不会摔下去跌死吧。在农村生活了那么多年,她还没看到从高处摔死的猫。她隐隐觉得,这只黑猫不是那么简单。它的出现,总是带来邪恶的气息。比如许艳的发疯、老校工的高烧、李融的死亡。这时的方媛,还不知道黑猫在程丽自杀前、唐天宇发疯前出现过。这么多事件,如果说全是巧合,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可惜,这些事情,偏偏只能用巧合来解释,除非她去问那只黑猫,让它解释。黑猫当然不会解释,这些事,只能先放一放。方媛想起了秦妍屏。秦妍屏摔倒后就没有动静,她现在怎么样了?方媛慢慢靠近她,很小心,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秦妍屏,而是一只随时可能跃起捕食她的野兽。是的,她怕秦妍屏。秦妍屏刚才扼她时运用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方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平时,她可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方媛终于靠近了秦妍屏。秦妍屏还是没有动。方媛看不到秦妍屏的脸,她的脸朝着地面。方媛轻声叫了一下:“秦妍屏!”秦妍屏没有反应。她加大声音:“秦妍屏!”秦妍屏似乎“嗯”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子,侧卧着。秦妍屏的鼻中发出均匀的呼吸。她竟然睡着了?!方媛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妍屏,不可置信!刚才,秦妍屏还仿佛僵尸般,要活生生地扼死她,现在,她竟然躺在地上睡着了!难道,刚才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自己在做梦?方媛摸了摸喉咙,这里还有些痛,有几处被秦妍屏的指甲掐破了皮。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刚才,秦妍屏的的确确扼着自己,差点就扼死了自己——如果不是那只黑猫及时出现,发出疯狂地嘶叫声的话。秦妍屏刚才为什么是那副呆若木鸡的表情?完全不像平时的她。方媛想起了电影与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一个情节:梦游。秦妍屏刚才在梦游?她在441女生寝室住了这么多天,一直很正常,这晚竟然会梦游?而且,她的梦游未免太可怕了些——梦游着杀人!方媛头皮有些发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知道。算了,先叫醒她问清楚吧。方媛这次伸手去推了推秦妍屏,对着她的耳边叫:“秦妍屏,快醒来!”秦妍屏被方媛叫醒了,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吵什么啊,这么晚,还不让人睡!”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这是哪?”秦妍屏猛然坐了起来,“方媛?我怎么睡在地上?”方媛苦笑,“你问我?”“不问你问谁?”“你好好想想,试试能不能想起来。”秦妍屏歪着头想了好一会,还是想不起来,“方媛,是不是你在恶作剧,把我从床上挪到地上的?”方媛真的无话好说了,她反问:“你以为我有那么无聊?”“那我真的不知道了。”秦妍屏脸上一片迷惘,她的神情不像是装的。她果然对此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方媛一脸肃穆,“秦妍屏,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什么事?”“你有没有梦游症?”秦妍屏的脸突然间惨白无比,似乎被别人看穿了心事般,怯怯地望着方媛,嘴唇抽搐了几下,欲言又止。58看到秦妍屏的表情如此反常,方媛知道这一次自己猜中了。她是第一次遇上梦游这种问题,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把寝室里的其他女生叫醒,告诉她们秦妍屏在梦游中差点扼死自己,然后上报到学校。但是,这么做的话,对秦妍屏又过于残忍。这样一来,谁还敢与她同居一室?谁还愿意成为她的朋友?秦妍屏本来就属于那种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亲人又不在身边,如果连朋友也没有的话,你叫她怎么在南江医学院继续生活下去?另一个办法是把这件事隐瞒起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如果秦妍屏再次梦游,并且在梦游中有暴力倾向的话,伤害到了其她女生,后果谁来承担?一时之间,方媛难以决定。秦妍屏似乎猜到了方媛的心思,哀求她:“方媛,不要将我有梦游症的事告诉别人,好吗?”方媛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在梦游中做了什么事?”“我做了什么?”秦妍屏一脸无辜状,“我真不知道我梦游时做了什么。”秦妍屏发现方媛的脸色很难看,老是用手去揉脖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问:“我是不是在梦游中做了很可怕的事?”方媛点了点头,默默地望着秦妍屏,盯着她看了几十秒,这才回答她:“你差点扼死了我!”“什么!”秦妍屏不信,“方媛,你说我差点扼死你?”“是的。”方媛这次说得很慢,吐字清晰,“你在梦游时差点扼死我,现在我的脖颈上还留有你指甲掐过的痕迹。”nk"!~! 第72章 第72章:秦妍屏的眼睛一眨一眨秦妍屏的眼睛一眨一眨,狐疑地望着方媛,似乎不敢置信。但方媛的表情是那样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方媛不是陶冰儿,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给人的印象沉静而典雅。秦妍屏不得不信。她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其实,我上次梦游还是很多年前的事……”秦妍屏还想继续说下去,方媛上铺的苏雅似乎被她们的谈话吵醒了,冷冰冰地扔了一句:“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半夜三更嘀嘀咕咕个没完!”秦妍屏被苏雅打断后,不好再说下去了,她不想让苏雅也知道这件事。方媛自然也不好再问下去:“这样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现在太晚了,我们先睡觉吧。”两人各怀心事,上床睡觉。秦妍屏在床上翻腾了一会,后来就没有动静了,估计睡着了。方媛闭着眼睛,侧身向外,仿佛沉入梦乡。其实她脑子里的弦一直紧绷着,根本就没有睡着。她怕自己睡着后,秦妍屏再次梦游,伤害到其他女生。就这样,方媛一颗心七上八下,迷迷糊糊地挨到天亮。天亮后,她稍微放松,睡意上涌,很快就睡着了。方媛睡得正香,陶冰儿却把她摇醒了。方媛有些不高兴,“别吵我!”她翻了个身子,想继续睡下去。陶冰儿却没有停止的意思,直接把她从暖和的被窝里拉了出来,“方大懒虫!你还睡?看看现在几点!”方媛揉了揉眼睛,窗外的阳光亮闪闪地刺眼。“啊,这么晚了?”方媛看了一眼闹钟,吓了一跳。“我们都吃过早餐了,今天上午你还去不去上课?”“去,为什么不去?”方媛手忙脚乱,匆忙穿衣起床。“去还不快点!”陶冰儿嘻嘻一笑,“没想到寝室里最能睡的竟然是你,我还一直以为是秦妍屏呢!”陶冰儿提到秦妍屏,方媛心里一动,“秦妍屏呢,她在哪?”“她刚起床,现在还在水房里洗漱吧。”说话间,秦妍屏趿着拖鞋走了进来,动作虚浮,脸色依然有些苍白。陶冰儿也注意到了这点,问:“秦妍屏,你没事吧?”“没事。”秦妍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想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头有些晕,今天上午我就不去了,在寝室里休息一下。”“那你好好休息吧,注意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陶冰儿又问方媛,“方媛,你总不会也和她一样吧?”方媛看了一眼秦妍屏,略微思索,说:“我没事,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上课。”现在是白天,秦妍屏只是晚上梦游,方媛想自己有的是时间来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无论她用哪种方法,都是有利有弊,只能两相权衡取其一。秦妍屏突然冒出了一句:“方媛,你陪我下好吗?”方媛怔了怔,秦妍屏要留她下来,有话要单独对她说?她是想哀求自己不要将她有梦游症的事情说出去,还是另有隐情告诉自己?陶冰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了一眼闹钟,做了个鬼脸,“啊,要迟到了!不陪你们两个大懒虫了,我先走了!”441寝室只剩下方媛与秦妍屏两个人了。秦妍屏走出卧室,将寝室的大门关好。她面对着方媛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似乎犹豫不决。时间慢慢地流逝,十几分钟后,她终于开了口:“方媛,有件事,我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告诉别人。”秦妍屏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神经系统承受着沉重的压力。显然,埋在她心中的那件事对她来说非常恐怖,以至于她一回想就痛苦不堪。“方媛,你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好吗?”方媛于心不忍,“那你别说了,慢慢地将那件事忘记,不好吗?”“不!”秦妍屏的口气相当坚决,“我要说出来!我已经将这个秘密保守了十一年。这十一年来,我受够了!”秦妍屏也不管方媛是否答应,话题直接转到那个秘密。“十一年前,我只有六岁,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我是家中的独女,他们对我自然是百般呵护,百依百顺。我记得,那时的我非常幸福,家里所有的宠爱集于一身,他们别说打我,就连骂我都很少。只要我喜欢的东西,他们竭尽所能买给我,家里到处放满了我的玩具、零食。我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稍有不顺,就大发脾气,哭叫、大闹,到了最后,让步的总是他们。“那年夏天,叔叔婶婶带着弯弯来我家做客。弯弯是个小男孩,叔叔的独子,比我小两岁,当时只有四岁,却比我还霸道。他一来,就要抢我最喜欢的玩具,我当然不给,他竟然用牙咬我。情急之下,我打了他几下,结果他大哭,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全引来了。他对他们说,我欺负他,打他。爷爷奶奶都帮着他,连爸爸妈妈也要我向他道歉。我当然不服气,明明是他先动手,怎么要我道歉?何况,他一来,家人都偏向他,一切都听他的,我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我不但没道歉,还骂他是撒谎的孩子,不得好死。结果爸爸生气了,狠狠地打我。这是我印象中他第一次打我。“这件事以我的痛哭来结束。第二天,家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妈妈在厨房里做饭,大厅里只有我和弯弯。我没理他,他却涎着脸凑上来,找我玩。我当然不和他玩,结果只要是我想玩的玩具,他都跑过来抢。我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一忍再忍,最后忍无可忍,发起狠来,突然冲过去撞他。他没有防备,被我撞得直往后退,撞出门外,头下脚上,滚下楼梯。”nk"!~! 第73章 第73章:说到这里,秦妍屏停了说到这里,秦妍屏停了下来,双手抱胸,缩成一团,全身在微微颤抖,似乎她所述说的那一幕刚刚发生。方媛问:“弯弯怎么样了?”“他——死——了——”秦妍屏牙齿打颤,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涟涟,嘤嘤抽泣起来。59秦妍屏哭得很伤心,也很放肆,脸上全是泪痕,似乎要把这十一年来的恐慌与郁闷全部哭出来。方媛理解秦妍屏的感受。一时的情绪激动,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堂弟,而她那时仅仅只有六岁!这么可怕的事件,无论发生在哪个六岁的女孩身上都无法承受。秦妍屏幼小的心灵必然因为这件事而蒙上厚厚的阴霾,形成心理疾患,导致心理障碍。怪不得她那么依赖别人,那么胆小,那么害怕独立。方媛没有打扰秦妍屏,让她尽情地发泄。这个秘密,她保守了十一年,心灵上的阴霾,也纠缠了她十一年。这十一年来,弯弯就像依附在她身上的幽灵,随时可以跳出来折磨她。秦妍屏继续说下去:“我推弯弯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几声猫叫,当时并没在意。弯弯滚下楼梯后,我才发现大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只黑猫,眼瞳是蓝色的,站在那里诡异地盯着我看,眼神很吓人,我被吓坏了,吓得哭了起来。妈妈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弯弯,她也急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抱起弯弯就往医院冲。可是,弯弯最终还是救不过来,他死了。家人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骗他们说是弯弯自己玩时不小心摔下楼梯的,他们见我那么害怕,也没有多问。我说谎时,那只黑猫一直没有走,不时嘶叫几声,似乎在反驳我。我知道,黑猫看到了一切,它什么都清楚,它在述说真相。可是,没有人听得懂它的语言,爸爸心情不好,一脚就把它踢飞了。“自那以后,我就开始梦游。听爸爸妈妈说,我在梦游中喜欢将自己的玩具与零食全部翻出来,然后摆在地上,一件一件地分成两份,一份是我的,一份是弯弯的。家人以为我因为弯弯的死受到了惊吓,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带我到医院去医治。医生说梦游症在儿童身上发生是很常见的,劝家人多关心体贴我。从此之后,家人更加溺爱我。在别人眼中,我是最幸福的小公主,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的痛苦有多深。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敢将弯弯的真正死因说出来,活得很累很累。”秦妍屏泪眼,“方媛,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梦游了吧?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罪无可恕的杀人犯!”人性本善还是本恶?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但有一点,方媛深有体会,自私是人的本能!这点,在年幼没有道德观念的小孩身上尤其明显,没有几个小孩愿意将自己喜欢的玩具与零食让给其他的小孩。在成人的世界里,即使是至亲,也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翻脸成仇。《圣经》里也将自私贪婪列为遭受永劫的七宗罪之一。“秦妍屏,你不要想太多,弯弯的死也不能全怪你,你也不想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活着。看开点,我们一生的际遇,悲欢离合,生生死死,都是一出戏,我们所做的,不过是想将这个戏演绎得好看些罢了。”秦妍屏没想到方媛会说出这么一番感慨出来,在方媛的内心,又隐藏了怎么样的故事?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种心境。方媛摸了摸秦妍屏的头,故作轻松,“傻丫头,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当那是场噩梦吧,梦醒后就不要去想了!《乱世佳人》中的斯佳丽有一句话很经典,‘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秦妍屏深深吸了口气,“是啊,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我是应该告别过去,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方媛看到秦妍屏如此,放下心来,“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吧,我先去上课了。”“等下,方媛。”秦妍屏叫住了方媛,“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你放心,你以为我是陶冰儿那个大嘴婆啊!”方媛笑了。“我是说,我梦游的事。其实,我的梦游症很早就好了,在我十岁后就没有再复发过,这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保证,肯定不会有下一次!”秦妍屏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方媛心软,见不得她那副模样,说:“好吧,我暂时不说出去,但如果你下次再梦游的话,我就要说出去了。”方媛话一出嘴,就有些后悔,又不好收回。秦妍屏说她以前梦游只是把玩具与零食分成两份,但这次,梦游中的她的的确确是想扼死自己。如果秦妍屏再来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昨晚那样的好运气。秦妍屏破涕为笑,“不会的,我保证没有下次。那我休息了,昨晚我还真没睡好呢。”说完,她吐了吐舌头,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抿着嘴微笑入睡。看来,她解开了心结,心情不错。方媛走出441女生寝室,没有去教学楼,而是去了图书馆。她去找萧静。据她平时观察,萧静喜欢研究心理学,且颇有心得,她想问问他的意见。方媛走进了图书馆,此时还早,里面冷冷清清,空无一人。萧静正闲得无聊,方媛的到来令他有些意外。方媛将秦妍屏梦游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萧老师,我想问你,秦妍屏她还不会再次梦游?”萧静对此很有兴趣,“梦游是一种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找到她梦游的根源,排除她内心的压抑,梦游症就会不治而愈。你知道她为什么梦游吗?”nk"!~! 第74章 第74章:“她小时候和堂弟在一“她小时候和堂弟在一起玩,结果堂弟为了抢她的玩具不小心滚下楼梯摔死了,她内心感到歉疚,于是梦游时把自己的玩具和零食拿出来分给他。”方媛隐去一些情节。萧静微微一笑,“弗洛依德认为,梦游是潜意识压抑的情绪在适当时机发作的表现。他将人格分为本我、自我、超我,简单地说,本我是本能作用的我,以快乐为原则;超我是道德的我,以道德、良心为原则;自我是夹在中间的一个我,它负责协调满足本我和超我的要求,以现实为原则,也是我们所表现出来的人格。当本我的力量积聚到一定程度时,本我就会暂时取代自我,产生梦游。当本我宣泄一番后,力量减弱,自我就会重新赶走本我。为了逃避超我的惩罚,自我隐情不报,所以当事人醒来后往往对梦游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方媛听得一头雾水,“那她到底会不会复发?”“这要看引起她梦游的压抑有没有得到充分的宣泄,如果她不再压抑,应该不会再梦游了。”秦妍屏心结似乎已经解开,照理说不会再压抑了。“如果她再次梦游,我想阻止她梦游中的行为,怎么办?”“对梦游症最常见的唤醒方式是厌恶疗法,做她梦游时最厌恶的事情,她就会醒来。”方媛想起了黑猫。怪不得,秦妍屏听到黑猫的叫声显得害怕,那是因为黑猫的叫声让梦游中的秦妍屏也意识到是自己害死了弯弯,令她厌恶。萧静找了本书给方媛,“你自己慢慢看吧,一时之间我也很难和你解释清楚。”方媛接过书,坐在图书馆里翻开慢慢浏览。一个小时后,图书馆里来借书看书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方媛告别萧静,离开图书馆。她没有心情再去上课了,躲到医学院的小树林里继续看,她看得太投入了,脑子里全是本我、自我、超我这些心理学概念。十一点半,方媛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她匆匆回到441女生寝室,一打开门,里面就飘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60怎么会有血腥味?那种令人虚脱的眩晕感再次猛烈地袭击方媛,令她心惊肉跳、头重脚轻。在方媛的眼中,441女生寝室宛如发生了地震般剧烈地旋转摇摆。方媛在旋转的女生寝室中站都难以站稳,她背靠着墙壁、双手死死地拉住铁门,这才没有摔倒。方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只知道,那种强烈而窒息的不安感压抑得她快要晕过去了——假如她不是这样竭尽全力集中精神的话。她不想晕倒,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软弱的女孩。虽然晕倒能让她暂时摆脱痛苦。她听说过晕血症,患有这种病症的人只要见到血就会晕倒。可她没有患上晕血症,怎么会变成这样?何况,她现在也没有看到血,仅仅是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恐惧血?就在几天前,她还在红楼的地下室里看到满面血污的李融,那时对血还没有那么敏感。是因为唐天宇听不得“血”这个字眼吗?但那是唐天宇,与她何干?难道,在方媛的潜意识中,她把自己的命运与唐天宇相互参照对比了?唐天宇所恐惧的,无形中也影响得她也恐惧?唐天宇为什么一听到“血”这个字眼就会变得那么疯狂?方媛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想,呆呆地站在寝室门口,进退两难。进去,寝室里发生了可怕到什么程度的恐怖事件?她的神经系统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她怕自己会变得和许艳、唐天宇一样精神失常。这时的方媛,如同沙漠中负重独行的骆驼一样,孤独而忧郁,处在体能极限中,一根羽毛都可以压垮她!不进去,她又担心秦妍屏。这些天,她已经把秦妍屏她们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曾经冰封的心灵城堡也在她们的温情下慢慢解冻。是秦妍屏她们这些善良的室友让她找到那种久违的温馨感觉。无论441女生寝室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把这当成她的家,因为这里有她视若亲人的好友。她本来应该照顾好秦妍屏的,却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寝室里,如果她有什么意外,自己能心安理得?当然不能!难辞其咎!眩晕感渐渐减弱,方媛勉强站直了,对着卧室里面叫喊:“秦妍屏……你在里面吗?”方媛的声音有些颤抖,断断续续,叫了几次,都没听到秦妍屏的回应。方媛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秦妍屏死了!方媛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这不是她的想法,而是别人硬塞给她的。她的心里蓦然生出许多凄凉来,这次,她深深地体会到那种无人倾诉的痛苦——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沉沉压抑无法述说的痛苦。方媛就这样站在寝室门口,扶着铁门,靠在墙上,任泪水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了眼里的441女生寝室。秦妍屏死了!她的预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以至于她不得不相信。方媛沉浸在深沉的悲伤中,空洞、虚无、无处可依,脆弱得如同飘浮着的一粒尘埃,随风而落,碾转成泥。她就这样僵立在那里了十几分钟,全然没有发觉陶冰儿与徐招娣的到来。和往常一样,陶冰儿依然一蹦三跳,如雀跃的小精灵般,正与徐招娣八卦着什么。看到方媛傻站在那里,还以为她又在想着什么心事,悄悄地靠到她身后大叫了一声,做了个鬼脸,方媛却浑然不觉。陶冰儿走到方媛面前,这才发现她脸上竟是泪痕重重、一脸悲伤。nk"!~! 第76章 第76章:方媛呆呆地坐在床上,方媛呆呆地坐在床上,如木偶般僵硬机械,全然没有半点生气。徐招娣与陶冰儿走时来时,她也仅仅瞥了一眼,除此之外,再无动作与言语。徐招娣与陶冰儿轻轻坐在方媛身边,低着头,默然无语。两张床,四个人,各自保持着固定不变的姿势,一动不动,寂静无声,宛如谢幕的哑剧般。八点十五分,房间外响起了脚步声,到房间门口时停住了。来的是秦月和她的男友何剑辉。秦月的眼圈有些红,似乎刚刚哭过。这也难怪,身为班主任,自己的学生却突然自杀,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医学院的领导刚刚找她谈过话,询问秦妍屏平时的思想状况与精神状态有无异常的地方,她根本回答不出来,医学院的领导对她的工作很不满意。“你们都在啊,都没事吧?”秦月爱怜地摸了摸方媛的头,扫了一眼四个女生,继续说下去,“秦妍屏死了,我知道你们都很难过,我也一样。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多想了,调节好心情,坚强地面对,生活还要继续,太阳照常升起。”陶冰儿却“呜呜”地哭了起来,“秦老师,那些道理我也懂,如果死的是别人的亲友,我也会这样说去安慰她。可是,死的是秦妍屏啊!和我睡在一个被窝朝夕相处的秦妍屏!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很想哭。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自杀?”“如果连你们都不明白,我就更加难以理解,她为什么会自杀?”秦月脸色黯淡下来,“她来学校才几天,生活***很小,好端端地怎么会走上自杀这条绝路?听说她是独生子女,学校如果不拿出个明确的说法,恐怕她的亲人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何剑辉点了一支烟,说:“今天下午,秦妍屏的亲人已经赶到,找到医学院的领导大闹了一场,坚决不肯相信秦妍屏是自杀的,放话说要将此事在互联网、报纸、电视等媒体刊登,寻求公正。这样一来,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南江医学院的声誉,连带南江市的城市形象也会一落千丈。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了。”仿佛是印证何剑辉的话般,招待所外开始喧哗起来,有人在叫骂。没多时,一群人怒气冲冲地闯进了方媛她们的房间。方媛认出来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是秦妍屏的父亲,此外,后面还跟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招待所的服务员根本拦不住他们。“让开!干什么?以为把人藏起来就没事?公道自在人心,没做亏心事,为什么怕我们见她们?”说话的是一个络腮胡子,他气势汹汹地推开拦阻的服务员。秦妍屏的父亲也发现了方媛她们,叫了起来:“快来,都在这里。”秦妍屏的亲属们冲了进来,房间里顿时显得拥挤不堪。“你是……”秦妍屏的父亲认出了秦月,“你是秦妍屏的班主任吧,我正好要找你!你给我说清楚,秦妍屏是怎么死的?”秦妍屏的父亲真急了,伸出手来就去抓秦月,仿佛要揪她到面前拷问,全然不顾她是女人。何剑辉反应也快,一个箭步冲到秦月面前挡住了秦妍屏的父亲。怪不得他寸步不离地跟着秦月,原来就是防止情绪激动的秦妍屏家属会伤害到她。“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你先坐下。”何剑辉嘴里这么说,手上却不慢,按住秦妍屏的父亲肩膀,令他无法前进。“怎么了,还动上手了?”络腮胡子也不示弱,伸手就去推何剑辉。何剑辉只是上身颤动了几下,脚底如生根了般没有后退。何剑辉平时喜欢去健身房锻炼身体,力气不小,真要动起手来,络腮胡子还真奈何不了他。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又有人要冲进来。想冲进来的是医学院的保安,他们与络腮胡子带来的几个年轻人推推搡搡,充满了火药味,随时可能干起来。紧急关头,秦妍屏的父亲大叫了一声:“住手!”他伸手拉住络腮胡子,“我们是来寻找真相的,不是来打架的,叫他们先退出去吧。”然后,他对着秦月她们声泪俱下,“秦老师,我来找你们,没其他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家屏屏怎么死的。我怎么也不能相信,她会自杀!她来学校才几天,再苦再累也就这几天,怎么会自杀?她的爷爷,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晕倒了,现在躺在医院,至今还生死未知。她的奶奶,哭得眼泪都干了,嗓子哭哑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她的母亲,晕了又醒,醒了又晕,整天疯疯癫癫,根本无法接受屏屏已死的现实。为人父母,没有将子女培育成人,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你们知道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死的是我,而不是我那可怜的屏屏。没有她,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现在,我只想找你们问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就这么一点点小小的要求,我求求你们了!”说完,秦妍屏的父亲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方媛心里酸酸的,温暖的液体溢出眼眶。她走到秦月身边,低低地耳语几句。秦月让保安们退走,络腮胡子率领其他的亲属退出房间。何剑辉本想留在房间里,也被秦月毫不留情地赶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与秦月、秦妍屏父亲。方媛将秦妍屏梦游差点扼死她以及小时候无意害死堂弟弯弯的秘密告诉大家,故意隐去自己曾去图书馆咨询萧静那段。她怕节外生枝,秦妍屏的家属又跑去找萧静滋事。听完方媛的叙述,秦妍屏的父亲沉默半晌,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个傻丫头,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她害死了弯弯,她怎么这么看不开呢?”nk"!~! 第77章 第77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方媛愕然,原来秦妍屏的家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其实,弯弯死时,我们就怀疑她在说谎,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从房里直接摔下楼去?而且摔得那么重,完全失去了重心。当时,屏屏受惊过度,我们也不好追问。后来,她开始梦游,我们找过心理医生,把她梦游时的情景述说给医生听,医生推测她对弯弯做过什么亏心事,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内心压抑而出现梦游的现象。这些年,我们宠爱着她,呵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就是怕她心理的阴霾堆积在心里无法释放而钻牛角尖。我以为时间会改变一切,随着岁月流逝,她会长大、成熟、独立,从而淡忘那件事,没想到她会越来越压抑竟然走了极端!这一切,都怪我!养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教育好她,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义务!”说到这,秦妍屏的父亲再也无法说下去,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如小孩般哭泣起来。嘴巴一张一合,泪水止不住地“哗哗”直流,哭得伤心、悲戚,双眼无神,浑浊的眼珠里充斥着痛彻心扉的绝望。谁也不敢打扰他。他就这样无声地哭泣着,哭了很久,直到络腮胡子进来。“姐夫……”络腮胡子对其他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秦妍屏父亲却换了张脸,温和无比,“姐夫,别哭了,问清楚了吗?”秦妍屏父亲抹了一把眼泪,颤巍巍地转过身,“走吧!”“走?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走吧!”“屏屏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弄清楚,怎么向姐姐交待!”“走吧!”“姐夫,你到底问清楚没有?”“走吧!”无论络腮胡子怎么问,秦妍屏父亲的回答只有两个字:走吧!回答的同时,他一摇三晃地离开了房间。才几天时间,他苍老了许多,脸上尽是深深浅浅纠缠不清的皱纹,走路都显得很吃力。络腮胡子担心姐夫,狠狠地瞪了秦月一眼,疾步赶上秦妍屏父亲。其余的家属见状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如一群失魂的幽灵。秦妍屏的家属的身影渐渐消失,何剑辉对着那些身影冷笑一声,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沉闷。此时,他也不好乱开玩笑,只能走近秦月身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表示支持。方媛注意到,秦月抬头看了何剑辉一眼,那眼神看得何剑辉一怔。秦月的眼神中不是悲伤,不是感激,不是疑惑,是一种何剑辉也没看清的眼神。仿佛有些迷离,仿佛有些幽怨,怪怪的,令何剑辉很不舒服。秦月,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何剑辉还想多看一眼,秦月的眼神已经转移方向了,柔情地看着四个女生,说:“方媛、苏雅、陶冰儿、徐招娣,你们四人好好休息吧,我会叮嘱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们了。现在九点多了,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们早点睡觉吧,不要想那么多。”说完,秦月准备离开,转眼看到何剑辉还站在那里神情古怪,似乎有什么事情疑惑不解。“发什么呆,不想走了?”秦月对他没好气,“这里住的都是女生,就算想跟着我也要看清楚地方,难不成我进女厕所你也要跟进来?”何剑辉呵呵一笑,他还没弄明白刚才秦月的那种迷离幽怨的眼神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做错了事,还是自己看花了眼,只好用笑容来掩饰。“好好,我的秦大教授,是我不对,我认错,我道歉,行了吧,我不当你的出气筒谁当啊,这个光荣的角色也只能落在我头上了。”“少给我贫!也不看看场合。”秦月甩掉何剑辉想要握她的手,打开房门往外走。“等一下,秦老师!”一直没有说话的苏雅突然叫住了她,“我有件事想问你。”秦月停步,“什么事,你说吧。”“我想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自己的寝室住?”秦月愣住了,她没想到苏雅竟然还想回那个邪门的441女生寝室住宿,别人避之惟恐不及呢。为了她们四个着想,她还打算和后勤处交涉一下,让她们四个女生搬到其他寝室去。秦月问苏雅:“这里,不好吗?”苏雅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也没什么不好,我不过是住不惯罢了,反正不能一直住在这里,总要回到寝室的吧,我还有很多东西放在寝室里。”“你现在回寝室住,不害怕?”苏雅轻描淡写:“为什么要害怕?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有什么害怕的?何况我与她无怨无仇,就算她化成厉鬼也不会来找我。”秦月没办法,只好问其他女生:“你们呢?不会和她一样也要回去住吧?”三人缄默无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拿不定主意。过了好一会,方媛才下定决心,缓缓开口:“秦老师,我也想回去住。这里毕竟只是招待所,偶尔住几天不要紧,一直住的话很不方便。再说,我既不是客人,也不是病人,是来南江医学院读书的,在这里不是十天半月就可以结束的,而是整整五年,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方媛说得很慢,看来是经过慎重思考的。徐招娣也表明自己态度,“既然方媛与苏雅都要回去住,我也只好陪她们两人回去住。我们乡下的老房子,都是用了几十年的,基本上都死过人,没什么可怕的,还不是一样住人?”陶冰儿说得更直接:“你们都回去,我也回去。就是死,我们也死在一起。”听到那个“死”字,秦月皱了皱眉,心里愈发不安了。“这样吧,你们暂时在这住几天,我去和后勤处商量一下,给你们换一个寝室。”nk"!~! 第78章 第78章:没想到这样安排苏雅都没想到这样安排苏雅都反对,“我看不用换了,没必要,再说,我也不习惯搬来搬去。”方媛也不想换,“秦老师,别费心了,无论换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那样做反而显得张扬。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其实,有一句话方媛没有说出口,如果冥冥中真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操纵人的一生际遇,即使换到其他寝室,她的命运还是不会有什么改变。正如万海所说,无法逃脱宿命。如果没有,她又何必在意呢?“你们两人呢?也不想换?”“算了,换起来麻烦,我们不想分开,你说对吧,陶冰儿?”徐招娣转脸去问陶冰儿。陶冰儿点了点头。既然四人的意见统一,秦月也不好再说什么:“那这样吧,你们先在这住两天,然后再搬回去吧。”两天后,四个女生又重新回到了441女生寝室,若无其事般照常上课、吃饭、睡觉,结伴而行,只是其中的秦妍屏换成了苏雅。自秦妍屏死后,苏雅的性情似乎温和了一些,现在也和其他女生一起活动,只是仍然不喜欢说话。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她们四人出现的地方,各种议论与眼神纷至沓来。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她们胆大包天,有的说她们不知死活,还有的说她们本来就是一群怪物。但不管怎么说,她们四人的回来给原本恐慌的女生宿舍打了一针镇静剂。至少,她们四人依然住在441女生寝室,她们看上去没有异常。就算以后要发生什么恐怖事件,轮也应该轮到她们。怀着这种丑恶的心理,医学院的女生们十分自然地与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保持一定距离,即使偶尔遇上,也是匆匆远离,似乎稍微走近点都会惹到诡异莫名的无妄之灾。63她们回到441女生寝室后,表面上看并与以前相比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一个秦妍屏而已。实际上,每个人的心境都变了很多,变得苍老凄凉许多。这点,在陶冰儿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虽然她老捉弄秦妍屏,但她与秦妍屏的感情却是最好的,不仅仅是因为两人住在上下铺,更因为两人有着类似的性情、嗜好。秦妍屏喜欢听音乐、喜欢吃零食、喜欢看言情剧,她也一样。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两人的心理年龄非常接近,这是她们能在短时间内迅速磨合相互融洽的原因所在。方媛太沉静,徐招娣太憨直,苏雅太冷漠,唯有秦妍屏和陶冰儿一样,活泼淘气,娇小可爱,两人最大的差别也仅仅在于一个胆大些、外向些,一个胆小些,内向些。陶冰儿回到441女生寝室后,总是有种若有所失惘然无措的感觉。秦妍屏不在了,她与其余三个女生仿佛有层无法消除的隔膜,怎么都找不到与秦妍屏在一起那种肆无忌惮推心置腹的感觉。古人有句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时候,人与人的缘分,还是要看双方性情的。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秦妍屏的死,女生们中最痛苦的是陶冰儿。她想念秦妍屏,想念那段友情灿烂的日子,这也是她坚持要回到441女生寝室的原因。只是,时间流逝,物是人非,441女生寝室不再是以前那个温暖的小巢,现在的441女生寝室在她们眼中变得阴冷了许多,大白天的也能感觉到森森寒意。这种感觉很诡异,她们可以体会到,却无法述说出来。即使你用温度计去测量,也测不出那种寒意,可她们却的的确确能感觉到。谁也说不清楚,怎么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她们四人被女生宿舍的其他女生孤立的缘故。她们就像是四个孤独的小鹿,即使隐身于鹿群中,也是那么离群、显眼,随时可能成为猎人的目标。谁也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怎样的命运。搬回441女生寝室的第二天中午,陶冰儿如往常一样吃完饭回到寝室,走到自己的床铺,掀开被子想要躺着休息,赫然看见被子下竟然放着半包旺仔小馒头。陶冰儿怔住了。这时,寝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方媛她们还在食堂里吃饭,她因为心情不好吃不下而早早地回来。其实,她就算心情好也吃不了多少,她与秦妍屏一样,都有点挑食,吃不惯医学院食堂的饭菜,常常是蜻蜓点水般扒上几口就跑回寝室躺在床上听音乐吃零食。陶冰儿记得很清楚,秦妍屏最喜欢吃的零食就是这种旺仔小馒头,她可以一次干掉一大包,而且经常躺到陶冰儿的床上吃。这种小馒头,主料也是面粉,无外乎加了一些调料,口感比较好,符合小孩子的口味,所以卖得非常好,价钱也贼贵,一大包只有250克的重量,却要六七元钱。在441女生寝室里,只有秦妍屏喜欢吃这种零食。陶冰儿一向不怎么吃,倒不是因为不好吃,而是怕吃多了会变胖。秦妍屏是那种怎么吃也长不胖的那种,所以吃零食方面可以百无忌讳。她却不能,稍微放松一下就会增加体重。自己床上,怎么会有半包旺仔小馒头?陶冰儿从里面掏出一粒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小馒头依然清脆酥软,看来打开的时间并不长。但秦妍屏——秦妍屏几天前就死了啊!谁会这么无聊?将死人喜欢吃的零食放在自己床上?方媛?徐招娣?苏雅?按理说,她们不会这样做。搬回来后,女生们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竭力避免提及秦妍屏,似乎她从来不曾在这个寝室里存在过,又怎么可能开这种玩笑?nk"!~! 第79章 第79章: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口中有些发苦,刚才吃下去的那粒旺仔小馒头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对。这时,其余的女生也回到寝室,方媛发现陶冰儿的异常,“陶冰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不舒服吗?”陶冰儿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床铺上的半包小馒头,说:“这是谁放在这里的?”“不是我,是你们吗?”方媛回过头来问徐招娣与苏雅,却看到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心里一动,想到了个中原因。徐招娣说:“你们知道,我从来不买这种零食吃的。”苏雅冷笑一声,脸若冰霜,没有回答方媛,径直走了进去。苏雅也不可能买这种东西,更不可能会买了后放到陶冰儿床铺上。“没事,也许,是我们的哪个朋友来看我们时带来的,忘记带回去了。”方媛轻声安慰陶冰儿。“可是,我们搬回寝室后,除了我们四个人,没有其他人进来过。”陶冰儿说的也是实情,自从秦妍屏神秘自杀后,就再没有人来这个寝室找过她们。“也许……也许……”方媛“也许”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是管理员张大姐,她也有我们寝室的钥匙。”徐招娣接过方媛的话头,可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张大姐是什么人?孤僻冷漠的老处女,年过四十,怎么可能会买这种东西吃?又怎么可能会把这种东西丢在她们寝室?“算了,别想了,不过是半包小馒头,想那么多做什么!”方媛握紧陶冰儿的手,她的手异常冰冷。陶冰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包小馒头,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物般,站在那里如一座石雕。一只雪白纤细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抓过那半包小馒头,从窗口扔了出去。圆圆的小馒头在半空中从撕裂的封口处撒出来,纷纷扬扬,宛如在下冰雹般。“这样不就没事了,真是幼稚!”苏雅扔掉小馒头后,露出鄙夷之色。“你——”陶冰儿刚说出这个字,方媛在旁用力拉了拉她,朝她摇了摇头。陶冰儿明白方媛的意思,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她们441女生寝室的人再闹出什么矛盾的话,本来就想孤立她们的医学院女生们就更有得议论了。陶冰儿只好忍住这口气,不去与苏雅争吵。但这件事,她始终放在心上,如鞋子里面的一粒沙子,硌得她难受。她一直在想这件事,到底是谁把那半包旺仔小馒头放在她床铺上的?难道,真是秦妍屏?她回来了?秦妍屏的音容笑貌不时掠过她脑海,扰得她心神不宁。她实在很想念这个相识不久却相知甚深的好友。直到现在,她还不肯相信,她竟然会莫名其妙地自杀!这天深夜,她躲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好。到了很晚,她还是没有睡意。寝室的女生们都睡着了,房间里响着徐招娣有节奏的鼾声。她侧耳听了听,没有听到方媛与苏雅的呼吸声。她们两个,无论是清醒还是睡觉,呼吸声都很细微,细微得根本听不到。突然,她听到另一种声音。音乐声。陶冰儿很熟悉的旋律——twins唱的《下一站天后》。这首歌,是秦妍屏最喜欢的歌,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陶冰儿一起去听的歌。歌声虽然小,却很清晰,她听得很清楚,应该来自寝室的大厅里。陶冰儿悄悄地披衣起床,慢慢地靠近其他人的床铺。月光朦胧,她一个个地仔细察看。方媛、苏雅、徐招娣都在!女生们都在,是谁到大厅里打开了电脑播放这首歌曲?陶冰儿打了个寒颤,441女生寝室里的寒意越来越深了,她似乎感到颈脖子后面有人吹冷气,吹得她一根根汗毛都竖起来了。64陶冰儿缩了下脖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秦妍屏,是你吗?”她叫得声音很小,小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清楚。但她相信,如果后面真的是秦妍屏,一定能听到她的话。没有东西倒没什么,怕就怕,后面的东西却不是秦妍屏。陶冰儿想起了那些鬼片中的常见镜头:一个面目狰狞的鬼头,一对尖锐惨白的犬牙,指尖长长、舌尖滴血,躲在她身后垂涎三尺。陶冰儿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不但是颈脖子,全身上下都有冷气吹过。背后似乎有东西沉沉地压在她身上,慢慢地渗入她的身体。她不敢回头,放声尖叫起来。尖叫声打破了441女生寝室的寂静,方媛她们被陶冰儿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醒。这时,日光灯亮了,光芒耀眼,驱散掉女生寝室里的浓浓黑暗。是睡在门边的徐招娣按下的开关,她睡眼惺忪、一头雾水地看着陶冰儿。陶冰儿这才敢回头张望。身后没人,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心理作用吗?难道一直是自己吓自己?悬着的心略微放松,陶冰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无聊,这么晚不睡觉,装神弄鬼做什么?”苏雅冷冷地质问,她似乎很讨厌别人打扰她的睡眠。其实,谁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睡着。据方媛平时观察,苏雅也和她一样经常失眠,身边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秦妍屏梦游惊醒的那晚,她与方媛低声说话,也是被苏雅的质问打断的。苏雅,的确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方媛没去理她,轻声询问陶冰儿:“陶冰儿,你是不是做了噩梦?”“一个人做噩梦会做得爬下床铺?”苏雅冷笑,她看不得陶冰儿这种疑神疑鬼的样子。这次,陶冰儿却没有和苏雅较真的意思,而是一脸恐慌,竖起中指放到唇边,“嘘!”女生们没看过陶冰儿如此紧张过,不再言语,很快,卧室就沉静下来。nk"!~! 第80章 第80章:“听到了吗?”陶冰儿“听到了吗?”陶冰儿东张西望,目光游离,时不时地打个哆嗦。这么寒冷的秋夜,她仅穿着睡衣,冷得发抖,却不去加衣服。她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她紧张到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听到什么?”方媛微微蹙眉。“歌声啊,秦妍屏最爱听的那首《下一站天后》。”陶冰儿急了,“你们不会都听不到吧。”方媛总算明白她的意思,“不是,我听到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首歌?这首歌有很多人都喜欢听啊。”陶冰儿这次真的要哭出来,“你们没听出来?这首歌是在我们寝室里播放的!”方媛的脸“刷”的一下变白了。她终于听出来了,那首歌确实是在寝室大厅的电脑播放出来的。441女生寝室有两台电脑,都接上了宽带。一台是一年前在这里跳楼自杀的女生程丽的,一台是前几天在这里割脉自杀的女生秦妍屏的。程丽那台比较旧,方媛把它找出来后就没怎么用。秦妍屏那台倒是很新的,是她来到441女生寝室后买的。她自杀后,她的家人也没有带回去。那首《下一站天后》应该是秦妍屏拷贝到她自己那台电脑上去的。只是,这么晚,谁会跑到寝室大厅打开那台电脑听那首歌曲?除了她们四个女生,谁又能打开那台电脑播放那首歌曲?方媛定了定心神,说:“我们去看看吧。”这次,连苏雅都没有反对。不过,她也没有陪方媛去看的意思,而是翻了个身,继续她的美梦。“我陪你去吧。”徐招娣打了个哈欠道。两人慢慢地穿好衣服,手牵手走出卧室。大厅里黑漆漆的,可能是窗户全关了的缘故,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却有蓝色的荧光闪烁——那是电脑开关的荧光。徐招娣在墙壁上摸索了好半天,才摸到开关,用力按下,日光灯的镇流器“辍毕炝思赶拢沼诨故橇亮恕br大厅里没有人。电脑的主机开着的。歌声确实是从电脑的音箱里传出来的。方媛走过去,把显示器打开,深蓝色的界面跃了出来,电脑里面只在运行一个程序——音乐播放器。播放的歌曲也只有一首——《下一站天后》,这首歌曲被设置成反复播放。电脑是什么时候打开的?音乐是什么时候开始播放的?住在这里的四个女生竟然没一个知道。方媛望了一眼徐招娣,她也是一脸茫然。至少,在熄灯睡觉前,电脑还是关着的。寝室的大门依然是紧锁的,而且是反锁——即使如管理员张大姐般有寝室钥匙也不可能进来。自从中午在陶冰儿床上发现来历不明的旺仔小馒头后,方媛就有意识地将寝室大门反锁。“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陶冰儿颤巍巍地走出来了,依然只穿着睡衣。三人站在电脑旁呆呆地站了十几分钟,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风很冷,虽然关闭了所有的窗户,方媛还是能感觉到寝室里有寒冷的气流轻轻流动。“别管了,关掉电脑回去睡觉吧!”方媛想关掉电脑,按了几下开关都没成功。“咦,这电脑,有鬼了……”方媛嘀咕了一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陶冰儿的脸色愈发苍白了,身体颤动的频率更加快了。方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纠正,“我看这电脑是中了病毒,这年头,只要上网,到处是病毒!”她直接关掉插座的电源开关。“这下总可以了吧,走吧,都回去睡觉吧。”方媛故作镇定,其实她的心里也有些发虚。如果这样那电脑还能运行,那才真是见鬼了!三人回到卧室,苏雅似乎睡得很香,对她们不闻不问。各自脱衣上床,躲进被窝,谁也不想说话。没多久,卧室里又响起徐招娣的鼾声。陶冰儿却睡不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她瞪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她看不清天花板,虽然离她的眼睛仅有两米的距离。其实,她也没指望能看清什么,她只是不想闭上眼睛。她怕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秦妍屏自杀那幕血淋淋的场景。但是,黑——眼前太多的黑,她感觉不到光线。这与她闭上眼睛的效果差不多。所以,在黑暗中,秦妍屏还是出现了。她的手腕还在滴血。她在对陶冰儿笑。可能是血已经流得太多的缘故,她的笑容很难看。粘在头骨上的那层失去血色的脸皮仅仅是抽搐了一下,就算是笑过了。陶冰儿吓得呼吸都停止了。她用尽全身力气甩了甩头,想要摆脱眼前的可怕景象。仿佛是倒映在水中的容颜,微微震荡后又收敛起来,依然还原成她所熟悉的秦妍屏。陶冰儿总算明白,她无法摆脱她。秦妍屏是特意来找她的。秦妍屏被她气哭了,“呜……陶冰儿,连你也嫌弃我……”陶冰儿嘴唇哆嗦着,“我不是那意思……我不嫌弃你……”秦妍屏笑了,惨白的脸皮挤满皱纹,如一个苍老的巫婆般,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嫌弃我,我们是死党嘛!”陶冰儿拼命地点头。秦妍屏身子一矮,钻进了她的被窝。以前,她们两个经常睡在一起的。两人的身材都比较娇小,正好能挤在一张床上。陶冰儿的手触摸到秦妍屏的身体。秦妍屏的身体,特别的冷。陶冰儿仿佛感觉到她浑身直冒寒气,冷得她直打哆嗦。“怎么了,你很冷?不要紧,我抱着你睡,这样,你就不会冷了!”秦妍屏以前就喜欢搂着她睡。她甚至还叫陶冰儿为“老公”。搂住陶冰儿的,似乎不是秦妍屏,而是一条冰冷的大蟒,缠得她透不过气来。nk"!~! 第81章 第81章:“不……要……”陶冰“不……要……”陶冰儿竭力挣扎。秦妍屏似乎明白了,“哦,原来,你还是嫌弃我!”这次,陶冰儿连辩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秦妍屏似乎很伤心。但她的伤心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她开心得大笑起来,“是我心急了!反正,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来找我了!”65秦妍屏笑得很疯狂,眼睛里射出恶毒的光芒,刺得陶冰儿不敢直视。秦妍屏的笑容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的笑容,甚至可以说不像是一个“人”的笑容。陶冰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如此疯狂、恶毒、放肆,笑得她毛骨悚然,心里直打鼓。问题是,秦妍屏说的话比她的笑容更恐怖。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找她?她已经死了!她的意思,自己也快死了?!这怎么可能?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紧紧束缚着陶冰儿,她感到喉咙里进出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仿佛被窒息般无法呼吸,身体的各个部位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沉重得她根本挪动不了。她想伸手,手伸不动。她想蹬腿,腿蹬不了。她想张嘴叫,嘴唇张不开。她的身体仿佛被石化了,不能动弹,唯有那颗脆弱的心脏还在“怦怦”地自动跳跃着。即使是这跳跃,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跳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弱。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等死。是的,等死。就这样默默地等待死神的降临。她试图反抗,却无处下手,如同植物人般。她不甘心,集中所有的精神力意志力,竭力大叫了一声。“啊!——”她终于叫出声音了!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的音量,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清楚。在她叫出来的那一刹那,她的身体能动了。她的手脚接触到一些软绵绵的东西。是被子。原来,刚才是在做梦——噩梦。现在,陶冰儿梦醒了,全身在冒汗——冷汗。额头、手心、脊背、脚掌,全是汗,湿漉漉的。她睁开眼睛,眼前依然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无穷无尽。她看不清黑暗中的物体,正如她看不清自己的命运。然后,她转了个身子,发现自己的被子空出一大块,空出的地方被窝凸了起来,似乎——似乎刚刚有人睡过。陶冰儿怔住了,仿佛突然被人抽了一鞭子。她记起来了,以前,秦妍屏和她睡在一起的时候,被子的形状就是这样子的——秦妍屏睡觉时喜欢将脚拱起来。难道,刚才不是做梦?不,那的确是个梦!但是……但是,怎么会做那种梦?不会是秦妍屏的亡灵来托梦吧?亡灵托梦的传说,在民间流传甚广,深入人心,要说完全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怎么也不能让人信服。据说,亡灵托梦,一向很准。最经典的莫过于《三国演义》中已死的关羽与张飞两人托梦给活着的刘备,告诉他兄弟即将团聚。结果,刘备自知来日不多,托孤于诸葛亮。在一海之隔的日本,战国时代的枭雄丰臣秀吉临死时,梦到他以前侍奉的主人织田信长,拉着他要他过去。难道,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一想到这,陶冰儿就浑身发冷,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感觉吞噬了她。是恐惧的感觉,来源于她的内心深处,对死亡本能的恐惧感。陶冰儿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下坠、融化,仿佛坠入十八层地狱中,融化成一摊血水。她再次尖叫出来。这次尖叫声的音量远超过刚才的那次,441寝室的所有女生都被她惊醒了。灯亮后,女生们看到陶冰儿缩在床铺的角落中颤栗不已,面色苍白,嘴唇发青,脸上冷汗淋漓,似乎刚从寒冷的水池里捞上来一般。她怎么冷成这样?方媛披衣下床,走到陶冰儿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陶冰儿,不要紧吧,是不是做噩梦了?”方媛帮她把被子裹紧。陶冰儿点了点头,用被角擦拭脸上的冷汗。“没事,不过是个噩梦,不要怕。”“可是……”陶冰儿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有说下去。陶冰儿被噩梦吓到了。方媛脑筋一转,有了主意,笑着说:“陶冰儿,你也是的,没听说过那句话,梦是反的?”“梦是反的?”陶冰儿似乎也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徐招娣也说:“是啊,在我们那里,都是这样说的,如果你梦到丢钱,反而会得到意外之财。如果你梦到噩运连连,结果肯定是吉星高照顺风顺水呢。”“但是……”“没什么但是,都是这样说的,所以,不要担心,也不要去想了。”方媛扶着陶冰儿躺下。陶冰儿却不想睡了,拉住方媛的手,说:“方媛,你陪陪我好吗?”“好。”方媛躺到了陶冰儿身边。陶冰儿的身体很冷,虽然她在竭力控制,依然不断地打哆嗦。她搂紧了陶冰儿,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这招果然有效,陶冰儿蜷缩在她怀中,颤栗缓缓变弱,最终消失。陶冰儿的身体不再冰冷,体温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方媛知道,陶冰儿之所以这么冷,不仅仅是由于她的身体,更多的是她的内心。她能温暖她的身体,却不能温暖她的内心。每个人都是一座壁垒森严的城堡,谁也无法真正进入。除了你自己,别人永远无法真正地了解你。正因为如此,知己才显得可贵,尽管所谓的知己仅仅是在某一方面和你合拍。方媛也进不了陶冰儿的内心。她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去感受、劝慰她。她只希望,她的朋友们,能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此外无它。陶冰儿沉默了很久后才幽幽地问:“方媛,你信命吗?”“命?”nk"!~! 第82章 第82章:“是的,命!”“是的,命!”“我不知道。”方媛的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信还是不信。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说,一切都是有形的、物质的,但是,现代科学并不能解释一切。比如,如果宇宙的万物都是质量守恒,那些消失的物质到哪去了?天文学家提出“黑洞”说,说“黑洞”吸引掉了那些物质,可这种学说至今都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我信!”陶冰儿又加了一句,“所以,我也信笔仙!”“笔仙?”“嗯,笔仙!我以前玩过,很灵的。你玩过没有?”方媛摇了摇头,笔仙虽然在学生中很流行,她却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对于自己不清楚的东西,最好的办法是远离它。陶冰儿咬了咬牙,“我想请笔仙,问它些问题。”“请笔仙,这种时候?”方媛望了望徐招娣与苏雅。在日光灯的照耀下,441女生寝室如白昼般明亮,女生们根本就睡不着。她有些奇怪,以往这种时候,苏雅肯定会呵叱,可今天她竟然一直没有作声,闭着眼睛在假睡。“怎么样?你帮帮我!”陶冰儿一脸渴望。“我帮你?”“当然,请笔仙要两个人的。”“可我不会啊。”“没关系,我教你啊。”方媛实在不愿意,却不好拒绝陶冰儿。她隐隐听说,请笔仙是一种很邪门的游戏。这些日子,发生在她身上的邪门事情够多了,她不想碰这个。“那,什么时候?”“现在。”“现在?”“现在!”方媛对着徐招娣做了一个眼神,希望她能劝阻陶冰儿。徐招娣劝她:“陶冰儿,我看,还是改天吧,现在天气这么冷,你的身体又……”“我的身体没事,如果是朋友的话,就帮我这次!”陶冰儿的态度很坚决。方媛没办法了,只能依着陶冰儿。看来,陶冰儿心中也和她一样,有着太多的疑惑。只不过她是把这些疑惑压在心里,慢慢地求解,而陶冰儿却妄图通过笔仙这种虚幻的游戏来寻求答案。她只希望,这次请笔仙,不要出什么意外,有一个好的结果。66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三十分。这种时候,原本不是请笔仙的最好时间。据说,请笔仙不能超过午夜十二点,因为到了午夜十二点,阴气重,游荡的东西比较多。但陶冰儿却一意孤行。她很快就在大厅里摆好桌子、放好白纸、找好钢笔、点好蜡烛。所有的门窗关闭了,所有的灯光关闭了。陶冰儿坐在桌边,看着犹豫不决的方媛,急不可待。“快坐下来啊。”方媛坐下来,说:“陶冰儿,我真不知道怎么玩的。”“没事,我教你。你把手伸过来。”陶冰儿的右手与方媛的左手交错在一起,手指相互交叉,夹着那支钢笔。两人的手臂与白纸保持平行。“就这样让手臂保持平衡。注意,集中精力,不要用力去推动钢笔,也不要让钢笔掉下来。”陶冰儿想了一会,又加了几句,“我们一起在心里念‘笔仙笔仙快点来,来了之后画个圈’。来了之后,它会在白纸上画好圆圈。到时,我来问它问题,你只要心无旁骛,诚心诚意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陶冰儿你再说一遍。”方媛怕自己没有听清。陶冰儿复述了一遍。方媛确定自己将要点听清楚了,这才点点头,两人开始请笔仙。白纸上写了一些字,除了一些朝代的名称与数字,还有“是”与“否”两个醒目大字。陶冰儿一脸虔诚,垂下眼睑,宛如在对观音朝拜的信徒,嘴唇一张一合,念念有词:“笔仙笔仙快快来吧,来了之后画个圈……笔仙笔仙快快来吧,来了之后画个圈……”方媛将信将疑,作声不得,只好有样学样,和陶冰儿一样低声默念。一开始,她觉得很无聊,两个人的手指夹着笔,不用力,怎么可能请来所谓的笔仙,画出规则的图形。但时间一长,她感到自己的手臂越来越僵硬,渐渐地仿佛脱离了她的身体。方媛想移动下手臂,被陶冰儿察觉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瞪得方媛一阵灼痛,如火烙一般,心中悚然,不敢乱动,只好由着她了。就这样,两人僵持在那里,如两座没有生命的雕像般。也不知过了多久,越来越多的睡意侵蚀着方媛,她都要睡着了。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惊呼声,将方媛的睡意惊散。陶冰儿再次瞪了一眼,却不是瞪向她,而是瞪向她身后。方媛这才知道,原来徐招娣一直站在她身后观看。然后,她发现夹在自己与陶冰儿两人手指间的钢笔在动。先是微微颤动,没有规律,横一下,竖一下,斜一下,东倒西歪,如一个喝醉酒的汉子。陶冰儿却很兴奋,“笔仙,你来了吗,来了画个圈好吗?”奇异的事发生了,在陶冰儿的话说完以后,钢笔竟然缓缓地画了一个圈,虽然弧线有些变形,不怎么规范,但好歹也算是一个圆圈了。在钢笔画圈时,方媛的手指肯定没有用力,仿佛被另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操纵。她的大脑根本就没有下达要手指移动的指令。这怎么可能?那些笔仙的传说竟然是真的!与陶冰儿的兴奋相反,方媛这时却感到莫名的寒意。她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这次请笔仙,绝对是一个错误。可惜,现在,她不能说话,陶冰儿也听不进去。“笔仙笔仙,你来了,我有事问你,你能告诉我吗?能告诉我的话在‘是’那里画圈,不能的话在‘否’那里画圈。”钢笔果然动了,慢慢地移到左侧,在“是”字那里画了一个圈。nk"!~! 第83章 第83章:陶冰儿的声音有些颤抖陶冰儿的声音有些颤抖:“笔仙,我想问你,我会不会死?”她全然不顾方媛与徐招娣的惊愕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支钢笔。钢笔的动作突然变得迅捷起来,比刚开始的动作要快出许多,很快就在“是”字旁边画了第二个圆圈。441女生寝室的大厅里寂静得可怕,陶冰儿死死地盯着那个圆圈,面色惨白,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着,几缕长发散落下面,遮住她的面目。烛光中的陶冰儿宛如一具活尸。“真无聊,谁不会死,竟然会问这种白痴的问题。”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苏雅,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徐招娣的身边。苏雅的话虽然不无嘲讽的味道,却提醒了陶冰儿。是人都会死的,不是笔仙的回答可怕,而是自己的问题太简单,怪不得刚才钢笔转得那么快。“笔仙笔仙,我想问你,我还能活多少年!”话刚说完,陶冰儿就后悔了。白纸上原有些数字,从一到六,但这些数字也太少了,自己这么年轻,怎么也不可能只活这几年。然而这次,笔仙没有画圆圈,而是静止了许久,然后才缓缓地画了一横。是一年?陶冰儿不敢置信,“笔仙笔仙,我是不是只能活一年?”这次,钢笔的回答很快,马上在“是”字边上画好第三个圆圈。这个圆圈,比前面两个都要规范许多。陶冰儿完全被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所震慑住了。笔仙的意思,她只能活一年?这怎么可能?她还这么年轻,她的身体这么健康,怎么可能只活一年?冷风乍起,烛光摇红,摇了几下,终于还是没能支撑住,被风吹灭了。大厅里一片漆黑。外面,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声音虽小,却仿佛滴落在陶冰儿的灵魂上。这时,突然响起了炸雷,雷声隆隆,陶冰儿与方媛两人同时松手,钢笔掉了。“笔!”陶冰儿想起了什么,惊叫了一声。“笔在这。”方媛伸手去桌上摸索,捡起了钢笔。“不是,我是问你,刚才笔是不是掉了?”“是啊,掉在桌上,你放心,不会摔坏的。”“掉在桌上……呵呵……掉在桌上……”陶冰儿傻笑了几声。方媛怕她思维错乱,和唐天宇一样突然发疯,连忙安慰她:“陶冰儿,没事的,只是个游戏,你看,我们现在还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有人在黑暗中按了下日光灯的开关,却没有反应——女生宿舍此时竟然停电了。“谁?”徐招娣在黑暗中尖叫了一声。“徐招娣,你怎么了?”方媛大着胆子问。“好像刚才有人碰了我一下。”徐招娣也不敢肯定。“好像?会不会是苏雅?”四人当中,就苏雅离徐招娣最近。“不是我。”苏雅的回答一向简单而直接。听声音,她离徐招娣有些距离,刚才,就是她去按灯光开关的。不是苏雅,那又是谁呢?这时,方媛似乎听到一声轻笑。是男人的轻笑!寝室里,怎么会有男人?441女生寝室里似乎隐藏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没有形体,在浓浓的黑暗中飘荡着。飘来飘去,飘在各位女生的身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方媛记得陶冰儿点燃蜡烛后将打火机随手放入桌子抽屉里。她伸手摸索了许久,终于找到那个打火机,立刻打亮。在打火机点亮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看到窗外有个人影一闪。然而,也仅仅是似乎,她也肯定不了,刚才那个是不是人影。也许,那只是光明与黑暗交错的那一瞬间所产生的幻觉。蜡烛点着了。有了光与没有光就是不同,哪怕是再微弱的光,也能让人心生暖意,增加安全感。“没事了,走吧,我们去睡吧。”方媛与徐招娣扶起陶冰儿回到了寝室。这晚,方媛和陶冰儿睡在一起。她不断地没话找话,想安慰劝解陶冰儿。可陶冰儿如同一个木偶般,木讷无语,任方媛说破了口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搂住她,生怕她离去。67这晚,方媛睡得很不舒服。陶冰儿如鸵鸟般把头埋在她怀中不肯出来,不时地颤抖。这种颤抖如传染病一样,传染到了方媛身上,令她的身体也产生了共振。方媛能清晰地感受到陶冰儿的恐惧。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害怕呢?只不过她性格本来就要比陶冰儿沉静些,这些日子发生在她身上的恐怖事件实在太多,她都有些麻木了。时睡时醒,断断续续,好容易挨到天亮,方媛还在考虑怎么起床而不惊动陶冰儿,陶冰儿自己却一骨碌地从被窝里蹦出来,谁也不理,拉着一张脸,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头发也没有梳好,杂乱不堪,一脸憔悴。陶冰儿昨天肯定没休息好。她现在的心情也很糟糕,平时,她很在意自己仪表的。她收拾衣物做什么?是要离开441女生寝室?也许,对她来说,离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方媛虽然舍不得陶冰儿,却也不想阻拦她。女生寝室的气氛有些压抑,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愿意说话。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虚伪。方媛走过去,想帮陶冰儿收拾衣物。她却停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方媛,似乎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般。方媛被那种冷漠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无端地生出许多烦躁出来,却没地方发泄。她怎么这样看自己?她拒绝方媛的帮忙。换个角度说,她其实在拒绝方媛的友情。她的眼神告诉方媛,她已经把方媛当成了素无来往的陌生人。不仅仅是对方媛,对徐招娣也是一样。nk"!~! 第84章 第84章:徐招娣原想打破这种压徐招娣原想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轻轻地问候她:“陶冰儿,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好不好?”陶冰儿根本没回答,而是用看方媛的眼神去看徐招娣。——警惕、冷漠、拒绝。这就是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信息。方媛与徐招娣两人僵立在她身边,沉默无语,呆呆地等了半晌,最终还是默默地走开了。等方媛与徐招娣走开后,陶冰儿这才继续收拾自己的衣物,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她头都没回,一个人拎着旅行包走了。她离开了441女生寝室。她离开了南江医学院。方媛站在阳台上,看着蹒跚在晨曦微风中的陶冰儿慢慢地走出校园,走出自己的视线。她走得很慢,动作迟缓,一步三晃,浑然不像是青春少女,更像是一名苍老多病的老妇人。是她的旅行包太重,还是她的心事太重?方媛心中一片空无,仿佛掉了什么东西般,眼睛酸酸的,晶莹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陶冰儿就这样走了。她似乎想斩断与441女生寝室的一切联系,所以,她才会对方媛和徐招娣这般冷漠。这一别,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就算再见面,也只是形同陌路,不可能再回到她们刚到441女生寝室时那种亲密无间的情形了。但愿,但愿时序有心、乾坤有情,呵护她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地过完这一生。方媛在心中为陶冰儿祝福。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句话虽然残忍,却很有道理。此时,方媛才体会到这句古语的真正境界。她并不责怪陶冰儿的逃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方式,都有自己的选择。生活就是这样,你只能强迫自己,没有理由强迫别人的选择和你一样。方媛早已懂得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接受现实,无论现实有多么残忍。只有接受现实,面对现实,你才能坚强地生活下去。这是个坚硬的时代,这是一个失去信仰的时代,每个人都在忙忙碌碌,追名逐利,没有人在乎你的感受。方媛抹去眼泪,转脸去看身边的徐招娣。徐招娣也是一脸悲伤,怔怔地望着陶冰儿消失的方向,若有所失,惆怅凄伤。“我一直把她和秦妍屏都当作妹妹的。”徐招娣发觉方媛在看她,叹了口气。方媛拍了拍她的肩膀,本想说些劝慰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徐招娣突然想起一件事,“糟了,陶冰儿身体这么弱,会不会在路上病倒?”方媛这才发觉让陶冰儿这样不声不响地独自离去有些不妥,至少,她们应该告诉学校的。如果陶冰儿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她们可真是难辞其咎了。“要不,这样吧,你去追陶冰儿,我去找秦老师,看她有什么办法。”两人急匆匆地出去。徐招娣跑向了医学院大门口,方媛则跑向了教师宿舍找秦月。走出寝室大厅时,方媛特意回头望了一眼,苏雅还躺在床上看书,看得很专注,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毫不关心。苏雅怎么这样?方媛在心里嘀咕,她觉得苏雅清高得过分。无论如何,住在同一间寝室,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陶冰儿这么可怜,她却不闻不问,也太冷酷无情了。五分钟后,方媛跑到了秦月的宿舍,告诉她,陶冰儿出走了,拉起她就跑。秦月与方媛在路上边走边说,气喘吁吁,等走到医学院大门时,秦月对事情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徐招娣还站在大门边,对她们两人大声呼叫。两人急忙走到她身前,方媛问:“陶冰儿呢?”徐招娣指了指刚刚开动的一辆公共汽车,“在上面。”公共汽车从三人身边驶过,陶冰儿赫然坐在车上,目光呆滞,对她们三人视而不见。徐招娣问:“怎么办?”方媛也没有主意,“要不要打的士去追?”秦月想了下,摆了摆手,“算了,我看,即使追到了她,她也不会理我们的。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我去找一下她的学生档案,通知她家人。她也这么大了,又是南江人,应该没事的。”“那她的学籍呢,会不会被注销?”方媛怕陶冰儿一去不回。秦月倒不担心这点,“不会的,我和学校说下,就当她请假好了。”看来只能如此了。秦月找到陶冰儿家人的电话号码,通知了她们。方媛还不放心,要来了电话号码,晚上特意再打了一次。接电话的是陶冰儿的父亲,告诉她陶冰儿已经平安回家了,让她不必牵挂,她这才放下心来。秦妍屏死了,陶冰儿走了,441女生寝室一下子冷清了许多。方媛心烦意乱,郁郁不欢,向图书馆请了几天假,一天到晚陪着徐招娣。她现在只有徐招娣这一个好朋友了。其实,徐招娣也需要她做伴。两人形影不离,却寡言少语,更多的时候是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上课时睡觉,下课时发呆,两人都有些精神恍惚,整个人都变了。晚自习早就不去上了,秦月知道她们两人的心情不好,没有多问,其他老师更是自扫门前雪,教完自己的课程就算了,懒得管她们。晚上,她们也不出去,坐在寝室里一起上上网,聊聊天,玩玩游戏,就这样打发时间。这几天,倒是风平浪静,没有发生其他特别的事情。就连苏雅,也老实了许多,改变了以前的生活习惯,按时上课,下课后回寝室,不再神出鬼没,偶尔也与她们两人同出同进。当然,她还是那样冷漠,即使走在一起也没什么话说,如同一个移动的影子。68大约三四天后,到了周末,方媛心血来潮,想去看望陶冰儿,与徐招娣一说,她也欣然同意。两人找到秦月,问她要了陶冰儿的家庭住址,随意买了些水果零食,结伴去看她。nk"!~! 第85章 第85章:两人边走边问,没费多两人边走边问,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陶冰儿家。陶冰儿家在城南,属于城郊交合地带,虽然偏僻了一点,但是空地很多,环境优美,不像市中心那样拥挤陈旧。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陶冰儿的家境相当好,她的住处竟然是一栋富丽堂皇的豪华别墅。别墅的面积并不大,上下两层,每层也就一百多平方米。可是依山傍水,设计得非常漂亮,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别墅建在美丽娴静的象湖边上,湖水清澈明净,光可鉴人。附近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走进别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心修理过的葱翠草坪,草坪中还栽了几棵桂花树,开得正浓,一簇簇,宛如躲藏在宽大树叶下面的黄色小精灵,争芳斗艳。微风过处,香气扑鼻,沁人肺腑。两人按响门铃,不多时,门打开了,一个略显憔悴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嘶哑着嗓子问:“你们找谁?”“我们找陶冰儿。”中年男子的脸色刹那变得难看之至,“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陶冰儿的同学,特意来看望她的。”方媛为了打消中年男子的疑虑,扬了扬手,让他看到提在手中的礼品。“你们来看陶冰儿?”中年男子的语气有些怪异,“你们这时来看陶冰儿的?”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方媛心头,“是啊,怎么了,大叔,她是不是病了?”“谁说她病了?她没病!”中年男子显得十分生气。“没病,她到底怎么了?大叔,你别生气,我们是她的好朋友,真的很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方媛态度恳切,一脸真诚。中年男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盯着两人看了半天,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你们是真不知道,陶冰儿她……她死了……”死了?!陶冰儿死了?!方媛目瞪口呆,不敢置信,手一松,提在手上的礼品掉到地上,几个红红的苹果溜溜地滚了出来。起风了,微风,轻风,风不大,却很冷,冷得别墅附近的树木花草瑟瑟发抖,抖落一地枯黄。这年的秋天真冷啊。方媛缩了缩脖子,回过神来,“大叔,你说什么?陶冰儿死了?”“是的,死了!”中年男子重复了一次,眼中泪光莹莹,“两天前,她就死了。”“她怎么死的?”“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打开煤气中毒死的。这孩子,真傻,好好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中年男子神情凄楚。原来,中年男子就是陶冰儿的父亲。他拉着方媛与徐招娣唠唠叨叨地说了很多事。陶冰儿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现在只想找个人倾诉。据他说,陶冰儿的身世也很可怜,她的母亲嫌他穷,在她很小时就离开了这个家,一去不回。于是,他痛下决心,下海经商。商场如战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于是,他忙于商场,无暇照顾陶冰儿,将她送到乡下的奶奶家寄养。陶冰儿十多岁后才回到南江市,和他在一起。但即使这样,他也抽不出时间陪她。这些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根本分身乏术。他也曾想帮她找个继母,但陶冰儿不乐意,极力反对,他也只好随着她了。那晚,陶冰儿回家后,他看到她只是心情不好,身体并没什么大碍,也就没放在心上。加上那时公司正好有事,急着要他前去处理,于是他把陶冰儿一个人扔在家里回公司了。他万万没想到,陶冰儿的精神状态会那么差,心理会那么脆弱,以至于用自杀这么愚蠢的方法来了结这一生。人总是在失去时才知道珍惜。陶冰儿死后,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失去的太多太多。如果生活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可选择和女儿一起过着平淡普通的家庭生活,而不是这样忙忙碌碌地忽视亲情。受此打击,他心灰意懒,匆匆结束公司的业务,变卖产业,准备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怪不得,陶冰儿那么喜欢恶作剧,喜欢捉弄人,原来她只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一个自小就失去母爱,又缺乏父爱的人,再多的物质也不能满足她精神上的空虚。方媛现在可以理解陶冰儿为什么要离开441女生寝室了。她一直是一个孤独软弱的女孩,好不容易找到秦妍屏这样情同姐妹性情相投的好友,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杀身亡,如同从幸福的云端一下子跌落到坚硬的混凝土上,心理上怎么承受得了?她玩笔仙,也不过是为了寻求心灵的寄托,而这点寄托最后也被粉碎了,精神上再无依靠。但是,但是她也不至于就这样走上极端,选择自杀这条愚蠢的道路啊。蝼蚁尚且偷生,她还年轻,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方媛心中狐疑,“大叔,你确定陶冰儿是自杀?而不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陶冰儿父亲点了点头,“我能肯定是自杀,警方的结论也是这样的。这座别墅有防盗系统,昼夜不停。那晚的摄像中,除了陶冰儿与我,别墅里再没有其他人进去过。”又是一个自杀!程丽自杀、许艳自杀、万海自杀、秦妍屏自杀,现在是陶冰儿自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自杀案件?而且,她们自杀的原因,都那么牵强,都那么令人费解。难道,真有所谓的神秘力量,操纵这些人的行为,让她们不得不自杀?如果真有这种神秘的力量,它的动机又是什么?它会不会让自己也自杀?方媛越想越怕,一股森森寒意从脚底蹿起,弥漫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冒寒气。“方媛,你怎么了,受凉了?”徐招娣看到方媛直打哆嗦。“没事,我想,我们要走了。”方媛蹦了几下,转移自己的思绪,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暖和些。nk"!~! 第86章 第86章:“那么,大叔,我们告“那么,大叔,我们告辞了,你多多保重身体。”徐招娣牵着方媛的手转身离去。两人走了十多米,陶冰儿父亲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她们:“等等。”“大叔还有什么事?”“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陶冰儿父亲有些犹豫,停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我那天离开别墅时,在附近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很奇怪的人?”“是的,很奇怪的人。他穿着黑风衣,面容消瘦,最奇异的是他的眼睛,好像是蓝色的,像猫眼一样。”陶冰儿父亲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算了,只是长相有些奇怪罢了,冰儿毕竟是自杀的,怨不得他人。”方媛心中悚然,差点叫出声来,穿着黑风衣、面容消瘦、蓝色眼瞳,这不就是萧静老师?萧静老师,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与陶冰儿一向素无来往的啊。方媛总算头脑清醒,抿住嘴唇,忍了很久,这才把“萧静”这两个字吞了进去。她可不想在这里节外生枝。要让陶冰儿父亲知道他所看到的那个奇怪的人是她们学校的老师,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一直很信赖萧静,觉得他博学、敏锐,身染重病,却自强不息,一度将他视为自己的楷模,怎么也不可能将他与这些自杀事件联系在一起。离开陶冰儿家时,方媛发现,原来别墅里的那些草坪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葱翠,其间夹杂着太多的土灰色——那是枯萎的颜色。就是那几棵桂花树,也显得衰老不堪,盘根错节,树皮剥落,那些如精灵般可爱的黄色小桂花其实已经暮气沉沉,残缺破碎,微风轻拂便纷纷掉落。第九章一睡不醒69方媛与徐招娣两人回到南江医学院,回到441女生寝室,将陶冰儿自杀身亡的消息告诉苏雅。苏雅只是“嗯”了一声便走开,似乎没放在心上。但她行走时分明有些魂不守舍,在寝室里转了几道也没想起来自己原本要做的事。由于陶冰儿的死,一向热情大方的徐招娣也有些多愁善感起来,自己一个人坐到床铺上,呆呆地望着窗外,两眼无神,想着心事。方媛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情绪低落,身体仿佛塞满了石头般,一举一动都沉重艰辛。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她曾劝自己去相信唐天宇,可他还是骗了她。唐天宇是第一个与她情感有纠缠的男生,虽然这纠缠并不深刻。现在,他还在精神病院吧,不知道他现在治疗得怎么样了。她一直相信萧静。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相信他,更多的是靠直觉。可现在,这直觉也失效了,萧静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善良。她想到了一件事,秦妍屏梦游,也是她告诉萧静的。萧静对心理学研究那么深,会不会是他在暗中运用这些心理知识来加害这些自杀的人?很有可能。萧静本来就是一个可怕的人,为什么医学院里流传着那么多他的怪事?死而复生、看穿别人的心事、猫一样的蓝色眼瞳,仅仅这些,就令人不得不提防他了。还有,这些自杀的人,几乎都与他有关。他认识改名后的许艳,他找到困住自己的万海,他知道秦妍屏的心结,可自己竟然这么傻,傻到对他深信不疑。如果萧静不可相信,她还能相信谁?只有秦月,她的班主任老师。秦月老师知道萧静这些事吗?虽然她与萧静以前是同学,但人会变的,萧静现在重病在身,闭门不出,他的思想性格也在变。方媛想清楚了,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秦月老师。除了秦月老师,没有人会相信她。从始至终,秦月老师都清楚这些发生在她身上的可怕事件。虽然是周末,方媛还是在教师宿舍找到了秦月,她正躲在厨房里准备做中饭。“是方媛啊,来得正巧,正好到我这里吃饭,我正嫌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呢。”换作以前,方媛一定欣然答应,但此时,她实在没心情,幽幽地说:“秦老师,我今天上午去了陶冰儿家。”“哦,陶冰儿?她没事吧?”“她——她死了。”秦月正手忙脚乱地炒菜,方媛说完后她还炒了几下,然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扭过头问:“方媛,你说什么?陶冰儿死了?”秦月炒的菜是辣椒炒肉,辛辣的香气刺得方媛眼睛发胀,直流眼泪,“陶冰儿,她自杀了。”“自杀?”秦月感到不可思议,“好端端的,她干什么自杀?”“听她父亲说,她是一个人睡在家里,打开所有的煤气管道中毒而死的。”锅里的辣椒烧焦了,那些肉也变成了油渣,在锅里翻滚扭曲,一个个似乎愤恨至极。秦月哪还有心思去管锅里的菜,抹了一下眼睛,呛得咳嗽几声,问:“肯定是自杀?”“肯定是自杀。”秦月重重地吐了口气,反而显得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她怎么会有这种表现?方媛突然感到头有些晕,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退出了厨房。秦月关掉了煤气,随即也出了厨房。这时,门外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是何剑辉。何剑辉还是那副嘴脸,一看到方媛就嬉皮笑脸,“哟,漂亮美眉怎么又跑到我家来了?是不是来喝我的喜酒?”秦月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何剑辉这才发觉两人的神情凝重,收敛起来。方媛倒有些不好意思,怕秦月为此责怪何剑辉,故意问:“喝喜酒?你和秦老师准备结婚了?”“是啊,元旦时结婚,还有一个多月。”何剑辉老老实实地回答,走到秦月身边搂抱她。秦月却啐了他一口,一把推开他,“滚开,我和方媛在谈正事。”nk"!~! 第87章 第87章:“正事,有什么正事比“正事,有什么正事比我们结婚还重要?”何剑辉讶然。“她们寝室又一个女生自杀了。”秦月似乎很烦躁,吃了火药般,停了一下突然骂了一句,“太无聊了!”方媛愣了,秦月现在说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她的思维也有些错乱了?何剑辉倒没把这事放在心,“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办法,她要自杀,怪谁?”“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秦月腾地一下站起来,怒发冲冠,瞪着何剑辉。何剑辉摆了摆手,做认输状,“好——好——是我说错话了,你别那么大脾气啊。”方媛也在旁劝阻,“秦老师,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秦月这才扔下何剑辉,问方媛:“什么事?”方媛看了一眼何剑辉,吞吞吐吐,不知要不要避开何剑辉。秦月等不急,“没事,别管他,谅他也不敢乱说,快说吧。”方媛这才把自己对萧静的怀疑说了出来:“陶冰儿父亲说,冰儿自杀前,她看到过萧静老师在他家附近出没。”“萧静?”秦月拧起了眉头,“他平时很少出去的,到陶冰儿家去做什么?会不会是巧合?”“也许,只是巧合。”方媛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认为。萧静身体不好,很少出去,怎么会去陶冰儿家那么远的地方?何况,陶冰儿家是在城南的别墅,偏僻幽静,不是特意的话很少有人会到那里去。何剑辉这时插了一句:“萧静是不是你那位得了重病死而复生的同学?这个人倒也有趣。”“关你什么事!”秦月对他没好气,“方媛,我也好久没去看他了,不如一起去看看他吧。”方媛求之不得,她正想让秦月陪她一起去找萧静,看有没有机会试探试探他。“我也去!”何剑辉死皮赖脸缠上来。“也好,就说我们请他参加婚礼。”秦月这次竟然没有反对。何剑辉躲在秦月身后对着方媛做了个鬼脸,“让他参加我们的婚礼?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他把你的那些亲戚朋友吓坏了可别怪我!”“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月嗔道。秦月的中饭是做不成了,三人只好去医学院里的小餐馆随便吃了点,也没打电话,吃完后直接去图书馆找萧静。周末的中午,医学院的图书馆里人影稀疏,这个时候没多少学生来图书馆看书借书。三人走到借书窗口,敲了敲,却没有人过来。奇怪,怎么没人?按理说,图书馆会安排一个工作人员值班的。方媛记得很清楚,今天应该轮到萧静。萧静到哪去了?方媛在身上摸了摸,找出图书馆的铁门钥匙,打开铁门,领着秦月与何剑辉走进去。藏书室里也没看到萧静的身影,只有一排排书架摆满了书,一本本缄默无语,似乎是失去灵魂的士兵般,诡异地看着三人。三人排成一列,缓缓在从书架中穿过。她们走向藏书室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那是萧静的休息的地方,也是他的家。这时,那间小房间里突然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中间隐隐夹杂着几声猫叫。这里怎么会有猫?藏书室是绝对不允许有猫存在的,它们会撕破图书馆的藏书。谁也不知道这些藏书的价值,或许价值连城,或许一文不值,但无论怎样,这些书都是学校的公产,都要保管好。方媛加快了脚步,走近小房间,轻轻推门。门没锁,推开了。然后,方媛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只黑猫!全身纯黑的黑猫!70黑猫站在小房间的桌子上,翘着尾巴,眯着眼睛,诡异地望着方媛。它甚至还“喵呜”地叫了一声,似乎认出了方媛。竟然是那只黑猫!是441女生寝室的那只黑猫!虽然每只黑猫看上去都差不多,从外形上不能肯定这只就是441女生寝室的那只,方媛却能肯定。她对黑猫的叫声再熟悉不过。它的叫声很怪,和其他的猫叫不一样,声音里有明显的情绪。比方说欢喜、得意、愤怒,黑猫的这些情绪她都能听出来。是因为她收养过它一段时间,还是她与黑猫之前心有灵犀?这只黑猫,怎么到了萧静这里?方媛把目光从黑猫身上移开,然后才看到在地上翻滚的萧静。萧静的头疼病又发作了,瘦长的身子不断地痉挛,双手抱头,痛得满头大汗。秦月与何剑辉急忙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坐到床上。“又发作了?止痛药呢?”秦月给他倒了杯开水。萧静疼得说不出话来,勉强用手指了指桌子下的抽屉。秦月从里面找出一个药瓶,看了下药瓶上面的说明,倒出三粒白色的药丸,塞进萧静口中。萧静仰着头,灌了几口开水,把止痛药吞下,接着大口大口地呼吸。十分钟后,萧静的脸色好了些,痉挛的身体也渐渐恢复正常。“你们怎么想到来看我?”萧静自我嘲笑,“还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这次,我可真要见阎王了。”萧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黑色风衣裹得更紧了,抬头看到何剑辉,笑笑,“这位就是你的那位男朋友吧,听秦月提起过,果然是一表人才。”何剑辉握了握萧静的手,笑意盎然,“是啊,我姓何,名剑辉,你叫我小何就可以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好事啊。”萧静突然开始咳嗽,咳得很凶,似乎要吐出些什么才甘心。秦月的脸色却有些不自然,顾左右而言他,“萧静,我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太危险,头疼病发作了也没人知道,不如搬到学校宿舍去住。”萧静摇了摇手,“不了,我还有几天好活?还嫌不够折腾?”nk"!~! 第88章 第88章:他转脸看到方媛,眼里他转脸看到方媛,眼里露出笑意,“方媛,你看上去气色不错。”方媛苦笑,就自己这种样子,他还说气色不错,也不知脑筋里哪根弦搭错了。“那只黑猫……”方媛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黑猫?”萧静笑了,对着黑猫叫了声,“喵喵,过来。”黑猫仿佛听懂了萧静的话,竟然真的跳到他手上。“乖吧,这只猫!”萧静脸上颇有得色。自从他病后,一个人居住在这间小房间里,一直没有其他人接近他,也怪可怜的。难得这只黑猫不嫌弃他,跑到这里来,一人一猫竟然相处得十分融洽。“它什么时候到你这里来的?”方媛还想继续问下去。萧静却岔开了话题,“哎,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们。方媛,我准备把我的这些藏书一起送给你。”“送给我?”“是啊,怎么,不喜欢?”“不是,只是……”“没什么只是,收好,这是我房间的钥匙,到时你来这里搬。”萧静不由分说,把一把铜质钥匙塞进方媛手中。然后,他又站起来对秦月说:“秦月,你还记得孙长彬吗?”“孙长彬?哦,想起来了,是我们在医学院读书的老同学,当时就坐在你身边。”“对,他现在是省人民医院脑外科的主治医师,你送我去他那,我准备动手术。”秦月忧心忡忡,“你真的决定了?”萧静笑了,笑容璀璨,“决定了,赌一赌吧。”秦月也不好多说,叫何剑辉开来他的帕萨克,一行人送萧静去省人民医院。在省人民医院很顺利地找到孙长彬,孙长彬对他们倒是很热情,只是谈到萧静,免不了长吁短叹。原来,萧静在医学院的学业出类拔萃,一度是医学院的骄傲,很多医学院的老师都说他有医学的天赋,专心学习的话,一定会有所成就。可惜他读研究生时患上了怪疾,脑中似乎长了什么东西,而那东西又压迫着脑神经,所以动不动就头疼。问题是,即使动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也只有三成,所以他也只能强挨着。也正因为此,一度被医学院的学生视为最佳情侣的萧静与秦月最终劳燕双飞。据说,两人的分手还是萧静提出的,态度坚决。为了让秦月死心,他自动要求到图书馆工作,躲在里面,除了吃饭外几乎不出来,更别说与秦月见面游玩了。时间一长,那份情愫自然就渐渐淡了。现在,萧静的病是越来越重,那东西似乎在不断成长,任其发展下去的话,也还是死路一条。逼不得已,他找到孙长彬,让他安排手术。可惜,他还没等到孙长彬的手术,身体就支撑不住了。这晚,还在观察期的萧静病情突然恶化,心跳减弱、呼吸困难,即使用上氧气瓶也没能挽留他多久。等方媛、秦月、何剑辉三人急匆匆来到萧静的病房时,他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睁着眼睛望着他们。他似乎有话要对秦月与方媛讲,但讲不出来,一张嘴,嗫嚅了半天,也没人能听清他在说什么。他要死了。方媛幽幽地想。这些日子,她身边不断死人,她曾经付出过情感、推心置腹的良师益友,就这样一个个地死了。萧静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足足挣扎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咽下那口气,腿一蹬,不再呼吸。孙长彬冷静而伤感地处理掉他的尸体,让护士推到太平间去。然后,孙长彬领着秦月与何剑辉去办理相关手续。萧静在这个城市没有亲人,所有的事情只能由秦月代为处理。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萧静死后,她反而觉得一身轻松。在看着萧静挣扎时,她感到惊心动魄、触目惊心。而现在,她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里,却昏昏欲睡。她真的麻木了。萧静死了,她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是她对萧静没有感情,还是她变得冷酷了?萧静把他所有的书都留给了自己,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刚才,他想对自己说什么?难道,他留给自己的那些书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方媛心中灵光一现,睡意全消。她猛然站起来,恨不得立即赶回图书馆的小房间去翻看萧静留给她的那些书。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回去,还要等秦月与何剑辉一起回去。这时,她看到走廊尽头的阴影处,似乎站了一个人。——黑色的风衣、瘦削的身影,习惯性地痉挛。是萧静?他不是死了?他怎么会站在那里?而且,他站在那里,对自己摆手,似乎叫自己过去。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操纵她,使她情不自禁地向那边走了过去。一步、两步……越走越近……突然,一只手拍在方媛肩上,吓得她一跳。“怎么了,方媛,是我。”拍她肩膀的是秦月,她有些狐疑,朝方媛前行的方向看了看,“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没什么。”方媛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再朝阴影那边看时,哪有什么人影,只有一棵梧桐树在风中婆娑摇晃。奇怪,人哪去了?方媛用力眨了眨眼睛,再往那边看时,树影下有两点蓝色的光芒闪烁不定。是那只黑猫!蓝光就是黑猫的那双眼瞳!它怎么来医院了?黑猫的眼瞳是蓝色的。萧静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在白天,猫眼是收缩的,如针一般眯着,只有晚上,它才会扩张成圆形。方媛这才注意到,扩张成圆形的猫眼,和萧静的眼瞳,竟然是一模一样!71“方媛,你在看什么?”秦月的眼睛有些近视,朝着走廊的尽头看了几眼,除了黑乎乎一团外什么也没看清。方媛的眼睛也有些疲惫,她朝树影那边走了几步。这次,她看得清清楚楚——果然是那只黑猫。nk"!~! 第89章 第89章:黑猫望着方媛,轻轻地黑猫望着方媛,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暧昧,全然没有以前见到她的那种欣喜,反而像是在讥笑。黑猫在讥笑方媛?它为什么要讥笑她?它又是怎么来到这家医院的?狗能凭借灵敏的鼻子找到自己的主人,难道黑猫也能?这里没有黑猫的主人。起码,方媛不是黑猫的主人。她早就遗弃了它。虽然有那么一段时间,黑猫把441女生寝室当成了家,但这个家的女生们赶走了它。难道,它把萧静当成了主人?它是来找萧静的?方媛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黑猫还是黑猫,但它的眼睛,却仿佛不是猫眼,而是萧静的眼,孤独、忧郁、敏锐,敏锐得能看透她在想什么。不,不可能!方媛在心中呻吟,这怎么可能?她害怕黑猫这种眼神,这种眼神让她怀疑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赤身**毫无遮掩。只有疯子,才会那样做,在大庭广众下没有羞耻感地暴露自己。她不是疯子!她突然厌恶这只黑猫起来——它的出现,总是带来不祥,总是伴随着死亡。这时,秦月发觉到方媛的异常,轻轻握住她的手,说:“你没事吧?”秦月的手温暖而柔腻,而自己的手却冰冷而僵硬。“没事。”方媛闭上眼睛,甩了甩头,似乎想甩去那种心悸的感觉。等她再睁眼看时,走廊尽头的树影下什么都没有,树叶在斑驳交错的阴影中沙沙摇曳。这次,连黑猫也消失了。难道,全是自己的幻觉?方媛心中仿佛被什么抽紧了。“秦老师,你有没有看到那边有一只黑猫?”“没有啊。”秦月一脸慈爱,摸了摸方媛的头,“我看,你太累了。这些日子,难为你了。走吧,我们回去吧。”秦月很清楚这些天方媛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么多的可怕事件,一个接一个的死亡,发生在谁身上都难以承受。可她坚持住了,勇敢地面对,并没有逃避、退缩。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即使她再坚韧,也会有支持不住的时候。当心理承受不了压力的重负时,很多人往往会选择堕落,用烟酒、**、网络等一切可以麻醉自己的生活方式来麻醉自己,这种情况她看得太多,医学院里不少学生就是如此。但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即使承受不了,快要崩溃,都没有找到麻醉的方法。前些日子,医学院有一名大学生因为心理压抑,突然发作,凶残无比,见人就砍,造成两死五重伤。方媛的身躯虽然柔弱,跳动着的却是一颗异常坚强的心。只是,只要是人,都有软弱的时候,秦月担心方媛会沉湎于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夜色太浓,医院走廊的灯光在浓浓的夜色中显得有气无力,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永远消散不了的福尔马林味。这时走廊里看不到什么人了,偶尔有板着脸的护士托着药盘匆匆而过。方媛旁边的病房里传来哭泣的声音。又一个病人死去了,方媛幽幽地想。家属们哭得很伤心,声音越来越大,扰得见惯生死的护士们前去斥骂,哭声这才小了些,变成了无声的抽泣。死亡,让生命里所有的美丽都变得黯然失色。“走吧!”方媛在心中叹息,挽着秦月的手走出医院。门口,何剑辉开着他那辆帕萨克正等得心急。车子咆哮了几声,点着火,启动起来,如一个甲壳虫般,行驶在泾渭分明的荒野中。城市里的建筑群一座座错落有致,各种霓虹五彩缤纷,繁花似锦、歌舞升平。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神情漠然,用冷漠来隐藏自己内心深处的荒凉。一路无言,帕萨克很快就驶到南江医学院,把方媛送到女生宿舍。“谢谢你送我回来。”方媛对何剑辉说。何剑辉笑了,“没什么,反正我也是顺路。”萧静的死前没有让他悲伤。这也不能怪他,他本来就与萧静不熟。“顺路?哦,是了,反正你要送秦老师回来,顺路送我。”“不是,我是回家,顺路送两位小姐回来。”何剑辉一本正经地说,看方媛还没有明白,又加了一句,“因为,我也住在这里。”方媛讶然,“你也住在医学院里面?”何剑辉反问:“我为什么不可以住在医学院里面?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你都不懂?”方媛总算明白了,何剑辉肯定是为了追求秦月,在医学院里买下了一套教师住宅。秦月白了何剑辉一眼,似乎很不满。萧静毕竟与她有过一段情缘,她心情不好,不想听何剑辉这些油腔滑调。何剑辉做了个苦瓜脸,“好了,领导不高兴了,我们走了,再见。”“再见。”方媛返身走向441女生寝室。楼道里很黑,根本看不清阶梯,方媛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上爬。还好只是四楼,爬完并不需要多少时间。爬到三楼时,遇到两个女生结伴下楼,拿着手电筒,照向方媛,照到她的眼睛上,白花花地刺眼。方媛心情郁闷,也不知哪来的脾气,怒骂了句:“照什么照,有病啊!”“你才有病……”其中一位女生不甘示弱,回骂了一句,突然间又停住了,如同被什么卡住喉咙一样。在手电筒的微光照明下,方媛看到一位女生瞪着眼睛望着她,脸上还有些怒气,另一位女生却伸手掩住她的嘴,对她耳语了几句。方媛隐隐听到“441”几个字眼,那位不服气的女生听到耳语后竟然花容失色,身子颤栗了一下,眼神变得惊恐起来。方媛从容地走过去。两位女生怯怯地让出路,尽量躲闪着她的身体,似乎被她挨着都会带来无法摆脱的噩运。nk"!~! 第90章 第90章:三楼寝室里有一个女生三楼寝室里有一个女生探出了头,看到方媛,又缩了回去,仿佛是一只胆小的老鼠。然后,寝室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巨大的金属撞击声。方媛为这些人感到悲哀,怀疑、盲从、胆怯、浅薄,这些陋习本不应该出现在医学院里面,却偏偏在这里大行其道。441女生寝室里面***通明,所有的灯都亮着。苏雅慵懒地躺在床上看书,那本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都快被她翻烂了。一向早睡的徐招娣这次却端坐在床上,百无聊赖,似乎在等她。果然,徐招娣一看到方媛走进来就问:“萧老师怎么样了?”“死了。”方媛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似乎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她累极了,脚也没洗就躺到了床上。“死了——”徐招娣喃喃道,偷偷望了一眼苏雅。苏雅却仿佛没听到般,若无其事地翻了一页书。徐招娣没再继续问下去,走到卧室出去关门,反锁,洗脸洗脚,做完这些后才回到卧室躺到床上。她没有关灯,大厅与水房里的灯都是开着的。“关了灯吗?”方媛翻了个身子,懒懒地问。“没有,管它呢,让它亮着吧。”据说,鬼魂不敢见光,不会进入灯光太亮的房间。徐招娣是不是也听说过,所以才让所有的灯都亮着?她在害怕什么?72方媛睡不着。她习惯了在黑暗中入睡,这么明亮的灯光下,她根本就不可能睡着。但苏雅在看书,徐招娣也没有熄灯的意思。外面的熄灯哨虽然响得凄厉,但没有人来管她们。441女生寝室成了南江医学院的一个忌讳,谁也不愿意进入这间寝室,无论是女生宿舍的管理员,还是学校值勤的生活老师。方媛在考虑要不要将头钻进被窝,这样虽然闷了些,好歹能睡着,总比这样想睡觉却睡不着要强。这时,徐招娣突然问:“方媛,你睡着了吗?”“嗯。”方媛含含糊糊回答她,“睡着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什么问题?”“人,为什么活着?”“……”徐招娣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人为什么活着?活着就活着,还为什么?但仔细一思量,方媛发现这个问题却很深奥,深奥到她根本回答不上来。“方媛,你回答我啊。”徐招娣催促。方媛只能乱说一通:“我看,是生命的本能吧,人和其他生物一般,本能地想活着。”“也许吧。”看来,这个不是徐招娣想要的答案,“但是,我总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好累,痛苦多于开心,失望多于希望。理想与梦幻,不管多么美丽,多么流光溢彩,总是会被现实撞得粉碎,然后消逝,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方媛没想到徐招娣这么淳朴的女生也会这么多愁善感。徐招娣又问:“你说,如果我们明天就要死了,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方媛还是无法回答。如果她明天就死,人生有太多的遗憾。以前,偶尔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仅仅是想想而已,从来没有今晚这样设身处地去思索。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是想再去看看那个她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人?她真的见到了那个人,又能做些什么?是欢笑还是哭泣?是拥抱还是推搡?方媛回答不了,徐招娣却做出了自己的回答:“方媛,我想清楚了,我想去见一个人。”“你要见什么人?”“一个……”徐招娣突然变得害羞起来,期期艾艾,“一个笔友。”“笔友?”方媛哑然,现在的时代,什么都讲究速度效率,徐招娣竟然还交笔友?“不准笑!”徐招娣嗔道,“我是和你说认真的。”“我没笑啊,我是在认真听。”方媛突然没了睡意。“我和他交往了四年,从初中就开始写信。他的字写得很工整,态度诚恳、自然、充满热情,最关键的是,他很儒雅,骨子里有一种文人气息……”“停!”方媛一脸疑惑,“你和他见过面?”“没。”“你看过他照片?”“也没。”“那你把他说得那么好做什么?”方媛不解。“感觉啊!我感觉得到。”提起她的笔友,徐招娣笑靥璀璨,不再淳朴,和那些热恋中的女孩一样,一脸甜蜜,面颊微微泛起红晕,显得娇艳可爱。这时的徐招娣,有一种自然而清新的美,如一朵大山里悄然盛开的红茶花。“其实,我一直很羡慕秦妍屏、陶冰儿,她们家境殷实,被宠得像个小公主似的。而我,童年里的记忆只有做不完的农活,还要带弟弟妹妹们。方媛,你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可你的生活比我好多了,你看我的手。”徐招娣从被窝里伸出她的手。这是一双粗糙的手,皮肤干燥,有些地方龟裂了,红肿脱皮,显得十分苍老,根本不像是一个青春少女的手。“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喜欢戴着手套了。”徐招娣有些黯然,她也和别的女孩一样,喜欢幻想,憧憬爱情,但以她的容貌身材,那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很难发生在她身上。方媛怕她难过,故意问:“你有办法见到你的笔友?”“当然有!”一说起笔友,徐招娣眼睛就发光,“我有他寝室的电话号码,他也在这个城市读大学。”“这么巧?”“什么这么巧啊,我不是说了,他骨子里有种文人气息吗,怎么会考不上大学呢?他就在南江大学哦。”徐招娣来劲了,从床上爬起来,拉起方媛,要她陪自己到大厅里去打电话。方媛只好陪她去,可到了大厅,打通了电话,她又一个劲地朝方媛使眼神,要她走开,不让她偷听。nk"!~! 第91章 第91章:方媛哭笑不得,看着徐方媛哭笑不得,看着徐招娣一脸小女儿态,嗲声嗲气,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一个人怏怏地回到卧室。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半个小时,徐招娣回到床上时方媛已经把头埋进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徐招娣才不管那么多,硬是把她摇醒。“成了!”“什么成了,不要闹了,让我睡觉!”“我和他约好了,明天见面!”“呃……”“你要陪我去!”“呃……”“那你是答应了,记得明天一定要陪我去!”这晚,徐招娣精神亢奋,难以入睡,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翻来翻去,脑里全是明天与笔友见面时的场景。第二天一早,红肿着眼睛的徐招娣死死地拉住方媛,非要方媛陪她去看笔友。“你的笔友,要我去做什么?”方媛不想去,她怕自己抢了徐招娣的风头。男生看女生首先是看其长相的,只怕徐招娣的笔友也不能免俗。“你昨晚答应了我。”徐招娣笑得很邪,“何况,这出戏,我一个人也没法唱下去。”“为什么?”“因为,到时,你叫徐招娣,而我才是方媛。”“不会吧!”方媛愕然,“你叫我冒名顶替你?”徐招娣扭扭捏捏,似乎有些羞涩,“到时看,如果他长得很帅,你就用我的名字和他聊。如果他长得一般,那就不用你代劳了。”方媛心中暗自好笑,原来徐招娣前怕虎后怕狼,还有这么多顾虑。“如果是朋友,就一定要陪我去,不去的话就翻脸!”徐招娣下了最后通牒。方媛只好陪她一起去。徐招娣与笔友约会的地址是在中山路的肯德基餐馆,时间是中午。上午,徐招娣逼着方媛与她一起去美发、买衣服,精心打扮,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中山路是南江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肯德基餐馆更是享誉全球,又是周末,这种时候里面当然人声鼎沸,挤满了人。两人走进肯德基的大门,将南江市深秋的寒意关在门外。不愧为世界性的品牌,肯德基里面温暖如春,顾客虽多,却井然有序,服务员的脸上一律挂着亲切的笑容。在餐馆的角落里还特意设置了一个小小的游乐场,专供儿童玩耍。纯真的笑声与悦耳的音乐声融合在一起,令人油然生出许多温馨的感觉。方媛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宛如一只自由翱翔的小鸟,心里说不出的惬意与舒畅。那些沉沉压在她心里的阴霾刹那烟消云散,难得地呈现出一片澄净空澈。“他在哪?”方媛问。“他约我在二楼靠南边窗户的那张桌子。”两人慢慢地挤过去,上楼。二楼的顾客比一楼的要少些,竟然还有些座位空着。靠南边窗户的摆着三张桌子,一张桌子坐着的是情侣,一张桌子是空着的,只有中间那张桌子坐着一个男生,高高的个子,穿着一件动感十足的蓝色运动装,头发乌黑发亮,飘逸自如,显然精心护理过。两人看不清男生的脸,他的脸朝着窗外,托着腮,似乎在欣赏窗外的景色。他到底长得怎样?方媛想走过去瞧清楚,徐招娣拽了她一下,对她使了个眼神,用手做了做挠头的动作。徐招娣的意思是让她先过去看,如果她感觉男生长得英俊,自己不能对付,就挠头,暗示方媛冒名顶替她。如果长得一般,就无须方媛越俎代庖了。方媛笑笑,让徐招娣先走过去。徐招娣对着镜子照了照,鼓足勇气,走近男生,伸手拍在他肩上,脸上笑容灿烂,轻声叫:“嗨!”73男生转过脸来。是一张帅气而阳光的脸,皮肤略微有些黑,脸部的线条分明,给人一种很青春健康的感觉。徐招娣微微有些失望,男生虽然帅气十足,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儒雅气质。按照计划,男生长得帅,她应该让方媛来顶替她,但在男生转过脸的那一刻,她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由自己来与他会面。相互介绍后,徐招娣坐到了他对面。第一次和笔友见面,而且是这么英俊的笔友,徐招娣心里有些紧张,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倒是男生,大大方方,从容笃定,一直微笑着看她。男生的笑容让徐招娣更加紧张,心“怦怦”直跳,脸红得像化了浓妆般,两只手藏在桌下搓来搓去,不知所措。她本来有很多话要对男生说,此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男生显然要比她老练得多,让她先坐在这里冷静下,自己跑到一楼点来一大堆食物,汉堡、可乐、香芋、鸡腿,摆满了一桌子。两人边吃边谈,谈得倒也投机。主要是男生健谈,他能引导徐招娣跟着他的思路去讨论问题。如果这样一直谈下去,倒也不失为一次美好的约会。可是事与愿违,方媛孤零零地坐在附近的一张桌子上,对着徐招娣使眼色时被男生察觉了。男生发现了她们两人的关系,邀请方媛坐过来。结果,方媛盛意难却,三个人坐到了一起,情形就变得微妙起来。男生不再从容笃定,相反,他显得过于兴奋,故意岔开他与徐招娣两人交往的话题,而对方媛的衣着品位、性趣爱好显得兴趣十足,令方媛尴尬不已,不时偷眼望徐招娣。约会,当然不欢而散。徐招娣借口学校有事,拉起方媛匆匆回去。回到寝室后,她二话不说,钻进被窝蒙头大睡。方媛也不好劝她。其实,这个结局,徐招娣早就应该有所心理准备。可她总是抱着几丝幻想,幻想她的笔友会与众不同、不以貌取人。殊不知,在男生心中,女生的美貌比什么都重要,她的笔友也不例外。nk"!~! 第92章 第92章: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她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她的笔友,在给她写信时是一面,在现实中却是另一面。正如上网的人,虚拟网络中的性格往往与他们现实中的性格截然不同。等徐招娣明白这个道理,她沉醉了几年的美梦也被现实碾压得支离破碎。现实总是这么残忍,要让你被伤害得鲜血淋淋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方媛只能默默地离开。这种时候,徐招娣需要清静。她要清静地思考与休憩。方媛一个人在南江医学院里逛了下,实在没地方去。她成了孤家寡人。她与徐招娣的友谊,必然因为这场约会而产生裂痕。裂痕就是裂痕,无论这个裂痕多么细微,怎么弥合,她们两人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除了徐招娣,441女生寝室还有苏雅。但苏雅从来就没把寝室的女生当成自己的好友,她只是把寝室当成不得不入住的旅社,寝室的女生则是不得不同居的旅客。方媛自然也不敢奢望能与她成为好友。此时,在医学院,方媛找不到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她仿佛回到了来医学院前的那些日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居住在老屋,陪伴她的,除了孤独还是孤独。她讨厌孤独,讨厌那种无人倾诉、与世隔绝的孤独感。这种感觉,曾经如噩梦般紧紧缚住她的心灵,她好不容易才逃离它。方媛决定去图书馆看书——这是她目前逃离孤独感最直接有效的方法。现在,只有那些闪烁着智慧光芒的书籍才能让她暂时忘却这个世界带给她的痛苦与空虚。来到图书馆后,方媛想起萧静死前曾经给了她一把钥匙——那是他房间的钥匙,他把他的所有藏书都送给了方媛。其实,他本不需要这么急着把钥匙交给她,他到省医院动手术,手术前也要几天静养观察的,他应该还有的是时间。难道,他意料到即将死去?而且,他为什么舍近求远,不在南江医学院附属的医院动手术,而去省医院,仅仅是因为他的老同学孙长彬在那里?还有,他发病的时机,正好在方媛、秦月、何剑辉三人来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巧?方媛本来想问萧静,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陶冰儿别墅附近,但她一直没机会问。因为她来时萧静正好发病,住院后正好又病情恶化死去,一切是那么突然。还有那只神秘的黑猫,怎么又会出现在他那里?方媛突然好想走进萧静的小房间去搜寻查找。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搜寻查找些什么,她只是隐隐感到,萧静知道些什么,却没来得及告诉她。她相信萧静不是坏人,但他一定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想到这,方媛加快了脚步,打开铁门,走进藏书室。图书馆的另一个管理员狐疑地看了她两眼,没有阻拦她。于是,她疾步走到萧静的小房间,用钥匙打开门。萧静的房间积满了灰尘,里面的摆设杂乱无章,显然,他平时很少打扫。整个房间里,最干净的地方是他的书桌,那也是他用得比较勤的缘故。方媛在他的房间里搜寻了一会,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萧静的生活很简朴,除了一些日常用品外几乎没有任何消费品。电视机、电脑、收音机,能与外界沟通的电器一律没有。倒是书籍,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房间。看来,他从不关心外界发生了什么,只在意这些书籍。这些书大多数是医学书与心理学书,偶尔也有些经典的外国小说。方媛一本本随手翻阅。两个小时后,她累了,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萧静把钥匙送给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方媛颓然地坐在他桌上,手托着腮,望着桌上的书丛,陷入沉思。方媛沉思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右手无意中摸到了一支钢笔。这是一支很旧的英雄牌钢笔,镌在笔套的字迹都磨得难以辨认了,看来萧静用这支笔用了很久。他用这支笔写了些什么?方媛心里一动,开始翻出抽屉,细细查找。终于,她找到萧静压在抽屉底的笔记。原来,萧静有写笔记的习惯。这些笔记,有些是他的读书心得,还有些则是他思考的记录。在他生命里最后的这些岁月中,他详细而细腻地记下自己对死亡、对人类自身的反思与探索。方媛看得很投入,很快就被萧静笔记的内容所吸引住了。死亡、生命、心理学,这些,她都感兴趣。笔记中记录了这么一段:人类从来没有完全认识自身。宇宙万物,都在运动,人类可以感觉到其中一些粒子的运动。眼睛可以感觉到光粒子的波动,我们称之为视学;耳朵可以感觉到气体振动,我们称之为听觉;鼻子可以感觉到气味粒子的振动,我们称之为嗅觉;舌头可以感觉到有味粒子的振动,我们称之为味觉;人的躯体可以感觉到接触物体时的振动,称之为触觉。科学已经证明,人的思想其实就是一种脑电波,也是一种微粒子的振动,为什么感觉不到?是人类缺少感觉这些微粒子振动的器官,还是这些器官已经退化?看到这里,方媛突然想起了萧静的那双蓝色眼瞳。他的眼瞳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似乎能看穿她的思想。难道,萧静一直在研究这种看穿别人思想的奇异能力?这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用自己的心灵去感应别人的心灵,这种事情,在国内外的孪生同胞中屡见不鲜。但相互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心灵感应事件却极少,多半被当作巫术或迷信。天色渐晚,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这个房间几乎是密封的,关上窗户与大门,就如同一个大铁盒子。方媛合上笔记,准备离开。nk"!~! 第93章 第93章:这时,她听到了轻微的这时,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太寂静了,她根本就不会察觉到房间外会有脚步声。声音很轻,渐渐走近房间,竟然在门外停住了。然后,门外传来清脆的钥匙声,还有钥匙插入锁孔轻轻扭动的声音。方媛的心里一紧,全身僵硬,坐在那里动都动不了。这么晚,怎么会有人来萧静的房间?而且,来的人身上还有房间的钥匙,究竟,他是谁?74方媛没有动。她不敢动,不知怎的,浑身直冒冷汗,手里握紧了笔记本,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她隐隐约约听到一声猫叫。说也奇怪,猫叫后,锁孔转动的声音突然停住了。钥匙从锁孔中抽出,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依然轻微,越来越小,逐渐离去。声音消失很久,方媛才重重地吐了口气,额头上冷汗淋漓。来的人是谁?他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突然离开?一连串的疑问扣在方媛心头上,她有些后悔,自己应该追上去看看的。方媛藏起萧静的笔记本,慢慢地走出萧静的房间。她轻轻地打开门,探出头朝外面望了一眼。藏书室里空无一人,“暂停办理”的公告牌已经挂出来了,那个管理员早就回家去了。刚才那人,会不会就是值班的管理员?方媛希望是他,不然,她不知如何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方媛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图书馆。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暗影处,一双蓝色的眼瞳诡异地望着她。医学院的食堂早就关了门,方媛在楼下的小店里买了包方便面,回到441女生寝室。徐招娣还在蒙头大睡,也不知她想睡到什么时候。苏雅还没回来,已经一整天没见到她的人影了,也不知她跑哪去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方媛管不了那么多,自己烧开水泡方便面吃。十点钟,熄灯哨响起,医学院里的灯光一个个地熄灭,苏雅这才优哉游哉地回到寝室。她也怪,这种时候,她还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如孤魂野鬼般。苏雅临睡前看了一眼蒙着被子的徐招娣,眼中闪过几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方媛猜测,她是嫌徐招娣这种睡觉的样子难看。据方媛的观察,苏雅或多或少都有些洁癖,以前,她在寝室里是洗澡最勤的。而且,她不管回到寝室有多晚,都要慢腾腾地洗脸洗脚后才上床睡觉。她的床铺,禁止寝室其他女生触摸。不仅仅是床铺,凡是属于她的东西,都讨厌别人触摸,似乎别人摸一下都会污染。她自然不知道徐招娣心情不好。好在她也没再做其他的动作,这晚寝室相对来说倒也平静,一夜无话,方媛一觉睡到天亮。天亮后,方媛洗漱完毕,准备出去吃早餐时,徐招娣还没有从被窝里起来。方媛心中担忧,轻轻揭开徐招娣蒙在头上的被子察看。徐招娣睡得正香,鼻孔还在轻轻呼气,空气从她鼻孔出来凝成白色的雾气。方媛摸了摸徐招娣的额头,并没有发烧,这才放下心来,帮她把被子盖好,安心离去。上课的时候,方媛心神不宁,总是感觉一些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但她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仿佛站在锋利的刀尖上舞蹈,稍不留意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而且,整个上午,徐招娣都没有出现。徐招娣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不安,根本就没心思上课。一下课,方媛就心急火燎地赶回441女生寝室。打开门进去一看,徐招娣还在睡觉!她怎么还在睡觉?从昨天下午算起,她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而且这段时间内,她粒米未进,这多多少少有些异常。“徐招娣,起来啊!”方媛轻轻呼唤。徐招娣依然呼吸均匀。“起床吧,徐招娣!”方媛加大了声音。徐招娣还是浑然未觉。“快醒醒,徐招娣!”方媛急了,凑到她耳边大声叫,不断地摇她的身体。徐招娣竟然还没醒!方媛怔住了。这么大的声音,徐招娣睡得再熟,也应该会被叫醒,可她竟然还在睡!这是怎么了?方媛不敢迟疑,马上打电话给学校医务室。医务人员很快就赶到,可他们也和方媛一样,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叫不醒徐招娣。徐招娣,竟然沉睡不醒了!她被送到了医学院的附属医院,经过医生们的详细检查,得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徐招娣成了植物人!方媛不相信!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成为植物人?呼喊、针扎、电击,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但她就是不醒。医生告诉方媛,现在徐招娣的大脑只保留着低级中枢系统的功能,只剩下呼吸、消化、排泄等部分功能,连最基本的吃饭动作都完成不了。她的高级中枢系统已经全面瘫痪,陷于停止运作的状态。除非有人能唤醒她的高级中枢系统,否则,她只能这样一直半死不活。“那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方媛心都碎了,徐招娣是她在医学院里最后一个朋友。“一般来说,植物人的形成,一般是因为脑部受伤,或者是溺水、中风、窒息等大脑缺血缺氧以及神经系统功能衰退。我们检查过了,她的脑部没有受到外伤,也没溺水、中风,更不可能是神经系统衰退,唯一可能的就是因窒息而脑部缺氧。”方媛想到徐招娣睡觉的样子,“医生,她回到寝到后一直用被子蒙着头睡觉,难道会因为这个引起?”“可能是吧!”医生说得有些含糊。但那怎么可能?仅仅是蒙头大睡,就会让人脑部窒息而成为植物人?方媛记得小时候自己经常蒙头大睡,还不是一样没事?nk"!~! 第94章 第94章:“医生,你说真的有这“医生,你说真的有这种可能?”方媛言辞恳切,“她是我的好朋友,在这里举目无亲。和我一样,从农村来到医学院求学,理想是成为一名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医生,可她现在竟然成了这样!医生,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医生左右望了望,确信附近没人,这才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感到奇怪,疑惑不解。这是我所遇到最诡异的植物人。人即使在睡觉中还是有意识的,她蒙头大睡,如果感到呼吸困难还是会自然醒来的。这种没有外伤、又没发生意外,突然变成植物人的病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说,医生你也不能确定徐招娣变成植物人的原因。”医生有些尴尬,推了推眼镜,说:“你不要着急,我会咨询下国内这方面的专家,看看有没有这种先例,总会有办法诊断清楚的。”话虽如此,医生的语气却摆明了他根本就没有把握。看来这个疑难杂症,也难住了他。方媛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情郁闷地离开附属医院。秋色浓了,医学院里的小树林的树叶都掉光了,光秃秃的,如一个个风干的老人,虬枝斑驳。脚下的枯叶“沙沙”地响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烂气息。方媛漫无目的地在小树林里绕来绕去,走得累了,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望着441女生寝室发呆。小树林的泥土有些腥味,其中夹杂了一些腐烂的昆虫躯壳。偶尔有秋风吹过,将地上的落叶席卷起来,落叶飘在空中,如一个舞者在进行生命里最后的舞蹈。这时,方媛情愿自己是一个白痴,至少,白痴的世界是那么简单、快乐、容易满足。小树林的这些生命,树木、花草、昆虫、小鸟,它们的智慧远不及人类,但它们活着的时候总是开开心心的,尽情地去感知这个世界。而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为什么还没它们开心?突然间,方媛什么也不愿意想。已经是正午时分,太阳依旧耀眼。方媛伸出手去抚摸那些淡金色的阳光,阳光在她指间跳跃,却全然没有往日的温度,竟然还带有几丝寒意。好冷!秋风偶尔路过,小树林里所有的树木都被惊得瑟瑟发抖。这时,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裤的人走到了方媛身边,停住了。方媛懒懒地抬起头,看到了苏雅。苏雅手里提着些香烛冥钱,眼圈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她怎么会哭?秦妍屏与陶冰儿的死,苏雅都没掉一滴眼泪,她又为什么事恸哭?接下来,苏雅说的话更令她惊愕不已:“方媛,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一向冷酷高傲的苏雅竟然会要求方媛陪她去一个地方?她究竟要去哪里?75方媛答应了。其实,她也对苏雅感到好奇,想多知道些她的事情。一路上,苏雅没有说话,方媛只能默默地跟着她。两人出了医学院,上公车,坐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远郊才下。下车了,前面是一座大山,满山的青松翠柏,青松翠柏下面却是一座座数不清的坟墓。这里是南江市的公墓地。苏雅来这里做什么?她为什么要带方媛来?现在不是祭拜扫墓的日子,公墓地里看不到人影,放眼望去,一个个灰色的墓碑无声地竖立着,缄默无语,仿佛如老式黑白电影中的哑剧。两人上了山,走了一会,走到半山间新开辟的坟群,苏雅停住了。在她前面,是一个新坟。方媛留心看了会,墓碑上用刻着:“郭庆龙之墓”几个大字,出生年月是1984年8月,死亡时间是2004年4月。在墓碑上还贴了一张黑白照,照片中的男孩器宇轩昂、丰神清朗,没想到却会这么早死,甚是可惜。苏雅也不言语,默默地点燃香烛、焚烧冥钱。香烛的火焰一闪一闪的,被秋风吹得东倒西歪,飘忽不定。一些冥钱的灰烬从地上跃起,旋转着、飘浮着,想要抓住秋风的手飞向更高的天空,却被无情的秋风撕得更细、更小,终于还是化成黑色的尘埃无奈堕落,混入泥土之中。不知为什么,方媛看着苏雅,心里也仿佛被什么压住,莫名地涌出几分悲戚,仿佛听到一首凄凉的音乐般。自始至终,苏雅都显得很沉静,一直没有哭出声音来。她的眼圈变得通红,似乎在强忍着泪水,却终于没有忍住,眼泪还是无声地流了出来,止不住地流。香烛还在燃烧,冥钱却渐渐熄灭。偌大的公墓地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在这里扫墓。斜阳将她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青松翠柏的映衬下幽静而清冷。天,似乎要坠下来了。苏雅将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双手摩挲着墓碑上的照片,缓缓闭上双眼。——她在心语,对着坟墓里的死人心语。苏雅的脸上表情开始丰富起来,有时是带着泪水笑靥璀璨,有时是担心关爱忧心如焚,有时是低低絮语一脸祥和,但更多的是悲伤绝望面如死灰。方媛没有打扰她,静静地站在一旁,让她对着坟墓尽情地无声诉说。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雅才从坟墓前站起来,满身泥土。她看着方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掸了掸衣裳上的泥土,“他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方媛勉强笑笑,“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过去?”苏雅突然冷笑,“我没有过去。”方媛愕然,没想到苏雅对“过去”一词竟然会这么敏感。苏雅深情地望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抹掉眼泪,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你来这里。”“是的。”按理说,这是苏雅的**,她怎么特意邀请方媛一起来?“你坐在小树林那么久,还没想清楚?”nk"!~! 第95章 第95章:“想清楚什么?”方媛“想清楚什么?”方媛更加糊涂了。苏雅望着山下,幽幽地说:“我要你陪我来,并不是陪我来给他扫墓的,而是想找个和你单独说话的机会。”“单独说话的机会?”方媛似乎明白了一些,“你是说……”“对!”苏雅干脆地说了出来,“我怀疑有人针对我们寝室搞鬼。你不觉得,从开学到现在,我们寝室里发生的怪事太多了些吗?”“是的,我们寝室里有些怪怪的。自从住进去以后,什么样的怪事都出现了,而且,秦妍屏死了,陶冰儿死了,徐招娣又莫名其妙地变成植物人。”方媛也往这方面想过,但她实在想不通,“你怀疑,有人在幕后搞鬼?”“嗯。”“但秦妍屏、陶冰儿是自杀的啊,徐招娣身上确实没有伤口。”“这就是那个人的可怕之处了,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苏雅叹了口气,“也许,幕后的,不是人,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苏雅,你好好想想,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冷静,也许,可以想出个头绪出来。这些日子,我受的惊吓太多,思绪都乱了。”方媛心里浮出一线希望,女生寝室里发生那么多事,苏雅是唯一没有卷进去的。旁观者清,也许她真的能从中拨开迷雾找出线索来。苏雅摇了摇头,“算了,我也想不出个头绪。我只知道,对方对我们的言谈举止一清二楚,不管躲在幕后的是人还是其他的东西,我们寝室里都不安全,这也就是我为什么找你出来商量的原因。”方媛深有同感,“我也觉得,寝室里似乎隐藏了什么,躲在暗处窥视着我们。那你的意思,我们换个寝室?”苏雅咬牙切齿,一脸坚毅,“不,恰恰相反,我们不但要继续住在那里,还要相互关照,揪出幕后的黑手!”“那你不怕和秦妍屏、陶冰儿、徐招娣她们一样?”苏雅冷笑,“我可不像她们,那么懦弱,我就不信,他有什么方法能逼得我自杀!”“好!”方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热气,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握住苏雅的手,“我们相互关照,步步为营,揪他出来!为秦妍屏、陶冰儿、徐招娣报仇!”天色却突然暗了下来,重重乌云遮住了斜阳,翻腾涌动。秋风也渐渐变得疯狂起来,嘶吼着旋起来扫荡公墓地,拼命地摇着青松翠柏,摇下一地落叶。就连笔直伫立的一个个灰色墓碑,似乎也开始摇晃起来。黄沙渐起,落叶飘零,方媛与苏雅被吹得眼睛都睁不开。“我们走吧。”两人下山,前脚躲进车站,后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远郊车要半个小时才发一班,这个车站尤其偏僻,不是特殊的日子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这不,整个车站只有她们两人。等得有些无聊,方媛看苏雅脸色并不似以往那么冷漠,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问:“苏雅,你刚才祭拜的人,是你什么人啊?”苏雅陡然一震,眼神冷冰冰的,盯着方媛看,看得方媛心里很不舒服。方媛躲开苏雅的眼神,说:“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当我没问过。”苏雅眼神黯淡下去,站在风中,双手抱胸,身影萧瑟。狂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吹皱了她脸上的肌肤。这时的苏雅,竟然显出几分凄伤来。苏雅说,坟墓里埋葬的男孩,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那她的亲人呢?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呢?这些人,在她心中,都没有他的分量重?他应该是她的朋友吧,但他怎么会死得那么早?这时,苏雅似乎又沉浸到回忆之中,半晌才幽幽地说了句:“他是我的爱人,为我而死。”苏雅说这句话时似乎离方媛很远,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突然间,方媛什么都不想问了。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父亲、母亲,是她最亲的亲人。她还记得那句古语:天下没有不好的父母。父母生出子女,呕心沥血培育子女成人,无论做出什么牺牲,都是为了子女好。方媛的童年是幸福的,她的父亲母亲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孩而嫌弃她。在农村,因为怀的是女孩而流产的事情屡见不鲜,但她的父母却毅然将她生养下来。幸福的日子过得总是特别快些,方媛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失去父亲与母亲的呵护。父亲在校舍倒塌时选择用生命去呵护自己的学生。如果说,父亲的离开还只是意外,但母亲,母亲为什么会无情地抛弃她?父亲下葬后,母亲带着她只坚持了一年,就离开家乡不知所终了。方媛成了没人要的孤儿。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要她。是她不乖、不聪明、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方媛曾经深深自责,在梦中哭喊着母亲回家。是的,她相信母亲会回家的,母亲怎么会扔下她不管?但是,日子渐渐过去了,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她终于死心了,母亲不会回来了。第十章执迷不悔76亲戚们都说,母亲是因为吃不了苦而离开她的。一开始,她恨母亲,恨母亲这么冷酷绝情。她独立、坚强,一个人在老屋生活,坦然面对贫穷与饥饿,还有别人鄙夷的目光。她发奋读书,自强不息,只想证明给母亲看,她行,她能为自己创造幸福的将来。但到了后来,她慢慢地原谅了母亲。她只希望母亲能回到她的身边,她们可以骄傲地站在一起,携手面对人生中的风风雨雨。公车来了。方媛还在想着心事。苏雅拉了她一下,把她从沉思中拉出来。眼前有点,刚才竟然流了泪。方媛怕苏雅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误会自己性格软弱,故意转身不露声色地擦拭掉。nk"!~! 第96章 第96章:公车喘着粗气往市区行公车喘着粗气往市区行驶。外面的风景倒退着掠过,离得越近,掠过越快。方媛突然有些感慨,她从这些倒退掠过的风景想到了自己的成长。那些亲身经历的生活历程,正如这窗外的风景般,曾经那么真实地存在,现在却剩下朦胧的记忆。就是这记忆,也只是朦胧地保存在她一个人的脑海里,在时间的冲洗下逐渐褪色,终将会变得空白。给你伤害最大的,往往是你最深爱的人。爱得越深,痛得越深。父亲死后,她将母亲视为最爱,却成了她的最恨。她恨母亲绝情,恨母亲懦弱,恨母亲一声不响地离开她。但此时,她情愿母亲回来,回来看她一眼,回来抱她一次,回来叫她一声。她将遗忘所有的恨,和以前一样深情地扑入她怀中。只是,这种场面,此生还会不会出现?公车终于驶入了市区,正值下班的高峰,人潮汹涌,道路挤塞,到处都在堵车。方媛无意中看到那座绳金塔,古色古香,伫立在雨雾中,仿佛一名睿智的老人,卓尔不凡。她突然想再去找那个给她们解过梦的沈瞎子。沈瞎子曾经准确地猜测到她的过去与内心世界,而秦妍屏那天解梦后也是闷闷不乐,似乎她的心事也被沈瞎子猜透。至于陶冰儿、徐招娣,当时也被他哄得开心不已。沈瞎子曾经说过,他虽然眼盲,心却不盲。确实,他有一种普通人所没有的智慧,能看透很多事情。也许,他也能帮自己看透这场局。方媛对苏雅说有事,在中途下了车,凭着记忆去绳金塔下的民房寻找沈瞎子。她的运气不错,半个小时后就找到了沈瞎子家,那个小胡同里的四合院,依然青砖碧瓦、门檐低矮。门是开着的,方媛敲了敲门,叫了几声,没人回答。等了一会,再叫了几声,屋里还是没人出来。她等得烦躁,信步走了进去。雨渐渐地小了。屋里很潮湿,地面都在渗水。这房子有些历史了,结构不好,里面光线不足。方媛慢慢地走到院子。在那一刻,她突然又回想起开学初,她与秦妍屏、陶冰儿、徐招娣四人一起来找沈瞎子解梦的情景。秦妍屏娇柔,陶冰儿调皮,徐招娣淳朴,三个女生似乎还在她身边,气的气、闹的闹、笑的笑,形态各异。方媛看到她们的笑靥,听到她们的笑声,嗅到她们的气息。如此真实。她的心开始揪紧。秦妍屏死了,陶冰儿死了,徐招娣还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或许,她永远都醒不过来。她所看到的三个女生,都是幻觉。这种感觉,类似于医学中的“幻肢痛”。90%被截肢的病人会感觉到已截除的肢体依然健在,并且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方媛闭着眼睛站在雨中,任冰冷的雨水淋在脸上。再度睁开眼时,女生们果然消失了。这时,她听到身后传到一阵轻微的水声,是人行走在水中的声音。声音的节奏明快,似乎走得很急。那绝不会是沈瞎子的脚步声!沈瞎子由于眼瞎,走路不会这么急,也不会这么猛。方媛仿佛受惊的兔子,耸肩,转身,后退,一连串的动作一瞬间就完成了。来的果然不是沈瞎子,而是一名中年男人,国字脸,敦敦实实,看上去倒也憨厚。中年男人停住了,打量了方媛一眼,问:“你是谁,跑进来做什么?”方媛看到中年男人没有恶意,定下神来,轻声解释:“我是来找沈爷爷的。”“沈爷爷?”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再度打量了方媛一眼,说,“你是来找他的?可惜你来晚了。”“怎么了?沈爷爷搬走了?他搬到哪里去了?”方媛显得急切。“搬走了?”中年男人苦笑,“他是走了,却不是搬走了,而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方媛愣住了,“你是说,沈爷爷,他死了?”“是的。”方媛似乎有些不信,“那天我来找他,他还是好端端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就会死了?”“别说你不信,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都不信。他没病没灾,能吃能睡,谁能猜到他会这么快无疾而终?说来也怪,他似乎知道自己来日不多,提前几天通知子女来见他最后一面,并且安排好了身后事。也不知道是他自己预料到的还是那个夷大师告诉他的。”“夷大师?”“就是绳金塔的夷大师,经常来这里与沈大伯下棋。”“哦,是他啊。”方媛想起陶冰儿曾经说过,在南江市最有名的僧人就是那位夷大师了,当初她们四人就是想找他算命解梦,结果别说是夷大师,就是夷大师的弟子释明大师也难见到一面。沈瞎子死了!最后一丝的希望也被无情地击碎了。方媛心中悲苦不堪,恨恨地望着细雨霏霏的天空,心里直骂老天无眼。雨丝飘零,带着深秋特有的阴冷,扑到方媛脸上。她抹掉脸上的雨水,对中年男人道谢,然后慢慢地离开。走出民房,中年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追了出来,问:“你是不是姓方?”方媛讶然,“你怎么知道?”中年男人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沈大伯曾经拜托我一件事,说有个姓方的年轻女孩来找他,就让我领你去一个地方。”方媛怔住了,“你不是说沈爷爷已经死了?”“我不是说过了,他仿佛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死前特意拜托我的。他还怕你不信,要我告诉你,你到这里来,肯定是上次和你一起来找他解梦的女孩出事了。”仿佛一个炸雷在方媛脑海里爆炸,震得方媛神魂颠倒。沈瞎子怎么知道秦妍屏她们出事了?难道,他真的能未卜先知?他既然知道秦妍屏她们有危险,怎么不想办法帮她们化解?nk"!~! 第97章 第97章:“你去不去?”中年男“你去不去?”中年男人看方媛迟疑,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心中有些不满,“我只是答应了沈大伯带你去,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不必去了,我也不算违约。”“去!”方媛对中年男人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你别见怪。沈爷爷既然叫你带我去,我当然去。”“那,走吧。”中年男人带着方媛在小胡同里穿插,越走越偏僻。天渐渐黑了,路边的民房亮起了灯,不时传来炒菜的香气,还有小孩嬉闹的声音。有个家多好啊,方媛想。拐了几个弯,中年男人在一幢破旧的小屋前停住了。如果不是他带,方媛还真找不到这个地方。“就是这里了!”中年男人舒了口气,笑了,“你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还要赶回去吃饭。”说完,扔下方媛,自己一个人照原路返回。夜色拉下帷幄,附近寂寥无人。方媛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小屋前,踌躇不决。沈瞎子为什么要自己来这里?小屋里究竟有什么秘密?雨又大了起来,雨点宛如一粒粒小石子般掷击着她的脸,硬生生地疼。小屋在风雨中颤栗,似乎随时都可能倒塌。方媛吸了口气,迈开大步走进去。77小屋宛如一条羊肠小道,笔直地往里延伸。与平常的民房不同,小屋的房间里看不到日常用品,连桌椅家具都没有。在小屋的最里面,隐隐有灯光闪烁,极为黯淡,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发觉不了。方媛蹑手蹑脚地穿到小屋的最里面,轻轻地敲了敲门。木门制造得极为轻巧,被方媛敲门的力量推开,没发出半点声息。里屋竟然是一座佛堂。房间的正中央,供奉着一座佛像,却是木刻的。佛桌前摆了一些供品,却也只是青菜白饭,倒也新鲜。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一个短发的僧人正端坐在佛像前,背对着方媛,念诵经文,对方媛的到来似乎浑然不觉。木鱼声清脆而空灵,一下下似乎敲击在方媛的心坎上,敲得烛光摇晃不定,敲得檀香断断续续。方媛悄悄地走到僧人身边,学着僧人的模样对着佛像打坐。偷眼瞧僧人,脸上宝相庄严,似有霞光流溢,不正是她在沈瞎子处所看到的那个下棋青年?他现在披了件陈旧而干净的僧衣,闭目诵经,心静如水,隐隐然有一种看破红尘的祥和。他就是夷大师?方媛记得,当时这个僧人对自己念诵了达摩祖师《破相论》,难道沈瞎子叫自己来这里就是找他指点迷津?夷大师正在虔诚拜佛,方媛不敢打扰他,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对着佛像默默许愿。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媛脑海里变得一片空明,只闻到檀香阵阵、听到木鱼诵经声。然而,没过多久,连这檀香、木鱼诵经都渐渐消失,眼前却呈现出一片奇异的世界。她看到了自己。她看到自己出生、成长。她在父母呵护下嬉笑,在父亲去世时悲伤,在母亲离去时仇恨,在许艳、万海自杀时恐惧,在秦妍屏、陶冰儿自杀时惋惜,在唐天宇发疯时迷惘,种种情感,仿佛如放电影般在她眼前一一闪过。她的心,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拴住了,随着这根绳子的震动而抽搐。她想到了牛,那种远比人类身躯要庞大的动物,却被人类用一根小小的绳子来摆布。而人类自己呢?却被另一条绳子牵住了,听其摆布,那就是**。**、权欲、钱欲、食欲、**,每一种**都是一条绳子,牢牢地拴住心灵。方媛似乎看到自己被好几条绚丽的绳子相互拉着,每条绳子后面所指的方向都有一个流光溢彩的幻境,瑰丽无比,令人神往。方媛拼命挣扎,却挣不脱。这些绳子虽然无形,却坚韧无比,即使她偶尔能挣断一条,那条马上又延伸,继续缠绕在她的心上。她突然想到了僧人对她说的佛偈:心者万法之根本,一切诸法唯心所生;若能了心,则万法俱备;犹如大树,所有枝条及诸花果,皆悉依根。栽树者,存根而始生子;伐树者,去根而必死。若了心修道,则少力而易成;不了心而修,费功而无益。故知一切善恶皆由自心。心外别求,终无是处。方媛反复默念着这段佛偈,若有所悟,心中凄凄然。那些原本牢牢缠绕在心中的绚丽绳子渐渐消失了颜色,不再拉扯她。继而,连她自己都消失了。方媛看不到自己了,也感觉不到自己了。她只看到眼前五彩缤纷,整个世界尽入她眼中。蓝天、白云、大海、森林,她似乎冲出壁垒重重的城市,翱翔于广阔的天空中。是的,她在飞!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她飞出了地球、飞出银河系、飞到宇宙中。万物运行,生生不息,尽入她眼底。最后,她的视学也消失了。她恍如一粒尘埃,与宇宙万物融为一体。她再也看不见、听不见、闻不到、嗅不到、摸不着。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味道、没有实体,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痛苦、欢乐、悲伤、恐惧这些所有的心理感受都没有了。然而,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甚至隐隐想这样一直下去。她的心得到从来没有过的宁静、平和。可惜,好景不常,她并不能长久地保持这种宁静与平和。宇宙运行,万物复现,城市森立,各种感官功能逐渐恢复,她又闻到了淡淡檀香、听到了木鱼诵经声。她又成了方媛,一个在佛前许愿的孤苦女孩。她醒过来了。种种幻象,如镜花水月般,乍然消失。然后,她看到夷大师停止了念经,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柔和、安详,如一缕阳光,穿过方媛的眼睛,抵达她的心灵深处。nk"!~! 第98章 第98章:夷大师目有笑意。夷大师目有笑意。方媛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对夷大师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亲切感,仿佛很早就与他相识相知过。夷大师的目光令她心生暖意,如同沉浸在长辈的慈爱中。这种眼神,令她想起了父亲。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眼前的僧人看上去年龄比她大不了多少,怎么会有那种慈爱的目光。“您是夷大师?”方媛试探着问。夷大师轻轻颔首,微笑不语。“是沈爷爷要我来这个地方的,我上次看到你和他在一起下棋。”方媛想了想,又说,“当时,你还特意念了段佛偈给我听。”夷大师还是面带微笑看着方媛。方媛有些心慌意乱,“我是来找沈爷爷帮忙的,请他指点迷津,但他已经死了。死前叮嘱其他人引我来这里的。”夷大师轻轻叹息,总算开了金口:“沈施主也算功德圆满,善始善终,施主不必为他难过。”“大师说得是。”方媛怕夷大师离去,道出来意,“大师,我最近噩运不止、如陷苦海,请大师指点。”夷大师却不再说话,目视蒲团,示意方媛打坐。方媛心中虽然不解,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蒲团上。原以为夷大师会对她讲诵佛理、启蒙心智,谁知他却飘然离去。佛堂很静,檀香沁人,方媛坐在那里,面对佛像,很快就沉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之中。她的思绪在此时变得特别清晰,似乎大脑也被这雨水冲洗过一般。她从自己来到医学院的第一天开始回忆,一桩桩怪事,一个个恐怖场景,如放映电影般在她脑海里一一放映出来。电影结束,最后出现的画面是苏雅。正如苏雅所说,441寝室里有什么东西存在,知道她们这些女生的一言一行。是什么东西呢?是鬼魂?但她从来没有见过鬼魂出现。如果不是鬼的话,那肯定只有人。但是,如果是人,怎么能对她们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除非他是隐形人,或者有千里眼、顺风耳。方媛心中一颤,总算想到了问题症结所在。她突然想起苏雅。苏雅现在是不是回到了寝室?幕后黑手今晚会不会再次出手?今晚,雨大,夜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而苏雅,又是孤身一人在寝室里。方媛打了个寒颤,全身作冷。想到苏雅极可能面临着危险,方媛再也无心打坐,匆匆离开佛堂,在马路上找了辆的士,打车回医学院。她只希望,自己回去得不算太晚,苏雅还能平安无事。78苏雅在医学院门口下车时,遇到了章明。她认识章明。章明曾经找过她几次,以文学爱好者的身份找她交流研讨,力邀她参加文艺部。但她对此根本就没有兴趣,更不想与这个矮小瘦弱的男生讨论什么文学创作,对他从来没给过好脸色。她写字,只因为她喜欢写,这是她的私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雨还在下。苏雅没有带伞,快步行走,想要早点回到寝室。医学院门口到女生寝室,有四五百米。她走得再快,也不能避免被冰冷的雨水淋湿。这时,一把雨伞适时地出现在她头顶上。苏雅根本不用想,撑伞的人一定是那个不知好歹的章明。她转过身,身后果然站着章明,踮着脚给她撑伞。雨伞并不大,章明只顾得帮苏雅遮雨,自己的身子完全暴露在雨伞外,全身湿漉漉的,如一只可怜的落汤鸡。他在对着苏雅笑,结结巴巴地解释:“你别生气,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看你没带伞,怕你被雨水淋湿了生病。”苏雅却不领情,冷冷地看着他,“哼”了一声,继续快步行走。章明在后面一蹦一颠地追着她,尽量让雨伞遮住苏雅。他的样子如一只在雨中蹦蹦跳跳的瘦皮猴,在校园里显得很滑稽,引得校园里的男男女女侧目相望,有的还忍不住笑出声来。苏雅再次站住,对章明怒目而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还有完没完?”章明涨红了脸,如一个受委屈的孩子,默默地看着她,目光游离,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苏雅也怕他死缠烂打,说:“算了,你把伞借给我,总行了吧?”“行,行……”章明连忙把雨伞递给苏雅。因为激动,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苏雅接过伞,不再理他,径直往寝室走。章明不敢与她靠得过近,怕她生气,只能远远地跟着她。不多时,苏雅回到女生宿舍。这时天已经黑了,按惯例,男生是不能进入女生宿舍的。女生宿舍管理员张大姐正站在宿舍入口处把关呢。苏雅在女生宿舍入口处站住了,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章明扬了扬手。章明大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来。“还你的伞!”苏雅把雨伞一扔,也不管他有没有接好,头也不回地进去了。章明看着苏雅雨中的背影,竟然看呆了,直到苏雅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他这才想起要捡起伞来,舔了舔嘴唇的雨水,似乎意犹未尽。苏雅回到441女生寝室,把门窗关好,拉下窗帘。她的身上湿透了,衣服全贴在身上沉甸甸的,爬楼时都感觉累。换好衣服,吃过方便面,苏雅早早地钻进被窝。章明虽然面目可憎,但他说的话却没错,自己淋了雨,是很容易感冒生病,倒不如早早休息。何况,她也的确感到累了,爬山、坐公车、淋雨,怎么会不累呢?很快,她沉入了梦乡。其实,苏雅原本不是那么容易睡着的人,她一直有轻度的神经衰弱症。不但很难睡着,即使勉强睡着后,身边有一点点异动,都会把她惊醒。nk"!~! 第99章 第99章:但这晚,可能是因为太但这晚,可能是因为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被窝里太暖和了,她睡得格外的香。在睡梦中,她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轻吟,如春风絮语,又如空山雀鸣,十分悦耳。她很喜欢听到那种声音,而且,在内心深处,似乎在隐隐附和。声音还在继续,仿佛是一幅恬静的田园山水画,青绿相间,自然清新,散发着泥土清香。这是什么声音,竟然如此动听?苏雅仿佛沉浸在潺潺流动的清泉中,洗去了所有的烦恼与不快。她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惬意,所有的肌肤都舒张开透气。苏雅抖擞精神,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郭庆龙——这个青梅竹马朝思暮想的恋人。“是你吗?小龙?”“是我。”“你怎么来的?”“傻瓜,我是来接你的。”“接我?”“是啊,过来吧,走过这条线,我们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郭庆龙还是那么挺拔,笑容还是那么迷人。苏雅看着他,泪水涟涟,突然间又笑了,笑得放肆、开怀。“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接我了!”她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郭庆龙的身体似乎是虚无的,如空气一般,虽然还在她眼前,却根本感觉不到。“你别走,等我——”“我在等你,傻瓜。”郭庆龙依然在她面前,只是位置比刚才稍微远了些。苏雅连忙追过去,握住了郭庆龙的手。他的手,好暖和,好厚实。“走吧。”郭庆龙拉着她的手,慢慢地朝前方走去。前方有一堵墙。“走吧,翻过这道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真的?”“真的。”郭庆龙又加了一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是的,他从来没有骗过自己。苏雅怎么会不相信他呢?那道墙矮小、灰暗,想翻过并不难。郭庆龙翻过了墙,在墙那边催促她:“快来啊。”苏雅慢慢地走到墙前,伸手撑在墙上,轻轻地迈腿过去。她坐在墙上,张望着墙那边。墙那边是人间仙境:烟雾袅袅间隐隐有宫阙耸立,琼花瑶树,神鸟灵兽,五彩缤纷,艳丽非凡,一对对神仙眷侣流连在其中。苏雅不知道,其实,她现在,并不是坐在墙上,而是坐在441女生寝室的阳台栏杆上。她只要翻身过去,就会从四楼跌落下去,粉身碎骨。郭庆龙的声音还在催促她。“快来吧,苏雅,没时间了,快翻过来吧。”苏雅缓缓抬起了腿,似乎要跨过去,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她想起了什么。苏雅脸上一片惘然,怔怔地望着矮墙那边的仙境。“怎么了,你怎么还不过来?”郭庆龙似乎生气了。苏雅却放下停滞在半空中的腿,摇了摇头。“不,我不去。”苏雅似乎想通了什么,对着郭庆龙的身影冷笑,“你不是小龙。”“我不是小龙?”郭庆龙显得很伤心,“是你忘记了我吧。”“没有,我从没有忘记小龙。正因为我没忘记他,所以我更要遵守我对他的承诺。”“你对他承诺过什么?”“我承诺过小龙,要好好地活下去。”苏雅小心翼翼地从阳台栏杆上翻下来,望着前面的幻影,笑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但无论现在是做梦,还是在现实中,我都不会自杀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这次,苏雅笑得很造作,非常不自然。她隐隐猜到,自己被别人控制住了心神。绝不是做梦。梦境的感觉不是这样的。正因为不是梦境,她越发感到自己处境的凶险。以前,那些自杀的女孩,会不会都有类似于她这样的遭遇?这才是她们自杀的真正原因?探知别人内心的隐秘世界,利用别人的心理弱点,唆使引诱她们自杀,这幕后人,究竟想做什么?郭庆龙在叹息,他的身影在叹息中渐渐模糊,变淡,似乎被空气所稀释,最终不见了。苏雅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信。起风了。苏雅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打了个哆嗦,身子一软,仿佛突然间失去了力量般。地面坚硬而冰冷。这也好,至少,可以让她清醒些。眼前的世界突然暗了下来。刚才所见,似乎是在放映幻灯片。现在,她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她正躺在441女生寝室的大厅里。然后,她看到一个人影渐渐走近。苏雅心里一惊,渐渐走进的人影肯定是个男人。441女生寝室里,怎么会有男人?再仔细一看,人影显得瘦弱矮小,似乎还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医学院里苏雅熟悉的男人没有几个,她在脑子里快速搜索,最终锁定了一个人名——章明。79怎么会是他?可偏偏就是他。人影在苏雅面前站住了,果然就是章明。他是怎么进来的?但这已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想干什么?难道,他就是幕后人?不会的,他怎么可能是幕后人。苏雅想开口问他,这时,她才发现一件更可怕的事。她说不出话来。她在张口,却没有说出一个字眼。自己哑了?苏雅竭力想喊叫出来,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听说,过度的惊吓会让人失声,但苏雅不相信自己也会那样。她是恐惧,但没有恐惧到失声那种程度。但不是失声,又怎么解释她现在的情形?除非她被别人施了魔法,禁锢了说话的能力。章明却走近了,弯下腰,低着头,诡异地看着苏雅。他似乎在看一头猎物,目中露出只有食肉猛兽才有的饥饿之色。此时的章明,一点也没有他平时的那种斯文卑怯,而像极了远古时期的异特龙。nk"!~! 没有上传对你们说声对不起了 各位大大啊,你贝利我这几天忙啊,什么都要,都快考试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想尽快的吧它上完,你好我也好不是吗?我郁闷啊,考试不好那还有什么心情上转呢?你们见谅吧!我是说过一周内上完,可是,还是没有啊,对不起啊!年一你们也应知道我的不容易我,你们就多多推荐吧!虽然说这本说不是写的很好,但还有更好的书回出的你们相信吗?我不想多说了你们多多推就是拉!谢谢了!看到这么冷淡的票,我多河北想再上了!如果你们多多关注我将会上新的小说!鸣谢了!nk"!~! 第100章 第100章:异特龙是恐龙群中最凶异特龙是恐龙群中最凶猛猎食性恐龙,他们一出生就会狩猎,连自己的兄弟姐妹都不放过。章明饥饿的眼神令苏雅心悸。她现在只想迅速远离章明。苏雅试图站起来,没成功。她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力量。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的手脚显得僵硬,很难使唤。幕后人既然可以令她失语,当然也可以令她失去运动能力。她想起徐招娣。——徐招娣莫名其妙地变成植物人,现在想来,她的遭遇,可能和自己有些类似。只不过,她比自己更惨,她失去了所有的高级中枢系统能力,而自己好歹还有视觉,好歹还能勉强动一下。可是,她现在的处境,却丝毫不比徐招娣差。她面前的章明目露凶光,贪婪地盯着她。章明用力嗅了嗅,似乎嗅到一些特别的气味,这些气味反过来又刺激了他。他的脸凑了过来,几乎靠到了苏雅脸上。他闻到了女人味。苏雅在一点点地往后蠕动。她终于清楚章明饥饿的原因所在。不是因为食欲,而是因为另一种**——**。苏雅没时间悲伤,章明的身体似乎被她的腿绊了一下,摔倒在她身上。章明抱着她,抱得很紧。苏雅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命推了他一下。幸亏章明的个头不大,苏雅竟然把他推开了。她听到章明的头撞到“咚”的一声撞到地面上。可惜,她的力气实在太小,章明撞得并不重。如果能把章明撞晕就好了。章明爬了起来,看了看苏雅,又看了看自己,似乎也有些迷惘。他似乎被刚才那一撞,头脑有些糊涂。难道,章明也是被别人控制住了心神?苏雅心里生出一丝希望,希望刚才那一撞能让他清醒。显然,章明并没有醒过来,而是若有所思,看着苏雅,两张不同的脸在反复交错。一张脸目露凶光、欲火焚身,一张脸斯文卑怯、怜惜迷惘。两种不同的性格在他的脑海里激烈交锋。苏雅提心吊胆,十分紧张。她的心被章明变化的脸牵动。半晌,章明的脸终于定型了,不再变化。此时的章明,却是苏雅最不想看到的章明。他在笑,流着口水不怀好意地笑,摩拳擦掌,扑向她。苏雅听到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泪水无声地涌出来。还是躲不过,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苏雅伤心欲绝。没想到,苏雅极度伤心的容颜却令章明停止了疯狂的举动。他惊奇地看着苏雅,眼中也开始显出痛苦之色。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面钻出来,而他的身体却在苦苦抵御。他最终还是抵御不住。痛苦之色越来越浓,浓到章明都无法承受。突然,章明抱着头,发疯般撞着墙壁。他把自己撞晕了。苏雅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不可思议。但这样也好,给她赢得了时间。她只希望,自己快点恢复,能说出话来呼救,或是能走动离开寝室。她发现她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恢复。虽然还是说不出话来,但至少可以让她爬起来。她艰难地坐在了椅子上。这时,寝室大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个消瘦的人影伫立在那,竟然是萧静——那个应该已经死了的图书馆管理员萧静老师。方媛匆匆从的士下来,没等司机找钱就往医学院里跑。一边跑,一边在想,苏雅不会出事吧。现在是午夜时分,医学院里黑漆漆的,仅有的几处灯光寂寥地闪烁着,宛如一只只眼睛,诡谲地窥视着。快到女生宿舍时,方媛有意将脚步慢下来。这时的女生宿舍肯定关门了,要进去只有叫醒值班的宿舍管理员。方媛正在踌躇找什么借口解释,忽然发现女生宿舍的铁门竟然只是虚掩的,铁锁根本就没有锁上。这种时候,管理员怎么会让铁门开着?在佛堂沉思时,她想通了441女生寝室发生这么多怪事的症结所在——内外勾结。一定有人勾结了外人,才能让他自由出入441女生寝室,从而对她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谁会是这个内奸呢?现在441女生寝室只剩下她与苏雅。她自己当然不会是那个内奸,苏雅也不像。苏雅的个性喜欢独来独往、不愿交际,在医学院里几乎没人能与她说上几句话。她又怎么可能会设下如此巧妙的陷阱来陷害她们?除了她们两人,还有一个人更值得怀疑——那就是张大姐。女生宿舍管理员的身份不但让张大姐能自由出入女生寝室,还能让她在别人不注意时放人进入女生宿舍。如果说有内奸的话,张大姐的身份最为可疑,这也是方媛急匆匆赶回来的原因。而现在,女生宿舍的铁门开着,更加证明了她的推测。方媛正想进去,突然发现女生宿舍那边走过来一个人。方媛当机立断,迅速退缩到阴暗的角落处。来人果然是张大姐,鬼鬼祟祟,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般。张大姐发现铁门没锁,赶紧掏出钥匙将铁门锁好,东张西望,没发现什么,这才慢慢地回到值班室里。张大姐果然有事瞒着她们。她的举动十分可疑,这么晚,她去女生宿舍做什么?难道,她今晚又让外人进去,陷害苏雅?方媛担心苏雅,怕她和秦妍屏她们那样不明不白地自杀,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想先回寝室再说。方媛走到铁门处,正想叫张大姐给她开门,这时,她听到一声猫叫。又是那只黑猫!黑猫从铁门的缝隙里钻出来,站到她面前,低低地叫着,摇头摆尾,似乎要对方媛说什么。方媛四下望了望,除了值班室,附近没有其他人。nk"!~! 第101章 第101章:张大姐在值班室里骂:张大姐在值班室里骂:“死猫,又在鬼叫,哪天让我抓到,活剥了你!”说来也怪,张大姐骂了后,黑猫竟然真的不叫了。它是听懂了张大姐的骂声,还是怕她发觉它?黑猫抖擞身子,踱着步子,慢慢地往前走。走了几米,它又停下来,扭头看方媛,再次低声叫。这次,叫声却不像是猫叫,倒像婴儿学语的声音。看来,黑猫是真的想告诉方媛什么,可惜它还没有那种智慧学会人语。黑猫往回走,咬住方媛的裤角,似乎想拽她。方媛总算明白了,黑猫让她跟着它走。它想带她去哪里?苏雅又怎么样了?方媛看了一眼女生寝室,狠了狠心,跟着黑猫行走在医学院的夜色中。80黑猫走得很快,似乎急不可待。一人一猫,在医学院的夜晚中显得尤为诡异。穿过小树林,拐过月亮湖,黑猫带方媛来到了医学院的教师宿舍,在宿舍外面停住了。黑猫对着一幢幢的教师宿舍叫了几声,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它是忘记了怎么走,还是改变了主意不想带方媛去?教师宿舍中,方媛只来过秦月老师的住处。黑猫不会是想带她去秦月那里吧?方媛朝着秦月住处望了望,所有的教师宿舍里几乎都是黑着的,可秦月那里却是***通明。这么晚,秦月老师不睡,在做什么?方媛想过去看看,黑猫突然兴奋地叫了声,似乎终于想起来了,浅蓝色的眼瞳望着方媛,继续不紧不慢地行走。方媛只好跟着它。黑猫绕过了秦月所住的那幢教师宿舍。它的目的地不是那里。走过大约四五排教师宿舍,黑猫竟然上了楼,领着方媛,来到了四楼的朝东的那户,停住了。它带方媛来这里做什么?方媛在黑暗中摸索,找到铁门,轻轻拉了下,竟然把门拉开了。这么晚,这家户主竟然没有关门?黑猫从门缝中钻了进去,站在门里面呼唤方媛。方媛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摸到墙上的开关,拉亮了大厅里的灯。屋里的装修不错,复古式的土红色,四处镶了木质雕花,再加上墙上的艺术字画、茶几上的古玩器具,显出一种高雅的品位。“有人吗?”方媛轻轻地叫。这样偷偷摸摸地跑进别人的家里,让她感觉如同做贼般。没人回答她,是睡着了,还是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方媛壮着胆子一个一个房间地查看。屋里有三个房间,第一个房间没人,第二个房间也没人,只剩下第三个房间。第三个房间是个小书房,门上的锁竟然被扭断了,看木板断裂的痕迹,似乎扭断没多久。而且,黑猫就站在这个房间的门口,对着方媛“喵喵”叫个不停。看来,这里就是黑猫引她来的最终目的地了。是谁把锁扭断的?这间房里到底有什么?方媛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门进去。房间被厚厚的黑布隔开了,前面的面积比较小,只摆了一张书桌,可书桌上面却摆了一些录音设备。方媛在电视里看过,这些设备好像是用来窃听的。屋主竟然喜欢窃听别人的**?黑布后面又隐藏了些什么?方媛低低地叫了一声,确定房间里没人,这才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掀开黑布。然后,她整个人都呆住了。黑布后面,是一个洗相片的暗室,暗室的墙壁上贴满了相片——方媛的相片。方媛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自己的相片。有寝室里她欢笑的相片,有校园里她沉思的相片,有医院里她悲伤的相片,有食堂里她吃饭时的相片,数不胜数,最少也有几百张。这些相片,记录了方媛来到医学院后的所有心里历程。屋主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在桌上,摆了一张巨大的照片,是441女生寝室所有女生的合照。其中在秦妍屏、陶冰儿两个人身上画了道血红的叉,在徐招娣身上画了一道杠,在苏雅身上却打了个问号。显然,屋主就是给她们带来噩运的幕后人,而这些噩运的起源竟然全因为方媛!方媛脚底发软,心里仿佛被什么掏空了,宛如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般。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怕的房间。确实,她怎么能不害怕?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监视下。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拿着放大镜认真研究,这种感觉,比关在动物园让人参观还要恐怖。仿佛她自己成了一个小白鼠,被别人拿来做试验。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窃听器应该就放在她们441女生寝室,她们平时所说的话全部被别人窃听记录下来了,怪不得苏雅认为幕后人对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的情况一清二楚。也是,如果不熟悉她们的生活习惯、心理**,怎么可能设计出这么多恶毒而诡异的陷阱出来?虽然她还不知道幕后人是怎么做到的,用什么手法能让别人接二连三地莫名自杀,但光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怕了。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方媛踉踉跄跄地退出房间,直奔大门。没想到她还没走到,大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个人走进去,方媛险些撞在他身上。抬头一看,进来的人竟然是何剑辉。何剑辉也显得很意外,“咦”了一声,怔住了,挡住了方媛的去路,却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怎么是他?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直隐藏在幕后、设计那么多恐怖陷阱出来的人就是他?!方媛望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不敢相信,他的内心竟然是那么邪恶。nk"!~! 第102章 第102章:何剑辉瞥了一眼被扭掉何剑辉瞥了一眼被扭掉门锁的书房,知道方媛已经进去过,干笑了两声,“方媛,你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吧,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何剑辉走进大厅,泡了两杯咖啡,说:“这咖啡很不错,产自夏威夷康娜地区火山熔岩中,很稀罕的,味道也很独特,来尝尝吧。”何剑辉离开门口时并没有锁门。他是忘记锁了还是故意不锁门?方媛现在离门口很近,何剑辉不阻止她离开?他就不怕自己告发他吗?何剑辉依然春风满面,递给方媛一杯浓浓香气的咖啡,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方媛没有接何剑辉的咖啡,他这个人太阴毒了,方媛现在只想尽快离开他。“我不渴。”方媛退后了几步,退到了大门口,伸手,将门打开了。“怎么,这么快就想离开了?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吗?”何剑辉嗫了一口咖啡,露出很惬意的样子,“现在你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机会知道了。”“我问,你会告诉我?”方媛反唇相讥。“为什么不告诉你?你既然找到了这个地方,这个游戏也到了告一段落的时候了。”何剑辉微微一笑,猜透了方媛的心思,“你怕我,对不对?你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对不对?”方媛并不否认,“我怕你,只因为你是个衣冠禽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错了。”何剑辉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不要轻易下断言。我还以为你与众不同,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想。”方媛想了会,此时虽然夜深,但这里却是医学院的教师宿舍,如果自己大叫的话,肯定能惊动隔壁邻居,相信何剑辉不敢乱来。也许,正因为此,他故意不锁门,让自己安心。而且,秦妍屏、陶冰儿以及沉睡不醒的徐招娣,她们身上都没有打斗受伤的痕迹。这说明何剑辉并不是一个喜欢用暴力的人,他应该不会对自己使用暴力手段。但真的要问时,方媛却不知道如何问起。441女生寝室里发生的诡异事件实在太多,千头万绪,根本就没办法理清。她心中的疑惑也实在太多,多得她都不知道先问哪个才好。81方媛决定按照时间的顺序来问,这样她才能让头脑保持清醒,不至于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恐怖事件搞得思绪混乱。“进441女生寝室的第一天,我与徐招娣都看到了一个鬼影,她看到的是男的,我看到的是女的,这是怎么回事?”何剑辉揶揄道:“原来你们一进441女生寝室就看到了鬼影?而且还是性别不同的鬼影?那可真是福大命大,怎么没被那些鬼魂勾走魂魄?”“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算了,我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方媛欲走还留。何剑辉似乎不想让方媛走,“别急,让我想想。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到鬼影的,但也能勉强解释。嗯,应该是这样的,当时你们看到的肯定是幻觉。”“幻觉?”“对,是幻觉。当时,在441女生寝室里有一件很奇特的东西,它让你们两人产生了幻觉。”“为什么只有我与徐招娣两人产生这种幻觉?而且竟然是同一时间内产生的?”“我说了,那东西很奇特,它会产生辐射,影响人的神经系统。也许,你们看到鬼影的时间正是它辐射最强的时间,你们又恰巧站到了一个非常适合接受辐射的地点。至于你们所看到的鬼影性别不同,那也很好解释,魔由心生,幻觉的产生也是因人而异的。”何剑辉这样解释虽然有些牵强,却并非不可信。徐招娣长相平平,内心却一直渴望有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喜欢她。方媛自己,却始终放不下对母亲的仇恨。现在想来,幻觉也只是缘自她们内心深处被扭曲的情感。“因为那件东西,我们才会在第一晚同时做噩梦?”“没错,因为你们刚进去,对它发出的辐射还没有适应,所以感觉比较强烈,这样,白天所受到的刺激在晚上沉睡做梦时反应得更强烈些。你应该知道物理学中的二极管,它的作用是能放大讯号,而这件东西的辐射也能起到类似于二极管的作用,放大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现在想想,老校工忽然发病很可能是因为身体适应不了那个东西所发出的辐射。巨鼠则可能是因为受到辐射身体变异不断生长,而那只黑猫却因为辐射大脑变异智力不断提高,以至于它善解人意并且试图模仿人言。这样看来,巨鼠与黑猫都是因为辐射上瘾而不愿离开441女生寝室。至于441女生寝室里以前居住的女生,则因为辐射而精神恍惚身心疲惫,所以学习成绩下降、时常生病、容易发生意外。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不同人的身上,所产生的结果却有天壤之别。“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何剑辉笑了,“是一块玉,很珍贵的玉,我保证你一生中都没见到过如此美丽的玉。”方媛听说过,玉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中国的玉文化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很多人都认为,玉是一种有灵气的宝物,一块好的佩玉能给人带来好运,趋吉避凶。据老人们说,每块玉中都居住着一个灵魂。“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抱歉,现在不在我身上。”“你不是说有辐射吗?我叫秦月老师去寝室检测过,没有发现寝室里有辐射现象。”“那是因为秦月去检测时,这块玉已经不在你们寝室了。”“你什么时候取走的?它到底藏在寝室哪里?”“你忘了,有一天晚上,我请你们全体女生陪秦月一起去看电影,就是那天晚上取走的。至于那块玉藏在哪,我想,你这么聪明,稍微想一下就会明白了。”nk"!~! 第103章 第103章:方媛想起来了,那晚她方媛想起来了,那晚她再次被困在红楼。看来,那晚她再次被困在红楼也是他的设计,万海只不过他的一个棋子。他困住自己的原因只不过是想取走那块玉。这样一想,许艳第一次装疯并不是想要杀自己,而是企图吓晕自己,取得自己身上的钥匙去搜寻441女生寝室的那块玉,怪不得她有机会却没有真正动手谋害自己。她只想将方媛吓晕,却没想到方媛的坚韧超出了她的想象,所以功败垂成。“我知道了,那块玉是不是藏在程丽的旧电脑中?”“答对了。因为那台电脑一直放在7号衣柜,只有你才能拿出来。”衣柜除了存放衣服外,更重要的用途是用来存放现金、存折,所以设计得非常坚固,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程丽是怎么死的?”“程丽得到了那块玉,根本就不明白它的作用,反而被它弄得神经兮兮,结果为情自杀。具体的情形万海不是告诉你了吗?他倒没有说谎,用qq与程丽联系的是万海,但她一直将万海当成了另一个人,她为之殉情的那个人。至于她所殉情的那个人,应该不是李融,也不是唐天宇,而是她受到那块玉的影响凭空想象出来的。”怪不得程丽后来沉迷于玄学中,她隐隐约约知道血玉有些特殊的用处,却一直不得其法,结果害了自己。“许艳呢,她又是怎么死的?”“许艳?她当然是自杀,你当时不是在场?”“我只知道,许艳后来好像是真的疯了。”“这就够了,你只要知道她后来是真疯就行了,一个已经疯了的人,自杀还需要理由?”“许艳怎么会突然变疯?”“那是因为她后来遇到了我,那时,我已经拿到了那块玉,正好拿她来做试验,没想到真的很灵。”“试验?”“是的,那块玉有一种神奇的作用,如果运用得好的话,能让人迅速进入催眠状态,这时,你想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了。”“那万海呢?他为什么要自杀?是不是你逼的?”“万海是非死不可了。他害死了李融,自己又身败名裂,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不死的话,他就要在监狱里坐几十年牢,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而且,他还会让他的家人变成杀人犯的亲属永远抬不起头来。如果死了,一了百了,谁也不会再追究他以前的事。何况,他也知道,如果他死了,我好歹会寄些钱给他家人。他来自大山,十分贫穷,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想飞黄腾达,为了金钱,他可以牺牲一切,甚至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种人,你说该不该死?”“唐天宇呢,他是不是和许艳一样被你弄疯的?他为什么一听到‘血’字就变得那么疯狂?”何剑辉笑了,“你知不知道那块玉叫什么?”“叫什么?”“就叫血玉。唐天宇不但知道程丽有块奇特的血玉,还知道那块血玉有些特殊的作用。只是他一直将信将疑,对血玉的具体作用也不太清楚。我自然不能让他把血玉存在的秘密说出去,只好让他变疯。反正他也因为程丽与李融的死而内疚,我只是稍微加快了他变疯这一个过程。在他被催眠时,我着重命令他不能提到‘血玉’两个字,将血玉暗示成洪水猛兽,让他一听到‘血’字就要疯狂逃命。”何剑辉的样子有些得意,他仿佛制造了一件极好的艺术品,却一直没人欣赏。现在,方媛来了,他把方媛当成一个艺术品爱好者,尽情地展示给方媛看,炫耀自己独到的技艺。方媛强忍住作呕的感觉,冷冷地看着何剑辉,气得浑身打颤,“既然血玉你得到了,知情人员都被你封嘴了,你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谋害我们寝室的女生?”“你错了,我从来没有谋害你们寝室的女生。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一个人。”“为了谁?”“为了你!”何剑辉指着方媛,似笑非笑,意犹未尽。82“为了我?”方媛从来没听到这么可笑的事,“你害死了秦妍屏、陶冰儿,害得徐招娣现在变成了植物人,现在却说是为了我?”何剑辉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伸了一个懒腰,呵呵一笑,“我是为了你。你想想,秦妍屏如果不死,她再梦游的话,伤害到你怎么办?而且,她的死,可以说是一种解脱,是她自愿的。你也到过现场,相信你也看到了,秦妍屏完完全全是自杀的,和我根本没有一点关系。”方媛才不相信何剑辉的话,他既然可以令许艳、唐天宇变成疯子,自然也可以借助血玉的特殊作用催眠秦妍屏,让她自杀。“秦妍屏死时,你是不是就在我们寝室里?而且,是你催眠她,让她自杀,对不对?”“你不能这样理解。”何剑辉显得很不高兴,“催眠只是一种手段,谁也没办法让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我所做的,只是让秦妍屏更加清醒地认识自己,至于选择什么样的路,完全是由她自己决定的。我不过是帮她减少点痛苦罢了。”痛感其实也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因为痛,人类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而何剑辉不但诱导秦妍屏自杀,而且催眠了她,让她的神经系统感觉不到痛苦,加速了她的死亡。否则,割脉自杀这么痛苦的事,持续时间又这么长,一向娇生惯养的秦妍屏怎么坚持得了?“陶冰儿呢,虽然她父亲说没有人进去别墅,但你完全可以在别墅外催眠陶冰儿,让她进别墅后再自杀,对不对?你在我们寝室安装了窃听器,当然知道陶冰儿离开寝室回家去了,她既然走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nk"!~! 第104章 第104章:何剑辉很不满意方媛对何剑辉很不满意方媛对他说话的态度,开始烦躁起来,“要我说多少遍你才清楚?不是我谋害了她们,我只是帮她们正确认识到自己。大自然的规律就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她们那么软弱,连这么点挫折都经受不了,怪得了谁?地球上什么资源都是有限的,与其浪费资源在她们身上,不如省下来留给别人。再说了,我让她们认识到自己的内心,也是为了她们好。这个世界,这么多伪装,竞争这么激烈,只有清醒地认识自我,有自知之明,才能变得强大,才得在竞争中胜出。要怪,就怪她们太脆弱,不敢面对自己,不敢面对这个复杂残酷的竞争社会。”何剑辉这样说,等于间接承认秦妍屏与陶冰儿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徐招娣变成植物人当然也是他的杰作。方媛知道,和何剑辉这种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他的价值观、世界观都已经扭曲变异了。现代社会,物质越繁华,人的心理就越脆弱。何剑辉口口声声说是让441女生寝室的女生认识自我,偏偏他自己迷失了自我。他对一切都感到厌倦,却对研究别人心理着魔,尤其是研究别人恐惧时的心理。陶冰儿请笔仙那晚,秦妍屏的电脑莫名地反复播放歌曲,想必也是何剑辉使用黑客程序造成的。他本来就是电脑高手,经营着一个小型电脑公司。“你是不是串通了我们宿舍的管理员张大姐?因为张大姐的帮助,你才能自由出入我们寝室,对不对?”“对。你知道这个女人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是金钱。她没有男人可以依靠,年龄越来越大,对金钱的**越来越强。只要给她钱,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方媛颇为后悔,“其实,我早就应该怀疑她的,只有她不是我们寝室的人,却能自由出入我们寝室。只是这些事情过于离奇了,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朝鬼怪那方面去推测,反而忽视了她的存在。”如果她早点就从张大姐入手,早点找出真相,秦妍屏、陶冰儿她们就不会死了,徐招娣也不会变成一睡不醒的植物人。她现在还有一些疑问,比方说何剑辉怎么催眠别人、血玉究竟是什么样子、它的作用又有多大等等,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更改,现在,她要考虑的是自己应该怎么办。有一点,何剑辉没有说错,他做这些,的确是为了方媛。在他的暗室中,冲洗了那么多方媛的相片,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何剑辉在研究方媛,他对方媛的迷恋达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人一出生,有着各种各样的**,有的人喜欢金钱,有的人喜欢权力,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喜欢烟酒,有的人喜欢文学,有的人喜欢艺术,等等。但这些都只是一个比较常见的**,也是在人类社会可以接受理解的范畴内的**。有一些**,虽然仅发生在少部分人身上,但造成的危害却极大。比如喜欢控制别人思想的邪教,比如杀人上瘾的连环杀人凶手,比如喜欢虐待他人的暴力狂。何剑辉的**也比较特别,他喜欢研究别人的心理,窥视别人的**,诱导恐吓,试验别人意志的坚强程度。那种感觉,仿佛他是一名在做尖端试验的科学家,而这些女生,全是他用来试验的白鼠。这时,已经过了午夜,一阵倦意袭上心头,方媛的眼皮变得沉重许多,突然间她好想睡觉。何剑辉还在笑,但他的笑脸开始模糊,他的眼睛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他的嘴唇在微微翕动,似乎在唱一首古老的童谣。童谣悠悠,将方媛带回到纯真的童年时代,她的思维仿佛一根直线般简单明了。她似乎沐浴在一片温软的淡红霞光中,意识越来越模糊——她要睡着了。就在方媛将睡未睡之时,大门突然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将方媛惊醒。她心里倏然一惊,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着了何剑辉的道,差点被他催眠。何剑辉的脸色煞白,显得很疲惫。刚才那声巨响,击散了他集中的精神力,令他心神受损。在大门口,站着一个人,黑色风衣,面容消瘦,蓝色眼瞳,赫然是原本死了的萧静。萧静没死?他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黑猫看到萧静,兴奋不已,“喵喵”叫个不停,很得意的样子,似乎在邀功。方媛惊愕不已,倒是何剑辉,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种时候来。”萧静面无表情,“你知道我没死?”何剑辉苦笑,“可惜我知道得有点晚。刚刚才想通方媛怎么会找到这里,想必是你授意的。”刚才,何剑辉突然想到萧静可能没死,方媛找到他的住处可能是一个局,在方媛放松警惕沉思时试图催促她。“是我让黑猫带她来这里的。”“黑猫?”何剑辉看着那只黑猫,有些不信,“它有这么高的智慧,听懂你的话,带方媛来这里?”黑猫似乎知道何剑辉在怀疑它的智商,瞪着猫眼对着何剑辉毛发耸立,做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何剑辉这才相信,“这只黑猫,果然有点意思。”萧静咳嗽了几声,外面太冷,他的身体似乎受不了。“身体还好吧,不要受凉了。不过,很抱歉,我不欢迎你,请你离开。”何剑辉绷着一张脸对萧静说。萧静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你还不死心?”何剑辉瞪大了眼睛,似乎很吃惊,“死心,什么死心?我只知道,这是我家,你擅闯民宅,我随时可以报警抓你。”nk"!~! 第105章 第105章:“忘了和你介绍,他叫“忘了和你介绍,他叫魏天强,也是我的同学,现在的职业是南江市公安局的法医。”“不过是名法医而已。”何剑辉一脸不屑。“你错了,我找他帮忙就是看中了他的法医身份。一般的警察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些,而一般的医生又不能制裁你,魏天强还有另一个职业,那就是心理专家,司法界会相信他的证词的。何况,我们还有另一个证人,那就是你的同谋犯张大姐。”“是吗?”何剑辉冷冷地扫了萧静与魏天强一眼,“如果我想离开的话,你们两人能挡住吗?”萧静一怔,心中暗叫糟糕,千算万算,没算到何剑辉会狗急跳墙,夺路而逃。何剑辉说得不假,他经常锻炼身体,身强体壮,而萧静已经病入膏肓,魏天强一个人根本制服不了他。“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你跑不了的。”萧静还嘴硬。“跑?我为什么要跑?”何剑辉对着镜子梳头,全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你们告我什么?杀人?笑话,有证据吗?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能告倒我?我倒要看看,这个游戏如何收场。”何剑辉根本不在意萧静他们,他在意的是自己在方媛眼中的形象。“方媛,你知道这一切也好,反正迟早有一天我要向你摊牌的。这些人是不可能理解我的,但你能理解,对吗?”方媛一阵恶心,一个外表如此优雅的男人做出的事会如此没人性,“我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不要这么说,这样说的话我会很伤心。相信我,你迟早有一天能理解我的。”何剑辉倒是自信十足。十分钟后,警察来了,与魏天强打过招呼后,将何剑辉铐上押走。临走时,何剑辉还对着方媛笑,笑容可掬,“放心,我没事的,我会回来找你的。记住,一定要等我。”尾声83后来,萧静向方媛解释了一切。自从秦妍屏死后,萧静就开始怀疑有人运用催眠术在诱导441女生寝室的女生自杀。他跟踪陶冰儿,意外地发现了何剑辉也在跟踪陶冰儿,并且陶冰儿自杀前与他有过接触。当他调查何剑辉时,方媛却带着秦月、何剑辉一起来找他。为了不打草惊蛇,不让何剑辉起疑心,他只能装病,特意去找他的老同学孙长彬帮忙。在孙长彬的帮助下,他假装已经死亡,却在夜晚重新溜回了医学院的图书馆。所以方媛能在医院里看到萧静的身影。那晚方媛在图书馆萧静的小房子里听到的脚步声就是萧静自己的,他察觉到方媛在屋里,没有进去。萧静回到医学院后,将实情告诉秦月,请求秦月帮忙。这时的何剑辉已经是秦月的未婚夫了,秦月怎么也不相信她的未婚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狂魔,无论萧静怎么劝说也不愿意帮他。萧静无奈,只好一再恳求秦月,不要把自己假死暗中调查何剑辉的事告诉给他听,秦月勉强答应了。在徐招娣变成植物人后,萧静开始确定何剑辉就是这一切可怕事件的策划实施者。但是他在搜集何剑辉犯罪的证据上面遇到了难题。据他分析,何剑辉心理异常,主要的症结在方媛。他现在有个非常怪癖的嗜好,那就是研究方媛的心理。他迷恋上了方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方媛展开。一方面,他在试验他的催眠术;另一方面,他窥视着方媛心理活动,满足他异常的心理需要。萧静推测,何剑辉不会收手,还会继续他的可耻勾当,催眠苏雅诱导她自杀。果然,何剑辉不但催眠了苏雅,而且催眠了在楼下徘徊的章明。在诱导苏雅自杀失败后,恼羞成怒的何剑辉干脆让章明去强奸苏雅,让章明成为替罪羊。谁知章明在最后的善恶关头,因为爱,还是选择了善良,情愿自己把自己撞晕也不想伤害苏雅。催眠术虽然神秘,却并不是万能的。要被催眠者相信施术者,除了施术者手法高明外,被催眠者的心理上更要相信并且主动接受催眠。何剑辉并不能让所有人都信任他,但是他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血玉。经过特殊处理过的血玉有一种奇特的作用,能让身边的人昏昏欲睡迅速进入被催眠状态。除此之外,施术者要被催眠者所做的事,必须是他内心愿意做的事,如果是他极为反对的事情,他也不会听从施术者的吩咐而是竭力反抗,从被催眠状态中苏醒过来。这就和喝醉酒有点类似,喝得再醉的酒鬼,胆子再大,也不会无缘无故跑去杀人放火。从这个角度来说,秦妍屏、陶冰儿的死,还是因为她们过于软弱。相反,苏雅的表现则要坚强得多,她在紧要关头悬崖勒马,无论何剑辉如何诱导,她都坚持不肯自杀。萧静看到管理员张大姐放何剑辉进女生寝室,心知不好。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恳求秦月,让秦月打电话给何剑辉,约他去秦月家,缠住他。本来,萧静对此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这次秦月却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这就是方媛经过教师宿舍时秦月家为什么还在开灯的缘故,那时秦月正在与何剑辉商讨婚姻大事。萧静看到何剑辉离开女生宿舍后,与医学院保卫处取得联系,救出苏雅后,强行打开何剑辉在医学院的住处,发现了他的秘密。为了将何剑辉绳之于法,他设计让黑猫引方媛到这里来。他知道,何剑辉为人自负,又迷恋方媛,如果他回家后发现方媛知道他的秘密,极有可能会将一切都告诉方媛。这样,所有的谜团都会解开,方媛能知道何剑辉的犯罪过程。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意通知了身为法医的老同学魏天强。现在,一切都结束了。nk"!~! 第106章 第106章:一个星期后,徐招娣在一个星期后,徐招娣在她弟弟妹妹的守护中醒过来,身体也在慢慢地恢复。据她自己说,变成植物人的那段日子,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关押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黑房子里,一直困在里面出不去。后来,她似乎听到了亲人的呼唤,想见亲人的渴望让她坚持不懈地撞击黑房子。在她感觉自己撞破黑房子的那一刹那,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亲人。两个星期后,何剑辉被判决了,却没有坐牢,而是被强行关押在精神病院。他说得没错,在法律上,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是杀人凶手。何剑辉口中的血玉也始终没有找到,除了何剑辉自己,谁也不知道这件东西是否真的存在过。而催眠别人诱使别人自杀这一过程也确实过于离奇,尽管有法医魏天强的旁证,法院还是没办法从法律上找到量刑的依据。不过,何剑辉也没放出来,尽管没办法证明他犯罪,魏天强却能证明他是一个危险的心理变态者,证据是他房间的窃听器以及他偷窥拍摄的女生相片。最终的结果是何剑辉被送到青山精神病院治疗。说是治疗,其实是强行关押在那里,严格限制人身自由。三个星期后,徐招娣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能和正常人一样学习、生活。441女生寝室里一片平和,再也没发生什么怪事。苏雅的性格也有所改观,对朋友也不像过去那样冷漠了。章明宁可自己撞墙也不想伤害她的举动让她感受颇深,重新反省自己的生活态度。唯一不太好的则是秦月,她的未婚夫成了精神病人,一些不明真相的教师学生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一如以前议论441女生寝室的女生般。好在秦月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特意邀请她们三位女生去她家聚餐。秦月买了很多菜,鸭子、排骨、鲫鱼,忙得不可开交。徐招娣在厨房里给秦月打下手,洗菜、切菜,学习秦月的厨艺。苏雅霸占了秦月的电脑,在网上看小说。方媛闲得无聊,只好到秦月的书桌上面找书看。这时,电话铃响了。方媛看秦月忙不过来,自己接了电话。电话是律师事务所打来的,告诉她已经帮秦月转卖了电脑公司,价钱是一个天文数字。方媛心里一惊,脑子里似乎爬满了蚂蚁,震得发麻。秦月怎么会有电脑公司?再想想电脑公司的名字,却有几分耳熟,莫非是何剑辉的那家电脑公司?如果是这样的话,秦月又怎么有权利处置何剑辉的私人财产?难道,两人已经结婚了?扔下电话,方媛魂不守舍,目光游离。萧静说,他早就把对何剑辉的怀疑告诉了秦月,还恳求秦月帮他一起调查何剑辉,可秦月偏偏拒绝了他。但那晚,她又十分爽快地帮助萧静缠住何剑辉。难道,何剑辉所做的一切,秦月早就心知肚明,她在等何剑辉和她领了结婚证,成了法律的夫妻关系后,拥有何剑辉财产的支配权,这才配合萧静揭开何剑辉的真面目?无论何剑辉是坐牢还是进精神病院,她都是既得利益者,何剑辉的财产都归她了。方媛想起,在秦妍屏死后,她们住在医学院招待所时,秦月曾经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何剑辉,那是幽怨的眼神,似乎在责怪他,那时,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何剑辉设计出来的?何剑辉对她们的事了如指掌,是不是也有秦月的帮助在里面?听说,秦月的父亲是一名杰出的心理学教授,秦月耳濡目染,在心理学上应该也有几分造诣。如果她真的是为了何剑辉的财产与他交往的话,说不定何剑辉这种心理怪癖还是她有意无意诱使他形成的。方媛感到阵阵寒意,一颗心掉进了千年冰窖中。吃饭时,方媛看到秦月那张娇艳动人的笑靥,怎么看也像是在演戏。她实在忍不住,嘴里冒出了一句:“秦老师,你和何剑辉是哪天登记结婚的?”秦月突然间怔住了,笑容就这样凝固在她脸上。良久,她终于明白了方媛的意思,轻轻地说出了一个日子——何剑辉正是那个日子被抓走的。青山精神病院里,警铃大作,一些穿着白色大褂的警卫四处追捕。在病院外面的山腰,一个黑影敏捷地飞奔下山。他跑到了马路上,一辆小车迅速地开过来,车门打开,接他上车。在车上,黑影擦了把汗,凝望着窗外广亵而深沉的夜色,笑了,笑得很邪,“方媛,我来了。”441女生寝室,方媛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直打哆嗦。灯拉亮了,徐招娣与苏雅惊奇地望着方媛。“发生了什么事?”“他来了。”方媛凝望着窗外广亵深沉的夜色喃喃自语。夜很深,很深……nk"!~! 第二部就要上了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总是没有人给我票的我该怎么来上呢?南江医学院发生了一件奇怪的谋杀案,校卫队成员梅干和女友两人深夜在校园的草地里约会,却看到了传说中的树妖。梅干吓得落荒而逃,女友被树妖掳去,后被发现惨死在小树林里。刑警队长萧强奉命调查,怀疑梅干隐瞒了事实真相。当晚,梅干在一个绝对封闭的秘室里诡异死亡,尸体不翼而飞。在一个叫徐天的推理爱好者的帮助下,萧强查出谋害梅干的凶手是他的好友韩军。在警方的拘留室里,韩军莫明其妙地突然发疯,嗜血暴怒,被看守的警察当场击毙。月亮湖水鬼的传说若隐若现,查案的一名警察也突然发疯,症状和韩军一模一样。萧强请来著名的法医权威,终于查清月亮湖水鬼传说的真相。死亡的阴霾浓浓地笼罩着南江医学院,挥之不去。女老师秦月声称有人不断闯入她的梦境,而被卷入的方媛身边不断出现致命的陷阱。一个叫何剑辉的高智商精神病人和一块价值连城的千年血玉不断被提及。树妖、水鬼、飘移密室,一系列的灵异传说,一个个精巧诡异的诡计,是谁在幕后主导这一切?萧强设下完美的陷阱,终于擒住杀人凶手。真正的幕后人,却在警方的松懈中一步步逼近了方媛。nk"!~! 第二部 第一章 序幕 第一章序幕1——31深秋,凌晨,南江医学院。黄嘉雯独自走在寂寥的街道上,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得长长的,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墙上,飘忽不定,仿佛一条蜿蜒爬行的蛇。事实上,黄嘉雯本来就像一条蛇,一条妖媚入骨的美人蛇。紧身黑皮衣,蓝色牛仔裤,夸张的性感身材玲珑有致。微黑的脸蛋,泛着青春期特有的嫣红,再加上那头迷人的蓬松卷发,野性十足。“你是个魔鬼!”每天晚上,她都会听到这句感叹,从老板、客人、乐手、侍应生等各式各样的男人口中听到。她是个领舞者。男人们感叹时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刺得她不敢直视。她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性,或者爱,但她不在意。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容易引起男人性幻想的女孩,尤其是在迪吧领舞时。五彩缤纷的灯光映射下,她穿着件低胸的小吊带和短裙,裸露着小蛮腰,踏着激烈奔放的音乐节奏,像蛇般肆意扭曲自己柔软的身体。挺胸,摆臀,眼波流转,嘴唇微翘,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尤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狂野不羁的雌性魅力,挑逗得男人们口干舌燥浮想翩翩。一晚一百元,小费另算,这是老板给她的报酬。不多,对于身为学生的她来说却也不少。她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南江医学院的大三学生。她是家长眼中的乖乖女,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传统女生,文静,典雅,好学,不谈恋爱,对一切陌生男孩敬而远之。这种女生,在大学原本要绝迹了。没有人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女生,在夜晚会去那种地方捞钱。黄嘉雯并不缺钱,家境殷实,家人寄来的钱足够她日常开支了。可是,她就是喜欢这样。白天是明媚动人的天使,晚上是诱人犯罪的魔鬼。她也曾感到困惑,自己怎么会有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说是双重性格患者,却不像。她的头脑一直是清醒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此,她特意去看了点心理学的书籍,若有所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另一面,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心理隐疾,每个人都需要宣泄。这样也好,至少,能让自己心理健康些。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了,偶尔驶过红色的出租车,车灯在长街上一扫而过。天空灰蒙蒙的,沉沉地压着南江市,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夜色中开始飘起了淡淡的灰雾,仿佛池塘的污水,夹带着腐烂的气息,缓缓弥漫,笼罩着这个城市。空气似乎被凝滞了,显得有些坚硬。偶尔拂过的夜风,绝望的阴冷,如冰一样直往骨缝里钻,寒意直透心窝。这鬼天气!黄嘉雯打了个哆嗦,紧了紧黑皮衣的领子,加快了脚步。南江医学院的大门就在不远的前方,时隐时现,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随时都会幻灭。黄嘉雯心里隐隐不安。以前,每次跳完舞后神清气爽,感觉像充了电一样。但今天从迪吧出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精神恍惚,全身似乎散了架一般疲惫不堪。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要出什么事儿吗?黄嘉雯越想越怕,抖搂精神,小跑起来,寂静的街道上只听到她高跟鞋的“嗒嗒”声。她跑得很费力,气喘吁吁,完全不像平时那样轻松。也许,是她太累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会如此累赘,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到。她的卷发、她的黑皮衣、她的手提包、她的高跟鞋,此时都显得过分的沉重。忽然,她放慢了脚步,脸色有些发白。她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哒、哒、哒……”像脚步声,但节奏慢了许多,音量弱了许多。是她脚步的回声?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回声?黄嘉雯的心悬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地靠到了灰色的墙壁上。墙壁厚实坚固,撑住了她身体的重量。黄嘉雯屏住呼吸,突然转身向后望去。长街上空无一人,越来越浓重的雾气中,不远处有几片树叶正悠悠地坠落下来。她又向四周看了看,也没有任何异常。一片寂静中,黄嘉雯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就在她停下脚步的瞬间,那个怪异的脚步声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她侧耳聆听了一会,依然没有听到。难道,幻觉?黄嘉雯稍稍松了口气,正要起脚间,怪异的脚步声再度响起来。“哒、哒、哒”,不紧不慢,很有节奏,越来越近。黄嘉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惊胆战地盯着声音的来源。夜雾中缓缓走出一个女人,身材高瘦,看不清面容。黄嘉雯握了握暗藏在皮衣口袋里的带鞘小藏刀,强自镇定,调节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前行。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偷偷瞥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满脸沧桑,呆滞木然,华丽的浓妆却掩饰不住衰老的痕迹。原来只是一名风尘女子。黄嘉雯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胆小感到好笑。在黄嘉雯的身后,那名瘦高的女子停下脚步,回身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那一刹那,瘦高女子的眼睛陡然明亮起来,如金属般闪闪发光。随即,那女子的身体渐渐褪色,融入了淡淡的灰色夜雾中。一片破碎的白纸被夜风卷起,诡异地穿过那女子的身体,向远方飘走了。这一切,黄嘉雯都没有看到。2几分钟后,黄嘉雯走到了南江医学院。南江医学院规定,每晚十一点关门,现在都凌晨了,铁门紧闭,看门的老人早就沉入了梦乡。黄嘉雯没有停留,沿着医学院的围墙走了两百米左右,拐进一个小巷,寻到医学院的另一处小门。小门同样紧闭着,但这里没有守门人。黄嘉雯手脚并用,如猴子一般敏捷地爬上铁门,翻过,轻轻一跃,落在松软的草地上。医学院的雾气更浓,也许是里面植物更多更密集的原因。这些年,医学院领导还是很重视校园环境建设的,在保留原来规模的基础上还引进不少成型乔木,香椿、梧桐、杨柳、樟树,各种常见树木都移植了一点,就是没有榕树。不是不想移植榕树,而是移植了几次榕树都存活不了,谁也不知道原因。有人说医学院的水土特征不适合榕树生长,但月亮湖边上的小树林其实就是由一棵古老的榕树衍生而来的,冠盖云集,遮天蔽日,茂盛得很,无数的枝条倒垂下来,钻入土中,独树成林,颇为壮观,成了南江市医学院的标志性景观。雾气中似乎还有些腥味,是那种**的腥味,令人作呕。这种腥味,应该是从月亮湖里飘出来的。月亮湖原本是南江医学院的最著名的自然景观之一,清澈明净,柳暗花明。但是那年突然刮来一场近乎疯狂的暴雨,暴雨没有间断地下了三天三夜。雨停后,学生们惊奇地发现,月亮湖竟然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暗黑色,如浓墨一般,并且开始散发出那种**的难闻腥味。真难闻!黄嘉雯伸手挥了挥,想要拨开眼前肮脏的灰雾,结果自然是徒劳的。她掩住鼻子,加快脚步,匆匆走向女生宿舍。然而,没走几步,她就听见那个异常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身处校园,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只是觉得奇怪,那个风尘女子不可能再跟上自己,这次又是谁呢?又走了一段,黄嘉雯放慢脚步,直觉告诉她背后有人,而且绝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她屏息聆听背后的动静,听到那人呼出一口粗气。她没有作声,越走越快,走到一个拐角处,突然急速转身。跟踪者没想到她会来这手,收脚不及,几乎冲到她的怀里。这是一个脸上还留着几分稚气的男生,长得倒也帅气,分边长发,鼻梁挺拔,眼睛黑亮黑亮的,穿着白色夹克和白色牛仔裤。跟踪行动已经暴露,男生神情十分羞涩,一时手足无措。黄嘉雯轻声说:“我就知道是你。你过来。”这已经是她第七次“遇”到这个白衣男生了。最近一段时期,几乎每周都有那么一天,她翻越小门回到医学院,总能遇到这个白衣男生。一开始,她还以为仅仅是巧合。后来她渐渐明白,这个白衣男生是在特意在这里等她。他倒也从来没有出格的举动,似乎这长夜里漫漫地守候,只为在暗处默默地看她几眼。白衣男生走近了,站在黄嘉雯面前,似乎做错了事的孩子般,想要说话,可张着嘴,结结巴巴,吐出了几个字眼,模模糊糊,黄嘉雯根本就没听清。“你在说什么?”黄嘉雯歪着头,面露微笑,恶作剧般地紧紧盯着白衣男生,似乎要用眼神从他身上搜出什么似的。白衣男生愈发紧张了,一阵冷风掠过,他全身竟然开始战栗起来。黄嘉雯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她没想到,白衣男生面对她时会这么激动。“亏你还是男孩……”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以免伤了他的自尊心。白衣男生摆了摆手,好容易才止住了自己的战栗,断断续续地说:“你别误会,我只是受凉了,有点冷……”黄嘉雯打断了白衣男生的话:“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再见!”3说完,她扔下白衣男生,径直转身而去。都已经凌晨了,她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寝室美美地睡上一觉,不想节外生枝。“等等……”白衣男生追了上来,却不敢与她并排走,只是尾随着她。“还有什么事吗?”黄嘉雯头都没回。“嗯,这天气,有些反常。”白衣男生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天气反常,和你有什么关系?无聊!”黄嘉雯没好气地说。这个男生长得很白,情商也与本人一样苍白。“你真的没有发觉?这雾气的味道很古怪。”“有什么古怪,不就是月亮湖里的腥味?”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月亮湖的石桥上。越过石桥,沿着湖堤,穿过小树林,就是女生宿舍了。雾气中的月亮湖波平如镜,不起微澜。夜风吹开浓雾,露出近处的湖面,犹如实质。经过桥顶时,腥臭味越发浓重,黄嘉雯耸了耸鼻子,立刻引起了一阵干呕。她掩鼻紧跑几步,越过石桥,沿着月亮湖的堤面前行。后面的白衣男生跟着跑了过来,胆子突然大了起来,竟然走上前与黄嘉雯并肩而行。“我就说这雾气的味道古怪吧,你还拼命闻,真笨。”黄嘉雯哼了一声,没理他,身子稍微往湖堤的外面移了移。如果她还保持原来的路线,白衣男生就要被她挤下湖里去了。白衣男生见黄嘉雯不理他,也不再说话。两人沿着湖堤默默而行。湖面悄无声息地被划开,一双双诡异幽长的手臂从暗黑的湖水里探出来。这些手臂,几乎全是骨头,只是附了一点尚未腐烂的肌肉,黑黝黝的,也不知沉在水里泡了多久。连接着这些手臂的,是一些仅仅披了一张皮的骷髅头,尖嘴猴腮,乱发遮面,有的甚至连眼珠都没有,看不到只好拼命吸着鼻子寻找。它们在寻找人,寻找活生生的人。水里的骷髅们发现了黄嘉雯,一个个哑然狂笑,争先恐后地游向她。在她身边的湖水里,不时伸出一双双长长的手臂妄图绕过白衣男生去拉扯她的腿,想要拉她到湖水里,却无一例外地被白衣男生一一踢飞。水鬼们的手臂遇到白衣男生的脚后,都露出痛苦之色在水里翻天覆地,仿佛所接触的是一块极度灼热的重金属般。黄嘉雯没有去看月亮湖,眼睛望着前方,心里思考着如何敷衍身边这个白衣男生。身边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看到。湖堤的尽头,是一片榕树林,一棵参天的老榕树居中而立。黄嘉雯经过小树林时稍一犹豫,绕道而行。“怎么了?为什么不直接穿过去?穿过去不就是你们女生宿舍?”白衣男生有些奇怪。黄嘉雯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说:“这棵老榕树快死了。”白衣男生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这棵老榕树太老了,暮气沉沉,一点生机也没有,最近一直在掉新叶,不死才怪。”“就因为这样你才每次都绕道而行?”“嗯,我讨厌死亡,讨厌死亡的气息。”“我看不是吧,你是怕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在小树林里占你便宜。”白衣男生突然笑了,脸上现出两个酒窝,看上去竟然有点邪气,而这点邪气却让他原本稚气的脸多了几分独特的男性魅力。“我怕你占我的便宜?”黄嘉雯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还不知道谁占谁便宜呢!”说真的,黄嘉雯根本就不怕眼前这个男生。这个男生长得还算讨人喜欢,真要亲近她的话,她还不想拒绝呢。古人说男才女貌,现在的女生喜欢男貌胜过男才。就给他一个机会吧。黄嘉雯改变了主意,不再绕道,而是直接穿越小树林。在她的身后,白衣男生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冷笑,胜利者的笑容,像君临的上帝在嘲笑卑微的生物。风很冷,迷雾渐渐飘散,校园里的各种乔木一齐呜呜作响,仿佛在低声泣啜般。月亮湖里的骷髅们一个个失望地看着黄嘉雯的背影,摇着头,叹息着,悄悄地潜入腥臭肮脏的湖水中。好久都没有上转了,是因为要高考!现在高考过了,就上了!但是高考考的一塌涂地,连个像样的本课都没有,我郁闷啊,关与这本书,我觉的好刺激,第三部更是不可思义!什么东东都有,鬼铃,怪可怕的,说他不真实,但又不能用常识去解释只有等到最后才能的到答案!nk"!~! 第二部 第二章 序幕 《4-5》 第二部第二章序幕《4-5》3、老榕树弯着腰,驼着背,巨大的身躯显得苍老不堪,树皮斑驳断裂成一块块,伤痕累累,仿佛一个受尽了风雨沧桑的老人,不能承受生命之重。黄嘉雯站在老榕树面前,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无端生出许多怜惜之情,为老榕树的命运?或是为自己的生活?她缓缓走上前,闭着眼睛,伸手轻轻触摸老榕树。“你在做什么?”白衣男生的语气有些诧异,但脸上还是带着几分邪气的笑意。“嘘——”黄嘉雯阻止了他的问话,“别吵,我试试能不能与它交流。”老榕树的树皮粗糙而干裂。其实,不仅仅是树皮,原本郁郁葱葱的苍翠树叶几乎全部掉光了,只留了一些新叶还有几分绿意,即使这点绿意,也夹杂着几许枯黄。医学院的校工们曾从月亮湖中引来湖水浇灌,但无论浇灌了多少水,老榕树还是不可救药地衰败下去。有人建议砍掉一些细小的气根,让养分集中提供给主躯干。这个建议却被医学院的领导枪毙了。老榕树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那些气根形成的独木成林现象,如果将这些气根全部砍掉,如同一个毁容后的美女,再精美的化妆也不能挽救她原来的风韵。“怎么样,感觉到什么没有?”白衣男生诡笑着问。“没有,也许它睡着了。”黄嘉雯有些失望,“其实,我一直相信,一个生命与另一个生命之间的思想交流,有很多沟通的方式,并不一定要靠原始的语言来表达。”“噢。”白衣男生不置可否。“比方说,传达情感有很多种方式,除了我们常用的听觉、视觉、触觉、味觉、嗅觉外,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预感,这也就是所谓的神秘第六感吧。但这种预感,又是用什么器官去感知?难道是我们的心灵?”黄嘉雯蹙着眉,眺望着小树林后面的女生宿舍,若有所思。“想那么多做什么,你现在的样子,就像……”白衣男生似乎看到一件极可笑的事情,忍不住放声大笑。“笑什么,弱智!”黄嘉雯有些恼羞成怒,跺了跺脚,恨恨地准备离去。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了一些异常。小树林里竟然没有一丝雾气,显得特别明净,那股难闻的腥臭味也没有了,倒是若有若无地飘浮着淡淡的植物香气。而就在小树林外,灰雾依旧,盘旋在外面不肯散去。黄嘉雯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凉气从脊背直冲后脑。她急忙迈开步伐,踩着沙沙作响的枯叶,想要穿出这诡异的小树林。但是没走几步,那个白衣男生就迎面拦住她,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了,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试试与老榕树交流思想?”黄嘉雯抬头看去,白衣男生脸上挂着诡异的邪笑,已经不再是**的神气,而是饿狗发现骨头般的狂喜。他的眼睛,绿幽幽的,闪闪发光。他的脸,仿佛镀上了一层绿色的油彩,绿得可怕。一瞬间,恐惧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席卷而来,迅速湮没了黄嘉雯。“咦?你怎么好像在打哆嗦?奇怪,这里并不冷啊。”白衣男生拂了下额头上的刘海,又恢复到那种腼腆羞涩的少男模样,“其实,你应该再试一试的。据说,这棵老榕树早已得道通灵。”黄嘉雯面色苍白,强自镇定:“是啊,我再试一试,你离我远点,不要妨碍我。”“没问题。”白衣男生退后了几步,依然面带笑容。黄嘉雯一边慢慢靠近老榕树,一边寻思如何逃离小树林。其实,小树林并不大,一百多个平方米,但枝节盘旋,枝叶茂盛,交错在一起,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仅有两条小径可以进出,其中一条是前往女生宿舍的,但被白衣男生挡住了。黄嘉雯留意另一条出路,深深地吸了几口空气,调节好呼吸,突然间发力狂奔。但她才跑了几步,就迷失了方向,无数条榕树枝骤然在眼前伸延出来,诡异地弥漫纠缠,遮住了小径,也挡住了她的去路。黄嘉雯的心沉了下去,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置信。“你不觉得,这里风景独好?”那些榕树枝欢迎贵宾般自动让开一条路,露出白衣男生那张笑嘻嘻的脸,“你看这月色,多好!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黄嘉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奇怪,老榕树的正上方,竟然真的挂了一轮满月,圆而且大。只是满月的颜色,不是通常所见的橘黄色,竟然是妖异的血红色,红得妖艳,妖艳欲滴,仿佛不似人间。故老相传,红月出现必有妖邪之事发生,妖狐拜月、野鬼画皮、借尸还魂……“你就是这棵老榕树变化的树妖?”黄嘉雯壮着胆子问,反正她也没有退路了。白衣男生干咳了几声,优雅地说:“是的。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你看,我多么孤独,在这里静静地呆了上百年了,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理我。你是第一个尝试与我交流的,所以,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不,我不愿意!”黄嘉雯大叫。“没用的,我已经决定了。其实,我也必须这么做。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再吸收不到养分,难以熬过这个冬天。对于我来说,最好的养分就是你。”“我是你的养分?”黄嘉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是的,就是你。”树妖的脸上露出几丝抱歉的神情,“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吗?是因为这里的土壤肥,而土壤肥的原因是以前土下埋着很多人。可是,最近这些年,却没什么新人再来供奉我了。”“不——”黄嘉雯狂叫,发疯般地往小树林外面冲去。但她根本就冲不出去,一条条榕树枝宛如活灵活现的巨蟒一般缠住了她。树妖走到了老榕树面前,回首对黄嘉雯神情暧昧地笑笑,然后,他的身体,融进了老榕树的主干。动弹不了的黄嘉雯,则被榕树枝卷到老榕树巨大躯干面前。老榕树伸出枝条,温情地抚摸着黄嘉雯。黄嘉雯无助地望着老榕树,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枝条紧紧勒着黄嘉雯,吐出浑浊的白色树液,腐蚀掉她修长的双腿、双手。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肢被树液融化,融入老榕树的躯体之中。树妖的笑靥在老榕树躯体中若隐若现,笑着安慰她:“没事,很快就好了。我们就永远不会分离。你的身体,并入了我的身体,我们的灵魂,将永远相守,直至永恒。”痛,痛彻心扉。黄嘉雯竟然没有昏迷过去,意识依然是清醒的。诡异幽长的树枝再度伸延出来,勒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头颅与她的躯干分离。树枝仿佛就是老榕树的手,拉开她的肚皮,探入她的胸腔、腹腔,将她的心、肝、肺、肾等内脏器官一一扯出来,贪婪地吸吮。现在,黄嘉雯仅剩下一个头颅。榕树枝轻轻抚摸着她,宛如情人的指尖,温情缠绵。树妖的头颅从榕树躯干中探出来,深情地吻着她,舌尖灵敏。黄嘉雯的头颅沉入忘我的迷醉之中,随着树妖的头颅嵌进榕树躯体中。重重树枝卷了起来,遮住了这一幕。最后,树林中传来轻微的“喀嚓”——这是头骨破碎的声音。第二天,医学院的学生惊奇地发现,那棵濒临枯萎的老榕树竟然一夜之间精神焕发,绿意浓浓,苍翠挺拔,谁也不知道原因。而医学院的大三学生黄嘉雯则莫名其妙地永远失踪了,警方地毯式搜查的结果,只是在老榕树附近找到她的金属钥匙串。nk"!~! 第二部 第一章 吃人树妖(1-2) 第二部第一章吃人树妖(1)4“真的假的?”提问的是一个正当妙龄的女生,容貌清秀,虽然并不特别漂亮,却有一种清醇纯情的味道,看得出是那种娇生惯养涉世不深的城市女孩。她叫陈安琪,刚进南江医学院的新生。坐在她对面草地上的男生叫梅干,人如其名,精干结实,肤色黝黑,个子虽然不高,身上的肌肉却是一块块仿佛铁疙瘩似的,虎虎生威,朝气蓬勃。梅干是医学院保卫处领导的校卫队成员。这些年随着社会风气的沉沦,医学院里偷盗抢劫打架等一系列犯罪现象屡禁不止,凭保卫处那几个人手根本就忙不过来。于是,医学院从学生中挑选适合的人选,组织校卫队,在晚间进行安全保卫和治安巡逻工作。梅干还有个外号,叫“超人”。他的朋友叫他超人,并不是因为他的体魄强健。他有一个特长,擅长把握女生心理,追女孩子很有一套。陈安琪就是被梅干用老乡的名义接触交往,经过一系列看似偶然的邂逅,被梅干灌足了迷汤,竟然对他产生好感,两人关系渐渐亲密起来。梅干原本想约陈安琪去看恐怖电影的,被她婉言拒绝了。他不死心,硬是拉着陈安琪坐在校园的草地上讲恐怖故事给她听。陈安琪胆子虽然小,却特别喜欢听恐怖故事。梅干的口才本来就不错,一个简短的恐怖故事被他绘声绘色地娓娓道来,竟然让陈安琪听得兴味盎然。医学院是十点钟吹熄灯哨,现在却已经十一点多了,校园里一片寂静,根本就看不到人影。远远的食堂旁边的小卖部亮着一盏小灯,黯淡的黄色光芒在夜风中摇摆不定。“当然是真的!”梅干夸张地跳了起来,“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几年前是不是有一个叫黄嘉雯的女生,她是不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医学院的老生们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要知道,这件事,就是我们医学院十大灵异事件的树妖吃人事件。”“啊!”陈安琪双手抱胸,缩成一团,似乎真的感到害怕了,语音也有些颤抖,“我听老乡们说,我们学院有个恐怖的441女生寝室,一下子死了好几个女生,全是莫名其妙的自杀,原因至今都没查清楚。”梅干点了点头,一脸严肃:“不错,女生宿舍里真的有一个441女生寝室,这也是十大灵异事件之一。”陈安琪侧着头,看着梅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听说441女生寝室还住着两位女生,她们怎么那么大的胆子,还敢住在那里?而且传说她们都很漂亮,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你见过没有?”梅干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两张明艳动人的容颜,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悠悠神往:“是啊,这两个女孩子真是特别,明明长得清丽脱俗,人见人爱,却偏偏都性情古怪。一个恃才傲物,从来不给别人半点颜色,傲然独行。一个看上去平易近人,却聪明得过分,无论你怎么努力也无法接近。如果这辈子能和这样的女孩好好恋爱一场,下辈子当牛当马都值得——”“是——吗——”陈安琪的口吻里明显流露出几许酸味。梅干口风一变:“这两个女孩漂亮是漂亮,但和你没得比,你比她们可爱多了。”明知道是恭维的话,陈安琪心里还是觉得挺受用的。她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转移话题:“十大灵异事件?还有哪些灵异事件?说来听听!”梅干想了一会:“我也是道听途说的,除了树妖吃人事件、441女生自杀事件,还有月亮湖水鬼事件、食堂剁刀声音事件、解剖楼僵尸复活事件等,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第一章吃人树妖(2)陈安琪半信半疑,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有些害怕,一方面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犹豫了一下,继续问:“既然有这么多灵异事件,你怎么还敢加入校卫队晚上巡逻?”梅干嘻嘻一笑,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附近没人,这才神秘兮兮地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一个通灵者。”“什么?通灵者?”陈安琪瞪着梅干,不敢置信。“其实,每晚过了十二点,我都能看到这些幽灵在校园里游荡,我的职责,就是约束它们,不让它们出来害人。怎么?不相信?告诉你,我早就和它们混熟了,交上了朋友,几乎无话不谈。”梅干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陈安琪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切,当我三岁小孩啊,拿这个来骗我!”“不骗你!可惜现在还早,它们要过了午夜十二点才能出来。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和我等到十二点,到时候我把我的灵力借点给你,你就能看到他们了。”“……不了,我还是回去了,都这么晚了。”“那,好吧。”梅干也不想勉强。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他不想过快的结束。现在他与陈安琪的关系,如同前戏时的爱抚,美妙,惬意。他还想让这种感觉多维持一段时间。两人从草丛中站起来,默默前行。橘黄的弯月孤零零地悬挂着,月光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一座座建筑怪模怪样地矗立在阴影中,仿佛一张张巨大的死人的脸,诡异地盯着两人。夜风习习,全然没有一点清爽的意思,显得浑浊而沉重。一些树叶被压迫得簌簌作响,仿佛在低声地哭泣。它们无奈地被割裂,脱离母体的连接哀叹着飘舞、飞旋、坠落。是那种不甘心的坠落,拼命地想要抓住空气。似有似无的气体在缓缓流动,黯黑,腥臭,仿佛有灵性般,时而聚集时而分散。陈安琪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重重地呼吸了几声,脸色有些怪异。“没事,是月亮湖那边传过来的腥味。”梅干对陈安琪解释,他以为陈安琪害怕这种味道。陈安琪没有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宛如石雕,一动不动。“怎么了?”梅干握了握陈安琪的手,冷得出奇。他顺着陈安琪的目光望去,穿过月亮湖的湖水,望到那片黑黑的小树林。“现在,是不是过了十二点?”陈安琪喃喃地说,似乎站都站不住,身躯一软,靠到了梅干肩上。“不知道。镇定点,安琪,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肯定过了十二点,不然,它们怎么会出现?”陈安琪的脸仰起来,面对着梅干,眼神里充满了企求,“梅干,答应我,不要丢下我不管。”“你说什么傻话!刚才我和你说的,都是骗你的。这世界,哪来的幽灵!哪有那么多的灵异事件……”梅干突然硬生生地中断了话语。他清楚地看到,小树林的中间,悬浮着一个白色的影子,阴森森的,怪异地舞动着肢体,缓缓飘来。它的脚下,是一片虚无的空气。nk"!~! 第二部 第一章 吃人树妖(3-4) 第二部第一章吃人树妖(3-4)5一个人,怎么可能悬浮在空中?梅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的视力一向很好,月色又是如此皎洁清冷,他清楚地辨别出,那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影。冷汗,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陈安琪被吓懵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白影,歪歪斜斜地靠在梅干身上。在梅干的想象中,她的身体是柔软而娇腻的,现在的感觉却僵硬而沉重,仿佛一块棱角分明的坚硬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双腿在打颤,发软,难以承受两个身体的重量。忽然,一阵诡异的冷风急速掠过,梅干打了个冷颤。在这一瞬间,诡异的白影似乎换了个身姿,正对着明亮的月光。梅干呆呆地看着白影,瞳孔急速扩张,似乎发现极为恐怖的事情,身体战栗得愈发厉害了。陈安琪几乎要晕过去了。沉寂如水的深夜,她这样一个初涉尘世的娇弱女孩,胆子本来就小,根本就不敢多看一眼那传说中的树妖。“梅干,快带我离开这儿,求求你了……”梅干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哀求。他先是在发呆,呆呆地望着白色的人影,仿佛魂魄出窍般,木桩般的一动不动。然后,他开始颤抖,疯狂悸动的颤抖,并下意识地往后退着,但陈安琪还紧紧地拽着他。突然,两人都失去支撑摔倒在地上。陈安琪想爬起来,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的身体仿佛被诅咒般,突然变得沉重无比,而腿却软得像面条。试了几次,陈安琪放弃了努力,她侧过脸尽量避开诡异的白影,大口大口地吞吐空气。梅干的情况比她也好不了多少,他仿佛一条正被放血的羊羔,浑身不停地抽搐。时间一点一滴地逝去,几分钟也如几个世纪般漫长。梅干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终于恢复正常了。他慢慢地撑着地,站了起来,然后看都没看陈安琪一眼,向远处跑了。他跑得很急,根本就没有回头望一眼。风声在耳边呜呜作响,身后隐隐传来陈安琪的哭泣声。但此时,他根本就顾不上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遇到树妖?那些传说难道都是真的?梅干连想都不敢想下去了。现在,他唯一的念头,是尽快地躲避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绊了他一下,身体直摔了出去。在这刹那间,梅干再次听到陈安琪的声音——这次是凄厉的惨叫声,在声调最高的时候被硬生生地腰斩了,给人的感觉是声音被突然吞掉了。梅干头皮发麻,连滚带爬地挣脱了那些缠人的野草,才跑了几步,却撞到另一棵香樟树上,眼前金星直冒,喉咙里顿时翻滚着一股子腥甜味。梅干顾不上额前剧痛,又拼命跑了好一会,远离了小树林,这才敢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弯腰喘气。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他偷眼望向身后,小树林朦朦胧胧,一团黑影模糊。那个诡异的白影不见了,陈安琪也不见了。这全是幻觉吗?梅干伸手摸向前额,剧痛再次传来,手上全是鲜血。不,不是幻觉!如果说自己看到的是幻觉,那陈安琪也看到怎么解释?现在,她又去了哪里?他想起刚才那声戛然而止的惨叫——难道她已经被传说中的树妖摄走了?!梅干隐隐有些心痛。他并不想当懦夫,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出于本能,不由自己控制。他想起陈安琪不久前的笑容,愧疚之情油然而生。随即,恐惧之情再度升起,那声充满了痛苦与恐惧的长声惨呼,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恐怖的声音。这个声音,必将成为他的噩梦,伴随着他一生一世。梅干不知如何是好。转回头去救陈安琪,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打电话报警,和刑警说遇到了树妖?刑警会信才怪!报告给学校?学校的老师们会不会把他当作神经病?左思右想,梅干决定还是先回到校卫队的办公室找队友徐天。徐天是南江医学院的新生,按理说新生没资格加入校卫队,但徐天却是个例外。据说,徐天颇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在没有考进南江医学院之前,就已经在推理写作圈中崭露头角,发表了几十万字的推理作品,这在推理创作薄弱的中国算是极为难得了。尤其难得的是,徐天不但能写,现实中也善于应用各种推理技巧,高考前还协助学校成功侦破了一起校园连环失窃案。正因为此,一向坚持原则的保卫处长曾国勇对徐天也格外欣赏,破例邀请他加入校卫队。校卫队办公室的灯还是亮着,梅干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途中又摔了几跤。戴着黑框眼镜、肤色黝黑的徐天正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看一本推理小说,是普璞的《不可能犯罪》。这本推理长篇,在新浪文学大赛拿到了后半程冠军,是喜欢模仿的推理小说写作圈中难得一见的本土原创精品。梅干冲进办公室时,徐天正看到了一个小**,猛然间发现梅干狼狈的样子,眼睛不禁睁大了。“怎么了,梅干?怎么这副模样?”徐天搬来一张椅子让梅干坐下。“我……我遇到了树妖……”梅干没有坐下来,而是可怜兮兮地望着徐天。“树妖?”徐天重复了一次,沉呤了片刻,问,“呃,遇到了树妖……你没事吧……”他的思维转得很快,没有继续追问事情的经过,而是直接问结果。“我没事……只是……”梅干吞吞吐吐地说,“只是,我本来是和陈安琪一起的,她现在不见了……”“你是说,你把她一个人扔下来了,对吧。”徐天冷冷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真的很怕……”梅干几乎要哭出来。“走吧!”徐天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手电筒。“去哪里?”“去找陈安琪!我们一起去!”徐天迅速走出门去,梅干咬了咬牙,紧跟了上去6手电筒的光芒刺开夜幕,校园的小路弯弯曲曲,茫茫然看不到终点。两旁的乔木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漠然地凝视着微弱光晕中前行的二人。五分钟后,梅干停住了脚步。“我和陈安琪好像就是在这里发现树妖的。”梅干眺望月亮湖对面的小树林,黑蒙蒙的,除了那棵老榕树的身形,看不到其他醒目的东西。“这里?”手电筒的光芒在地面上微微晃动,徐天蹲下来仔细地翻动路面的野草,在一些稚嫩的野草发现了被压倒的痕迹,“看来是这里没错了。但是,陈安琪呢?”“陈安琪……”梅干嚅嗫说,“她会不会被树妖摄去了?”“你真的相信树妖的存在?”徐天冷笑。“我……”梅干放低了声音,“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我真的看到了……”“算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徐天在地上摸索,找出一块琥珀色的蝴蝶发夹碎片,拿到梅干眼前。“是陈安琪的!”梅干一眼认出了这块碎片。这个蝴蝶发夹是梅干买给陈安琪的,自然不会看错。徐天站直身躯,望着小树林,若有所思:“才十多分钟,没有机动车辆的话,即使是被人抓走的,也跑不了多远。”医学院的校园都用围墙围住了,只有一个正门一个小门。现在是深夜,正门紧闭,人都出不去,更别说车辆了。徐天他们是从正门的方向走过来的,如果陈安琪是被人抓走的,不可能背着她翻越围墙,只能从另一个方向逃逸。“追!”徐天低声喝道,向小树林跑过去。从这里到对面的小树林,只需要过一道小石桥,再跑过一段湖堤,眨眼间两人已经到了小树林前。现在已经是深秋,别的乔木都已经开始落叶了,可这棵老榕树却看不到一点凋谢的意思,依然生机勃勃,竟然还在冒芽,树叶也充满了鲜嫩的新绿色,仿佛一个绝色的妙龄女子。徐天回头望,梅干还没有跟上来。他似乎不愿意走平坦的湖堤,而宁可走在坑洼不平的石路上,好一会儿才磨蹭过来。从小树林这边可以望到小门那边,一马平川,没有一点遮挡物,但也没发现陈安琪的身影。穿过小树林,就是女生宿舍了,如果陈安琪安然无事,此时肯定已经回到寝室了。“陈安琪不会是回宿舍了吧?”“不,肯定不会,我亲眼……我听到她惨叫的。”梅干的声音还在抖。徐天深深地看了梅干一眼,吸了一口气,缓步走进小树林。小树林比外面要黑得多,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一条条幽长的树枝盘旋成各种古怪的姿势,占据了小树林里面的空间。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榕树特有的清香,沁人肺腑。徐天在手电筒的光芒中拨开遮住去路的枝条,慢慢靠近老榕树的主干。他走得很慢,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榕树下的主干面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耳边传来凄惨的嚎叫声:“放开我……放开我……”nk"!~! 第二部 第一章 吃人树妖(5-6) 第二部第一章吃人树妖(5-6)是梅干的声音。徐天转身疾步往回走,手电四扫,却是梅干被老榕树的枝条缠住了,正像个掉进网里的虫子,死命地扭动身子。徐天帮他解开面前的树枝:“冷静点,只是些树枝,有什么可怕的。”“不是,徐天,这些树枝,好怪,真的会缠人!”梅干惊魂未定,心有余悸,紧紧跟着徐天,不敢乱走动。“我看,是你心理作用吧。一个大男人,还是校卫队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不是的,我说的是真的,这些树枝,仿佛有灵性,故意缠在我身上的。”梅干说个不停,“我看,这棵树太邪,不然,怎么会这样,深秋还这么茂盛严密,很多人都说,这棵树修炼成精了,会吃人,陈安琪说不定就是被它吃了……”“别说了,烦不烦?”徐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梅干的胡言乱语。他皱了皱眉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除了榕树的香气,还有一种令人压抑的气味,把空气熏得沉甸甸的。在小树林里多呆一会,都有种沉沉欲醉的感觉。至少有一点梅干没说错,这棵老榕树,的确有些邪。“发现了什么没有?”梅干不肯闭上他的嘴,不断说话也是缓解紧张心情的一种方法。徐天摇了摇头。两人在小树林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再次站到了老榕树主干的面前。“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等天亮报告给学校?”梅干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惧。“不行,一定要找到陈安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徐天吸了吸鼻子,压抑的气味仿佛更浓了。“陈安琪,她死了。”徐天突然说,然后仰视被郁郁葱葱的榕树枝条遮住的天空,面色平静。梅干一哆嗦,身子晃了几晃,差点摔倒:“徐天,你别吓我,你怎么知道她死了?”徐天苦笑,他总算知道那股压抑的气味是什么,那是死亡的气味。他没有回答梅干,而是把手电筒笔直向上照去。陈安琪就隐蔽在那些盘根错节的榕树枝条中,长长的人影夸张的扭曲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攀附在树枝中,仿佛一个麻花。长发遮去了她的半边脸,耷拉着脑袋,眼睛翻白,口唇张开,舌头软绵绵地垂落出来,嘴边挂着几缕涎状的液体,诡异地俯视着他们。刚才,徐天就站在陈安琪尸体的正下方,腥水滴落在他身上,所以断定陈安琪已经死亡,而且死亡地点就在老榕树上。梅干傻傻地站在那里,张着口,形成一个半圆形,整个人被吓呆了。虽然他一直认为陈安琪被树妖摄去,也隐隐猜测到陈安琪已经身遭不测,但亲眼看到这种陈安琪死亡的惨状,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陈安琪,原本是那么青春美丽,惹人怜爱,短短十几分钟,却变成了一具丑陋腥臭的尸体。徐天看了看梅干,叹了口气:“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报警!”在梅干报警的时候,徐天用手电筒仔细搜索现场。老榕树的根部,残留着几个血写的数字——“441”,歪歪斜斜,触目惊心,和陈安琪的尸体一样扭曲着,似乎是在极度痛苦中写出来的。“441?”徐天在心里喃喃自语,目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榕树枝,望向441女生寝室。7柔软的月光仿佛缓缓流动的溪水一般,轻轻泻进441女生寝室,抚摸着方媛绝美的脸。她睡得很熟,侧着脸,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桃红雪白的脸蛋晶莹剔透。由于天热,方媛仅穿着一件纯白的贴身睡裙,玲珑有致的身体流淌出一种女性特有的神秘曲线美。此时的她,仿佛是一潭秋水,清新、凉爽、纯净。又或者是一座绿山,苍翠、深沉、坚韧。沉睡中的方媛忽然皱起了眉,胸口猛烈地起伏着,手臂紧张地抱紧在胸前,手指死死攥着枕巾,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条绳索。她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似乎在梦中拼命地奔跑,忽然,她的腿猛地蹬了一下,踢到了靠床的墙壁,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她醒了过来。方媛坐起来,靠在墙上,边吸着冷气边伸手去揉踢疼的那只脚。对面的床上,苏雅翻了个身,嘴巴咂巴了几下,又没有声息了。方媛起身下床,将滑落的毛巾被捡起,重新搭在苏雅的身上。她试图回忆起梦中的情景,但却没有头绪,程丽、许艳、秦妍屏、陶冰儿……还有何剑辉,他们似乎都出现在梦中,但具体说过什么,却再也想不起来了……441女生寝室是南江医学院传说中最恐怖的邪门地方。2003年的一个秋天晚上,居住在441女生寝室的女生程丽突然跳楼自杀,谁也不知道原因,当晚与程丽同寝室的许艳和另一女生则被吓得精神失常。从此,441女生寝室里就怪事不断,晚上哭泣的女人声音、时隐时现的鬼影,居住在441女生寝室的女生们仿佛被人诅咒般,成绩下降,精神恍惚,怪病横生。迫于学生的压力,医学院迁出女生,将441女生寝室封锁关闭。方媛是2004年新生入学的时候来到南江医学院了,因为迟到被安排到441女生寝室居住,与她同时住进寝室的还有徐招娣、秦妍屏、陶冰儿和苏雅。从此,她噩梦般的大学生活开始了——先是同寝室的女生们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怪梦,在梦中程丽自杀的情景被重演,为解开谜团,女生们去南江市的佛学胜地绳金塔找到解梦的沈瞎子求助,但沈瞎子只是告诫她们要正视自己的心灵世界。接着一只奇怪的黑猫闯进女寝,秦妍屏被神秘的怪物咬了一口,晕倒在卫生间里差点淹死,方媛收养了可怜的黑猫,并为解开心结,开始着手调查程丽自杀事件。原441女寝被吓疯的女生许艳病愈后,改名换姓留在南江医学院继续求学,说出程丽曾经有个男朋友叫李融,方媛决定从此入手。她与许艳暗中查访李融,许艳的疯病却再次发作,并突然从解剖大楼的楼顶坠落身亡。警方初步定性许艳为自杀,方媛不信警方的结论,继续自己的调查,却一无所获。此后一系列恐怖事件接连上演,李融与唐天宇自相残杀,方媛在图书馆地下室中再次遇险,万海自杀身亡,并且留下遗言:一切只是开始。唐天宇在护理病房中突然发疯,逃出来诅咒441寝室的女生们。秦妍屏半夜梦游,差点扼死方媛,被黑猫破坏后在寝室里割脉自杀。陶冰儿和方媛一起玩笔仙游戏,结果回家后没过两天就用煤气自杀了;徐招娣某夜在寝室蒙头大睡,结果一睡不醒,成了植物人;苏雅梦中看到已死的恋人出现在她面前,诱导她自杀……nk"!~! 第二部 第一章 吃人树妖(7-8) 第二部第一章吃人树妖(7-8)方媛被黑猫引到一间奇怪的教师宿舍,里面有个密室,摆满了方媛的照片。原来,这是何剑辉的住处。真相大白,何剑辉通过种种手段得到程丽遗留下来的奇珍异宝——血玉,并且疯狂地爱上了方媛。走火入魔的何剑辉利用血玉与催眠术,诱导441寝室的女生们自杀,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需要。得意忘形的何剑辉向方媛示爱,叙述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并且偷偷对方媛进行催眠。洞悉一切故意诈死的萧静带领刑警拘捕了何剑辉。何剑辉并不死心,临走时对方媛说,他会再来找方媛的。果然,因为没有法律依据,何剑辉无法定罪,只能强行关押在精神病院。他却趁看守不备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详情见《女生寝室1》)何剑辉出逃的消息,让方媛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她永远记得何剑辉回头说出的那句话:我会再来找你。方媛有种预感,他一定会回来,就像他说过的那样。可是,何剑辉逃出精神病院已经一年多了,始终没有在方媛面前出现。警方也找不到何剑辉的踪影,仿佛这个人从此在世间蒸发了。方媛开始怀疑自己的预感,也许一切都过去了,那不过是他不甘心的一句话,也许他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再不会打扰过去相识的人们了。但这更像是自己的一相情愿,何剑辉绝不是能轻易猜测的人,他是个疯子,疯子的想法,是正常的人不能了解的。8凌晨五点十分,天蒙蒙亮。匆匆赶回到保卫处办公室的曾国勇头痛欲裂,仿佛千百根细针在脑袋里乱扎。自从部队转业分配到南江医学院后,他就一直担任学校保卫处的处长。以前,他在部队当侦察兵连长时,雄赳赳气昂昂,说一不二,嗓门如雷,气势如虹。但很快,他就发现部队的那套在这里完全不适用。如果说部队是一团热火,那学校保卫处就是一块冷冰,一边是热情激昂一边是严峻冷静,两者的工作理念截然不同。部队的工作,需要的是信仰、激情、斗志。保卫处的工作,需要的是威吓、利诱、挑拨。这个身体剽悍的优秀军人,适应力极强,没有迷惘多久就实现了角色转变。他的战友,有些甚至到现在也无法在社会上找到准确定位,生活落魄精神空虚。这些年,他却过得有滋有味,南江医学院基本上没出过影响较大的恶性刑事案件,441女生寝室事件的真相也只限极少部分人知道,更多的只是当做一种荒诞不羁的灵异传说,学校领导对他的保卫工作还是满意的。可是,自从何剑辉逃出了精神病院,凭着以前当部队侦察员的敏感,曾国勇隐隐猜到441女生寝室事件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现在,他所担心的终于来到了。梅干还在结结巴巴紧张叙述事情的经过,言语中不时插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虽然这些理由现在看来是那样苍白。他的叙述,也是漏洞百出,不时出现树妖这个字眼。徐天则比他沉静得多,坐在一旁,不时插嘴补充几句。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复述了。对面坐着两名年轻的刑警,深沉锐气的刑警队长萧强,英姿飒爽的女刑警冯婧。萧强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是聆听,一言不发,神情平和,如果不是穿了那身警服,没准会被人当成医学院的老师。冯婧则在记录完两人的口供,检查后拿给梅干与徐天两人核对。两人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各自签上名字盖好手印。“暂时就这样了,梅干,你没事就先回去休息吧,回去好好想想,想到了什么再告诉我们。有什么事我们也会再找你的。”萧强冷冷地说,言语中透着怀疑。梅干察觉到了萧强的不信任,有些犹豫,吞吞吐吐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曾国勇看不下去,轻轻拍了拍他肩头,以示安慰,他这才叹了口气,眼神黯然,郁郁离去。徐天正想随梅干离开,却被萧强叫住:“徐天,你等一下,我还有事问你。”徐天站住了:“我所知道的,都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了,还有什么事要问我?”萧强盯着他看了几秒,微微一笑:“你业余时间喜欢写推理小说,经常在《少年侦探》《推理》这些小杂志发表作品吧,好像还加入了北京侦探推理文艺协会,对不对?”徐天面露惊讶之色,这是他与萧强的第一次见面,自己的事情对方如此清楚,确实出乎意料。在什么杂志发表推理作品可能是偶然看到的,但他加入北京侦探推理文艺协会的事情却极为隐秘。这北京侦探推理文艺协会是最近才成立的第一家系统而权威的民间推理社团,会员大多是当代著名的作家、影视人员、法律精英,对会员的要求比较高,并不是写几篇推理作品就能加入的。徐天是机缘巧合才侥幸加入,一直很低调,萧强却竟然一清二楚。萧强面带微笑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对你的事情这么清楚?你不是喜欢写推理小说的吗?不如现场推理一下吧,也让我开开眼界。”“萧队长也是北京侦探推理文艺协会的成员吧。”徐天在椅子上坐下,双目直视萧强,但又迅速垂下眼睑。萧强稍有些尴尬,徐天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也出乎了他的意料。曾国勇一副苦瓜脸,正郁闷难耐,哪还有心情去管什么推理协会,闷声闷气地问:“萧队长,你看,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萧强对冯婧使了个眼色,冯婧会意,点了点头,代萧强回答:“曾处长,我们对外公布的初步结论是自杀。”“自杀?”曾国勇皱了皱眉头,“真的是自杀?怎么可能?你们相信梅干那小子的胡言乱语?”冯婧解释:“我们已经到现场看过,拍照取证,基本上还是采纳了他的证词。考虑到医学院的特殊性,为了方便我们查案,只能暂时宣布为自杀,希望曾处长协助我们做好死者家长与相关学生的思想工作。”“这样也好。”曾国勇舒了一口气,“免得学校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影响教学。具体的工作事项我会向学校领导汇报,尽自己所能配合你们的侦查工作。”“那就谢谢曾处长了。”“哪里的话,还要多谢二位,希望能尽快查出真凶,绳之以法。”萧强缓缓翻阅着冯婧递过来的供词、现场照片及各种相关材料,看完后抽出其中一张照片,问:“441是什么意思?”曾国勇凑过来看了看照片,是那张在小树林里血写的“441”三个大字,血液已经干涸了,呈现为丑陋的紫黑色。“441?我们这里用441做代码的只有一个女生寝室,是指学生宿舍第四幢第四楼第一间寝室。这条线索,不知道是凶手留下来的还是死者留下来的。”“441女生寝室?”萧强喃喃自语,似乎想起来了,“听说,前两年,有间女生寝室出现了用催眠诱人自杀的恶**件,就是这间441女生寝室?”“是的。那个犯人是学校女教师秦月的未婚夫,原本关押在精神病院,一年多以前从那里逃脱了,仿佛人间蒸发般,至今音信全无。”“那现在441女生寝室还有人住吗?”“有,还住了两个女生,一个叫方媛,一个叫苏雅,都是我们学校大名鼎鼎的人。本来还有一位女生的,叫徐招娣,因为害怕迁了出去。”“大名鼎鼎?”萧强不解。曾国勇有些尴尬,教师的身份让他不好直说:“你问徐天吧。”萧强转脸望向徐天。在曾国勇与萧强交谈的过程中,徐天一直静静地站在阴影中,像块石头一样缄默不语,显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老成。萧强没让他走,他就没走。没有人注意他,他也没说话。“学校一直流传着441女生寝室的灵异传说,于是里面住的人都成了名人。而且,这两个女生都长得很漂亮,算是本校的校花。方媛的学习成绩非常好,近两年她们系的第一名都是她包揽的。苏雅则是远近闻名的文学才女,作品在网络上广为传播,出版发行了四本书。两个女生都很受男生欢迎,都没有谈恋爱,是不少男生的梦中情人。”nk"!~! 第二部 第一章 吃人树妖(9—10) 第二部第一章吃人树妖(9—10)9萧强听得很仔细,他注意到,一向沉静的徐天说到“梦中情人”时,语调有所变化,仿佛潺潺流水中泛起几缕涟漪。“不会也是你的梦中情人吧。”萧强打趣道。徐天没有回答,把头扭过去,仿佛做贼心虚。“我也来推理一下,你喜欢方媛,对吧。”萧强乘胜追击。一旁的冯婧咳嗽了几声,萧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冯婧,没有再向徐天继续发问,低头翻阅手上的案件材料。看完后,凝神思索了一会,一脸严肃:“徐天,你也是当事者,帮我分析分析。”徐天似乎明白了萧强的用意,而且对此案思索已经有段时间,这时也不推辞,侃侃谈了起来:“首先,我们所知道的案件经过,可分为两块,一块是梅干叙述的,没有人证物证,值得怀疑。另一块是我叙述的,梅干可以作为旁证,基本与事实相符。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梅干的叙述,可信度有多高?有没有杜撰?有没有遗漏?这些,都要打个问号。”“其次,在梅干叙述与事实相符的假设下,如何解释他所看到的?树妖?这样的解释在现实中无法站脚的。但不是树妖,他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一个人?据梅干说,不仅仅是他,陈安琪当时也被吓得摔倒在地上。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个诡异的人影肯定与凶手有关。问题是,这个人影是如何做到悬浮在空中的?而且是在校园里的夜晚,几乎不可以使用大型道具。“第三,杀人动机。凶手杀害陈安琪的动机是什么?我虽然没仔细去观察陈安琪的尸体,根据梅干的证词,凶手抓走陈安琪到我们发现陈安琪的尸体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这点时间里,还要将陈安琪的尸体带到小树林里,悬挂在树上,应该没时间对陈安琪进行性侵犯。如果不是奸杀,死者陈安琪是一个新入学的学生,不可能有太多的感情纠纷,梅干几乎是公开追求她,并没有与其他学生发生这方面的冲突,所以,情杀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一个女学生,身上会带多少钱?劫杀基本上不可能。仇杀?这似乎是最可能的。但从凶手的手法来看,像是精心布置的,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能设计出这样的诡计,其智商肯定不低,如果真要仇杀陈安琪的话,似乎不必等到现在。所以,仇杀的可能性虽然有,却也不大,或者说,不是很准确。因此,凶手谋杀陈安琪的动机很重要,应该重点调查。“第四,凶手是什么人?杀人、背尸、悬尸、脱身,这些事情,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完成,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而我从校卫队办公室出来,从大门的方向一路搜寻,一直搜录到小树林,能远眺到小门,都没有看到凶手的踪迹。依我的推测,凶手应该就是医学院里的人,只有熟悉医学院环境的人才能迅速做完这一切。”曾国勇听得心惊肉跳:“徐天,你真的能肯定,凶手是医学院的人?那他还会不会再杀人?如果他再杀人,怎么办?”一桩命案就够他头痛的了,如果变成连环杀人案,恐怕连背黑锅都轮不到他这个保卫处长,到时,可够那些学校领导喝一壶的了。徐天缓缓点了点头:“我之所以推断凶手就是医学院的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441三个血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441三个血字的意思就是指441女生寝室。写下这三个字,不外乎两个人,死者陈安琪,或是凶手。我个人偏向是由陈安琪用自己的血写下来的,凶手不会那么傻,留下自己的笔迹。同样,他也不可能那么傻,没看到陈安琪写下这三个字。所以,陈安琪写下这三个血字,凶手是知道的,但他没有阻止陈安琪。这样看来,写下这三个血字,或许不是陈安琪的本意,也有可能是凶手逼迫她写下来的,似乎是警告的意思。”“你是说,凶手在警告441女生寝室的方媛与苏雅?”萧强饶有兴趣地看着徐天。萧强的旁边,冯婧对着自己的笔记本龙飞凤舞,将徐天的推理速记下来。“也许是,但我不能肯定。也有可能,是警告与441女生寝室有关的人。其实,如果真能弄清凶手的杀人动机,离破案也就不远了。”“也许吧。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梅干所叙述的,有几分可信?”徐天有些犹豫,沉吟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说:“我个人,还是很相信他的。我想,他还没笨到那种程度,笨到自己设计谋害陈安琪,再回来编一个树妖的传说企图敷衍过关。”“但不完全相信,对吧。”萧强道破徐天的心思。徐天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脸去看窗外。萧强明白徐天的想法。毕竟,梅干现在还是他的朋友,在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朋友是杀人凶手时,随便怀疑朋友并不是一种美德。萧强看了看手表,六点十五分。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一些早起锻炼的人在校园里跑步,多半是上了年龄的退休老教师。绝大多数的大学生们,此时尚在沉沉的睡眠中吧。或许过不了多久,案情就会在这些无忧无虑的人们中传开。一个刑警进来报告,现场取证工作已经结束了。萧强吩咐冯婧收拾好资料,走出保卫处办公室,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徐天说:“徐天,有没有兴趣去看看犯罪现场?”徐天当然求之不得,跟着萧强、曾国勇再度来到小树林,几个刑警正在忙忙碌碌,收拾各种器具。陈安琪的尸体还缠在榕树枝上,如一条倒垂的蛇,扭曲的角度简直就不像是人类身体能做到的,显得非常诡异。“取证做完了吗?”“做完了。”萧强点了点头,再次检查一遍。事实上,他早就严谨而细心观察过现场。但他不肯放弃一切破案的机会,甚至还抓起血字旁边的泥土嗅了嗅。其他人只能耐心等候。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萧强转了一圈,这才说:“准备收队。”曾国勇问:“萧队长,那陈安琪的尸体……”萧强吩咐身边两个男刑警:“去把死者扛下来,送到法医处。”这两个刑警,一个叫王亮,一个叫李铁,是萧强的得力助手。两个人一脸苦相,却也只能听从命令,敏捷地爬上树,协力去拉扯尸体。“怪了,怎么这么紧!”“是啊,根本就拉不出来。”“就是嘛,再叫两个人上来。”“邪了!这眼睛,瞪得真吓人。”王亮大声叫着发牢骚,李铁在一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想让那些看热闹的同事来帮忙。陈安琪的尸体已经僵硬,四肢死死地缠在榕树下,两个警察要用一只手攀在榕树上,既怕弄坏了尸体,又要保持平衡,不敢乱用力。“哪有那么多废话,都没吃饭?还不快点!”萧强没好气地训斥。看到队长动怒,王亮与李铁不再磨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还是把尸体扛下来了。冯婧看到陈安琪死后的惨状,于心不忍,伸手轻轻抚摸她的眼皮,闭上她的眼睛。刑警们忙碌了这么久,都有些倦意,全部上车坐好。萧强与曾国勇告别,叮嘱他密切注意梅干的动静,案件的具体侦察方法会与上级研究后再做决定。萧强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他上车后,突然发现冯婧的脸色有些异样,像纸一样苍白,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陈安琪的尸体,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身子在微微战栗。身为刑警,竟然会被一具死尸吓成那副模样?萧强心中起疑,顺着冯婧的眼神望去。陈安琪的尸体正直挺挺地摆在车中间,原本被一块肮脏的裹尸布盖住的,却不知为什么露出了一角,正好显出陈安琪那张扭曲僵硬的脸,眼睛睁得大大的,透着寒光,冷冷地瞧着他们。而在几分钟前,这双眼睛,原本被冯婧轻轻抚摸闭上了的。nk"!~! 第二部 第二章 飘移空间(1—5) 第二部第二章飘移空间(1—5)10441女生寝室现在只剩下方媛与苏雅两人。在同一间寝室相处了两年,方媛渐渐了解了苏雅的性情。其实,苏雅的个性并不如她外表那样孤傲,如果是她欣赏的人,还是可以相处愉快的。只可惜,苏雅的眼光实在太高,想让她欣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直到现在,整个医学院里也挑不出三个人来。方媛不知道自己是否是被苏雅欣赏的,或者,只是因为同处一室久了,又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她们俩才能像今天这样成为朋友吧。自从被夷大师点化后,方媛觉得自己与过去有些不一样了。而在经过了一系列恐怖事件后,她对很多事情也看得更淡,执著是苦,解脱为乐。当然,她还没有完全明白,到底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执著,如果真是这样,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至少,她很看重与苏雅的友情。快速传播各种稀奇古怪的恐怖传说一直是南江医学院的优良传统。一开始,还只是在少部分消息灵通的学生中流传。到了中午,树妖杀人的流言几乎覆盖了医学院的所有角落。也不知这些学生是从哪挖掘到的信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许,医学院中不知情的只有方媛与苏雅——没有人愿意告诉她们。下课的铃声一响,方媛就紧抓着苏雅的手,把她当作犯人般押解到学校的食堂。方媛不这样做,苏雅肯定会扔下她独自溜出学校到外面吃饭。苏雅有洁癖,很讨厌学校的食堂,宁可饿肚子或者吃零食也不愿意去食堂就餐,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苏雅是有心还是无心,反正现在她是越来越苗条了,像根竹竿似的,随随便便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得飘起来。“我看你的病症就是没吃过苦。今天就当是忆苦思甜,在这里吃上一餐。这么多人都吃了,就你不能吃?我还真不信,这食堂的饭菜,会吃死人?”方媛看不得苏雅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苏雅苦笑,看到方媛态度如此坚决,想想她也是一番好意,不好争辩,任她拉进食堂。南江医学院的食堂中人如潮涌,正是用餐高峰。食堂早就被学校承包给别人了,上缴费用,盈亏自负,一切以市场经济来说话。承包商也不是傻子,自然在饭菜里面打主意了,不但贵,而且好吃的菜就那么点量,稍微来晚点连渣滓都没有,只能去吃别人剩下的各种特色菜了,什么“八仙过海”、“青山绿水”、“五光十色”,都是一些没卖完的剩菜按荤、腥、素分类混在一起的大杂烩,节约精神在承包商这里得到了最大体现。还好来得早,方媛与苏雅总算能打到几份新鲜饭菜,寻了个桌子坐下来。方媛对吃倒也不挑剔,事实上,她也没有挑剔的本钱。学费都是假期打工赚的,生活费只有图书馆兼职的那点微薄薪水,再加上每学期的头等奖学金,仍是入不敷出,能吃好穿好顺顺利利读完这个大学就很心满意足了。方媛早上吃得少,现在的确饿了,风卷残云般,吃得喷香,转眼却看到苏雅蹙着眉头对着饭菜发呆:“苏雅,你怎么不吃?”“吃,我在吃……”苏雅小心翼翼地舀了几粒饭,轻轻放入唇中,慢慢咀嚼。“这个,苏大小姐,你是吃饭,还是在数饭?”“边吃边数。”“……”苏雅用鼻子嗅了嗅方媛帮她打的几份菜,糖醋排骨、油淋青菜、红烧鲫鱼,每道菜都舀了一点点放入口中品尝,却都一一吐了出来。“糖醋排骨的糖与醋都过期了,甜不甜酸不酸,倒是有点苦。排骨倒是名副其实,只见排骨不见肉。油淋青菜不如叫清煮青菜,直接用自来水清煮的,硬是没发现一点油星。红烧鲫鱼倒真是红烧的,只是这鱼,怎么一股子腥臭味?是污水里面毒死的鱼吧。”方媛用看外星人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苏雅:“你什么时候跟着星爷去当食神了?苏大小姐,这不是五星酒店,是学校食堂,你就不能将就点?”“不能!”苏雅的回答倒也干脆,“我是吃不下去。与其吃下去恶心死,不如你直接杀了我吧!”方媛没来得及回答,邻近的桌子倒有人叫了声“杀人啦”,声音尖锐,吓了她一跳。叫“杀人”的是一位稚气未脱的年轻女生,扎着羊角辫,两只大眼睛亮闪闪的,分明是个古怪精灵的主。在她的旁边,坐着几个年龄仿若的女生,看衣着打扮与模样,似乎都是刚进医学院的新生。羊角辫很满意刚才尖叫的效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是真的,我的一个表哥在南江公安局上班,他亲口告诉我的。就在昨天,小树林那里,出现了树妖,害死了一个叫陈安琪的女生。怪不得早上那么多人围在小树林里,学校把小树林里圈了起来不准学生进去。”“不是为情自杀吗?老师们都这样和我们解释的,还劝告我们不要在学校过早谈恋爱。”“切,那是骗你这种没脑子的笨蛋。为情自杀?不过是怕引起学生恐慌影响学校声誉与教学秩序。现在的人,还有几个想不开,为情自杀?这么老土的理由编出来都有人信?我表哥说了,陈安琪肯定是被杀的,至于是被什么所杀,是人还是妖,现在还没有定论。”有个女孩质疑:“不会吧,真的有树妖?你表哥是刑警,怎么会相信这些?”。“所以说可怕啊。我表哥一开始也不信,但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几件怪事,想不相信都不行。什么怪事?别急,听我慢慢说。第一件,证人信誓旦旦说,看到了悬浮在半空中的树妖。你们知道那个证人是谁吗?就是传闻中陈安琪的男友梅干,当时的唯一现场证人,如果是他说谎,被查明了,他就有杀人嫌疑。你想想,他敢说谎吗?”“悬浮在半空中的树妖?是不是幻觉?”“不可能!梅干将他说的做了口供,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如果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再说了,树妖杀人事件这又不是第一次,以前就有一位叫黄嘉雯的女生被树妖杀了。”“是啊,我也听说了,黄嘉雯更惨,尸体都没找到,据说是被树妖吃掉的,血皮骨肉,一点都没剩下,只找到了榕树下面的一串金属钥匙。”“第二件怪事,陈安琪的尸体像蛇一样缠在老榕树上,缠得很紧……”羊角辫似乎觉得说不清,双臂抱住旁边一个同伴示范,“就这样,跟葡萄藤似的,警察费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她的尸体抬下来,听说胳膊腿儿啊,当时都给掰折了。你们想啊,人死后尸体会变得僵硬,怎么还可能这样缠在树上呢?我看只有一个解释,她的尸体,是被树妖吸在榕树上的,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人发现了。”“噢——”周围的女生张着嘴,瞪着眼睛听下文。“第三件怪事,陈安琪的眼睛一直闭不上,一直是睁开的。有个刑警,出于好心,特意给她合上眼,可没过几分钟,她就自动睁开了,恶毒地盯着人家,那眼神毒着呢,又阴冷又诡异,盯得人心里直发毛。”“第四件怪事,警方在现场没有发现一点人为的痕迹,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出现了441三个血写的数字,而这三个血字,你们猜是谁写的?对了,就是陈安琪自己写的!”羊角辫说得煞有介事,绘声绘色。同桌的女生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既感到刺激好奇,又害怕恐慌。听得入神,桌上的饭菜都没动几口,都快凉了。11由于离得近,女生们的对话方媛听得清清楚楚,听到“441”三个字时心里突然一沉——仿佛从十几级台阶上猛然踏空,无从着力。她已经很久没从其他女生口中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这两年老师们同学们都在避免提到“441”,他们知道,对于方媛与苏雅来说,“441”这三个数字具有某种不可言传的杀伤力,会轻易令她们联想到过往的悲伤。秦妍屏、陶冰儿,曾经是那么值得珍惜的好朋友,青春热情,善良可爱,却因为一块传说中的血玉和一个心理变态的男人而永远离开了这个尘世。苏雅察觉到了方媛的异常,斜睨了几眼邻桌的女生们,眼珠转了几转,有了主意。她大大方方地走到女生们桌前,寻了座位坐下,笑容可掬,对羊角辫说:“其实,你说的这件事还真不算回事。你们都是刚进南江医学院的吧,知道我们这个医学院的另外一个名字吗?灵异学院!学院里的灵异事件多着呢,数不胜数,区区一件树妖杀人事件,在我们学院还真排不上号。”女生们半信半疑,望着一脸笑容的苏雅,谁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虽然素不相识半途杀出,但苏雅好歹是她们的学长,笑得又是那么灿烂可亲,也不好给她脸色看。她们并不了解苏雅矫矫不群的性格,她笑得越矫情,笑得越开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越难预料。羊角辫吐了吐舌头:“学长,刚才我说的你都听到了?这还不可怕啊,那怎样才可怕?要知道,那些怪事,用现在的科学都没办法解释。”苏雅冷哼一声:“我倒不这么认为。现在,我就来解释给你听。第一件怪事,是悬浮在空中的树妖吧。梅干在深夜看到的,姑且不论有幻觉的可能,即使他真的看见了,那么晚,仅凭那点朦胧的月色,他能确认是个人影?再退一步说,即使是人影,他能肯定一定是悬浮在小树林前?如果有人用镜子反光,算准角度,刻意而为,想要做出身体悬浮在空中的效果并不难。”“镜子?反光?”羊角辫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金田一少年事件簿》中似乎用过这个方法。”苏雅微微一笑,继续说下去:“第二件怪事,更是法医的常识性问题了。一般人只知道人死后尸体会变得僵硬,其实在刚死时尸体会变得很柔软。凶手可以随意扭曲变得柔软的尸体,将尸体缠绕在榕树枝上。等到人们发现后,尸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紧紧缠绕在榕树枝上,当然很难分开。”“啊……”显然,女生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法医知识,张大了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口若悬河自信满怀的苏雅。苏雅心里在冷笑,脸上却依然春风满面:“明白了吗?那么我们来谈第三件怪事,尸体的眼睛为什么会永远闭不上?道理很简单,肌肉萎缩与热胀冷缩的综合效果。即使是死人,天气热的话,角膜、眼睑肌肉的萎缩以及眼球的发胀等综合效果能撑开眼皮,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死不瞑目,这种现象,从古至今屡见不鲜。”“那陈安琪为什么要留下‘441’三个血字?要知道,441女生寝室可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凶宅,鬼气森森,听说前两年接连死了四五个女生,都是莫名其妙的自杀!”“你们想过没有,陈安琪留下‘441’三个血字,也许并不是特指441女生寝室。如果真是特指的话,凶手怎么可能会没发现?他为什么发现了却不掩饰?这反而说明了凶手恰恰与441女生寝室无关。”“那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苏雅略微思索一会,说:“我看,说不定这是陈安琪留下的隐秘暗示。将441女生寝室与老榕树连接起来,画根线,延伸过去,后面就是教师宿舍。陈安琪有可能是暗示凶手是来自教师宿舍的。而凶手一时之间没有猜测到陈安琪的真正用意,误以为陈安琪被吓疯了才写下‘441’三个血字,他自然乐意别人将这件事与441女生寝室的传说联系起来,误导警方侦察的视线。”女生们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苏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苏雅就是苏雅,寥寥几句话,就镇住了这些头脑简单的女生们。苏雅笑了:“所以,看问题,不要那么片面,动不动就往灵异鬼怪方面去联想。咦,怎么不吃饭了?快点吃,饭菜都凉了。”的确,女生们听得太投入,碗里的饭菜都没动几下。好在天气热,冷了也没关系。苏雅提醒后,这才各自扒了几口。苏雅故意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怪你们,毕竟你们刚进医学院。知道吗?医学院十大灵异事件中有一件是关于食堂的。食堂被承包后,承包商为了赚钱,节约费用,请的都是低价的员工。其中有一个厨师,个子比较矮,大概只有一米五几吧,身体很壮实,做事也卖力,所以很讨承包商的欢心,让他当了员工的小头目,管理整个食堂。食堂里有个外省来的打工妹,正当妙龄,眉清目秀,倒也有几分姿色。矮厨师就喜欢上了打工妹,时常利用手中的职权吃她的豆腐。因为怕失去工作,打工妹默默承受,不敢声张,没想到这样反而助长了矮厨师的**。他故意安排自己和打工妹两个人在厨房加班到深夜,想要借机奸污她。打工妹自然不肯,竭力反抗。争斗中,矮厨师居然错手杀死了打工妹。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矮个厨师把打工妹的尸体处理掉了。”说到这,苏雅特意停了一下,目光暧昧地看着一个女生的饭菜:“矮厨师先把打工妹那身白嫩的皮剥下来,切成碎片,晒成油黄色,然后做成酸菜炒猪皮。”那个女生正打了份酸菜炒猪皮,幸好还没吃,听苏雅这么一说,脸色霎时变得异样苍白。“剥完了皮,矮厨师再把打工妹全身的肉都剔了出来,剁碎,扔进大锅里炼,炼成油渣,加上点辣椒就成了我们食堂里的一道名菜。”一个女生刚吃完最后一块麻辣油渣,余香犹在,现在却在翻江倒海,隐隐作痛。“打工妹的骨头也不能浪费,仍然剁碎了,煮成排骨汤。只是排骨汤的味道不太好,学生们不爱喝,卖不出去。索性大方点,用红糖白醋裹着炸一下。虽然酸不酸甜不甜的,但正好掩盖人骨的异味。”刚才把糖醋排骨啃得欢的女生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一地。羊角辫还算镇定:“幸好我只吃了青菜……”苏雅似乎想起了什么:“啊,我忘记说了。矮厨师用打工妹的肉炼出来的油并没有浪费,而是用来专门炒菜,尤其是那道油淋青菜,更是保留节目。你吃的时候没感觉到?可能是油放得太少了,这也不能怪他,人肉是酸的,加多了油,味道就太明显了。”最后剩下的羊角辫也被彻底击败了,低下头干呕,青筋暴出。苏雅幽幽说:“最后,打工妹只剩下一个头颅了。矮厨师把这个孤零零的头颅放透明的空瓶子,注满福尔马林,封闭后埋在食堂的某个地方。所以,如果你在深夜路过食堂时,能听到里面传来清晰的剁刀声,一刀比一刀猛,回响阵阵,连绵不绝。如果你再仔细聆听,你还能聆听到风中传来打工妹的号叫声,凄惨无比。这就是医学院十大灵异事件的食堂剁刀声音事件。”女生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呆若木鸡。“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也要走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叫苏雅,恰好就住在441女生寝室,欢迎你们有时间来找我玩。”12、说完,苏雅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女生们,径直离去。女生们一个个瞠目结舌,惊魂未定,竟没有一人反唇相讥。方媛已经收拾好餐具,等苏雅一起去洗。苏雅毫不怜惜地把那些饭菜全部倒进泔水桶,皱着眉,苦着脸,露出一副极度讨厌的神情。“苏大小姐,你那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毕竟,她们还是一群孩子。”“孩子?方大小姐,你多大了,叫别人孩子?我过分?她们就不过分?没事瞎传什么流言蜚语,捕风捉影,无聊不无聊!”“这也不能怪她们,听起来这个自杀的案子,确实也挺诡异的。”“有什么诡异的,不过是以讹传讹,添油加醋,胡编滥造,遇到稍微恐怖一点、复杂一点、难以捉摸一点的事情,就用鬼怪灵异来解释。”苏雅根本就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去,一副不屑的口吻。方媛叹了口气,说:“其实,你刚才的解释,也很牵强。你想想,半夜三更,在我们医学院,谁能拿着那么大一面镜子到处跑?而且,还要不被梅干他们发现,谈何容易?至于‘441’三个血字,你想想,如果你是凶手,站在小树林里,看到了这三个字,肯定会望一眼我们寝室,如果凶手是来自我们寝室后面的教师宿舍,怎么能容忍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苏雅一怔,沉吟片刻,感觉方媛说得不无道理:“我并没有想得太多,当时气这些小女孩们动不动谣传我们寝室的事,只是随便假设。我的假设有漏洞,并不代表她们说的就是对的。总不至于,你也会相信树妖传说这种无稽之谈吧!”方媛笑笑:“当然不相信。好了,不说这个了,走吧。”两人走出略显阴暗的食堂,外面的天空明朗朗的,虽然是深秋,艳阳高照,暖暖的阳光明媚而清脆,全然没半点寒意。男生女生的衣着五彩缤纷,青春华丽,仿佛一群翩翩起舞的彩蝶,你追我逐,不时发出清爽朗笑或银铃娇笑,宛如一串串轻快音符随风飘舞。方媛仰起脸来,天空是湛蓝湛蓝的,棉花般的白云一团团簇拥着飘浮,一只大雁孤独地飞翔着。失群的它,蜷缩着爪子,伸展着脖子,哀鸣着寻觅远去的同伴。有风吹过,悄无声息,旋起满地的枯叶。走在前面的苏雅突然站住了,扯了一把方媛。方媛回过神来,眼神望向前方。原来,在女生宿舍的门口的树阴下,竟然坐着一个男生,全然不顾来来往往的女生们的惊诧眼神,怔怔地凝视着441女生寝室。方媛认出来了,这男生正是以前追求过自己的梅干,也是昨晚陈安琪神秘死亡事件的男主角。他坐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在等自己吧?还没等方媛想清楚,梅干已经发现了她,霍然起身,疾步赶来,面对着方媛。果然不出所料,他是特意来找方媛的。“方媛……”梅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怯怯的瞟了一眼苏雅,欲言又止。nk"!~! 第二部 第二章 飘移空间(6—10) 梅干纠缠方媛时,在苏雅手上吃了大亏。方媛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孩,看似温柔娴静,弱不禁风,其实个性独立,很有主见,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梅干虽然是情场老手,却始终无法打动方媛的心,那些所谓的恋爱秘籍,也只能骗骗入世未深渴望浪漫爱情的小女孩,用在方媛身上是毫无效果。被方媛拒绝后,梅干还不死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死缠烂打,激怒了喜欢清静的苏雅。苏雅可不像方媛那样好说话,直接把梅干追求方媛的伎俩以及求爱信全部贴到了学校的论坛上,并且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运用她如花妙笔,狠狠地点评一番,最后的评价是一个字——“呸”!结果可想而知,那段时间,梅干成了医学院的名人,成了南江医学院女生们研究情场骗子的典型案例。梅干受此奇耻大辱,恼羞成怒,不肯善罢甘休,暗中准备报复苏雅。可不知为什么,却一直迟迟没有动作,反而对苏雅忌惮几分,再也没有招惹她。至于原因,不得而知。只是南江医学院里一直传说,苏雅在外面结交了一些身份诡秘的朋友,个个都很有本事。“找我有什么事?”方媛并不想刺激梅干,和颜悦色地问。“陈安琪自杀的事你想必知道了吧。但还有一些事情,可能和你有关。我想,我有必要让你知道。”梅干几乎是鼓着一口气说完的,眼睛不敢与方媛直视。看来,陈安琪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仅仅几个小时,他似乎苍老了许多,脸色黯淡无光,原本风风火火的他现在说话都吞吞吐吐,目光游离,就像个受惊过度的老鼠。方媛猜不到梅干的用意,轻声问:“有这个必要吗?”“有!怎么没有必要?相信我!真的,请你相信我。我知道,我在别人眼中,要么就是杀人嫌疑犯,要么就是胆小的懦夫,无论是哪种,都不值得信赖。但我从来没骗过你。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你就当听一个故事好了。”梅干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方媛于心不忍。她好歹与梅干相识一场,看不得这么大的男生泪水涟涟,勉强露出几分笑意说:“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只是,这里不大方便,来来往往的人太多。要不,我们坐到蘑菇亭里去说吧。苏雅,你也一起来。”苏雅懒懒地答应了一声,颇不情愿,她一向有午休的习惯。三个人走向月亮湖边的蘑菇亭。在经过小树林时,方媛特别留意梅干。梅干远远地靠边行走,尽量远离小树林,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望小树林一眼。快到蘑菇亭时,梅干停住了脚步,说:“方媛,我们还是去草地里说吧,蘑菇亭那边湖水的味道太难闻了。”方媛望了望月亮湖,正当中午,阳光映在湖面上耀眼生花。湖中一条鱼也看不到,倒是一些暗黑色的藻类,疯狂地生长,到处蔓延,将整个湖水染得黑黑的。最终,方媛寻了一处浓浓树阴的草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完梅干的遭遇。梅干讲得很慢,时断时续,脸上不时掠过惊惧的神情。看得出,昨晚的经历对他来说过于可怕,以至于他一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令人奇怪的是,对于陈安琪的死,他并没有太多的伤心。想想却也不难理解,情场浪子的梅干怎么可能会对容貌平平的陈安琪动真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爱情游戏罢了。可惜,这游戏还没走到尽头就夭折了。“方媛,我当时看到‘441’三个血字时差点晕了过去。字写得歪歪斜斜,我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陈安琪写的字!是她在极端痛苦中咬破自己的手指写出来的字!我想,她那时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可还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写出这三个血字,绝不是没有理由的。警方以为陈安琪写这三个字是在暗示凶手的身份,我和他们的推断恰恰相反,陈安琪应该是在暗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441女生寝室中的你们!”苏雅冷笑:“你倒是好心,特意来通风报信,好伟大啊!”梅干涨红了脸,青筋暴出:“苏雅,我知道你从来就不相信我,我也不指望你相信。我说这么多,是为了方媛。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们学校,绝不像看上去这么美。这几年,学校早就失踪过不少女学生。校方和政府顾及影响,低调处理,一直瞒着大家,所以才有这么多灵异传说。陈安琪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方媛看着眼前声色俱厉的梅干,心里已经相信了他的话。梅干没必要煞费苦心地编造谎言来欺骗她们。苏雅却突然站起来,转身,对着邻近一棵乔木大声说:“听够了没有?一个大男人,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偷听,像话吗?”13乔木的背后,闪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虎背熊腰,凛凛生威,仿佛一座黑铁塔。梅干个子虽然不高,身体却颇强壮,但和眼前这个男生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原来是你!”苏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认得这个男生,他叫韩军,大四,学校篮球队与校卫队的队长,学会生的骨干成员。在南江医学院里,有一些特别的学生名声在外。擅长文学写作的苏雅是一个,擅长逻辑推理的徐天是一个,擅长组织协调的周伟是一个,而擅长篮球运动的韩军也是一个。尤为难得的是,韩军并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他自身的组织领导能力不错,很能团结身边的队友。他的功课也是拔尖的,几乎没看到他看什么书,但考试就是名列前茅。据说他们班第一次上解剖课,个个吓得要死,他却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坐在最前排,观察之仔细,笔记之详细,连解剖老师都叹为观止。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生,此刻却躲在树后偷听?韩军也有点尴尬,随即怒气冲冲地说:“你叫什么叫?你以为我躲在这里偷听?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担心我兄弟!也不想想,就你那脾气,谁对你还有兴趣?”苏雅冷笑一声:“羞不羞?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呢!还是校卫队的队长,我看,也不过如此,鼠窃狗偷而已!”韩军勃然变色:“苏雅,你别以为我怕了你,我知道上次的事你一直记在心里……”梅干赶紧来打圆场:“算了,老大,别和女生一般见识!我们走!方媛,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自己多保重啊。”梅干硬是拉走了韩军,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苏雅还站在原地,望着韩军,咬牙切齿。方媛轻轻拉了拉她的手,低声地问:“怎么了,苏雅?你和他有仇?”苏雅淡淡地说:“没什么,在学生会的选举上,别人推荐我当文艺部的部长,他旗帜鲜明地反对,还说我这种人只会写些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小资文章。一个文艺部的部长,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当。他不但污辱我,还污辱我写的小说。也不照照镜子,我写的小说,他也配评论?”“算了!”方媛心中好笑,文人相轻,自古使然。韩军其实也喜欢写小说,不过题材是铁血军旅的军事小说,炮火绵绵,乱世英雄,似乎这样才能体现他的男儿气概。两个人的趣味相差既远,情怀各自不同,相互看轻似乎也属必然。整个下午,方媛都有些心神不守。她曾以为,441寝室发生的那些往事已经被沉入记忆的湖底,再也不会冒出来了。可前几天做过的梦,还有突然发生的命案现场留下的字迹,都将过往的一切勾起来了。尤其是何剑辉那张英俊而邪气的脸,自信傲慢,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我会回来的。难道,真的是何剑辉回来了?不,不会的!如果真是何剑辉,他肯定会来找自己,而不是去谋害陈安琪!不是何剑辉,又是谁呢?为什么偏偏牵涉到441女生寝室呢?现在,441女生寝室只剩下她与苏雅,难道与苏雅有关?这两年来,方媛虽然与苏雅关系融洽,相敬如宾,但方媛从来没有问过苏雅的经历。苏雅的男友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会那么仇视自己的过去?因为想得太多,用脑过度,晚上来到图书馆时,方媛的头都有些痛。萧静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图书馆的工作基本上由她来代替了。萧静彻底地衰竭了,身体机能出现了严重障碍,连走路都走不了多久。很多时候,他就那样坐在阴影中,一动不动,仿佛一块沉默的石头,静静地望着黑暗发呆。他的眼睛愈发绿了,在光亮处还没什么,在黑暗中简直就像是野狼的眼,绿幽幽的,似乎能穿透别人的灵魂。医生说那是病入膏肓的征兆,他的视力,实际上在迅速下降,超过了十米就根本看不清。奇怪的是,他却能敏锐地感觉到别人。每次方媛出现时,哪怕声音再小,他都会发觉。有一段时间,方媛怀疑医生的诊断,但萧静的状况很快就证实了医生的话,他的视力的确越来越差,经常撞到图书馆的书架上,桌椅上。那只诡异的黑猫,曾经由萧静收养,但它也从图书馆里消失了,方媛在医学院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它。这天,方媛实在忍不住了,问:“萧老师,黑猫怎么不见了?”萧静说:“那只黑猫?它是因为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所以离开了医学院。”方媛不解:“死亡的气息?”萧静看起来心情不错,笑道:“方媛,自然界有一种奇异的现象,有些动物能预知自己的死期,在死亡之前会找到自己的墓地,躺在那里等死。比如大象、野狼。其实,人类也有这种本能,自古就有高僧们能预知自己圆寂的传说。所以,在某种程度来说,死亡是可以预测的。我觉得,黑猫就有这种奇异的嗅觉,能够追踪死亡的气息。它似乎很喜欢窥视人类的死亡。所以,它在哪出现,哪里就有人即将死亡,这也是人们为什么将它看做不祥之物的原因吧。它出现在441女生寝室,是因为那里即将有人死亡。同样,它来到图书馆,也是因为这里即将有人死亡。”方媛听得毛骨悚然,她还从来没有听萧静讲过有关死亡的话题。沉默了良久,问:“萧老师,你的病,好点了吗?”萧静笑了,瘦削的脸上没有一点肌肉,所谓的笑也只是拉扯了一下那些黑皱皱的皮肤,愈发显得可怕:“我的病,很快就会好的。我真的好想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方媛从来没有见过萧静如此阴气森森。这个濒死的病人,一脑子稀奇古怪的思想,真不知道是魔鬼还是天使。他能揣摩到何剑辉的变态心理,他自己的心理又是怎样的呢?没有人能回答,没有人能理解他,包括他的初恋情人秦月。两个人再没有说什么,各自静静地做事,直到苏雅来找方媛。自从何剑辉逃出精神病院后,苏雅每天下了晚自习都来图书馆,与方媛一起回寝室。苏雅瞟了一眼黑暗中的萧静,绿幽幽的眼光让她心里发毛,如果不是因为方媛,她才不想到这里来见这个怪物。“好了吗?”“稍等一下,马上就好。”方媛与萧静谈过那番话后,不知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很不舒服,也想快点离开图书馆。方媛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这么晚,谁打电话来图书馆?萧静坐在那里,像是已经入定,没有一点想要接电话的意思。方媛接过电话。话筒里传来一阵风声,呼呼作响。“谁?”一阵死寂。“谁打电话?不说话我挂了!”话筒里突然传来一阵暗哑的呻吟声:“方媛——”方媛怔了一下,她听出来了,这是梅干的声音。“是梅干吗?”“是我!快点来实验大楼,有一件事,我再不告诉你,就再也没机会了!快——”电话里的梅干已经近于嘶吼。14方媛愣住了,这么晚,梅干约她去试验室做什么?方媛推辞:“梅干,有什么事你就在电话里说好了。”“不行!电话里说不清!”梅干的态度十分坚决,但又明显露出哀求的意思,“试验大楼的病理学试验室。我没有时间了,你快点来,不要带任何人!我最多等你十分钟!如果你不来的话,一定会后悔终生!”没等方媛回话,梅干就挂断了电话。方媛心里一片迷惘。梅干所说的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离开南江医学院?但他还没有毕业,怎么会离开医学院?又或者,他马上就要死了?不可能!梅干身体强健,无病无灾,怎么会马上死呢?他不可能像萧静说的那些奇异的动物一样,能够预知自己的死期,除非——除非他知道有人要谋杀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梅干的处境相当危险。他肯定是察觉到什么,想要在危机到来之前告诉自己一些有价值的秘密。可是,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苏雅望着方媛,低声问:“梅干找你有什么事?”“他约我去试验大楼。”“这么晚,他约你去那个鬼地方干吗?肯定有问题。”“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他还特意叮嘱,只能一个人去。”苏雅问:“那你是去还是不去?”方媛犹豫不决:“我——我也不知道。”突然,“啪啦”一声,窗户猛烈地撞击在墙壁上,震碎了一窗玻璃。桌上的图书哗哗直响,一页页竖起来翻滚着。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刮起了大风。萧静咳嗽了几声,身子战栗不止。方媛赶紧把萧静搀进他住的小房间里。触手所及全是坚硬的骨骼,几乎没有一点肌肉,方媛心里一阵发紧。“萧老师,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虽然只有几步路,也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方媛竟然出了一身的汗。“嗯。”萧静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抬起绿幽幽的双眼,望着方媛,一眨不眨。萧静的眼瞳深邃、空洞、妖异,放射着淡淡的绿色荧光。方媛只对视了一秒,心里就开始打鼓。她避开萧静的目光,拢了拢有些散乱的额上刘海。“别轻信任何人!”萧静嘶哑着嗓子,还没说完就被什么呛住了,低下头剧烈地咳嗽。方媛假装没听见,疾步走出小房间,苏雅在外面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真想不明白,你怎么对那个怪物那么好。”“萧老师教了我很多东西,再说,他其实很可怜。”方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拉着苏雅离开图书馆。天色阴暗,熄灯的时间到了,哨声凄厉,仿佛幽灵的尖啸。路灯在瞬间熄灭,校园顿时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中。过了一会儿,周遭的天光才渐渐明亮起来,能看到灰白的路。天边,大团的云朵聚集着,有湿润的风迅疾地驰过。方媛与苏雅没走多远,雨就开始下起来了。豆大的雨点借着风势狠狠地砸下来,脸上隐隐生痛。两人都没带伞,紧跑了几步躲在就近的屋檐下避雨。雨下得好大!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校园里弥漫起湿漉漉的雨雾,幽暗迷蒙,不似人间。方媛心里隐隐不安。自从中午在食堂听到陈安琪被杀事件后,她就开始心惊肉跳。这种不详的预感以前似乎还从未出现过,说不清道不楚,却一直纠缠着她,令她心乱如麻。她看了一眼默默伫立在风中的苏雅,容颜隐在夜色之中,长发如旗。方媛心里无端地涌出许多幽冷与怜惜——苏雅纤细的身影让她想到深入骨髓的孤寂。从某种意义上,她感觉自己与苏雅都属于同一类人。聪慧,孤寂,不为别人理解。只不过,一个用冷漠来拒绝别人,一个用笑容来隔离别人。“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是吗?”“也许,我应该去见见梅干。”“嗯。”苏雅明显在敷衍方媛,她似乎在思索什么,怔怔地望着雨雾发呆。突然,苏雅惊叫了一声,紧紧拉住了方媛的手,身子靠在方媛身上,竟然在颤抖。苏雅的胆子一向很大,她怎么会如此恐惧?“梅干约你在哪里见面?是不是试验大楼的病理学试验室?”“是的。怎么了?”“你确定?会不会是记错了?”苏雅似乎不愿意相信刚才方媛所说的话。方媛记得很清楚:“确定,试验大楼的病理学试验室。有什么问题吗?”苏雅的脸色极为吓人,绷得紧紧的,抿着嘴,瞪着方媛。“苏雅,你没事吧?”方媛抱着苏雅。两人的衣服都被淋湿了,粘在肌肤上,一股股寒意渗入毛孔。苏雅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什么。过了好长的时间,她才说:“我没事。方媛,我问你一件事。”“嗯。”“你知道多重宇宙学说吗?”“听说过,但不是很清楚。”奇怪,苏雅这时候还有心情和她谈天文学。“其实,简单的来说,就是宇宙并不止一个,每个宇宙都是平行的,在另外的平面,还存在着各个平行的宇宙。在那些宇宙中,存在和我们这个宇宙一模一样的物体,比如另一个方媛,另一个苏雅。”“我知道,李连杰曾经拍摄了一部科幻电影,叫《救世主》,背景就是多重宇宙。你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苏雅停顿了一下,似乎再次陷入了沉思,语音在瓢泼大雨中显得飘忽:“其实,多重宇宙学说和我们人类的宗教学中的一些观点类似。现在的几大主流宗教,都有天堂、人间、地狱这样类似的空间划分。唯一不同的是,多重宇宙学说认为每个宇宙都是平行的,隔离的,不能相通。但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在某种特殊的时刻,特殊的地点,不同的空间能够相通交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飘移空间,可以将物体转换到另一个空间去。”方媛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是说,实验大楼里也可能存在这种飘移的空间?”苏雅摇了摇头:“不是可能,是肯定有!”方媛始终不能相信:“你不是不信那些灵异传说的吗?”“不是不信,是不能盲信。现实生活中,的确有很多现代科学不能解释的事情。”“那只是科学还没发展到能解释的地步罢了。”苏雅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不会轻易相信的。难道你真的从来没听说过试验大楼里的飘移试验室传说?”“飘移试验室?”“是的。病理学试验室就是传说中的飘移试验室。传说,这个试验室是不同空间的连接处,能相通其他空间,经常会有一些试验器械莫名其妙地消失掉,怎么找也找不着。”方媛笑了:“也许是哪个学生偷走了。”苏雅摆了摆手:“你别打岔,听我说完。试验老师一开始也怀疑是做试验的学生们偷去的,暗中观察,却始终没有发现,试验器械却仍然不断地消失。这还不算什么,后来,有些学生甚至看到了一些奇异的景象,而这些景象,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试验室的。”“奇异的景象?是什么景象?”“很多,各种各样的。有的说,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生活。有的说,看到了过去的世界。还有的说,看到了世界末日,洪水地震,战争废墟,奇禽怪兽,等等,举不胜举。总而言之,都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方媛好奇心起:“苏雅,你不是很喜欢上试验课,不会也看到了什么吧。”苏雅突然打了个冷颤,脸色苍白得可怕:“是的,我也看到了。”“你看到了什么?”“你别问了,总之,很奇特,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难以置信。”显然,苏雅并不想全盘托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丢失试验器械,看到奇异景象,嗯,的确有些诡异,毕竟不是太可怕。”“是吗?你知道后来试验室里丢了什么?”“丢了什么?”“丢——了——人!”苏雅一字一字地说。nk"!~! 第二部 第二章 飘移空间(11—14) 第二部第二章飘移空间(11—14)15苏雅的脸色令人望而生畏,方媛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严肃过。“丢了人?你是说,有人在病理学试验室失踪了?”方媛似乎联想到什么,隐隐约约,仿佛一道流星迅速掠过脑海。“是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竟然有女生在病理学试验室神秘失踪。”苏雅似乎心有余悸,紧紧抓住方媛不肯松手。“你再想想,也许,事情并非你所想象。说不定,那个女生临时有事离开试验室的。”“你不相信我?”苏雅反问,眼神冰冷。“不是,我当然相信你。只是,你所说的,实在太难以置信了,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方媛知道苏雅最恨别人不信她,连忙解释。苏雅蹙着眉,仿佛陷进了回忆:“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因为试验老师临时有事,所以将本来白天做的病理学试验安排到夜晚进行。一起来做病理学试验室的有三十七人,其中女生十一人,男生二十六人。实验结束后,所有的学生离开试验室,却只剩下三十六人,其中女生十人,男生二十六人,的的确确是少了一名女生。而同行的学生们,包括我,都没看到,她是如何离开试验室的。更可怕的是,失踪的这名女生再也没在学校里出现过。她的父母曾经来学校寻找,也不知学校做了什么工作,最终将这件事压住了,秘而不宣。从此以后,学校里开始流传飘移实验室的传说。我现在还记得这个失踪的女生姓名,她叫柳玉香。”“可是,病理学试验室现在仍然在使用啊!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学校早就停用关闭了这个试验室。”“那倒未必。因为柳玉香是在夜晚失踪的。那些奇异的景象、失踪的器械,发生时间也多半是在夜晚,所以,只要夜晚不去那个实验室就没问题了。”方媛似乎松了口气:“这样就好,要不然,我下次都不敢去病理学试验室了。不过说真的,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也许,柳玉香的失踪,只是一种巧合。”“问题是,后来,又有一名女生失踪了。据她的同学说,失踪的女生把笔记本丢在了病理学试验室,上晚自习时问实验老师要了特制钥匙去试验室寻找。结果一去不回,从此再也没在学校里出现过,只在病理学试验室的铁门前找到试验老师的特制钥匙。”“啊——”方媛惊叫一声。原来,女生们在病理学实验室是接二连三的失踪,怪不得苏雅如此恐惧。这时,雨渐渐地小了,淅淅沥沥。秋风飒飒,拂去淡淡雨雾。被雨水冲洗过的校园变得清爽纯净,令人心旷神怡。“几点了?”“十点二十分。”“梅干是十点整打电话给我的,他说在病理学试验室最多等我十分钟。”“不是吧,你还想去?”苏雅望着方媛,仿佛望着一个从天而降的外星人。方媛缓缓地点头:“我总觉得,梅干要告诉我的事,肯定很重要。要不然,他何必约我在深夜无人的病理学试验室见面呢?”“我的看法和你相反,我从来都不相信他,他这个时候约你去病理学试验室,居心叵测。”方媛抬头望向试验大楼。四平八稳的试验大楼巍然矗立,幽暗阴沉,仿佛一个久经风霜的老人,漠然地盯着方媛。方媛默立半晌,幽幽地说:“苏雅,你有没有发觉,我们校园灵异传说特别多?”苏雅微微一怔:“是啊,不过,这没什么,凡是历史久远点的学校都这样,少不了各种灵异传说。”方媛摇了摇头:“其他学校虽然也有很多灵异传说,但绝没有我们学校这么多失踪事件。你想想,这些灵异事件中,失踪了多少学生?而且都是一些女生,学校竟然对此不闻不问,是不是有点蹊跷?还有,陈安琪的死,你不觉得是一场精心设置的谋杀吗?”苏雅眉梢一挑:“你是说,学校一直隐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是的,我怀疑梅干也是知情者。他这么急找我,肯定是想告诉我一些事情,说不定本来就与我有关。”“现在已经过了他约定的时间。”“没关系,我去看看,没遇到他就算了。你先回寝室吧。”方媛下定了决心。“等下……”苏雅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几秒,终于还是恨恨地说,“服了你,我陪你一起去吧。”方媛莞尔一笑,拉着苏雅的手,两人并肩走向试验大楼。不知不觉中,雨已经停了。这天气,也真古怪,刚才还是大雨滂沱,现在却明朗起来,一轮残月,从黑云中钻出来,幽幽地悬挂着。几点疏星,不怀好意地闪烁着,仿佛墓地里飘荡的鬼火。方媛与苏雅两人来到实验大楼。实验大楼有四层,病理学试验室在三楼。方媛抬头望了望,实验大楼巨大的身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苏雅轻声叫:“方媛。”“嗯。”“你有没有感到,这里特别的幽冷。”方媛也有同感。也许,实验大楼已经年深日久,才会格外的阴凉。角落里长满了一些青绿色的苔藓,滑滑的,一不小心就会摔倒。有些墙角,还在渗水,慢慢膨胀,一滴滴地滴落。偶尔,也能听到一些秋虫悲鸣,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生命,对于它们来说,很快就到尽头了。在实验大楼的通道口,冰冷的夜风盘旋不已,发出细微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如婴儿在哭泣。方媛仰首望天。据说,天空每个星星都代表着一个灵魂,自古就有将星下凡的传说。她的灵魂星宿又是哪个?就在这时,方媛的眼神无意掠过实验大楼的三楼。三楼竟然有一间试验室亮着灯,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格外醒目。然后,方媛看到了梅干,极度恐惧中的梅干。其实,方媛根本看不清梅干的眼睛,但她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梅干的恐惧。梅干的身体,在缓缓上浮,却不是那种自然地上浮,而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头发往上提。他的身体在胡乱扭动,说不出的诡异。病理学试验室的灯光很亮,渐渐可以看清梅干那张痛苦而扭曲的脸。他的嘴张得特别大,似乎在拼命的吸气。他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伸着两只**的胳膊,在玻璃窗上死命地抓挠。方媛愣在那里,不敢置信,脚有些发软,全身直冒冷汗。一股冷风吹过,吹得方媛打了个哆嗦。她揉了揉眼睛,梅干的身影是那样真切。方媛急忙转身对苏雅颤声说:“苏雅,你看三楼!”苏雅抬头望了望:“三楼?那间亮灯的?”“是,梅干在那儿做什么?”“梅干?他在哪?”苏雅满脸疑惑。方媛再次抬头望去,三楼的那间试验室的灯依然亮着,梅干的身影却不见了!16、怎么可能?刚才明明看到梅干的,一刹那的时间怎么会消失了?方媛心跳加速,口干舌燥,喉咙里仿佛有一块火红的焦炭,烧得她话都说不出来。苏雅被方媛的样子吓了一跳:“方媛,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产生幻觉了?”方媛拼命摇手,竭力深呼吸几次,压住那股烦躁,好一阵子才说:“不是,我是真的看到梅干了,他的样子很古怪,似乎有什么东西揪着他的头发悬在空中。”苏雅瞟了一眼亮灯的试验室,心中默数:“从位置上看,那间实验室似乎就是病理学试验室。方媛,你现在还要紧吗?要不,我们不去了,好不好?”苏雅虽然没有看到方媛所说的诡异情景,还是受到方媛的感染。本来,苏雅就对飘移试验室有所顾忌,现在,更不想去上楼去见梅干了。谁知道那里现在发生了什么,反正梅干的生死,本来就与她无关。“我不要紧。我一定要去见梅干。这件事情,越来越诡异了。不弄个水落石出,以后睡觉都睡不着。”方媛的声音有些抖,却很坚决。“我看还是算了吧,先回寝室休息,天亮后去找梅干问清楚,不是一样的吗?”方媛一脸忧虑:“不一样,我有种预感,梅干恐怕凶多吉少,等不到明天了。”“啊!”苏雅没想到方媛会说出这种话出来。方媛看了一眼苏雅,柔声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上去。”苏雅急忙反对:“不,我们一起来的,要走一起走。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安全些。你真要去,我只好舍命陪君子。”“错了,我不是君子,应该说舍命陪美女!”方媛故意挑字眼,想调节下紧张的气氛。“自己赞自己是美女?你的脸皮够厚了。”苏雅笑了笑,心里依然忐忑不安。说话间,两人慢慢步入了实验大楼。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一股潮湿腐蚀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两人喉咙里痒痒的想要咳嗽。方媛的手电筒电量已经不足,光线微弱,由于紧张而不停地晃动着,仿佛一条摇头摆尾的蛇。地面的瓷砖惨白惨白的,暗黄色的墙壁爬满奇形怪状的黑色污迹,仿佛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鬼脸。过道寂寥而幽长,黑暗中看不到尽头。两人的脚步声“咚咚”直响,在死寂的实验大楼里格外清晰,回声沉闷重复,仿佛有好几个人在同时走路。方媛虽然胆大,此时也不禁提心吊胆,一只手拿着手电筒照射前方,一只手紧紧抓住苏雅。其实此时的苏雅只有更加恐惧,也许是因为她亲身经历了飘移实验室女生失踪事件,想象力又丰富,老是联想到一些恐怖的场景,全身不断地冒冷气,心里虚虚的,仿佛随时会一脚踏空跌入万丈深渊。两分钟,却仿佛两个世纪那么漫长。两人总算走到了楼梯口,并排扶着楼梯栏杆一步步迈上去。才走了几步,方媛扶着栏杆的手突然触摸到一些滑腻的东西,黏在手上,甩都甩不脱。方媛惊叫一声,脚下一滑,身体失去重心摇摇晃晃差点摔倒。苏雅吃了一惊,紧紧抱住方媛,两人同时尖叫起来。惊叫声在空荡荡的实验大楼里盘旋回绕,一时间像有成百上千的人同时叫喊,声势惊人。苏雅捏着鼻子,抽出几张卫生纸,帮方媛擦拭掉。无论擦得多干净,方媛总是感到那股子味道还残留在手指上,胃里一阵翻滚,险些吐出来。幸好三楼有洗手间,方媛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急匆匆一阵小跑,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急泻出来,冲击在方媛纤细的手指上溅出一些水花。方媛的手一哆嗦,两眼死死地盯着水流,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中了定身法般僵硬在那里——水龙头里流出的水,竟然是血红血红的,哪里是水,分明是鲜血!看到血水的瞬间,苏雅又是一声尖叫,身子一歪,险些将方媛手中的电筒撞落。方媛陡然收回手,仿佛被什么毒物咬了似的,皮肤上痒得难受。血色的水流并没有持续很久,转眼又变成了透明。两人对望了一眼,昏暗的手电光线里,两人的脸都泛着青光,石头般僵硬。这次,肯定不是幻觉。水池里还有些血红的冷水,其中甚至夹杂着暗红色的块状物。方媛再次把手伸进去洗了洗,冰凉的感觉从手上传递过来。然后,她关掉了水龙头,抬起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苏雅轻声说:“我们回去吧。”她终于决定放弃与梅干的见面。如果说一开始的感觉,仅仅是诡异,现在的感觉,却是不可抑制的心惊肉跳。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倔强连累苏雅。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凄惨悲哀的嚎叫,叫声里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仿佛千万个被酷刑折磨的恶鬼冤魂从十八层地狱中传出来的——两个人听得真切,那正是梅干的声音。几乎是出于本能,方媛竟然循声跑了过去。亮着灯光的那间实验室果然是那间病理学试验室,梅干的脸贴在透明的有机玻璃墙上,整个人因为痛苦而神经质的痉挛抽动。他身上的衣服,果然和方媛在楼下所见的一样,破烂不堪,一片片的黏在身上,似乎被人硬生生地撕裂的。他的眼珠,一个劲地往外鼓,仿佛要掉下来。他的嘴被挤在玻璃墙上,热乎乎的鲜血从他嘴里汹涌喷出。“救救我……救救我……”梅干发现了方媛,低声呻吟,两眼露出企盼的神色。方媛大气都不敢喘,僵立在那里,全身发冷,无形的窒息感沉沉地笼罩下来,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手电筒悄然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突然,梅干的身体诡异地倒飞出去,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往后拉。梅干再次长声惨呼,试验室的日光灯管在叫声中乍然爆裂,整个实验大楼陷入一团漆黑中。在这一刻,方媛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整个实验大楼在剧烈震动,倾斜反复。方媛脚下一滑,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肘弯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梅干还在低声呻吟,时断时续,却是那么清晰地传进方媛耳中。方媛勉强站起来,眼前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梅干的呻吟声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方媛的汗毛一根根全竖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了。nk"!~! 第二部 第三章 魅影惊魂(1—10) 第二部第三章魅影惊魂(—0) 7 漆黑中一道刺眼的光芒骤然点亮正照在方媛的脸上。方媛一只手撑起身体一只手去挡光亮头脑一片混乱。从那团光芒中伸出一只手搀扶起她。 当听到梅干的惨呼时苏雅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方媛已经跑远了。她想跟上去时楼道里已经是一片黑暗方媛的脚步声突然没了。她从背包中取出备用的手电筒赶紧跟了过去中途已经能看到实验室方向的灯光正准备加快脚步突然听到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呼心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灯光也瞬间熄灭了。 苏雅稍停了一下挂念方媛的安危硬着头皮来到实验室外正看到方媛摔在地上的情景。苏雅拉起方媛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互相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心跳。 一切都静止了整个三楼只有洗手间轻微的滴水声。 苏雅不敢凑近病学理试验室看着方媛好容易才张开那两片薄薄的嘴唇“梅干怎么样了?” 方媛深吸了几口气艰难地说“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苏雅默然空气沉重无比。良久她才继续问“是谁要杀死他?”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没看到那东西。”方媛轻轻挣开苏雅的怀抱捋了捋头发。 苏雅注意到方媛用“那东西”来代替。东西?那就有可能不是人?如果是人的话方媛也不会这样形容。 实验大楼里似乎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奇怪的是这种血腥味竟然不让人反感反而莫名地勾起食欲。也许方媛肚子本来就有些饥饿。梅干发出那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时间凝固了空气也凝固了整个实验大楼里的气息都是那种沉闷的窒息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方媛靠在墙壁上问“苏雅刚才你有没有感到实验大楼在剧烈震动?” 苏雅沉吟着说“似乎是震动了一下但不是很剧烈。” 为什么方媛会被震得摔倒而苏雅却没事?难道刚才的震动仅仅是病理学试验室里发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震动?那个飘移空间的传说难道是真的? 方媛顺着手电筒的光芒瞟了瞟病理学试验室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梅干呢?他在病理学实验室里面是生是死? “苏雅你把手电筒给我。” “你要做什么?” “我想靠近窗户看看梅干怎么样了。” “你还过去?刚才……” 方媛走到了苏雅面前伸出了手看着苏雅。 苏雅咬了咬牙赌气般把手电筒交给方媛“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我才不管他是死是活!” 方媛接过手电筒光线透过玻璃窗射进病理学实验室。 梅干直挺挺地躺在病理学实验室的地板上惨白的脸向窗户这边侧着一动不动几缕鲜血缓缓从他的额头和嘴角流淌到地上。他的眼睛毫无光彩地睁大直勾勾地望着方媛充满了痛苦与绝望。手脚张开软绵绵的仿佛菜市场摆在地摊上的死鱼。 梅干死了?! 方媛捂住口不让自己失声惊叫。其实她想惊叫也叫不出来。一股深切的悲哀在瞬间就湮没了她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抽空了。 苏雅嘴里说不过来可看到方媛愣在那里还是情不自禁地慢慢凑过来。苏雅只看了梅干一眼就不想再看胃里恶心得难受。 “我们出去报警吧。” 方媛却不死心围着病理学实验室转了一圈。自从病理学试验室里面的试验器械多次丢失以后学校有意加强了这个实验室的安全保卫措施。窗户都关闭了没留下一丝缝隙。有机玻璃一般人的根本就打不开。门也是特制防盗门坚固结实锁得死死的。方媛用力推了推根本就没办法推开。 “你在干什么?”苏雅问。 “我看能不能想办法进去梅干也许还有救!” “你疯了!人都死了还有救?方媛!”苏雅几乎是强拉着方媛离开的。  两个人逃也似的跑到了实验大楼下面。方媛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清新凉爽那些在暴雨中残留下来的花朵顽强地挥洒着淡淡的幽香。星月无光乌云密布夜色中的校园披着一层黑色的薄纱堆积起或浓或淡的阴霾。 校门口附近的校卫队办公室的灯还是亮着的仿佛一个发亮的萤火虫幽幽地泛着黄色的光亮在黑暗潮湿的校园里看上去竟然有一丝暖意。 “我们先去校卫队吧。”方媛知道这时候校卫队办公室肯定有人留守。 两人手拉着手并排行走在幽静无人的校园小径上耳边只有沙沙的风声。方媛不时回头张望她总觉得附近有什么东西让她不能安心。远远地望到月亮湖不知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是因为水质的原因湖面一点也不光滑仿佛有很多很多细碎的东西在微微蠕动。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校卫队办公室苏雅敲了敲门没等人回应就推开了门。徐天坐在办公室里手上捧着本书透过黑框眼镜的眼神正望着门口瞄了苏雅一眼很快就停留在方媛脸上。他急忙起身的时候手中的书碰到桌子掉在地上。 “方媛?你怎么来了……这么晚有什么事?”徐天摩拳擦掌招呼她们坐又忙着去倒水。 “快!报警!梅干死了!”方媛从徐天手中接过纸杯时徐天的手抖了一下水洒了些出来幸亏只是温水。 8  “梅干死了?”徐天愣住了“你确定?” “叫你报警就报警问这么多做什么!”苏雅已经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没好气地说。 徐天还在沉思手伸向了电话。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韩军从校园外巡逻回来看到办公室里突然出现的两位女生皱了皱眉“又是你们两个!这么晚不回去睡觉跑这来瞎闹什么?!” “队长她们说梅干死了。” “什么!”韩军一下子就冲到了徐天面前“你说什么?梅干死了?” 徐天望向方媛与苏雅。 韩军转脸去看两位女生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了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 苏雅本来就与韩军不合看他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更是不以为然“哼”了一声干脆扭头不理他。方媛理解韩军的感受毕竟韩军是梅干是同寝室的好友沉声说“你别急梅干现在被关在实验大楼的病理学试验室我们快点去说不定还有救。” 话音未落韩军已经如激怒的豹子般冲出了校卫队办公室。  等徐天打完电话报警再走出校卫队办公室已经看不到韩军的人影了。方媛与苏雅随后走出来看到徐天正望着实验大楼发呆。 方媛心里有些奇怪按理说徐天应该立即赶向实验大楼帮韩军善后。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去。方媛突然想起陈安琪神秘死亡时徐天也是现场证人难道他也会像梅干那样有什么隐情? 苏雅的性子急没想那么多催促徐天“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去帮忙!” 徐天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雅一眼没有回答她想了想终于还是不缓不急地走向实验大楼。方媛与苏雅对望一眼手牵着手默不作声地尾随其后。 三人走进实验大楼还没到三楼远远地就听到韩军怒吼的狂叫声还有铁门撞击的巨响。看来韩军已经发现了实验室里的梅干。也难怪他韩军一直把梅干当自己的兄弟现在梅干莫名其妙地遭殃他怎能无动于衷? 三人加快脚步上了三楼楼韩军果然正在用脚踹门。徐天上前抱住韩军“队长冷静点这样不是办法。” “梅干……他……死了……”韩军的眼泪掉出来一个大男人竟然当着方媛与苏雅的面哭出声来。 徐天安慰韩军几句。韩军毕竟是个人物知道这样于事无补走到洗手间把头伸到水龙头下面“哗哗”直淋淋得一头湿漉漉的头脑这才清醒一些。 徐天围着病理学试验室转了一圈确定实验室是密闭的。 “队长你看到了梅干?”徐天用手电筒往病理学实验室里面照射。 一头湿发的韩军捋了捋头发“是啊我看到梅干就躺在实验室中间满头鲜血僵卧地上……我们要赶紧开门应许还有救。” “可是……”徐天呻吟了一声“我怎么找不到他。” “怎么会?你再找找看。”韩军狐疑地凑过来拿着自己的手电筒到处照射。 几条电筒的光柱中实验室的地板上空空如也。 “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了。方媛你们当时看到他在哪里?”韩军脸色有些发青。 方媛此时心里奇怪到了极点她明明看到梅干躺在实验室的中央可是现在她手指的地方哪里还有梅干的影子甚至连条血迹都看不到。 实验室是密闭的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而这道铁门是特别制造的只有三把随门配套的钥匙才能打开。这种钥匙结构复杂要用特殊的机械制造普通的锁匠去没办法复制。梅干明明是死在病理学试验室的怎么会突然消失?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有人闯进实验室抱着梅干的尸体隐匿。 苏雅一脸惶惑喃喃自语“飘移实验室……又一个人失踪了……” 其余三个人同时转过脸来盯着苏雅盯得苏雅心惊肉跳“你们不要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随便猜测……” 韩军挥了挥手似乎要挥去笼罩着他的重重阴霾“别说了!徐天报警了吗?” “报了!” “怎么还没来?” 没有人回答韩军的问题大家心中想得一样。 韩军想了想说“我去看看你们三个人守在这里不要乱动保护好现场。” 徐天不置可否苏雅想回寝室被方媛拉住了“刑警快来了你是证人现在回去也要被叫过来不如就在这等吧。” 十多分钟后韩军就带着两个年轻的刑警来了看样子是0巡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衣着朴素大约十**岁的乡村男孩。徐天认得那个男孩是原来的看门人老古的亲戚老古病了就让他来暂时接班。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大家都称呼他小古。 小古很腼腆跟在最后面根本就不敢正眼瞧两位女生看上去很怕生。刑警问他是否看到有人出入当时有什么异常他也是尽量点头或摇头来回答实在要说话了也是非常简短。口音不是南江本地的舌头似乎有些卷吐字含糊不清。 个子高点的刑警向方媛苏雅她们了解情况另一个矮点的刑警叫韩军先想办法把门打开。钥匙有三把后勤处有一把负责实验室管理的学生会干部梅干有一把实验老师何伟有一把。韩军没有多想直接去找实验老师何伟。他就住在南江医学院的教师宿舍还没有结婚睡得正香被韩军劈天盖地的拍门声叫醒匆匆拉到病理学实验室。 何伟寻找厚厚一串钥匙手有些哆嗦找了半天才找到病理学实验室的那把。 几个人进到实验室按了按日光灯的开关没有反应估计炸掉了。两个刑警让大家待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在病理学实验室搜索了一遍可以躲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发现梅干的尸体。 矮个刑警不高兴了“你们大学生也是没事拿我们开心?报假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方媛她们一开始坚持说自己的确看到了梅干的尸体惹得矮个刑警雷霆大发几乎要带她们回警局审问。还好何伟在场毕竟年长熟知人情世故一个劲地打圆场说学生们相互间闹着玩这些学生也是被骗的。再加上高个刑警也急着回去两个刑警这才怒气冲冲地离开医学院。 刑警走后何伟询问事情经过听完后也是疑惑不解。 “方媛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没有。” “苏雅还有韩军你们都是亲眼所见?” 两人点了点头。 “这就奇怪了你们三个人都说亲眼看到梅干的尸体难道他会从实验室里活过来然后自己走出去?” “那不成了僵尸?”苏雅不信。 “要不就是你们三人全看错了……”何伟又摇了摇头“按理说三个人全看错这也不可能啊!” “要不真如刑警所推测是梅干故意开玩笑?但开这种玩笑也太荒诞了。” 几个人讨论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结果。何伟只能无奈地让大家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天亮后再寻找梅干。 准备离去时徐天突然开口“何老师等下我想梅干会不会在其他实验室?” 何伟眼前一亮“是啊也有这种可能。或者你们看错了实验室。又或者梅干就躲藏在哪个实验室中。” 何伟找出钥匙一个一个实验室的查找。可是找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 梅干不在实验大楼里的任何一个实验室里!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飘移传说。但那仅仅是传说现在这种时候谁也不愿意说出口。找完最后一个实验室众人分手各自回去休息。  方媛与苏雅回到44女生寝室倒头就睡。 这晚方媛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卑微的小生物在浩如烟海的宇宙中微不足道时时刻刻都在躲避着天敌的追杀还有暴风狂雨的袭击。她活得很累几乎每一分钟、每一秒都为生存而努力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她的生活环境。最后她绝望了从万丈悬崖上跳入汹涌澎湃的激流中被无穷无尽的漩涡卷了进去慢慢沉入越沉越深越深身体越压抑压得血肉几乎要喷溅而出! 这个梦让方媛睡得极度疲惫。有一阵子她仿佛庄周梦蝶般不知道梦中是真实的还是现在是真实的。她想起了多重宇宙论也许在另一重宇宙另一处的她就是梦中的那个卑微生物。 方媛醒来时天已经亮透了。她实在太累了竟然一口气睡到了八点多种。睁开眼时苏雅正坐在她床边脸色苍白直勾勾地看着方媛似乎一直在等她苏醒。然后她说出一句方媛无法置信的话“梅干死了!他的尸体找到了!”9、 方媛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你说什么?” 苏雅不紧不慢地说“梅干死了就在病理学实验室。今天早上隔壁班要做病理学试验还没打开门学生们就发现倒在血泊中的梅干样子十分凄惨侧着脸僵卧在地板上头上有个大洞冒出的血染红了整个病理学实验室。” 方媛可以想学生们被震惊住的情景梅干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肯定能让学生们尖叫。现在她却比那些学生更加震惊。昨晚她看到梅干在病理学实验室诡异的死亡可等她们再次回来时梅干的尸体却失踪了。她曾希望那只是梅干的一次恶作剧天亮后还能看到活灵活现的梅干出现在校园里。可是希望毕竟只是希望方媛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种希望的渺茫。现在梅干的死亡终于被证实她反而有种获得解脱的感觉心里悬挂半空的石头总算砸下来了。只是梅干的尸体怎么又出现在病理学实验室? 方媛想不通此时她也没有时间去想通这件事。方媛匆匆起床洗漱完毕与苏雅急忙赶到实验大楼。这时实验大楼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为了保护案发现场严禁其他人出入。  经办的还是上次来的萧强与冯婧指挥其他刑警拍照、侦察、取证。方媛与苏雅来得正好萧强正准备召集昨晚的所有在场的人询问事情经过。 方媛、苏雅、徐天、韩军、何伟、小古六个人分别将昨晚各自的经历叙述一遍。笔录足足做了三个多小时等他们都做完笔录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可萧强却没有半点食欲。六个人的证词相互吻合基本上可以确认是事实。但综合起来梅干的死却有太多的疑点。 方媛与苏雅两个女孩是第一现场证人按照她们的说法是梅干主动约方媛去病理学试验室见面的似乎想告诉方媛一些极为重要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则直接影响梅干的生死。方媛与苏雅的证词表明梅干在她们第一次去病理学实验室时就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十分恐怖。但是她们却没发现杀死梅干的凶手。方媛坚持认为当时她看得清清楚楚病理学实验室的日光灯是亮着的恐惧绝望中的梅干惨遭非人的折磨而病理学实验室里却根本看不到其他人。在这之前病理学实验室隔壁的洗手间里方媛打开水龙头还流出了殷红的血水——事后证实残留在洗手间的血液正是梅干本人的。苏雅的证词从侧面证实了方媛所言非虚。但是如果按方媛所说的推测梅干是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谋害的。这让萧强怎么相信? 在这之后方媛与苏雅跑到校卫队办公室求助将事情告诉了徐天还有巡逻回来的韩军。韩军首先到达病理学试验室发现了死在里面的梅干。可是等方媛、苏雅、徐天三人赶来后实验室里面的梅干竟然神秘失踪了!病理学实验室只能用特制的钥匙打开这种钥匙只有三把。后勤处有一把梅干自己有一把实验老师何伟有一把。后勤处那把被证实一直保管在保险箱中没有拿出来使用。而实验老师何伟声称钥匙一直随身携带不曾外借当晚也确实是韩军从床上叫来的。剩下的那把钥匙在梅干身上这把是最有可能成为作案工具。 可是警方却在已经死的梅干身上发现了实验室的钥匙。梅干死后他的尸体怎么会从病理学实验室消失?如果梅干真是被他人所杀凶手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凶手怎么能在灯光明亮的实验室中杀死梅干而不被方媛苏雅发现?凶手又怎么能在韩军发现梅干的尸体与方媛三人来到病理学试验室之间的空隙时间里隐藏尸体?即使凶手聪明绝顶有办法能隐藏尸体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又能背着尸体藏到哪里?在徐天的建议下当时何伟带着他们搜索了整个实验大楼的实验室根本就无处容身。最令人费解的是凶手好不容易做完这一切又为什么要让梅干的尸体再次回到病理学试验室?看门人小古证实除了两个0巡警进来时开了大门其他时候大门一直是紧锁的没有看到有人进出。 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没办法解答。除非方媛她们所有的人都在说谎。但多年的刑侦经验告诉萧强六个人之间的供词相互证实契合得那么巧妙不可能相互串供应该是真实可信的。 但如果她们都没有说谎所发生的这一切怎么解释?在调查时萧强意外得知病理学试验室一直流传着飘移空间的传说。如果真有这种飘移空间那一切就好解释了。病理学实验室本来就是一个连接其他空间的转换之门在特定的因素下梅干受到其他空间的力量攻击丧失生命这就是方媛看不到谋害梅干凶手的原因。然后在方媛与苏雅离开后梅干的尸体从转换之门中被卷入其他空间里所以方媛与苏雅她们再次来到病理学实验室时没发现梅干的尸体。最终何伟率领其他人检查了实验大楼的所有实验室一无所获地离去而在漫长黑夜里因为某种巧合梅干的尸体又从其他空间中飘回来。也就是说如果飘移空间的传说是真的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事件都可以轻易迎刃而解。 可是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萧强无论如何难以相信飘移空间这么虚无缥缈的传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无神论者。历史告诉他很多不可思议的案件通常只是利用了普通人的错觉而已。那些优秀的魔术师正是靠此来所表演各种各样的神奇魔术节目。萧强坚信这一切都不过是罪犯精心设置的诡计而已。问题是这个诡计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一开始陈安琪神秘死亡他还不放在心上认为凭自己的能力破案是迟早的事。但陈安琪刚死调查还没有展开梅干又神秘死亡两宗案子存在太多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他才真正感到棘手起来。 萧强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本来戒了烟瘾但每次遇到疑难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抽上几支。南江医学院里面风景秀丽庭院深深少男少女们尽情挥洒她们青春旋律到处是宁静与纯真的气息。谁又会想到这些明媚洁净的空气中一样游荡着魔鬼的邪恶笑容。只要有**的地方就有魔鬼纯真的大学校园也不例外。萧强隐隐觉得两个学生的死不会那么简单。如果不能迅速查明真相或许这才仅仅是开始。 萧强再度审阅一遍六个人的证词的仔细推敲依然没有什么收获。方媛、苏雅、徐天、韩军、何伟、小古六个证人的名字萧强一个一个凝视然后停在了徐天上面。 20、 徐天似乎不愿意去见萧强推托说肚子饿了要去吃中饭急着离去。冯婧好话说了一堆他还是不买账。最后冯婧没办法使出了杀手锏“徐天如果你不去见我们萧队我直接让男同事们押着你去!” 徐天看着身边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男警察苦笑几声乖乖的跟着冯婧去见萧强。萧强已经等候多时冯婧和徐天一进门萧强就对冯婧说“我说冯小姐叫你请个人来就这么难?还好只是请一个在校大学生如果让你去请企业家、政府官员还不等到明年?” 冯婧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嘴不时瞅几眼徐天低着头一副满腹委屈的小女儿态。徐天脸上挂不住了咳嗽几声“萧队长不能怪冯警官是我的不对。你看都十二点了我肚子饿了本想先吃完饭再来见你。” 萧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徐天“我看我们的徐大侦探是心中有鬼啊所以不愿意见我这个捉鬼的钟馗。” 徐天也笑了“我有什么鬼莫非我们的萧大警官有证据证明凶手是我?” 萧强摆了摆手“徐天你别和我绕***昨晚梅干被杀你是现场证人不会一点线索也没有吧。” 徐天立刻回答“我能有什么线索?有萧队长在还用得着我这种人来说三道四?” 萧强面色一沉“好了徐天你不要贫了。要知道这是一宗恶性连环杀人案死的都是我们国家精心培养的医学人才也是你朝夕相处的同学好友。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不尽快侦破缉拿凶手归案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我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你对昨晚所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徐天嘴唇嚅动了几下欲言又止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萧强看到徐天如此神情情知他肯定有所发现只是不知出于何故现在不愿意说出来。萧强笑了笑努力打消徐天的顾虑“徐天你尽管说就当是侦探推理爱好者的相互交流好了。你放心说错了也没关系。” 徐天还在迟疑吞吞吐吐“萧队长不瞒你对于梅干的死亡我是有些个人看法。只是现在很多事情我也没弄明白一头雾水摸不到头脑。没有证据随便怀疑别人也许会影响身为办案人员的你。如果你相信我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我想通了第一个告诉你。” 萧强知道徐天不愿意说再问下去也是枉然。他呵呵一笑用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上几个字递给徐天看“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已经详细看过了你们六个人的证词心里也有了底。找你来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下。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徐天扫了一眼白纸上的黑字身体微微战栗了一下抿着嘴没有回答却也没有争辩无异于默认了。萧强拿出打火机把白纸点燃烧成灰烬接着说“徐天我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是不想大张旗鼓引得医学院人心惶惶。所以请你理解我配合我们警方尽快找出有力的证据结束这场噩梦般的连环杀人案。否则的话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44女生寝室的方媛苏雅她们。” 徐天的眼神在一瞬间突然尖锐起来全身散发出一种凌厉逼人的气势完全不像一个在校大学生连久经江湖的萧强也为之一震。时间很短最多两三秒徐天就回复到平时那种文静木讷的书生模样但那种摄人心魄的气势还是给萧强留下了深刻印象。 转念一想萧强已经明白了。刚才他提到了方媛而徐天对方媛有种特殊的感情。是的徐天在暗恋方媛。暗恋几乎是每个青春男女所必经的情感经历纯情挚诚没有一点杂质简单的思维下一颗纯净的心灵为了心爱的人什么都愿意牺牲。萧强当年也经历过将心比心自然能理解徐天此时的心情。 “你放心萧队长方媛她不会有事的。”徐天轻声说语气轻描淡写却自信坚定。说完徐天扔下萧强径自离去。 徐天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方媛。 她就站在小树林面前。因为陈安琪的死亡事件小树林被学校保护起来用绳子围起简易栏杆道路边立起一座禁止进入的公告牌。方媛对这些视而不见只是怔怔地望着茂盛浓密的榕树枝若有所思。 徐天没有惊动她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媛突然转过身与徐天四目相接两个人都有些吃惊。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方媛认出了徐天。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徐天不知所措故意反问反攻为守。 “我吃完饭没这么早午睡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里觉得这棵老榕树很有意思就多欣赏了一下。” “是啊我也是。”徐天讪讪地说。 “是吗?你也吃完了饭没事随便走到这里来的?” “嗯。” “我怎么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 “似乎是某些人的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方媛扑哧一笑宛如春回大地百花盛开。这个徐天还真木讷。 徐天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转移话题“苏雅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吃不惯食堂到外面饭店吃饭去了。” “她还真娇贵。对了你怎么看这棵树看得那么投入?” “你不觉得这棵树很古怪吗?你看校园里其他的树一棵棵苍老萧瑟掉光了叶子。可这棵老榕树却一个劲地疯长郁郁葱葱枝叶茂盛怪不得别人说这里面有树妖呢!” 徐天却仿佛被雷击一般陡然间怔住了呆呆地看着老榕树口中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啊。” “你在说什么?”方媛一头雾水。 “没什么我终于想通了昨晚梅干死亡的真相。谢谢你提醒了我。”徐天又散发出那种凌厉的逼人气势仿佛临战的将军般。 “我提醒了你?”方媛还是不明白。 “是的发生的一切事情还是因为它——树妖!”徐天的眼神穿过老榕树遥望着前方的女生宿舍信心十足。 2、 “树妖?” “是的树妖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树妖。”徐天显得有些兴奋搓着手但似乎又不知从何说起。 方媛有些失望如果徐天将一切也归之为树妖和食堂里的那些新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嗯那么徐天我要回去休息了再见。” “等下……”徐天叫住了方媛“你能否帮我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你去女生宿舍帮我打听黄嘉雯的事情尤其是她感情方面的事情。” “黄嘉雯?”方媛想起来了这个失踪的女生传说被树妖吞噬掉了。 “是的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记得要问清当年有哪些人追求她。这件事很重要千万别忘记。还有不要轻信别人梅干是被人谋杀的凶手就在我们当中!”徐天千叮万嘱面色凝重“你要私下悄悄打听别让人察觉……你要注意安全。” 方媛本还想问个清楚徐天却已经火烧眉毛般急匆匆离去。看来在他心中基本确认了凶手的身份现在急着去寻找证据。 凶手就在我们当中?方媛也不笨沉思片刻就已经知道徐天指的是谁了。可是怎么会是他?他为什么要谋杀梅干?他又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他和树妖有什么关系?所发生的一切实在难以令人置信。 方媛闷闷不乐地回到44女生寝室寝室的大门是虚掩的。苏雅回来了?自己怎么没见遇到? “苏雅?” 卧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女人出现在方媛面前却是她以前的班主任老师秦月。 秦月穿着一套浅绿的职业套装秀发梳理成披肩波浪卷显得清新优雅。两年前何剑辉被抓强制关押进青山精神病院。而那时秦月刚和何剑辉进行了婚姻登记以何剑辉妻子的身份接手了何剑辉的电脑公司。那家小电脑公司并不值多少钱值钱的是何剑辉一手设计的一套企业财务监控软件的版权。秦月将电脑公司与那套财务监控软件的版权一起转卖给国内一家高新技术企业顺利套现获得数百万元巨款然后停薪留职离开南江医学院不知所终。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秦月竟然会再度出现在方媛面前。 “方媛!”秦月看到方媛竟然有几分惊喜似乎遇到了亲人般快步上前。 “秦老师……”方媛有些惊讶紧走几步伸出双臂想要拥抱秦月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的手臂讪讪地收了回来。 秦月与方媛对望了一眼那种原本喷涌而出的亲切情感迅速降温。秦月终于意识到她与方媛已经不可能再像两年前那样亲密了。两个人之间始终有一条无法逾越的墙。 当年萧静怀疑何剑辉心理出现问题利用催眠术诱导44女生寝室的女生们自杀恳求秦月的帮助。秦月竟然无情地拒绝了结果陶冰儿被何剑辉诱导自杀身亡萧静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束手无策。秦月直到拿到与何剑辉的结婚证书在法律上获得何剑辉的财产支配权后这才配合萧静擒拿了何剑辉。(详见《女生寝室》)后来方媛才知道秦月的父亲原本就是南江医学院里赫赫有名的心理学教授。方媛怀疑秦月其实一直是知情的甚至何剑辉的心理变异也有可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秦月上下打量着方媛“两年了你成熟了很多。” 方媛勉强挤出几分笑容“秦老师好久不见了你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秦月摇了摇手“不用了我是特意来看看你的。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就放心了。” 一股暖意涌进心房方媛竟也有些感动毕竟秦月曾经待她很好如亲姐姐般。可是无论如何方媛都不能理解秦月会为了何剑辉的财产牺牲陶冰儿的生命即使她仅仅是知情者也不可原谅。 “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有些事情我现在和你讲你也不会明白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你还没走出校门走向社会。**的世界不是现在的你能理解的。” “可是不管将来怎么样每个人都应该有做人的底限!”方媛态度坚决。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看到你这么自信成熟我也很高兴。对了这两年没发生什么事吧!”秦月露出企盼的眼神仿佛很想知道方媛这两年的生活。 “还好一切顺利。徐招娣醒了搬到其他寝室去了。苏雅还和我住在这里其实她人也很好的只是脾气大了点个性傲了点。” “就这些?”秦月言下似乎有些失望。 “就这些。”方媛想了想“对了萧老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医生说他熬不过这个冬天。” 秦月追问“何剑辉呢?他和你联系了没有?” 方媛愕然“何剑辉?听说他从青山精神病院逃出去了。刚开始警察还派人暗中保护我们可后来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警察等了几个月撤走了。” “那你有没有接到一个奇怪男人的电话?” 方媛摇头。 “那你有没有连续做同一种很奇怪的梦?” 方媛还是摇头。虽然常做梦但没有连续做同一种很奇怪的梦。这两年风平浪静除了那些灵异传说就再也没有发生其他的怪事了。 “你再想想很奇怪的男人一直看不到身影相同的声音磁性、温柔经常出现在深夜的梦中。” “没有这两年我的生活很平淡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秦月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方媛问“秦老师什么不可能?” “哦没什么。”秦月刻意回避。 方媛好奇心起“秦老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没有……”秦月一口否认沉默了一会说“方媛我最近休息不太好。” 此时方媛这才注意到秦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哆嗦着身子在微微颤栗。一开始方媛还以为秦月是见到自己有些激动现在想来秦月是因为恐惧。她的脸原本娇嫩光滑才两年的时间就爬满了细微的皱纹。 她那么有钱怎么会生保养得如此差? 方媛心中隐隐升起几分同情富有的生活并没有给秦月带来幸福甚至变本加厉地摧残她的身体与心理。22 “当——当——”墙上的石英钟突然敲响。两点了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 “我要走了。”秦月告辞。 方媛送她秦月在门口拦住了她“不要送了。我已经回到医学院上班了现在暂时在后勤处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我现在很闲无聊时就来找你好不好?” 方媛当然说好。她看出秦月来见她似乎另有目的但仍然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有了百万家财又何必回到南江医学院来赚这一个月两千块的死工资?听秦月的言语她似乎被梦魇缠住了。但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总不可能是何剑辉阴魂不散吧。 一想到何剑辉方媛就心里发毛背后凉飕飕的仿佛一脸邪气的何剑辉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正拿着望远镜偷偷窥视着她。方媛下意识地从窗口望下去突然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女生宿舍铁门外面的树阴里站着一个穿着黑披风的瘦削人影面黄肌瘦眼窝深陷赫然是病入膏肓的萧静看样子十分吃力不知已经来了多久。他怎么来了? 方媛担心萧静的身体撑不住没有多想与秦月匆匆下楼走到女生宿舍门口停住了脚步。近看树阴下的萧静精神似乎不错原本惨白的脸色此刻竟然涌出几丝血色。他在笑嘴角微翘目光中全是温柔的笑意。 “你回来了。”萧静不是对方媛说的而是对方媛前面的秦月说的。他的眼睛里此刻只有秦月。 秦月全身颤动了一下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萧静。有风掠过将秦月的披肩波浪卷发吹得飘逸纷飞愈发衬托得她亭亭玉立。 方媛虽然只看到秦月的背影依然感受到秦月心海的波澜。萧静曾是秦月的初恋曾陪她一起度过那些刻骨铭心的纯情时代。那个时代永远储存在她记忆深处仿佛一坛老酒永远是那么醇香醉人。这是她珍藏的宝物没有人能与她分享甚至眼前的萧静也不能。爱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珍惜它是因为知道终究要失去。总有一天她能笑靥人生、八面玲珑、世事洞明、人情练达、成熟自立。最终她不再爱不再纯真。她将选择这个社会大多数人遵守的价值取向——金钱、权力、名声、地位…… 对秦月来说萧静是一把双刃剑他能带给她幸福美好的回忆也能刺痛她现在坚硬封闭的心灵。她终天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想逃离南江医学院其实她是在逃避萧静。不她是在逃避自己不敢面对以前的那个懵懵懂懂却善良纯真的秦月。 良久秦月才开口“萧静你过得还好吗?” 话一出口她就开始后悔。萧静现在都成了这副模样能好到哪里去? “我过得很好。”萧静丝毫不在意“这两年我的心境越来越平和了。我想我越来越接近禅的境界了。” “那就好……”秦月松了一口气。 沉默相对无言。 方媛本想离开不打扰她们两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是依依不舍不愿意就此离去。 第二部 第三章 魅影惊魂(11—15) 第二部第三章魅影惊魂(—20) 快上课了女生们陆续走出女生宿舍三三两两好奇地看着萧静与秦月。大庭广众之中秦月颇有些尴尬想了想说“萧静我还有事先走了我现在暂时在后勤处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 萧静轻声问“秦月你气色不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秦月不愿意深谈下去“我一切都好没事。你别瞎猜了保重身体再见。” 萧静站在那里凝望着秦月渐渐变小的身影怅惘不已。直到彻底看不见秦月的身影了这才转过头来对方媛苦笑。 方媛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萧老师你身体不好不要乱跑我扶你回去吧。” “没事我现在也是过一天算一天。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没放下。对了方媛你有没有发现秦月老得很快。” “嗯。” “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是我眼神不好看错了。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看来她也是在劫难逃。” 方媛愣住了“萧老师你在说什么?什么在劫难逃?” 萧静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劫能否逃脱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心劫?” “是的心劫。” 萧静累了方媛扶着他感觉手臂越来越重。她把萧静送回图书馆的小房间休息匆匆赶去上课。上课时思想老是开小差牵挂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徐天在做什么?他能否找到证据?凶手谋杀梅干的动机?秦月为什么回到医学院?她的心劫是什么? 中途休息时方媛担心徐天出意外硬是拉着苏雅陪着她去徐天的班上却没有找到。听徐天的同学们说徐天下午一直没来上课也不在寝室里不知跑哪去了。两人悻悻而回。下课后苏雅无论如何都不愿在学校食堂吃饭拉着方媛去了外面的餐馆。方媛没有胃口闷闷不乐随便吃了些。 吃过晚饭从餐馆出来天已黄昏金色的夕阳渐渐西沉黑色的夜幕从遥远的地方缓缓飘扬而至。秋风冷冷不时有枯黄的树叶从干瘦的树枝上飘落下来到处是褪色枯萎的野草各种不知名昆虫的尸体。 方媛与苏雅都不想这么早回到寝室里在医学院的校园里随意闲逛。篮球场上总有一些肌肉结实的男生分队比赛呼来喝去斗志昂扬吸引了不少女生的眼球有的明目张胆为自己喜欢的男生尖叫助威。这几年来大学生的恋爱环境得到了明显改善学校对学生恋爱基本上是放任自流。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大学生大多投身到看似浪漫的校园恋爱中反正男多女少只要想谈不愁找不到男友。方媛搜索了一番篮球队员中没有韩军的身影。以前他总是篮球场上的明星每次都上场风雨无阻。今天却不见了。 方媛与苏雅在医学院里转了一圈篮球场、图书馆、食堂、小卖部、小树林、月亮湖、小石桥天快黑时她们终于逛到了月亮湖边的蘑菇亭。徐天与韩军正各自站在蘑菇亭的一角默然相对。看样子两人保持这种沉默已经很久了。 方媛与苏雅走近蘑菇亭徐天却退后两步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两人的面前。韩军阴沉着脸似乎很不欢迎方媛苏雅的到来冷冷地盯了两人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徐天突然大喝“韩军你别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谋杀梅干?!”、 韩军站住了狠狠地盯着徐天说“你胡说些什么?梅干是我好兄弟怎么可能是我杀的?你是不是神经病发作?我懒得理你!” “韩军你不要负隅顽抗一错再错!我承认你是个聪明人但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别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太高估自己了。”徐天似乎胸有成竹语带嘲讽同时盯着韩军的一举一动。 韩军冷笑“是吗?那好我就听听你有什么根据断定我谋杀了梅干。” 徐天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知道你不到黄河不死心。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是不应该说谎尤其是在我这种人面前说谎。我仔细推敲过了梅干死亡事件之中有很多令人费解的疑点。第一个疑点梅干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方媛与苏雅没发现杀死梅干的凶手?第二个疑点是梅干的尸体怎么消失的?凶手是怎么藏匿尸体的?第三个疑点梅干的尸体怎么回到实验室?为什么要回到实验室?当然在梅干死亡事件中还有其他的疑点但这三个疑点是最关键的只要能把这三个疑点解释清楚其他的自然水落石出。而在这三个疑点中我是亲历第二个疑点发生过程的。当时你说你看到了梅干的尸体而我们后来却根本找不到我就起了疑心。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尸体不可能无翼而飞而你又坚持说你看到并且没有离开实验室门口。巡警来了后何伟老师打开病理学实验室我进去详细观察过了里面确实没有发现梅干尸体而且也不存在隐藏梅干尸体的机关设计。这样我基本上就可以断定韩军你在说谎。你为什么说谎?很明显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即使不是梅干死亡事件的主谋起码也是帮凶。” 韩军一脸不屑“你怎么证明我在说谎?仅凭这点你就能断定我是凶手?未免太武断了吧。我倒要问你梅干是怎么死的?方媛与苏雅是亲眼所见总不至于她们两人也在说谎她们也是帮凶吧?” “方媛与苏雅当然不是帮凶她们只不过被你利用了。不错她们是看到梅干被隐形的力量杀害的诡异景象但事实上她们看得并不真切。梅干怎么可能会被隐形的力量所杀害?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当时病理学实验室的日光灯是亮着的方媛与苏雅能确定没有看到其他人所以答案只有一个梅干是被自己杀死的。” “可笑!梅干怎么可能自己杀死自己?他怎么可能自杀!”韩军忍不住发笑。 “是啊徐天我当时亲眼看到梅干的死亡过程。死得太恐怖了不可能是自杀。如果自杀的话他为什么会呼救怎么表现得那么恐惧?”方媛插嘴说。 徐天对方媛微微一笑“你上当了。我说梅干是自杀但不是真的自杀是假自杀。事实上当时你看到的都是梅干自己一个人表演出来的。” “假自杀?” “嗯不错。梅干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让你和苏雅证明他是死了而且死不见尸被传说中的飘移空间吞噬了。这也是他约你去病理学实验室见面的动机。他清楚你的性格善良胆大是他用来证明自己自杀身亡的最好人选。” “为什么洗手间的水龙头会流出他的血水?他在实验室里诡异飘浮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为增强欺骗效果所设计的诡计。他故意在楼梯上放了一块恶心的胚胎组织让夜色行走的你不小心摸到然后去洗手间里洗手。其实他早就抽了自己的鲜血冰冻成血块放入水管中。那么晚谁会去实验大楼洗手?只有你。所以等你扭开水龙头后冷水一冲水管里冰冻的血块开始融化混在一起形成了血水流出来。至于在病理学实验室的诡异飘浮其实也不难做到的。我想他是在身后系了根透明的绳子双手放在背后往上拉看上去就像是他身体被看不到的幽灵揪起来一样。梅干的身体素质不错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并不难。日光灯虽然是亮着的但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那根透明的绳子。何况时间短暂你们又那么慌张。” 方媛沉思了一会徐天的推理不无道理可是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释“梅干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看他是为了误导其他人吧尤其是警方。”徐天推测。 “误导警方?”方媛还是想不通“他好好的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做这些误导警方?” “梅干应该是想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接着再隐姓埋名外出逃亡。嗯他为什么要外出逃亡?我想他是负罪潜逃吧有案在身。而陈安琪被杀警方正在调查他的嫌疑最大怕因为陈安琪被杀案而牵涉出他的罪行所以想趁警方没对他监控之前潜逃。他做这些是想转移警方视线让方媛间接为他作伪证证明他已经死了尸体神奇消失了从而放松对他的追踪。” 韩军突然大笑仿佛看到世间最滑稽的事“徐天你说梅干是假装自杀溜出实验室逃跑了那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实验室里?” 徐天针锋相对“这恰恰就是我想要说的。梅干既然逃亡了怎么会出现在实验室里?只有一个原因他被同伙灭口了然后被拖入实验室。一开始我总是想不透凶手为什么要杀他。后来是方媛提醒了我树妖!对就是树妖!整个事件都因为树妖而起。梅干逃亡也因为他与陈安琪遇到树妖。照理说他不会那么笨在那种情况下谋杀陈安琪再编个树妖事件来做假证词。所以说他的证词还是值得相信的。难道真的有树妖?我看不是肯定是人心作怪人扮的树妖!但梅干为什么这么害怕树妖?一个校卫队成员怎么会一看到所谓的树妖影子就丢下陈安琪拼命逃跑?只有一个原因他做了亏心事害怕看到树妖!而最近与树妖事件相关的是黄嘉雯失踪事件。直到这时我才怀疑梅干的死是否与黄嘉雯有关。果然我偷偷去查阅校卫队值班记录黄嘉雯失踪那晚值班的就是梅干。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值班人而且那个值班人曾经与黄嘉雯有过感情纠纷那人就是现任校卫队的队长、医学院里文武双全的学生会骨干——韩军! “我想黄嘉雯的死应该是你们两人的合谋。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梅干同意顶罪潜逃。但你始终还是不放心怕梅干被警方抓住暴露你所以先让梅干假装被隐形力量谋杀故意约来方媛做证人。然后等我们全部回去后你再趁梅干不备谋害了他拖进病理学实验室。韩军我的推理没错吧?”徐天眯起了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直刺韩军。 韩军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徐天全身绷得紧紧的关节“咯咯”直响仿佛火药桶随时就会爆发。方媛与苏雅情不自禁地退后几步躲到了徐天的身后。 第二部 第四章 湖中水鬼(1—5) 第二部第四章湖中水鬼(—5) 24、 韩军身材魁梧一块块肌肉因为激动而高高隆起站在那里俯视着徐天如肉食的猛兽般随时会扑过来捕猎。方媛心中隐隐担忧如果韩军用强徐天这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怎么抵挡? 出乎她意料的是徐天却稳稳地站在那里有意无意地拦住韩军的去路对韩军的怒火熟视无睹坚毅沉静像一块坚硬的铁纹丝不动。 韩军似乎被徐天的沉静表现所惊诧愤怒的眼神射击徐天却没敢轻举妄动。 徐天继续说下去“其实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瓜萧队长早就怀疑是你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将你拘留只是还没找到相关的证据而已。而我一直隐瞒没有说出我的怀疑是因为还有一些疑点没想通尤其是你杀害梅干的动机。梅干是被人灭口的可他有什么事值得你来灭口?我去问过很多人黄嘉雯被树妖吃掉的灵异传说最早就是从我们校卫队传出去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梅干!梅干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杜撰这个树妖吃人事件?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你和他的丑恶罪行。你以前就对黄嘉雯垂涎三尺可惜黄嘉雯却对你毫无意思不理不睬甚至当众还羞辱过你这让一向自负的你深受打击。黄嘉雯在外面迪吧领舞每天很晚才回医学院。她的死应该是你和梅干的杰作吧。为了怕警方深入调查你指使梅干潜逃。在潜逃之前故意约善良胆大的方媛来证明梅干的假死。可梅干万万没想到你真实的目的并不是要他潜逃而是直接杀他灭口。可怜梅干恐怕至死都没怀疑你这位义薄云天的好大哥。” 韩军冷笑“这些都是你的凭空想象说出去谁信?” 徐天叹息着摇头“我说过了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其实你现在的表现已经证实了我的推理是对的。如果我说错了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和我争辩?要知道被人冤枉杀人犯是一件谁都无法容忍的事不管这个人有多大的气量。如果你是被冤枉的你早就应该失去理智冲过来打我了而不是清醒地站在那里对我反复质询。你现在的表现恰恰证明了你的心虚。” 韩军身形晃动了一下似乎要冲上前。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对徐天冷冷的眼神有些忌惮。到校卫队这么久了他唯一不能捉摸透的就是徐天。外柔内刚看似文弱却坚如磐石从来没看到他恐惧软弱过。韩军气得咬牙握紧了拳头可始终没信心动手。 韩军怒吼“你说这些全是废话!证据呢?你有证据吗?现在的法律是讲证据的!” “是啊徐天你找到了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乱猜疑自己的同学了。”方媛怕韩军动手徐天吃亏暗示他先离去。 “徐天别理他去找萧队长让警察来对付这个无赖!”苏雅说得更直接。 韩军开始出冷汗一滴一滴豆一般大从额头滴下来。他的脸色开始发白仿佛死鱼的肚子嘴角抽搐着铁塔般的身体似乎也变成了一堆软绵绵的沙堡风一吹就会倒塌。 方媛心中不忍“韩军你还是去自首吧现在还来得及。” 韩军一阵狂笑“自首?自首有用的话还需要警察?别忘了这是杀人不是偷窃打架。好样的徐天看来是我低估了你。我不应该选择和你一起值班时做这些的这是我最致命的失算。我承认梅干是我杀的但事情的真相却不是你所推测得那样不是处心积虑早就安排好的。陈安琪死后他很害怕说看到了树妖而树妖的脸就是黄嘉雯!现在你们知道他当时为什么那么害怕吧以至于丢下陈安琪自己一个人逃命。是的谁看到死人复活都会魂飞魄散心慌意乱。我当然不信一直在劝慰他可他像着了魔无论我怎么劝慰都没办法平静下来。他认为黄嘉雯的冤魂来找他要逃离医学院。我就说既然你要逃离医学院不如设计让别人都以为你死了以免警察到处通缉他。于是我帮他想出这么个点子假装自杀约方媛到病理学实验室见面看到这些伪装的场景让她来证明梅干已经神秘死亡。方媛在我们学校的名声很好学业优良作风正派她说的话警方与校方都会相信。开始这一切都很顺利我以巡逻的名义在后面悄悄跟踪方媛与苏雅暗中通知梅干怎么表演。等你们全走了后本来梅干应该按计划逃离医学院的事到临头他却反悔说即使逃离医学院黄嘉雯的冤魂还是会阴魂不散缠着他不如向警方自首让警方来处理这些事情。他当然可以自首最多是从犯可我呢?我是主犯自首的话我的前途、学业、理想、生活一切都完了。所以我绝不会去自首! “可他是铁了心无论我怎么威胁利诱引导劝解都没用。他甚至迁怒我是我把他害得这样子。争吵之中我一时气极错手杀了他。你说我早就准备相同的衣服鞋子这点你错了。这种运动服与运动鞋我本来就有好几套一模一样的。我把梅干的尸体处理好后偷偷潜回寝室换好衣服鞋子再把沾血的衣服鞋子包裹好藏在校园里。做好这一切后我为了不让你怀疑继续值班直到第二天梅干的尸体被发现。本来我还想等今晚值班趁人不注意翻出医学院把沾血的衣服鞋子扔到外面。我没想到你的动作会这么快现在是来不及做这一切了。” 25、 韩军脸色黯然整个人都焉了有气无力仿佛斗败的公鸡。他虽然强悍也无法抗拒命运的无情。不远处萧强和冯婧带领几名刑警走过来其中两人牵着两条警犬。韩军即使想逃跑也为时已晚。 两条警犬围着韩军嗅了嗅听从训练它们刑警的命令撒开脚丫在校园里到处搜索。萧强点燃了一支烟面对着韩军严峻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韩军打了个哆嗦脸上已经冷汗淋淋。 徐天心里叹息不已韩军本来是一个优秀人才竟然会为男欢女爱这种事情误了一生。可有一点他还是想不通“就算黄嘉雯看不起你拒绝你你也不应该杀了她这是做人的底限没有谁可以剥夺别人的生存权利。” 韩军神经质般地狂笑“徐天你说我是小聪明其实你又何尝不是小聪明?只不过你自以为你代表的是正义。正义是什么东西?这年头谁还信这个?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我输了无话好说但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谋杀黄嘉雯!是我做的我承认不是我做的我也犯不着背黑锅。” 徐天一愣“黄嘉雯不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杀她?她只不过不喜欢我不肯接受我罢了我用得着杀她?是的我喜欢她我也不明白我哪点配不上她了?让长相、论才华、论能力我都是百里挑一的。她是鬼迷心窍自做清高。迟早有一天她会明白站在她面前的我才是她一生值得信任托付终生的人。本来我还可以让时间来证明这一切。但她竟然当众拒绝我的好意当着我那么多好友同学面前让我下不了台。这口气不出不行。于是我决定先占有她!其实我并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也不想在那种情况下占有她的身体但我要让她清楚谁才是主宰!是我不是她!我让梅干把风在小树林里强行占有了她。她哭得很凶撕心裂肺竭力挣扎。完事后我以为她会软弱下来没想到她竟然趁我不备逃出小树林沿着月亮湖的湖堤往女生宿舍跑。她实在太倔强了这种事情算什么啊哪个女人都要经历的。女生宿舍有值班老师我怕她把我**她的事告诉宿舍的值班老师连忙追过去……”韩军突然停顿了一下。 “然后呢?”徐天催问。 韩军的脸色原本就发白现在变得更加惨白颤抖着身体两眼有些迷茫怔怔地望着月亮湖。夕阳已沉天色暗了下来月亮湖的湖水如墨一般黑一眼望去深不见底仿佛一泓**中的死水连湖边的风都带着那种恶心的腥臭味。 “你倒是快说啊!” 韩军僵尸般的脸竟然挤出几丝苦笑“说?我说出来你们会信?” “信我当然信!”徐天毫不犹豫。 “好吧我说信不信由你。当时黄嘉雯沿着月亮湖的湖堤跑我跟在后面追可没跑多远就听得她尖叫一声似乎被什么拉进了月亮湖中。我急忙赶到她落水的地方看到她在湖水中挣扎拼命地尖叫。我当时就纳闷黄嘉雯一度是我们学校游泳队的成员水性很好怎么会在湖中胡乱挣扎?而且是那种手忙脚乱失去平衡的挣扎看那样子似乎水里有什么东西在拉她!大约只有一两秒钟黄嘉雯就沉入了湖底再也看不到。沉入之前‘鬼、鬼’一个劲地尖叫。” 徐天突然想起前晚他陪梅干再次去寻找陈安琪梅干特别留意月亮湖故意远离着湖堤走路。难道韩军说的是真的?黄嘉雯真的不是韩军所杀的而是被月亮湖中的水鬼拉下去做了替死鬼?这怎么可能? “骗人!死到临头还狡辩!”冯婧怒骂了一声。也许是因为是同女性的缘故她对素未谋面的黄嘉雯泛起了几分同情。眼前的韩军自我主义太强完全不顾及黄嘉雯的感想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占有她又害怕丑事败露而谋杀了黄嘉雯! “骗人?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信。我既然承认了梅干是我杀的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我有这个必要欺骗你们吗?” “那陈安琪呢?她也不是你杀的?” “陈安琪?我杀她做什么!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你倒是给我一个杀她的理由。我说过了我是一时气极错手杀了梅干根本不是有预谋的谋杀。你以为我是天生杀人狂?见人就杀?我还不至于这么变态!”韩军狂笑仿佛一个疯子般。 这时带着警犬的两名刑警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包裹上面还有些泥土。不用说肯定是从校园的某个角落里挖出来的韩军的旧衣旧鞋上面还有梅干的血迹。 萧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熄灭掉走向韩军“跟我们回警局吧!” 韩军却突然“咦”了一声眼睛死死的望着月亮湖。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湖的湖水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浮起了一层淡薄的灰白色雾气风中隐隐传来那种难闻的腥臭味。飘飘渺渺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诡异气氛。 韩军对着徐天竟然微微一笑嘴角带有几分残忍的味道“我知道你们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相信。” 然后韩军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他纵身跃入了雾气茫茫的月亮湖中。2、 “韩军你快回来顽抗是没用的你逃不了的!” 萧强在岸边大吼一没留神让韩军跃入了月亮湖萧强心中有些恼怒。不过月亮湖本来就是校园里的内湖面积不大无论韩军从哪上岸都逃不脱警方的追踪不怕他借水遁走。 跳入水中的韩军似乎在寻找什么并没有向远处游走的意思。众人此时都涌到湖边看着水中的韩军。临近湖边水中的腥臭味更浓了可能是鱼类尸体腐烂的味道。以前湖水清澈时随时可以看到一群群颜色鲜艳的红鲤鱼现在几乎绝迹了。有一次暴风雨过后湖面上飘浮了成千上万的鲤鱼尸体一些没死的也是鱼肚向上苟延残喘有气无力。校工花了很大精力来清理这些鲤鱼尸体但是无论怎么清理都没办法清理干净——总是不断有新的死鱼浮现。校工筋疲力尽准备第二天再来继续清理结果第二天来的时候发现那些死鱼尸体全部消失了——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消失的。自那以后月亮湖就一直飘荡着这种腥臭味到了夜晚气味更浓让人恶心得无法忍受。学校几次三番要决心清理湖水但都因为资金问题搁置。 韩军头上身上挂着几条水藻在水中游来游去东张西望手在水下不停地挥动着。过一会儿他脸现痛苦和迷惘之色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方媛好言相劝“韩军你快回来向萧队长他们自首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 徐天冷笑“韩军你不要自欺欺人哪里有什么水鬼?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敢做不敢当?我劝你还是快点上岸老老实实向警方交待所有的犯罪事实这样才能减轻法律的惩罚。” 韩军却对他们的话听而不闻要么站在原地踩水要么发疯般潜入水中到处寻觅却始终没有收获。 萧强看韩军的样子是不可能主动上岸了对身边的王亮李铁说“你们两个下去把他拉上来。” 王亮苦着一张脸“萧队又是我们两个?上次我们两个从树上抬尸体下来结果几天都没吃下饭。”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这是命令!”萧强不耐烦。 一旁的李铁对王亮扮了个鬼脸。两人不再多说脱衣服下水。韩军并不躲闪王亮李铁很快就游到了他身边一左一右夹着他一人一只手拉着他往岸边游。 韩军并不挣扎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仿佛行尸走肉般任王亮李铁拉上岸口中还在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韩军一上岸就被铐上了锃亮的手铐被刑警押着走向警车。但没走几步他突然狂暴起来挣脱押送刑警的控制大声叫“你们看你们看……我没有说谎吧……” 他径直跑到了徐天与方媛的面前戴着手铐的手指向自己的大腿内侧。在那里有一道细微的伤口流着一缕淡淡的血丝。伤口上赫然有几个浅浅的牙印。 “真的真的有水鬼你们再去找找肯定能找到。黄嘉雯就是被水鬼拉进水里吃掉的和我无关。”韩军放声大笑湿漉漉的头发乱糟糟地随着他的笑声颤动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第二部 第四章 湖中水鬼(6—10) 第二部第四章湖中水鬼(—0) 王亮李铁追过来毫不客气地抓住他把他推向警车。 “老实点别装疯卖傻你这号人我见得多了。” “就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吧有什么话留着和法官说。” 韩军一反刚才听之任之的态度竭力挣扎竟与王亮李铁厮打起来。他人高马大身体结实尽管被铐住了手还是把王亮李铁弄了个狼狈不堪在其他刑警的帮助下才塞进警车。 这时湖边的学生越聚越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刚得知消息的曾国勇急匆匆赶来穿过人群正好目睹韩军被抓上警车。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散开。”曾国勇心情不好指挥保卫处与校卫校的人把围观的学生们驱散掉。 “萧队长你们确认了凶手真是韩军?”曾国勇小心翼翼地问看得出事到如今他还是难以接受韩军是杀人凶手这件事。 “曾处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也不会抓人。”萧队长对曾国勇还算客气毕竟黄嘉雯的失踪与陈安琪的神秘死亡还没有侦破以后还需要他的协助。 “唉这孩子一直很上进责任心强所以让他当了校卫队的头。我以为他会借机锻炼一下加强组织与协调能力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萧强递给曾国勇一支烟“你也别想那么多现在的人思想太复杂学生也不例外。你们当老师的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的社会风气太坏容易带坏人学校也不是一片净土啊。” 曾国通接过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你说这什么事啊一个校卫队的头结果知法犯法而且犯的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罪我怎么向他的家长、向学校领导交待。” 萧强拍了拍他肩膀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事情都查清了?”曾国勇似乎仍然抱一线希望希望凶手不是韩军。 “也没有完全查清楚。不过韩军自己承认了梅干是他错手误杀的并且牵出了黄嘉雯的失踪事件。据他自己说他是**了黄嘉雯但黄嘉雯不是他杀的而是被湖里的水鬼拉进水里吃掉了。” “水鬼?他胡说些什么啊!” “是啊我也不信估计他是刺激过度头脑混乱。陈安琪的死现在还是个谜韩军的确没有谋杀陈安琪的动机。曾处长你能不能把韩军同寝室的同学找来我查下陈安琪被害时他是否有作案时间。” “没问题。”曾国勇吩咐几个校卫队成员去把韩军的同寝室的同学叫来。 “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点。”萧强让其他刑警先回去只留下冯婧陪同。 警车长鸣呼啸着驶出医学院。 方媛与苏雅准备离去萧强叫住了“对了方媛苏雅你们别走我还有件事求你们帮忙。” 两人站住了方媛问“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是这样的。你们知道的南江医学院是全国知名的重点大学也是我们南江市教育界一面旗帜现在出现了这种恶性凶杀事件谁也不想。我们警方的责任是查出凶手绳之于法还医学院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只是学校的环境比较特殊我们也不好大动干戈弄得人心惶惶。所以我想安排一个人住到44女生寝室去让她配合我们暗中调查。学校那边你放心我会去打招呼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曾处长?”萧强转脸去看曾国勇。 “没问题我们会尽力协助好你们警方的侦破工作希望能早日水落石出。”曾国勇答应的倒是爽快。 “有问题!”苏雅冷冷地看着萧强与曾国勇两人冷若冰霜一字一字地说“我——不——同——意!”27、 萧强有些不快沉吟片刻后说“据我们警方的推测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44寝室中的你和方媛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保障你们的人身安全。因此给你们带来的不便希望能得到你们的谅解。” 曾国勇心情不好毫不客气地说“苏雅你瞎胡闹什么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医学院的学生。这种事情还需要你的同意?” 苏雅一脸不屑“我才不管这些反正是我不同意。如果你们安排别人住进44女生寝室发生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 曾国勇担任医学院保卫处处长这么久还没受到哪个学生的威胁更何况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威胁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你什么意思?发生意外?苏雅我告诉你你别太张狂!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们都会安排人住进44女生寝室!你最好收敛点别拿好心当驴肝肺!” 方媛暗中扯了扯苏雅的衣角想制止她。苏雅没理方媛的暗示毫不示弱“随便你们怎么做反正事情都是你们说了算我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发言权?不过我事先声明无论是谁住到我们寝室都要守我们寝室的规定。她如果死得不明不白我一概不负责!”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转身愤愤地走了。 方媛急忙打圆场“曾处长萧队长你们别生气苏雅人是这样的脾气是大了点但人很好相处久了就好办。” 曾国勇摇了摇头自找台阶“萧队长你看现在的学生啊真是没办法……” 萧强苦笑“是啊我们都老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思维了。” 徐天望了望在场的众人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晚上还要上课。” 曾国勇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哦对了校卫队的事徐天你就多上心点韩军的工作你先顶着。” 徐天愣了一下曾国勇这么说等于是让他负责校卫队了。校卫队虽然仅是学生会的下属分支但因为其特殊的作用在医学院里也颇受瞩目。 “怎么了?徐天?有什么问题吗?”曾国勇看徐天没反应追问了一句。 “没……”徐天不置可否“那我先走了。” 方媛等徐天的身影消失后问“萧队长你们让谁住进44女生寝室?不会是你身边的冯警官吧。” 萧强赞许地笑“答对了。怪不得徐天说你很聪明对你一往情深。” 方媛脸上一红“萧队长乱说些什么啊。” 她当然知道徐天对她有种特别的好感但被萧强这样当众说出来还是很尴尬。 “很高兴冯警官能住进我们寝室希望你能住得愉快。”方媛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苏雅你就别担心我会让她转变态度的。” 冯婧微笑“我也很高兴能再当一回学生而且是和两位这么出众的美女同居一室。” “冯警官说笑了我也要去上课了先走了。”方媛告辞。回到寝室看到苏雅正在闷头闷脑的上网对方媛的到来充耳不闻。方媛知道她怪自己没有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上反对冯婧的入住却不点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依旧和以前一样笑着叫她“苏雅还在上网?快到时间了不去上晚自习?” 苏雅头也没回“不去。” “又在钓帅哥?叫他发几张照片来看看。”方媛坐到苏雅身边搂着她的肩。 苏雅在聊qq打字如飞劈里啪啦同时和几个好友聊天看得方媛眼都花了。 “我说苏雅你就不能专心点?怎么这么花心同时和这么多帅哥聊?” 苏雅停下来有些意味萧索“都是一群白痴算了不聊了。我去写小说。” 方媛只好站起来“那我去图书馆不打扰你了。多写点发了稿费请我去购物。” 方媛收拾下课本走出寝室把门关好。 晚自习一般都没有老师班主任也仅是偶尔来视察缺课的现象相当普遍。现在的大学生学业固然重要但谈恋爱、上网也是不可或缺的就那么点业余时间不够用只能挤占上课的时间了。这样也好最起码能来上晚自习的大多数是想温习功课的不至于成为谈情说爱的约会。 方媛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去图书馆兼职帮萧静整理图书。实际上萧静这两年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的工作几乎都交给了方媛。幸好图书馆的另一个管理员体恤方媛又是熟手分担得比较多不然真够方媛累的。 今天萧静的气色却很不错。方媛来到图书馆时他竟然整理完大部分图书还在进进出出地忙活。方媛怕萧静身体吃不消赶紧上前帮忙。白天萧静就一个人走到女生寝室去见秦月现在又忙忙碌碌仿佛痼疾痊愈了一般。 萧静看到方媛进来似乎很高兴扔下了手上的工作也阻止方媛帮忙“方媛不要管这些陪我出去走走吧。” 方媛问“那如果有人来借书还书呢?” 萧静说“管他呢我都这种样子了还不能休息一下?” 方媛想想也是萧静重病在身时日无多一直闷在图书馆里。难得今天有这么好的兴致想出去走走不好扫他的兴。 “那好吧。”方媛去扶萧静。 萧静拒绝了豪气冲天“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其实萧静也只是刚到三十长时间的疾病折磨使他看起来更像个老人。 两人收拾了一下把图书馆关了漫步在医学院的夜景中。 晚风习习凉爽宜人。月亮很好斜斜地挂着淡淡的橘黄很柔和的颜色。校园里不时有成双成对的学生情侣卿卿我我燕语呢喃风景这边独好。 萧静感叹着说“十多年了医学院还是老样子。可是有些东西却永远找不回来了。” 方媛默默地看着萧静不知怎的心里酸酸的。在某种意义上她把萧静当作自己的精神导师。 萧静的声音忽高忽低自言自语含含糊糊。方媛侧耳聆听隐隐约约是一首宋词。再听得几句已经明了萧静正在吟唱的是是苏轼悼念妻子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萧静要死了。方媛想。这个念头在方媛的脑海里是如此清晰地呈现。 一路上萧静都在吟唱诗词声音低沉忧郁悲伤。从头到尾萧静都没有提秦月半字可他最难放下的依然是秦月吧。 终于萧静累了不再吟了走向蘑菇亭坐在石椅上。 “方媛你是不是觉得好笑?一个快死的人还这么多愁善感。” “不是的我觉得萧老师你很……”一时之间方媛没找到妥当的形容词。 “很可怜对吧。”萧静幽幽地说。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媛连连否认。 萧静苦笑“你不用否认了。其实还有一个人比我更可怜她的下场恐怕还会比我悲惨。我只希望那一天晚点到来。” 方媛怔住了“你是说——秦月老师?”28、 萧静望着死气沉沉的月亮湖默认了方媛的猜测叹息着说“每个人都到这世间都不容易生命的意义是让我们好好的感知珍惜这个美丽的世界不是来满足人性中卑劣的**。可惜绝大多数的人都在各种各样的**海洋中轮回沉浮。人生就如同一朵花从出生含苞盛开凋谢其间经历风雨不管多苦由美至衰都是一个很美丽的过程。因为它感知了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活过。悲哀的是我的生命之花还没走完这个过程在半途就被生生扼杀了。” “不会的。”明明是谎言却又不得不说。 “你不用骗我。你是个善良的人可善良并不能带来幸福。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坚强起来。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善恶。软弱只会让你失去竞争力。现在的社会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所谓的真善美只讲究实力。其实我并不担心你。方媛在心理方面你已经远远超越了你的同龄人。我担心的反而是秦月她的财富并没有给她带来幸福反而会招到不怀好意的觊觎。” “可是有钱的女人并不止她一个。秦月老师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吧。” “她聪明?”萧强冷笑“她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真正聪明的人防微杜渐明哲保身想方设法不让自己陷进危机中。而她倒好为了金钱自投罗网。要知道她的对手是各种能力与智商都远远超过她的何剑辉。她用假结婚的方法骗取了何剑辉的财产何剑辉能善罢甘休?看她现在的样子形容枯槁憔悴不堪这两年肯定吃了不少苦。你想想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为什么会回到医学院来?怕就怕她即使躲藏到医学院来也是于事无补。对方既然已经盯上了她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萧静的身体虽然垮了但他的逻辑思维能力还在。以前方媛就觉得萧静很奇怪他似乎能洞察别人的心事。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善于观察与推理。 “也许事情并不如你想的这样严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秦月老师可以报警。” “报警?难道靠警察保护一辈子?再说她有什么证据报警?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是被何剑辉逼回医学院的。佛经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秦月现在是八苦俱全岂能善终?” 方媛无语。其实谁又能真正摆脱这人生八苦?她想起了以前听过的一个佛学典故。五祖传法得意弟子神秀作佛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而不识一字的厨房小和尚慧能听了后自悟佛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如果真的能心静如水视名利为浮尘无欲无求或许能领会到那种禅境。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萧静竟然朗声念起了佛偈。可惜没念多久他就咳嗽连连气喘吁吁。 方媛上前扶住他。萧静摆了摆手示意她松手慢慢地坐好身体歪歪斜斜地靠在石椅上。 “我现在口很渴你去帮我买瓶水来吧。” “好的可是你现在的样子……”方媛怕萧静不住。萧静今天的表现非常兴奋与他平时的羸弱判若两人。 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医术精湛的都知道病人在临死之前经常会出现“回光返照”现象。方媛担心萧静随时会油尽灯枯寿终正寝。 “快去买吧。”萧静显得十分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 方媛只好起身。每走一段路她都会回首望望望见披着黑风衣的萧强与灰暗的蘑菇亭融为一体僵坐不动。转过一个弯已看不到蘑菇亭这才快步向小卖部跑去。 几分钟后方媛拿着两瓶水回来远远放见萧静的风衣心下略安。但走得越近越是心惊直到进了蘑菇亭心不由一紧。石椅上披着萧静的黑风衣萧静的人却不见了。 这么晚他会去哪里? 方媛伫立在月亮湖边放眼四望。月光皎洁温暖着夜色中的医学院。虽然朦胧医学院的场景却也能依稀看清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学生自由自在地打闹嬉笑一片温馨景象。 可是萧静失踪了。 蘑菇亭边来去只有一条笔直的路。按理说萧静即使离去这时也应该会看到。再说了他如果离去为什么扔下他的黑风衣?要知道他的身体已经瘦削成排骨了。如果不是黑风衣裹着十分吓人。 “萧老师!”方媛再次大声叫她的叫声引来了许多惊奇的目光。 方媛却没时间理会这个沿着湖堤慢慢寻觅。她走得很慢仔细搜索却依然没有发现萧静的身影。 萧静凭空消失了?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凭空消失。方媛沿原路返回搜索目光开始望向月亮湖。 如果不在陆地上只能在湖水中。湖水很脏现在几乎墨一般黑微微荡漾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迷离恍惚。 方媛的瞳孔突然放大。 湖水中一个黑色的球状物时隐时现随着水波微微晃动。方媛虽然看不真切心里却陡然闪出一个可怕的猜测——那是萧静的头! 方媛紧跑几步找到一个稍微近些的地点找好角度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观察。这次她看得很清楚。漂浮在水中的的确是萧静。他的脸正对着方媛嘴角还有几丝诡异的笑容因为痼疾折磨而嶙峋的脸上满是伤口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咬掉的还在流着殷红的鲜血。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灰暗深邃高深莫测地望着方媛。 萧静死了! 仿佛一座华丽奢侈的宫殿轰然倒塌方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温暖的泪水夺眶而出朦胧了她的双眼滑过脸颊流入嘴中咸咸的苦苦的。 她终于再次体会到那种无法挣扎的痛苦。早就预知结果却没办法更改只能眼睁睁看悲剧演绎。 “怎么了?” “你没事吧?” 几个学生围了过来好奇地询问。 此时方媛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几乎无法言语。 她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的情绪断断续续地说“萧静老师……掉到湖水里去了……找人救他……” 学生们望了半天也没发现方媛所说的萧静老师。 “没看到啊。” “湖水里哪有人影?” “你是不是看错了?” 方媛抹掉泪水望了望湖水中果然没有萧静的影子。 萧静沉进水中了? 方媛惊奇的发现在原来发现萧静的湖水处竟然冒着水泡很多很多的水泡。湖水里开始出现不规则的水波迅急振荡暗潮汹涌。 方媛突然想起韩军的话难道月亮湖里真的有传说中的水鬼? 冷风乍起卷起千重寒意铺天盖地袭来。心莫名其妙地悬了起来呼吸也不敢随意身体似乎被千线万缕的线条绷紧变得生硬起来。 方媛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一声快过一声越来越快窒息的感觉再度降临。 湖水下面隐藏着什么? 萧静是被什么拖进了水中? 第二部 第四章 湖中水鬼(11—12) 第二部第四章湖中水鬼(—2) 29、 几秒钟后方媛终于叫出声“我真的看到萧老师沉到了湖中你们快去救他!” 方媛是对身边的学生们说的。可是这些学生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打算下水救人。 “你确定看到了有人掉进了湖水中?”不太相信的学生说。 “这水太脏了一股子腥味。”喜欢干净的学生说。 “谁水性好?水性好的下去捞捞。”躲躲缩缩的学生说。 “就算有人掉进水中现在救也晚了。”故作深沉的学生说。 方媛望了这些学生悲伤莫名。现在的人是太聪明还是太功利? 方媛也略懂水性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脱掉外衣准备自己去打捞萧静。 她还没来得及下水背后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她任她怎么用力也挣扎不脱。 “别下去危险!”一个低沉却坚定的声音说。 方媛正在气头上“放手!别拉拉扯扯!” 可是拉住她的手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方媛回头一看拉住她的是徐天。 “什么危险不危险我要去救人!”方媛大叫。 “不能下水这水有问题。”徐天的语气很温和但自有一股威势由不得方媛不信。 “这水?”方媛低头看脚下的湖水在夜色中显得异常黑稠像一锅刚化开的沥青水面上似乎还浮着一些细小的黑色藻类随波逐流微微振动。她伸出食指轻轻探入湖水中指尖隐隐感到一种淡淡的麻痹。时间再久点竟然还有些灼痛仿佛那不是冰凉的湖水而是燃烧的烈火。 “这水究竟怎么了?”方媛很着急。萧静已经沉入湖水中多时虽然生还的希望不大但总要尽人事听天命好歹捞他出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不对劲。具体的原因还要专业的化验才知道。”徐天看方媛暂时打消了入水的念头稍微松了口气双眸在月色中熠熠发亮一直凝视着方媛。 “那韩军跳到湖水时你怎么不说?” “我那时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何况那时的湖水也没有现在这么厉害。” “那萧静老师呢?他真的是掉进了湖中。”方媛几乎要哭出来。 “我相信你。不过你也要理智点。萧老师的身体不好生还的希望很渺茫。而且……”说到这徐天停滞了似乎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方媛紧追不舍。 “方媛你就别问了和你没关系。反正你听我的不会错先离开这里吧。”徐天仿佛隐瞒着什么。 方媛冷冷地看着徐天寒意阵阵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般看得徐天浑身不舒服。 “好吧我告诉你。我刚从曾处长那里得知韩军他出事了与这湖水很有关系。” “徐天求你先想办法把萧老师捞上来说不定还有希望。”方媛的眼中涌出大颗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或许是因为揭露了韩军的丑行她对徐天有了种莫名的信任感觉得他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对不起现在确定没有办法除非把湖水抽干。”徐天的证据有些沮丧“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回去吧。” 29、 几秒钟后方媛终于叫出声“我真的看到萧老师沉到了湖中你们快去救他!” 方媛是对身边的学生们说的。可是这些学生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打算下水救人。 “你确定看到了有人掉进了湖水中?”不太相信的学生说。 “这水太脏了一股子腥味。”喜欢干净的学生说。 “谁水性好?水性好的下去捞捞。”躲躲缩缩的学生说。 “就算有人掉进水中现在救也晚了。”故作深沉的学生说。 方媛望了这些学生悲伤莫名。现在的人是太聪明还是太功利? 方媛也略懂水性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脱掉外衣准备自己去打捞萧静。 她还没来得及下水背后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她任她怎么用力也挣扎不脱。 “别下去危险!”一个低沉却坚定的声音说。 方媛正在气头上“放手!别拉拉扯扯!” 可是拉住她的手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方媛回头一看拉住她的是徐天。 “什么危险不危险我要去救人!”方媛大叫。 “不能下水这水有问题。”徐天的语气很温和但自有一股威势由不得方媛不信。 “这水?”方媛低头看脚下的湖水在夜色中显得异常黑稠像一锅刚化开的沥青水面上似乎还浮着一些细小的黑色藻类随波逐流微微振动。她伸出食指轻轻探入湖水中指尖隐隐感到一种淡淡的麻痹。时间再久点竟然还有些灼痛仿佛那不是冰凉的湖水而是燃烧的烈火。 “这水究竟怎么了?”方媛很着急。萧静已经沉入湖水中多时虽然生还的希望不大但总要尽人事听天命好歹捞他出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不对劲。具体的原因还要专业的化验才知道。”徐天看方媛暂时打消了入水的念头稍微松了口气双眸在月色中熠熠发亮一直凝视着方媛。 “那韩军跳到湖水时你怎么不说?” “我那时只是怀疑并不能肯定。何况那时的湖水也没有现在这么厉害。” “那萧静老师呢?他真的是掉进了湖中。”方媛几乎要哭出来。 “我相信你。不过你也要理智点。萧老师的身体不好生还的希望很渺茫。而且……”说到这徐天停滞了似乎并不想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方媛紧追不舍。 “方媛你就别问了和你没关系。反正你听我的不会错先离开这里吧。”徐天仿佛隐瞒着什么。 方媛冷冷地看着徐天寒意阵阵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般看得徐天浑身不舒服。 “好吧我告诉你。我刚从曾处长那里得知韩军他出事了与这湖水很有关系。” “徐天求你先想办法把萧老师捞上来说不定还有希望。”方媛的眼中涌出大颗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或许是因为揭露了韩军的丑行她对徐天有了种莫名的信任感觉得他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对不起现在确定没有办法除非把湖水抽干。”徐天的证据有些沮丧“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回去吧。”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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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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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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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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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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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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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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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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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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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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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光刺眼那简直不应该是人的眼神更像是一头饿狼。 几个犯人都吓傻了狂叫救命。韩军再度猛扑过来张口往老刀的喉咙就咬。这次老刀被吓破了胆没来得及抵挡喉咙被韩军咬破鲜血喷得满屋子都是。韩军一直没有放手直到老刀彻底不动弹了还爬在他脖子上拼命地吸血。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但没有人有所动作。有个男生被人群挤了一下险些失足杀猪般叫起来。徐天大声告诫大家湖水可能有剧毒千万不要靠近湖边人群刷地一下向后撤出段距离来。 方媛望着波澜不惊的月亮湖跺了跺脚连徐天都这么说看来救人无望。想起萧静对自己的种种好处泪水又止不住落下。 徐天看到一时不会有人靠近湖水转身拍了拍方媛的肩膀小声说“萧静老师的事就让警方来处理吧。如果他真的掉入了湖中现在也已经无力回天。刚才我打了电话报警我想他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萧强带着几名刑警匆匆赶来。徐天迎了上去将萧静落水的事情简单向萧强讲了又回到方媛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方媛看到刑警们并没有下水救人的打算反而驱逐休憩在湖边的学生们。 “警察在做什么?”方媛疑惑不解。 “我想是禁止学生们下水吧。” “禁止下水?警方也知道湖水中有古怪?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方媛突然想起徐天刚才说起韩军出了事而且与湖水有关问道“韩军到底出什么事了?” 徐天苦笑“走吧到校卫队办公室我再告诉你。” 方媛再次望了望月亮湖依旧没看到萧静的影子。想想萧静的身体那么差如果自己在湖中看到的人真是他无论如何都救不活了。萧静一直孤苦没想到会落得这么个下场。方媛一阵心酸不忍就此离去在徐天的再三劝说下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湖边。  校卫队的办公室里徐天将韩军出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韩军押到公安局后很痛快地承认了他谋害梅干的经过。只是他一再强调他只是错手误杀了梅干。对黄嘉雯的失踪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溺死于月亮湖月亮湖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可怕东西。至于陈安琪的死更是一问三不知推了个一干二净。 审讯的时间并不长大约只有半个小时。萧强是老刑警了知道罪犯刚被审讯时大多会有对抗心理不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罪行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先把韩军关到了拘留室。 事情就是在拘留室里发生的。 关押韩军的那间拘留室以前就关押了三名犯罪嫌疑人。其中领头的一人叫老刀黑社会分子惯犯嗜血狂徒一言不合就是打打杀杀身上的刀疤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号子里老犯人欺负新犯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拘留室也不例外。韩军一进去老刀就问他犯了什么事。韩军没理他。老刀火了指使其他两名犯人一起群殴韩军。韩军这种毛头小伙子虽然身体健硕有两把蛮力但打架的经验太少不是老刀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何况老刀还有两名犯人的帮助没几下就被揍趴下了。 值班的警察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叮嘱了一句别出人命就站一边儿抽烟去了。 韩军被放倒后老刀骂了几句也就放手不管他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韩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猛扑过去。情急之下老刀双手分别捉住韩军的手近距离搂成一团互相厮打。但韩军突然力气大得惊人老刀根本制不住他另外两名犯人赶紧上前帮忙分别按住韩军的一只胳膊。老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讲几句场面话一瞬间却风云突变。 韩军侧头张口就咬在了一名犯人的手上连皮带肉咬下一块血淋淋的。那名犯人惊叫一声缩手缩脚。韩军发出一阵狂笑竟然把那块咬下的肉嚼了几下硬生生地吞下肚子。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韩军竟然在生吃人肉!这时他们才发现韩军的眼神非常怪异针一般的寒 第二部 第五章 嗜血僵尸(1-5) 第二部第五章嗜血僵尸(-5) 30、 那两名犯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魂飞魄散缩在墙角里话都说不出来。 惨嚎声惊动了值班的警察但等警察赶到时韩军还趴在老刀的脖子上吸血。那个警察没见过这种阵势拔枪就射子弹穿过韩军的后背。韩军被打得全身一个趔趄但竟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胸部已经被打穿他却全然没感觉到痛苦般抽搐着一张脸对着值班刑警不断地怪笑。他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胸部的伤口沾满了鲜血放入自己的口中吮吸呆滞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值班警察。 值班警察一边大声呼救一边警告韩军但韩军置若罔闻步履蹒跚地走上前双手握住铁栅栏竭力拉扯。粗如小儿臂的铁栅栏竟然被他拉得渐渐弯曲成弧形足以让他的头伸出来。值班警察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控制不住瞄准韩军的头部闭着眼睛疯狂射击瞬间就将剩余的五颗子弹全部发射完毕。 五颗子弹全部命中韩军的头部。韩军脑浆迸裂尸体被子弹的冲击力射得往后扑倒。他的手脚还在不断的挥舞似乎想从空气中抓住什么来支撑他的身体。那两名犯人吓得晕了过去值班警察也瘫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提心吊胆地望着韩军的尸体在地上挣扎。足足挣扎了四五分钟韩军的尸体才静止下来。 得知消息后萧强立马赶来率领刑警们处理现场并将韩军的尸体送到法医处解剖。听完值班警察的描述萧强联想到韩军曾经在月亮湖中被咬出牙印马上打电话给曾国勇让他立刻禁止医学院的学生靠近月亮湖尤其是不能接触湖水。曾国勇接到萧强的电话知道情况紧急在回医学院的路上就打电话通知了保卫处与校卫队。  听完徐天的叙述后方媛整个人都呆住了。确实徐天讲述的内容实在太离奇了让人难以相信。可徐天一脸肃穆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在说谎。 方媛问“这怎么可能?韩军怎么会吸人血?你确定你没听错?也许是曾处长传错话了。” 徐天摇了摇头“不会的这么重要的事谁会这么含糊。至于韩军吸人血的事我想韩军当时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而神志不清失去了理性。具体的原因要等法医解剖后才能知道应该不会等太久。” “那韩军怎么能拉开铁栅栏?那可是专门关押犯人的他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徐天叹息着说“我以前看书看到过一些人在危机中爆发潜力的案例。有一个十二岁的非洲少年用瘦弱的胳膊挟制住一头巨鳄而逃生。在人体里有一对叫肾上腺的内分泌腺体分泌各种激素。还有一种能够储蓄能量、供应能量的特殊物质。当人体遇到强烈刺激时这种特殊物质会释放出巨大能量使机体各系统、各器官迅速获得强大动力再加上肾上腺分泌的刺激性激素从而产生巨大的潜能。当然这种潜能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消失而且出现的机率太低。我猜韩军可能是因为某种刺激突然激发了他的潜能所以才变得那么可怕。” 这时门打开了身着便衣的冯婧疲惫地走进来。 方媛急忙走上前问“冯警官韩军到底怎么样了?” 冯婧坐在椅子上喘气望了徐天一眼说“他没有告诉你吗?” “说是说了只是……” “只是太难以置信对吧。别说是你就是我们如果不是到过现场都没办法相信。” 几个人一时找不到话说屋里一片寂静。冯婧亲眼看过韩军发疯的现场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冯警官萧静老师掉到湖里的事怎么办?”方媛问。 冯婧安慰着说“方媛你别太难过。那些湖水可能含有剧毒已经采样送到最好的化验部门去化验了。我们警方也已经和医学院的领导沟通过了准备连夜把月亮湖的湖水全部抽掉应该能找到萧静老师你就静下心来等结果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徐天问“你们这一晚都要在这儿忙活吗?” “我们分成了两个小组分别监督值班。不但要将湖水抽干还要把抽出的湖水妥当处理好严禁任何人接触。所以我来找方媛有件事要她帮忙。” 方媛奇怪“冯警官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冯婧微微一笑“不要叫我冯警官叫我冯婧好了。我是下半夜值班的今天晚上我一个人住在医学院的招待所里怕不习惯想让你来陪陪我。” 方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啊那我和你一起去值班。我也想快点找到萧静老师的遗体。” 徐天劝说方媛“你还是不要去值班了毕竟那是警方的工作你去不合适。” 方媛态度坚决“不萧静老师没有亲人我是他最亲的人。我一定要去尽一点心意。” 徐天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但不好再多说什么。方媛和冯婧向他告别时徐天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听见。3、 方媛随冯婧来到学校的招待所。冯婧住在四楼43房间。打开门走进去却是一个双人间。面积不大很干净。床两张被单洁白。洗手间里有热水器随时供应。彩电一台桌椅若干有些陈旧凑合着用。 方媛用房间里的电话通知苏雅今晚不回寝室睡。苏雅不置可否对方媛不冷不热估计还在生气。 天色不早两人却没有睡意。窗外黑漆漆的不时传来“沙沙”的风吹落叶声。月亮湖的湖堤上萧强正带着刑警巡逻抽水曾国勇领着保卫处的保安们一旁协助。 冯婧热了一壶茶倒了些许茶叶刚泡好还没来得及喝门铃响了。开门两名男刑警站在门外挤眉弄眼互相打趣。 “王亮同志我没有说错吧我就说嘛我们的冯婧同志觉悟那么高别人在累死累活怎么会那么早休息。” 王亮也不含糊“那是李铁同志。你看人家知道我们口渴茶都给我们泡好了。” 说完毫不客气地从冯婧手中接过茶杯吹嘘着咂了几口。 李铁笑笑径直走进来自己动手泡茶。 冯婧不乐意了“我说你们两位了不起啊私闯女性住宅强抢豪夺。人民警察为民服务就是这样服务的?” 王亮咧嘴一笑“我们谁跟谁啊想当年在一个院子里长大还没穿开裆裤时就认识了。对了李铁那怎么形容的?” “青梅竹马。王亮你就不能多读点书?” “对了青梅竹马。嘿嘿。”王亮还颇得意。 “去谁和你们贫!该做什么去就去做什么别跑这来卖弄。”冯婧没好气地说。 “得我就说了狗咬吕洞宾好心没好报。”李铁一副委屈状“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嘛特意来检查你休息的地方防止意外嘛。” 王亮一旁附和“就是啊我们听说这个医学院还有个别称叫灵异校园。从建校到现在不知发生了多少古怪恐怖的事还有人编成了这个医学院的十大灵异事件有鼻子有眼的。你还别不信就拿最近发生了事来说吧树妖、水鬼、僵尸还真邪了。我和李铁不是从树上搬尸体就是跳到湖水里抓罪犯什么好事都落咱哥俩身上了。” 冯婧望了一眼方媛。可能是因为萧静的死方媛的情绪很低落静静地靠在床头上翻一份报纸似乎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 “去都给我出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瞎胡闹。”冯婧下了逐客令。 王亮与李铁只好告辞临出门还特意转过头叮嘱她“别睡得太死记得到了轮班的时间来隔壁的房间叫醒我们。” 原来他们是和冯婧一个组一起轮班的。 冯婧也累了关好门对方媛抱歉地笑笑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手间沐浴。不一会洗手间里就传来细微的“哗哗”流水声。 方媛坐在床上思绪有些沉重。萧静的死对她是个沉重的打击。虽然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可说没就没了让方媛十分失落。想到他临死时还在记挂着秦月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命运呢?刚才那个王亮看冯警官的眼神应该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呢但愿他们会有一个好结果…… 忽然方媛心念一动刚才看到王亮与李铁两个刑警时她有瞬间的心悸。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似乎有件事情没有想清楚。方媛凝神想了一会儿心乱如麻却抓不住要点。是萧静之死还有韩军的事扰乱了心神多少有点儿疑神疑鬼了吧? 但这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如同梅干被杀的那个夜晚一样。方媛隐隐觉得自己不应该住在这里。只是她不好意思和冯婧开口。即使答应了别人就要守信这是她做人的原则。没多久穿着睡衣的冯婧洗完澡走出来用一条雪白的毛巾揉着湿漉漉的黑色长发仿佛一颗香喷喷熟透了的果子让人有忍不住想吃一口的冲动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在方媛眼前尽显无遗。 冯婧被方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又不是男人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快去洗个热水澡吧很舒服呢。” 经过一系列怪事现在的方媛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都很疲惫。她懒懒地站起来无精打采地去洗澡。方媛没有用热水直接让冷水淋在身上。冰一般的寒冷冻得方媛全身颤抖精神为之一振源源不断的冷水从喷头洒下刺激着身体的各个器官。 洗完冷水澡后方媛的精神有所恢复。两人各自钻进被窝熄灯睡觉。 闭着眼睛努力了很久方媛依然睡不着。她睁开眼睛看到冯婧的眼睛也是睁着的。 冯婧问“睡不着?” 方媛说“嗯睡不着。” “心里还很难受?” “嗯很乱。” “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其实生命是很脆弱的。警察尤其是我们这种刑警不像外人看上去的那么威风危险性很大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同事牺牲。” 方媛问“那你为什么还选择当刑警?” 冯婧笑了“我喜欢当刑警从小就喜欢。当个优秀的刑警一直是我的理想。” “你多好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傻丫头每个人都有理想关键是你愿意不愿意在残酷的现实中坚持自己的理想。” 理想?我的理想是什么?方媛自己都不知道。亲情?没有。爱情?不相信。友情?朋友们一个个生离死别。一个没有情感生活精神寄托的人还谈什么理想? 方媛郁郁不乐“冯婧我好羡慕你。刚才那两个刑警都在追求你吧。尤其是那个王亮说得多露骨还青梅竹马。” “瞎说!” “我不是瞎说我看得出来。而且你对萧队长情有独钟。” 冯婧假装生气“别再说了再说我可恼了。” “好了不说就不说。睡觉吧。” “睡吧等会我还要起来轮班。” 方媛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睁眼一看冯婧已经起床了穿戴整齐一身警服全副武装连手枪都佩戴了。 “就到了轮班的时间?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好好的休息吧。” “不我要去我要去找萧静老师。” “那随便你了。不过你跟着我不要乱跑。”冯婧看方媛这么倔强只好让步。 方媛起床穿衣冯婧出门去叫隔壁的王亮李铁。 直到方媛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冯婧还在那里按门铃门铃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来开门。 “怎么睡得这么死?”冯婧无名火起侧耳听了听房间里面似乎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还有其他一些嘈杂的声音。 “在搞什么鬼?”冯婧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一只沾满鲜血的拳头击穿了木门暴伸出来差点击中冯婧。冯婧下意识地闪避到一旁。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木门硬生生的断裂中间的木板被撞飞一个人影如断线的风筝般从房间里面倒飞出来正是李铁。 李铁一脸痛苦捂着胸口嘴角沁出几缕鲜血。撑在地上勉强站起来用手指了指房间张了张口还没说出一个字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晕了过去。 房间里面传来呼呼的喘气声粗重腥臭拉风箱似的一声紧接着一声仿佛里面隐藏着一头怪兽。32、 “李铁!”冯婧惊叫疾步上前扶起李铁。 李铁已经晕过去了软绵绵的断了几根肋骨稍微移动身体嘴里的鲜血仿佛细流一般涌了出来。 “小心!”刚走出房门的方媛尖叫一声捂着嘴退后几步靠在墙壁上蜷缩成一团。 冯婧抬起头来看到了王亮。 冯婧是和王亮一间大院里长大的在某种意义上说王亮就是她的亲人就是她的哥哥。虽然她从来都不曾爱过他但那种比爱情更持久温馨的亲情早已深深地融入她血脉。 可是眼前的王亮已经不再是她所熟悉的王亮。 王亮浑身是血摇摇晃晃左右颤动似乎随时会失去平衡。他的脸长满了凸起的小颗粒血红与苍白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五官有些变形仿佛如得了痴呆症般僵硬生涩。唯一有些生气的是他的眼睛却异样的凶残恶毒让人不寒而栗。 “王亮你……你……”冯婧本想问王亮你没事吧话却说不下去。王亮这副样子能没事吗?冯婧突然想起了前不久死去的韩军听说韩军死之前已经精神崩溃嗜血疯狂王亮也会和他一样? 王亮没有回答冯婧凶光毕露的眼睛却望向了李铁。李铁身上到处是血新鲜夺目。 冯婧心中一阵刺痛王亮真的疯了!这时她心里还隐隐希望王亮疯狂的程度不要太深不要像韩军一样嗜血。 王亮已经一步步走上前口中发出怪声似乎是笑笑得毛骨悚然。他的眼睛始终望着李铁身上的鲜血张牙舞爪。 “王亮你醒醒!”无论冯婧怎么叫王亮都置之不理听而不闻。 “别过来求求你了别过来!”冯婧含着泪迅速拿出手枪上膛瞄准。 王亮没有停步。 “砰”的一声枪响了射中王亮的腿却不是冯婧开的。 冯婧望向发出枪声的地方萧强正站在那里额头汗水涔涔铁青着一张脸双手握枪枪口瞄着王亮。 “萧队!”冯婧惊喜交加。 王亮的腿被子弹击中身子摇了摇单膝跪地。尽管如此他却只是望了一眼萧强依然没有停止脚步重新抬起了腿步履蹒跚地再度走过来。 萧强咬咬牙疾步跑过来背起李铁对冯婧喝了声“走快跑!” 冯婧脚发软好不容易站起来还没等她抬起脚王亮拦住了她略微弯腰乍然猛扑过来。冯婧还在震惊中完全忘记了躲避眼看就要被王亮扑倒。 电光火石中萧强放下李铁侧面拦腰一抱直接把王亮扑倒两人一起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萧强是警队的数一数二的擒拿高手想也没想顺手就抓住王亮的手反手一扭想把王亮制服。出乎意料萧强两只手竟然按不住王亮一只手被王亮一甩竟然把他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王亮的动作虽然有些呆滞却不知为什么力大无穷即使是萧强这种人物在力量方面也相差太远根本就没办法匹敌。一力降十巧你的擒拿技术再高力量相差太大什么技巧都是枉然。 这一摔力量好大摔得萧强头晕眼花身体像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萧强勉强站起来王亮低吼一声挥臂打来。萧强双手一格双膝一软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腕骨似乎扎了无数细针般疼痛仿佛要断了。“开枪!”萧强奋力叫了一声疼得冷汗直冒。 一开始萧强放弃枪击想先制服王亮再送他去治疗可没想到疯狂后的王亮如此可怕事情演变到现在这种地步。如果再不制服王亮他与冯婧、方媛、李铁四个人的性命要断送在他手上。 冯婧的手哆嗦着拿着枪瞄准王亮可就是没勇气按下扳机“萧队王亮……还有没有救?” 萧强憋着一口气奋力抵挡王亮话都说不出来。王亮虽然疯狂一些基本的格斗技术却没忘记抬脚一踢正中萧强的胸口直接把萧强踢得沿地面滑出十多米。 冯婧闭上眼睛射出一颗子弹却射偏了射在墙壁上撞出几丝火花。王亮放弃了萧强奔向冯婧。冯婧睁开眼时王亮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歪着头望她。冯婧握了握枪正在犹豫是否还要射击射击王亮哪个部位。王亮扬手一掌打掉她手上的枪支。 “王亮……”冯婧呻吟一声。这次王亮好像听到了似乎有点迷惘。但这点迷惘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他就欣喜若狂伸手捞起李铁张着白森森的牙齿贪婪地舔着李铁身上的鲜血。 冯婧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吐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萧强也没有再爬起来像是晕过去了。楼道里只有王亮粗壮的喘息和冯婧的干呕声。 方媛慢慢地站直抬起两条哆嗦着的腿一步一步地走到萧强身边摸出他的枪。 枪很重乌黑锃亮沉甸甸的。 方媛用力呼吸尝试着跳跃几下来缓和自己的紧张。她端起枪缓缓地走到王亮身后。 这时王亮已经把李铁身上的鲜血舔得干干净净更加疯狂了一双凶狠的眼睛滴滴乱转嗅了嗅李铁的嘴张开口就要咬过去。 千钧一发情势危急。方媛呀了呀牙对着王亮的后脑勺用尽全力扳动扳机。子弹砰的一声飞出去穿透了王亮的头从他的眼睛中穿出来残渣四溢。 王亮大声狂叫反手一挥。方媛的胳膊被击中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手枪从半空中掉落掉在王亮身旁。王亮也摔倒在地望了望手枪似乎陷进了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捡起了手枪一点点地爬到冯婧面前。 冯婧吐得全身都瘫软无力惊恐地望着越来越近的王亮。王亮的脸痛苦不堪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拿着枪爬到了冯婧的身边。 冯婧站都没办法站起来巨大的恐惧湮没了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别过来……求求你王亮别过来……” 王亮停止了动作抬起头剩下的那只眼睛凄苦悲伤怔怔地望着冯婧。然后他的手递出来把枪塞到了冯婧的手上嘴唇不断蠕动仿佛在说什么。 冯婧强自镇定侧耳聆听隐隐约约王亮似乎在说“好……痛……” 冯婧终于明白王亮是要她帮他结束自己的生命。 方媛那一枪击中了王亮的神经系统也让王亮的神志清醒了一些。 “不……不……”冯婧拼命摇头一个劲地往后退却被冰冷的墙壁阻挡了。 “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婧婧!我很痛……”王亮猛然叫出声声音微弱此刻却如千金重锤锤锤重击在她脆弱的心灵上。婧婧是她的小名也是王亮在私下场合对她的昵称。 “对不起亮亮……别怪我……亮亮……”冯婧拿着手枪此时却仿佛重若千斤。她一只手蒙住了王亮的眼枪口对准头部。冯婧闭上了眼睛泪水涔涔而下…… “啊——” 第二部 第五章 嗜血僵尸(6-10) 第二部第五章嗜血僵尸(-0) 33、 剩余的子弹在瞬间连续射出一颗紧接一颗全部穿透王亮的头颅。冯婧被接踵而至的后挫力掀翻在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流满面无声啜泣。 王亮是笑着断气的面露微笑仿佛在对冯婧说谢谢你。死亡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解脱。 四处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原本安排在外面轮班巡逻抽水的刑警们听到了枪声飞速赶来却只看到这场人间惨剧的落幕。 萧强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冯婧、李铁、王亮都没事吧。” 身边的刑警一个个面色凝重悲痛不已。萧强挣扎着爬起来挺直胸膛竭力忍受着胸口的痛楚走到冯婧身边。 王亮的血还在流。招待所的过道里到处是殷红的鲜血红得耀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一个人可以流出那么多的血。 冯婧被两个刑警搀扶着脸色比纸还苍白浑身无力软绵绵地一直在抽泣话都说不出来。凭着丰富的刑警经验萧强看了几眼就明白了王亮是冯婧开枪射杀的。 一个刑警叫“萧队铁子醒了。” 李铁也醒过来了因为受伤因为失血他的身体显得十分脆弱。 “铐起来。”萧强望了一眼李铁说。 “什么?”那个刑警愕然。 “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吗?铐起来这是命令!再找些铁链捆得结实些!”萧强怒吼因为用力胸口疼得更厉害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被萧强怒火冲天的模样吓住了好好的为什么要铐住李铁?甚至还要用铁链捆起来。 “可是铁子他的伤……” 萧强瞪了一眼不再浪费口唇亲自走过去反手把李铁铐住。然后他背起李铁就要往外走。 “萧队你要把铁子背到哪里去?”几个刑警不明所以围住了萧强。有的甚至在心里想萧强会不会在近身格斗中脑袋受了伤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对待重伤的李铁? “让开!我送他去医院!”萧强头也没抬继续往前走。南江医学院有一个附属医院紧靠着医学院的校园医疗水平在省内是顶尖的。 一个年轻的刑警把李铁从萧强背上强行夺了过去说“萧队你就先歇歇我来背铁子去。” 这次萧强没有坚持。刚背着李铁走了几步胸口就疼得受不了可能是断了根骨头。他强撑着不想让众人发觉。 “记得一到医院就叫医生给铁子打麻醉针剂量用大点让他动不了。” 然不明白萧强为什么要这么做年轻的刑警还是大声答应。 萧强转眼去看冯婧似乎振作了些泪痕犹在不要同事的搀扶自己站直了站得笔直。 “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今天没人接班全部给我继续坚守岗位!”萧强大喝眼角迸裂渗出血丝。别人流泪他流血。 “是!”齐刷刷地敬礼一个个默然离去。 曾国勇急匆匆地赶来却只看到满地鲜血“怎么变成这样?萧队长发生了什么事?”萧强坚毅的脸上闪过几丝痛苦之色旋即消失仿佛磐石般说“曾处长善后的事就麻烦你了给你们添乱了不好意思。” 曾国勇疑惑地问“哪里话说这种话就见外了。只是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萧强叹了口气说“唉都怪我疏忽了。其实韩军在拘留室突然发疯我就应该警惕王亮与李铁他们两人都和韩军一样下了月亮湖有可能会步韩军后尘。刚才我在湖堤巡查接到法医的紧急电话告诉我湖水中含有剧毒具体的分析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一定要格外小心禁止任何人接触这些湖水。我马上想到了王亮李铁打电话到他们房间没人接心急火燎地跑来却已经迟了。具体的经过我被打晕了也不是很清楚。冯婧你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曾处长我们出去吧边走边听这里血腥味太浓。” 冯婧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详细叙述。说到方媛拾起手枪近身射击王亮时萧强与曾国勇情不自禁地瞟了一眼方媛。王亮死后方媛从地上爬起来尾随着冯婧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被王亮的手掌扇到握枪的手摔倒在地没有受伤。 天色不好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有的只是习习冷风。秋意正浓万木萧条。斑驳的阴影里不知有多少细微的生命在枯萎、衰败、死亡。 刑警们围在月亮湖的湖堤上每隔一段距离布下一个岗每个岗有台抽水机“突突”直响将湖水抽出来流入停在一旁的水车里。 萧强阴沉着脸带着曾国通巡视每个岗的工作情况。不能让湖水漏出来完完全全从湖水中抽入水车。所有的人都要小心从事不能接触湖水也不能让湖水接触到任何人。 冯婧放慢了脚步和萧强保持了一定距离。她总是忍不住偷偷流泪不想让萧强看到。她总觉得王亮没有离开就在她身边。每阵风每只悄然掠过的飞虫都可能寄托了王亮的魂魄。 一只手悄然牵住了她方媛在她耳边轻声说“很想哭?想哭就哭吧。” 冯婧摇了摇头抹掉眼泪“我没事。” 方媛握了握冯婧的手“父亲死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很苦很想哭就是哭不出来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你也别难过了其实王亮是我杀的如果不是我开第一枪他就不会死。杀人原来是这么难受比什么都恶心。直到现在我心里仿佛被掏空了只剩下架子空荡荡的仿佛行尸走肉。” 冯婧摸了摸方媛的头“傻丫头王亮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开枪他也会死的。何况他是我亲手杀的。当了这么久的刑警其实我还从来没有对活人开过枪没想到第一次开枪射的就是我最亲近的人。这样也好至少他是笑着去的。如果真有在天之灵他也会原谅你的。” “所以说冯婧你不要太难过了。其实你也是没办法如果你不开枪他再失去理智疯狂之下我们都会被他活生生打死。你救了我们大家的命啊。” 冯婧若有所思她的目光穿过了幽幽灯光闪烁的月亮湖穿过了沉沉暮气的小树林穿过了森森屹立的女生宿舍望向漫无边际无穷无尽的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天空。所有的光亮都注定无法与这深不可测的黑暗相抗衡。 流星乍现璀璨瑰丽一瞬间实体燃烧殆尽在亿万年的宇宙中微不足道。用燃烧生命换来的那场华丽焰火又能在多少人心中留下不灭的痕迹? 亮亮愿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实现你的爱情与梦想心想事成幸福一生。我在这个世界里永远为你祝福。冯婧双掌合什对着流星默默许愿神圣虔诚。34、 萧强站在湖堤上一张脸隐藏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冷峻、沉静、坚毅。流星划过天空的刹那他仰起脸痴痴地凝望着眼角有一些温暖的液体轻轻滑落晶莹纯净。 抽水机还在突突作响声音却渐渐地小了起来有几台停止了工作。一个刑警来报告湖水已经抽得差不多了。萧强拿了一个功率大点的应急灯下了湖堤对着湖底照射。 污黑的湖水抽得差不多了湖底坑坑洼洼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坑。有的地方露出了湖泥同样的污黑臭气四溢。奇怪的是抽掉了这么多水却没有看到一个活着的生物。鱼、虾、蟹、鳝、鳅什么都没有说不出的诡异。也许是因为湖水太毒的缘故什么生物也无法在这样毒的湖水中生存下去。 萧强问“曾处长湖里以前没养过鱼吗?” 身后的曾国勇凑上来说“养过怎么没养?学校先后放了几千羽红鲤鱼还混养草鱼、鲫鱼什么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场狂风暴雨过后死掉了很多。” 萧强说“也不至于全部死光吧。” 曾国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种事我哪懂。要不我去找个校工来问问?” “不用了。”萧强突然看到在一个小水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弋“曾处长你看那是什么?” “一条鱼吧!”曾国勇也提了个应急灯照射那个小水坑。 “真是条鱼?”萧强有些失望心有不甘心“捞出来看看!” 身边的刑警答应了一声张罗工具很快就将那东西捞出来果然是一条鱼。白色腹圆巴掌大小扁平似乎是一条鲫鱼。 一名刑警伸手到网兜去捉鱼想拿出来细看。萧强突然抓住那名刑警的手低声喝“小心点戴好牛皮手套再抓我看这鱼不正常。” 刑警嘴里嘀咕着“不就是条鱼吗闹得这么隆重。”心中不服但队长的话还是要听的从工具箱中寻出一只牛皮手套戴上这才伸手去捉那条鱼。 那条鱼在网兜里蹦来蹦去十分活跃倒是生龙活虎。正因为这样才引起萧强的疑心。月亮湖的水那么毒这条鱼安然无恙生机勃勃令人费解。 刑警还没抓住那条鱼手指就传来一阵疼痛——那条鱼竟然张口咬住了刑警的手。还好牛皮手套十分坚固没被咬破。尽管如此刑警还是吓了一跳手指仿佛被尖嘴钳钳住了。 急忙甩手甩了几下都没有甩掉。那名刑警无奈脱下牛皮手套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咬出两个血洞血流不止。这条鱼竟然有牙齿。而且牙齿竟然能咬穿牛皮手套。 “去把他带到南江附属医院一到就打麻醉针全身麻痹。”萧强果断地命令其他人把这名被咬的刑警带走。虽然现在还没的彻底弄清情况但王亮的疯狂后的情形实在令人胆寒。为了防患未然凡有可能中毒了的人都必须送到医院里先麻醉起来再行治疗。这也是他一看到李铁醒来就将他铐起来的缘故。 受伤的刑警被带走萧强用强光照射那条鱼。那条奇怪的鱼扔在地上还死死地咬着牛皮手套竟然撕下一小块强行吞咽着。 “奇怪这是什么鱼?这么凶!好像不是鲫鱼。曾处长你看过这种鱼没有?”曾国勇是从农村出来的虽然没养过鱼但常见的鱼类还是能分辨清楚的。他看了半晌说“萧队长这种鱼我从来没有见过。学院也从来没有放养过这种鱼。” 方媛早就和冯婧走了过来只是一直没机会说话。她看了一会心中一动插嘴说“萧队长这种鱼应该是外来的似乎和我知道的亚马逊河的食人鱼有些相像。” “食人鱼?”萧强与曾国勇各自重复了一遍目光刷地转向方媛。 方媛有些紧张“我也不能肯定。只是听说巴西亚马逊河流域里存在一种叫食人鲳的鱼类俗称食人鱼多达十几个品种凶残成性经常成群结伙游动攻击所有可以攻击到的生物。别说是鱼虾蟹鳅即使是猛兽与人类只要掉进了水里它们都不放过。凶残的鲨鱼见了它们也只有逃命的份。前些年我国有很多地方引进了这种鱼来观赏饲养。但我国水域没有这种食人鱼的天敌一旦流入江河中对生态平衡的破坏是致命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几年前国家下令严厉打击统一行动灭亡了所有的食人鱼。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再度出现。” 方媛这么一说萧强也想起来了的确有那么一回事。可是湖里怎么会出现食人鱼?这是国家明文禁止饲养的是谁放养在湖里?怪不得看不到其他鱼类湖水本来就严重污染其他鱼类能幸存下来本已不易还要面对食人鱼的捕猎想不灭绝都不行。 韩军身上的牙印想必也是食人鱼的杰作。食人鱼本没有毒性但它咬破韩军的肌肤让湖水的毒性浸入了韩军的血液循环中这才是致命的。王亮下水时很可能自己被食人鱼咬伤了却没注意误以为是被韩军挣扎所抓伤。李铁之所以还没有发作也许是因为身上没有伤口湖水的毒性没有渗入他的血液循环中。这和艾滋病有些类似只要没有让艾滋病毒通过血液、精液、分泌物等方式进入身体的液体循环中仅仅是接触并不会被感染。 可是这究竟是什么毒?竟然能破坏人的神经中枢麻痹各种器官感觉让人变得如僵尸般疯狂。现在只能等待法医的检测报告出来。不知为什么这次的法医检测花费的时间特别长听说法医们一直没有下班通宵达旦地检测。 萧强吩咐刑警把食人鱼收起来送到法医处去。刑警小心翼翼地用铁盒子装好。 这时遥远的水平线开始透出几丝清冷的光亮暗黑的天空现出一些灰白的颜色天快亮了。 希望今天是一个阳光高照的好日子。萧强想。残余的那点湖水已经没办法抽出来最好的办法是让阳光晒干然后再掩埋。 一个刑警突然叫了一声指向湖中央“快看那里有一个人!” 果然在湖中央一个人脸朝下趴在湖底。 方媛惊叫“萧静老师!” 虽然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方媛还是毫无疑问地肯定那个人就是萧静。萧静的身体她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韩军说黄嘉雯是被水鬼拖进了月亮湖。可抽干湖水没有发现黄嘉雯的尸骨只找到了萧静的尸体。难道韩军所说的全是谎话? 萧静他又怎么会掉入月亮湖中的?难道也是被水鬼拖下去的? 短短的几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扑朔迷离鬼气森森。萧强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案件案件还没找到突破口精干的下属却已经惨遭毒手。35、 光是把萧静的尸体弄上岸就把刑警们头都胀大了。萧静的尸体在湖中央一般的工具捞不到只能让刑警们下去抬。虽然抽干了湖湖底仍然是大大小小的水坑和污泥这些肯定含有剧毒严禁接触否则性命难保。但不把萧静的尸体弄上岸也不行如果被新闻媒体报道出去不仅让警方颜色扫地也会破坏南江市团结安定的大好形象。 萧强让两名刑警穿着紧身皮衣高位皮靴裹得严严实实扎好扎紧弄得像电影中的防辐射人员一样。下去之前先往两名刑警身上泼水做实验确定皮衣里面浸不到水不会被湖水的剧毒感染这才让他们硬着头皮下了湖去捞萧静的尸体。 没多久萧静的尸体捞上来了置在空地上用消防车的水管长时间冲洗。其实萧静的尸体全身几乎没一个完整的地方头胸手脚全被食人鱼咬过血肉模糊。就连衣服也被咬得破烂不堪惨不忍睹。 方媛无法继续看下去只是看了几眼强忍着呕吐的**在冯婧的陪同下摇摇晃晃地回到寝室去。她有些后悔不应该坚持来寻找萧静的尸体。以后只要一想起萧静就会想到他残缺不全千疮百孔的腐臭尸体。 方媛和冯婧都通宵没睡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透支严重确实需要休息。 天已经蒙蒙亮南江医学院陆续出现早起锻炼的教师们。有些教师围了过来看到萧静的尸体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曾国勇走上前维持秩序劝这些教师们散去以免妨碍警察们处理现场。他正在做工作一个年轻的女教师走到了他面前。 这个女教师穿着一身鹅黄紧身运动装勾勒出她那充满青春与美感的身材曲线。长发飘飘亭亭玉立白玉般精美的瓜子脸小嘴红似樱桃令在场的男人眼前一亮。 曾国勇看到她十分意外怔了一下“婷婷你怎么也来这里?” 原来她是曾国勇的女友南江医学院的体育女教师叶馨婷。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萧静老师失足掉进湖中溺死了。”曾国勇没把实情说出来不想让叶馨婷担惊受怕。 “你昨晚那么匆忙赶回来连电影都没看完就是因为这件事?” “是的。” 叶馨婷问“那你到现在都没有睡觉?” 曾国勇说“没事一晚不睡不要紧的。当年我当兵时……” 叶馨婷打断了曾国勇的话生气地说“别和我提当年就你当兵的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我听都听烦了。” 曾国勇不好意思地笑了。叶馨婷年轻貌美又在医学院这种好单位有的是男人追他。曾国勇一直认为能找到叶馨婷这么好的女孩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对叶馨婷宠爱有加凡事让着她从不和她顶嘴。 旁边有认识的教师哄笑打趣“哎我说老曾啊叫你不要找我们小叶姑娘。这美女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你看还没过门就**起来了。” 当着这么多同事叶馨婷也有些不好意思柔声说“做完事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那么拼命小心身体。” 这几句话说得曾国勇心里甜滋滋的仿佛喝了蜜一般痛痛快快地答应。叶馨婷望了湖边的刑警们一眼没有多问继续她的跑步。 第二部 第五章 嗜血僵尸(11-15) 第二部第五章嗜血僵尸(-5) 萧强走了过来望着叶馨婷远去的身影微微一笑“行啊曾处长这手功夫可到家了。改天有空教教我传授点经验给我。” 曾国勇干笑两声“萧队长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做事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人家看上了哪有什么功夫经验。”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颇得意。毕竟曾国勇没权没钱相貌平平年龄又偏大能找到叶馨婷这种漂亮女孩难能可贵。 “曾处长麻烦你了。你也辛苦了一晚我看今天就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收拾好东西都回局里去。你安排一些保卫人员轮班守卫不要让任何人接触湖水。下一步的行动等法医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再做打算吧。”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安排好人员后我先回去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尽快联系我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曾国勇留下手机号码安排好轮班的保卫人员回去休息。他确实感到疲倦最近学校的事情多连续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没多久刑警们收拾好各种器具除了冯婧所有人全部撤走。冯婧住进了44女生寝室作为警方的眼线密切注意医学院的异常动静。 回公安局之前萧强特意先到南江医学院附属医院看望李铁。李铁躺在病床上全身被石膏绑得结结实实。所幸的是经过医生们的详细检查李铁的身体并没有发生异变。另外一名被食人鱼咬伤手指的刑警也没发现异常这让他松了口气。 回到南江公安局一进办公大楼他就直奔法医处。法医处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还请来了省厅有名的元老级专家刘法医来坐镇指挥。 萧强直接找到刘法医问“法医报告怎么还没出来?” 刘法医在翻阅一叠厚厚的资料“萧队长别急。” “能不急吗?昨天我的一个同事死得莫名其妙。死之前和死去的韩军一样嗜血疯狂攻击其他人。那湖水究竟有什么古怪?” “萧队听说过藻青菌吗?” “藻青菌?是什么是一种海藻还是一种细菌?” “藻青菌也算是一种海藻吧所不同的是它是海藻和细菌的结合体几十亿年前曾活跃于地球上是现代细菌和海藻的祖先曾是毫无生气的古海洋中的霸主。现在却出现在太平洋的美国的一些岛屿和渔场中含有剧毒。这种藻类的生长速度非常快一小时就可以布满一个足球场这么大。只要碰到这些海藻皮肤会被烧伤嘴唇会起泡掉皮眼睛红肿。即使没碰到这些海藻碰到了含有这些海藻的海水也会有这些症状。” 萧强想起来了月亮湖的湖水里经常能看到漂浮着一些黑色的藻类。只是这些藻类并不像海藻那样一片片铺满水面上而是分散飘浮的像死水里面的絮状物一样所以不那么惹人注意。 “你是说医学院的湖水中含有这种剧毒的藻青菌?” “应该说是同一种性质的细菌。但毒性却比海洋里的藻青菌强很多。” “这是为什么?” “远古时代藻青菌的毒性并不是很强。现在大海里面出现的藻青菌毒性加强了许多倍但和我们正在化验的湖水比起来却只是小巫见大巫天壤之别了。我们在湖水里除了发现大量的有毒化合物还发现了大量的抗生素成分。我们分析应该是南江医学院的校办药厂的处理污水流入了湖里。” “抗生素?不是可以消灭细菌的吗?” 刘法医叹了口气“问题就出在这里。人们一直与细菌、病毒这类生物入侵者进行残酷的生物竞赛。一方面人类在制造各种药物消灭细菌、病毒另一方面细菌、病毒也在不断地变异、演化为新的品种从而对药物免疫。抗生素刚开始问世时它的功效非常好但是随着各种病菌的基因变异品种的不断产生抗生素、疫苗的效果越来越差细菌病毒们卷土重来并且比以前更加凶恶来势汹汹而传统的药物在这些基因变异改良过的病菌面前束手无策。”3、 萧强总算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南江医学院湖水里的藻菌结合体因为校办药厂的污水排入被污水中的抗生素消灭了很多而没有被消灭的藻类细菌为了抵抗产生了变异从而形成新的变种。这种新的变种藻类细菌耐药性更强繁殖更快危害更大对吧。” 刘法医点了点头接着说下去“目前的杀菌剂主要以抗生素为主。我国对抗生素的使用管理并不严格造成抗生素产品到处生产随处可买。联合国卫生组织对我国这种药品管理制度颇有微词。随着抗生素的滥用细菌的耐药性越来越强甚至出现了以葡萄球菌为代表的常见病菌已不再对除万古霉素之外的任何抗生素敏感。像我们经常使用的一些青霉素已经接近失效。即使是一些新出的抗生素产品细菌对其耐药性是发达国家的几十倍。你想想在湖水中的细菌长年累月地抵抗药厂污水中的抗生素其耐药性达到了惊人的地步。而这些剧毒的细菌偏偏对人的神经中枢有强烈破化作用。在藻青菌弥漫的海洋很多哺乳动物被藻青菌感染神经混乱甚至吞食自己的子女。而你送给我们化验的湖水里面藻类细菌的毒性远远超过海洋中的藻青菌。侵入人体血液后的繁殖速度十分惊人。” 难怪韩军与王亮会变得那么疯狂。其实人的神经系统一直就很脆弱。无论你多么坚强只要经常使用一些对神经系统有副作用的药品比如毒品海洛因很快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无法摆脱。据一些心理学家的理论城市里所有的成年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隐疾。绝大多数的人都在各种**中苦苦挣扎权力、金钱、肉欲、情爱、烟酒、赌博等等随便哪种都能轻易吞噬掉一个人的灵魂能心平气和淡泊生活的很少。 韩军与王亮应该被食人鱼破了皮以至于湖水中的细菌从伤口侵入了血液循环中。而李铁下水时身上并没有伤口也没有被食人鱼咬伤所以并没有被细菌感染。另一名被食人鱼咬破手指的刑警并没有接触湖水从食人鱼嘴上感染的细菌有限自身抗体保护没有大碍。 总算弄清了月亮湖的水鬼只不过是食人鱼与剧毒细菌的综合作用。从法医处走出来萧强不但没有变得轻松心头反而更加沉重仿佛压着一块重石压得他无法呼吸。 月亮湖里的食人鱼是谁放养的?那些原始的剧毒水藻是月亮湖自行产生的还是有人故意培植的?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月亮湖里没有水鬼但是黄嘉雯是怎么消失的?韩军说亲眼看到她沉入了湖底可抽干了湖水也没找到黄嘉雯的尸骨。而萧静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月亮湖中?陈安琪的死到现在也是一个谜。梅干所看到的树妖究竟是什么?竟然能漂浮在半空中?韩军说梅干看到树妖的脸是黄嘉雯的模样所以才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树妖的脸为什么会是黄嘉雯的模样? 一系列的咄咄怪事接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强的身体已经很疲倦了但他却不想睡觉休息。他一闭上眼就看到浑身是血的王亮耷拉着残缺的脑袋对着他傻笑笑得他心酸。他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了一会眼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烦闷溜出公安局又独自回到了南江医学院。南江医学院还是一片繁华景象月亮湖的湖水抽得差不多了那股恶臭淡了许多。萧强找医学院的领导通报了月亮湖的情况准备再晒几天把湖水彻底蒸发掉杀死所有的水藻填埋一定厚度的土壤后再注入清水并且禁止校办药厂的污水流入重塑一个清澈明净的月亮湖。 萧强在月亮湖堤上转了一圈一直转到了小树林。在案发现场多走走多看看说不定有新发现萧强以前有好几件案子都是这样侦破的。但是他今天却一无所获。他实在想不通韩军有什么理由说谎?如果韩军不是说谎那些事情又如何解释? 学生们都在教室里上课偶尔也有一些谈情说爱的情侣卿卿我我拥抱亲吻旁若无人。萧强实在看不下去现在的大学生比他那时要开放得多。萧强记得他读大学时别说肌肤之亲即使和异性多说几句话也会传得满城风雨。没想到世事多变一眨眼现在的大学生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校园里恋爱结婚。 萧强走累了想找个地方休息。附近的椅子上都坐了人于是他往小树林深处走去准备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在树阴里静下心来好好思考。结果他一走进小树林就看到了徐天正好奇地绕着老榕树转***。 徐天发现了萧强“萧队长。” “徐天你不去上课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有一件事没有想通特意来这里看看。” “什么事没有想通?” 徐天没有回答反而问萧强“萧队长湖水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萧强把情况简明扼要地告诉徐天。 “原来是这样。”听完萧强的叙述徐天并没有多惊奇似乎这些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萧强注意到这点笑着说“徐大侦探你怎么一点也不感到惊讶早就心里有数了对吧。” 徐天没有否认“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我早就猜到湖水里有致命的病毒细菌。昨晚方媛去和冯婧一起住招待所我就隐隐不安但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不安。今天起床后我才想到了原来那两个刑警为了抓韩军也下了月亮湖很可能会和韩军一样被病毒细菌感染而发疯。幸好方媛没事不然我就难辞其咎了。” 萧强心中一阵刺痛。徐天没想到他又何曾想到?徐天仅仅是名喜欢推理的大学生而他却是经验丰富的刑警。如果他早点想到的话说不定王亮还有救。 “那你现在有什么事想不通?” 这已经是萧强第二次问徐天了徐天只好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在想凶手为什么要将陈安琪的尸体缠在老榕树下暗示什么?现在都是秋天了这棵老榕树却如此苍翠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萧强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徐天“呵呵”笑了两声却没有解释。 萧强很不耐烦“有什么话你直说吧不要绕***。” 徐天沉默了一会轻声说“其实我也仅仅是猜测。韩军说黄嘉雯被水鬼拖进湖底事实证明湖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水鬼所以黄嘉雯不可能被水鬼拖进湖底。我打听过黄嘉雯的水性一向很好原来是校游泳队的成员。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为了摆脱韩军与梅干故意做出被什么东西拉进湖底的假象真相是她潜水到了湖的另一边上岸逃跑所以抽干湖水也没有发现她的尸体。当时天黑韩军与梅干都没有识破黄嘉雯的小把戏。韩军下水时意外地被食人鱼咬了一口心里诚惶诚恐心慌意乱联想到月亮湖水鬼的传说信以为真。我想当时的湖水还没有现在这么毒韩军的体质一向很好下水的时间也短所以中毒不深没有发作。” “那黄嘉雯呢?她既然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向学校与警方报案而是无缘无故消失了?” “这就是关键所在。如果她没死怎么会不出现呢?所以黄嘉雯还是死了。她是怎么死的现在还是一个谜。假设黄嘉雯逃过韩军与梅干的视线潜水上岸应该没过多久死亡。所以她的尸体应该就在附近说不定就在……”徐天没有说了眼睛却瞥向老榕树。 萧强眼睛一亮“你是说这棵树?”37、 这棵老榕树是南江医学院的一道品牌性标志风景从建校到现在一直流传着许多匪夷所思的灵异传说。现在已是深秋校园里其他的乔木落叶萧萧躯干枯瘦在冷冷秋风中瑟瑟颤抖苦苦挣扎。鲜明对比的是老榕树却巨干凌空枝叶茂盛郁郁葱葱随处可见新叶特有的嫩绿娇艳欲滴仿佛披了件嫩绿色的清爽外衣异彩纷呈。 这棵老榕树应该有上百年的树龄却完全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模样反而似一个年轻的少女青春盎然令人啧啧称奇。 “你是说这棵老榕树下面埋藏了黄嘉雯的尸体?”看到徐天不置可否萧强干脆把话挑明。 动物的尸体是花草树木的绝佳肥料其自然腐烂产生的有机化合物容易被花草树木吸收。荒芜的墓地里一旦无人打理坟墓上面就会布满野草疯狂蔓延。这么大的一棵老榕树所需的肥料当然不是猫狗那些小动物尸体所能满足的城市中也没人饲养猪牛这些大型家畜所以最可能的是人的尸体。 “我没有说过这是萧队长自己猜的。”徐天微微一笑一口否认。 萧强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徐天的用意。徐天是怕受到医学院领导的责难。现在并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能证明榕树下面埋藏了黄嘉雯的尸体。而要想查清树下面有没有埋葬尸体唯一的办法是将整个小树林掘地三尺搜索。这样做肯定对老榕树的生长有很大的负面影响搞不好老榕树会元气大伤枯萎死掉。 但徐天所说的并非毫无道理。仔细想想陈安琪的尸体是在老榕树上面发现的这仅仅是一个巧合?也有可能凶手原本想将陈安琪的尸体拖入小树林中埋藏只是因为时间紧迫徐天与梅干追踪而至所以没来得及处理?再说黄嘉雯失踪时警方在小树林里发现了一串黄嘉雯的金属钥匙串也有可能是凶手埋藏黄嘉雯尸体时无意遗失的。也许这是破解一系列恐怖事件谜团的突破口。 想到这疲惫不堪的萧强仿佛打了一针强心剂精神一振急忙去找医学院的领导商量。医学院的校长姓章土生土长的南江市人五十出头国内医学教育界颇有名气的学者。巧的是一向忙忙碌碌的章校长今天没有出校开会而是难得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审阅文件。 萧强对章校长说出准备挖掘小树林搜索黄嘉雯尸体遭到了章校长的竭力反对。任萧强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同意。理由很简单独木成林的老榕树是国内难得一见的自然现象也是南江医学院的标志性景观价值不菲警方在里面深度挖掘很容易害死老榕树这个损失他承担不起。作为医学院的现任校长他有责任和义务做好老榕树的保护工作。 萧强急了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对章校长发狠“章校长挖掘小树林搜索的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法律赋予我们警方的侦查权也是侦破医学院一系列死亡事件的需要。章校长你要想清楚现在所发生的一系列死亡事件不仅仅关系到南江医学院的形象还关系到我们南江市的城市形象。现在医学院的学生们已经人心惶惶疑神疑鬼。如果长时间没有侦破再度发生恶性案件很可能有知情人把事情透露给新闻媒体传播到全国各地。到了那时不但南江医学院名声扫地南江市的招商引资工作经济建设大局都会受到影响孰轻孰重望章校长好好掂量!”章校长被萧强连珠炮般的言语震慑住了沉默了一会问“萧队长你们警方是否真的找到了有力证据确定小树林里埋藏了黄嘉雯的尸体?” “这还用说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我们警方不会贸然行动。”萧强嘴里说得坚决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七上八下地打鼓。现在势成骑虎他当然要表现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章校长叹了口气总算勉强同意了萧强的行动“萧队长如果你们警方确实有这个必要挖掘小树林搜索我也不好过多干涉。不过我提条建议总行吧。挖掘工作最好在晚上进行而且要把小树林隔离开无论发现了什么都要做好保密工作。具体的工作我叫保卫处的曾国勇协助你们。” 萧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有了章校长的同意事情就好办多了。当晚萧强带领刑警开着各种器械车辆在曾国勇的协助下将小树林外围了起来秘密挖掘。除了曾国勇医学院还请来一位植物专家监督警方的挖掘工作尽量降低对老榕树的伤害。 挖掘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刑警们做这种事轻生熟路。没过多久就有了发现一个刑警挖到了一具森森白骨被老榕树的树根重重缠绕着。萧强没有多想让刑警们直接斩断那些死死缠绕尸骨的坚韧树根取出尸骨。植物专家在一旁唠唠叨叨心疼得要命指桑骂槐萧强懒得管他置之不理。 尸骨拿出来了性别是男性。怎么可能?原本是想搜索黄嘉雯的尸体却误打误撞找到一具男性尸体。凭着多年的刑侦经验萧强从尸骨的颜色上初步判断这具尸骨埋藏在地底的时间很长起码有五年以上。这边还没等萧强回过神来各处正在挖掘的刑警陆续报告接二连三地发现尸体粗略算了一下起码有十几具。 十几具白骨这还仅仅是现在发现的地底深处还不知隐藏了多少。一具具尸骨摆在萧强面前泛着森森白光姿态各异。看到这么多尸骨萧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不会全是树妖的杰作吧。恶性案件看得多了但还从来没有一次性看到过如此多的尸骨。 曾国勇接了个电话走到偏僻的地方聊了很久。然后他悄悄走到萧强身边低声说“萧队长刚才章校长打电话来了有些事情想让我单独告诉你。” 萧强随曾国勇走到没人的地方“什么事情?” 曾国勇干笑了两声“是这样的萧队长我也是刚了解到的。原来这棵老榕树前些年掉叶掉得厉害枯萎干燥差点死掉。你也知道我们学院的历任领导都将这棵老榕树视为国宝当然是想方设法地挽救老榕树。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能奏效。后来试了一个偏方就是将人的尸体埋葬到老榕树下面。当时医学院也确实有些年代已久的医学标本需要处理掉于是就埋了几具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知道怎么回事怪了尸体一埋下去那老榕树就枯木逢春般精神焕发抽芽吐绿茂盛起来。后来凡是老榕树快要枯萎时学校都偷偷埋葬几具闲置无用的医学标本在树底下经年累月似乎有十几具。你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外传所以……” 曾国勇没有说下去。萧强现在才明白章校长为什么那么反对他挖掘小树林而且还特意派曾国勇来协助。与其说曾国勇是来协助的不如说他是来解释说明打探消息的。 “那这些医学标本的具体资料呢?” “学校领导怕有人追查处理掉的医学标本所以埋葬的所有医学标本都留下了年龄、身份、死亡时间、来源渠道等资料正在整理明天会亲自送到南江公安局。” “那么一共多少具?” “十六具。”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发现的就有十七具了。” “啊——”曾国勇低声惊叫嘴张成一个“o”形半天没有合拢。 第二部 第六章 血玉传说(1-5) 第二部第六章血玉传说(-5) 38、 方媛参加了萧静的葬礼。 警方推测萧静是自己失足掉入月亮湖的。那时方媛去小卖部帮萧静买水萧静一个人坐在蘑菇亭里可能是坐得久了起来活动走到了湖堤上。那时萧静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衰竭不堪的程度回光返照的效果也渐渐减弱生命的火焰即将熄灭。一块地上阻碍他前行的石头或是一阵寒意袭人的冷风都能让萧静失去平衡失足掉入湖中。 警方的推测并非毫无道理至少当时萧静的表现很像回光返照而这种现象一般都是出现在快死的人身上且不能持久。而且方媛离开萧静的时间并不长从萧静所在的蘑菇亭行走到方媛所在的小卖部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除了月亮湖只有华山一条路。月亮湖的湖水里含有剧毒的水藻不可能有人从这里过去袭击萧静。方媛回去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可疑的人。再说谋害萧静的动机是什么?萧静是一个快死的人谁会谋害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萧静死后医学院看在他是学校教职工的份上拨了一笔钱做他的埋葬费用。留校的同学也自发的捐了一些钱并组织起他的葬礼。其实萧静这几年的工资基本上没用什么全部存起来了也有好几万。让人意外的是萧静早已立好遗嘱丧事从简多下来的钱全部赠送给方媛。 平白无故得到这么一笔钱方媛于心不安本想推辞。可萧静没什么亲人整个南江市都找不到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他的那些同学更不会去染指这笔钱。方媛只能收下心里对萧静感激不尽。 萧静本不喜交往朋友很少在学校的地位也比较低微丧事倒真的是从简把他的尸体送到火葬场烧成灰烬送到预先买好的公墓下葬。 在刻碑时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立碑人是谁?一般来说立碑人都是死者的子女或妻子这些萧静都没有。后来经过商议还是决定让方媛来署名。无论如何方媛也算是萧静的学生何况她还接受了那么一笔遗赠。 方媛同意了。 墓碑上写的是“萧静老师大人之墓”左下角用小字写着“学生方媛”。红漆似血鲜艳夺目方媛看在眼中心里感伤莫名。 青春英俊现在不过是一抔黄土。激扬文字现在却孤寂永远。人生不过如此。 一直到萧静的骨灰埋葬好方媛都没有看到秦月的身影。不时听到身边的人在嘀咕责骂秦月无情。他们是萧静的同学也是秦月的同学对于两人的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 方媛回到医学院时才看到秦月。那时天近黄昏苍苍莽莽暮气沉沉。秦月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蘑菇亭里望着空荡荡的月亮湖发呆。萧静死时也是要求坐到蘑菇亭去。难道这里是萧静与秦月以前约会的场所?秦月坐在那里是在缅怀往事吧。现在斯人已逝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方媛站在旁边看了一会不想打扰她准备离去。秦月已不是方媛眼中原来的秦月她和秦月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推心置腹亲密无间。 秦月这时看到方媛站起身对着她不断摇手示意。 方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萧静他下葬了吗?”秦月问。 “嗯。” “一切都顺利吗?” “嗯。” 秦月察觉到方媛的冷漠“方媛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没有。” “其实你怪我也是对的。我这么绝情寡义确实不值得你尊敬。” 方媛沉吟一会还是说了出来“陶冰儿本来不会死的。” 如果秦月仅仅是对萧静绝情寡义方媛还能理解。毕竟萧静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秦月离开萧静也是人之常情。但陶冰儿的死无论秦月怎么解释方媛都无法释怀。在秦月的眼中一个学生的性命却比不上她用阴谋诡计得到的不义之财。这点恰恰是方媛无法容忍的。 秦月脸上浮现几许忧伤“萧静死前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方媛看秦月自哀自怜真情流露于心不忍“萧静老师说他唯一放不下的是你。” “还有什么?” “他还说了你这两年生活得很苦其实……其实很需要朋友的帮助。”萧静是说秦月的下场很可怜方媛不想刺激秦月尽量说得婉转一些。 秦月惨淡一笑泪水轻轻滑落“还是他了解我什么都瞒不过他。” “秦老师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没有我有什么困难。”秦月连忙摇头却给方媛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秦月隐瞒了什么?为什么不肯说? 方媛觉得意味索然她好心想帮助秦月可秦月却拒绝了。现在的秦月把自己伪装起来貌似坚不可摧其实脆弱易碎。萧静可能说得没错她也许已经“八苦”俱全苦海沉沦。 “那秦老师我先走了。”方媛告辞。 “你别走我还有事问你。”秦月猛然抓住了方媛的手力量很大似乎生怕方媛离去。 “还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两年你有没有看到何剑辉?” “没有。”方媛的回答斩钉截铁。 “没有?你好好想想会不会他回到了医学院躲起来了你没有发觉?”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警方曾经在医学院埋伏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怎么可能呢?他肯定会回到医学院的回到医学院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找你。” 一提起何剑辉方媛就起了鸡皮疙瘩凉飕飕的寒意侵骨。想到何剑辉两年前一直跟踪监视自己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拍摄下来那种关在试验室里当小白鼠的感觉令她不寒而栗。 秦月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又问“方媛你睡觉时还做不做噩梦?” “偶尔也做。” 秦月眼睛放光“哪种噩梦?是不是有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闯进你的梦境对你喋喋不休?” 方媛摇头“没有做过这种噩梦。” 秦月显得很失望松开了方媛的手。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不知为什么方媛突然很想远离秦月。 这次秦月没有挽留方媛。39、 方媛走后秦月坐了一会左思右想始终不得要领悻悻而归。 她的住处还是以前的那套教师单身宿舍。每次秦月回到住处总要检查一下保安措施。铁门加了三道锁铝合金窗户是紧紧关闭的一点缝隙都没有。整个住处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封闭空间。 尽管这样秦月还是不能放心。每次回家打开所有的灯亮如白昼一直熬到深夜才睡眠。她的枕下藏着一把锋利的藏刀。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胆战躲在毯子里蒙住头缩成一团瑟瑟颤抖。 夜色渐沉。 秦月打开电脑上网听音乐和qq上的网友聊天。 她喜欢听王菲的音乐独特的嗓音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颓废飘忽冷漠看透世情灵动的尖锐轻易刺进听众的内心深处牵引着听众的心绪随着她的浅吟低唱起起伏伏忧郁莫名。 不知什么时候起秦月开始迷上了用网络聊天。一条缆线连接到千里之遥的陌生人。两台电脑临屏交流随心所欲畅所欲言。 现实中她找不到可以信任的朋友。自从她继承并且转卖掉何剑辉的电脑公司后一下子多了几百万现金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一个个粉墨登场谈情论亲苦诉衷肠看似贴心最后总是要请她帮忙。所谓的帮忙不过是借钱这年头谁不缺钱?秦月知道自己不能开这个先例这钱一借出去肯定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不借那些亲朋好友就开始变脸一个个如狼似虎气势汹汹责骂她无情无义。什么是情?什么是义?难道将自己的财产双手捧送给别人这就是情义?秦月冷笑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凭你们说得天花乱坠我只是不借。如此一来秦月便落得孤家寡人独来独往。 还是网络好天南地北互不相识交谈起来也方便。话不投机既不用转身而去也无需敷衍应付。倘若运气好对方是个风趣幽默的人听他侃侃而谈也不失为一种消遣。反正秦月坚持三不原则不视频不见面不语聊。如果哄得她开心的话发几张艺术照片鼓励鼓励。 秦月一直聊到深夜实在是熬不住了眼皮仿佛巨石般沉重这才下线睡觉。电脑却是开着的把音乐设置成循环播放在王菲的柔靡歌声中入眠。 灯是开着的明亮刺眼。秦月缩进毯子里蒙住头睡觉。她不敢关灯也不敢在黑暗中独处。每次睡觉她总是莫名地想到死亡。人死后会怎么样?所有的感觉是否全都湮灭?真的有所谓的灵魂吗?如果有的话她的灵魂到哪寻找归宿?究竟有没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又会是什么样? 一系列与死亡有关的疑问不时从她脑海里冒出来叩击着她本已脆弱的大脑皮层。每次睡眠对她来说都是一件恐怖心悸的旅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会想这些仿佛死神一直跟随着她无处可逃。 如果人可以永远不睡觉像海豚一样那有多好。秦月想。有时候她被那些死亡联想折磨得心力交瘁极度恐慌宁可用手去锤击自己的大脑皮层或者用头去撞冰冷坚硬的床头让疼痛的感觉提醒自己还活着。 她害怕在深夜中惊醒孤寂一人脑海里尽是死亡的阴霾陷入无穷无尽的空洞虚无中。那种空洞虚无仿佛将秦月所有的生命活力吞噬殆尽令她浑身麻木僵硬不想说话不想动弹不想思考变成一具尸体。终于秦月睡着了。 她睡得很不好做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仿佛电影镜头中的蒙太奇镜头转换频繁。一会是萧静血肉模糊从地底爬出来拉着她一起躺到棺材里去。一会是何剑辉温情脉脉嘴角含笑英俊中透露几丝邪气手里却拿着一把滴血的尖刀。一会是陶冰儿顽皮可爱笑容可掬眼睛里却不时闪现出恶毒仇视的光芒。 这些还不是最害怕的。即使在梦中秦月依然在喃喃自语“没事的是做梦。” 她害怕的是另一个声音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声音。 那些梦残缺破碎模糊空洞。唯有那个人出现在她梦境中是那么清晰具体完整真实。那种感觉很奇怪仿佛她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切切地和那个人交谈。 无论她搬到哪里无论她怎么逃避无论她将自己的住处封闭得多么严实他都能闯进来闯进她的梦境。 这次他又来了。 依然看不清容貌依然重金属般的铿锵声音。 照例来之前是一阵悠然清脆的音乐仿佛泉水轻鸣又仿佛是深林鸟语声音很小却遮住了其他所有的声音。起初节奏很慢微微轻响断断续续。然而没过多久节奏加快一声紧连一声声声敲在心坎上。秦月的心跳、呼吸似乎也被这种奇异的音调所牵引随之起伏。 “你又来了……”虽然在梦中秦月的头脑却异常清晰。这种现象令人难以置信却偏偏异常真切。 “你知道我会来的。”声音虚无缥缈不知道源自哪个方向。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远在天涯。秦月四处张望搜寻。但和以前一样一点用处也没有。她只能听到声音却始终看不见人。 “你为什么老缠着我?”秦月几近崩溃。这个声音已经多次闯进她的梦境带来的只有噩运与灾难。 “你错了不是我缠着你是你缠着我。” “你说谎!我缠着你?明明是你缠着我!”秦月气得大叫。 “你拿走了我的灵魂寄居物我只能跟着你。”声音还是那样气定神闲。 “我拿走了你灵魂寄居物?我没有!是你阴魂不散一直跟着我!”秦月泣不成声“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不用求我求我也没用的。我也不想跟着你除非你把我的灵魂寄居物还给我。否则我会一直缠着你永远永远……”阴恻恻的没有半点同情。 秦月打了个哆嗦。她知道这个声音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灵验。以前她曾结识了一个男人叫蔡文强相貌英俊工作勤奋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秦月有钱一直以为秦月仅仅是个普通的公司白领。两人交往相知相恋相爱。蔡文强性情温和对秦月体贴入微秦月一度盘算着结婚日期。但是这个人出现了噩梦开始。 在梦中这个声音说蔡文强会花心。果然秦月发现了蔡文强的不忠捉奸在床。这个声音说蔡文强会暴死。果然蔡文强惨遭车祸死无全尸。 恐惧中秦月搬了几次家换了几份工作甚至到处旅游但都没用。这个声音仿佛附骨之蛆如影相随时时跟着她每隔一段时间就闯进她的梦境。而且她只能听到声音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长相。 这次她回到医学院也是被这个声音所逼迫的。 “你不是说只要我回到了南江医学院你就放过我不再来纠缠我?” “我说过?没有是你记错了吧。其实没有寄居物我到哪里都一样。” “那你的寄居物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啊!”秦月快疯了。每次她问他要什么他却不回答。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沉默了一会幽幽地说“你们将那东西称为玉。” 玉?秦月怔住了。 “你说的是那块血玉?” 那个声音没有说话等于默认了。 发出声音的究竟是谁?怎么会提起那块血玉?难道…… “你究竟是谁?”秦月试探着问。 “你别问我是谁你只要把那块玉还给我就行了。” 古老相传每块玉里面都栖息着一个灵魂。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那这个声音又是什么?一个死人的灵魂?40、 秦月心脏抽紧微微刺痛却仍不死心“你是谁?” 如果说这个声音不是何剑辉的又会是谁的?在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何剑辉才把那块来历不明的血玉视若奇珍痴迷沉醉神魂颠倒为此不惜牺牲他现实中所拥有的一切。 “我说过了我是寄居在血玉中的幽灵。”那个声音终于不耐烦了。 “可是那块玉根本就不在我这里。从始至终我就没看到过那块鬼气森森的血玉。”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么幼稚的谎话?”不屑、嘲讽、愤怒就算是幽灵也会像人一样发脾气? “我说的是真的!”秦月再次哭出来了冰冷的泪水划过脸颊“我没有说谎!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声音沉默了似乎在思索。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没有拿过那块传说的血玉。那块血玉应该还在何剑辉手里。” 在这个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得可怕的梦境中没有权力的光辉没有金钱的陪衬没有各种服饰的装扮没有虚假的笑脸甚至连躯体也没有剥去一切的伪装呈现出来的只有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孤独。 梦中的秦月被那种宿命的孤独感笼罩着心里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恐惧。 “让我去缠何剑辉?这是我听到的最滑稽的笑话了。”那个声音在冷笑。 仿佛吹来一股沉寂千年的冰冷寒风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在秦月的脑海里冒出来寒意彻骨“你就是何剑辉……” 声音狂笑这次却没有反驳。 只是如果这个声音真是何剑辉的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想想也有可能。以前的何剑辉是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一个电脑天才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谈吐幽默风度翩翩的俊美男人。自从何剑辉迷恋上了那块血玉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可理喻神经兮兮邪恶阴险。那块血玉肯定是不祥之物。得到那块血玉的都没有好下场。程丽是如此何剑辉也是如此。 问题是秦月的确没拿那块血玉。 何剑辉被抓住强制关押到精神病院时警方并没有从他身上搜寻出血玉。如果这个声音真是何剑辉的话他在被捕前预先把血玉藏好逃出精神病院后到藏匿地点寻找血玉却不见了? “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会有好消息告诉我。” “不要!”秦月大叫“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要让我不纠缠你只有一个办法尽你所能找到血玉交还给我。否则我会一直跟着你阴魂不散永远永远……” 声音渐渐变小慢慢远去余音不绝缠绕了许久终于消失了。  秦月睁开了眼。 她还睡在自己的床上。灯光明亮如白昼。铁门窗户依然紧闭。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整个屋子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刚才不过是个梦。 可是如果是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那种感觉很奇怪绝不像是做梦。梦是混乱破碎的而刚才的场景清晰明了。所有的对话她都记得牢牢的印象深刻仿佛是现实中的场景。 如果不是梦又是什么? 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这怎么可能? 何况一个人怎么可能闯进她的梦境中?除非——除非那不是人。 血玉里寄居的幽灵?说出去谁信? 秦月把毛毯裹得紧紧的身体仍在止不住地哆嗦牙齿打颤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咯咯”摩擦声。 窗外漆黑一团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灯光。除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声一切都已经沉睡了。 第二部 第六章 血玉传说(6-10) 第二部第六章血玉传说(-0) 天一亮秦月就心急火燎地去找方媛。 冯婧已经住进了44女生寝室。苏雅虽然不欢迎却也没有强烈反对。至少她没有故意刁难冯婧这对性格孤傲的苏雅来说已经很难得了。方媛与冯婧共过患难性情又相近相处十分融洽。但这更刺激了苏雅不但对冯婧连方媛她都爱理不理了。苏雅又回到刚入学的样子我行我素独来独往。 方媛知道苏雅心中有气个性又倔强气头上不好劝说只能过些日子等她消了气再好言好语解释谈心。 秦月来到44女生寝室时方媛她们刚起床正在洗漱刷牙。秦月二话不说直接把方媛拉出水房。 “秦老师什么事这么急?”方媛的嘴唇还残留着牙膏泡沫没擦干净。 秦月的目光在四下游离着神情十分慌张“昨晚又有人闯进了我的梦境。” “有人闯进了你的梦境?”方媛愣了一下怕自己听错了。 “我怀疑这个人就是何剑辉!”秦月开门见山。 方媛还是没有听清头脑搬来一张椅子让秦月坐下“秦老师你别急慢慢说。” 冯婧与苏雅洗漱完毕从水房走出来。苏雅白了一眼秦月没有说话也没有和方媛打招呼下楼去吃早餐。冯婧倒是客客气气地倒了一杯茶坐到了一边。 秦月望了一眼冯婧“你是……我怎么没见过你?” 冯婧笑笑表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 秦月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原来是冯警官。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报警。” 秦月将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秦月的叙述后冯婧与方媛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秦月看两人没有反应知道事情委实过于诡异的确难以让人相信说“我知道你们不信但我说的是千真万确。如果说谎让我不得好死。” “秦老师我相信你说的不用赌咒发誓。”方媛急忙解释。 “是啊秦老师你别多心。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冯婧毕竟是刑警怀疑别人是她的职业病。 “你确认铁门和窗户都关紧了没有人进来?” “没有。”秦月语气肯定。 “那铁门的钥匙还有谁有?” “就我一个人有我一回来就把锁换了。” “你醒来后有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秦月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没有一切和睡前一样。” 冯婧也没有什么好问了。秦月说得这么坚决根本就无懈可击。姑且不说那个幽灵是如何潜入秦月住处的仅仅是闯进梦境与秦月交谈这一点就让人难以置信。 秦月在说谎?不像。冯婧眼前的秦月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全身发冷时不时牙齿打颤看得出心里已经恐惧到极点。一大清早她何必特意跑来编故事给别人听?何况她说这不是第一次有根有据。梦中人曾预言了她男友蔡文强的变心与横死。这点冯婧很容易求证只要打电话让同事调查一下就行了。 方媛问“秦老师你听他的声音像不像何剑辉的?”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我也不能肯定。” 方媛有些失望秦月这样的回答还不如不回答。 冯婧安慰秦月“秦老师别担心我们警方已经开始行动了即将对南江医学院的所有人进行地毯式搜查。如果何剑辉真的回到医学院我们肯定能抓到他将他绳之于法。” 秦月并没有因为冯婧的话而有所轻松反而更加忧心忡忡。如果何剑辉真的躲藏在南江医学院她没有理由不发现。 那个声音说他是寄居在血玉中的灵魂如果真是何剑辉回来了那回来的是他的人还是他的灵魂呢?4、 萧强坐在办公室里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低着头看法医处送来尸骨测验报告。十七具尸骨十七份报告都进行了骨龄测试计算出尸体死亡时的年龄。基本上全是三十到七十之间只有一具女性尸骨骨龄测试仅有二十岁左右。萧强把这份测验报告单独抽出来剩下的十六份与医学院送来的标本资料对照基本相符。 女性二十岁身高一米六三体重约四十八公斤骨架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初步推测是窒息而亡。 萧强已经从南江医学院的人事档案中抽出了黄嘉雯的资料年龄、身高、体重这些情况都吻合。按照尸骨头颅做出的电脑拼图也与黄嘉雯极度相似。基本上可以断定多出来的那具尸骨就是黄嘉雯。 黄嘉雯、陈安琪两个与世无争的女大学生凶手为什么要杀害她们?那些常见的杀人动机金钱、**、仇杀、情杀等等一时都看不出眉目。 萧强苦思冥想头疼欲裂。他站起身推开窗户眺望蔚蓝的天空中自由自在飘荡的洁白云朵。还是做云朵好随遇而安自由自在远离人间的**的肮脏纤尘不染。 从南江医学院的小树林回来后萧强心里一直抑郁难受。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什么案子没见过?可南江医学院所发生的一切仿佛突如其来的巨石一下子就砸得他喘不过气来。王亮死了多么美好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惨死。同样美好年轻的还有素未谋面的黄嘉雯与陈安琪。她们的照片就摆在萧强桌前眉开眼笑青春盎然此时已成枯骨腐肉。 凶手非常熟悉南江医学院甚至就是南江医学院的内部人员所为。这点萧强可以肯定。虽然不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但手法老练胆略过人凶残成性。这让萧强想起了那些狩猎的肉食动物徘徊在医学院夜晚的角落里目光敏锐寻找猎物。一旦挑到猎物在电光火石间突然出击一击而中全身而退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凶手的智商很高极聪明的智力犯罪利用南江医学院的各种灵异传说伪装自己。从头到尾萧强都不相信医学院里在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存在。虽然目前还有很多疑点但有一点基本可以肯定的——黄嘉雯应该不是第一个被害者。 杀人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谁也不是天生杀人犯尤其是第一次时由于心理生理的原因总难免心慌意乱现场留下许多证据。 没有杀过人的是不会知道杀人的那种滋味的。远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对死亡的恐惧可以令一个人逻辑思维能力完全混乱心惊胆战寝食难安几天几夜都睡不着吃不下。而黄嘉雯的死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看得出绝非凶手的一时冲动。 如果黄嘉雯不是第一个被害者那第一个被害者又是谁?难道不是南江医学院的?或者是南江医学院的却故意隐瞒了警方?如果能找到第一个被害者就好了。在那宗命案中肯定能找到有价值的证据与线索。甚至被害者就是凶手熟识的人。萧强心头一亮莫非……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打消了那个可怕的推测。苦笑了几下自我嘲笑警察做久了怀疑他人的职业病越来越深了。怎么可能呢?他哪怕再怀疑也不能怀疑到那个人身上。 可是凶手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又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连环凶杀犯罪人?现代都市节奏越来越紧张人们的心理压力就越来越紧张。有一次心理学家们对白领阶层抽样调查结果发现绝大多数白领都有心理痼疾暴躁、易怒、不安、恐慌、没有安全感、歇斯底里、妒忌他人等等只是程度深浅而已。 如果凶手真是心理变态的话那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这种人习惯了杀人。杀人是件很刺激的事对人的各种感官和心理都有种强烈的刺激作用。这和吸食毒品有点类似能让人产生依赖上瘾。只要警方没抓到凶手凶手就会一直犯罪下去手法越来越纯熟心理越来越变态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暂。如果让南江医学院的学生们知晓引起恐慌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在黄嘉雯与陈安琪身上肯定有某种原因引发了凶手的杀机。凶手杀人肯定是有的放矢。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黄嘉雯与陈安琪两个女孩的相似点都不多仅仅都是南江医学院的女大学生性格、容貌、衣着打扮、生活习惯截然不同。 萧强已经下令让刑警队的成员身着便衣对南江医学院的所有人员进行严格细致的调查。他把医学院人员分成四类第一类是医学院的学生们他们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有一定的规律性晚上一般要回寝室或是合租的民房睡觉一般都有时间证明人深夜独自隐蔽在校园里的可能性很小。第二类是医学院的教师们大部分住在医学院的教师宿舍里有的还没有结婚有的妻子不在身边单独居住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和作案条件值得注意。第三类人是医学院临时聘用的校工与勤杂工他们素质低下流动性强重点怀疑。第四类人是从教师手中购买房子的校外人员小卖部人员、小餐馆人员这些人为数不多和医学院的教师们沾亲带故行动自由鱼龙混杂也需要特别注意。 中国的警察们已经习惯了大海捞针的工作方法。只要确定了范围他们就可以不分昼夜挨门挨户地搜索调查。虽然全是便衣并且暂时放弃了对学生们的调查消息仍然不胫而走医学院里到处接头交耳议论纷纷连小树林挖出十七具尸骨其中有一具是黄嘉雯的尸骨都传出来了。没多久医学院开始弥漫起恐慌紧张的气氛学生们一个个神情黯然、惶恐不安颇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味道。 冯婧将秦月找方媛的事汇报给萧强怀疑何剑辉潜入了南江医学院。萧强找到何剑辉被强制关押到精神病院时的资料冲洗出何剑辉的相片刑警们人手一份重点调查。可是调查的结果却很不理想没有取得预料中的成效根本就没有发现何剑辉的踪影也没有发现对案情有价值的线索倒是搜捕了两名隐姓埋名的网上逃犯破获若干起偷盗案顺便查明了几个医学院教师的婚外恋搅得医学院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42、 秦月走后方媛与冯婧两人静静地坐在寝室里一筹莫展。短短的几天医学院里不断地死人陈安琪、梅干、韩军、王亮、萧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黯然逝去究竟是什么造成的? “如果何剑辉真地回到医学院而且与这些案子有关那一定还是为了那块血玉。”方媛对冯婧说。 “什么玉?”冯婧连忙问道。如果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引起一连串的命案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何剑辉说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玉而是有灵性的玉有些不为外人道的神秘作用。起码他就承认过那块玉能诱惑别人进入休眠状态。” “一块能催眠的玉?如果真有这种玉的话拿来治疗失眠倒也不错。” 冯婧的话提醒了方媛“我想起来了以前看电视有些是制造玉枕的广告。说用玉做成的枕头含有多种微量元素按摩人脑穴位产生静电磁场刺激脑部神经活动脉络起到很好的保健效果古代一些皇帝就是睡玉枕的。” 冯婧笑了“我也知道玉器有着很多神秘的保健作用《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过。以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戴玉饰什么玉镯、玉耳环、玉坠换着花样戴有事没事就爱往古玩一条街里逛。听说玉是神器能驱灾避邪。我曾买了很多玉还特意找什么大师开光可惜后来当了警察工作不方便就没有再戴了。” 方媛问“那血玉呢?是不是很值钱?” “应该是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买的多半是些廉价玉器戴着好玩的。你想想我当时也只是一个穷学生哪里买得起贵重的好玉?”说到这冯婧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带你去古玩一条街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好!”方媛欣然同意。这种时候她也没心思上课。现在的大学对学生的管理都比较松懈基本上放任自由逃课在医学院里是司空见惯的事。 两人略微收拾了一下下楼吃过早餐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南江市的古玩一条街。说是一条街其实只是一条巷子依靠着人民公园的一个角落位置偏僻如果不是冯婧带路方媛还真找不到。但就这么一条小巷子却鳞次栉比地开满了小店铺各种金石玉器应有尽有在太阳的反射下熠熠生辉。 冯婧找了个以前相熟的古玩店寒暄过后直奔主题“你这里有血玉吗?” “血玉?”店主是个胖子笑得肉都挤到一块了“你开玩笑吧我这种小庙还能供得起血玉这种大菩萨?” “血玉很值钱吗?” “废话!古代玩玉的行家就说了古玉器物白玉为上有红如血者谓之血玉最佳。” 方媛插口“血玉也是白玉的一种?” 店主呵呵一笑“小姑娘不懂了吧。这血玉并非天生就是血色的。血玉不是指一种天然玉而是指渗透了血的玉石不管是翡翠、白玉、黄玉、黑玉只要是真的渗透了血就是血玉。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古人下葬将上好玉器塞入尸体的咽喉置入千年尸体腐烂血液渗透千年血丝直抵玉心才形成血玉。所以血玉都晶莹透明阴森诡异看上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妖艳。埋葬在地下的年代越久就越值钱。如果是千年血玉随随便便也要卖个几百万。”“那……一般的店里是看不到血玉了?” “那倒不是现在市面上也能看到一些血玉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血玉而是用一种模仿类似条件制造的劣质血玉。将普通的玉放到猪狗牛羊等牲畜嘴里埋入地下几年后再挖出来也可以得到血玉。只是这种血玉假得很一点灵气也没有根本就不值钱。对了看你们这样子也不是要买血玉的问这个做什么?” 冯婧说“我男朋友有块家传的血玉现在做生意急需钱待价而沽却不知价值几何所以让我来打听打听。” 店主急问“那块血玉你带来了?” “没有你想想这么贵重我能随便带在身上吗?”冯婧回答倒也干脆直接打破店主的痴心妄想。 店主的眼神黯淡下去“没带来我怎么帮你估价?” “没关系的我下次带来给你看好了。谢谢你啊给我们上了一堂玉器知识普及课真不愧是玉器行家。” 店主倒有些不好意思“我算什么行家啊就我这点料和钟伯比给他提鞋都不配。” “钟伯?钟伯是谁?” “钟伯是我们南江市玉石界顶尖行家玩了一辈子玉藏了一辈子玉。人家那才叫水平。随便拿块出来就可以把我整个铺子买下来。” “那敢情好钟伯住哪?我们去找他。” “你们去找他?哎不是我打击你们多少富豪巨贾连门都登不上就你们两个丫头片子钟伯会见你们?” 冯婧不高兴了“你别管这么多见不见是我们的事。你把地址告诉我们就行了。” 店主报了个地址并不是豪宅别墅居然就在古玩街附近。原来钟伯淡泊名利只对玉石感兴趣经常来逛古玩街。店家有什么好货一般都请他去鉴赏。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冯婧与方媛出去一看一个店铺边上围了不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店主叫店员看好铺子走出来跑过去凑热闹越过冯婧时叫了一声“傻看着做什么你不是要找钟伯吗?他来了!” 冯婧与方媛赶紧走过去却已经挡在外围什么也看不到。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那些卖古玩的店主都一大把年龄了还把钟伯当偶像一样崇拜。 冯婧挤了几次还是挤不进去。她一个女孩子不好用蛮力。 “警察!让开!听到没有让开!”冯婧亮出工作证大声叫拉着方媛硬是闯出一条血路。 在店铺里一些店主们正围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虔诚地看他鉴赏一块白玉。那老人就是钟伯气定神闲精神奕奕两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凛凛生风不怒自威显然习武多年。 钟伯看到冯婧举着工作证费力地挤进来停下讲解望着冯婧怫然不悦。 冯婧干笑了几声“对不起钟伯我是南江市公安局刑侦队刑警这是我的工作证。我们现在遇到一件很棘手的案件需要你的帮助。” “等会吧。”钟伯转过眼继续讲解那块白玉的玩赏鉴定。可是因为冯婧的到来他兴致大减匆匆讲解了一会就结束了。对店主们的提问也懒得回答。 “走吧这里谈话不方便如果两位姑娘愿意的话去寒舍坐坐。”钟伯起身围着的人群如潮水般让开看得出他们对钟伯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纷纷以得到钟伯指点为荣。43、 钟伯身高马大健步如飞冯婧与方媛在他身后几乎小跑才能跟随。 钟伯的家就在附近深深的四合院独门独户宁静清爽在日益繁华的南江市倒也少见。屋子里收拾得素净整洁墙壁上贴了不少书法字画古色古香。家具很少仅有几张旧式竹椅一张八仙桌几个衣架。而且根本就没有任何电器彩电冰箱空调电脑全都没有。看那架势这屋子只有钟伯一个人住。 冯婧没想到钟伯的家里会这么简单。怪不得那个相熟的店主说钟伯早已淡泊名利。 “坐吧寒舍简陋让两位笑话了。”钟伯倒是不以为意随手拎来一杯紫砂壶泡了两杯茶水沁人的茶香扑鼻而来。 “好茶!”冯婧用舌尖轻舔香味直透心肺神清气爽。 茶呈淡绿清澈温润嫩绿的茶叶微微悬浮旋转着。方媛看了一眼笑着问“钟伯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吧。” 钟伯呵呵一笑“正是碧螺春。这年头喜欢茶艺的年轻人不多了这位小姑娘还在读书吧很难得啊。” 方媛脸蛋微红“我叫方媛并不懂什么茶艺只是以前喜欢看杂书看过碧螺春的介绍随便瞎猜的。” 钟伯坐下来呷了一口清茶徐徐吞入这才问“冯警官有什么事需要老朽帮忙的?” 冯婧赔着笑脸“是这样的我们查案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涉及到一块血玉想请教你老人家查找下这块血玉的来历。” “血玉?什么血玉?可有照片?”钟伯来了兴趣。 冯婧一脸歉意“不好意思钟伯我们警方至今也没有找到那块血玉。” 钟伯有些失望“哦。那有谁看过那块血玉?” “也没有人看到过。我们推测可能是块玉坠。” 钟伯哼了一声“血玉坠多了我连看都没看如何帮你查找来历?” 冯婧也知道血块的传说仅仅是捕风捉影根本就拿不出真凭实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方媛在一旁插嘴“钟伯是这样的。我们虽然没见过那块血玉但听血玉原来的主人提到过。那块血玉有种特殊的效果能诱惑别人不知不觉进入休眠状态。” “诱惑别人休眠?”钟伯两眼如鹰光芒大盛仿佛炽热的火焰。方媛与他眼神相触竟然有一种被灼伤的痛感。 “你说清楚点怎么诱惑别人休眠?” “我……我不知道……”方媛转过脸去不看钟伯的眼吞吞吐吐地说“血玉的主人利用血玉催眠了很多女孩子让她们自杀。” “后来呢?那个血玉的主人怎么样了?” “被抓到了关到了精神病院可警方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血玉。过了几个月他就从精神病院逃走逃得无影无踪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钟伯继续问问得很详细。无奈方媛只好把以前44女生寝室发生的事简单扼要的叙述了一遍。听完方媛的叙述后钟伯缓缓闭上眼睛老僧入定般陷进沉思。两人不敢打扰他只能静静地等待。 良久钟伯睁开眼睛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难道是那孽障重现人世?” 冯婧低声问“钟伯你说什么孽障?” 钟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解释说“我说的孽障是指邪玉。玉虽然是吉祥之物却也并非绝对。人有正邪玉器亦然。我知道现在科学发达我们这些陈词滥调登不得大雅之堂。” “也不是啊中国自古就有玉文化源远流长流传至今肯定有其道理的。钟伯不妨说说不打紧的。” “那也好信不信都无所谓你们就当是听故事好了。玉器文化格局的奠定是在汉代分为礼玉、葬玉、饰玉、陈设玉四大类其中水平最高的是葬玉。而血玉则是葬玉中的绝品。“你们所说的那个血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小时随师傅见过的那块。我师傅是个江湖客医卜星相无一不精但造诣最高的还是鉴定玉器。我是孤儿被师傅收养跟随在他老人家身边做了入室弟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六十年前事了我才十二三岁。师傅年龄大了落叶归根回到了南江市。当时日本刚刚投降百废待举南江古城刚刚经过战火洗礼残砖断瓦哀鸿遍野甚是凄凉。南江市有个名门望族当家的熊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与师傅是至交好友寻上门来设宴款待师傅。 “酒过三巡耳热酒酣之际熊老太爷与师傅附耳低语原来他想请师傅去鉴定一块玉。按理说以熊老太爷的财势请个鉴玉的行家并不难他却执意要请师傅这反而让师傅起疑。师傅婉言谢绝熊老太爷执意不肯。好说歹说终于还是抹不过情面师傅终于答应了他。 “我记得很清楚两天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雨下得很大。熊老太爷带了五六名随从领我们去鉴玉。一路上熊老太爷都在和我师傅嘀咕我在旁边听不亲切隐隐听到熊老太爷说多加小心对方是个棘手人物。无论事成与不成都要迅速撤离。我随师傅久了知道他的脾气。师傅虽然表面上点头称是唯唯诺诺心里肯定很不以为然。他这辈子最好面子行走江湖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这次鉴玉却仿佛偷鸡摸狗般鬼鬼祟祟已经让他大为不快。熊老太爷并没有带我们回他的豪宅而是出了南江城穿过十几里的山路到了一座小庙前。小庙十分破旧东倒西歪在大雨中似乎随时会倒塌早就没人供奉香火。 “熊老太爷在外面高呼了几声里面传来咳嗽声门开了。熊老太爷领着师傅与我进去随从们留在庙外。小庙的角落里有一张破烂草席蜷缩着一个人影烛光昏暗看不清面貌。熊老太爷走上前与他低声商量了半天这才拿到一个小盒连忙递给师傅鉴定。 “师傅接过小盒小心地打开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师傅看惯了各种奇珍异宝眼界很高一般的玉器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而当时他本来就有心理准备却也禁不住出声那盒中的玉器其珍贵可想而知。师傅叫了声‘千年血玉’手中的小盒中散发出轻淡柔和的血色光芒将师傅的脸映照得血红。 “师傅细细鉴定玩赏了很久。蜷缩在地上的影子咳嗽了几声师傅这才依依不舍地递给熊老太爷点了点头。熊老太爷大喜过望解下背在身上的包裹递给黑影。黑影打开包裹金光四射原来全是金条起码有几百两。黑影却没半分欢喜反而沙哑着嗓子说那块血玉只是暂时押在熊老太爷手上的以后一定会来赎回。熊老太爷满脸堆笑说那是自然急忙告辞出庙。出庙后我们十万火急地往回赶。奇怪的是他的随从却没有跟来。后来我才知道那几个随从全是熊老太爷请来的杀手他想杀人灭口。师傅很不赞同熊老太爷的做法认为那个黑影是个极度可怕的人这么做不但不会成功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只是熊老太爷一意孤行师傅劝他不动一气之下与他分道扬镳带我返回小庙想要阻击杀戮。” 听到这方媛再也忍不住了“结果呢?那个人死了没有?” “结果……结果……”钟伯的身子竟然微微颤抖眼中现出一丝惊慌那么多年前的事至今还心有余悸。他叹了口气说“我们回到小庙正看到那五个人从小庙里跑出来一个个浑身是血仿佛疯狗般自相残杀刀锋过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脚。即使他们脚断后倒在了地上流着鲜血依然满地乱爬着相互追杀。鲜血把地上的雨水都染红了没过多久五个人全都死了。”44、 “这么多年了我总是忘不了那一幕。说实话兵荒马乱的日子里看过、听过、经历过的怪事不少那些不过是浮云流水随着时间渐渐淡忘。只有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怎么也忘不了。那五个杀手原本都是些彪形大汉生龙活虎一下子全都疯了。五个人全是鲜血淋淋的样子身上血如泉涌却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一个劲地爬来爬去挥刀乱砍只要会动的就不放过。师傅于心不忍前去阻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还差点被他们误伤。照理说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身体会不住休克晕倒。但那五个人满地乱爬仿佛流的不是他们的血。那情景实在诡异我被吓傻了呆呆地看着浑身发冷心虚脚软站都站不住瘫坐在地上。 “师傅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折腾了许久没有救下一个人。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五个人突然一起发声喊叫声凄厉鬼哭狼嚎般同时仰头喷血而死。这时候五个人没有一个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惨不忍睹。师傅叹息一声叫我站在一边不要乱动整整衣衫报上姓名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回应昂首阔步地走进小庙。当时我害怕极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担心师傅也像那五个人一样发疯。以我当时的江湖阅历根本就猜不到庙中黑影用了什么手段但下手之狠辣用心之恶毒都是明摆着的。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进去这件事本来就和我们无关何必以身犯险。 “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提心吊胆地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庙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师傅那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我惊喜若狂连忙冲上去抱住师傅却听到师傅低声咳嗽了几声。我医术虽浅却也听出师傅受了内伤当时不敢多问扶着师傅一路回了南江城的住处。师傅回来后闭门谢客调养身体。熊老太爷亲自登门拜访了几次师傅都没理。后来实在逼不过了写了一封信叫我拿给熊老太爷。信中的内容不得而知不过自此以后熊老太爷不再来打扰了。后来我问师傅那五个人的死因是什么?是不是中毒?据我所知有一些毒草能迷失人的本性状若疯狂。 “师傅一直不肯回答叫我潜心修行不要多问世事。直到临终他才告诉我庙中黑影用的是摄魂**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催眠术。黑影的摄魂术已臻化境神出鬼没高深莫测。师傅推断那五个人财迷心窍定力不足进庙后看到满地金条心神恍惚被他趁虚而入摄了心魂自相残杀。熊老太爷当年也曾行走江湖知道师傅见多识广所以请师傅同去以防万一。他倒并不在乎那些金条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师傅之手铲除黑影永远得到那块千年血玉。师傅说那块千年血玉价值不菲远远不是那些金条就能买到的而且血玉本身还另有妙用。他只是多看了血玉几眼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也许黑影摄魂术的修炼与那块千年血玉有关系。只是血玉本是陪葬之物入土千年尸烂骨朽怨气太重。熊老太爷费尽心机得到那块千年血玉是福是祸殊难预料。 “果然还没两年熊老太爷家迅速衰败下去。几个儿子嫖的嫖赌的赌抽鸦片的抽鸦片一个大好家业全败光了。熊老太爷也被他几个不肖儿子活活气死。那块千年血玉也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血玉的来历竟然如此离奇这段故事在大白天讲出来仍然令人心旌摇动。钟伯讲到这里再无下文三个人一时无语各怀心思。过了良久方媛才开口问道“那个庙中黑影呢?究竟是什么人?他最后怎么样了?” 钟伯苦笑“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据师傅说庙中黑影手段虽然毒辣却也并不见的就是坏人。以他的摄魂术如果偷盗财物易如反掌。他却宁愿抵押自己的宝物来和熊老太爷换取金条盗亦有道。师傅怪他手段狠毒话不投机两人在庙中交手。那黑影与师傅交手前就已经身负重伤尽管如此师傅仍不是他的对手负伤而退。黑影也没有追击任师傅离去。” 往事如烟恍然一梦钟伯唏嘘不已“我这辈子玩了一辈子玉器如果还有机会再能看到那块千年血玉也算不枉此生了。” 冯婧不解“钟伯既然千年血玉有魔性给人带来噩运为什么你还念念不忘?” “小女孩这你就不懂了。是魔是神要看在谁手里。魔神之间不过是一线之间。” 再聊了会冯婧看问不出个什么名堂与方媛告辞离去。钟伯送两人出门再三叮嘱如果找到那块千年血玉告知他一声。 出门后冯婧与方媛分手去南江市公安局找萧强一方面了解案情进展一方面汇报有关秦月与血玉的情况。 方媛回到南江医学院时差不多是中午下了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漫步在校园里笑语随处可闻似乎没有人再记起刚刚发生过的事。深秋天气却异样的闷热金黄色的太阳拼命地焕发出它最后的热情。一点风都没有天气沉闷。这些年到处在提环保地球依然越来越热天气也变得反常忽冷忽热。 苏雅不在寝室里估计到外面吃饭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她也没好脸色给方媛看。凭空插进一个冯婧让方媛与苏雅好不容易建起的友谊一下子就出现了裂痕。 天气太热女生宿舍的结构也没设计好。一般住房都是南北朝向可女生宿舍却是东西朝向。这倒好夏天更热冬天更冷冬冷夏热锻炼她们的忍耐力。 方媛没有胃口不想吃饭坐在房间里看了会书终于受不了那种闷热仿佛有层油腻覆盖在皮肤上遮住了皮肤的毛孔透不过气来。方媛干脆坐到大厅里打开吊扇打到最高档。 吊扇“呼呼”地转了起来方媛正准备把椅子挪到吊扇下面寝室电话突然响起来了。伸手去接电话里却没有声音只听得到急促的喘气声。 “是谁?”方媛问了一声。 还是只有喘气声。 方媛有些奇怪声音放大了一些“找谁?再不说话我可要挂掉。” 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方媛吗?” 声音很奇怪也不知是男是女很难分辨打电话的人故意改变了嗓音吧。 “我就是方媛有什么事吗?”方媛仔细聆听想要记下声音。 可是没有回答依然是喘气声只是变得急促了些。 方媛等得有些不耐烦刚想说话奇变陡生。 大厅里的吊扇转了几下突然间发出一声巨响“砰”的一声从屋顶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扇叶兀自还在转动在水泥地板上擦出一阵尖锐之极的声响将方媛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部 第六章 血玉传说(11-14) 第二部第六章血玉传说(-4) 43、 钟伯身高马大健步如飞冯婧与方媛在他身后几乎小跑才能跟随。 钟伯的家就在附近深深的四合院独门独户宁静清爽在日益繁华的南江市倒也少见。屋子里收拾得素净整洁墙壁上贴了不少书法字画古色古香。家具很少仅有几张旧式竹椅一张八仙桌几个衣架。而且根本就没有任何电器彩电冰箱空调电脑全都没有。看那架势这屋子只有钟伯一个人住。 冯婧没想到钟伯的家里会这么简单。怪不得那个相熟的店主说钟伯早已淡泊名利。 “坐吧寒舍简陋让两位笑话了。”钟伯倒是不以为意随手拎来一杯紫砂壶泡了两杯茶水沁人的茶香扑鼻而来。 “好茶!”冯婧用舌尖轻舔香味直透心肺神清气爽。 茶呈淡绿清澈温润嫩绿的茶叶微微悬浮旋转着。方媛看了一眼笑着问“钟伯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吧。” 钟伯呵呵一笑“正是碧螺春。这年头喜欢茶艺的年轻人不多了这位小姑娘还在读书吧很难得啊。” 方媛脸蛋微红“我叫方媛并不懂什么茶艺只是以前喜欢看杂书看过碧螺春的介绍随便瞎猜的。” 钟伯坐下来呷了一口清茶徐徐吞入这才问“冯警官有什么事需要老朽帮忙的?” 冯婧赔着笑脸“是这样的我们查案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涉及到一块血玉想请教你老人家查找下这块血玉的来历。” “血玉?什么血玉?可有照片?”钟伯来了兴趣。 冯婧一脸歉意“不好意思钟伯我们警方至今也没有找到那块血玉。” 钟伯有些失望“哦。那有谁看过那块血玉?” “也没有人看到过。我们推测可能是块玉坠。” 钟伯哼了一声“血玉坠多了我连看都没看如何帮你查找来历?” 冯婧也知道血块的传说仅仅是捕风捉影根本就拿不出真凭实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方媛在一旁插嘴“钟伯是这样的。我们虽然没见过那块血玉但听血玉原来的主人提到过。那块血玉有种特殊的效果能诱惑别人不知不觉进入休眠状态。” “诱惑别人休眠?”钟伯两眼如鹰光芒大盛仿佛炽热的火焰。方媛与他眼神相触竟然有一种被灼伤的痛感。 “你说清楚点怎么诱惑别人休眠?” “我……我不知道……”方媛转过脸去不看钟伯的眼吞吞吐吐地说“血玉的主人利用血玉催眠了很多女孩子让她们自杀。” “后来呢?那个血玉的主人怎么样了?” “被抓到了关到了精神病院可警方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血玉。过了几个月他就从精神病院逃走逃得无影无踪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钟伯继续问问得很详细。无奈方媛只好把以前44女生寝室发生的事简单扼要的叙述了一遍。听完方媛的叙述后钟伯缓缓闭上眼睛老僧入定般陷进沉思。两人不敢打扰他只能静静地等待。 良久钟伯睁开眼睛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难道是那孽障重现人世?” 冯婧低声问“钟伯你说什么孽障?” 钟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解释说“我说的孽障是指邪玉。玉虽然是吉祥之物却也并非绝对。人有正邪玉器亦然。我知道现在科学发达我们这些陈词滥调登不得大雅之堂。” “也不是啊中国自古就有玉文化源远流长流传至今肯定有其道理的。钟伯不妨说说不打紧的。” “那也好信不信都无所谓你们就当是听故事好了。玉器文化格局的奠定是在汉代分为礼玉、葬玉、饰玉、陈设玉四大类其中水平最高的是葬玉。而血玉则是葬玉中的绝品。“你们所说的那个血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我小时随师傅见过的那块。我师傅是个江湖客医卜星相无一不精但造诣最高的还是鉴定玉器。我是孤儿被师傅收养跟随在他老人家身边做了入室弟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六十年前事了我才十二三岁。师傅年龄大了落叶归根回到了南江市。当时日本刚刚投降百废待举南江古城刚刚经过战火洗礼残砖断瓦哀鸿遍野甚是凄凉。南江市有个名门望族当家的熊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与师傅是至交好友寻上门来设宴款待师傅。 “酒过三巡耳热酒酣之际熊老太爷与师傅附耳低语原来他想请师傅去鉴定一块玉。按理说以熊老太爷的财势请个鉴玉的行家并不难他却执意要请师傅这反而让师傅起疑。师傅婉言谢绝熊老太爷执意不肯。好说歹说终于还是抹不过情面师傅终于答应了他。 “我记得很清楚两天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雨下得很大。熊老太爷带了五六名随从领我们去鉴玉。一路上熊老太爷都在和我师傅嘀咕我在旁边听不亲切隐隐听到熊老太爷说多加小心对方是个棘手人物。无论事成与不成都要迅速撤离。我随师傅久了知道他的脾气。师傅虽然表面上点头称是唯唯诺诺心里肯定很不以为然。他这辈子最好面子行走江湖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这次鉴玉却仿佛偷鸡摸狗般鬼鬼祟祟已经让他大为不快。熊老太爷并没有带我们回他的豪宅而是出了南江城穿过十几里的山路到了一座小庙前。小庙十分破旧东倒西歪在大雨中似乎随时会倒塌早就没人供奉香火。 “熊老太爷在外面高呼了几声里面传来咳嗽声门开了。熊老太爷领着师傅与我进去随从们留在庙外。小庙的角落里有一张破烂草席蜷缩着一个人影烛光昏暗看不清面貌。熊老太爷走上前与他低声商量了半天这才拿到一个小盒连忙递给师傅鉴定。 “师傅接过小盒小心地打开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师傅看惯了各种奇珍异宝眼界很高一般的玉器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而当时他本来就有心理准备却也禁不住出声那盒中的玉器其珍贵可想而知。师傅叫了声‘千年血玉’手中的小盒中散发出轻淡柔和的血色光芒将师傅的脸映照得血红。 “师傅细细鉴定玩赏了很久。蜷缩在地上的影子咳嗽了几声师傅这才依依不舍地递给熊老太爷点了点头。熊老太爷大喜过望解下背在身上的包裹递给黑影。黑影打开包裹金光四射原来全是金条起码有几百两。黑影却没半分欢喜反而沙哑着嗓子说那块血玉只是暂时押在熊老太爷手上的以后一定会来赎回。熊老太爷满脸堆笑说那是自然急忙告辞出庙。出庙后我们十万火急地往回赶。奇怪的是他的随从却没有跟来。后来我才知道那几个随从全是熊老太爷请来的杀手他想杀人灭口。师傅很不赞同熊老太爷的做法认为那个黑影是个极度可怕的人这么做不但不会成功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只是熊老太爷一意孤行师傅劝他不动一气之下与他分道扬镳带我返回小庙想要阻击杀戮。” 听到这方媛再也忍不住了“结果呢?那个人死了没有?” “结果……结果……”钟伯的身子竟然微微颤抖眼中现出一丝惊慌那么多年前的事至今还心有余悸。他叹了口气说“我们回到小庙正看到那五个人从小庙里跑出来一个个浑身是血仿佛疯狗般自相残杀刀锋过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脚。即使他们脚断后倒在了地上流着鲜血依然满地乱爬着相互追杀。鲜血把地上的雨水都染红了没过多久五个人全都死了。”44、 “这么多年了我总是忘不了那一幕。说实话兵荒马乱的日子里看过、听过、经历过的怪事不少那些不过是浮云流水随着时间渐渐淡忘。只有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怎么也忘不了。那五个杀手原本都是些彪形大汉生龙活虎一下子全都疯了。五个人全是鲜血淋淋的样子身上血如泉涌却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一个劲地爬来爬去挥刀乱砍只要会动的就不放过。师傅于心不忍前去阻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还差点被他们误伤。照理说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身体会不住休克晕倒。但那五个人满地乱爬仿佛流的不是他们的血。那情景实在诡异我被吓傻了呆呆地看着浑身发冷心虚脚软站都站不住瘫坐在地上。 “师傅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折腾了许久没有救下一个人。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五个人突然一起发声喊叫声凄厉鬼哭狼嚎般同时仰头喷血而死。这时候五个人没有一个完整的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惨不忍睹。师傅叹息一声叫我站在一边不要乱动整整衣衫报上姓名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回应昂首阔步地走进小庙。当时我害怕极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担心师傅也像那五个人一样发疯。以我当时的江湖阅历根本就猜不到庙中黑影用了什么手段但下手之狠辣用心之恶毒都是明摆着的。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进去这件事本来就和我们无关何必以身犯险。 “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提心吊胆地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庙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师傅那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我惊喜若狂连忙冲上去抱住师傅却听到师傅低声咳嗽了几声。我医术虽浅却也听出师傅受了内伤当时不敢多问扶着师傅一路回了南江城的住处。师傅回来后闭门谢客调养身体。熊老太爷亲自登门拜访了几次师傅都没理。后来实在逼不过了写了一封信叫我拿给熊老太爷。信中的内容不得而知不过自此以后熊老太爷不再来打扰了。后来我问师傅那五个人的死因是什么?是不是中毒?据我所知有一些毒草能迷失人的本性状若疯狂。 “师傅一直不肯回答叫我潜心修行不要多问世事。直到临终他才告诉我庙中黑影用的是摄魂**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催眠术。黑影的摄魂术已臻化境神出鬼没高深莫测。师傅推断那五个人财迷心窍定力不足进庙后看到满地金条心神恍惚被他趁虚而入摄了心魂自相残杀。熊老太爷当年也曾行走江湖知道师傅见多识广所以请师傅同去以防万一。他倒并不在乎那些金条真正的目的是想借师傅之手铲除黑影永远得到那块千年血玉。师傅说那块千年血玉价值不菲远远不是那些金条就能买到的而且血玉本身还另有妙用。他只是多看了血玉几眼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也许黑影摄魂术的修炼与那块千年血玉有关系。只是血玉本是陪葬之物入土千年尸烂骨朽怨气太重。熊老太爷费尽心机得到那块千年血玉是福是祸殊难预料。 “果然还没两年熊老太爷家迅速衰败下去。几个儿子嫖的嫖赌的赌抽鸦片的抽鸦片一个大好家业全败光了。熊老太爷也被他几个不肖儿子活活气死。那块千年血玉也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血玉的来历竟然如此离奇这段手机小说站故事在大白天讲出来仍然令人心旌摇动。钟伯讲到这里再无下文三个人一时无语各怀心思。过了良久方媛才开口问道“那个庙中黑影呢?究竟是什么人?他最后怎么样了?” 钟伯苦笑“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据师傅说庙中黑影手段虽然毒辣却也并不见的就是坏人。以他的摄魂术如果偷盗财物易如反掌。他却宁愿抵押自己的宝物来和熊老太爷换取金条盗亦有道。师傅怪他手段狠毒话不投机两人在庙中交手。那黑影与师傅交手前就已经身负重伤尽管如此师傅仍不是他的对手负伤而退。黑影也没有追击任师傅离去。” 往事如烟恍然一梦钟伯唏嘘不已“我这辈子玩了一辈子玉器如果还有机会再能看到那块千年血玉也算不枉此生了。” 冯婧不解“钟伯既然千年血玉有魔性给人带来噩运为什么你还念念不忘?” “小女孩这你就不懂了。是魔是神要看在谁手里。魔神之间不过是一线之间。” 再聊了会冯婧看问不出个什么名堂与方媛告辞离去。钟伯送两人出门再三叮嘱如果找到那块千年血玉告知他一声。 出门后冯婧与方媛分手去南江市公安局找萧强一方面了解案情进展一方面汇报有关秦月与血玉的情况。 方媛回到南江医学院时差不多是中午下了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漫步在校园里笑语随处可闻似乎没有人再记起刚刚发生过的事。深秋天气却异样的闷热金黄色的太阳拼命地焕发出它最后的热情。一点风都没有天气沉闷。这些年到处在提环保地球依然越来越热天气也变得反常忽冷忽热。 苏雅不在寝室里估计到外面吃饭去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她也没好脸色给方媛看。凭空插进一个冯婧让方媛与苏雅好不容易建起的友谊一下子就出现了裂痕。 天气太热女生宿舍的结构也没设计好。一般住房都是南北朝向可女生宿舍却是东西朝向。这倒好夏天更热冬天更冷冬冷夏热锻炼她们的忍耐力。 方媛没有胃口不想吃饭坐在房间里看了会书终于受不了那种闷热仿佛有层油腻覆盖在皮肤上遮住了皮肤的毛孔透不过气来。方媛干脆坐到大厅里打开吊扇打到最高档。 吊扇“呼呼”地转了起来方媛正准备把椅子挪到吊扇下面寝室电话突然响起来了。伸手去接电话里却没有声音只听得到急促的喘气声。 “是谁?”方媛问了一声。 还是只有喘气声。 方媛有些奇怪声音放大了一些“找谁?再不说话我可要挂掉。” 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方媛吗?” 声音很奇怪也不知是男是女很难分辨打电话的人故意改变了嗓音吧。 “我就是方媛有什么事吗?”方媛仔细聆听想要记下声音。 可是没有回答依然是喘气声只是变得急促了些。 方媛等得有些不耐烦刚想说话奇变陡生。 大厅里的吊扇转了几下突然间发出一声巨响“砰”的一声从屋顶上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扇叶兀自还在转动在水泥地板上擦出一阵尖锐之极的声响将方媛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部 第七章 尸房夺命(1) 第二部第七章尸房夺命() 45、 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就是吊扇砸下来的那一刻对方挂机了。 扇叶在水泥的摩擦下终于停止了转动。方媛走上前弯下腰仔细查看。吊扇上没有明显的人为切割痕迹。抬头望天花板原本钩着吊扇的铁钩好端端的挂在那里没有一点损坏。看来是吊扇的螺丝松掉了在启动吊扇的振动过程中承受不了吊扇的重力脱落掉。 这个吊扇也不知用了多少年十分陈旧上面布满了灰尘油烟黑糊糊的。难道是因为使用年限太久才造成螺丝松动?想想又不太像。用了这么久早不松动晚不松动偏偏这时松动坠落?螺丝原来就咬得紧紧的长时间没卸下来铁锈斑斑怎么会一下子就松动呢? 难道是有人动了手脚? 警方正在紧锣密鼓地搜索调查谁想制造这么一起意外?针对的人是谁?方媛?苏雅?冯婧? 还有那个救命的电话是谁打来的?怎么会那么巧合? 方媛似乎想起了什么透过窗户去眺望。前面是几幢女生宿舍和教师宿舍。她似乎能感觉到某个窗帘背后有双诡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冯婧回到44女生寝室时被坠落在地的吊扇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吊扇怎么掉在地上?” “我也不知道。” 方媛将事情经过告诉冯婧。 “你的意思有人故意谋害你又有人暗中救你?”冯婧头都大了。 “我也是胡乱猜测也许事情并我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复杂仅仅是一场意外。”方媛忐忑不定失去了平时的沉静。 “希望如此。”冯婧只能这么想。最近发生的事已经足够警方喝一壶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冯婧帮方媛把吊扇清理好叫来校工搬走。反正天气也开始冷起来了不用也可以将就。 苏雅回来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吊扇挂钩撇了撇嘴什么也没问。 这天夜晚方媛辗转反侧没有睡好。她总是无端地想起电话里的那个声音阴阳怪气低沉沙哑她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那人只说了一句话是方媛吗?这说明那人的目标就是方媛。如果是存心打电话救她那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他又怎么得知吊扇被人动了手脚? 熄灯哨响迷迷糊糊中方媛睡着了。但没睡多久她就被噩梦惊醒。 方媛梦到了何剑辉!他又来找她了! 方媛只要一想到何剑辉心里就冒寒气。奇怪的是她却总忘记不了何剑辉那张英俊而邪气的脸诡谲聪明自信从容仿佛一朵盛开的毒草明知道有毒却有一种令人沉醉无法自拔的妖艳。 是的妖艳。用妖艳来形容一个男人的确有点怪但何剑辉给方媛的感觉就是如此。 直觉告诉她何剑辉来了而且就在南江医学院里。虽然警方没找到方媛也没看到但他一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窥视着。 想到这方媛的睡意全消。 方媛起床穿上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走进水房。 扭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潺潺流淌着。方媛双手捧了些冷水浸湿了脸。 她望了望镜中的自己在幽幽的灯光中泛出一种死人才有的枯黄色没有半点血色。这几天疲劳过度整个身体都透支了。 人终究是要死的。方媛忧伤地想。死神一直在她身边游荡无法逃避。她身边的良师益友一个接一个地死亡。 方媛的家乡至今都流传着各种习俗。风水、算命更是从来都没有真正销声匿迹过。方媛父亲死时有人说她的天煞孤星专克身边的亲朋好友。她从来不相信这些。命谁能说得清?在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下一个人的生命脆弱得微不足道。一个很小的变化对人的命运可能有极大的改变。在《蝴蝶效应》那部电影中主人公多次回到过去妄想让命运按照他设定的计划发展却没一次能成功。 方媛关了灯发了一会呆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慢慢地回到卧室重新上床睡觉。卧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寒冷的夜风不时没头没脑地撞进来呼啸着奔腾。 方媛紧了紧被子似乎触动了什么一条绳子模样的黑影突然窜了起来迅速窜到了方媛的眼前。 是蛇!方媛打了个寒战心悬了起来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窗外一钩橘黄的残月有气无力地挂在半空中被严重污染的天空只有几点星光能透过重重云雾闪烁不定。 即使这样昏暗的月光方媛依然能分辨出眼前的确是一条蛇而且是一条毒蛇。 这条毒蛇起码有一米多长蛇体呈暗褐色蛇腹有一些黄白相间的横纹半身竖起蛇头扁平吐着猩红的舌信阴冷地盯着方媛。 眼镜蛇! 竟然是一条剧毒的眼镜蛇! 方媛知道蛇的视力很低一般是靠振动来感觉物体。她不敢妄动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只能尽量保持自己的姿势一动不动两眼死死地盯着眼镜蛇。 如果眼镜蛇窜过来攻击她只能用手去抓住它抛开不让它攻击到自己的要害咬伤后尽快赶到附近的南江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治疗。 但现在她只能与眼镜蛇对峙。幸好这只是条眼镜蛇不是眼镜王蛇并不怎么主动攻击人。只是眼镜蛇也能长时间与人对峙。 眼镜蛇离方媛只有一米不到的距离嘴里发出“嗤嗤”的声音竖起上半身阴毒的眼睛盯着方媛似乎在考虑进退。 方媛的手心里汗水淋淋背后凉飕飕的豆大的冷汗一滴滴地从额头上滴落。久不动弹身体难受得要命。有些地方僵硬有些地方麻痒有些地方酸痛。方媛这时才知道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弹会这么难受。 还要对峙多久?方媛几乎坚持不住很想动下身体却又不敢怕眼镜蛇惊吓中突然袭击她。要知道这可是条剧毒的眼镜蛇咬到了性命攸关。 一方面方媛希望冯婧与苏雅能苏醒看到她的现状来帮助她。另一方面她又怕冯婧与苏雅苏醒后失声惊叫而惊吓到眼镜蛇。事实上两人都睡得很沉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不管了!方媛咬了咬牙双手暗暗握住被角。实在坚持不住了再忍一会眼镜蛇还不离开的话她就要想办法逃跑。 还没等方媛决定眼镜蛇突然张口喷出一股毒液。好在方媛眼疾手快下意识地卷起被子一挡迅速跳下床逃离眼镜蛇的攻击范围同时尖叫一声“蛇!” 眼镜蛇卷进了被子中也不知爬出来了没有。方媛跑到卧室门旁打开灯对着刚刚惊醒的冯婧与苏雅大叫“快起床有毒蛇!” 冯婧迅速翻身从床上蹦下来动作利落。苏雅睡在方媛的上铺情急之下跃到另一张上铺再跳下来。三人狼狈不堪地跑出卧室把卧室的门反手带上但慌乱中门没有被关紧徐徐地被风吹开了。 “毒蛇在哪?”女生天生怕蛇冯婧虽然心里也毛毛的但她没忘记自己的刑警身份。 “就在我的床上!”方媛惊魂未定“还是条眼镜蛇!” “眼镜蛇?寝室里怎么会有蛇?”冷静下来苏雅有些怀疑“方媛你是不是在做梦?梦到眼镜蛇?” “不是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一条眼镜蛇还向我喷射毒液。”方媛急忙解释。 似乎是为了证明方媛没有说谎那条眼镜蛇竟然从卧室中爬了出来扭曲着身体“噌”的一下又竖起来了面对着方媛她们三人。4、 三个人提心吊胆地望着眼镜蛇慢慢后退。 冯婧毕竟是警察顺手摸到一个扫把掂了掂作为武器挡在方媛与苏雅前面。 这次眼镜蛇并没有对峙太久张望了一会收回蛇信低下头沿着墙壁爬向了水房。 其实眼镜蛇很少主动袭击人对于它们来说最凶恶的天敌莫过于人类了。即使是现在农村里还有很多村民没事时就去捕蛇当作一项副业来做。捕蛇的一般是男人冷静是第一要素蛇越毒价钱就越高。 看到眼镜蛇溜进水房直至眼镜蛇的整个身体都看不到了冯婧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近水房拉住水房的门把迅速把门关紧。 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奇怪寝室里怎么会有蛇?”冯婧喃喃自语职业的警觉性让她觉得可疑“是不是谁故意放进来的?” “这还用问肯定是有人放进来的。我们这是四楼怎么可能有蛇?也不知是什么人这么歹毒竟然用眼镜蛇来害人!”苏雅愤愤地说。 “寝室里会不会还有?”方媛刚才被吓坏了一身的冷汗风一吹冷得直打哆嗦。 “不会吧还有?”苏雅怒火中烧“如果我知道放蛇的人是谁饶不了他!” “眼镜蛇是什么时候钻进卧室的?”冯婧问。 方媛脸上一红“我做了噩梦打开卧室的门去水房洗脸可能是那时钻进来的。” “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放蛇的人有备而来即使你没打开卧室的门他一样会寻找到机会的。”冯婧打亮所有的灯仔细检查除了水房大厅与卧室所有的角落都清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的毒蛇这才放下心来。 是谁放的蛇?目标又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联想到白天的吊扇坠落事件似乎有人想谋害44女生寝室的人目标极可能就是方媛。可是冯婧又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这条蛇呢?怎么办?”苏雅问。 “去睡吧等明天叫学校来处理。”冯婧疲倦地说。 三人重新回到卧室。这次苏雅很小心地把卧室的门关得牢牢的甚至把窗户也闭上了确认没留下缝隙。即使外面有蛇也钻不进来。 经过眼镜蛇这么一闹方媛的精神更加恍惚了昏沉沉的头脑里一片混沌。 熄了灯三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各自想着心事。 黑夜漫长寝室笼罩在沉沉的黑色阴霾中。浓浓的黑如云似雾团团聚集着不断加重黑的颜色将其他所有的色彩吞噬。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媛翻了个身子伸了伸腰。 她的手突然触摸到了什么湿润、滑腻、细长。 方媛陡然一震手下意识地缩回来惊叫一声。 她的身体蜷缩成一个虾米拱成一团。在她的眼前赫然是一条吐着红信的眼镜蛇。 不对不是一条是数不清的眼镜蛇! 床沿上、被子上、地板上、床柜上……凡是她所能看到的地方都爬满了眼镜蛇。不仅仅是眼镜蛇还有个头更大、身体更粗、色彩更艳的眼镜王蛇! 所有的蛇都竖起了身子缓缓移动阴森森地吐着蛇信流着涎水阴冷地望着她仿佛看到了美味佳肴般惊喜贪婪的眼神。 深深的悲哀涌上心头方媛终于知道那种彻底绝望的滋味。卧室里到处是蛇她无处可逃!方媛曾经多次假想过自己死亡的情景可她再怎么假设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葬身蛇腹。 再看对面床铺的冯婧被大小各异的眼镜蛇团团簇拥着完全覆盖了她的身体。不时有盘踞在她身上的眼镜蛇抬起沾满鲜血的蛇口扁平的嘴里咀嚼吞噬着一块块撕咬下来的肉块。 那是冯婧身上的肉! 偶尔会有些眼镜蛇移动冯婧的身体露出一部分血肉模糊白骨森森鲜血染红了床铺。附在白骨上面的肌肉被硬生生地咬断。然后后面的眼镜蛇涌上来湮没了那一点暴露的身体空间。 苏雅? 苏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方媛能听到上铺发出来的纷繁嘈杂的“吱吱”声那是无数条眼镜蛇同时吞噬撕咬的声音。到现在也没听到苏雅的动静看来也劫难逃。 但是这么多眼镜蛇为什么不攻击自己?它们在等什么? 过了一会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眼镜蛇群开始骚动起来。一条巨大的眼镜王蛇缓缓移上前其他的眼镜蛇纷纷闪开一条路。这条眼镜王蛇足有七八米长在地上爬竖着半个身子个头超过了方媛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方媛一阵眩晕。这条眼镜王蛇的眼睛竟然闪动着异样的色彩。不这不是毒蛇的眼睛分明是一双人类的眼睛!而且这双眼睛方媛竟然有种熟悉感。 何剑辉!方媛心里一阵震颤。这是何剑辉的眼! 这双眼仿佛会说话凝视着方媛。它在说嗨方媛我们又见面了。 方媛张了张口哑然无声。 你不必说话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恶毒而得意的眼睛在说。 你真的是何剑辉?方媛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我别管我是谁何剑辉只是一个代号。你只要相信我是来保护你的这就行了。 可是你是一条蛇!一条眼镜蛇! 无论我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来吧宝贝到我的世界来。你的生命会因我而精彩。 你的生命?不我是一个人一个完完全全独立自主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理念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 方媛快要疯了。她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好好地感知这个世界可何剑辉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她破坏她的生活。 眼镜王蛇在摇头在叹息。你太傻可怜的人你还不懂得人类社会的残酷自私来到我的世界吧让我来帮助你我会给你幸福的。 眼镜王蛇再次移动俯下头来慢慢地靠近方媛。它的蛇信舔到了方媛的脸仿佛一道细微而滑腻的寒气在她脸上迅捷游动。方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你想做什么?方媛惊恐万分。 我要让你的灵魂和我的灵魂融合在一起从此永不相离。 不我不愿意。 抱歉你没得选择。 眼镜王蛇突然张大血盆大口包裹了方媛的头。一股腥气扑鼻而来方媛眼前一片漆黑挣扎着却依然被缓缓滑入蛇腹中。 我的爱人相信我我是爱你的。这次方媛听清楚了真是何剑辉的声音磁性低沉带有一种重金属的质感美妙动听。 这是方媛最后听到的声音。然后她的意识开始迷糊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没入了眼镜王蛇的腹中渐渐变得僵硬仿佛被麻醉了毫无痛感。 方媛的身体慢慢地融化了。 黑暗无休无止的黑暗。孤独永远相随相伴的孤独。还有……还有灵魂深处对爱的渴望。47、 梦醒了。方媛撑起沉重的眼皮汗涔涔的内衣湿透了紧紧地粘在身上。 刚才只不过是一场梦。 窗外曙光初现一缕青白色的光亮穿透了重重黑幕射进44女生寝室映照在方媛脸上衬托出柔和的光泽有着淡淡的暖意。 “又做噩梦了?”冯婧已经醒了正在起床换衣。 方媛点了点头无力说话。闭上眼脑海里再度浮现眼镜王蛇的那双恐怖眼睛。 上铺传来“吱咯吱咯”的声响苏雅也醒了下床对着镜子梳头一言不发。她的眼睛有些红肿看来昨天也没休息好。 如果床边随时会出现一眼剧毒的眼镜蛇换了谁也没办法安心睡眠。 冯婧穿好衣服走过来拉方媛“起床吧懒鬼!” 方媛伸了下懒腰浑身酸痛脑袋依然昏沉沉的比没睡觉前还要疲惫。 都怪那条蛇! “对了那条蛇呢?”想到蛇方媛陡然一惊心里发慌。 “还在水房吧。”冯婧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大厅。水房的门还是紧闭的。那条蛇应该还在里面。 方媛穿好衣服跟出来“怎么办?” “向学校保卫处报告吧让他们来处理。毕竟这是条剧毒的眼镜蛇咬到人就不好办了。”冯婧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只能这样了。”方媛打电话给学校保卫处叫他们派人来处理。 眼镜蛇霸占着水房三人都没办法进去洗漱刷牙只能百无聊赖地等待保卫处的人。 方媛走到阳台上任深秋的晨风顽皮地吹乱她的长发。站在阳台上南江医学院的风景一览无余。红楼、教室、月亮湖、蘑菇亭、小树林、食堂、草地……一片片风景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遥远遥远到方媛有一种恍若隔世的凄寒感觉。秋色正深寂寥的荒芜成了这些风景的主色调。秋风飒飒寒意袭人反而让方媛的头脑清醒些。 昨天吊扇坠落的时候是谁打电话给她?那个电话救了她一命是故意还是偶然? 忽然方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怎么这么疏忽!寝室的电话有来电显示的。她走到大厅的电话旁翻看通话纪录查找昨天打电话给她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昨天中午十二点左右。这时接听那个电话的时间。寝室电话的通话次数并不多很快就找到了。可是——可是怎么可能有这种电话号码? 南江市的固定电话都是七位数的这个号码竟然是“4444”。 不可能的谁会用这种电话号码?方媛站在电话旁愣住了面如死灰。 冯婧走过来问“方媛你怎么了?” “昨天有个神秘人打了电话到寝室里来找我。我怀疑他是知情者在查看他的电话号码。” “是吗?我看看。”冯婧看了一眼也愣住了“是这个号码?不会吧这是电话号码?” “我也不相信。可事实上那个电话的确是这个时间打来的。” “不会的南江市的电话市内的都是以‘’打头的市外的都是以‘3’打头不可能以‘’打头这条基本原则我还是知道的。” 电话号码上并没有显示区号应该不是长途。 方媛怀疑那个人如果真是知情者存心救她打电话时应该能看到44女生寝室大厅里的情形否则怎么会那么巧不早不迟就要她启动吊扇时打来电话? 方媛从阳台望去能看到寝室情形的只有前面的女生宿舍和后面的教师宿舍。 “我试试能不能打通。”方媛拨打“4444”这个号码不出意料电话里语音提示你所拨打电话号码是空号。 “4444如果按我们的念法就是要死要死要死死这应该是个警告吧。”冯婧推测。方媛也同意冯婧的推测问题是是谁在发出警告?发出警告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而要鬼鬼祟祟地躲藏起来?他有难言之隐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还是他本来就没办法正大光明的出现?莫非这个电话是从某个神秘的空间打来的?否则怎么会有人使有这么可怕的电话号码? 方媛又想起何剑辉那双眼睛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方媛你别怕今天我就去电信局调查下。”冯婧摸了摸方媛她的额头烫得很似乎受凉了“你病了?走我陪你去医院看下吧。” “不了我吃点药就会好的。”只是小小的感冒方媛不想去医院。她不想闻到医院里那股浓浓的福尔马林味不想看到医院里那些生老病死。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学校保卫处的人终于来了曾国勇亲自带队徐天也跟着来了。 “怎么回事?寝室里有眼镜蛇?”还没进门曾国勇就叫了起来。最近发生的事够他烦的了。人倒霉喝凉水也会塞牙。女生寝室里竟然会有毒蛇?这种事传出去还得了!还不吓坏那些住校的学生! “是的关在那里面。”冯婧指了指水房。 “你看清了真的是眼镜蛇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冯婧是警察曾国勇对她还算客气。其实他压根就不信寝室里会出现眼镜蛇。 “是的我们三个人都看清了。”冯婧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方媛和苏雅也点了点头为她旁证。 曾国勇没话好说了挥了挥手让其余的人散开随手找了根棍子试了试坚韧度感觉还可以昂首阔步地走向水房。 “曾处长小心点你就这样走过去?那可是条剧毒的眼镜蛇。”冯婧好心提醒。 曾国勇回头微微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没事你就看好了。” 以前他当侦察兵时就专门受过野外生存技巧的训练。捕抓毒蛇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轻轻推开水房的门那条眼镜蛇赫然入目正在角落里四处游走寻找出路。曾国勇提着棍子轻手轻脚。眼镜蛇对物体的振动特别敏感没等曾国勇靠近就发现了他。受惊的眼镜蛇蜷缩起身子竖了上半身蛇头扁平“嗤嗤”吐着蛇信对曾国勇发出警告。 曾国勇哪把这条毒蛇放在眼中手中长棍一扬径直奔向眼镜蛇颈部七寸。眼镜蛇也不笨扭曲着身体想要躲避“啪”的一声虽然挨了一下却躲过了七寸要害。 眼镜蛇被激怒了蛇尾蓄力蛇头前探仿佛离弦之箭般迅猛地射向曾国勇。曾国勇疾退两步手中长棍回敲又是“啪”的一声这下结结实实打到了眼镜蛇的身上却把长棍打断了。眼镜蛇受此重击精神委顿趴在地上疾速游走似乎想夺路而逃。 曾国勇扔掉断棍侧面拦截左手一捞迅速擒住眼镜蛇的蛇尾还没等眼镜蛇回过神来伸出双指牢牢地钳住七寸双手用力反向一拉但听得一阵“咯啦咯啦”的骨骼脱节声眼镜蛇被软绵绵地提起来。后面有人扔过一条麻袋曾国勇接住把眼镜蛇扔了进去。 “好!”有人发声喊掌声鼓动。 冯婧叹服“曾处长好身手。” “哪里好久没捉过蛇手生了。”曾国勇嘴里谦逊脸上却有几分得意。当了这么久的保安处长养尊处优难得有机会展露一下。 方媛远远地站在角落里看曾国勇捕抓毒蛇的娴熟手法不知怎的却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人群中徐天隐藏在角落里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人影暧昧地凝视着方媛。 第二部 第七章 尸房夺命(2) 48、 秦月住院了。 方媛是在上晚自习才知道这件事的。 她已经很久没上过晚自习了以前的晚自习时间她都要去图书馆工作。萧静留了一笔钱给方媛已足够坚持学业。所以方媛辞退了图书馆的兼职一心一意把精力花在学习上。 晚自习后方媛走出教学大楼站在校园小径的分叉犹豫不决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去看望秦月。她告诉苏雅大概熄灯以前会回来就一个人向校外走去。 不管怎么样秦月曾经是她的老师曾经关照帮助过她。 五分钟后方媛来到了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住院部找到了秦月住院的病房。 推开门秦月正半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睛空洞无神对着天花板发呆对方媛的到来浑然不觉。 这个病房只住着秦月一个人。 方媛轻轻叫了声“秦老师?” 秦月充耳不闻。 方媛走近秦月身旁加大了声音“秦老师?你还好吗?” 秦月这才回过神来看到方媛惊喜交加“方媛你来了!太好了……” 方媛愕然秦月的态度热情得有些过分。 秦月拉着方媛的手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话。 什么亲友们无情无义一个个如狼似虎跑来问她借钱不借的话就翻脸无情。什么以前的同学们不理解她和她断交形如陌路。她离开萧静也是迫不得已她还年轻总不能给萧静陪葬。什么现在的人太贪婪自私遇事待人不为他人着想表面看她现在有钱了风光了其实有苦难言。诸如此类一肚子牢骚。 方媛只能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身份。她能理解秦月现在连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找不到。何剑辉留给她的那笔财富非但没给她带来幸福反而如蜗牛背上的躯壳般沉沉地压着她喘不过气来。而她却坚守着这副躯壳不知反省导致众叛亲离。 医生说秦月有严重的抑郁症任其发展很可能会导致自杀。现在除了那笔财富她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成了孤家寡人找不到一个可以吐露心声的人。她对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人都心生恐惧猜测他们对她的企图处处防范时时警惕。 秦月老了。 方媛想。只有老人才会这么啰嗦才会这么疑心才会这么消沉。秦月身上完全找不到年轻人的一点朝气没有一点对未来的憧憬与梦想更多的是对身边的人与事的超乎常理的愤怒嫉恨对过去岁月的回忆与怀念。 好几次方媛想告辞都被秦月拉住了不肯放她走。也不管方媛愿意不愿意听秦月一个劲地述说自己的苦衷感叹世人的无情说到动情处满面愁容潸然泪下。方媛心中不以为然秦月又何尝不贪婪自私?遇事待人又何尝为他人着想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如此凄凉只能说是自作自受。但现在方媛只能赔着笑脸虚伪的点头称是随便敷衍她。 终于住院部要关门了方媛不得不离去。秦月依依不舍再三叮嘱方媛记得来看她。也许是因为畅快地倾诉了一番秦月的气色明显比方媛来的时候要好上许多竟然有了几丝红润。从附属医院走出来走到医学院门口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早过了关门的时候铁门紧闭。幸好传达室的灯光还是亮着的。方媛记得看门的是一个叫小古的年轻小伙子就站在传达室附近叫了几句。 传达室的门打开了小古披着件军大衣慢慢地踱出来手电筒的灯光射在方媛脸上。 方媛用手挡住灯光“小古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刚刚看望住院的老师所以回来晚了。不好意思麻烦你开下门让我进去。” 小古没有说话咧了咧嘴似乎无声地笑了笑。传达室里倒是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古放她进来吧我认得她。” 小古乖乖地拿出钥匙打开铁门中的小门放方媛进来。 这么晚谁在传达室里?方媛有些好奇探头朝里面望了一眼。 传达室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桌边对着一副象棋残局冥思苦想。方媛认出来了这个男人是实验老师何伟。 “还没想好?”小古坐到了何伟的对面。原来两人在下象棋。方媛记得何伟的象棋下得很好在医学院小有名气没有对手。医学院每年都组织一些文艺活动何伟是近几届的象棋比赛冠军。何伟性格内向没有结婚也没其他什么业余爱好除了上班就是研究棋谱。这几年下来棋艺突飞猛进即使面对职业棋手也有得一拼比普通棋手高出的不是一点半点。 但看情形何伟的局面却有些不妙。小古那边还有车马炮步步紧逼。何伟这边却仅有两炮一马形不了杀伤力只能苦苦招架左支右绌明显落了下风。 “今天邪了连输了两局。我就不信这第三局就不能守和。”何伟喃喃自语撤炮回防。 “我看你还是认输吧别死撑了。”何伟的应对似乎早就在小古的意料之中他看也没看信手进马。 何伟却没看棋局转脸对方媛说“咦你怎么还不回寝室?这么晚快点回去路上小心点。” “谢谢何老师。我这就回去。”方媛原本对象棋的兴趣并不大只是对小古的棋艺水平有点吃惊这才多看了几眼。 从医学院的大门走到女生宿舍有四五百米的距离。方媛行走在浓浓黑幕中陪伴她的只有她自己沉闷的脚步声。 深秋一轮满月孤零零地悬在半空中。天空日益污染星辰黯淡无光。路上铺满了落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耳边不时传来呜呜的风声时断时续仿佛幽灵在哭泣。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吃吃地笑。方媛单薄的身影缓缓前行仿佛一片被秋风吹动飘浮的落叶。 忽然方媛站住了。 寒冷的秋风依然在咆哮着翻腾着飞舞着疯狂地发泄它的愤怒摧残那些瑟缩着身子害怕得颤栗的乔木。 方媛却从风中感觉到一些异常的气息有些像福尔马林。 不会的校园里怎么会有福尔马林的味道? 方媛猛然回头睁大了眼睛。身后空荡荡的一棵枯瘦的乔木被秋风吹断了一根树枝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草丛中有一群小小的黑影轻轻掠起那是无处过冬的麻雀。 方媛望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现。慢慢地转过脸继续前行。 那种奇特的直觉还在令她背脊发凉。 在方媛的身后一个黑色的人影悄然浮现似乎是浓浓的黑雾凝固出来的。 方媛再次闻到那股异常的气息。 这次气息更浓了。 方媛刚要转头一个手掌伸了过来捂在她脸上捂住了她呼吸的嘴巴和鼻子。 方媛终于明白了那股异常的气息是什么。 那是乙醚。49、 乙醚是挥发性很强的麻醉类药物普通人吸入乙醚气体后经肺泡很快进入血液并流血液流经全身只要十几秒钟就会昏迷。 一秒、二秒、三秒……黑衣人在心中默数。 一开始方媛还试图挣扎但没过几秒她就失去了力气如一条死鱼软软地倒下瘫倒在黑衣人的手臂中。 十秒、十一秒……黑衣人轻轻地吐了口气四处张望打算数到十八秒时再放手。 医学院的校园里死一般的寂静一幢幢建筑怪物般矗立着凝视着这一切缄默无语。在它们看来人间的自相残杀不过是一场粉墨登场的皮影戏。 就在黑衣人正打算放手的时候小腹忽然受到重击钻心的疼痛痛得腰都弯曲了手臂下意识地松懈捂着小腹后退了两步。 攻击黑衣人小腹的是方媛的手肘。一个后肘蓄势已久结结实实地撞击在黑衣人小腹。小腹是人们身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刚才还像死鱼一般疲软的方媛迅捷跃起突然加速疾步飞奔。 原来方媛第一次闻到乙醚的气息时就留了心。第二次她一发觉不对劲就屏住了呼吸。 方媛从小就喜欢在家乡的水库游泳水性颇佳经常潜水。平时她都能好几分钟不呼吸这才十几秒更不在话下。 方媛偷袭得手不敢停留马上逃离黑衣人。黑衣人的反应相当快只是后退了两步稍作喘息立即凶猛地扑向方媛。 奔跑中方媛张了张嘴想要呼救。 “救……命……” 劲风之中声音显得微弱难以及远。方媛心中一急被秋风呛了一口差点换不过气来。 虽然有所防备方媛还是吸入了一些乙醚气体头脑混乱昏昏欲睡。奔跑中的步伐有些错乱踉踉跄跄步履维艰。才跑了十几步黑衣人就追上了方媛伸出长臂张开五指擒拿方媛。方媛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自己跑不过黑衣人身子一矮忽然变向奔向另一侧。 黑衣人微微一怔堵住方媛回女生宿舍的路紧追不舍。方媛跑“s”形不断变向来摆脱黑衣人的追击。好几次方媛差点被黑衣人抓住堪堪躲过险象环生。 方媛的体力、耐力、速度和黑衣人相比都处于劣势。黑衣人紧紧地追在方媛身后如影相随方媛又抽空叫了几声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干脆凝神跑路。 显然黑衣人在这里动手早就观察好了地理位置。离方媛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是学校的小卖部那也离这里有二百米左右而且早就熄灯关门了。方媛的叫声没有多少人能听到。即使听到了也不一定听清。都近午夜了这么晚谁会为一声含糊不清的叫声而起床开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方媛心如火燎焦头烂额。越急就越出错。方媛的脚步本来就有些乱一下子没注意被地上的石头绊住了竟然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摔倒了。耳听着身后黑衣人已赶到手在草地上突然摸到一根棍子想也不想便反手甩了出去。黑衣人眼见方媛摔倒心中一喜正要伸手抓她料不到变生肘腋方媛这一棍正打在他头上。黑衣人晕头转向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可惜那根棍子只是方媛随手拾起的枯枝一击之下已经成为两截。 方媛站起身一路狂奔奔进了一幢黑漆漆的大楼里。爬了两层楼梯爬到了三楼转身拐进走廊方媛这才停下来躲到一个房间的角落里呼呼喘气。她知道黑衣人这下受创不重一定不会轻易舍弃想要一个逃脱的办法心神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耳听得脚步声从楼梯间渐渐上来有雪亮的灯光从扶手处向上射来想必是黑衣人随身带着手电筒。脚步声并不重但在方媛此时听来却如同惊雷每一声都敲在方媛的心坎上。 上了三楼黑衣人站在楼梯口停住了。电光变了方向映照在幽长阴郁的走廊里晃来晃去。方媛躲在一个房间的角落里一张桌子遮住了她的身影。方媛不敢大声呼吸心如鹿撞。她强自镇定慢慢地探出半张脸从桌子的空隙望向电光的来源。 她总算看到了黑衣人。 黑皮衣、黑皮靴、黑皮帽把黑衣人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仿佛一个黑色的食肉猛兽。 然后方媛看到了黑衣人的脸。脸是扁平状的绿幽幽的颜色嘴唇妖艳如血倒八字眉雌雄眼狰狞凶恶仿佛来自地狱的厉鬼。 这哪里是人的脸! 方媛捂住了嘴牙齿“咯咯”打颤缩回了头不敢再看。只能蜷缩在角落里默默祷告。 黑衣人沿着三楼的走廊走了几步似乎想要详细搜寻。他再走前几步就能发现方媛了。 方媛头皮发炸全身直打哆嗦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 这时楼梯里掉落了什么哗啦啦地响。紧接着是一声猫叫似乎受惊逃逸。黑衣人马上放弃了三楼的搜寻返身向上跑向四楼。 方媛吐了口气勉强抬起沉重的双腿蹑手蹑脚地慢慢摸索着前行。很快她找到了楼梯急忙下楼。心慌意乱中方媛又踢到了什么发出清脆的响声。响声过后楼梯的上方传来黑衣人急促的脚步声。 黑衣人有手电筒能看清路面速度肯定比方媛快多了。这时候方媛也管不了那么多完全凭感觉踩楼梯“噔、噔、噔、噔”一个劲瞎跑。 跑到了最底层方媛转身想找出口。按理说出口处有微弱的月光。可是方媛左看右看两边仍然是黑漆漆一片哪还有什么出口! 该死!方媛猛然想起这幢大楼就是被称为“红楼”的解剖大楼以前她就困在这里过而且不止一次。没想到这次鬼使神差她又跑到这里来了。 尤其可恨的是她刚才惊惶失措竟然忘记了解剖大楼是有地下室的头脑发昏一个劲地下楼梯结果下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右边就是她以前被困住的仓库。地下室的左边似乎是用来存放尸体的冷冻室。现在她该怎么办? 方媛的第一个念头是跑回一楼去跑出解剖大楼。可是没有时间了。黑衣人马上就会下来她这时跑上去会不会被撞个正着?也许黑衣人不会想到她跑到了地下室里来毕竟这里是条死路。方媛心存幻想干脆拐弯走向地下室的左边也就是医学院里用来存放尸体的冷冻室幻想冷冻室里能有一条出路可以离开解剖大楼。 地下室的空气长年没有流通那股子怪味特别难闻。尸体腐烂味、福尔马林味、真菌发酵味等等交融在一起刺鼻得很。地下室的地板也滑滑的十分潮湿似乎还长了一些青苔。 方媛小心翼翼地走到冷冻室推了推门。奇怪冷冻室的门竟然没有锁在方媛的推动下缓缓地开了。50、 冷冻室也叫停尸房专门用来存放医学院的尸体标本。平时这道门总是锁得牢牢的禁止陌生人接近。今晚为什么会没锁上? 停尸房里亮着灯事实上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亮着灯。灯光惨淡在森森冷气中全无半点暖意。方媛的头皮有些发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停尸房里常年保持着低温寒流阵阵特别的冷。而且这种冷和外面的寒冷不同似乎更纯粹更顽固寒意直透心窝冷得人直打哆嗦。 在停尸房里并排陈列着两排冰柜柜面上都凝结了冰霜。方媛知道每个柜子里面都存放着一具尸体多半是些死于非命无人认领的尸体。停尸房里面似乎弥漫着一股子怪味说不清的味道令人产生呕吐的**。 方媛的眼神迅速地浏览过停尸房没发现其他的出路。其实停尸房又怎么可能有其他的出路?这里要保持低温就要与外界隔离封闭。就连窗户也是常年紧闭从不打开上面锈迹斑斑。何况这是存放的都是尸体更应该小心保管以防丢失或惊吓到他人。 可是停尸房的门今晚没有锁上仅仅是虚掩着?停尸房也是实验老师何伟管理的他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方媛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衣服望了望停尸房里的灯孤零零地倒吊着。仿佛有股怪异的寒流掠过那灯便在寒流中轻轻摇摆连带着原本就黯淡的灯光愈发闪烁不定。不知怎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涌上方媛心头。身体再度浮现那种难以述说的虚弱感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没有灵魂没有思想宛如行尸走肉。 哪怕在停尸房多呆一秒方媛都不愿意。既然停尸房里找不到出路不如另想办法。方媛走出停尸房带上门往回走。可是没走几步地下室的天花板上就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方向正是朝着地下室的入口。方媛怔住了这脚步声赫然就是刚才追袭她的黑衣人的。 方媛无计可施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轻轻推开停尸房的门悄悄潜进去反手将门关紧。 方媛尽量远离停尸房的冰柜蹲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睁着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停尸房的大门。 门关上了黑衣人应该进不来吧。方媛安慰自己。 可是不祥的预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烈了。方媛忽然意识到自己肯定遗漏了什么。而这个遗漏足以致命。 到底哪里不对劲? 一个可怕的推测浮现在方媛的脑海里。也许这个停尸房原本就是黑衣人用来存放她尸体的地方。黑衣人选择在解剖大楼附近袭击她固然有这里地理偏僻的原因也有能妥善处理尸体的便利。所以停尸房的门根本就无须锁上原本就在等待方媛尸体的到来。 这个推测令惊惶失措的方媛更加心惊胆战。她四处望了望停尸房里除了两排冰柜、几辆停尸车什么也没有。 藏在哪里? 没有时间了! 方媛壮着胆子步履蹒跚地走到两排冰柜前。她走到靠后的几个冰柜随手抽了一个出来。 冰柜里有具尸体脸上白花花的尽是冷霜。 方媛不敢看瞄了一眼推了进去。 然后再抽出一个冰柜。 仍然有具尸体侧着头脖子上的缝线隐约可见。 再推进去再抽出。 一连抽了三四个竟然都有尸体。 方媛急得要哭出来了。没想到停尸房的冰柜都存放了尸体。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然后在停尸房的门外停住了。黑衣人果然来了!方媛甚至听到了钥匙撞击的声音黑衣人似乎在寻找开门的钥匙。 方媛咬了咬牙抽出一个冰柜捏着鼻子颤巍巍地钻进去。冰柜里原本有一具尸体是个女人年约四十冻住了身体硬邦邦的。幸好冰柜的空间比她想象的要大方媛缩紧身子勉强钻进去了。然后她用手撑着柜顶缓缓用力慢慢地把冰柜滑进去。 方媛刚把冰柜滑进去停尸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接着脚步声开始向冰柜这边移动了有抽出冰柜的声音合上再抽开再合上…… 方媛躲在冰柜中冷得发抖。冰柜的温度应该在零度左右方媛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在冰柜里方媛和女尸面对面地躺着。黑暗中方媛看不清女尸的脸但那股子尸体味道扑鼻而来特别恶心。身上仿佛爬满了毛毛虫奇痒难忍。 抽出冰柜的声音更近了方媛觉得那声音几乎就在隔壁她闭上了眼睛不管再如何努力看来在劫难逃了…… 一声尖锐的叫喊突然响起。 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停尸房的门被撞响脚步声渐渐远去。 方媛等了一会躲在冰柜里实在冷得受不了故伎重施悄悄把冰柜滑出来从冰柜里钻出来。 灯光还是那么惨淡在风中幽幽地飘荡不定。停尸房里一片片的惨白色冷气森森触目惊心。 方媛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脯剧烈起伏着。 良久方媛稍微镇定了一些。整排的冰柜有一格被拉出了一段突兀地悬在空中。刚才黑衣人应该是抽到这个冰柜时喊了一声并且放弃了其余的。 她走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年轻的女尸。 女尸的眼不但是睁着的而且凸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别人似乎凝聚了千年不化的浓浓怨气令人不寒而栗。淡青色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狞狰凶恶。方媛只看了一眼就仿佛掉进了冰窖一般寒意彻骨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全身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了。 好可怕!怪不得黑衣人会被吓走。 方媛赶紧走到停尸房门口扭开锁想要开门离去。但是不管她再用力铁门纹风不动。 “开门!”方媛下意识地叫喊。她宁可面对谋害她的黑衣人也不愿意呆在这个可怕的停尸房里。 没有人开门。大门与地面的缝隙里倒是缓缓流进了一些透明的液体。 是什么?汽油?黑衣人想要烧死她? 方媛往后退了几步瞪着眼睛望着流进来的透明液体。 她嗅了嗅没有味道不是汽油。似乎……似乎就是常见的自来水。 这水有什么古怪?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方媛这是送你去天堂的圣水。我给你留了足够的时间你祈祷吧。” 声音很怪听不出是男是女就像——就像是上次吊扇坠落时打电话给她的声音! 黑衣人就是上次打电话救她的人? 这怎么可能? 方媛的头都大了。 但现在她还没时间去思索这些。 送她去天堂的圣水?意思是这些水能要方媛的命? 方媛不敢沾上那些水一个劲地后退往地势高的地方走。 不知从哪儿蹿出一只老鼠走入了水中突然怪叫一身肚皮一翻四肢抽搐没多久就断气了。 方媛亲眼目睹了老鼠惨死的经过。心思一转已经明白了。 水是有电的! 黑衣人在外面对流在地上的自来水通了电! 方媛只能不断躲避缓缓弥漫过来的水。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停尸房的地面终究会被源源不断流入的自来水所覆盖。而这些水是万万不能接触的一接触就会触电而亡。 有道是 人不做事枉少年 哈哈!各位大爷,别来无恙啊!我在此先向各位说对不起了!很久没有上传了!我不好意思啊!还有很多事等我去做呢我不可能不做的呢何况,我有没有电脑!都说了人不做事枉少年!家里也有很多事,学校也有很多事!没有办法啊!可能要读高四了!!!!!!!!!!!!!!!!!!!!!!!哎,,,,辛苦啊!!!!今年的试题考死人了我哭都没有眼泪了!!!!爷们,别怪我了!!!哎,就是这种世道的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有些事我们现在不做了以后会很后悔的,比如我如果我不能考个好的大学,那么我算完了!我家竟不好!!!!!!!!!!哎!!!!!!!!!!!!不说这事了!扫兴啊!!!!!!!!近来看了一本书,觉的很好看!!!!!!暑假要复习,但也不知道怎么复,我朋友他们是给了我些建议!!!!!!哎,要多谢他们了!!!!!!!!!!说个故事吧! 有没有听过大猪说有,小猪说没有这故事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心的玩吧!!!!!!!!!!!!!!!!!!!!!!!!! 第二部 第八章 步步杀机(上) 第二部第八章步步杀机(上) 5、 临近熄灯时冯婧回到了寝室。 苏雅在电脑上打着字没有看到方媛。 “苏雅方媛怎么还没回来?” “噢她去看秦月了。”苏雅并没有回身自从经历过眼镜蛇事件后她与冯婧的关系大为缓和已经能说上话了。 “秦月怎么了?” “听说住院了。” 冯婧想问秦月为什么会住院但看苏雅聚精会神的样子就收了声。 又过了一会儿走廊上更加安静了离熄灯只剩几分钟时间冯婧再也忍不住了。 “方媛没有说几点回来吗?” “啊——现在几点钟了?”苏雅如梦初醒站起身来看了看宿舍里的挂钟“天啊!” “怎么了?”冯婧被苏雅的叫声吓了一跳。 “她说熄灯前会回来现在……” 苏雅话音未落寝室的灯忽然熄了电脑屏幕的光将两个人的脸映成瓦蓝。 冯婧没有再问打开门便往外走苏雅紧跟了出去。 校园中已经没有几个人连续的命案后原本定时关闭的路灯现在改为长明。冯婧和苏雅在路上电话给医院得知方媛离开病房已经很久心里更加焦急决定先到校卫队去让巡逻队帮忙找人。 临近校卫队办公室时冯婧看到马路上站着一个人正在侧耳聆听着什么姿态古怪。走近看时正是校卫队现在的队长徐天。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站着另一个校卫队员罗海。 “怎么是你们?方媛呢?”看到她们徐天抢上前来问。 “我们就是来找她的!下了晚自习后她去医院看秦月但我们打过电话她已经离开医院有两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回寝室。” “什么?”徐天喃喃自语“方媛还没回寝室?这么晚她会去哪里?” 突然徐天像想到了什么他遥望着远处不断地转换视线。 “你又装什么神啊?”苏雅看不惯徐天煞有介事的样子张口就呵斥“赶紧叫人找找吧。” “你们来之前我隐约听到有人呼救现在想起来确实像方媛的声音。”徐天的眉头拧成一团冯婧和苏雅的心却闻言沉了下去。 “你听见声音是从哪儿传过来的?”冯婧迫不及待地问。 “方媛不会有事吧!”一向冷静的苏雅也失去了方寸。 徐天对两人的问话恍然未听眉头紧锁回忆刚才求救声的来源。其实他也仅仅是隐隐约约听到求救声并不真切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方向。 如果刚才的求救声真是方媛发出来的现在方媛的处境肯定很危险没时间再想了!东面是学校大门的方向那边有传达室。南面是女生宿舍冯婧和苏雅是从那边走过来的。西面刚刚罗海巡逻回来并没有发现情况。这样看来声音从北面传来的概率最大。 想到这徐天撒腿就是一阵狂奔一口气跑了三四百米然后站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停下来了。苏雅、冯婧和罗海随后赶到跟着徐天环视周遭的动静。枯瘦的老树、空旷的操场、肮脏的矮墙、陈旧的大楼…… 四处无人没看到方媛的身影。 徐天的目光盯在那幢陈旧的大楼上。这是俗称为“红楼”的解剖大楼里面死气沉沉阴森恐怖到处残留着死亡的痕迹。听说里面曾经烧死过很多人这些冤魂们阴魂不散到了晚上就会从阴暗潮湿的地底深处爬出来借尸还魂。而解剖大楼里偏偏有许多医学用的尸体标本。 上次有几个学生打赌让其中的一个学生跑到医学院的停尸房去。那名学生心惊胆战地走进了停尸房却发现一辆停尸车上的裹尸布被缓缓揭开一个全身**的尸体竟然直挺挺地坐起来。这名学生吓得魂飞魄散随手抓到一把手术刀怪叫一声插到了那具尸体的心脏上。这次他居然插得很准不愧是成绩优异的医学院学生。 但是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具被手术刀插中心脏的尸体不是别人赫然是和这名学生打赌的同学。据说这名死者是因为关心这名学生的安危而进去寻他的谁知道竟然会横死停尸床上。事情的真相不得而知一直没有人能说清楚。有人说死者恶作剧故意假扮尸体来吓人结果酿成惨祸。但更多的人说死者是被冤魂上了身迷了心窍所以才会鬼使神差地躺到了停尸车上去。从此南江医学院里开始流传厉鬼借尸还魂的灵异传说解剖大楼成了医学院的禁忌之地。到了晚上这里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附近除了这幢解剖大楼没有其他的建筑。如果方媛真在这里发出了求救声现在她又在哪里? “看到了方媛没有?” 徐天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解剖大楼。显然解剖大楼是这附近最适合隐藏伏击的地点。 身为刑警冯婧很快就意识到这点疾步跑向解剖大楼手电筒的电光如蛇一般扭曲歪歪斜斜地映照着解剖大楼的入口。 解剖大楼仿佛一个正在沉睡的怪兽入口处深邃幽深看不到底里面黑漆漆的似乎涂满了黑色的油漆。两扇红褐色的木门在风中悄无声息地开开闭闭晃动个不停。 突然晃动的木门中一个黑色的人影鬼魅般蹿了出来动作敏捷速度惊人。冯婧看得真切身形晃动斜刺里拦去了黑衣人的去路。 然后冯婧看到了那张恐怖的脸。 脸是扁平的一片深绿。嘴唇如血血一般的妖艳鲜明。两只雌雄眼狰狞恶毒仿佛凶神恶煞般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乍然出现吓得冯婧一个激灵浑身陡然一震。 黑衣人抓住时机在冯婧被吓得愣住的一刹那肩膀一沉动作迅捷无比仿佛一只黑蝙蝠般迅速从冯婧身边滑翔过去。 冯婧回过神来再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逃窜而去。罗海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站在那里望着黑衣人的背影目瞪口呆。苏雅一个小女生有心无力指望不上只来得及惊叫一声。52、 黑衣人眼看绕过众人直奔一旁的小树林眼前忽然立着一个人正是徐天。黑衣人去势很猛眼看要和徐天撞成一团但他随机应变双臂屈肘去势不减硬生生地撞向徐天。 黑衣人加速前奔的冲力加上自身的体重这一肘如果撞实了不把徐天撞飞才怪。情急之下徐天伸出双手抓住黑衣人的双臂身体后仰借力使力一个后翻反手将黑衣人摔出去。 黑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徐天站起来转身面对黑衣人并没有追击。黑衣人翻身站起狠狠地瞪了徐天一眼。 两人目光相触恍如刀剑在空气中交错击鸣各自有点意外。 冯婧飞速追来黑衣人不敢耽搁转身就逃。 罗海也回过神来紧随着冯婧去追捕黑衣人。 徐天却站在原地不动若有所思。苏雅走过来不满地说“发什么呆人都跑了还不去追!” 徐天阴沉着一张脸“你认为是抓人要紧还是救人要紧?” “你是说方媛她……” 徐天却没有回答望了望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走进黑漆漆的解剖大楼。苏雅微一沉吟也跟了上去。 穿过幽深的走廊走到楼梯口。往上?还是往下?上面是一层层的解剖实验室。向下是停尸房和仓库。徐天犹豫不决。 突然徐天仿佛听到了什么对身后的苏雅做了一个禁止出声的动作。 徐天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流水声是从地下室里发出来的。这么晚谁会在地下室里用水? 难道是方媛? 徐天的心跳得“砰砰”直响。借着微弱闪烁的手电筒光芒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楼梯。苏雅快走两步紧跟着徐天提心吊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还没走到地下室徐电脑站就停住了脚步。 水!到处是水!整个地下室的通道都被水浸湿了到处是肮脏的黑色积水。 怎么会有这么多积水? 徐天站在楼梯上望着下面满地的积水心生狐疑。 “徐天你怎么不走了?”苏雅担心方媛在后面催促。 “这水有问题。”徐天冷冷地说手电筒的光芒四处映射。 水应该是从地下室的一个水龙头中流出来的。问题是即使真的有人忘了关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也应该排入了下水道而不是漫延整个地下室。显然下水道的入口被堵住了而且极可能是黑衣人故意堵住的。他这么做用意是什么? 徐天没有接触这些积水而是站在高处仔细观察。自从得知月亮湖的湖水中含有剧毒后他就对来历不明的水源格外小心。 地下室的污水中似乎有一些爬虫沉浸在里面随着水流起起伏伏。这些爬虫全都失去了生命是被水淹死的?可是很多爬虫天生就有不被溺死的本能。 苏雅等得有些不耐烦“这水有什么问题?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胆小?你倒是抓紧时间快点找到方媛啊!” 徐天听得心烦气躁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不说话让我冷静地思考下好不好?这些水很可能被通了电!” “通电?”苏雅刚还想着要涉水而过听到这话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没错!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我比你还急!” 确实徐天忧心如焚头大如斗。照这样的情形方媛很可能躲到了地下室的某个地方黑衣人寻不到她故意扭开水龙头堵住排水道口然后接上电流妄想电死方媛这些水漫延了整个地下室的地面。方媛如果不知道这些水通了电无论躲得多么隐蔽也是在劫难逃。退一步说即使方媛知道这些水通了电地下室只有就这么大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徐天急了往下走了几步探出头对着地下室放声大叫“方媛——方媛——” 声音在地下室里嗡嗡回响绵绵不绝仿佛无数个人在叫喊。 解剖大楼的结构有些古怪不知为什么地下室的隔音效果相当强。无论你在地下室里叫喊的声音多么嘹亮都难以传播到楼上更别说解剖大楼的外面了。但如果同处地下室声音的回响特别大传播得特别清楚。 “我——在——这——” 地下室左边的停尸房传来一个时断时续的声音虚弱不堪。 徐天一下子就跳起来了两眼发亮“是方媛的声音!她没事还活着!” 苏雅从来没看到徐天这么兴奋过一向沉稳冷静的徐天竟然高兴得像个小孩子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隐隐闪烁。 费尽周折徐天终于关闭了整个解剖大楼的电源找到并拔掉那根通电的电线疏通积水后打开停尸房的铁门。 方媛已经快被冻僵了牙齿咯咯直响身体僵硬得像冰块手上、脚上、脸上多处出现浮肿的冻伤。 原来当通了电的自来水缓缓流入停尸房时被逼入死角的方媛急中生智抽出两个相邻的冰柜站在上面。冰柜是绝缘的不导电可是会不断制造出森森冷气把方媛的脚都冻僵了。方媛不敢乱动即使两条腿的神经系统被冻得没有感觉依然凭着意志力强自支撑着。 事实上这种方法也坚持不了多久。如果不是徐天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方媛看到苏雅喜极而泣。青紫色的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方媛困在停尸房里身边全是死神光顾后的痕迹孤独绝望恐惧。一具具失去生命干瘪变形的尸体一阵阵混合着福尔马林味的尸体腐烂臭味冰冷的寒气从始至终都覆盖在她身上挥之不去。停尸房里的一切猛烈地冲击她的感官神经。 人的神经系统有一种自我保护措施如果刺激过度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会自动晕厥。方媛知道如果她晕厥过去结果只有一个——和死神约会。 有那么一个瞬间方媛想要放弃这种惨绝人寰的折磨实在难以承受。但这种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方媛否决了。 她不想死人生对她来说还仅仅是刚刚开始。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还有很多人等待她去爱。还有很多幸福值得她去追求。 强烈的求生本能让方媛强撑着一口气倔强而坚毅地坚守着对生存的信念终于等到了救星。 徐天二话不说背起方媛。苏雅拿着手电筒帮他们照明。 临出门时徐天又回过头望了一眼吓退了黑衣人的年轻女尸皱了皱眉似乎想要询问方媛犹豫了一下又没问。 三人终于走出了地下室走出了解剖大楼走到秋风飒飒的医学院校园。方媛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现在她才感觉到能自由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谁也没注意到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一双诡谲的眼睛一直在默默窥视着他们一直到他们走远这才隐入了夜色之中。53、 冯婧死死地咬住黑衣人紧追不舍。这次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她可不能轻易放过。 黑衣人被徐天摔了一跤似乎受了伤腿脚有些不方便动作显得生硬。尽管如此冯婧还是没办法追上他。 显然黑衣人很熟悉南江医学院的地理环境故意带着冯婧绕***东躲西藏。如果不是他的腿脚不方便早就把冯婧甩脱了。 罗海也指望不上。一个学生没受过专门训练临变能力、反应速度、追踪经验等各方面都很欠缺能跟上冯婧就算不错了。 跑了大约十多分钟黑衣人突然拐弯抹角地绕进一幢大楼然后人影消失了。 冯婧站在这幢大楼面前一边喘气一边用眼神搜索。 这是一幢普通的教师宿舍与前面那幢教学宿舍间隔的距离并不大两者之间只有一条灰白色的水泥小路这么小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冯婧判断黑衣人钻进了这幢教师宿舍。 也许他原本就住在这幢教师宿舍里。 罗海喘着粗气跟上来问“那个人呢?” “进了这幢教师宿舍。”冯婧拿出手机打电话通知萧强让他紧急召集人手来围捕黑衣人。 关上手机冯婧看了看罗海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我叫冯婧是市刑警队的!你站在这里别动守着这个出口我上去看看。” 罗海抖了抖身子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上去?” “不用萧队马上就到了你在这等他。记住一定要守住出口。”冯婧紧绷着一张脸格外严肃“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你尽管放心。”罗海蓦然涌起一种庄严的使命感。 冯婧微微一笑拍了拍罗海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她警戒着慢慢走进教师宿舍。 里面很黑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冯婧咳嗽了几声感应灯却没有随之亮起说不定早就坏掉了。 在一楼没有发现异常冯婧小心翼翼地爬到二楼。就在这时冯婧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防盗门关闭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清脆。冯婧心里一动连忙再往楼上跑。 黑衣人的腿受了伤跑了那么久虽然没被冯婧追到估计也是强弩之末了。在这种情形下跑回自己的住处躲避起来不失为摆脱冯婧的一种良策。但是这么做也有后遗症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关门的声音似乎就是从三楼或四楼发出来的。冯婧加快了脚步“蹬蹬蹬”地跑到了三楼。她静静地聆听了一会整幢大楼里死一般的寂静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也没其他的声音了。 冯婧按响了30室的门铃。门铃响了一会终于传来脚步声。走廊里的灯亮了一只暗黄浑浊的眼珠在猫眼中张望然后里面的木门被打开探出一张满脸沧桑爬满皱纹的脸。30里面住的是一对退休的老教师。隔着坚硬的防盗门冯婧询问刚才有没有人进屋回答说没有。再问其他的情况门关上了。 冯婧摇了摇头。现在的人都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是非。正因为这样社会风气越来越肮脏犯罪分子越来越猖獗 第二部 八章 步步杀机(下) 第二部八章步步杀机(下) 然后是302室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赔着笑脸反过来对冯婧问东问西颇有兴趣。冯婧还没来得及咨询情况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声尖锐刺耳言语中脏话连篇。小伙子满脸歉意还想解释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耳朵乖乖地被拉回房去“咣当”一声大门被女人顺手关上了。 冯婧默默地站在三楼的走廊上思索了一会。30室和302室似乎都没有特别异常的疑点。那么再去四楼看看吧。 这次门铃没响了很久40室的门才打开了。冯婧正等得不耐烦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惊讶得合不上嘴。 “曾处长……怎么你……”冯婧缓了一口气才把话说完“你住在这里?”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曾国勇打了个哈欠似乎刚睡醒“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等了很久?” “嗯有一会了。” “哦不好意思我最近忙着校庆的事太疲倦了睡得太死。人老了身体不行了。”曾国勇把防盗门打开示意冯婧进去。 冯婧站在门外却没有进去的意思“校庆?” “是啊再过两天就是我们南江医学院成立五十周年纪念日学校邀请了很多社会名流和从医学院走出去的精英人才前来庆祝。这次校庆的档次非常高学校为校庆做了很多准备光是食宿……” 冯婧急忙打断曾国勇的话“曾处长校庆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想请你协助。” “很重要的事?什么事?你们找到凶手的线索了?”不知是不是灯光的效果曾国勇的脸看上去有些苍白。 “虽然还没抓到但也差不多快了。”冯婧把她追踪黑衣人来到这幢教师宿舍的经过简要地叙述给曾国勇听。 曾国勇的脸色在灯光下令人畏惧“这么说你能肯定黑衣人进了这幢教师宿舍?” “没错。” “而且他就在三楼或四楼的某个房屋里面?” “应该是的。” “你确定没有听错?也许只是某个教师偶然关下门。” 冯婧沉吟着说“就算听错了也没关系反正这个黑衣人肯定是进了这幢教师宿舍。他受了伤应该还在这幢宿舍里。我已经让一个校卫队成员守在宿舍的入口并且通知了萧队他马上就会带人赶来。到时将整幢宿舍做次地毯式搜索挖地三尺不信抓不到凶手。这次他是插翅难飞了。”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警车长鸣声呼啸着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曾国勇突然骂了句脏话。 冯婧愣住了“曾处长你刚才在说什么?” 曾国勇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总算把他逮住了!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次你可是居功至伟啊。” 冯婧有些羞涩“别这么说。对了曾处长你知道对面的402住的是什么人?” 冯婧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现在最可疑的就是402室了。 “哦402啊里面住着一个单身汉是我们实验室的管理老师叫何伟。” “何伟?”冯婧想起来了梅干被杀时何伟是证人之一警方曾经找过他做笔录当时就觉得他脾气有些怪怪的这么大年龄居然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现在想想的确可疑。 冯婧缓缓按响402的门铃。 “丁零零……丁零零……” 冯婧退后一步集中注意力高度警惕地望着402室。 她没有带枪如果与凶手狭路相逢拼死搏斗真不知鹿死谁手还是谨慎重点好小心使得万年船。 忽然冯婧嗅到了一种淡淡的怪味有点像酒却没有酒那种独特的香气。 冯婧刹那间心中雪亮但已经不及反应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块白色的丝巾捂在她脸上捂住了她的嘴巴与鼻子强烈的刺激性气体顺着她的呼吸道奔涌而入。 冯婧徒劳地挣扎头脑越来越迷糊眼皮越来越沉重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54、 罗海守在教师宿舍入口附近既紧张又兴奋。加入校卫队这么久所接触的只是一些鸡鸣狗盗的小偷小摸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重大的刑事案件。每个年轻人内心深处都有一种英雄情结罗海也不例外。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幽幽的入口眼睛都不眨一下。 冯婧怎么还不出来?罗海心里开始发急。才等了十分钟却仿佛等了十个世纪那么漫长。教师宿舍里似乎有灯光亮了一会后来又熄灭了重新恢复到那种压抑得透不过气来的黑暗。 冯婧一直没有出来。 罗海悬着一颗心七上八下再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对着教师宿舍大叫“喂冯婧你没事吧!” 没有人回答他。 教师宿舍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仿佛有股凉气从他的脚底弥漫上来穿过脊背直冲后脑勺冷得他打了个寒战。 刑警怎么还没来?刚才还隐隐听到警车长鸣声现在却听不到了估计刑警们下了车正在步行赶来。 突然教师宿舍的入口处闪出一个人影飞奔而来。皎洁的月光下罗海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影是黑色的!黑皮衣黑皮靴、黑皮帽一张惨绿的脸仿佛一头凶猛敏捷的黑豹。 罗海大喝“什么人?站住!” 黑衣人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迎面奔来。 事到临头罗海也没有多想硬着头皮迎上去。一米八一的身高一百五十斤的体重加上长期体育锻炼造就的肌肉群完全是彪形大汉的个头即使在身高马大的校卫队成员中也是相当突出的。徐天在校卫队却是以斯文儒雅著名的从来没看到他和别人动过手。刚才却毫不费力地把黑衣人摔了个跟头。 想到这点罗海畏惧之心大减看准时机待黑衣人临近大喝一声伸脚侧踢黑衣人。罗海这脚是对着黑衣人的腰眼踢过去的蓄势已久劲力十足。按理说黑衣人在高速奔跑中难以躲避。可黑衣人似乎早就料到了罗海会有此动作鬼魅似的变向轻松闪过如风一般呼啸而至绕到罗海的身后伸腿横扫。罗海右腿在空中没有收回左腿受到重击站立不稳立刻摔倒在地。 黑衣人没有继续攻击一击得手转身就逃。罗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左腿似乎被踢得骨折了稍稍用力就钻心般的疼勉强追了十几米实在追不上眼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渐渐缩小模糊就要逃出他的视线范围。 罗海心中懊恼不己正无计可施突然看到另一个方向萧强带着几名刑警风驰电掣地急奔而来连忙指着黑衣人的背影对萧强他们大声叫喊“在那边!快追!” 听到罗海的提醒后萧强他们发现了黑衣人的行踪改变前行方向成扇形散开围捕黑衣人。黑衣人虽然熟悉医学院的地理环境却始终无法摆脱刑警们的追捕奔跑了十多分钟最终被逼到了医学院的一个死角无处可逃。 黑衣人不死心妄想突出重围运用各种擒拿技巧一口气摔倒了好几名狭路相逢的刑警。这些刑警也不是吃素的前赴后继一拥而上黑衣人毕竟是孤身作战双拳难敌四手抵抗了一会终于还是被众人制伏就擒。 “哟还戴着面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萧强冷笑着走近黑衣人伸手揭去他脸上那张丑恶可怖的面具。 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在萧强面前。“怎么是你?”萧强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曾处长……原来……真的是你!” 曾国勇斜睥了萧强一眼没有说话似乎完全不认识他一般。 萧强上上下下打量着曾国勇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曾国勇被关押到南江市公安局的拘留室。冯婧则被发现瘫倒在曾国勇的家门口她吸入过量的乙醚而晕厥。 当晚萧强连夜找到方媛和徐天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第二天萧强忙了一整天在南江医学院搜集曾国勇的资料。 第三天萧强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冯婧一起去提审曾国勇。 八点十分阳光依然炽热明耀。曾国勇端坐在拘留室的角落阴影里面无表情。他的一双眼睛微微闭着仿佛老僧入定般对身边的一切不闻不问。 一个年轻的刑警准备做笔录。 让曾国勇意外的是萧强居然让冯婧负责提问审讯他自己则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饶有兴趣地看着曾国勇不知在想什么不可捉摸。 “姓名?” 曾国勇置若罔闻。 “问你话呢姓名!”冯婧拍了下桌子怒气填膺。 正是因为相信曾国勇她才麻痹大意没有提防他结果被他迷晕了。这件事说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同事们一个个笑得贼兮兮的甚至还不怀好意地问她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问得冯婧耳根火辣辣地烧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落荒而逃。现在她一看到曾国勇就一肚子气。 曾国勇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浮现几丝嘲讽。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还是那句老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已经充分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之所以还没有把案卷移送检察院只是给你一个从宽处理的机会。你自己想清楚。”冯婧停了一会盯着曾国勇的眼说“现在我再问你一次姓名?” 曾国勇缓缓倾斜着脑袋看着冯婧闭上眼睛沉思了几秒终于肯开口了“曾国勇。” “你谋杀方媛的动机是什么?” “我没有谋杀方媛。”曾国勇想也不想地说。 冯婧轻蔑地看着曾国勇“你没有谋杀方媛?我们去电信局查过了那个神秘的444的电话号码其实就是你家的电话号码。我们在你家里搜到一个电话信号干扰器一个高倍数望远镜。这种干扰器能干扰接听电话的来电显示。而那个高倍数望远镜恰好能从你家窥看到前面的44女生寝室。还有44女生寝室曾经出现了一条剧毒的眼镜蛇是一个懂得捕蛇的人故意放进去的而你恰恰就是懂得捕蛇的人。方媛说她逃到停尸房时停尸房的门是开着的很可能是黑衣人原来打算迷晕她后把她隐藏在停尸房里。能打开停尸房的除了何伟外还有身为保卫处长的你。” “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我给方媛打了个电话平常喜好研究天文学懂得捕蛇。保安处不但有停尸房的钥匙南江医学院所有教学房间的钥匙都有难道出了事全是我做的?” “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打个电话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吗?还研究天文学?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物证人证齐全你还要狡辩? “是吗?”曾国勇故意将这两个字的音节拖得长长的“那证据呢?” “不是吗?”冯婧冷笑“你将水通电注入停尸房想害方媛触电而亡这方法真不错可惜没有成功。你没想到吧聪明的方媛躲过了你的绝杀们拿你穿的那身黑衣和面具给方媛辩认了她能确定这些就是谋杀她的那个黑衣人所用的装备。还有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浸了乙醚的丝巾。难道你认为这些证据还不够吗?” “既然你们认为证据足够了何必再审浪费时间?直接把案卷移送到检察院不是更好?” “曾国勇!你别嚣张!据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你所犯下的滔天恶行不仅仅是谋杀方媛未遂这一件。陈安琪黄嘉雯都是你杀死的!”55、 曾国勇一脸不屑“你不要含血喷人。陈安琪、黄嘉雯的死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冯婧冷笑“好一个和你无关!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你们说我杀了陈安琪、黄嘉雯证据呢?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刑警办案也要遵守法律程序。有证据就直接起诉我。拿不出证据就别诈诈唬唬我不吃这一套!” 冯婧语塞。确实警方拿不出曾国勇杀害陈安琪和黄嘉雯的相关证据。曾国勇的手法太老练了在现场根本就没留下一点痕迹一个指纹、一根头发、一滴鲜血都没收集到。 “怎么了没话说了?你们最多起诉我杀人未遂。就是这点我也不会承认的。方媛仅仅是看到和我着装相似的黑衣人她又没看到黑衣人的真实容貌怎么能肯定我就是黑衣人?而且我有不在场的时间证明。” “时间证明?” “不错。在你来找我之前我一直在看电视。幸好当时电视正在直播欧洲冠军杯皇马对曼联我正好看完了上半场很多精彩镜头都记得一清二楚。上半场快结束时皇马的罗纳尔多攻入了一球。”原来曾国勇早就有对策怪不得这么镇定。 这回轮到冯婧不知所措了。 难道那个谋害方媛的黑衣人真的不是曾国勇? “那你为什么要迷晕我仓皇出逃?” “我只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 “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那种情形下能开玩笑吗?” “所以我错了。我现在沉重地向冯警官赔礼道歉。”曾国勇装出一副沉痛忏悔的样子却假得要命。 萧强不动声色地递给冯婧一叠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显然是他事先写好的。冯婧看完后面有喜色。 “别装了!曾国勇我告诉你趁早打消侥幸心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错我们现在是找不到你杀害陈安琪和黄嘉雯的有力证据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其实萧队长早就怀疑你了。据法医的尸检报告凶手杀害陈安琪和黄嘉雯的手法十分纯熟老练这说明他不是第一次作案。按犯罪心理学的常理来说在这之前凶手应该至少还杀了一个人。被杀的这个人不但是凶手身边的人而且与凶手关系密切身份应该和陈安琪、黄嘉雯一样是南江医学院的学生。一个学生死亡或失踪身为学校保卫处处长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但萧队长向你了解情况时你却故意隐瞒没有提供名单。” 曾国勇“哼”了一声“我是为了南江医学院的声誉着想。” “是吗?好吧就算你是为了南江医学院的声誉着想。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方媛特意提醒我们她困在停尸房时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黑衣人走进停尸房追杀她却被一具年轻的女孩尸体吓跑了。曾国勇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曾国勇浑身一震沉默不语。 “不愿意回答?好吧我告诉你。一个凶狠残暴的杀人恶魔胆大妄为怎么可能会被一具女孩尸体吓得慌不择路地逃跑呢?除非这具女孩尸体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们查到这个女孩的名字她叫柳玉香是南江医学院的女学生两年前的一个深夜躲在水房里上吊自杀。” 曾国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两只手哆嗦着完全失去了刚才的镇静。 “我现在问你曾国勇你认识不认识这个柳玉香?” 曾国勇低着头有气无力“认识。” “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师生关系。” “师生关系?除此之外呢?” 曾国勇沉默了一会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还有恋爱关系。” “你的年龄都可以当柳玉香的父亲了还和她谈恋爱?我看你是把她当作性伴侣吧。当年南江医学院曾经发生一起轰动一时的桃色事件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奸在床。有这回事没有?” 曾国勇低着头点了点头。 “在外人的眼中这件事很奇怪。柳玉香来自农村容貌清秀一向洁身自好以学业为重。一直到了大四这才结交了一个男朋友两人一向恩恩爱爱情真意切被视为模范情侣怎么会突然背着男朋友和你上床?曾国勇你能告诉我们原因吗?”曾国勇缄默不语。 “其实你不说也无所谓。两年前我们警方组织过一次大型扫黄活动抓到一个从事**活动的女大学生那个女大学生的名字就叫柳玉香。据我们了解当时柳玉香的家境本来就贫寒下面还有五四个弟弟妹妹为了支援她读书负债累累家徒四壁。她的母亲长年卧病在床偏偏此时父亲在外打工时不慎摔断了腿住院治疗需要一大笔钱。为了筹钱柳玉香只好向社会恶势力借钱答应从事**活动来还债。不巧的是正好遇到了扫黄行动就抓了进来。办案人员了解情况下念她是初犯确有苦衷没有深究拘留了几天通知医学院派人来领人。领走柳玉香的人就是你曾国勇!我们查看过柳玉香的档案。档案里这件事只字没提。显然你帮柳玉香向学校隐瞒了这件事。当然你也不是白帮忙的你开出的条件想必就是柳玉香的身体吧。” 曾国勇小声争辩“她是自愿的。” “自愿?你以为你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大明星?她自愿为你献身?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献身?事实上你为了满足你的生理需求一直在胁迫这个可怜的女孩。” “她本来就是个妓女!我又不是没给钱!”曾国勇在冯婧一再的质问之下突然恼羞成怒大声叫嚣起来。 冯婧蓦然生出许多悲愤出来为了柳玉香这个从未谋面的可怜女孩。是的她的确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她有什么错?这个社会越来越冷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崇尚金钱和权力她一个弱女子拿什么和悲惨的命运抗争?她能怪谁?怪越来越昂贵的大学教育体制?怪贫困没有能力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父母还是怪日渐沉沦的社会风气与价值取向? 柳玉香已经死了。也许她这一生都没有感受到多少快乐。 “你给我闭嘴!”冯婧涨红了脸骂了句脏话随手拿起桌上的台灯就扔了过去。 曾国勇坐在那里略微闪了闪身。台灯砸在他的背上灯泡炸开碎了一地玻璃。 “人都死了你还诋毁她你还有没有人性!”冯婧怒发冲冠气势汹汹如果不是萧强拉住她真要滥用私刑了。 这次曾国勇没有争辩。 冯婧走到窗口吹了一会风让自己冷静下来“柳玉香的男朋友把你和柳玉香捉奸在床这件事让她名声扫地无地自容。没过两天她就死了医学院的结论是她服毒自杀当时警方承认了这一结论。柳玉香的家人本来想找医学院理论的后来却不了了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方面答应赔偿柳玉香的家人一大笔钱另一方面拿出柳玉香从事过**活动的事情软硬兼施逼柳玉香的家人放弃追究。你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柳玉香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吊自杀而是你杀的。你之所以看到她的尸体就吓得落荒而逃是因为你做贼心虚!” 这回曾国勇没有分辩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身体在微微颤抖。 冯婧稍稍歇了口气整理一下思路打算趁曾国勇心理防线动摇之际再接再厉彻底击溃曾国勇的心理防线。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萧强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脸色变得越来越严峻两道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两分钟后萧强挂了手机转脸对跃跃欲试的冯婧说“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 “可是……”冯婧有些不甘心她不想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没有可是!”萧强态度决绝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走。 第二部 九章 狂者归来(上) 第二部九章狂者归来(上) 5、 曾国勇押下去后冯婧闷闷不乐找萧强理论。 “萧队你为什么不让我审下去?是不是认为我审讯曾国勇时做得不好?” 萧强看出了冯婧的不快勉强挤出几丝笑容“没有你刚才的表现很好。” “既然我表现好为什么要中止审讯?刚才多好的机会啊曾国勇明显动摇了我敢肯定柳玉香就是他杀的。只要再逼问下去他的心理防线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到时一五一十地交待一切不好吗?”冯婧还在惋惜。 萧强只得说“好。” “既然好你为什么要中止!”冯婧更加不乐意了“萧队我想不通。” 萧强只好停下脚步凝视着冯婧“我只是觉得曾国勇的表现有些蹊跷案件中存在太多的疑点。” “疑点?” “是的。你仔细想想曾国勇被提审时的表现。我们指控他谋杀方媛他一点都不激动似乎早就有所心理准备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既没有喊冤也没有过多的分辩冷静得可怕。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这样的表现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根本就没犯罪有足够的信心能洗涮自身的清白。但我们警方掌握了这么多证据仅凭他一句并不充分的不在场时间证明是不可能全部驳倒的。另一个原因是他的心理素质超强即使全部是他自己做的他都能做到稳如磐石处之泰然。心理素质好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培养的。曾国勇原来当过侦察兵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心理素质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对你提及的陈安琪、黄嘉雯被杀案不露声色强悍无比。问题出来了既然心理素质好杀了这么多人都能泰然处之为什么偏偏对柳玉香的死如此惊魂失魄惶惶不安?” 冯婧怔住了但她依然不死心“萧队我不同意你的看法。罪犯的心理本来就很难揣测的如果心理健康正常就不会去作奸犯科做出那么多灭绝人性的刑事案件。如果你中止审讯的决定是建立在你对曾国勇心理活动异常的推断上我还是不服!” 萧强叹了口气“好吧不谈犯罪心理来点实际的吧。你也说了方媛接到个神秘电话而这个电话却是从曾国勇家里打出来的。如果曾国勇真想谋杀方媛他为什么要打电话而且偏偏是在方媛打开吊扇开关时打电话无形中等于救了方媛一次。在曾国勇的住处发现了高倍数望远镜他能通过高倍数望远镜望到44女生寝室的大厅。换句话说曾国勇打电话救方媛时机掌握得那么好不是偶然而是有意。从这点分析曾国勇本来就无意想谋杀方媛。” “那眼镜蛇呢?他放眼镜蛇到44女生寝室总没安好心吧。” “首先我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眼镜蛇是曾国勇放的。其次就算是曾国勇放的也不能断定他想谋杀方媛。眼镜蛇虽然毒但从被咬到毒发身亡起码要四五个小时。你别忘了当时你和苏雅都住在44女生寝室方媛被毒蛇咬伤你们会不知道?而南江医学院附属医院就在附近哪怕是爬着去也要不了一个小时。所以眼镜蛇最多咬伤方媛但绝对要不了方媛的命。” 冯婧想想萧强的推理的确有道理。 “你还记得不记得方媛的证词?她说黑衣人将通了电的水放进停尸房时暗示了她这些水能让她致命。” 冯婧想起来了“黑衣人说方媛这是送你去天堂的圣水。我给你留了足够的时间你祈祷吧。正因为黑衣人这么一说方媛才想到这些水是通电的。” “不错。既然黑衣人存心谋杀方媛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让方媛警惕踩在冰柜上躲过一劫?何况从始至终我们都找不到曾国勇谋杀方媛的动机。” 冯婧还是想不通“既然曾国勇不是存心想谋杀方媛他这么煞费苦心到底是什么用意?”萧强苦笑“我哪里知道。不过如果真是曾国勇他这么接二连三地故意惊吓方媛有可能是警告另外的人。而这个人肯定对方媛的安危非常关心。” 冯婧眼前一亮“没错!我想曾国勇想警告何剑辉!何剑辉手上有块价值不菲的血玉说不定曾国勇想得到这块血玉故意惊吓方媛警告何剑辉。嗯到后来他发出惊吓方媛没有效果于是干脆绑架方媛来与何剑辉谈判。” 冯婧越讲越兴奋那些缠绕在南江医学院的迷雾一下子烟消云散豁然开朗。 “所以陈安琪被害的现场曾国勇留下了44这三个血写的数字其实也是为了警告何剑辉。我想何剑辉很可能用另外一个身份潜伏在南江医学院里。对不对萧队?” 冯婧这才注意到萧强在用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其实这种眼神从她提到“何剑辉”这个名字后就开始了。 “萧队?”冯婧被萧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手足无措“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怎么了?” 萧强叹了口气说“刚才我接了一个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 “法医处的人告诉我发现了一具尸体已经确认是何剑辉。” 原来离南江医学院不远的城郊结合地带有一个小小的私人加油站。这种加油站只是用塑料壶定量装了一些汽油专门供给城乡来往的摩托车司机属于违法销售没有办理相关手续。好在这个加油站的地理位置比较好正好是三不管地区很难执法到位。加油站的主人是一个上了年龄的老头无亲无故靠此为生别人也不好对他赶尽杀绝。 一个星期前一个神秘的年轻人打电话给加油站老头说要买下这个加油站。其实说是加油站其实就是几间平房值不了多少钱。老头原本不想卖但那个神秘人出了十万元的高价。十万元足够他回乡下盖幢房子养老了。老头心动了答应出售。神秘人问他要了个银行账号存了十万元进去。 老头把存放钥匙的地方告诉了神秘人取了钱搬迁到乡下去了。从此加油站就再也没有开过门。三天前的一个黑夜加油站突然起火。由于加油站里还库存了一些汽油房子又是传统的木瓦结构火势一下子就猛烈起来烈焰冲天消防车赶来也无济于事。 火势熄灭后加油站成了一片残砖断垣到处是祝融肆虐过后的灰烬。消防队员从加油站里拖出了一具尸体已经被烧得不**形浑身乌黑弥漫着一种烤肉的气味。 南江市公安局在现场贴了公告却一直没有人前来认领。法医将这具尸体解剖鉴定初步认定尸体是男性二十六至二十八岁身高一米七六呼吸道里有烟灰没有其他外伤吸入过量毒气窒息而死。在死者的附近发现了一个被烧得扭曲的金属饰品盒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枚钻石戒指上面刻了两个字——“方媛”。 法医查阅到何剑辉在精神病院留下的牙齿档案与尸体上面的牙齿相对比两者惊人地相似基本上可以确认死者就是何剑辉。 何剑辉死了刚才所有的推理都失去了依赖的基础如空中楼阁般虚幻不切实际。冯婧看着萧强紧锁的眉头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后来萧强躲在办公室里翻看资料思索案件一直没有出来连吃饭都是叫同事带的快餐。 夜幕垂落。 冯婧下班走在繁华喧嚣的大街上仰头远望南江公安局的办公大楼里那扇窗户依然孤零零地亮着灯光。57、 南江医学院里喜气洋洋红旗飘飘一个个宣传气球腾空飞舞。在大门口竖起了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用金漆写着“庆祝南江市医学院建校五十周年”字样金光闪闪耀眼夺目。 为了组织这次校庆医学院的领导煞费苦心大张旗鼓地请来不少社会名流。南江市主管教育的副市长、卫生局局长、教育局局长等相关领导国内医学界各个领域的泰山北斗、知名专家冠盖云集熙熙攘攘。当然还有从南江市医学院毕业出去的杰出学生代表其中不少已经成为医学界的优秀医生。 医学院的学生们对这些人却不是很关注他们关注的是医学院特别请来庆祝的一个人。这个人名字叫做程晓雪以前也是医学院的学生。之所以引起学生们的特别关注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别的学生毕业后大多从事医生即使不是医生也是与医学有关的行业。比如药厂厂长、销售员等等。但程晓雪毕业后所选择的职业完全与医学脱钩。 程晓雪选择了演员。 其实更准确地说程晓雪选择了当明星。她主演的青春爱情片《试婚男女》是以当代大学校园为背景讲述一群女大学生恋爱、试婚、同居中发生的一系列爱情故事。在这部连续剧中程晓雪很好地塑造了一名迷惘、困惑、敢爱敢恨的漂亮女大学生形象爱上了自己的老师唯美浪漫仿佛一个金黄色的童话般颇受现在的年轻人欢迎。收视率是节节攀高制片方赚了个盆满钵满程晓雪在演艺圈一鸣惊人被评为“大学生最喜欢的情侣”。 在《试婚男女》中从未受过演艺训练的程晓雪的表演得到了影评人的一致肯定认为她的表演真实、朴素、自然仿佛一股凉爽的清风吹进了日益浮躁矫揉造作的演艺圈。有人猜测程晓雪在荧屏前的表演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往事重视本色演出所以才显得真实感人。但也这仅仅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得到程晓雪本人的证实。 早上九点程晓雪下了飞机从机场直奔南江市医学院。快到南江市医学院时豪华宝马被一个面色冷峻的年轻人挡住了去路。 程晓雪示意司机停车摇下车窗的玻璃。 年轻人凑到了窗前“坐在里面的是程晓雪小姐吗?” “是的什么事?”程晓雪冷冷地说。 “我是南江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这是我的工作证。”萧强把工作证递进去。 程晓雪接过扫了一眼“哦萧队长你好。有事吗?我很忙和李市长约好了会面现在时间快到了。” 萧强微微一笑程晓雪真是个聪明女子有意无意地提到李市长既显示了自己的身份又为拒绝萧强找到理由。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单独说。” 程晓雪还在迟疑萧强加重了语气“这件事关系到你的人身安全。” “这样……那好吧……快点说我没时间。”程晓雪让司机和助理下车。萧强坐到司机的位置摇下车窗玻璃确定没有人可以看到转过脸来凝视着程晓雪说“是这样的程小姐我们警方得到情报有人可能对你不利。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决定在你身上装一个定位器。” “定位器?不行!”程晓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如果装了定位器她还有什么个人**可言? “程小姐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你不装定位器的话我们必须派两个刑警贴身保护你。如果校庆时身为贵宾的程小姐身边一直有两个刑警形影不离传出去的话……” 程晓雪反问“既然你们知道有人想谋害我为什么不抓他?” 萧强有些尴尬“这个我们还没有掌握充分的证据目前仅仅是怀疑。程小姐我劝你还是听从我们的建议。这个定位器的外形就是一只手表平常可以关闭不会影响你的日常活动。如果你感到危险需要我们警方的帮助按下这个红色的小按钮定位器就会启用给我们警方发出所在方位的信号。” 最终程晓雪还是听从了萧强的建议戴上了那只定位手表虽然外形花哨和土气。 也许这件事破坏了程晓雪的心情。她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绿色的薄荷烟点燃贪婪地吸了一口。 萧强皱了皱眉“程小姐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程晓雪仿佛看个怪物似的看着萧强“萧队长你不抽烟?” “不抽。” 程晓雪讥笑“不抽烟还算男人?” 萧强懒得和她争辩一再叮嘱小心保护好定位器遇到危险情况紧急时一定要记得按下按钮呼救。 十点整程晓雪准时来到南江医学院的贵宾室和那些名流达官周旋交际。贵宾室里坐了不少人每个人都声名显赫习惯了众星捧月的簇拥但此时程晓雪才是真正的主角。她的美丽让所有的人都为之惊艳倾倒。 接下来就比较程序化了。参加典礼领导致词剪彩滔滔不绝的报告嘉宾的演讲。轮到程晓雪说了一些感谢的套话在学生们的一再要求下清唱了《试婚男女》的主题曲《依然爱你》。 冗长枯燥的典礼结束后程晓雪来到医学院特意安排给她的休息室休息意外地在遇到了她以前的老师叶馨婷。 叶馨婷提了些精美的纪念品一个个地发放给休息室里的嘉宾们。 “叶老师。”程晓雪弱弱地叫了一声。 “程晓雪。”叶馨婷淡淡地笑了笑。 没有意料中的激动叶馨婷神态自如平静如水。程晓雪的心稍稍放下来“叶老师很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是吗?很久不见没想到你的嘴是越来越甜了越来越会说话怪不得能成为人见人爱的大明星。” “叶老师别取笑我了。” “不是取笑是真心话。如果你不可爱怎么会让他死心塌地爱上你。”叶馨婷板着脸一本正经。 一时之间程晓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两人面对面沉默着气氛有些压抑。 程晓雪点上一支烟不一会两人之间弥漫起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叶馨婷挥了挥烟雾“喜爱?” “是的喜爱。叶老师怎么知道?” 叶馨婷幽幽地说“我也吸这种烟。” 程晓雪无语。 “看来我们都没变品味还是那么相似。喜欢的男人喜欢吸的烟都惊人的一致。”叶馨婷话里有话。 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人经过。程晓雪熄灭烟强作欢颜“叶老师不说这些了。难得遇到不如一起去逛商场吧我好久没回南江市了也不知道这几年有什么变化。” 叶馨婷看了看手上的纪念品抱歉地笑笑“我现在还有事脱不了身。这样吧晚上吧我们一起去行吗?” “行!没问题。”程晓雪拿出名片写下自己的地址和联系电话“我住在万豪酒店这是我的电话。到时你给我打电话。” 叶馨婷接过名片放好转身离去。 不知为什么程晓雪看着叶馨婷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涌出许多怜悯之情来。她总觉得她对不起叶馨婷这个可怜的女人。58 庆祝活动还在继续程晓雪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吃完了晚饭才离开南江医学院来到预订的万豪酒店。她累坏了一走进自己的房间就扑到那张松软的大床上不想动弹。 女助理殷勤地帮程晓雪收拾行李放好热水。 程晓雪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慵懒地躺在床上翻看《瑞丽》时尚杂志边看边等叶馨婷的电话。她吩咐过司机与助理如果是叶馨婷来找她不必阻拦直接让她进来。 很快程晓雪就把那本《瑞丽》看完了叶馨婷还没打电话来。她看了看时间八点三十分。 百无聊赖程晓雪又抽起了烟。烟是韩国产的“喜爱”绿色薄荷烟吸到嘴里有股淡淡的凉意令人神清气爽。 不一会儿房间里烟雾缭绕程晓雪的思绪飘飞到烟雾般迷茫的往事中。 为了求学程晓雪在南江市生活了五年。五年的时间程晓雪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成长为一个人情练达的女明星。其实她之所以在《试婚男女》中大红大紫一方面固然是她努力奋斗的结果另一方面不能不说她的运气好到了极点。在这部青春类电视连续剧中她并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就能捕捉到角色的定位。因为她所演绎的完全就是她自己的故事。 和《试婚男女》的剧情一样她本来就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大学生踏入南江市医学院没多久就喜欢上自己的老师谢飞。直到现在她都不能忘记谢飞的容颜——英俊秀气的脸白白净净的总是微笑着如黑宝石般光泽的眼睛永远是那么纯净明亮仿佛春风般温暖祥和。 谢飞是那么热情、乐观、开朗、幽默可以说在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一丝医生的沉静与冷漠怪不得他不喜欢当医生宁可留校当一名医学教师。程晓雪对谢飞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仿佛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深深震撼了莫名地对谢飞产生一种亲切感似乎早就在梦幻般的童话世界里相依相伴过。 在那之后暗恋情愫悄悄地滋生成长宛如一个顽强的种子随着时间推移开始发芽、成长日渐茁壮直至蔓延了她整个心灵世界。那时不管她多么烦躁、苦闷、忧郁只要一看到谢飞的身影她的心境马上会澄清成一片空灵仿佛深山中的清泉般清爽幽静。 三年后谢飞有了女朋友刚进医学院当体育教师的叶馨婷。在单相思中苦苦挣扎的程晓雪受不了这种刺激终于决定主动出击。一开始谢飞对程晓雪的示爱是恐慌的、抗拒的、躲避的甚至是拒绝的。但没过多久他就被程晓雪的坚韧所感动。事实上他本来就对程晓雪有好感。程晓雪是那种在一群漂亮女孩中都特别显眼的漂亮这种漂亮不单是容貌和身材更多的是她那种独特的气质可爱、温柔、善解人意有种古典美女的娇柔一见面就让男人心生爱怜之心就想要宠爱呵护。 而叶馨婷属于那种内敛的女孩和她在一起永远别指望什么**和浪漫淡得如一杯白开水。慢慢地谢飞开始疏远叶馨婷有意无意地与程晓雪走在一起。很快他就发现和程晓雪在一起远比和叶馨婷在一起要快乐开心得多。在叶馨婷的眼里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男性朋友交谈的都是些日常琐事。而在程晓雪的眼里他就是才华横溢的白马王子是她心仪的梦中情人谈笑举止间全是欲说还休的万种风情。他们在一起交谈的都是些天马行空的梦幻和憧憬流光溢彩。 叶馨婷终于发现了谢飞与程晓雪交往的事实。让人意外的是她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悄然退出表现得非常冷静。有一次她遇到了谢飞和程晓雪竟然还祝福他们白头偕老幸福如意。正因为此程晓雪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叶馨婷。 但是最终她还是没和谢飞走在一起。 生活总是这么残酷所有的梦幻和憧憬所有的浪漫和**最终在物质社会中被磨砺得失去光彩破碎不堪渐渐湮灭。 想到谢飞的结局程晓雪心中就隐隐作痛。这些年来她一直试图忘记谢飞但他的音容笑貌如刀如刻始终飘荡在她的灵魂深处不时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让她梦醒后原本怅惘的心境变得更加空虚怅惘。 香烟上的火花一点点的后退燃烧到了手指。 程晓雪手指一阵灼痛扔掉了手中的香烟。烟抽多了她有些口渴想站起来去喝杯水。 还没等程晓雪站起身一只黑色的手突然冒了出来手里抓着一块白色的丝巾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一股令人头晕的刺激性气体沉没进程晓雪的呼吸道。眼前的景物开始摇摇晃晃仿佛喝醉了酒般。程晓雪只坚持了十几秒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晓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皮干涩浑身酸痛。呈现在她眼前的还是一片黑暗沉沉地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体置放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渗透着阵阵寒气。程晓雪试着伸展手脚却动不了——她的手脚被牛皮绳绑住了。她想呼救但却发不出声音——嘴巴被胶布封住了。 现在的她仿佛一个肉粽被孤零零地抛在这片未知的黑暗中。 这是哪里?地狱? 自己已经死了? 程晓雪提着一颗心怦怦直跳身体僵硬浑身直冒冷汗。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歌声虚无缥缈若有若无。程晓雪听不清歌词隐隐听出是一个年轻女人的歌声歌声哀婉而凄冷仿佛在讲述一个女人思念爱人的痛楚心情。歌声仿佛是一条滚滚翻腾的河流明亮亮地耀人眼看似美丽其实却暗潮汹涌不时翻出些灰白色的破碎骸骨让她感觉到忧郁沉重的死亡气息听得心悸。 程晓雪从来没有想到歌声会如此可怕。黑暗中程晓雪什么也看不清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似乎她发出的响声惊动了唱歌的人歌声停住了。 然后她听到一个轻盈的脚步声有人走过来站到了她面前却没有说话。 等了几秒钟灯亮了。 程晓雪看着眼前的人影眼睛瞪得滚圆——站在她面前的竟然就是约好和她一起去逛街的老师叶馨婷。 但是这个人真的是叶馨婷吗? 眼前的叶馨婷根本就不像平时的叶馨婷。平时的叶馨婷冷静、稳重、沉着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而眼前的叶馨婷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妖。 眼影是深绿色是那种一股脑涂抹上去没有深浅搭配的那种绿幽幽地闪烁着形状可怖。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粉底仿佛死人般的苍白僵硬。嘴唇倒是红艳只是涂抹的面积太多红得有些过分仿佛刚喝过人血似的。头发乱糟糟的却没有那种波浪般蓬松的效果反而更像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她的眼神直勾勾的透露着森森寒气凶恶狠毒仿佛一条随时就要噬人的毒蛇让程晓雪不寒而栗。59 程晓雪蜷缩着身子脚下用力颤抖着后移。此时的叶馨婷比任何妖魔鬼怪都要可怕。毕竟那些妖魔鬼怪只是虚幻的影子而眼前的叶馨婷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魔鬼——杀人的魔鬼。 叶馨婷怪笑了几声十分难听声音像兀鹫般一点点地靠近程晓雪把她那张妖气弥漫的脸凑到程晓雪面前盯着程晓雪看了好久摆了几个姿势装出一副妩媚的样子问“你说我这样打扮漂亮吗?” 惊慌中的程晓雪胡乱地摇头。 叶馨婷瞪了她一眼目露凶光瞪得程晓雪浑身直冒冷气连忙急急点头不已。 叶馨婷似乎满意了怪笑着说“连你都说我漂亮肯定错不了。哦我差点忘了你的嘴被封住了。你看我这记性。别急我来帮你揭掉。” 叶馨婷真的蹲下来慢慢地帮程晓雪揭掉了嘴上的胶布。程晓雪惊恐地望着叶馨婷一揭开胶布就大叫“救命——” 叫声中断了她的嘴又被叶馨婷捂住了。 “听话别叫!我最怕吵了乖乖的听话。”叶馨婷手上拿着一把修眉毛的小刀刀锋沿着程晓雪的脸缓缓下刮。 刀锋凉飕飕的锋芒毕露程晓雪可以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汗毛被一点点地刮去。她生怕小刀刮破她的脸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不敢动弹。 “对了这就乖嘛。我最喜欢乖乖的学生。你乖乖的听话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准叫叫一声就在你的脸上划一刀。”叶馨婷缓缓把手移开。 程晓雪深深地呼吸几次没敢再叫。 “叶老师你……你……”程晓雪说了几个“你”字不知道下面应该怎么形容怕形容得不好刺激到她。很明显叶馨婷现在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我这样很漂亮是不是?”叶馨婷拿着小刀转了个圈洋洋自得。 “是的……很漂亮……”程晓雪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四下打量想要看清这是什么地方。奇怪这个房屋的家具、摆设怎么那么熟悉? “叶老师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馨婷突然狂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认识?你居然不认识?这是谢飞的家!是你和谢飞的爱巢!女明星真是健忘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程晓雪想起来了这里真是谢飞在医学院的家。以前她经常在这过夜躺在那张舒适的大床上搂着谢飞卿卿我我。正是在这里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 叶馨婷的脸变得狰狞起来“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程晓雪哆嗦着往后蠕动颤声问“什么日子?” 她实在想不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会是谢飞的忌日?不不是她记得很清楚谢飞是六月份去世的而现在都已是十一月了。 叶馨婷的脸慢慢地凑到程晓雪面前“我来告诉你吧今天是你抢走谢飞的一千五百天纪念日。一千五百天我每天都在数从第一天数起好不容易数到了一千五百你说应不应该纪念?” 程晓雪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叶老师我没有抢走谢飞是他自己……” “够了!别叫我老师我担当不起。谢飞就是毁在你手上的。如果没有你现在我早就和他结婚生儿育女恩恩爱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全是你!全是你这个狐狸精自以为长得年轻点漂亮点迷住了他的心把他从我身边硬生生地抢走。我早就知道谢飞和你这个狐狸精在一起没有好结果的。怪就怪我心太软了当时以为只要他觉得快乐幸福让他做做白日梦玩玩也无所谓。吃了亏自然会回头来找我。可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害得他性命都丢了。” 说到激动处叶馨婷竟然呜咽着啜泣起来泪如泉涌不能自持。 程晓雪被叶馨婷的样子吓坏了“叶老师谢飞的死我也很难过真的是意外。”是的谢飞的死能怪她吗?当初她是真心真意地爱着谢飞的。那时她也把爱情看得崇高神圣虔诚膜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揭开了爱情的那层神秘的面纱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新鲜感没有了距离感没有了两个人在一起褪去了当初的**与梦幻仿佛只是一个熟悉的老朋友般。谢飞只是一个穷教师他能用甜言蜜语哄她开心却永远拿不出实际的行动。浪漫是需要金钱的爱情也是需要承诺的尤其是承诺不能实现再美好的爱情也会如镜花水月般显得虚假。 就在程晓雪对谢飞的感情动摇之际一个男人闯进了她的生活。这个男人是个世家子弟年少多金疯狂地追求程晓雪。他可以在程晓雪的生日为她订下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可以买下最时尚的衣服、最昂贵的珠宝来衬托她的美丽。哪个女人不想拥有这些?爱情又值多少钱?一万?十万?一百万?如果仅仅是一百万程晓雪还不会动心但这个世家子弟拿出来的是几百上千万。甚至为了讨她的欢心他愿意投资拍摄以她为主角的电视剧让她一夜成名享受万众瞩目的聚焦和羡慕。 谢飞呢?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这种男人她随时可以找到。但那个世家子弟却是凤毛麟角难得遇上更难得是对她有兴趣。两者相比感情的天平倾向哪里不言而明。要怪就怪谢飞太普通了他没有世家子弟的金钱和地位养不起锦衣玉食的她。 有人说爱情让人变得更傻谢飞就是如此。他竟然还说那个世家子弟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去找那个世家子弟理论。他真是太傻了程晓雪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世家子弟看上她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她不可能永远拴住世家子弟的心她也从来就没奢望嫁入豪门。她和世家子弟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罢了。这点谢飞都看不穿还强自为她出头。结果在和世家子弟保镖的争执打斗中发生了意外谢飞被保镖错死。 叶馨婷可不听她的辩解一副咬牙切齿凶神恶煞的样子“你说意外?如果你没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会发生这种意外?如果不是你见异思迁会发生这种意外?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一句意外就想抹杀所有的罪行?” 程晓雪害怕得哭出来了“那你想怎么样?人死又不能复生。” “我想怎么样?”叶馨婷阴森森地笑“是的人死不能复生。我想他在下面肯定很苦。这样吧我们一起下去陪他你看好不好?” 程晓雪头皮发炸手脚冰凉全身瘫软无力所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身上冷汗淋漓。一起下去陪他?叶馨婷的意思是要杀了她然后自杀殉情?她绝对是疯了! 叶馨婷诡笑着伸手抓住程晓雪的长发二话不说拖着她就走。程晓雪的手脚被捆住了头皮疼痛钻心大把大把的长发被拔掉身体在长发的牵引下随着叶馨婷的脚步在地上滑行。 “不要!救命!”这时程晓雪也管不了那么多大声呼救。 叶馨婷置若罔闻拖着程晓雪面无表情地缓缓前行。很快她就把程晓雪拖到了另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就是叶馨婷刚才化妆唱歌的房间。里面只摆了一张双人床一个梳妆台。程晓雪忍痛抬起头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在房间最里面已经死去多时的谢飞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鬼气森森的正冷冷地盯着她看。0 谢飞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活着站在这里? 程晓雪吓得闭上眼睛不敢抬头。 她听到叶馨婷说话的声音“飞飞你看我把那个狐狸精带来了。有什么话你当面和她说清楚吧。” 可是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听到谢飞的声音。 程晓雪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再次仔细地望了谢飞一眼。原来她所看到的只是谢飞的尸体站在一具透明的冰棺里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 太恐怖了!叶馨婷竟然没把谢飞的尸体火化而是一直冰冻保存在他家里。她竟然与谢飞的尸体朝夕相处了一年多。 直到这时候程晓雪才猛然记起萧强送给她的定位器蠕动着身体试图按下那个报警的按钮。 叶馨婷还在对谢飞的尸体呢喃燕语深情倾诉陶醉其中没有发现程晓雪的小动作。程晓雪终于凭借身体的压力按下了按钮可是现在还来得及吗? 果然叶馨婷停止了对谢飞尸体的倾诉一脸诡笑着走向程晓雪。 “你……你别过来……”程晓雪苦苦哀求“谢飞的死真的不关我的事真是意外警方也是这么说的。” “你不是很爱谢飞的吗?为了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你可费了不少苦心。怎么了现在不爱了?”叶馨婷揪起程晓雪的长发恶狠狠地说“快回答我你还爱不爱谢飞?” “爱……”程晓雪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爱?爱就行了。他一个人在下面肯定很孤单我们一起下去陪他好不好?” “不——不——叶老师你醒醒谢飞已经死了。” “怎么了?不愿意了?”叶馨婷冷笑“不是海誓山盟、生死与共吗?现在后悔了?这次由不得你了!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都要拉着你陪葬!一起到谢飞面前说个清楚看他还会不会被你这个狐狸精迷住!” 叶馨婷高高地举起小刀刀光寒寒划向程晓雪的咽喉。 程晓雪本能地偏了一下头小刀从她脸上划过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慢慢地渗透出来。 程晓雪尖叫一声拼命呼救身体在坚硬的地面上不停地翻滚。 叶馨婷冷笑着缓缓地跟了上来。在程晓雪翻滚到墙角时一脚踩住她的身体手中的小刀再度挥向程晓雪的咽喉。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窗户玻璃被撞碎的声音一个人影从窗户外钻了进来大喝一声“叶馨婷住手!” 叶馨婷转眼一看发现不速之客是萧强。 “叶馨婷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我只告诉你一件事不要考验我的射击能力。” 萧强的手上端着一把手枪乌黑的枪口对准了叶馨婷。这么近的距离身为优秀刑警的萧强不可能射不中。 叶馨婷望了望萧强又看了看被踩住的程晓雪歪了歪头似乎在犹豫。 这时门也被强行打开了冯婧带着几个刑警冲进来一个个端着手枪如临大敌围住叶馨婷。 “放下刀!” 叶馨婷明白大势已去手上的小刀滑落下去。 刑警们一拥而上铐住叶馨婷。 第二部 九章 狂者归来(下) 第二部九章狂者归来(下) 程晓雪获救了对萧强再三道谢。但有一件事她疑惑不解。从她按下定位器按钮发出警报到萧强破窗而入仅有短短的几分钟“萧队长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萧强没有解释叫来冯婧安慰和保护程晓雪送她回酒店。 其实他也没办法解释。总不能告诉程晓雪他早就知道叶馨婷是南江医学院一系列谋杀案的凶手极可能是因为感情纠纷导致心理异常仇视并且会谋害程晓雪。那个定位器其实一直是启用的不但能定位而且里面还装了窃听器而萧强一直在跟踪监视着程晓雪所以才能在千钧一发间及时赶到。 那晚得知何剑辉的死讯后萧强坐在办公室里通宵达旦地翻阅案件资料发现案件中疑点甚多。他一直没有搞清凶手的杀人动机。以萧强多年的刑警经验来推断凶手极可能是一个心理异常者在柳玉香、黄嘉雯、陈安琪身上有某种引起她杀机的因素。如果说曾国勇杀害柳玉香还有可能的话那黄嘉雯、陈安琪都与他风马牛不相及他有什么理由去杀害她们?再说了无论从哪方面看曾国勇都不像是那种仇视女生的心理异常者。 如果不是曾国勇他又何苦替人背黑锅?萧强马上想到了曾国勇的女友叶馨婷。曾国勇被抓到公安局叶馨婷竟然没有露面一次也没有来探望不合常理。而且以叶馨婷的条件怎么会找一个比她大这么多的男人?萧强调查叶馨婷的资料得知她以前谈过恋爱可男友却被一个女生横刀夺爱并且死于非命。凑巧的是第二天就是医学院的校庆那名已经成为女明星的情敌也受邀参加。萧强紧急布局设下这个陷阱引叶馨婷自投罗网。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叶馨婷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何况叶馨婷根本就没打算抵赖对她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其实叶馨婷的童年很不快乐她父亲早死母亲带着她改嫁。继父也有小孩经常欺负她甚至在她青春发育时对她进行了性侵犯。青少年时期留下的阴影让叶馨婷变得内向压抑郁郁寡欢敏感自卑怀疑身边的一切异性。谢飞是唯一一个闯进她心灵的男人让她重新感受到生活的阳光。可是谢飞最终还是被程晓雪抢走了并且惨遭横死。刺激过度的叶馨婷受此影响本来就压抑的心理更加不正常了。白天她还是一名普通的体育教师但是到了晚上她总产生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 柳玉香是她杀害的第一个女生。挑中柳玉香的理由很简单她是女生和身为老师的曾国勇关系暧昧仿佛就是程晓雪与谢飞的翻版。失去理智的叶馨婷把柳玉香幻想成程晓雪残忍地勒死了。 那次柳玉香偷偷溜出实验室却被跟踪而至的叶馨婷迷晕后杀害。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经验不足手忙脚乱结果移动尸体时被前来约会的曾国勇发现了。她本以为身为保安处长的曾国勇会告发她。结果出乎意料曾国勇竟然对柳玉香的死漠不关心反而以此要挟叶馨婷嫁给他。无奈叶馨婷只好虚与委蛇暂时答应他却一直在找借口拖延结果只确定了恋爱关系。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编造出飘移空间的灵异传说来转移视线并且在病理学试验室里置放了一些能引起人神经系统产生幻觉的挥发性药物。柳玉香的家人曾经找到医学院要求查清柳玉香的真实死因却在曾国勇的软硬兼施下而忍气吞声不予追究。正因为此曾国勇听到冯婧提到柳玉香时神情大变知道无法再隐瞒真相。 杀了柳玉香后叶馨婷不能停止变异的心理需求先后对黄嘉雯和陈安琪下手。黄嘉雯身上有一股野性的美而这种美在叶馨婷眼中就是程晓雪的那种狐媚。陈安琪看上去可爱清纯叶馨婷认为这种可爱清纯和程晓雪一样是用来迷惑男人的刚进学校就和男生卿卿我我不清不楚。所以她认为两个人都该杀。所用的手法和谋杀过程和徐天的推理大致相符没有什么出入。 黑衣人就是叶馨婷。打电话、放毒蛇、追杀方媛都是叶馨婷所做的。正因为此她才在看到被自己谋害而死不瞑目的柳玉香的尸体时吓得扭身就跑。在解剖大楼外叶馨婷被徐天摔伤了仓皇出逃由于腿伤摆脱不了冯婧的追踪。无奈她只好逃到曾国勇那里请求他的帮助。曾国勇和叶馨婷已经坐在一条船上不得不出手帮忙。而且他也心存侥幸因为当时正在看直播的足球比赛没有作案时间警方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控告他。于是他迷晕了冯婧换了叶馨婷的黑衣引开警方的注意力让叶馨婷顺利脱身。 虽然叶馨婷对所犯的谋杀罪行供认不讳但还是有一些细节萧强没有弄清“梅干看到的树妖是怎么回事?” 叶馨婷颇为自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警方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梅干和陈安琪喜欢深夜在草地上卿卿我我于是我特意把树妖做成黄嘉雯的样子来吓唬梅干。树妖的传说本来就是我散布出去的我对树妖的形象自然了如指掌。其实所谓的树妖制作起来也很简单准备一张巨大的可以卷起来的黑纸黑纸表面用银箔画好树妖的模样悬挂在老榕树上在夜色中反光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悬浮在半空随风飘舞的树妖。” “陈安琪被谋杀的现场留下的‘44’三个血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逼陈安琪写的。医学院有很多灵异传说其中不少是我和曾国勇编造出来散布出去的。但44女生寝室的灵异传闻却真的和我无关所以我让她写下这三个字用来转移警方视线。” “那你为什么要谋杀方媛?” 叶馨婷诡谲地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谋杀方媛?” 萧强一愣“你不想谋杀方媛?” “我如果想谋杀方媛怎么会打电话救她?” 这件事萧强也想不通“那制造吊扇坠毁、放眼镜蛇进44女生寝室、用乙醚攻击方媛、把自来水通电流入停尸房是不是你做的?” 叶馨婷的回答倒也爽快“全是我做的。” “那你还说不想谋杀方媛?” “不想。”叶馨婷一点都不害怕萧强凌厉的眼神反而一直面带微笑“我如果真想谋杀方媛用得着费这么多手脚搞出这么多事来?” 萧强也觉得事有蹊跷叶馨婷既然承认了三宗谋杀案没必要否认一宗杀人未遂案。 “那你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叶馨婷突然变得有些伤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不用等到今天早就进了你们公安局的监狱。” 萧强总算听明白了“你是说有人强迫你这么做?” 直到这时叶馨婷才有些伤感“是的。” “什么人?”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叶馨婷白了萧强一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萧强缓和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气些“叶馨婷你也知道你犯下的这些事罪无可恕。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老老实实坦白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算了萧队长你不用拿这个来骗我我杀了这么多人还想宽大处理?”叶馨婷突然笑了笑得不可抑制。泪水轻轻从她脸颊上滑过。 笑过之后叶馨婷一脸真诚地说“萧队长我没有骗你我是真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人。其实我一直没见过他只是在梦境中遇到过他。” “梦境中遇到的人?”萧强想到秦月的遭遇冯婧告诉他有一个神秘的人为了得到传说中的血玉不断闯进秦月梦境。难道那个神秘人也闯进了叶馨婷的梦境中? “我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人相信但的的确确是真事。自从杀了陈安琪以后我就时常做噩梦梦到一个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仿佛是一个魔鬼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威胁我听从它的命令否则公布我所犯下的这些罪恶。” “你确认是在做梦?” “是的肯定是在做梦。所以第一次我虽然害怕却没有理他。结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的梦中揭露我的丑事发出警告。后来对付方媛的那些事情都是他设计安排的。我终于知道那个声音不仅仅会出现在梦中还会出现在我的真实生活中。除了听从他的命令我别无选择。” “你就甘心受他摆布?” “没办法我还有一件心愿未了。如果完成了那件心愿就算是让我马上就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什么心愿?” 叶馨婷再次露出那种诡谲的笑容“现在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 在审讯过程中叶馨婷一直很配合警方可是这次无论萧强怎么做思想工作叶馨婷就是闭嘴不说她是铁了心顽抗到底。 押下叶馨婷后萧强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叶馨婷的表现太反常了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犯人。娓娓而谈神态自若仿佛在述说别人的故事般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没半点忏悔自责。 也许自从谢飞死后她的心就死了活在这个世上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那个闯进秦月与叶馨婷梦境的神秘人究竟是什么人? 叶馨婷所说的那个最后的心愿又是什么呢? 按理说叶馨婷最恨的就是程晓雪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谋杀程晓雪。萧强一惊打了个电话给程晓雪。电话是程晓雪本人接的酒店那里什么也没发生一切正常。想起叶馨婷最后的笑容萧强内心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虽然现在叶馨婷和曾国勇都关押在南江市公安局但保不准他们还另有同伙为了防患于未然萧强还是特意吩咐冯婧去万豪酒店保护程晓雪。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打过电话后没多久程晓雪就一命呜呼了杀人凶手不是别人就是一直被关押在南江市公安局的叶馨婷。 程晓雪的死因很简单吸入过量的氰化物。 叶馨婷用的道具很简单一支喜爱牌薄荷香烟。 原来叶馨婷自从知道程晓雪喜欢抽喜爱牌香烟后就将一支浸了氰化物液体的喜爱牌香烟晒干在万豪酒店迷晕程晓雪时偷偷放入了她的香烟盒中。 自从曾国勇被抓后叶馨婷行事变得格外小心。她最恨的就是程晓雪无时无刻不想杀了她给谢飞报仇这也是她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心愿。 这次程晓雪来参加医学院的校庆对叶馨婷来说机会难得她一定要把握住。正因为此除了迷晕叶馨婷外她还设计了第二套方案就是在和叶馨婷一起外出游玩时偷偷把这支剧毒的香烟放入她的香烟盒中。即使迷晕了叶馨婷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把这支毒烟放入了她的香烟盒中。 只要程晓雪还活着迟早会抽到那支毒烟的。氰化物是剧毒无论是颗料还是气体都会让人窒息猝死毙命。 萧强再聪明也想不到叶馨婷还会有这手即使被抓住了关进公安局也能谋杀程晓雪。 这就是她不肯告诉萧强的最后心愿。 2 方媛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她听到一个虚无缥缈、若有若无的声音。 那声音有一种魔力似乎能穿透遥远的空间直抵她的内心深处。 仿佛就在她的耳边轻声倾诉却看不到发出声音的人。 方媛不喜欢那个声音。即使在梦中方媛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厌恶和恐惧。 那个声音让她想到了秦月想到了何剑辉想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深的痛——秦妍屏和陶冰儿的死。 那个声音一直纠缠着她对她喋喋不休指责方媛是害死秦妍屏和陶冰儿的罪魁祸首。 方媛不愿意听。 方媛掩起耳朵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入耳膜传导到她的上脑皮层。 方媛在寂静幽长的隧道里奔跑看不到隧道的尽头她的眼睛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黑暗。 方媛大声呼救她的回声在黑暗的隧道里绵绵不绝地回响没有人回应她。 方媛想找个地方躲藏但除了脚下的地面两边的墙壁找不到一点实质的物体。她所能触摸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空气。 无论方媛怎么努力逃避那个声音始终阴魂不散地追随着她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膜。 方媛累了放弃了努力迷惘地站在那里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声音笑了得意地笑“方媛你逃避不了的我就在你的身体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早就合体为一。所以你永远都无法逃避。” 方媛打了个哆嗦她想起眼镜王蛇那个可怕的噩梦何剑辉对她说话也是这样的口气。似乎为了给自己鼓气方媛再次大叫“不!这只是个梦!梦醒后什么都会消失!” 那个声音在冷笑“这不是梦。你以为做梦会有如此清晰的感受?” 的确即使是在梦中方媛的思维都特别清晰和头脑清醒时没什么区别。如果真的是梦通常思维是杂乱无章的感受是模糊残缺的。 一股寒意涌上了心头“你究竟是谁?何剑辉?” “我是个幽灵一个寄居在血玉中的幽灵。” 方媛想到了秦月“你为什么要闯进我的梦境?你不是只进入秦月的梦境的吗?” “你为什么要害死秦妍屏和陶冰儿?” 方媛发疯般狂叫“她们不是我害死的!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声音让步了“好吧就算不是你害死的作为她们最好的朋友她们的灵魂在受苦受难你为什么不帮帮她们?” “我不知道她们在受苦受难。如果能帮的话我一定会帮的。你说要如何帮她们?” “很简单借寿。” “借寿?” “是的只要你将自己的寿命借给她们她们就能重生。” “我不信。” “是不肯还是不信?” “是不信。” “我会让你相信的。” 那个声音终于消失了。方媛吐了一口气默默地伫立在黑暗中宛如一座雕像。 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梦为何还不见醒来? 噩梦仍在继续感觉不到要醒过来的征兆。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女生的声音“方媛你还记得我吗?” 方媛打了个哆嗦她听到的竟然是秦妍屏的声音。 怎么可能? “你真的是秦妍屏?” “是我方媛。你还记得我?太好了!我曾经在44女生寝室梦游差点伤害到你。” 方媛怔住了。这件事只有她和萧静知道。这个声音真的是秦妍屏? 过了一会儿陶冰儿的声音传了过来“方媛我是陶冰儿啊你不会忘了我吧。我曾经和你一起请笔仙你还吓得把笔都掉了。” 难道真的是秦妍屏和陶冰儿的灵魂在和她对话? 方媛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如果不是秦妍屏和陶冰儿的灵魂又怎么能说出这些秘密? “秦妍屏、陶冰儿太好了真的是你们……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声音同时哭了起来哭得悲伤凄惨令人心碎“方媛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现在很惨很惨……” “我怎样才能救你们?” “借寿给我们。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多要的每个人只要五年一共十年。” 又是借寿?难道世间真的有借寿这回事?而且是活人借给死人? 这时方媛没时间多想“怎么借给你们?” “很简单。你醒了后起床走出病房向左走遇到楼梯就往下一直下到楼底然后向右拐找到一扇写了44的小木门推开门走进去站在房间里七星灯阵势的正中间闭上眼虔诚祈求向北斗许愿借给秦妍屏和陶冰儿五年寿命就可以了。记得一醒来后就要做千万不要忘记千万不要迟疑不然我们两个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炼狱中……” 声音渐渐远去终于消失了。 然后方媛从睡梦中醒来。 映入她眼帘的全是大片大片的惨白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福尔马林味。 这里是南江医学院附属医院的特别病房整个病房只有一张病床也只有她一个病人。 苏雅坐在椅子上趴在床沿边睡着了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 自从方媛被救后苏雅就没有离开方媛的身边。方媛的身体倒没有大碍只是冻坏了行动有些不方便。 苏雅睡得很熟这两天她累坏了。(在此后的一段日子里苏雅会遇到一系列的诡异事件死亡的铃声如影相随在苏雅的生活中恐怖离奇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她以前所经历的这些后话将在《女生寝室3》中继续讲述。) 方媛没有惊动苏雅穿着病号服趿着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里看不到行人盘旋着一阵阵寒风紧闭的病房里不时传来病人的咳嗽呻吟声。 方媛按照梦中的叮嘱向左拐走了楼梯口一层层地下去一直下到了最底层然后向右拐。 最底层很暗远远的只有一盏小灯孤零零地亮着忽明忽暗。走了十多米方媛真的发现一扇木门上有人用血红的颜色写上了44三个字仿佛在随风飘舞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方媛壮着胆子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灰尘味似乎只是一间闲置的杂物房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但是在房间的中央真的亮着七星灯七种不同的灯光交错闪耀华彩缤纷将一个小房间映照得奇幻莫名。 方媛没有多想缓缓走到了七星灯的正中间闭上眼睛默默地祈求。祈求秦妍屏与陶冰儿的灵魂得到安息祈求北斗将她的十年寿命借给秦妍屏与陶冰儿。 就在方媛虔诚祈求时她所站立的地板忽然陷了下去。方媛失去了支撑身体迅速沉下去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般。 2、 方媛没有摔伤下面铺了一个气垫承接住她的身体重量。 方媛爬起来细细打量。她被关在一个铁笼里。在铁笼的角落里还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材。除此之外铁笼里什么都没有。 铁笼的外面放着更多的黑色棺材。棺材盖上用白石灰写了些字。除此之外室中别无他物。 方媛尽量靠近铁栏探头向外面张望秦妍屏、陶冰儿、许艳、李融、万海……一个个熟悉的人名。这些人全部是死在她面前的。 方媛打了个哆嗦一股寒意迅猛涌上弥漫了她的全身仿佛掉入了冰窖般。 方媛大声呼救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根本就传不出去。 她伸手握住锈迹斑斑的铁栏发疯般用尽全身力气摇晃铁栏依然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地方?竟然连电灯都没有燃烧的是古老的油灯。 怎么会这样? 难道又是个陷阱? 秦妍屏和陶冰儿会故意设下陷阱让她钻? 还是刚才和她说话的根本就不是秦妍屏和陶冰儿? 如果不是秦妍屏和陶冰儿又怎么会知道那些秘密? 方媛想不通一个人坐在铁笼里的气垫中孤独无助。 这个密室充满了鬼气令她心神不安。 至少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设下这个陷阱的人暂时不想伤及她的性命。否则就不必大费周折地用气垫铺在她掉下来的地方了。 只要她耐心地等待那个人始终会出现。 果然没过多久她听到一些异动。 异动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而且就是铁笼角落的那具棺材。 棺材里有什么? 一个死人? 抑或其他的什么东西? 方媛屏着呼吸提心吊胆地凝视着那具棺材牙齿情不自禁地开始打颤。 她想起了以前的一个噩梦——从棺材里爬出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那个人会取代她的生命会夺走她的身体。 好冷! 千年地窖般的阴冷和普通的温度降低有着本质区别仿佛是源自内心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刹那间便弥漫了全身所有的肌体连骨骼都被冻僵了。 一阵紧密的敲击声过后棺材盖被缓缓移开。一缕长发从棺材里面飘了出来然后伸出了一堆黑糊糊的头发。 头发下面是一张方媛熟悉的面孔——竟然是秦月! 秦月在棺材坐起来一脸茫然地打量着眼神定格在方媛身上。 “方媛!”秦月惊叫怀疑的目光在方媛身上反复扫梭“怎么是你?” 方媛呼出一口浊气颤声说“秦老师你怎么在棺材里?” 秦月脸色凄然“我也不知道。我明明睡在家里的怎么醒了后会在这里?那个声音说……” 不知为什么秦月又停顿了。 方媛急问“那个声音说什么?” 秦月沉吟了一会说“那个声音在梦中和我说他带我去认一个人。”“是不是何剑辉?” “是的。那个声音说只要我帮他做完这件事以后永远都不会来纠缠我。可是这里没有何剑辉啊!方媛你有没有看到何剑辉?” 方媛摇了摇头。很明显她和秦月都被闯进她们梦境的神秘人关起来了。 秦月从棺材里爬出来相拥在一起无助地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两个人大声呼救。 然后那块把方媛陷落下来的地板被打开了一道亮光从上面射了下来。 方媛抬头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头在探头探脑…… “救命!”方媛想也不想马上呼救。 “方媛!你没事吧!”那个人开口了竟然是徐天的声音。 “徐天我没事快来救我!” “好!你别急我马上就来……” “来”字刚说完徐天所站立的那几块地板和周围的地板突然间全部陷下去。原来不仅仅是七星灯的中间那块地板有机关整个房间的地板都有机关。 徐天再怎么防备此时也是无济于事身体一滑和方媛一样掉了下来。 刚刚升起的希望就这么轻易地破灭了。 方媛怒其不争“原来你和我一样笨!” 徐天从地上爬起来十分懊恼“我哪知道那个人的机关会设置得这么巧妙!” 其实以徐天的智慧原本不会如此轻易中计。怪就怪他太关心方媛了关心则乱心一乱思虑就欠妥当缜密。 徐天本来在医学院值班接到一个神秘人的电话说方媛在他手上让他到指定的地点谈判只能一个人来不准泄露出去否则就永远见不到方媛。徐天心急火燎地跑到医院病房查看发现方媛果然不在。他只能按照神秘人的吩咐找到这间小屋进去等待神秘人的到来。 徐天已经够小心了没有站在七星灯的中间地板陷下去并且发现了中间踏板的机关打开了那块踏板发现了方媛。可是他再聪明也想不到屋子里的机关设计得如此巧妙不仅中间那块地板会陷下去整个屋子的地板都会陷下去。 方媛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天四处打量走到铁栏面前双手各握一根尝试着用力拉扯结果自然也是徒劳的。 一直没有出声的秦月已经盯着徐天看了很久这时突然叫了一声“原来真的是你!” 徐天回过头望了秦月一眼眼神特别凌厉刺得秦月直往后退。 方媛扶住秦月“秦老师你在说什么?” 秦月喃喃自语“那个声音没有说错原来你真的一直躲藏在南江医学院。” 徐天没有说话默默在站在那里低着头似乎在沉思。 方媛隐隐猜到了什么恐惧的滔天巨浪扑面迎来。 “秦老师你是说徐天是何剑辉?” 秦月没有回答而是拼命地躲到了方媛身后看都不敢看徐天一眼。 良久徐天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异彩流溢幽幽地说“没错我就是何剑辉!” 徐天就是何剑辉! 怪不得徐天会对素无来往的方媛如此痴心。 怪不得徐天的智商这么高在一系列凶杀案中表现得那么从容不迫。 怪不得徐天一直对追查凶手表现得不冷不热甚至在解剖大楼门外故意放走黑衣人。 因为他早就知道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袭击方媛从而逼迫何剑辉现身夺取他手里的千年血玉。 只是这次他的身份终于暴露他也陷进了危局。3、 方媛拉着秦月两个人缩到了铁笼的角落里两双眼睛充满了恐惧。 何剑辉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们比谁都清楚。心理变态者杀人魔王这些词语尽可以加在何剑辉的身上。 何剑辉的脸上闪现深深的疲倦之色“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何剑辉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待。他知道约他来的幕后黑手始终要出现的。 时间一点点地逝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油灯的昏黄光芒似乎闪了闪。外面的棺材里又一个棺材盖掀起来了。 那是具无名的棺材上面没有写名字。所有的棺材中唯有这具棺材没有写名字。 棺材里爬出来的又是谁? 一个人影从里面缓缓爬出来衣着华丽金冠闪烁仿佛远古的皇族般脸上戴了一个面具。 “你总算来了。”何剑辉哼了一声。 面具人仿佛在笑“我总算找到你了何剑辉先生。” 这场对决他是胜利者所以他现在有心情笑得出来“何剑辉先生你以为你买通了精神病院的医师找一具和你相近的尸体把那具尸体的牙医纪录伪造是你的就能骗过我吗?你只能骗骗那些墨守成规食古不化的警察罢了。其实自从你出现在方媛身边我就怀疑你就是何剑辉。你对方媛的那份感情出卖了你。只是你的整容手术做得太成功而你的表演也太好了所以我一直不能肯定。” 秦月惊叫“你就是闯进我梦中的神秘人。” 面具人说“是的我就是闯进你梦中的神秘人。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这么容易相信鬼魂之说?” “你是怎么闯进我的梦境的?” “很简单在你睡着后对你进行催眠。你以为催眠只对清醒的人才有效?其实催眠对熟睡的人更容易实施因为人类这时的潜意识是最活跃的。” 秦月明白了。既然是催眠他就不能预知那她男朋友蔡文强的命运蔡文强被她捉奸在床是他指使别的女人引诱蔡文强的。蔡文强惨遭车祸横死幕后的指使人也是他。他做这些只为了取信秦月让秦月真以为他是无所不知的幽灵。 至于他能一直找到秦月说穿了也很简单他肯定在秦月随身物品上放置了追踪器。无论秦月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无论秦月将门窗关得多严实都没用他随时可以催眠秦月窃取秦月的钥匙。 面具人说“好了既然你全明白了我也会兑现我的诺言以后再也不纠缠你。” 秦月急忙哀求“那你放我出去!”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要到什么时候?” “这就要看何剑辉先生了。” 何剑辉冷眼看着面具人“我知道你想夺取我手里的千年血玉。” “不你说错了。我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这块千年血玉本来就是我们族中的宝物。” “族中的宝物?这么说你不是汉族人?” 面具人说漏了嘴急忙刹车“你别管我是什么人现在的局势你很清楚如果你和这两个女人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把千年血玉交给我。” 这点面具人说得没错。何剑辉他们困在铁笼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手机没有信号逃跑没有工具如果面具人不放他们出去他们只能坐以待毙。 “可是血玉不在我身上。” “不在你身上那在哪?” “告诉你也可以只是你要发誓放我们走。” “好!”面具人想也不想赌咒发誓誓言极毒不但是他自己连父母子女都咒进去了。 何剑辉似乎很满意面具人的毒誓。他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我想看看一向简约朴素的小古穿着华丽彩服是什么样子。” 面具人怔了怔然后大笑“何剑辉就是何剑辉果然聪明。” 面具被揭下露出了小古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我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你怎么知道是我?” 何剑辉微微一笑“很简单袭击方媛的行动是从陈安琪被害后才开始的。我比你早来到医学院医学院里有什么人我很清楚。在这期间医学院只进了几个人而你恰恰是其中之一而且进来的原因很勉强。我暗中调查过老古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回到老家养病电脑站而是神秘消失了。而且他根本就没有你这么一个侄子。你不觉得你的很多言谈举止都和一般人不一样吗?孤僻得有些反常根本就不像一个年轻人。” 小古鼓掌“好了何剑辉先生我真的很佩服你。不过现在毒誓也发了面具也揭下来了你总应该告诉我血玉到底藏在哪吧?” 何剑辉微微一笑“好吧你听好了。血玉藏在我被关的那家精神病院房间的床脚底下。” 小古也是笑容可掬“谢谢你了何剑辉先生。你再耐心地等一会我现在就去取血玉拿到了就放你们走。要是你骗了我你完全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 说完小古匆匆躺回棺材中。 原来那具棺材就是走出这个密室的秘密通道。4、 小古走后何剑辉神情黯然似乎有一件很为难的事情难以决定。反复踱了几个来回望了望如受惊小鸟般的方媛和秦月脸上浮现坚毅的神情咬了咬牙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水瓶一支针管将水瓶中的液体注入自己的血管。 做完这些后他慢慢地走到了方媛面前。 方媛颤声叫“你别过来!” 何剑辉柔声说“方媛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知道我以前走火入魔做了很多坏事害死了很多人所以才让你这么害怕。但你相信我我的心理恢复正常了。” 方媛说“你是说那块血玉让你走火入魔?没有那块血玉你还是个好人?” “是的那块血玉是人间至宝有种神奇的魔力能影响一个人的性情思维。我驾御不住所以才会变成那样。” 方媛半信半疑。 何剑辉脸色凄然“算了你信不信都无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你要死了?小古不是答应放我们走的吗?” 何剑辉苦笑“你看他发那种毒誓连自己的父母子女都拿出来诅咒这种人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你还真的相信他?我不过是用缓兵之计骗他去精神病院走一趟。” “那你也不会死啊!只要他没得到血玉就不会杀你我们还可以想办法。” “没用的这里是绝地没办法可想。只有我做出牺牲才有可能救你们出去。” “牺牲?”方媛想起何剑辉刚才的动作“你对自己注射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湖水是我以前从月亮湖中舀出来的当时只是觉得好奇保存起来没想到会用在自己身上。” 方媛总算明白了何剑辉往自己身上注入剧毒的月亮湖湖水到时毒性发作发挥出身体的潜力力大无穷可以像韩军一样把铁笼的铁栏拉扯开。 方媛有些感动“你不用这样做的。” 何剑辉叹息“我只能这样做。” 方媛无语直到现在也搞不清楚站在他眼前的究竟是邪恶的魔鬼还是圣洁的天使。 也许每个人都是魔鬼与天使的混合体是魔鬼还是天使要看他所面对的是谁了。 “从这里去青山精神病院来回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我想时间足够用了不知道我变成的僵尸是什么样子。” “不会的。” “你不用安慰我。除了你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眷恋的现在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方媛默然。抬头看了看秦月正靠着栏杆目光投向别处。 何剑辉坐在方媛面前娓娓而谈。其实一直是何剑辉在倾述方媛只是一个倾听者。 原来何剑辉八岁时就成了孤儿无人照顾跟在其他流浪小孩后面流浪街头像野狗一样生存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在他流浪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小餐馆餐馆老板的女儿和他同龄是他以前的同学可怜同情他一直暗中救济他在他最黑暗的时刻给了他生存下去的希望和温暖。他发过誓一定要好好报答那个女孩。后来他被好心人送去了孤儿院接着被人领养了上学读书参加工作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孩。他找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那个女孩。方媛的到来让他眼前一亮。方媛的长相、气质都很像那位女孩或者说很像他印象中的那位女孩他一度将方媛当成了那位女孩这也是他之所以迷恋方媛的原因。 其实那位女孩是他心中最美最真的梦方媛让他这个梦在现实中继续。 说着说着何剑辉的脸色就变了起来。一会儿变得惨白一会儿变得铁青一会儿变得鲜红。他知道体内的毒素即将发作对着方媛抱歉地笑笑。 “在我失去理智前你们有多远离我多远千万别靠近我尤其是身上不要有血腥味。” 何剑辉走到了铁栏面前两只手各自拉着一根铁栏静静地等待毒素发作。 忽然那具无名棺材又响起异动小古气急败坏地从里面爬出来。 “何剑辉先生你说谎!我去了青山精神病院根本就没找到血玉!” 何剑辉诡异地笑“那块血玉一直就在戴在我颈脖子上你自己过来取。” 小古有所察觉站在一旁迟疑不决“你的脸色怎么变得那么古怪?” 何剑辉一把扯去了自己的衣领颈脖上果然挂了一块血玉晶莹剔透柔和的红色光芒缓缓流溢。 小古两眼发直贪婪地盯着血玉想也不想疾步上前手若闪电一把扯断了项链抓到血玉。 何剑辉大喝一声双手用力两根铁栏竟然真的被拉出一个弧形揉身扑向小古小古看着手中血玉欣喜若狂来不及闪避被何剑辉扑倒在地。 方媛和秦月立刻从弧形缺口钻出来迅速逃到那具无名棺材前面。 秦月揭开棺盖钻了下去。方媛站在棺材旁边回头望了望搏斗中的何剑辉和小古。 小古擅长搏击之道身手敏捷疾若闪电可无论他怎么踢打抓顶撞何剑辉两手死死抓住他的一只腿不放状若疯狂张口就咬。 在鲜血的刺激下何剑辉已经彻底疯了。方媛忍住呕吐感最后望了一眼何剑辉钻进了棺材。她的身后传来小古痛苦的惨嚎声。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方媛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月亮湖的蘑菇亭。苏雅挥着手跑来手上拿着一个精美的礼品盒这是别人寄给方媛的包裹。 方媛打开精品盒里面放着一块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的血色玉坠柔和的血色光彩映红了方媛的脸。在精品盒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送给我最爱的女人何剑辉 后来,什么都没有了!还是敬请关注第三部吧!哈哈,我笑了 第三部出来了!!!!??????? 苏舒张了张口尖声大叫但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眼前一片金星乱舞差点就要晕过去。等她的视线再度清晰时那个可怕的头颅正从玻璃中缓缓探出来硬生生地将玻璃拱成弧形。苏舒屏住呼吸握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动眼睛慌乱地到处张望。幸好日光灯是开着的灯光虽然看上去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惨白却总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要让人安心得多。最后手机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病房里又恢复成令人窒息的死寂。粉红色的诺基亚幽幽地闪着荧光荧光中苏雅的整张脸都被吓成惨白色 有是一个离奇的故事啊! 你们期待,我更关心!!!!!!!!!!!!!! 那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你在一个不知名的湖边,你发现,在不是你,而是一个不认识自己的你,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那无边幽幽的铃声敲醒了本应该沉睡的你,而你却发现,你已被那无边的铃声所包围,你已无处可逃,那你应该怎么办呢首先,你应该学会冷静,不要怕,如果你越是怕,你就越不能战胜那无边的幽灵!你知道你是最伟大的,你是最强的,那么你就不会怕了!!!!!!切记切记,你要镇定冷静!!!!!!!!!!!!!!!人才是最伟岸的人!记住记住!!!!!!!!!!!! 第一章 凶兆 200年8月8日深夜。 从谐音来看这是一个很吉利的日子。但在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眼里这个日子却有些特别——农历七月十五传统的鬼节。老皇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宜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忌行丧、安葬、出行。 传说鬼节这晚地府大赦鬼门大开孤魂野鬼们蜂拥而出游历人间享受人类的祭祀。 所以这天晚上南江医学院的校园里格外的清静。以前黑夜的帷幕还没有完全降落校园的各个角落里早就坐满了学生情侣牵手、拥抱、亲吻用一些简单的爱抚动作来满足各自对性与爱的幻想。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却没有人敢造次。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禁忌在人们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没有必要谁也不愿意在鬼节这晚外出。 苏舒在熄灯哨响了没多久就睡着了。不但是她寝室里的其他三个女生都早早地睡着了。这个夜晚有点反常一向喧嚣的女生宿舍里竟然听不到女生打闹的尖叫声寂静得过分。 不知过了多久苏舒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 死一般寂静的黑夜急促的铃声显得特别诡异仿佛一个韶华已逝的女人在尖叫、嘶喊、捶打音量并不大却声声尖锐刺耳迅速弥漫了这个女生寝室的所有空间一下子就攫住了苏舒的心脏让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苏舒感到一阵恶心似乎想要呕吐——她从来没有听到如此难听的铃声。奇怪的是铃声仿佛是从她的手机上发出来的。她记得很清楚她的手机铃声是胡杨林的《香水有毒》那是一首柔情似水的流行歌曲怎么会变成这么难听的可怕声音? 苏舒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窗外一轮孤月几点繁星忽隐忽现。夜风乍起虽然还是八月却已经有了几丝秋天的寒意。 铃声还在继续旋律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激烈起来一个高调紧接着一个高调绵绵不绝。苏舒伸出手在床边摸索了一会儿很快就摸到了她那个粉红色的诺基亚手机。手机是那种可爱型的配了条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链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浅蓝色荧光。 铃声果然是从她手机里发出来的。 苏舒不再迟疑掀开翻盖看了眼来电显示“38×××7724”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苏舒对着手机发呆想了一会儿始终想不起这个号码的主人。这么晚了谁还会打电话给她呢? 奇怪的是铃声竟然没有一点停止的意思。按理说手机响了一会儿没人接听会自动停止。难道那个人一直在拨打?看来她不接听这个电话铃声会一直响下去。 苏舒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边聆听。 什么都没有听到除了若有若无的风声。 苏舒忍不住了“喂?” 依然没人说话却开始有声音了——又是一阵铃声。 只是这次的铃声特别的悦耳仿佛清泉叮咚简单而纯粹极为空灵没有一点杂音。苏舒还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悦耳的铃声情不自禁地陶醉其中心旷神怡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身体似乎要随着铃声翩翩起舞。 不知不觉中苏舒所有的精神都贯注在手机的铃声中连心跳都随着铃声的旋律而起伏跳跃着。 但是铃声却渐渐地加快了似乎是泉水突然涨了起来汇成了明快的小溪唱着欢快的歌曲明快地流淌。苏舒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如小鹿般“砰砰”直跳。她猛然一惊额头沁出些冷汗这铃声怎么这么诡异? 可没等苏舒想明白小溪突然溢满河床汇集成了汹涌的河流浩浩荡荡奔腾翻滚。苏舒的心跳益发急促了手机传来的声音仿佛炸雷般一声声冲击着苏舒的耳膜震耳欲聋。苏舒急了这时她才意识到手机里的铃声比魔鬼更可怕。 她想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僵硬起来竟然不听从大脑神经发出的指令。铃声还在翻江倒海般折腾苏舒的身体蜷缩了起来仿佛一只正被解剖的青蛙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肢体却不时神经质般地抽搐一下。这是什么铃声? 苏舒急了集中所有的精神和气力猛然发声喊终于挥动了拿着手机的右手将手机扔了出去。 粉红色的诺基亚手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可怕的铃声戛然而止。苏舒松了口气躺在床上筋疲力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舒怔怔地望着地上的手机神情恍惚。过了好半天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刚才所发生的是一场梦?还是幻觉? 诺基亚手机的质量就是好摔得这么重一点事都没有。屏幕上浅蓝色的荧光仍然不紧不慢地亮着忽明忽灭颇有节奏。 苏舒光着脚丫子站在地上捡起手机仔细地端详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阵夜风拂过苏舒打了个寒战缩着脖子钻回了毯子里。 翻看手机里已接听电话的记录都是同学和朋友打来的没有看到刚才那个陌生电话。 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梦。 苏舒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下。但是她却始终没办法真正放下。刚才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一场梦?颤抖疲惫的身体似乎也在提示着她什么。 苏舒头昏脑涨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索性把手机关了安心睡觉。但她刚闭上眼就听到一阵古怪的笑声——女人恶毒仇恨的笑声尖着嗓子一个劲地笑笑得苏舒毛骨悚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她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看到那个本已经关了的手机竟然是开着的颤动着发出女人的笑声。这哪里还是个手机分明是个吃人的怪物是个要命的魔鬼! 苏舒睁大了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机竟会变得如此可怕! 这次她吸取了教训双手堵住耳朵无论如何都不会主动去触摸那个手机了。然后她放声大叫“救命!” 随着苏舒的叫声寝室的灯亮了。小妖揉着眼睛问“苏舒你又做噩梦了?” “我没……” “没做噩梦叫什么救命?难道是春梦?梦到有人要调戏你?”上铺的沈嘉月不怀好意地探头探脑。 “我刚才听到……”苏舒突然停住嘴望着床上的手机说不出话来。不知什么时候手机恢复了正常屏幕乌黑地躺在床上明显关了机寂静无声。 “睡吧明天还有事呢!”星星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妖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熄了灯。 黑暗与寂静再度统治了这个女生寝室。没过多久她们三个又睡着了。只有苏舒心有余悸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寝室里阴风阵阵全身莫名地直冒冷气即使把毛毯裹得再紧也抵挡不了那股寒气。 今夜七月十五鬼节百鬼夜游忌出行。 2 窗外一轮冷月无声地悬在半空灰白的月光将南江医学院的校园映得影影绰绰仿佛置身于陈旧的黑白电影中让人无端地涌出许多惘然。 从窗棂的缝隙中眺望过去在教师宿舍那边的小径边上一些高矮不一的模糊的影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蹲或站焚烧冥钱灰烬随风而起仿佛有灵性般盘旋着、飞舞着消失在苍茫的黑夜中。 苏舒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知为什么渐渐沉重起来一股深入骨髓的凄凉铺天盖地湮没了她。她刚到十八岁正是少年心事当拿云的年龄却总是多愁善感飞花落叶都能让她心生惆怅自哀自怜好半天。 如果没有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苏舒突然好怀念外婆的温暖手掌如果能回到从前她宁可舍弃一切永远做一个长不大的疯丫头永远陪在外婆身边。可外婆终于离她而去去了另一个未知的世界没有温度、没有颜色、没有情感的另一个世界。 鼻子有些发酸眼前一片朦胧强忍了许久温热的液体终于还是从眼里缓缓滑出来。苏舒将毛毯裹得更紧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任孤独的灵魂在悲伤的音乐中翩翩独舞。 迷迷糊糊中苏舒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只是“似乎”睡着了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睡着了没有。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很清晰和平常清醒时一模一样。但是——但是她没办法让自己的身体听从她的意识。 眼睛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哪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看清身边的事物。但是她又分明“看”见了某些东西模模糊糊影影绰绰没有色彩没有形状仿佛只是一些零乱的碎片却依然可以感觉出是她沉睡的寝室。 她想说话可没办法说出来。她侧耳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她的手、她的脚、她的头她的身体的任何一部分都不听从她的使唤了。 身体似乎是被千斤铁锁捆住了纹丝不动;胸口闷得很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了连呼吸都难以坚持。但奇怪的是即使她没怎么呼吸也不会感到窒息。是的没错苏舒清楚地体会到自己竟然可以完全不需要呼吸。她似乎有了两个身体一个是躺在床上、僵硬得无法动弹的身体另一个则是她感觉到的身体从原来的身体中脱离出来仿佛是一个毫无重量的影子又或者是一缕漂浮在空气中的烟雾身不由己地飘来飘去。 难道这就是死亡后的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苏舒悲伤地想。然而她并不感到有多少痛苦只是有点惘然若失。她不甘心她还没享受到人世间的情与爱她还没有感受到婚姻与天伦之乐怎么能就这样离去?何况如果真的死了真的是去到了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却如此无序、冷漠、寂静连找个可以交流的灵魂都没有那岂不是更惨? 绝对不可以就这样离去!苏舒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集中所有的意志想要让自己飘浮的身体回到那个实质的身体中。她能感觉到自己实质的身体还躺在床上僵硬而冰冷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让身体听从指令稍微动一下。感觉就像——就像自己的思想与那个身体完全分离了。 不会的自己不会就这样死去!苏舒累极了一边休息一边思索对策。她记得很清楚自己是睡着了怎么可能会死呢?如果没死那么又如何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呢? 苏舒的思绪百转千回突然间灵光乍现脑海里浮出一个在民间口耳相传的词语——“鬼压床”。今夜是鬼节鬼门大开百鬼夜游。难道自己的身体真的被孤魂野鬼压住了?听说很多人都有“鬼压床”的经历像她这样挣扎在生存与死亡边缘。 苏舒壮着胆子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没事的那么多遇到“鬼压床”的人还不是醒来了?想到这苏舒稍稍安心了些再次集中意志力来呼唤自己的身体。这次她改变了策略不再胡乱用力而是把所有的精神和力量都集中在自己的眼皮上——只要睁开了眼自己就醒过来一切都会消失! 睁开、睁开、睁开!苏舒抛掉一切杂念拼命地给眼皮下命令。一次、两次、三次……不知尝试了多少次苏舒眼珠一转眼皮拉开竟然真的醒过来了! 醒来后的苏舒筋疲力尽仿佛死过去一样瘫软无力。八月天正是酷热的时候苏舒却浑身冒着冷汗心虚气短。 苏舒喘着粗气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幸好手脚还是听从她神经中枢发出的指令的只是有些疲惫。刚才那场梦魇苏舒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跳。 她转动身体换个姿势睡觉从平躺变成侧卧。听说逃避“鬼压床”最好的办法是换个睡眠的姿势。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现在苏舒正对着寝室的窗户八月的夜风断断续续地从那里侵袭进来带来几许清凉。苏舒不喜欢开着窗户睡觉她总担心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溜进来比如盗贼。从小她就是一个胆小的女生害怕一切陌生人更别说是那些作奸犯科的小偷与强盗了。在她的记忆中睡得最安心的时候是童年时她在外婆的怀抱里。 但寝室里的其他三个女生却坚持要开着窗户睡觉说这样通风对健康有益。三比一少数服从多数苏舒只有让步。结果自从她来到南江医学院读书后每晚睡觉时总是疑神疑鬼休息很不好。苏舒一度怀疑自己患上了神经衰弱症想抽时间去医院里做个检查却一直没有时间。 起风了。先是微风徐徐而至;然后风加大了迎面扑来;接着是狂风呼啸怒号。今天的天气也有些怪昨天立秋公历却只是八月初正是酷暑难耐的时候不知怎的竟然变得如此阴森。没有固定好的玻璃窗在狂风的肆虐下野蛮地撞击着咣当直响。 苏舒跳下床奋力关好玻璃窗。狂风怒号明月却依旧灰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投入寝室映出淡淡的人影。苏舒刚松口气突然间看到玻璃窗上有人影晃动刹那间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玻璃上反射的应该是她的容颜。可是现在她所看到的竟然是一颗极为恐怖的头颅。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这颗头颅下面根本就没有连着任何肌体。头颅上面披着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了面容的大部分。裸露着的一双耳朵竟然像是血一样鲜艳的红色。这个头颅嵌在玻璃中就这样一直盯着苏舒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苏舒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两腿软绵绵的腿肚子直打颤。 忽然一阵风吹过扬起头颅前面的长发露出她那张神秘恐怖的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鼻子被削去了只留下两个空洞洞的鼻孔渗着暗红色的血丝里面的肉块与骨头清晰可见随着头颅的摆动微微颤动着;一双眼睛竟然没有瞳孔完全变成死鱼肚一般的惨白色幽幽地盯着苏舒;嘴紧紧抿着——不对不是抿着而是上嘴唇与下嘴唇都被缝在了一起根本就没办法打开。 3 苏舒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瞪大两只惊恐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如果不是两只手在后退过程中本能地扶住了床头她早就瘫软在地上了。这怎么可能?按照物理学中光学的定理玻璃里面反射出来的应该是她自己的容颜。难道自己的真实容颜竟然是这副模样? 不不是的。苏舒有种奇怪的感觉玻璃里面的那个可怕的头颅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绝对不可能是她自己的。这是一种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主观感觉却往往正确。既然不是她这个可怕的头颅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玻璃里面? 喉咙里渗透出一些苦涩的液体肾上腺紧急收缩苏舒在巨大的恐惧中勉强保持着镇定眼睛一下都不敢眨生怕会有什么灾难性的事情突然降临在自己身上。 她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果然没过多久苏舒听到一阵“吱咯咯”的刺耳摩擦声似乎就是从玻璃里面发出来的。那个头颅竟然要从玻璃里钻出来!面容被散乱飘扬的长发半遮半掩狠毒的眼神隐藏着凌厉的杀气越过空间的距离穿透了苏舒的眼睛。眼睛一阵刺痛仿佛被尖锐的银针扎了一般寒意浸骨。 苏舒张了张口尖声大叫但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到。眼前一片金星乱舞差点就要晕过去。等她的视线再度清晰时那个可怕的头颅正从玻璃中缓缓探出来硬生生地将玻璃拱成弧形。 那个头颅奋力往外冲突了几下没有成功。“吱咯咯”的声音陡然停止了拱成弧形的玻璃也不再弯曲一切都停下来了。头颅在养精蓄锐固定在那里凝视着苏舒。苏舒打了个哆嗦不敢看却又不得不盯着头颅看。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嘴唇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上面渗出了点点血珠。 过了一会头颅又开始发力渐渐冲破玻璃的阻隔一点点地往外钻。苏舒眼睁睁地看着动都不敢动一下。终于“砰”的一声那块玻璃碎裂了头颅的整个部分都从玻璃里钻出来了兴奋地摇了摇长长的乱发益发显得诡异。然后它徐徐飞到苏舒面前几乎就要顶着苏舒的鼻子冷冷地对视着。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心跳加速全身疲软苏舒站都站不住了纤细的身体战栗不止。她的两只手也越来越没有力气以至于靠在床沿上都无法支撑她身体的重量。她实在忍不住了软软地瘫倒在自己的床铺上随手扯过毛毯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果不是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的信念她早就晕过去了。她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恐怖的场面但无论如何她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那个头颅似乎看穿了苏舒的心事冷冷地笑了——如果那也算是笑的话。苏舒只看到那个头颅的脸颊上有几块脸皮轻轻扯动仿佛死水微澜轻轻荡漾了一下。嘴唇依然是紧紧抿着上面的血珠因为刚才的笑容而变得更加鲜艳了。 然后那个头颅缓缓上升飞出了苏舒的视线飞到了沈嘉月的床铺上。苏舒不敢妄动不敢乱叫呆若木鸡地躺在那里。女生寝室里又寂静了下来远远传来不知名的秋虫鸣叫。苏舒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响动壮着胆子站起来偷眼向沈嘉月的床铺窥视。 沈嘉月睡得正熟苗条的身体自然地卷起散发着妙龄少女特有的淡淡的香气对着窗外侧卧着。苏舒没有看到沈嘉月的脸她的脸被一个乱发飞扬的后脑勺挡住了。 是那个恐怖头颅的后脑勺!苏舒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个头颅竟然在慢慢地嵌进沈嘉月的脸。它嵌得很小心很缓慢似乎怕惊醒沈嘉月。 苏舒想起了平常看的那些恐怖电影这就是传说中的“鬼上身”?她想救沈嘉月却又怕救了沈嘉月后自己却惹祸上身。犹豫不决中那个头颅竟然完全嵌进去了。苏舒伸出手去想推醒沈嘉月。就在这一刹那间沈嘉月的脸突然变了模样变成那个恐怖头颅的模样恶狠狠地瞪着苏舒仿佛一道凝结了千年的冰柱陡然射进苏舒的眼中彻骨的寒气从眼睛里直透全身。一直绷紧神经强自支撑的苏舒再也坚持不住了还没来得及尖叫整个人就晕过去了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一道黎明的曙光穿透窗户的玻璃射进了这个女生寝室。旭日初升朝霞满天南江医学院里一片鸟语花香女生宿舍又开始热闹起来。 苏舒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她揉了揉眼睛对着上铺的床板陷入了沉思。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历历在目大白天想起来都感到心悸。 “奇怪……”苏舒喃喃自语。 “奇怪什么?”沈嘉月从上铺蹦下来生性活泼的她就像一只小白兔做什么事情都是风风火火的没有一点女生的矜持和温柔。奇怪的是她这种性格居然还在学校大受欢迎居然有很多男生称赞她很可爱喜欢和她交往。 “没什么……”苏舒好奇地盯着沈嘉月左看右看看得沈嘉月都有些不好意思。 “干什么啊这样色迷迷地看着我是不是春心荡漾想找老公了?嗯我就勉为其难当你的老公好了!来好老婆啵一个!”沈嘉月作势要亲苏舒。 “去你的!你才春心荡漾呢!”苏舒推开沈嘉月。这个寝室里只有她和沈嘉月没有男朋友。 “来嘛爱妃不要害羞!”沈嘉月不依不饶“昨晚还是朕抱你上床的呢!” 苏舒怔了怔“你抱我上床的?” “是啊我昨晚半夜醒来看到你睡在地上。这么大的人睡觉都睡不好还掉到了地上。幸好你的床铺矮不然肯定摔疼你。我抱你上床时你睡得正香叫都叫不醒。还好爱妃的身体够苗条如果再重一点朕就抱不动了。” 这回苏舒是彻底愣住了。照沈嘉月这么说昨天自己真的是晕倒在地上。那昨晚发生的事情真的不是做梦。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身临其境不像是做梦原来昨晚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都是真实的。那接下来…… 苏舒不敢想下去了。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苏舒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总觉得身边阴风阵阵凉气逼人。苏舒转过脸望向窗户上的玻璃其中有一块竟然真的破裂了。 沈嘉月还在身边张着嘴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但苏舒已完全听不见了。苏舒看到沈嘉月的影子淡淡地反射在其他的玻璃上那里面呈现出来的身体是沈嘉月的可面容却是昨天晚上所看到的那个可怕头颅的没有瞳孔的惨白色眼睛正幽幽地望着她皮笑肉不笑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之情。 4 小妖察觉到苏舒的异样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苏舒回过神来再看玻璃里面的人影依稀是沈嘉月的模样。 小妖语重心长地说“苏舒你是不是想事情想得太多了?你太孤单了老是这样魂不守舍。我看还是找个男朋友谈谈恋爱享受下爱情的滋味这样才会幸福快乐些。” “是吗?”苏舒故作沉思状“嗯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我是学你呢还是学星星?” 小妖长得并不特别漂亮笑起来却很甜两颊露出浅浅的酒窝黑宝石般明亮的双眸流露出万种风情仿佛邻家女孩般特别的妩媚。她的一颦一笑牵动着许多男生的心让他们彻夜难眠骨头发酥。入学才一年追她的男生排成长队从星期一到星期天陪在她身边的男生几乎没有重复的她整天为选谁来陪她打发时间而感到苦恼。用小妖的话来说我这么年轻当然要多认识几个优秀的男生以便从中挑选一个最优秀的来陪伴终生。 星星则不同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生。所有看过星星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油然而生一股怜爱之情想把她拥入怀中好好宠爱。她娇气、温柔、文雅活脱脱一个古典美女的形象。和小妖不同的是星星对医学院所有的男生一概不予理睬——除了那个叫秦渔的幸运儿。秦渔既没有帅气逼人的长相也没有傲世不俗的才华在南江医学院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他能成为星星的男友也许只因为他和星星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先得月。 小妖嬉皮笑脸“当然是学我学星星那个傻瓜做什么。我这里有很多优秀男生备选你需要的话我帮你参考参考。” 苏舒没心思和小妖开玩笑“那些就留给你自己慢慢选吧。今天有什么安排没有?是不是又和哪位帅哥去逛街?” 现在是暑假南江医学院里的大多数学生都回家了苏舒她们四人却各有各的原因没有回家还住在女生寝室里。平常天一亮大家各忙各的难得在一起集体活动。 小妖眼珠子转了转望着一直没有说话捧着本《唐诗三百首》看得入神的星星说“我倒无所谓想要帅哥陪哪天都可以。倒是星星。咳咳……” 星星听到别人叫她还没有完全从阅读唐诗的情绪中跳出来有些惘然地问“叫我做什么?” 沈嘉月一声不响地走过来伸手夺过星星手中的《唐诗三百首》怪声怪气地读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说星星同学啊怎么还看这种伤感情诗?你能体会到诗中的意境吗?要知道你现在可是生活在比蜜还甜的幸福日子里。” 星星撇了撇嘴“难道你们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成天没事就知道欺负我!” “我哪敢欺负星星美女?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可是有点怕你那位。” “什么你那位她那位的?说话这么损小心没人要嫁不出去。” 沈嘉月吐了吐舌头“呜呜……天啊……苍天啊……我不过是拿了别人一本书就被人下了这么恶毒的诅咒还有天理吗?” 看到沈嘉月的怪模怪样苏舒的心情略微好了些心里虽然还是沉甸甸的但总算能把那些疑团暂时抛到一边。 小妖在一旁推波助澜“月月你不能怪人家要知道那本书可是人家白马王子送的要是有个小小的损坏你可怎么赔得起。” 星星哭笑不得“好了好了算了怕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你们就明说吧。” 沈嘉月最近闲得无聊有心把大家凑到一起“我建议今天我们四个女生集体活动一起去逛南江郊区的西山万寿宫。听说那里是当年许真人修炼的地方是传说中的神仙福地。如果心诚的话可以延年益寿哦。” 苏舒第一个响应“我同意。” 小妖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好吧。” 只有星星没有作出回答看着其他三个女生面露难色。 沈嘉月不乐意了“怎么了?秦渔就那么好?离开一天都舍不得?” 小妖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星星同学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还有一句是怎么说的哦对了小别胜新婚。” “去!谁新婚了!没个正经。”星星经不起两人在旁一唱一和“好吧我本来和他说好一起去湖滨影院看黎明与张曼玉的《甜蜜蜜》。” “那么老的片子也只有你和他才有兴趣看。真要看的话我从网络上下载一部给你们看就是了。”沈嘉月怕星星反悔干脆把她的后路也堵住。 事已至此星星也只好随大溜。四人洗漱完毕后一起走出女生宿舍。在女生宿舍区的铁门处秦渔正提着几个袋子站在那里。不用猜肯定是给星星准备的早餐。 八月的阳光依然毒辣秦渔站在那里额头上全是汗。虽然是暑假但南江医学院的管理员们却不放假女生宿舍一向是南江医学院男生的禁区他也只能站在这里等星星了。 沈嘉月笑嘻嘻地迎上去一点都不拘束“秦渔这么好又送早餐给我们星星?累了吧来擦擦东西我来拿。” 没等秦渔明白过来沈嘉月伸手就把袋子提过来放在石桌上一一打开“没看出来秦渔还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好同学。酸奶、鸡蛋、馒头、包子、苹果真丰富啊。” 星星脸皮薄耳根子都红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渔。 秦渔知道这些人不能得罪赔着笑脸说“我不知道你们都在要知道的话就多买几份。” “现在知道我们都在了是不是?” 秦渔脑筋转得也快忙答道“是的是的如果各位美女不嫌弃的话就由我来做东请各位小撮一顿各位要赏光哟。” “赏光、赏光怎么不赏光呢?你们说是不是?秦渔同学前面带路吧。”沈嘉月挥了挥手仿佛宫中娘娘使唤太监一般。 秦渔无法对星星苦笑一声一个人走在前面四个女生跟在后面。没走几步星星加快脚步走到秦渔身后故意踩秦渔的鞋后跟。 秦渔不敢作声知道星星不满加快脚步远远地把四个女生抛在后面。 苏舒看着这对小情侣心中好笑。想到自己孤苦无依又有些落寞。 谁也没想到走出校门时差点发生意外。原来在校门的道路旁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体形巨大的杂种警犬趴在那里瞪着凶恶的眼睛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为什么看到苏舒她们走过来突然站直了身子放声大叫对着女生们张牙舞爪似乎随时会扑过来把苏舒她们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秦渔听到狗吠声连忙赶回来捡起石块护着女生们慢慢地后撤。此时苏舒惊奇地发现那只杂种警犬竟然是一直望着沈嘉月大叫看上去虽然穷凶极恶其实是在掩饰它的胆怯它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害怕与恐慌。果然女生们没走多远那只杂种警犬停止了叫声竟然夹着尾巴反方向迅速逃跑了。 5 出了医学院秦渔本想带女生们去“好口福”中餐店沈嘉月却坚决反对提议去肯德基。结果可想而知秦渔被女生们狠狠地宰了一顿一个月的生活费报销了。结账后秦渔还想拉着星星去享受二人世界被沈嘉月和小妖严词拒绝了。 “怎么了?不是说好的一起去湖滨影院看电影吗?票都买好了……”秦渔不乐意了脸色有些难看。 “我……”星星看了看女生们欲言又止。 沈嘉月不给星星反悔的机会“今天是寝室的集体活动日我们早就约好了一起去西山万寿宫游玩。电影有的是机会看。” 小妖笑容可掬地说“是啊秦渔啊你不会管得那么紧吧?星星和我们出去玩不会也要你批准吧。” 星星咬了咬嘴唇“秦渔我们下次再去看。我今天要和她们去西山万寿宫。” 秦渔有些不甘心“那……我陪你们一起去西山万寿宫总可以吧。” “不行不行这是我们寝室的集体活动说好了的只能是我们寝室的人去。你想想你一个男生和我们四个女生走在一起多尴尬。”沈嘉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小妖随声附和“是啊如果你和我们在一起这气氛呵呵我就不多说了。秦渔同学啊我看你还是放星星一天假吧。” 不得已秦渔只好恨恨告别。临走时反复叮嘱星星旅途中需要小心的事宜。如果不是沈嘉月在旁骂他婆婆妈妈不像男人真不知他要和星星说多久才会结束。 女生们总算一起坐上了去西山万寿宫的公共汽车。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下了车一座古老小镇屹立在面前镇门的横匾上赫然写着“西山”两个描金大字。走进去不过几百米就到了西山万寿宫。这是为纪念晋代著名道教人物许真君而修建的一座宫殿环山绕水青翠秀丽是江南一带的道教名迹。 许真君原名许逊字敬之祖父、父亲都是修道之人自小耳濡目染于天文、地理、阴阳等道学皆有所涉猎。曾当过县令为官清廉大举废除苛政名望远播。后因局势动荡弃官回归故里隐居于南江城郊潜心修道。许逊精于医道经常免费为百姓治病深受百姓爱戴。相传南江地区以前曾有一条蛟龙翻江倒海残害乡邻。许逊运用道家神通擒住蛟龙铸铁柱锁住蛟龙镇于八角井底。此后南江地区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许逊活到一百三十六岁时携带全家四十二口以及鸡、鸭、犬、羊等“拔宅飞升”。这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典故的出处。每年的农历八月初一是西山万寿宫的朝觐节那时会聚集邻近县市的诸多香客真的是人山人海拥挤不堪。到处是敲锣打鼓声鞭炮齐鸣彻夜不绝。 此时不是上香时节游客不多。女生们买了门票信步游览。宫殿里古色古香炉香缭绕。正殿屋顶盖的是琉璃瓦飞檐画栋金碧辉煌。中央端坐着许真君塑像英武伟岸不怒自威。正殿前耸立着几棵参天古柏苍翠遒劲四季常青一派仙风道骨的气氛。相传最老的一株已有千年之久为许真君亲手所植。 和其他宗教胜地一样万寿宫中也备有功德箱供人许愿烧香求签算命。苏舒早就听说万寿宫的签极为灵验入宝山当然不能空手而回。于是在火工道人的指点下苏舒捐了些钱诚心上香跪拜许真人求得一支签捡起来一看却是下下签心里不禁一凉。签是这样写的短垣凋敝不关风吹落残花满地红;自去自来孤燕子依依如失主人公。 苏舒虽然不能完全看明白签文内容却也知道不是好签心里更加郁闷了。 沈嘉月没看出苏舒郁闷的脸色没心没肺地问“苏舒怎么不去解签?听听道士们怎么说?” 苏舒没理沈嘉月面无表情地把签插回签筒中“有什么好听的。想听的话自己抽支签就是了。” 沈嘉月碰了个软钉子“抽就抽我倒要看看我会抽到什么签。” 沈嘉月抽的也是一支下下签银烛一曲太妖娇肠断人间紫玉箫;漫向金陵寻故事啼鸦衰柳自无聊。 “什么签嘛!”沈嘉月嘟起小嘴看到“下下签”三个字哪还有什么心情去解签。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拉住小妖“小妖你也来抽支签试试。” 小妖耐不过沈嘉月的纠缠只好随便抽了支签。奇怪的是小妖抽到的竟然还是下下签路险马羸人行急失群军卒因相当;滩高风浪船棹破日暮花残天降霜。 小妖也愣住了。虽然她并不怎么相信抽签但看到下下签心里总是不舒服。沈嘉月还想叫星星抽。星星才不想因为抽签破坏自己的心情死活都不肯抽。 沈嘉月一肚子怒气没地方发泄转眼看到一旁的火工道人大声叫道“你这里供的是什么神、拜的是什么仙我们诚心诚意给它上香进贡你却拿这些吓人的下下签来骗我们!” 火工道人诚惶诚恐“小姑娘莫要叫莫要叫这可是许真人仙逝飞天之地得罪了神明可不是好玩的会惹祸上身。” “还得罪神明呢现在是神明得罪了我!不把事情说清楚就把钱退给我们!” “神明得罪你?哎小姑娘怎么会呢!有什么事过来慢慢说慢慢说。” 沈嘉月把签筒往桌上重重一放“你说说这签是怎么回事?怎么三个人抽到的全是下下签?难不成这签筒里放的全是下下签?” 火工道人呵呵一笑把签筒里所有的签都倒出来微笑地说“小姑娘你仔细看看。” 果然里面的签是上、中、下都有而且以上签、中签居多下下签总共才几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三个人竟然鬼使神差连续抽到下下签。 “会不会是这签有问题?”沈嘉月把自己抽到的下下签与其他上签对比大小、长短、重量都一样并没有发现异常。 火工道人年逾花甲神采奕奕眼神里颇有神采“小姑娘我看你还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抽签算命这种事真作假时假亦真也不必太当真了。” 说完火工道人从自己的身上掏出几十元递给沈嘉月“你们刚才抽签的钱是献给许真人做功德的不能退的就由我来还给你们吧。” 沈嘉月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农民模样的火工道人会真的把钱还给她。 火工道人仔细端详四位女生的面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看各位晦气绕眉霉星高照为人行事还是多加小心才是。” 说罢也不理女生们自顾自去烧香磕头虔诚而神圣。 女生们各自想着心事闷闷不乐地回到医学院。谁也没想到火工道人说的话当晚就应验了。 第二章 鬼铃再现 苏舒屏住呼吸握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动眼睛慌乱地到处张望。幸好日光灯是开着的灯光虽然看上去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惨白却总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要让人安心得多。 吃过晚饭女生们回到了寝室。立秋了地处亚热带地区的南江市依然持续高温女生寝室仿佛一个蒸笼似的到处冒着热气被阳光照射过的桌椅和床被如火一般烫手。女生们打开吊扇和电风扇使劲地吹可吹来的风还是热气腾腾的。跑了一天女生们都出了一身的汗争先恐后地去洗冷水澡。 苏舒是最后一个洗澡的出来时寝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星星肯定是被她的男朋友秦渔约走了小妖自然也不愁没男生找她。最奇怪的是沈嘉月本来也和苏舒一样在医学院是孤家寡人现在不知跑哪去了。 苏舒没地方可去闲得无聊到星星的桌上寻了一本《宋词三百首》慵懒地躺在床上随手翻看。偶然看到李清照的词“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深深震撼苏舒心里一阵酸楚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她真的很羡慕别人可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生活有人爱有人疼。可自己形单影孤落寞一生。别人的世界绚丽多彩笑声不断;自己的世界却是一部无声的黑白电影机械而冷漠。 有人说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可她却感受不到;有人说父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可她还是感受不到。如果没有外婆她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爱这种情感。外婆走了把对她的爱带走了把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也带走了。从此她陷入了孤独的万丈深渊中。她憎恨孤独却已经习惯和孤独相伴。 苏舒缓缓地闭上眼睛仿佛空屋里关上了最后一道门眼前一片黑暗。这样很好她喜欢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让别人无法窥视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铃声清脆响亮充满了大自然中森林的清新气息仿佛一个跳跃的灵魂欢快地歌唱。苏舒的思绪随着铃声轻轻飘浮尽情地感受音乐的魅力。宛如荡漾在温暖的大海中轻盈的身体随着海水微微波动。 可是铃声渐渐地变了时而粗犷时而尖锐节奏杂乱无章音量虽然不大却是苏舒听到的最难听的噪声。脑袋突然开始沉重起来耳边仿佛有炸雷在轰鸣不止整个世界都摇摇晃晃。苏舒掩住了耳朵想要阻止可怕的声波撞击她的耳膜。但那没用。铃声在左铃声在右铃声在上铃声在下铃声在前前后后、四面八方甚至就在她的耳朵里响亮。她所能听到的除了铃声还是铃声。 苏舒开始疯狂奔跑但无论她跑到哪里铃声不依不饶地跟着她。她想呼救可喊出来的声音也是铃声。她跺脚、拍手所发出的声音依然是铃声。 苏舒绝望了。她仿佛听到铃声在笑着说“你逃不了的。”是的她逃不了。无论她逃到哪里恐怖的铃声都阴魂不散般缠着她、折磨着她。 怎么办?如果一直生活在恐怖的铃声中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苏舒的思维开始紊乱苏舒的身体开始抽搐苏舒的精神开始崩溃。她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喊救命!——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救命!”苏舒被噩梦惊醒猛然坐直了身体。 寝室里空荡荡的日光灯的镇流器不时发出“吱吱”的电流声。刚才自己看书看得睡着了? 摇了摇头一切正常。只是一个梦而已!苏舒抹了把额上的冷汗伸了伸腰。刚才那个梦未免太可怕了。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来。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关上爱别人的门/也是这个被我深爱的男人/把我变成世上最笨的女人/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他说最爱我的唇……” 苏舒侧着脑袋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机。那个叫胡杨林的女歌手用她最温柔最甜美的声音来倾诉一个最伤感最凄美的爱情故事这是怎样的心痛和柔情?苏舒曾经一度深深地痴迷于这首流行歌曲中。虽然她从来没有爱过也从来没有被爱过但她仿佛从这首流行歌曲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苏舒掀起手机翻盖看了看号码38×××7724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聆听。 手机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却没有人说话。 “喂?”苏舒叫了一声。 手机里还是没人说话倒是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人低沉的哼歌声。 苏舒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听得很清楚——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苏舒虽然很少唱歌但这首歌她常会在洗澡时情不自禁地哼上几句。每当她心情烦躁时她总会在没人的地方低声哼起这首歌谣。这首从小就陪伴着她成长的歌谣成为她心灵深处的一片净土。不管现实中有多么忧伤只要哼起这首歌谣她的心境总能回到童年时的欢乐与纯真仿佛被净化了一般变得一片澄清。 可是手机里怎么会传来自己哼歌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是谁打来的电话? 苏舒再次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38×××7724。她想起来了在昨晚她似乎做了个噩梦噩梦中接到的电话就是这个号码! 是做梦?还是…… 苏舒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明显地感到一阵疼痛。不是做梦那是真的! “你究竟是谁?”苏舒颤抖着嗓音叫了起来。 手机里没有人回答她。“哗哗”的流水声和低沉的哼歌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似乎走到了床边上床睡觉。手机里沉静了一会接着传来大门“吱呀呀”地被推开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似乎也走到了床边冷笑了几声仿佛一只捕食猎物的夜枭的怪叫声笑得苏舒毛骨悚然全身直冒冷汗。 7 只要稍微有点判断能力的人都能听出来那个人的笑声太不正常充满了恶意。这时的苏舒已经把手机里那个哼歌的女人当成了自己不知不觉中深深地陷入其中。 冷笑过后那个人突然说了一句话“真让人流口水啊。” 声音是陌生的像公鸭嗓一样沙哑依稀能听出是个女人。苏舒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她所认识的人当中并没有这种声音的。也就是说这个公鸭嗓的女人和她素昧平生怎么会突然闯进女生寝室对她有什么不轨的图谋呢? 真让人流口水啊…… 如果这样的话是出自一个男人口中还可以从性方面去猜测。但是出于一个女人之口这样的话就诡异莫测了。 不知怎的苏舒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吃。她的脑海里甚至浮现一个可怕的场景一个面容奇丑状若疯子的女人提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兴味盎然地盯着熟睡中的自己口水从嘴角中放肆地垂落贪婪的眼睛中凶光毕露正思索着从哪里开始下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可怕的联想。吃是人类最原始、最底层的**古今中外的历史中关于人吃人的事件屡见不鲜。但是在现代文明中这种令人发指的丑陋恶习早就已经销声匿迹怎么可能在女生寝室里再度出现? 苏舒屏住呼吸握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动眼睛慌乱地到处张望。幸好日光灯是开着的灯光虽然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惨白却总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要让人安心得多。 公鸭嗓的女人说完那句话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沉默半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手机里再度传来声音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苏舒稍稍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脚步声再次传来这次是渐行渐近很快就走回床边。 苏舒心里紧张得要命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为手机中那个睡着的女人担心。然后她听到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苏舒苏舒睡着了?” 苏舒心头陡然一震她听得十分真切这个声音并不是刚才那个公鸭嗓竟然是和她同寝室的沈嘉月! 沈嘉月怎么会是她? 刚才那个公鸭嗓去哪了?手机里传来的脚步声从消失到再度响起的时间间隔是那么短不可能那么巧合地错过了。除非——除非公鸭嗓和沈嘉月就是同一个人! 苏舒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噩梦。直到现在她都不能肯定那究竟是一场噩梦还是现实中真实发生的事情。如果以逻辑思维来推断那肯定是一场噩梦。但如果以她的亲身感受来推断那肯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难道沈嘉月真的被“鬼上身”了?想到那个两眼惨白、缝住嘴唇的恐怖头颅苏舒不由四肢发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然而恐怖不仅仅于此。苏舒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睡着的女子就是她自己。而沈嘉月不是上了沈嘉月身的那个恐怖头颅正在伺机生吞活剥她。至少在手机里面传达的信息就是这样的。 手机里面沈嘉月再叫了两声看苏舒还是没有反应冷笑了几声——果然这几声冷笑暴露了她的原形是那个公鸭嗓的冷笑声。 紧接着听到沈嘉月“啊”的一声尖叫仿佛运足了力气提着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向睡着的女子。手机里传来钝器砸在人头上和女子惨叫的混合杂音。女子的惨叫里中充满了痛苦撕心裂肺、肝胆俱裂般仿佛千万个冤魂聚集在一起恐怖到了极点! 对苏舒来说惨叫声的震撼力是如此之强以至于她情不自禁地也惨叫了一声。这时她才发现她叫出来的声音竟然和手机里传来的惨叫声极为相似! 手机的声音还在继续。沈嘉月没理女子的惨叫声依然有条不紊地拿着钝器一下一下很有耐心地砸。 “好痛啊!”床上的女子发出了她人生中最后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了。手机里传来钝器与骨头相撞击后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偶尔还能听到骨头破碎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嘉月才停止了疯狂的破坏。手机里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到沈嘉月粗粗的喘气声。 此时的苏舒被手机里传来的声响吓得全身瘫软动都不敢动一下。短暂的沉静后手机里再度传来细微却清晰的声音。 她听到有人在吮吸的声音。 她听到有人在撕咬的声音。 她听到有人在咀嚼的声音。 然后苏舒的肠胃里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起来秽物直接吐在了床上臭气熏天。 也许是这种臭气刺激了苏舒。一向有洁癖的她竟然鼓起了勇气从床上爬起缓缓地挪动身体。 她挪到星星的床头边仿佛虚脱了般仰面躺倒。 手机自然不敢再握在手里在挪动时就故意松了手任它摔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电话? 是恶作剧吗?是的话打电话的人又是谁?能把她和沈嘉月的声音模仿得那么逼真只能是身边的熟人。究竟是谁呢? 怕就怕这不是恶作剧。不是的话那这电话又预示着什么? 苏舒想不通。她只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莫名其妙了也太可怕了很可能会有什么的噩运降临在自己身上。 但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苏舒为人行事一向内敛低调与世无争却还是惹来了这么恐怖的无妄之灾。 一阵倦意袭来苏舒头昏脑涨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她闭上眼睛没多久大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响起了脚步声。 苏舒心里一紧大气都不敢出。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脚步声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清新的橘子香水味——那是沈嘉月常用的安娜苏香水。真的是沈嘉月! 她听到沈嘉月轻轻推了推她身子问“苏舒苏舒睡着了?” 这场景就和刚才手机中一模一样! 难道刚才那个手机电话并不是恶作剧而是未来将发生的事情的提前演示? 苏舒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凉气从脚底直透脑门。现在的她哪里还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勉强保持着那个姿势装睡。 沈嘉月叫了几声没叫醒苏舒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笑。 是那种不怀好意的恶毒的冷笑! 她的笑声果然是公鸭嗓的笑声! 苏舒心跳一阵狂乱疯狂悸动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使她透不过气来。 8 沈嘉月笑完后并没有直接攻击苏舒而是转身走向寝室大厅“嗒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和手机里的情节一模一样!苏舒相信沈嘉月再次回来时手上肯定会多了一件钝器多件一个谋杀她的凶器。 刻不容缓机会稍纵即逝!苏舒不再迟疑强撑着疲软的身体缓缓从床上爬起来一只手捂住因为呕吐得厉害而痉挛的胃一只手扶住床头摇摇摆摆地从卧室中走出来。她要抓住这点空隙迅速逃离这个让她魂飞魄散的女生寝室! 弱不禁风的苏舒颤巍巍地走出卧室迈着有些变形的脚步总算穿过了大厅走到了门口。纤细苍白的手指颤抖着触摸到大门好不容易才把门推开。 门开了闪烁不定的各种光线随着大门的转动纷纷穿梭出去湮没在门外沉沉的黑暗世界里。 门外伫立着一个人影直勾勾地望着苏舒。即使没有卧室里透出来的黯淡光亮苏舒凭感觉也知道门外的人影就是沈嘉月。 沈嘉月直挺挺地站在苏舒面前面无表情两眼发直看得苏舒心里直发冷。 苏舒沉不住气颤抖着声音说“是你啊怎么站在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吓了我一跳。” “是吗?”沈嘉月依然一脸肃穆仿佛在审问犯人般“刚才我还看到你睡得正熟怎么就醒了?” “是啊……有点冷……胃痛……就醒了……”苏舒的舌头变得迟钝起来。 “哦那多注意点身体重要。”沈嘉月低头瞧了瞧手上拿着的东西似乎也有些不安。 苏舒这时才注意到沈嘉月的手上拿把个大号的铁锤散发着乌黑的金属光泽在明暗不定的光线下尤为显眼。 苏舒大脑一阵晕厥莫名的对那个铁锤心生畏惧之心。是的手机里撞击头骨的钝器就是这把铁锤无疑了。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雷同绝非虚构。 “你怎么了?”沈嘉月冷冷地问全然没有半点热情。 “我……我头有些晕。”苏舒揉着太阳穴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拿着这么大的铁锤做什么?” 沈嘉月似乎没想到苏舒会直接问她愣住了茫然地看着手上的铁锤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我发现我的床铺有些松动了借了个铁锤想把那些钉子钉牢些。” 沈嘉月说完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不够好马上转移话题“你——这么晚了还准备出去?” 苏舒看了一眼悬挂在大厅的石英钟指针指向了十一点说“原来这么晚了……” “是啊这么晚出去做什么?”沈嘉月一句就堵住了苏舒的嘴“你就这样站着不让我进去?” 苏舒如梦方醒退后了两步“哦快进来快进来。你看我这脑子竟然让你一直站在门外。” 进来后沈嘉月随手把门关上慢慢地走进卧室。 苏舒站在那里呆呆地站了一会咬了咬牙正打算打开门溜走沈嘉月在身后叫“苏舒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想出去?” 苏舒回过身看到沈嘉月站在卧室门口直勾勾地望着她。心中一寒脚步改变了方向身不由己般走进了卧室。 沈嘉月走到床铺边看到苏舒床上呕吐出来的秽物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提起铁锤对着床铺一阵猛砸。 苏舒站在一边呆若木鸡地望着沈嘉月进退两难。 沉闷的铁锤击打声在寝室里回响一声声仿佛击打在苏舒得心坎上听得她心惊肉跳。 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铃声是从苏舒手里掉在地上的那个手机发出来的闪烁着淡淡的蓝色荧光。 就在铃声响起后苏舒的头脑一阵眩晕。苏舒使劲地晃了晃脑袋用力睁开眼睛。 还是在她的寝室里还是在八月的深夜里还是只有铁锤击打声和手机铃声。 然而一切都不同了。 站在那里挥动铁锤的人并不是沈嘉月而是那个反复在她面前出现的恐怖鬼头。一样惨白没有瞳孔的眼睛一样枯黄散乱的长发一样没有鼻子的扁平的脸唯一不同的是原本被缝住的两片嘴唇不见了沿着针孔剪掉了露出一张血淋淋的大嘴尖锐的黄牙直往外翻。 这个鬼头根本就没有看铁锤的落处而是一直幽幽地盯着苏舒。 床铺上脸朝下趴着一个女子的身体而铁锤的落处正是那个女子的后脑。苏舒虽然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凭着体形、服饰她还是能肯定那个女子才是真正的沈嘉月身体正随着铁锤的击打慢慢融入床板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舒退后了几步软绵绵地靠在星星的床铺上目瞪口呆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手机的铃声还在继续“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他说最爱我的唇……” 听到“唇”字时鬼头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没有嘴唇的嘴角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愤怒手上的铁锤猛地加力差点把床板打断。 响了一会儿铃声终于停止了。 随着铃声的结束那个鬼头的影像渐渐淡化、褪色取而代之的是沈嘉月的容颜。 苏舒惊恐地望着这一切揉了揉眼睛果然还是沈嘉月。只是沈嘉月怎么会变得如此古怪? 苏舒不敢再想下去连滚带爬地跑出寝室直往外冲。 刚出卧室苏舒差点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却是小妖。 只是这个小妖怎么……怎么浑身是血? 小妖面无表情两眼僵直直勾勾地望着苏舒。这神情就和沈嘉月一模一样。 小妖口里正在咀嚼着什么几缕鲜红的液体从她嘴角流淌下来。 苏舒怪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小妖一把直奔大门冲过去。 拉开大门门口一个人影挡住了苏舒正是温柔娇气的星星。苏舒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一下子就抱住了星星。 “星星沈嘉月和小妖她们两个……” 还没等话说完苏舒就感觉到不对劲。星星的身体怎么如此的冷?似乎抱着一块冰山般冷得苏舒直打哆嗦。而且星星的个头怎么会比平常要高出一些? 苏舒猛然松开退后一步惊惶失措地望着星星。星星站在阴影中正巧挡住了苏舒的去路。她的脸上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两眼僵直。 最重要的是星星的脚——星星的脚竟然是悬浮的根本就没有踩在实地上怪不得感觉个头要比平常高出许多。 苏舒吓得魂飞魄散感到彻底的绝望。 没有退路了。 沈嘉月、小妖、星星三个鬼魅似的幽灵分三个方向一步步逼近了苏舒。 苏舒被逼到了阳台上对着三人大喊“不要过来!” 三个幽灵却仿佛没听到她的喊声般一个个恶毒地冷笑继续逼近。 “不要过来……”苏舒哭了起来两只脚跨到了栏杆上。 这里是三楼离地面足有六七米而地面又是坚硬的水泥地跳下去的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万不得已苏舒并不想跳下去。但此时她已无路可选。 幽灵们站住了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苏舒心中冒出一丝希望也许她们能放过自己。或者自己的喊声能使其他的女生们过来。 她似乎听到其他女生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正急匆匆地赶来。 然而铃声再度响起。三个幽灵似乎受了铃声的刺激一个个仿佛加了油的赛车风驰电掣般突然冲锋。 苏舒想也没想两腿本能地用力一蹬整个身体跃出了阳台跌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中。 很快黑暗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还有柔软的**与坚硬的水泥重重撞击的沉闷声响。 9 200年8月9日深夜米罗花园小区。 苏雅从睡梦中被惊醒冷汗淋淋浑身直打哆嗦。 似乎是一刹那的事苏雅的心脏仿佛被突然插入了一把尖刀锋利的刀尖一直刺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疼得她直冒冷汗。 是心痛?可是苏雅却从来都没有心痛的病史。而且这种痛很奇怪似乎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就消失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雅惘然地望着窗外被流光溢彩的霓虹点缀得繁花似锦的南江夜色心里隐隐升腾出许多不安。睡也不是坐也不是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种感觉很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难以描述令人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神思恍惚。 难道和那块血玉有关? 以前方媛是一朵素雅的雪莲虽然骨子里冷冰冰的但外表至少还保持着芬芳清丽的假象。自从她得到那块血玉后彻头彻尾地撕去了那些伪装一天到晚都缄默不语若有所思经常一个人坐在蘑菇亭发呆。 两个月后苏雅找了个借口离开44女生寝室。本质上方媛和苏雅一样都是那种内心骄傲、有着强烈自尊心的女孩。所不同的是苏雅自小家境殷实用不着看别人眼色为人行事我行我素特立独行根本就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而方媛出身贫寒尽管心高气傲在现实生活面前不得不有所收敛用虚假的笑容和虚伪的言辞来掩饰和保护自己。 那晚苏雅睡着了方媛被神秘人小古引诱到附属医院的地下室。这个地下室有着当年抗战时期为了保护伤员修建的机关。不知怎的被小古发现了稍稍改装后用来囚禁掉入陷阱的方媛和何剑辉。何剑辉注射事先准备好的剧毒药水激发出自身潜力打开囚笼放走了方媛。而他自己却因为毒性发作嗜血成性和来历不明的神秘人小古浴血肉搏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奇怪的是萧强带着刑警们找到方媛所说的地下室时却只看到一地的血迹还有一些被撕咬下来的人肉碎片并没有找到何剑辉与小古的尸体。何剑辉和小古的下落成了一个无人能解的谜。如果不是秦月在一旁证实方媛所说非虚压根就没人会相信方媛所说的话。确实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是方媛自己要不是亲身经历的话也无法相信。(详见《女生寝室2》) 当苏雅听到方媛说徐天就是高智商罪犯何剑辉时当场就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有人说人性本善;有人说人性本恶。何剑辉这个人却是至善与极恶的综合体实在令人费解。他可以为了兴趣毫不在意拿别人的生命做试验他也可以为了单相思的情感而全心全意投入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对他来说这个尘世的功名利禄不过是一阵浮云。他所苦苦寻觅的是内心世界的纯洁宫殿。 得知何剑辉为了救方媛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在那一刻苏雅竟然有些怜悯何剑辉。她似乎能理解何剑辉这个在精神世界中被所有人遗弃的孤儿其实是一无所有终其一生不过是想找个值得深爱的人一起携手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 苏雅叹了口气揉了揉心脏的部位。一切感觉良好刚才那种绞痛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但她的心绪却怎么也沉静不下来。刚才那种绞痛的感觉实在太强烈以至于她有种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被切割而去的感觉。 站起来蹦了蹦活动下筋骨一切正常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既然不是身体的原因那是什么原因? 苏雅想起了一个很古老的传说。传说中有些人无论隔得多远都能穿越空间的距离感受到至亲去世的痛苦。这种传说和西方流传的心灵感应有些相似。 难道有哪个亲人刚才过世了?仿佛是验证她的想法般苏雅的心脏一阵紧缩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父亲出事了?苏雅有些紧张头脑微微眩晕。这些年来她一直仇恨父亲一直幻想把父亲从她脑海的记忆中彻底抹去。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父亲都不愿见到父亲。可一有事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父亲。 怎么样各位大哥,我的章节字数还可以吧我的一章顶他们的三章!我那边还有书要写呢!我可怜啊! 请大家多多我的另外一本书lt;lt;无敌公子gt;gt;!谢谢了! 第三章 夜枭笑声 苏雅翻出黑色的三星手机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谢军沙哑的声音在放纵地吼叫“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你满脸泪水/那一夜/你为我喝醉/那一夜/我与你分手/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我举起酒杯/那一夜/我心儿哭醉……” 苏雅皱了皱眉。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首歌歌中的情感过于暧昧似乎是为男人的始乱终弃寻找负心的理由。 铃声响了很久总算有人接听声音含糊不清似乎大着舌头。苏雅对着手机大叫了一声“苏志鹏!” 苏志鹏是父亲的名字可苏雅却直呼其名。父亲显然被苏雅的嗓门吓了一跳“是——是小雅?这么晚——晚有——有什么事吗?” 苏雅还没说手机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苏老板这么晚打什么电话!不会又是上次那个**吧别理她快来喝啊!” 苏雅一阵恶心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对着手机大叫“去死吧!苏志鹏!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 手机被重重地关上扔到了一边。苏雅眼中噙着泪光闷闷不乐地睡到床上。苏志鹏没事她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郁闷了。这么多年苏志鹏还是死不改夜夜莺歌燕舞声色犬马他那个身子早就被酒色淘空了身子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女人手上的。 折腾了这么久倦意渐渐袭来。苏雅打了个哈欠熄灭房间的灯缓缓闭上了眼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散发弄扁舟。世事无常她也管不了许多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做个美梦。她好想在梦中回到纯真快乐的童年回到妈妈和妹妹的身边一家人尽享天伦其乐融融。 这时的苏雅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却是一场永远都醒不来的噩梦。 0 清晨乳白色的朝晖慵懒地攀爬在果绿色的落地窗帘上黑沉沉的屋子里渐渐地亮了起来。 苏雅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天色翻了个身子继续睡懒觉。她一向有赖床的习惯即使醒了也不愿意立刻起床而是再睡个回头觉。 但这次她没办法睡着。黑色的三星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屋子里响起了周杰伦独特的细腻的声音“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时间被安排/演一场意外……” 苏雅看了眼电话号码是父亲身边的一个跟班打来的心中咒骂了几声怒气冲冲地接听电话“吵什么吵!这么早打什么电话!” 电话那头赔着笑脸解释“不好意思小姐我也不想这么早打扰你休息。是这样的我们公司今天来了个奇怪的客人他说他是你的亲舅舅有急事找你和董事长。我们本来不信但他带了一张旧照片来里面有董事长和你。你看是不是……” 舅舅?苏雅怔了怔印象中的确有一个舅舅生活在与南江市相邻的另一个城市里但一直没有来往。自从十几年前父亲和母亲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母亲和妹妹的音讯。稍大一些后苏雅询问过母亲的地址可父亲死活不肯说。为此两父女闹得很不愉快经常相互指责。读高中时苏雅多次去那个城市寻找却因为没有确切的地址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绝情完全没有考虑女儿的感受。 “把他留下好好招待我马上就到公司去。”苏雅马上从床上蹦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连洗脸刷牙也顾不上“蹬、蹬、蹬”一路小跑出了小区打的赶到父亲的公司。 在公司的接待室苏雅见到了舅舅。舅舅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蓝色工人制服正狠狠地吸着两元五角一包的廉价香烟满脸忧色愁眉苦脸还不停地唉声叹气。见到苏雅进来他端详了许久嗫嚅地问“你……你是小雅吧?” 苏雅微微点头一脸狐疑“舅舅?”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没想到舅舅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流满面原本就显得有些苍老的脸看上去更加凄惨可怜。 “小雅……见到了你就好……你那可怜的妹妹……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妹妹?”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苏雅陡然紧张起来不好的预感再次萦绕心头“妹妹怎么了?她出事了?” “啪”的一声舅舅突然对自己打了个耳光哭着说“我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外婆她们把小舒托付给我我却没有照顾好。” 舅舅的举止越反常苏雅心里越害怕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舅舅的感受大声催促“你倒是说啊妹妹怎么了?还有妈妈和外婆怎么没来?” “你妈妈和外婆早走了。你妈妈把小舒交给你外婆你外婆把小舒交给我。可现在小舒却躺在医院里就快死了。” 苏雅仿佛被突然抽空了身体整个人都失去了依托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晃了几晃才勉强站住。从小她就一直憧憬能够和母亲和妹妹重逢重新快快乐乐、纯粹而简单地生活在一起。多少次她梦到母亲慈爱的笑容经历了几千个日日夜夜后母亲依然音容不改如刀如刻成为她心中最深的痛。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母亲死了外婆也死了就连妹妹现在也快要死了。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将世界上最沉重的痛苦就这样全部堆积到她脆弱的心房里。泪水悄无声息地轻轻涌出鼻子酸酸的心仿佛被挖空了空荡荡的。 看到苏雅惨白的脸色舅舅反而停止了哭声安慰道“小雅你没事吧!” 苏雅摇摇头“我没事。小舒现在怎么样了?” “她昨天从三楼摔下来送到了第二附属医院抢救。我接到电话连夜赶到医院手术已经做完了小舒现在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小舒如果在三天内醒不过来的话就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苏雅知道第二附属医院就是南江医学院附属医院医疗水平在全省也是数一数二。她深呼吸几次感觉身体恢复了正常对身后的公司职员说“你们现在就去找苏志鹏叫他来第二附属医院找我。如果不来的话我一把火烧掉他的破公司!” 公司职员们唯唯诺诺没一个敢多嘴。苏雅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说得出做得到。这年头找个好点的饭碗不容易。 从公司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霏霏细雨。雨水淅淅沥沥使整个天空朦朦胧胧仿佛一幅泼墨画般将路边的景色勾勒得灰沉沉的。苏雅和舅舅打了一辆的士匆匆赶往附属医院。水珠撞击在挡风玻璃上迸裂成蒙蒙的水汽。 苏雅心不在焉地望着街道上一座座倒退的建筑物问“舅舅你们怎么一直不来找我?” 舅舅叹了一口气“你妈妈走时就叮嘱了叫我们家的亲戚不要去找你父亲。她与你父亲在离婚时立下了协议从此天各一方各安天命永不来往。” “那我父亲为什么要和我母亲离婚?” 舅舅咳嗽了两声“这个要问你父亲我也不清楚。” 问父亲?苏雅心里冷笑。父亲怎么会告诉她这些事?这些年来父亲非但自己没提过母亲和妹妹而且还不准她提。她实在不懂一个好好的幸福家庭为什么非要离婚造成骨肉分离? 的士总算开到了附属医院门口。苏雅冒雨下车疾步跑向住院部。由于跑得太快一路上险些撞倒医护人员。 很快苏雅找到苏舒所在的二十四小时监护病房。苏舒的头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两只眼睛鼻子插着氧气管没有一点声息仿佛一具失去生命活力的尸体僵直地卧在惨白的病床上。唯有监护仪荧屏上面上下起伏的线条让苏雅稍稍安心些。起码这证明了苏舒还没有死亡。 心痛真的很痛。苏雅的心都碎了。她从来没有如此悲伤过。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垂死病人就是她的亲妹妹。她曾幻想过很多次和妹妹重逢的美好场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和妹妹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重逢。 舅舅站在一旁缄默无语本来就饱经沧桑的老脸皱纹陷得更深了显出一道道显眼的豁口显得特别凄楚让人于心不忍。 此情此景他只能保持沉默。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减轻他内心的愧疚感。他只能向他所信奉的神灵祷告祈求发发善心保佑他的外甥女吉人天相快点醒来渡过难关。 从看到苏舒的第一眼苏雅就油然而生一种无以名状的亲切感。她看不到苏舒的容颜听不到苏舒的声音也触摸不到苏舒的肌肤但她就有这种感觉似乎躺在病床上生死一线的就是她灵魂的一个部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吧。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苏舒的痛苦那种被压抑在黑暗世界中无力挣扎苦苦支撑的痛苦。 苏雅缓缓地坐下来握住了苏舒的手。苏舒的手很柔软如一团棉花般没有一点韧性。输液管里的药水慢慢凝聚成弧形的水珠缓缓滴落监护仪屏幕上的心电图越来越微弱隔了很久才有气无力地跳动一下。 忍了许久泪水还是溢了出来仿佛打开了缺口的洪水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在苏雅的印象中她很久没有这样流过眼泪了。 病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苏雅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苏雅回头泪水朦胧中隐隐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师走了过来。 男医师走进来的第一句话是和舅舅说的“咦这么快就回来了?借到钱了?” 舅舅显得十分木讷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昏黄的眼珠求助似的望着苏雅。 苏雅的父亲苏志鹏是南江市颇有名声的房地产商开发的楼盘广告在南江市的主流媒体中随处可见。这几年国内房地产一路高歌猛进一向低收入高消费的南江市也不甘人后在这股房地产涨价大潮中搭了把顺风车短短的五年间房价就翻了几个跟头顺带也让苏志鹏这种房地产商人赚了个盆满钵盈。有了钱自然就有名气舅舅才会这么快就找到苏志鹏的公司。 直到这时苏雅才明白舅舅特意来找她和父亲的真正原因。现代社会没钱寸步难行。现在苏舒受了这么重的伤动手术、住院治疗肯定要花不少钱。最重要的是苏舒还有可能成为永远醒不过来的植物人这无疑是一个十分沉重的负担舅舅显然无力承担。 苏雅心中有气抹去眼泪霍然起身面对着男医师冷冷地说“是不是没借到钱你们就要把病人赶出医院?” 男医师没想到苏雅会以这种口气对他说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微微一笑“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必放在心上。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当然不会赶病人出院。” 苏雅哼了一声冷眼打量病房环境说“就这种条件的破病房我们还不愿意住呢!你去和医院领导说给我们换最好的病房!” 男医师饶有兴致地望着苏雅站在原地嘴角含笑望着苏雅。 “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说的话?不就是要钱吗?要多少给多少!” 男医师并不恼怒微微一笑“小姑娘火气不要太盛钱不是万能的。你认为以病人现在的病情还能经得起换病房这种没有意义的折腾?” 舅舅有些看不过去扯了扯苏雅的衣角木讷地说“小雅别这样。李医生是个好人是他给小舒做的手术也是他安排住院的到现在都没有收钱问一下也是应该的。” “是你给妹妹做的手术?”苏雅看了一眼男医师胸前挂的工作牌“李忧尘李医师?我妹妹怎么样了?” 提到苏舒的病情李忧尘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病人的病情很危险她从三楼跳下来脑部撞到地面受到重创虽然开颅手术很成功清除了淤血修补了头骨暂时稳定住了病情但她大脑皮质细胞死亡过多神经中枢功能受损现在处于深度昏迷之中。如果在几天内醒不过来她的脑部机能会进一步退化处于持续性植物状态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苏雅追问“那怎么能让她醒过来?” 李忧尘摇头苦笑“病人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外界的刺激很难影响到她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她自身的意志力了。” 苏雅还不死心继续问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李忧尘想了想说“那也不是。你们可以放些她最喜欢的音乐给她听如果能刺激到她的中枢神经的话或许有用。” 外面有人叫李医师似乎有其他病人找他。李忧尘叮嘱了几句告诉苏雅要注意的一些事项匆匆离开了病房。 苏雅哪里知道苏舒喜欢听什么音乐。问舅舅舅舅也是一问三不知。想了好久苏雅才想起现在很多女孩子将喜欢听的音乐下载成手机铃声于是马上拨打苏舒的手机这才猜到她喜欢听胡杨林的《香水有毒》。于是苏雅特意用自己的手机下载了《香水有毒》的m3放在苏舒床头边反复播放。 忙了一上午父亲还没有来。苏雅等得不耐烦了拿了苏舒的手机打电话给父亲响了半天才听到父亲懒洋洋的声音“是谁?” “苏志鹏是我!叫你来附属医院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父亲打着哈哈“哦是小雅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身体不舒服?” 苏雅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手机大骂“苏志鹏你这个混蛋!你的女儿快要死了你还不快滚过来!” 父亲这才认真起来“小雅你说什么?你快死了?得了病?病得很严重?” “不是我是妹妹小舒你的小女儿她从楼下跳下来摔到了头现在还在昏迷中。” 本以为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会心急火燎地赶过来。让苏雅惊讶的是手机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过了很久才听到父亲冷漠无情的声音“还在昏迷中?那就是没死等她死了你再找我吧!” 然后手机挂掉了。再打已经关机。 苏雅有些茫然心都凉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这么冷漠。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2 中午吃饭的时候舅舅搓着手结结巴巴地说“小雅小舒出了事我也很难过。厂子效益不好正在搞分流下岗我只请了一天假如果在这节骨眼旷工……你舅母前几年就下岗了身体不好一直在家里你表弟还小……你看我是不是……” 苏雅本来就没心情吃饭听到舅舅的托辞心情更加恶劣一肚子气却又不好对舅舅发作深吸了几口气冷冷地说“舅舅有事就先回去吧这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照顾妹妹的。” 舅舅满脸惭愧哆嗦着嘴唇说“小雅舅舅不好但是舅舅也没办法。你舅妈跟着我吃了一辈子苦我不能扔下她不管。还有你表弟根本就不懂事如果不好好管教的话很容易学坏……要怪就怪舅舅无能。” 看到舅舅这副模样苏雅反而于心不忍柔声说“没事舅舅你放心回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自己也是学医的肯定能把妹妹治好。” 听到苏雅这么说舅舅心里这才好受点。吃完饭后坚决不让苏雅送他佝偻着背一个人回去了。 回到病房苏舒还是纹丝不动叫了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看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苏雅心里非常郁闷无处发泄索性跑到家中把那些值钱的书画花瓶席卷一空直接送到当铺换了现金。手上有钱胆气也粗了许多给苏舒办完入院手续准备了些红包凡是和苏舒有关的医护人员见人就发一个。医院对这种事情也司空见惯人多时还扭扭捏捏私下时都是心照不宣相视一笑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其他人都发完了就只剩下李忧尘了。他是苏舒的主治医师能否治好苏舒关键要看他的医术水平。其他的人可以遗漏主治医师是万万不能遗漏的。苏雅虽然不喜欢李忧尘但为了妹妹也只好委屈自己。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苏雅走进李忧尘办公室时他正在接待两个刑警对苏雅的到来有些意外。不仅仅他感到意外苏雅也感到意外。那两个刑警她全认得一个是南江市刑警队长萧强一个是女刑警队员冯婧前些日子医学院发生的连环谋杀案就是他们负责的。 “苏雅?”冯婧曾经和苏雅在44女生寝室同住了一段时间很清楚苏雅的个性对她的突然到来有些奇怪“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找他的。”苏雅指了指李忧尘径直坐到了李忧尘的对面。 “苏雅我们找李医师有些重要的事要谈你等会再来好吗?”冯婧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婉转。 苏雅没有领情反问道“你们找他有要紧的事我找他就没有要紧的事?你们等会再来不可以吗?” 冯婧有些生气脸上依然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苏雅别开玩笑了。医学院又有一名女学生跳楼了现在还在深度昏迷中人事不省生死未卜。我们是来找李医师了解那名女学生的伤情调查案件真相。” 苏雅的回答倒也干脆“我找他也是为了这件事。正好你们也在告诉我调查的进展。” 冯婧微微一怔“你……” “我是那名学生的姐姐。” “哦原来是这样。”冯婧疑惑地看着苏雅“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不信?”苏雅眉毛一挑“我刚为妹妹补办了入院手续李医师可以去住院部查。” 李忧尘当然不会真的去查便说“冯警官她的确是病人的姐姐。” 既然如此冯婧也无话好说望向身旁的萧强。萧强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工作。 冯婧有些无奈“好吧苏雅既然你是伤者的姐姐你有知情权。只是现在案件还处于调查阶段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和李医师的谈话内容泄露出去。” 苏雅板着脸说“我知道。” 冯婧接着问李忧尘“李医师其实我们这次来找你不单是了解受害者的伤情。我们知道你不仅是全省有名的脑科专家也是全省有名的精神病专家。我手上有一本受害者写的日记拿给你来看看。” “我妹妹的日记?给我!”苏雅腾地站起来了伸手准备去抢。 冯婧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苏雅的请求“抱歉这本日记现在还不能给你。它是我们警方的重要证物只能等案件调查完后再给你。” 苏雅退而求其次“那我现在看看总行了吧。” 冯婧柔声相劝“你不用着急先让李医师看完你也希望案件真相大白对吧?” 冯婧说得在理苏雅只有让步。 李忧尘接过日记坐在桌前慢慢浏览。他看得很仔细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的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一本薄薄的日记本他足足看了一个小时。 看完后李忧尘两眼一闭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又过了几分钟李忧尘才睁开眼叹息着说“你们的猜测没有错她的确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而且还不止一种。从她日记的内容初步可以诊断她应该患有强烈的精神类抑郁症和被迫害妄想症。” 自己的妹妹竟然是个精神病患者?苏雅抢过日记翻看。果然妹妹的日记中多半是记了些奇怪莫名的事情和现象记叙十分有条理可所记叙的事却让人难以置信。尤其是事发前一晚一会儿什么恐怖铃声一会儿什么鬼上身一会儿什么鬼压床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是噩梦还是幻觉。 “李医师你的意思我妹妹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所以才会在病情发作时自己从寝室里跳下去?” “应该是的这从病人的伤情可以看出来。如果她是被人刻意谋害推下去应该是头朝下脚朝上撞到水泥路面上当场就会死亡。现在病人的两脚都有骨折现象很可能是脚先着地但在惯性力量下立足不稳摔倒在地头部受到撞击而受伤。” 苏雅转过脸去问冯婧“我妹妹摔下楼时寝室的其他女生呢?她们在不在现场?” 冯婧沉默了一会说“寝室的三个女生都在现场她们都亲眼看到你妹妹跳楼的经过。据她们说你妹妹最近一直有些反常郁郁寡欢老是一个人发呆。她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自己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寝室的女生们以前就怀疑她精神有问题只是不好说出来。出事的那晚不知为什么你妹妹见到了谁都失声尖叫就像看到了恶鬼一般把她们也吓得半死。后来你妹妹拼命地往阳台跑一双脚都跨出了阳台的栏杆。她们没有经验想救你妹妹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跳下去。” 苏雅还不死心“会不会是那三个女生在说谎?” 冯婧摇摇头“不会的。我们打听过了那三个女生和你妹妹相处得很好一向无怨无仇不会特意谋害你妹妹。何况三个女生所说的证词对时间把握得很好相互吻合完全没有破绽应该是事实。再说你也听到了刚才李医师的推断。种种迹象表明你妹妹是因为精神疾病的发作而导致神志失常自己从三楼的寝室跳下去的。” 苏雅无力地坐下来。妈妈死了外婆死了好不容易找到妹妹妹妹却危在旦夕而且还是一个严重的精神病患者。现在她终于真正领略到了生活的残酷。 3 从李忧尘的办公室出来苏雅一直呆在妹妹的监护病房整个下午都没有出来。她就这样一直坐在妹妹身边凝视着妹妹那张被白绷带缠满的脸尽情倾诉这些年来的重重心事。这时的苏雅无限柔情楚楚可怜仿佛一个被人离弃的痴心红颜哪里还有半点骄傲与冷漠的影子。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太阳慢慢地倾斜慢慢变成血红色悄无声息地沉落了。监护病房里越来越黯淡唯有监护仪的屏幕还在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线。 夜色来临了医院里很静偶尔从走廊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病人的咳嗽声。直到现在苏雅都没吃什么东西却没有感到饥饿。她只希望自己的倾诉能够起作用可以唤醒妹妹的意识。既然她能在苏舒出事的那晚产生痛彻心扉的心灵感应那么苏舒就有可能感应到她此时的深情呼唤。 其实苏雅何尝不知道苏舒受伤太重醒过来的希望并不大。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要拼尽全力去争取。这个世界上她只有苏舒这么一个亲人了。在她的心目中苏志鹏这个名字永远和父亲联系不到一起何况苏志鹏从来都没有被她拥有过。印象中苏志鹏仅仅是一个给她提供生活必需品的监护人从来不曾给她带来半点父爱和温暖她和他只有永无休止的谩骂和争吵。 夜色渐深苏雅说累了停止了漫无边际地倾诉拭去脸上的泪水仰面向天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泪水流得太多嘴里全是一股酸涩味眼睛也有些肿胀。弯下腰低下头凑近了观察苏舒还是那副老样子悄无声息一动也不动无论苏雅怎么呼叫拍打都没有一点反应。 苏雅的心寒了半截软软地坐回床头呆呆地凝视着病床上的苏舒心里空荡荡的。从受伤到现在苏舒已经昏迷了二十多个小时。昏迷的时间越长苏舒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就越大。真成了植物人的话苏舒和死人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到那时再要治愈她仅剩下理论上的可能性。 苏雅的思绪漫无边际地飘飞仿佛断线的风筝般。一会儿想到自己陪着植物人的妹妹凄苦一生白发苍苍一会儿想到自己和母亲、妹妹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里重逢欢呼雀跃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尸体被焚烧成灰烬融入土壤中渐渐腐朽永无知觉。 就在苏雅胡思乱想时病房里突然响起一阵铃声。 铃声很微弱仿佛病入膏肓的老人的喘息声有气无力断断续续。苏雅猛然被铃声惊醒伸手翻出自己的手机。黑色的三星手机静静地握在苏雅的手心里并没有发出铃声。 不是自己的手机那又是谁的手机?苏雅循着声音在病房里寻找。很快她就找到了铃声的来源。 铃声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发出来的那是苏舒的手机——粉红色的诺基亚手机。不知是由于隔着抽屉的原因还是手机本身存在质量问题铃声显得有些怪异。一首似水柔情的《香水有毒》变得时断时续忽高忽低没有一点音乐的美妙根本就是刺耳的噪音。 苏雅望着抽屉里的手机突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手机似乎是某种不祥的凶器苏舒身遭噩运就是因为这个手机!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似乎只是一种直觉根本说不出什么理由。但是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胆战心惊的直感?是因为妹妹的日记吗?出事的前一晚妹妹在日记里说她接听到一个奇怪的陌生电话里面发生的铃声有着某种无法抵御的邪恶魔力差点让她魂飞魄散。 也不知道是一直有人在拨打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铃声竟然一直没有停。苏雅忍耐了许久终于还是拿起了苏舒的手机掀开翻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一个陌生来电号码是“38×××7724”。从南江市的谐音来读这是一个不吉利的号码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用。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手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呼的喘气声似乎是一个女孩在奔跑。 “喂?”苏雅叫了一句。 没有人说话急促的脚步声停滞了一下似乎是女孩和谁撞到了发出一声惊呼“小妖!” 声音里充满了惊愕与恐惧仿佛遇到极可怕的事情。然后手机里传来一阵古怪的笑声凄厉凶恶简直不是人类所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某种猛禽的叫声。这样寂静的深夜突然听到这么可怕的怪笑即使明知道是从手机里发出来的苏雅还是感到心头一震寒意彻骨。 脚步声再次响起益发急促了似乎有人撞到了桌椅。听得出女孩已经慌不择路了。然后又是一个急刹车脚步声再次停滞女孩颤声地说“星星沈嘉月和小妖她们两个……” 声音戛然而止。显然那个女孩又见到什么不平常的事情踉踉跄跄又开始跑了起来。没跑几步又停下来了喘着粗气大叫“不要过来!” 直到现在苏雅才反应过来这个手机里的女孩就是她的妹妹苏舒。她记起来了妹妹的日记里提及她的寝室同学小妖、星星、沈嘉月不正是这三个人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手机里传出来的是当时苏舒出事那晚的录音?苏雅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大气都不敢出。 电话里苏舒还在带着哭腔尖叫“不要过来!” 可回答她的还是古怪的夜枭笑声而且是三个古怪的夜枭笑声重叠在一起让苏雅听得毛骨悚然心里直打哆嗦。 显然苏舒的尖叫并没有取得效果。怪笑声越来越大似乎三个人在一步步逼近苏舒。紧接着手机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那是苏舒摔下楼的叫声经久不息一直在苏雅耳边回响。 最后手机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病房里又恢复成令人窒息的死寂。粉红色的诺基亚幽幽地闪着荧光荧光中苏雅的整张脸都被吓得惨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机里不再有声音了通话也停止了似乎打电话的人挂机了。苏雅颤抖着手指翻看已接来电却没有找到刚才接听的电话号码。 最早的接听纪录是上午的那是苏雅的手机号码。刚才的那个电话号码怎么不见了? 怎么可能?电话号码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 苏雅头皮发麻全身直冒凉气仿佛掉入了冰窖中浑身战栗不止。 她莫名其妙地想也许刚才那个电话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打进来的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鬼魂打进来的。 怎么样各位大哥,我的章节字数还可以吧我的一章顶他们的三章!我那边还有书要写呢!我可怜啊! 请大家多多我的另外一本书lt;lt;无敌公子gt;gt;!谢谢了! 今天暂时就更新到此!!!!!再见!!!!! 第四章 4 病房的窗户外面贴着一张黑黝黝的脸那张脸贴得太近压成扁平状仿佛一幅破烂变形的画报。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清那张脸苏雅只看到黑黝黝地挤成一团乍然受惊下出于本能惊叫一声。 这个可怕的想法深深地震住了苏雅。她实在不愿意往鬼魂那方面去联想但如果不是鬼魂打来的电话怎么会如此恐怖真实?简直就是妹妹出事那晚的情景再现。再说怎么会挂机后没留下一点通话记录?难道这些都是幻觉? 不不可能的。苏雅绝对相信自己的神经系统。她所看到的她所听到的肯定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绝不可能是幻觉。自己的大脑肯定正常绝对没有患任何一种精神类疾病。 但不知为什么苏雅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莫名地感到胆战心惊。 她实在想不通刚才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鬼魂打来的那个鬼魂又是谁?它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它怎么知道妹妹苏舒的出事过程?那个电话里的声音是那么惟妙惟肖仿佛身临其境般不可能是完全虚构的。而妹妹苏舒出事时寝室里只有她和其他三个女生在场总不可能是那三个女生发来的吧。 难道那个鬼魂是妹妹?现在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躯壳? 顺着闪烁不定的荧光望过去妹妹的身体覆盖在一片令人心悸的惨白中全然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病床上似乎散发出淡淡的腐烂味道。 苏雅紧紧地握住妹妹的手声泪俱下“妹妹……妹妹……” 这时门被无声息地推开了。 一个瘦长的人影随着门外的月色轻轻飘入。 尽管苏雅背对着人影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心里却突如其来地感到一阵不安倏然一惊止住了哭声猛然回首。 身后是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李忧尘在橘黄色的月光中显得特别扎眼。 李忧尘对苏雅微微颔首而笑浅浅的笑容看不出是什么意思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李忧尘给苏雅的印象很奇怪。表面上看李忧尘是一个脑科专家和蔼可亲满脸笑意。实际上却总是让人感到不安似乎他在窥视着你看透了你所有的心事。他就像是一块明晃晃的镜子一下子就照亮别人内心中黑漆漆的隐秘地带。 苏雅不喜欢李忧尘甚至可以说她有些怕接近李忧尘。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窥视被人发现**的感觉。 李忧尘伸手按下开关病房的日光灯突然发射出强烈的光线刺得苏雅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哭了一下午?眼睛肿得这么厉害?”李忧尘走上前察看苏舒的病情眉头紧锁“生理机能在退化醒过来的机会很渺茫你要有心理准备。” 苏雅拭去脸颊上残留的泪水冷冷地看着李忧尘没有说话眼神里寒意袭人。 李忧尘对苏雅的眼神有些不习惯咳嗽了几声说“你也不要太难过其实就算她醒过来能不能彻底恢复也是个问题。” 苏雅还是没有说话眼神里寒意更甚。 李忧尘轻轻地说“我知道你很愤怒心里全是仇恨恨上天恨这个世界恨所有的人。这样的事情我经历得多了。但这样无论对病人还是对你自己都没有好处。我希望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苏雅冷笑“你们做医生的享受着纳税人提供给你们的福利拿着病人家属进贡给你们的各种医疗费却只会说这些没有一点实际用处的套话!你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治好我妹妹而不是来安慰我。我从来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施舍这除了让人更加软弱外没有一点作用。” 李忧尘苦笑道“我当然想治好你妹妹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天职。可你妹妹伤得这么重就算你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请来也只能和我一样束手无策默默等待奇迹的发生。现在无论是手术还是用药都起不了作用只能靠你妹妹自身的意志和毅力。” 苏雅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懒得和他争论。其实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清楚但是事关妹妹的生死一颗心早就乱成一团哪里还听得进李忧尘的辩解径直走到门边按下开关把病房里的日光灯关了。 病房里一片黑暗仿佛冬季的一口深井阴冷潮湿黑沉沉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李忧尘知道苏雅想让他离去这个美丽而冷漠的年轻女孩仿佛有种不容侵犯的凛然傲气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肯轻易接受别人。 “苏雅听今天来的两个警官说你也是南江医学院的学生希望你能冷静些。你这种性格很容易让自己陷进困境。其实城市里自杀的人中八成以上都患有不同程度的抑郁症。而其中尤其是在知识分子、影视明星、职业经理人这些精英阶层里患病率高据统计达到了一半以上。相信你也听说了张国荣因为抑郁症而自杀崔永元也因为患上抑郁症在如日中天的时候离开《实话实说》栏目大学生、中学生因为压力过大而自杀的新闻更是屡见不鲜。你妹妹之所以出事罪魁祸首就是抑郁症……” 苏雅打断了李忧尘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点不要绕***。” 李忧尘犹豫着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注意调节心理多和朋友在一起适当的交际娱乐一下不要太压抑。你这样下去……” “我这样下去会患上抑郁症?”苏雅没好气地说“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好了。脑科专家又是精神病专家却经常对着病人束手无策。你总会有一些负罪的感觉吧愧对病人和医院。长久下去很容易失眠、头痛、自责、愧疚在工作和心理的双重压力下精神失常。” 李忧尘哑口无言。他本想劝解苏雅结果反而被苏雅羞辱一顿。事实上苏雅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他以前有个同学也是精神病专家自己却因为抑郁症而自杀了直接从十几层高的楼房跳下去摔成肉酱鲜血溅红了整条街。他在遗书里写出了自杀原因和苏雅说的一模一样。 李忧尘轻叹一声“既然你这么自信我也不多说了。我先出去了今晚我值班有事情你就到隔壁的值班室叫我。” 说完摇了摇头走出了监护病房。出去时顺手把门带上了将清冷的月光挡到了门外。 苏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脚下的影子随着房门的关闭渐渐消失。病房里又变成死一样的寂静唯有窗外的树木在低沉地呜咽着仿佛悲怆凄惨的落魄老人。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婴啼声撕心裂肺似乎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到了。 5 苏雅回到了病床边握着妹妹的手继续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那时她才六岁。喝醉酒的父亲雷霆大怒惊天动地的谩骂中对母亲拳打脚踢甚至还想抢夺母亲怀中的妹妹。妹妹只有三岁被吓得号啕大哭。母亲死死地护住妹妹任父亲的拳脚毫不留情地落在她柔弱的身体上一声不出默默承受。这也是母亲在苏雅脑海中最后也是最深的记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恨父亲恨父亲拆散了她的家庭恨父亲赶走了母亲和妹妹。听舅舅说母亲带着妹妹居住在乡下孤苦零丁。这些年母亲活得很苦举步维艰一直笼罩在生理和心理的沉重压力中才会积劳成疾英年早逝。而父亲呢?声色犬马莺歌燕舞尽情沉溺在**海洋中不亦乐乎。 忽然一阵尖锐的铃声打断了苏雅的思绪。铃声很短促从苏舒的粉红色诺基亚手机中发出来微微地响了几声就停止了似乎是收到了短消息。 想到刚才苏舒手机中听到的诡异声音苏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绷得紧紧的手在微微颤抖。苏舒的手机很可爱粉红色的水晶链条粉红色的机身光泽柔和温馨一看就知道是青春纯真的少女使用的。但此时它在苏雅的眼里却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魔力邪恶阴冷令她心里直发毛。 想了许久苏雅还是掀起了手机的翻盖浅蓝的荧屏中显示收到一条彩信。苏雅注意到发来彩信的手机号码还是刚才那个“38×××7724”。 苏雅壮着胆子打开刚接到的彩信手机的荧屏开始发生变化浮现出一张色彩灰暗的图片。 图片上的光线很暗阴沉沉的仿佛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苏雅把图片放到光亮处依稀看出是一间房屋的内景。一个女生坐在阳台上两条腿都伸出了栏杆外两只眼睛睁得特别大瞳孔膨胀得厉害。女生的脸蛋有些变形似乎还有些扭曲看上去很不规则。在她的身边三个女生从三个方向围住了她各自伸出手臂去抓她。三个女生的手臂纤细、修长修长得有些特别明显和那些女生的身高不成比例也不知道是不是摄影产生的特殊效果。 苏雅把手机翻来覆去地仔细察看。不知为什么她看到这张照片总是有些异样的感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看了许久都没有发现异常。 最终苏雅确认没有发现异常。她慢慢地坐到床边手机随手扔到了床头柜上。由于位置的原因手机的荧屏正好斜对着苏雅。苏雅无意地瞟了一眼突然间心跳加速浑身一颤喉咙有些干涩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苏雅清晰地看到照片中那三个围着妹妹的女生她们的脚——她们的脚都是悬浮在空中的!根本就没有踩在实地上! 苏雅一把抓过手机按照片拍摄的角度放好。这次她确认无疑了。那三个女生真的是悬浮在空中。悬浮的距离很小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怪不得她总感觉不对劲。 显然这就是妹妹苏舒摔下楼的那一刹那被人抓拍下来了。可是当时寝室里只有妹妹和她的三个同学没有其他人在场又是谁拍摄下这张照片的?这张照片发送到妹妹的手机里又有什么用意?难道有人想告诉她那三个女生有问题妹妹出事是被那三个女生谋害的? 联想刚才接听到的电话除了鬼魂她实在找不到可以解释的理由。 难道真是妹妹的鬼魂通过手机告诉她事件的真相? 这怎么可能?! 苏雅百思不得其解怔怔地望着手机里的照片。这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手机在苏雅手中根本就没有动。但那张照片却开始褪色慢慢地从手机荧屏中消失。苏雅被眼前所发生的事情震住了愣了好半天才急忙翻看手机的彩信收件箱。不出所料彩信收件箱中根本就没有她刚才看到的那条彩信。 手机里的照片又无缘无故消失了。 苏雅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手中的粉红色诺基亚手机是那么沉重以至于她都握不住慢慢滑过掌心重重地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苏雅陡然受惊霍然站起身来。 这时她才发现病房的窗户外面贴着一张黑黝黝的脸那张脸贴得太近压成扁平状仿佛一幅破烂变形的画报。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清那张脸苏雅只看到黑黝黝地挤成一团乍然受惊下出于本能惊叫了一声。 那张脸似乎听到了苏雅的惊叫迅速移开了。 是谁竟然一直在窥视?苏雅稍稍平稳心绪没有多想疾步跑过去拉开房门伸头张望。 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映入她的眼帘分边长发眉毛黑亮眼神淡淡的格外清澈脸上特别清新白净仅有一些淡黄的绒毛。 年轻男人正站在门口对着苏雅满脸歉意地微笑着。 “小龙?”苏雅呻吟了一声“你……” 很快苏雅就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小龙早就死了在她还没有来医学院之前就死了怎么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眼前的这个男人仅仅是有些像小龙罢了。 尽管如此苏雅的嘴唇还是有些哆嗦“你是……” 年轻男人挠了挠脖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叫小龙。我叫秦清岩是南江医学院的老师来这里看望我的学生。” “你的学生?”原来刚才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窥视的就是他“叫什么名字?” “她叫苏舒。因为失足从楼下摔了下来听说伤得还很重。你知道她在哪个病房吗?” 苏雅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强自抑住内心的悸动。眼前的年轻男人的确不是小龙。小龙是那种爽朗、阳光、大男孩式的这个男人却是那种儒雅、清秀、少年老成式的。怪不得这么年轻能当医学院的老师。长相虽然相似气质却相差太大。 “她就在这里。”苏雅让开身子按下开关房间的日光灯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她是失足摔下去的?” “哦我是听负责调查的警察说的。”秦清岩从身后拿出一个花篮里面装了些鲜花水果摆在床头柜上。 “警察说的你就相信了?”苏雅没好气地说她始终不相信妹妹是失足摔下楼这么简单。 秦清岩的涵养很好微微一笑没有和苏雅争论而是俯下身子看望苏舒皱了皱眉“怎么这么严重?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雅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一整天了她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秦清岩善意地笑笑“肚子饿了?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里就行了。” “不用这里有专职的医护人员。”苏雅按响了病房里的呼叫铃。 没多久一个护士睡眼惺忪地走进来。 苏雅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和悦些“我要走了你帮我好好看护她。有什么事就打我手机。” 护士收过苏雅的红包态度还算和气接过苏雅写了手机号码的纸条笑着说“苏小姐你放心吧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你妹妹的。” 苏雅也不顾忌秦清岩把原来准备送给李忧尘的红包掏了出来塞进护士的口袋里“麻烦你了。还有不要让陌生人打扰我妹妹。” 苏雅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眼秦清岩。 走出附属医院陪伴着苏雅的只有孤独的影子。夜色繁华霓虹灯争芳斗艳拼命地炫耀着自己亮丽而低俗的颜色。 苏雅走进一家干净的小吃店点了些小菜和两瓶啤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她喝酒的方式即使在男人中也不多见仿佛在喝白开水般三两容量的玻璃杯一口一杯一连喝了三杯。冰凉的啤酒带着些许苦涩的味道顺着食道灌下去头脑微微产生了眩晕的感觉。 温暖的泪水轻轻滑落。她的眼前一片朦胧所看到的这个世界仿佛是在水中飘浮。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捉摸;一切是那么不可相信;一切又是那么不可确定。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 苏雅缓缓地闭上眼睛强自抑制自己的眼泪。也不知过了多久脸上的泪痕渐渐干了她这才轻轻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明亮清晰一个儒雅的年轻男子正端坐在她面前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这种光芒苏雅早就屡见不鲜了。从青春期开始她身边就没有少过这种闪烁着爱慕之情的眼神。 如果是别人苏雅早就愤怒了。她最不喜欢别人偷偷观察自己。但眼前的这个人却让她更加眩晕起来。多么熟悉的一张脸多少次在无人的深夜魂牵梦萦仿佛从来没有离别过的容颜一直留存于她记忆深处如刀刻般永不磨灭。 小龙!苏雅颤抖着双唇轻声呼唤。 但是—— 很快苏雅就清醒过来眼前的人并不是她的爱人。是秦清岩妹妹苏舒的班主任一个长相和小龙十分相似的医学院教师。 苏雅轻叹了口气低下头抹去满脸已经干了的泪痕。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软弱的模样。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失去了坚强就等于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资本。 秦清岩看上去有些腼腆脸上微微一红不停地搓着双手这和他医学院教师的身份很不相符。也许是因为他动心了。不可否认苏雅是一个美丽得让人触目惊心的女孩。 秦清岩干笑两声折腾了半天才问“你没事吧?” 苏雅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失望。 不知怎的她又想到了和小龙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也是在这样凄冷的深夜也是在学校的小食店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旁若无人地自斟自饮不时有男生女生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坐到她对面。自从上次有个不识好歹的小白脸坐到她面前搭讪被她用啤酒瓶子砸破脑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招惹这位学校女霸王了。 所以当小龙大摇大摆坐到她面前时她很是吃了一惊。和上次那个白痴不同的是小龙一句话都没说随便一坐面露微笑地凝视着她充满了自信。确实小龙是那种阳刚气十足的男生常年进行体育锻炼让他的身体显得魁梧健壮。他的脸也很好看仿佛被硬笔书法勾勒过线条感十足。他的眼睛简直就是一块黑宝石深不可测散发着耀眼的光彩令人沉醉。 苏雅就是被他的这种笑容和眼神所俘虏的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觉从她的心脏开始弥漫酥软暖和发麻似乎有轻微的电流缓缓流过。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注定要和这个男生发生一些不平凡的故事。而在这之前她从来就不相信爱情更别说什么一见钟情了。 她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小龙?答案是说不清。爱上小龙肯定是有原因的但这种原因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更多的只是一种心灵上的感觉。他爱她她也爱他就这么简单没有任何一点功利性的原因。 但小龙——已经离她而去了。 苏雅拂了下夜风吹乱的长发晃了晃头让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实。小菜已经端上来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苏雅不再多想闷着头吃饭。 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两个医学院的女生正在边吃夜宵边聊天。 “放假了你准备到哪里去玩?” “不知道还没有计划好。” “南江市也是千年古城不如你陪我到附近的风景名胜区转转。” “你打算去哪里?” “绳金塔、西山万寿宫、厚田沙漠、象山森林公园、大塘古村……嗯想想的确不少。” “等等……大塘古村……”其中一个留着马尾辫的女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另一个留披肩发的女生。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说的是那个盛产清明酒和东坡肉的大塘古村吗?” “是的就是那个大塘古村。” 马尾辫女生突然不说话了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别这样神神秘秘的。”披肩发女生有些急了。 马尾辫女生紧绷着脸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嗓子说“你没听过死亡铃声事件?” “死亡铃声?”披肩发女生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你是说南江大学四个女生去旅游结果全部离奇死亡的那个传说?” “不是传说是事实。”马尾辫女生更正披肩发女生的说法“我有个远房亲戚住在大塘这件事就发生在大塘古村。南江市的那四个女生约好到大塘古村游玩结果当天夜里听到了恐怖的死亡铃声一个接一个地惨死只剩下最后一个幸运地逃出去了但她也疯了。人们找到她时她嘴里念念有词一直在说什么死亡铃声来了所有听到死亡铃声的人都逃不掉。而且她也听不得别人手机响只要一听到手机铃声就会发狂。” 披肩发女生的脸色益发苍白了“幸好我还没有去大塘古村。” “听我的那个亲戚说那个大塘古村旅游景点政府和村民都投了不少钱所以死亡铃声事件被有关部门封锁了新闻媒体没有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本来计划去亲戚家住一段时间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雅听到“死亡铃声”时心中一动猛然想起妹妹日记中描述的恐怖铃声和自己刚才在医院里的遭遇。 李忧尘说妹妹患有强烈的精神类抑郁症和被迫害妄想症所以妹妹日记中的内容不可信。但是自己也曾接听到奇怪的恐怖铃声而且事后查询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大塘古村也发生过死亡铃声事件。这意味着除了妹妹还有其他的女生听到过恐怖的铃声并且因此丢失了性命。也就是说恐怖的死亡铃声很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而妹妹受伤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精神病发作失足从楼下掉下来那么简单。 一想到刚才接听到的诡异铃声苏雅的心里直发毛。她是一个理性的唯物主义者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但此时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感到莫名其妙的慌张和寒冷。 是夜风太冷?还是未知的恐惧? 就在这时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我曾经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我为他保留着那一份天真/关上爱别人的门……” 铃声是从苏雅的手机发出来的竟然不是自己设置的《千里之外》而是妹妹手机的铃声《香水有毒》。 7 仿佛有风吹过没来由地掠起她的长发。 苏雅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手机铃声的振动而微微战栗着。 她暗自观察小食店一切正常每个人都在慢条斯理地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人在注意她除了那个傻瓜一样的秦清岩。 苏雅深吸了一口气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包中翻出黑色的三星手机。手机屏幕里的那朵雪白的水莲花悄然绽放不断提醒她有电话呼叫。 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按下接听键手机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些“喂?是谁?” 手机里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苏雅稍稍心安些咳嗽声停下来后继续追问“谁打电话给我?” “是我。”一个沙哑的声音。 苏雅微微一怔这个声音她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竟然是她父亲苏志鹏的声音。夜夜莺歌燕舞、声色犬马的苏大老板此时竟然没有去寻欢作乐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而且苏志鹏的嗓子怎么会一下子就变得如此沙哑? “小雅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在医学院门口一家叫守候的小食店。”现在不是和父亲斗气的时候苏雅难得地心平气和没有对父亲叫骂。想要把妹妹治好肯定需要父亲的。 和父亲的通话结束后苏雅还对着手机反复翻看。她不明白手机的铃声怎么会从周杰伦的《千里之外》变成《香水有毒》?而且那首《香水有毒》还是妹妹手机的铃声。难道是自己下载给妹妹听时不小心设置成接听铃声? 十分钟后一辆豪华宝马轿车驶到了小食店对面。苏雅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在秦清岩惊诧的眼神中坦然上车。 苏志鹏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是一向注重仪表的他那身名牌西装都皱得不成样子了。 苏志鹏狠狠地吸着烟宝马车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乍看过去还以为里面起火了。苏雅挥了挥手强忍着没有发作。 看来自从听到妹妹重伤住院后父亲就一直在吸烟怪不得嗓子都哑了还老是咳嗽。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不吸烟的最多逢场作戏抽个一两支。 “她在哪儿?” “附属二医院住院部三楼。” 苏志鹏狠狠地发动宝马仿佛和谁斗气般。小车猛然加速振动了一下快速行驶起来。可还没过几秒钟就听到“轰”的一声苏雅差点被震飞宝马车硬生生地撞到了马路的护栏上。 全新进口的宝马在整个南江市也不多见苏志鹏最心爱的小车就这样被撞得车头凹下去看过去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仿佛一个缺了牙的美女。苏志鹏却一句话都没说后退发动重新行驶在马路上。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父亲怎么了? 联想到父亲对妹妹的态度苏雅心中疑惑不已。印象中父亲一向长袖善舞、从容不迫喜怒不形于色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否则他又怎能在尔虞我诈、波谲云诡的商场进退自如? 很快宝马就开进了附属二医院。苏雅默默地陪着父亲走进住院部走到妹妹苏舒的病房前。 护士开了门后知趣地走开了。 苏志鹏慢慢地走到苏舒的身边戴着墨镜的脸怔怔地凝视着那张被白色绷带紧紧缠绕的脸高大的身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伤心。 “去把医生叫来。” 雅转身离去。 出了病房才走了几步苏雅突然又停住了。从接到父亲的电话起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遗漏了什么事一般心总是悬着。 站在原地思索了两三秒苏雅突然放轻了脚步声音悄悄地返回躲在窗后的阴影里窥视着病房。 病房里面开着灯医院走廊里灯光黯淡两者形成鲜明的明暗对比。从走廊里的玻璃窗后面可以清楚地望见病房里的情景而从病房里所看到的玻璃窗却只是一块黑镜子。 苏志鹏四处张望了一下目光从玻璃窗那边一扫而过没有发现隐蔽在窗后的苏雅。他的举止显得有些鬼祟仿佛要做什么亏心事般。 接下来苏志鹏摘下了墨镜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响整个脸慢慢地凑到了苏舒的面前似乎在仔细端详苏舒的容颜。脖子伸得老长身躯半弯着一双手紧紧握成拳状眼神竟然变得特别强烈和复杂起来。那种眼神很奇怪有愤怒有仇恨甚至还有些许兴奋但偏偏少了父亲对女儿的那种关爱。 苏雅心中一惊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苏志鹏的模样太奇怪了太不合逻辑了根本不像是父亲对重病中的女儿的神情。 苏志鹏想做什么? 苏志鹏要做什么? 苏雅似乎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其实以她的智商早就应该猜测到却始终不敢去那样臆想自己的父亲。 即使现在她也不敢去想象那个可怕的猜测。她只希望想象的那些事情都是错误的都是她自己的神经过敏。 透过灰白相间的玻璃苏雅看到苏志鹏犹豫的眼神。他的手强壮而有力并不因为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而变得软弱。事实上苏志鹏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身体无论多忙也会坚持每天锻炼一下这也是他沉溺在欲海中而没有垮掉的原因。 手掌伸开了缓缓地伸向苏舒伸向苏舒的脸。她甚至还听到轻微的骨骼摩擦声音而这种声音只有充分用力才会产生。 苏雅的心揪成了一团全身汗毛耸立。父亲狠毒的目光仿佛一道锋利的长枪刺得她心脏滴血。 输液器里面的药水还在缓慢地凝聚成圆形有气无力地下坠。深夜的医院里特别宁静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病人咳嗽声和晚风呜咽声。 谁也不会注意到一个普通的病房里即将发生的小小事件。 这个事件真的很小只是稍稍阻碍一下氧气管的输氧最多一两分钟一个脆弱的生命就会悄然逝去宛如深秋中被秋风拂落的一片黄叶。 现在苏雅终于明白父亲要做什么了。 她的亲生父亲根本就不是来看望妹妹的而是要对重伤在床、奄奄一息的妹妹赶尽杀绝! 8 苏雅听到心碎的声音宛如失手摔落在地上的玉石般迸裂成一块块晶莹的碎片。她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相信。 情急之中苏雅退后几步突然加重脚步声迅速跑向病房门口并且大声叫道“李医师你倒是走快点啊。” 病房的门是被苏雅用肩膀撞开的。 苏志鹏显然没有料到苏雅会这么鲁莽地闯进来很是吃了一惊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脸扭过来了目光凌厉地望着苏雅。 没有想象中的惊惶失措而是一种淡漠到极点的严峻之色并厉声问道“小雅你怎么了?” 苏雅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淡淡地说“我听到了病房里看护铃声还以为妹妹病情出现变化。” 苏志鹏的眼神在苏雅的脸上停留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显然他并没有被苏雅的谎话骗过以他的智商肯定能猜到苏雅刚才躲在暗处监视他。也就是说刚才他所做的一切苏雅都看到了。 苏雅也不愿再解释就这样坦然面对苏志鹏。两父女仿佛寺庙里的两座泥菩萨大眼瞪小眼各自压抑着冲天的怒火。 过了很久苏志鹏点了点头仿佛自嘲般地说“好……好……” 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似乎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好说了。 苏志鹏终于迈起了脚步走出苏舒的病房疾风怒涛般从苏雅面前掠过头也没回。 苏雅一直目送苏志鹏的身影走进宝马车后这才走近妹妹身边察看。 一切依旧苏舒还是那副木乃伊般的样子靠着输氧管和输液器吊着一口气仿佛一个活死人般躺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监护仪屏幕上的心电图还是那样有气无力隔了许久才微微跳跃一下。 外面传来宝马车的喇叭声绵绵不绝一声紧催一声。苏雅知道父亲在叫自己上车。他又想做什么? 苏雅叫来护士反复叮嘱好好看护。出了病房迎着凉爽的晚风努力稳定了一下烦躁的心绪慢慢地走到宝马车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父亲又戴上了那个超大的墨镜狠狠地踩着油门发动宝马车飞快地驶出了附属二医院。 苏雅问“去哪里?” 苏志鹏没有回答专注开车。 苏雅懒得问了。管他呢她倒想看看苏志鹏还能变出什么戏法出来。 宝马车到处拐弯在南江市的小巷子里钻来钻去。十几分钟后在一座老房子面前停住了。 红砖青瓦的老房子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和现在南江市的商品房完全不同这附近也只留下了这么一幢老房子显得有些不合潮流的突兀感。 苏志鹏下车在前面带路走到老房子面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扔下苏雅转身回去发动宝马一个人走了。 苏雅像个仇人似的盯着苏志鹏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即使听到苏志鹏发动宝马的声音她也不曾开口。一直到宝马车不见踪影强忍了许久的泪水这才痛痛快快地奔腾而出。 哭了一会儿心情畅快了一些苏雅抹掉泪水走进老房子拉亮灯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房子……怎么那么熟悉?从房子的摆设来看是很多年前南江市的一个小家庭连缝纫机、收音机这种老掉牙的古董都摆在那里。也有电视机也是彩色的却只有十四英寸左右。 越走进去震惊的感觉就越强烈。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熟悉熟悉得仿佛是久未见面的老朋友。 卧室里摆满了相片。有挂在墙壁上的有摆在桌子上的有贴在床头边上的。所有的相片里面都只有一个美丽女子。 那是一位很有韵味的女子椭圆形的瓜子脸小巧的嘴唇微微上翘着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般一眼看过去让人感觉有种小鸟依人般的调皮可爱。 虽然这个美丽女子和苏雅的气质迥然不同但苏雅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她的母亲。不仅仅是因为长得相像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能清楚感觉到的血脉之情。 “妈妈!”苏雅喃喃自语。她想起来了这房子就是她以前的家。 六岁时父亲和母亲大吵一架然后母亲就带着妹妹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而她则随着父亲搬家了。从此童年的温馨离她远去只剩下永远抹不去的伤痕和孤独。 老房子里很干净母亲的相册上没有一丝灰尘。难道是父亲打扫的?他一直偷偷来这里缅怀母亲和过去的岁月? 苏雅若有所悟。也许父亲对母亲越是绝情从另一方面可以证明他爱母亲爱得有多深。人们通常只能伤害到那些真正爱她的人爱得越深伤得越重。一时的相爱容易一生的相守艰难。所以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童话永远是最让人心醉的。 苏雅隐隐猜到妹妹苏舒的亲生父亲不是苏志鹏。母亲有了外遇并且生下苏舒这深深地伤害了一直深爱着母亲的父亲。爱之深恨之切年轻气盛的父亲在暴怒中赶走了母亲。那时父亲的确是过于年轻了并不懂得怎么去用宽容来拯救他的家庭和爱情。也许这就是母亲悲剧的根源所在或者说这也是父亲悲剧的根源所在。 难怪他对苏舒的感情是那么复杂。曾经视若己出的女儿其实却是妻子红杏出墙的结果也是他人生悲剧的导火索。这叫他怎么能平静下来坦然面对呢? 苏雅想也许刚才在病房里父亲不过是情绪有些激动罢了。毕竟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对命在旦夕的苏舒下毒手吧。他所愤怒的应该是身为他亲生女儿的自己对他恶意的推测和防范。所以他才带自己来这个老房子告诉自己父亲母亲分离的真相。 “妈妈……”苏雅抱着母亲的相册仿佛春蚕一般蜷缩在旧式双人床上流着泪水疲倦地睡着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自从母亲离去后她从来没有睡过如此安稳甜蜜的觉。她又仿佛回到了六岁时的金色童年和刚刚牙牙学语的妹妹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听那些充满温暖阳光的童话故事。 第二天早上苏雅睡醒后急匆匆地赶到附属二医院。妹妹依然没有醒来父亲把妹妹换到了特等护理病房并且预交了数目不菲的治疗费用。 苏雅去找李忧尘没有找到倒在他的办公桌的玻璃下看到一张被剪下来的旧报纸上面刊登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新闻。 “四女生旅游三死一伤幸存女声称听到死亡铃声”这是那条新闻的标题。内容很短只有寥寥两三百字连女生们的名字和旅游地点都隐去了只是简单地报道四个女大学生去一个乡村旅游当晚住宿时发生意外三个女生神秘死亡幸存下来的女生神志不清竟然说死亡原因是听到恐怖的死亡铃声。 这张旧报纸被剪下来压到办公桌的玻璃下究竟有什么用意?显然李忧尘曾经关注过死亡铃声事件他是否有所发现?他明明看完了苏舒的日记里面记载了死亡铃声他为什么无动于衷一丝口风都不曾向警方吐露?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第五章 9 清晨八点十五分耀眼的阳光已十分灼热贪得无厌地榨取它所能接触到的事物的水分。 在这一刻苏雅做了一个影响她一生命运的决定——调查死亡铃声真相。无论是人为事件还是超自然现象她只想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 看望了妹妹后苏雅回到了医学院。站在女生宿舍的阴影下她眯着眼睛仰面望向深邃无垠的苍穹心里蓦然生出许多悲壮的感觉出来。 苏雅走进了女生寝室她妹妹苏舒住的那间寝室。 寝室的大厅里小妖穿着睡衣在上网浏览潮流服装黑亮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开来无风自舞仿佛一朵雨后绽放的黑玫瑰。她太专注欣赏那些绚丽多彩、风姿各异的潮流服装对苏雅的进来惘然未觉。 苏雅悄然伫立在小妖身后窥视了一会儿又悄然走开走向水房。 水房里弥漫着哗哗的水流声沈嘉月正在洗漱闭着眼睛往脸上涂一些护肤品将一张原本玲珑可爱的脸蛋涂成灰一块白一块的仿佛马戏团的小丑。苏雅冷笑怎么有这么多傻瓜喜欢使用那些具有严重污染性的化工产品妄想让自己的皮肤变成电影明星那种光可鉴人的红润效果殊不知那只是摄影镜头的功劳不少电影明星卸妆后甚至比普通人还难看。 出了水房拐进卧室。星星慵懒地躺在床上正对着一本《红楼梦》看得入神时不时会心领神会地抿嘴微笑。这年头已经很难看到喜欢看《红楼梦》的女大学生了。 苏雅在寝室里转了一圈结果小妖、沈嘉月、星星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如果说妹妹是被这三个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心机的女生所谋害委实让人难以相信。 直到沈嘉月洗漱完毕走出水房后才发现了苏雅“咦你找谁?” “你是沈嘉月吧?” “是的你找我?”沈嘉月挠头对着苏雅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可是我没见过你啊!” 苏雅没理沈嘉月对着一脸惊讶的小妖说“你是小妖吧!” 小妖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的惊讶更大了。 “那么躺在床上看《红楼梦》的你就是星星了?” “是的你好有什么事吗?”星星虽然不知道苏雅是什么人依然客客气气地和她打招呼。 “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的以前你们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们。我叫苏雅是苏舒的姐姐看了她写的日记知道她和小妖、星星、沈嘉月三个同学住在一个寝室。” 沈嘉月还是不理解“可是你既然没见过我们怎么知道我是沈嘉月她是小妖她是星星一个都没认错?” 苏雅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自信与骄傲。 小妖轻叹一声“她虽然没见过我们但苏舒的日记里肯定提到了我们。她看了苏舒的日记从日记里记载的事情推测出我们的性格然后对号入座当然不会认错。” 苏雅目露赞许之意“还是小妖善解人意怪不得能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这话明捧暗讽一句话堵得小妖说不出话来。 星星却没心思听这些问“苏舒现在怎么样了?” 一提到苏舒苏雅就有些黯然伤感地说“还在深度昏迷中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唉!”星星叹息着伤感不已。 沈嘉月对苏雅左看右看“你真是苏舒的姐姐?我怎么没听她提到过?你就是那个住在44女生寝室的才女苏雅?” “是的。我从小就和妹妹失散她出事后我才找到她。”苏雅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到这个寝室来就睡在妹妹的床上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三个女生齐刷刷地望向苏雅一个个眼神怪异。 苏雅也没打算征求她们的意见说完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妹妹的床铺在三个女生的注视中昂然离去。 出了女生宿舍苏雅放慢了脚步独自来到了月亮湖的蘑菇亭边坐在清凉的石凳上望着波光荡漾的湖水托腮沉思。 小妖、沈嘉月、星星三个女生都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妹妹的受伤是否真的与她们毫无关系?屡次出现的恐怖铃声仅仅是妹妹的幻觉? 正沉思间莫名地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破了蘑菇亭的沉静。苏雅迅捷地起身回首正看到侧面一个男生举着手机对着她猛拍。 “你在干什么!”苏雅怒火中烧气势汹汹地对着那男生大叫。 那男生皮肤微黑中等个子浓眉大眼一副憨厚之相被苏雅的样子吓了一跳“我……我看这里景色不错特意拍摄了几张……” “是吗?”苏雅冷若冰霜。 “是的。”那男生眼中闪出一丝狡猾之色“你看这里景色多好!湖光水色小桥流水苍天如洗远山若黛。正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几回’啊!” 说罢这男生还摇头晃脑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样十分滑稽。 苏雅气极反笑道“掉书袋的人我见得多了还没见到过掉到你这种程度的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你睁大眼睛看看天空早就被工业毒气污染得不成样子像一个巨大的铅球黑一块灰一块的还苍天如洗!除了一幢比一幢高的水泥楼房哪里还能望到山还远山若黛!” 那男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可很快又油嘴滑舌起来“这不是文学修辞语言嘛当然是有一点点的夸张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李白也没亲眼看到过不一样作成千古名诗嘛。” “你还真……嗯真有自信竟然拿自己跟李白相比。”苏雅被那男生彻底打败了。 那男生还在喋喋不休一张嘴没有停叽里呱啦天南地北吵得苏雅头都痛了。苏雅直接走到那男生面前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不出所料手机里保存着她的侧身照。那男生哪里是拍摄什么风景分明是在偷偷拍摄她。 “这怎么解释?” 那男生仿佛比苏雅还吃惊“咦怪了我刚才明明在照湖景的怎么变成了你?难道这手机有问题?嗯肯定是这手机肯定有问题我一定要去找卖这个手机的店主向他索赔!” 遇到这么个人苏雅真有些哭笑不得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把自己的照片删掉把手机还给他后扭身就走。 没想到那男生竟然厚着脸皮追上来“喂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如交个朋友吧。我叫大海朋友们都知道我为人很豪爽的义气凌云侠气冲天为朋友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按苏雅以往的习惯早就变着法子收拾这种对她心怀不轨的男生了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叫大海的男生竟然颇有些好感听之任之一路上由着他叽叽喳喳。也许苏雅这段时间太苦闷而这个叫大海的男生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城府。 半路上遇到个认识大海的男生对着大海笑着说“失恋王子又找到失恋目标了啊!” 失恋王子!一个很有意思的绰号。苏雅心中暗笑脚步却没停走进了微机房。 20 苏雅在微机房里寻了个偏僻的、没有人注意的位置坐下来启动电脑上网查询。用百度搜索“死亡铃声”四个字结果搜索出一大堆日韩恐怖电影的信息《午夜凶铃》、《鬼来电》等等把她的眼睛都看花了。苏雅在“死亡铃声”前面加上“南江大学”总算找到了一条相关的帖子。那条帖子发表在南江医学院的bbs上内容和昨晚听到的传闻一样只不过更加翔实了。帖子明确指出死亡铃声出现的地点在大塘古村受害者是南江大学的四个住在一个寝室的女大学生很多学生在后面留言回复纷纷发表对“死亡铃声”事件的评论和感受。 可惜帖子里并没有说出那几个南江大学女生的名字。苏雅反复查阅了好几遍一点儿发现也没有心中失望不已。 突然苏雅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本跟随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大海怎么这么安静?扭头一看大海正望着电脑发呆目光怪异仿佛在看一个怪物般。 苏雅心生疑惑“大海你在干什么?” 大海仿佛刚从睡梦中被惊醒般支支吾吾地说“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苏雅站起身用警察抓小偷般的眼神在大海身上搜寻围着他左转右转转得大海心里直犯嘀咕。 “哎你能不能先停下来转得我头都晕了。”大海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般还没等苏雅发作就主动开口求饶。 “实话说吧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喜欢看那种恐怖故事。” “你是说我刚才看的那个帖子?”苏雅换了语气盯着大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那不是故事!” 大海苦笑着说“嗯算我说错了。那不是故事是一桩恐怖事件。只是你怎么会对那种事情感兴趣呢?” 苏雅心绪低落对大海也没有好脸色“关你什么事!” 大海突然“呵呵”傻笑一本正经地说“问题是这件事恰恰和我有关。你刚才看的那个帖子就是不才我发的。” 苏雅眼睛一亮急切地问“这么说你也知道在大塘古村发生的那桩死亡铃声事件?” 大海骄傲地点头仿佛一个得胜的将军般“正是整个医学院没有谁比我更清楚的了。” 原来大海正是正宗的南江大塘人那四个出事女生中恰好有一个是他寝室哥们的女友。他那哥们因为女友意外身亡悲愤不已对死亡铃声事件半信半疑硬是要求大海陪他一起去大塘古村查探结果无功而返。 苏雅问“那她们是否真的听到了死亡铃声?” “我哪里知道。”看到苏雅满脸失望之情大海又有些不忍“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谁?”情急之中苏雅一下子就抓住大海的手抓得紧紧的害得大海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幸存下来的女生。” “带我去找她!” 大海还在迟疑“你真的要去找她?” 苏雅一脸坚毅“是的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大海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地址“青山精神病院402室。” 两个小时后苏雅动用她父亲的关系让南江市卫生局的有关领导给青山精神病院打招呼顺利地见到了那名幸存下来的女生。 青山精神病院设置得像一座密封的囚笼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个个板着脸倒更像是电影中出现的冷面杀手。走在幽冷深邃的通道里仿佛看不到尽头。一道道铁锁仿佛一个个站岗的士兵般在苏雅的眼前掠过。 苏雅终于见到了那个叫戴晓梦的幸存女生。 戴晓梦单独住在一间小小的病房里长长的头发一直覆盖到了她的额头。肤色很白是那种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的苍白。虽然穿着统一的精神病人服装曼妙的身材曲线依然呼之欲出般的显眼。 “戴晓梦?”苏雅试探地问“你好我叫苏雅。” 戴晓梦仿佛没听到苏雅的问话直僵僵地坐在苏雅面前一动也不动脑袋低垂着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僵尸。 “戴晓梦我想了解大塘古村死亡铃声事件。”看到戴晓梦没什么反应苏雅的语气益发柔和“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请你帮帮我好吗?” 戴晓梦缓缓地抬起来一张脸的大部分都被长长的黑发所遮住眼神透过长发的缝隙冷冷地望着苏雅然后她似乎冷笑了一下缓缓说道“你听到过死亡铃声吗?” 苏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在妹妹病房接听到的那个诡异电话究竟是不是死亡铃声。 “你根本就没听到过死亡铃声又怎么会相信我所说的?” “我相信。真的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我的妹妹在出事前多次听到过死亡铃声。” “多次?”戴晓梦神经质般大叫“还有多次?一次就够了!只要听到一次就一定会死!谁也逃不了!” 戴晓梦在病房里反复踱步焦虑不安时不时对着苏雅大叫仿佛荒野饿狼的嚎声格外凄惨。然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大海身上。 “又是你?她是你带来的?”戴晓梦怪笑起来阴阳怪气笑得大海毛骨悚然情不自禁后退几步躲到了苏雅身后。 苏雅凛然不惧坦然地与戴晓梦目光对视。戴晓梦盯着苏雅看了许久幽幽地叹口气颓然地坐了下来。 苏雅一脸挚诚地说“戴晓梦我知道你家庭经济情况并不是很好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工厂效益不好。你还有个弟弟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你家里人本来对你寄托了很大希望可是你现在却被关在这里不能出去。我想了解死亡铃声事件也是想找出真相让你早点离开这里。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请相信我。” 沉默了许久戴晓梦终于有所松动“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件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所有的人老师、同学、警察全都不相信我说的话。既然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听吧就当是一个离奇的恐怖故事好了。” 戴晓梦缓缓地垂下了她的头闭上了眼睛缓缓地开始述说她所经历的那场噩梦。 2 事情要从哪里说起来呢?现在回想生命其实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仿佛一粒尘埃在浩如烟海的宇宙中微不足道。我的朋友就在我的眼前一个接一个地神秘死去每个人死前都接听到自己手机中传出的死亡铃声。我知道这些事情没有人会相信的。老师、同学、朋友、亲戚、警察、记者、医师等等所有的人认识我的和不认识我的都说我疯了。于是我被关到了精神病院每天就这样坐在阴暗的角落里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每个深夜临睡前我都会祈祷祈祷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这样我就可以在醒来时伸手感受到那些带着耀眼华彩的金色阳光。 “五一”前的那个黄昏阳光也是这样色彩斑斓每个人在夕阳的映照下明艳动人。这个黄昏和我生命里经过的六千多个黄昏并没有太多的不同除了周蕊蕊的那个看上去很美的建议。 周蕊蕊建议“五一”期间大家一起去大塘古村游玩。她有个叔叔在那附近修建了一幢小别墅水电厨卫全都装修好了家电家具一应俱全整幢别墅古色古香正好可以作为度假的大本营。以前就听周蕊蕊说过大塘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古镇依山傍水风光旖旎至今还保留着很多明清时的建筑群当地土产的清明酒和东坡肉是更是闻名遐迩风味独特享誉久远。 赵怡婷第一个跳出来响应。她最近和男朋友闹矛盾正好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顺便对她和男友的关系来个冷处理。张语萱本来就是一个旅游爱好者不止一次在寝室说她此生最大的梦想是和爱人一起携手环游世界走遍这个世界所有的名胜古迹。 其实我本来不愿意去的。我性格喜静不喜动一向就对旅游有天生的免疫力。但看到她们都这么积极我也不好扫兴。于是在那个平常的黄昏我们决定第二天一起去大塘古村游玩。当时我并没有想到就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草率的决定会让我们堕入万丈深渊永不翻身! 从市区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汽车阳光变得炽热难耐的时候我们到达了大塘镇。和想象中不同的是大塘镇的景色并不好。整个镇的建筑群是围绕着一口池塘兴建的据说这也是大塘镇名称的由来。池塘不大中间还有小片平地仅有一条狭小的土路与外界相连颇有些孤岛的风韵。偶尔也能从池塘孤岛中传来几声悦耳的打铁声却不甚响亮。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口池塘的水被严重污染了颜色深黑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 吃饭时我们特意去餐馆厨房看了一下卫生状况还可以。现在的村民早就不用塘水了用的是门前院后的井水清凉透明。店主是一个很健谈的中年人点菜的时候极力推荐他们的东坡肉和清明酒并向我们绘声绘色地说述东坡肉和清明酒的典故。 传说当年宋朝名士苏东坡云游名山大川来到大塘正遇天气炎热就在路旁一棵大樟树下歇凉遇见一对老年夫妻抱一病孩愁容满面。苏东坡懂得医学仔细察看后断定其严重中暑顺手摘下一把樟树叶子搓出水来让病孩服用很快治好了病孩。夫妻俩十分感激买来猪肉问先生喜欢做什么肉吃。当时苏东坡正在看书恰恰书中正有“禾草穿身味道香”的诗句便随口应道吃用禾草绑的肉吧。主人回到厨房把肉切成正方形叠成厚厚一堆方块肉用禾草绑了加盐、茴香拌匀放在铺有禾草的锅里一次性加足水用文火烧煮。苏东坡食了此肉赞不绝口。第二天一早苏东坡写了“东家盛情难却东坡不辞而别”两句话用银锭压在桌上。夫妻俩看到纸上留言方知先生就是苏东坡。从此人们就把用这种方法做成的肉叫做东坡肉。 很快店主端上东坡肉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禾草香气令人食指大动。仔细一看却也只是一块禾草绑的猪肉而且还是肥肉居多冒着油光。用筷子挑开精肉成条条丝状肥肉油而不腻入口后清香爽口别有一番风味。我们本来不想多吃怕太油腻但那味道实在醇香吃的时候没注意三下两下就干掉了一盘。 清明酒也上了一小瓶说是红酒却和普通红酒的颜色大不相同。普通红酒的颜色很淡半透明。而清明酒的颜色却是暗红色而且还偏向于黑色有点浑浊乍看上去貌不惊人。 店主见我们不以为然嘿嘿一笑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听他说唐太宗李世民巡游到大塘有人献清明酒御用李世民饮后大加赞赏亲笔赐名“大唐清明酒”。因本地正巧有一口长满荷叶的大水塘而“唐”又和“塘”同音所以随着岁月的推移后来人们又把“大唐”叫成“大塘”把“大唐清明酒”叫成“大塘清明酒”。乾隆皇帝微服下江南时途径大塘在一农户家喝了清明酒龙心大悦称赞为“金泉玉液”并定为贡酒。此酒为民间自酿不加任何化学添加剂不但味道醇香而且有补血养颜、舒筋活血等药效常饮能延年益寿。 听店主吹得神乎其神我们按捺不住好奇心各自倒了一小杯品尝。味道却是出奇的好不似白酒那么烧喉也不似啤酒那么清爽。这种酒幽香清甜浓而不涩沁人肺腑味道绵长喝下去一点都不头晕倒不像喝酒仿佛是在喝一种甜品般。 赵怡婷本来不喝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和男友吵架的缘故竟然不知不觉中将一小杯清明酒都喝完了。还想再喝店主却不肯给了。店主说这酒他藏了十多年。清明酒是藏的时间越长酒质越好后劲越足。喝的时候感觉不到但过半个小时后酒劲上涌怕我们醉了麻烦。 果然吃完饭后走出小餐馆没多远赵怡婷的脸变得通红娇艳欲滴走路的步伐也变得零乱起来似乎不知道怎样平衡明显是喝醉了。再看其他的人张语萱、周蕊蕊都有点摇摇晃晃也有三分醉意。四个人中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是完全清醒的。 原本我们打算步行到大塘古村一路欣赏山野春景。但看这架势恐怕我们还没走到大塘古村赵怡婷就会醉晕过去。于是我们在镇头找了辆昌河农用车直接开往周蕊蕊叔叔修建的小别墅去。 22 水泥路宛如一条长长的白带蜿蜒起伏伸向远方。路的两旁经常可以看到山丘的截面歪歪斜斜地探出许多松树。山丘的深处杂草丛生黑幽幽地望不到尽头。 一路上看不到人影整个山野里显得空旷极了寂静极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缄默无语中。偶尔还能遇到一些更加破旧的昌河迎面驶过。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尽管不断咳嗽着依然叼着廉价的香烟时不时猛吸一口脸上的皱纹拧得更紧了。 赵怡婷是真的醉了。一路上她吐了好几回甚至还有一回没来得及下车直接吐在了车子里面一股浓浓的酸臭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对我们抱歉地笑笑身子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 总算到达了周蕊蕊叔叔家的那栋小别墅我逃也似的下了车长舒了一口气。水泥路是新修的直接连通到国道。周蕊蕊的叔叔很有商业意识从当地村民中买下这块地雇人私自修建了这栋小别墅。一旦大塘古村这个旅游景点红火起来他就可以用这栋小别墅来开旅店餐馆稳赚不赔。 大塘古村的旅游景点还在建设中原来的村民也搬迁出去了此时的大塘古村毫无人气。站在高处可以清楚地望到远方那座被称为“土库”的奇怪建筑。据说这座建筑始建于清道光初年整座建筑由25栋抬梁穿斗式结构的青砖大瓦房组成外墙相连成一整体占地上百亩房间千余间、天井五百余个布局精巧奇异雕刻简朴、精美在江南乃至全国都极为罕见素有“江南小朝廷”之称。 我们走进了小别墅泡了杯浓茶给赵怡婷喝。赵怡婷喝完茶后精神状态有所恢复躺在沙发上休息却始终没有睡着。 张语萱想去大塘古村被周蕊蕊制止了。确实赵怡婷这样子是没办法去了。大家一起来的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终究不好。反正时间有的是今天不去在此睡一晚明天再去也不迟。 大家都有些无聊。周蕊蕊找出一副麻将建议大家一起来打麻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打打麻将也好。赵怡婷听到打麻将硬是强撑着身体坐到了桌前。 赌注有些特别一圈中输得最多的人必须老老实实回答赢得最多的人一个问题。第一把赵怡婷就看错了牌诈胡。一圈打下来赢得最多的人是张语萱。她倒干脆直接问赵怡婷你有没有和男朋友上过床。 赵怡婷的回答倒也干脆上过。张语萱继续问感觉怎么样?赵怡婷盯着张语萱傻笑了几声说你还真以为我醉了啊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等你赢了再问吧。 继续开战赵怡婷开始转运连续胡了好几把。我们三个都输了巧的是张语萱输得最多。赵怡婷的问题也很刁钻——你是不是性冷淡?张语萱狠狠地瞪了赵怡婷一眼——是又怎么样? 打着打着突然赵怡婷的手机尖锐地响起把我们吓了一跳。我心里直纳闷赵怡婷什么时候把铃声换了而且还换了一首这么难听的铃声。没想到的是赵怡婷的反应和我们一样尖叫了一声猛然站起来。 过了一会赵怡婷似乎清醒过来打开手提包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包里的手机。 我问她怎么了?赵怡婷摇了摇头迟疑着拿起手机打开翻盖接听。手机里并没有传来说话声而且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为什么说诡异呢?因为普通的手机铃声总是让人感觉到轻快悦耳而赵怡婷手机的铃声却让人莫名其妙地起鸡皮疙瘩似乎被一根看不到的线拴住了心脏随着它的节奏跳动。 铃声的音量很小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膜。音乐是人类的共同语言是心灵的交流。但这首铃声却让我有种窒息得说不出话来的压抑感很不舒服。我突然想到了被称为“魔鬼邀请书”的著名杀人乐曲《死亡星期五》。听说这首全球禁忌的魔曲先后让一百多人自杀几乎没有人愿意承受它所带来的忧郁情绪。可是《死亡星期五》毕竟只是传说而赵怡婷手机里传来的诡异铃声却是这么真实地涌入我耳膜。我的脑海里开始呈现一些奇异的场景饥饿的小孩、染上瘟疫的尸体、墓碑上悬挂的白布条、奄奄一息的病人、撕咬尸体的野狗、苍老枯瘦的老人、支离破碎的白骨……这哪里是悦耳的音乐分明是一个死去的幽灵对你述说生活中的种种痛苦层层叠叠地笼罩在你心灵上压得你透不过气来。绝望、忧郁、痛苦、迷惘、烦躁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充满你的每个神经末梢。 我对音乐并没有太深的研究但我能感觉到那首诡异铃声带来的心灵震撼。那种对苦难的承受、对死亡的平和、对伤感的偏执似乎一直在引诱我的灵魂。连我都有这种可怕的感觉更别说离手机更近、听得更清的赵怡婷了。何况赵怡婷正与男友闹矛盾一颗心本来就脆弱不堪所承受的压抑更深。 我捂住耳朵往后退了几步减小诡异铃声对我的影响。回首四顾周蕊蕊、张语萱两个人脸色阴晴不定都有些魂不守舍。 我大叫关掉手机!赵怡婷置若罔闻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我的叫声两行泪水夺眶而出缓缓滑落。看来她的心绪已经被那诡异铃声彻底俘虏完全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那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箭步冲上去劈手夺过她的手机扔出去。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摔到了墙壁上铃声戛然而止。 赵怡婷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我又回过头望了望摔在地上的手机轻轻地叹息着走过去捡起手机一声不响地走进房间里休息。 麻将自然是打不成了。每个人各怀心事低头不语。小别墅里的气氛显得沉重起来一个个都仿佛是被别人看穿把戏的骗子脸色死灰情绪低落。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都坐在那里缄默无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尖锐刺耳仿佛被凌迟处死的犯人般充满了恐惧依稀是赵怡婷的声音。 尖叫声很快就中断了。是的不是停止而是中断完全没有余音仿佛在尖叫中突然被割断了喉咙。 张语萱惊魂未定地望着我们身子蜷缩成一团情不自禁地战栗着。周蕊蕊比她好些虽然脸色依然苍白眼神依然迷惘但还是弱弱地叫了声“赵怡婷你没事吧!” 没听到赵怡婷的回答。三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面面相觑各自从对方眼中发现惊慌的情绪空气也显得沉重起来。 似乎过了十几秒钟却又似乎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傻坐在这里等待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长吸一口气猛然站起来硬着头皮走到了赵怡婷房间门口伸手敲门问“赵怡婷我是戴晓梦发生了什么事?” 房间里很静只听到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倒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更像是老鼠爬动的声音。尽管心中直打鼓我还是轻轻地推开了门。 然后我看到了赵怡婷。她蹲在房间离门最远的角落里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望着我。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她靠在墙角上颤抖发出来的。此时的她让人看着心酸。 我迅速扫视这个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窗户是关闭着的床铺整洁干净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能躲藏的。如果说真要寻找异常的话赵怡婷的手机正躺在地板上幽幽地发着荧光。 “你没事吧?”我再次扫视这个房间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令人恐惧的东西这才慢慢地走到赵怡婷面前伸出手去拉她。 赵怡婷的手很冷整个身体仿佛在打摆子哆嗦个不停。她的嘴唇神经质般地念念有词凑近了才听出她一直在唠叨着一个字“鬼……鬼……” 本来我就够紧张了看到赵怡婷这模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胆总觉得脑后有股阴风两腿都有点发软。 我用力拉了下却没有拉起赵怡婷。此时张语萱和周蕊蕊也慢吞吞地走过来了。我看到这两个胆小鬼心中就有气“还不快来帮忙?” 三个人拉的拉、扶的扶好不容易把赵怡婷背到大厅的沙发上。倒了杯热茶赵怡婷却始终在哆嗦着连茶都端不好泼了她自己一身。最终她低下头喝了口热茶情绪稍微稳定些。 周蕊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怡婷抬起脸无助的眼神在我们三个人身上一一掠过终于不再说那个“鬼”字了却抿紧了双唇对周蕊蕊的问话也置之不理。 上一周蕊蕊加大了音量“你倒是说啊!” 赵怡婷长叹一口气声音比蚊子还小“没事。” 说完赵怡婷垂下头专心地去喝那杯热茶。看那意思她是一个字都不愿多说了。 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一直追问。这件事仿佛一个巨大的阴霾投射在我们每个人心里。 下午周蕊蕊摘了些别墅后院的蔬菜随便炒了几个小菜。可能是那些蔬菜没用过化肥农药的缘故味道倒不错。醉意退下去后大家都有些饿吃得很香。 农村的夜晚来得特别快。天黑后整个别墅附近都看不到灯光就连大塘古村也是黑漆漆的显得格外寂静。只有那些不知名的昆虫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 别墅里房间很多周蕊蕊叔叔原本就设计成旅店格局每个房间都有一张双人床。因为白天发生的怪事谁也不愿意单独睡四个人又不能全挤在一个房间里。我们挑了楼上两个相邻的房间我和张语萱睡一间周蕊蕊和赵怡婷睡一间。 有人说月亮潮汐能影响人的情绪所以人们夜晚比白天更容易多愁善感。那晚冰冷的月色从窗棂的缝隙中投射进来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纯净的雪地里莫名地就有些感伤想念家里的亲人。 于是我拨打家里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拨打朋友的电话也打不通。仔细看看手机屏幕显示有信号怎么会打不通呢?换成张语萱的手机来打依旧打不通。难道是因为这是山区的缘故?可是白天赵怡婷怎么能接到电话? 想起赵怡婷接到的那个电话心里就发毛背后直冒冷汗。世界上怎会有那种可怕的手机铃声?那哪是音乐根本就是杀人的凶器!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或者情绪稍微低落一点听到那种能让人心灵震撼、伤感到极致的铃声想不自杀都难!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黑色星期五》? 张语萱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后来索性坐起来和我聊天。 “小梦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劲。” “嗯。” “你有没有发现这栋别墅很古怪?” “应该没什么吧。”我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是疑心重重。也许我真的不应该来这里。 张语萱缩了缩脖子嘴唇凑到我的耳朵边小心地说“我总觉得这里似乎躲着什么东西在暗处偷偷看着我们。” 我心中一惊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我想了想说“这栋别墅并不大啊结构也不复杂应该躲不了人。” “我没说是人!”话刚出口张语萱似乎有些后悔紧紧地靠在我身边一双黑亮的眼睛四处张望。 “或者有人在别墅里装了摄像头和窃听器?” 张语萱歪着脑袋看着我说“有这个可能。” 我从床上起来在房间里仔细搜索。我搜得很慢一个死角都不放过凡是有可能置放摄像头的地方都找遍了一无所获。 半个小时后我回到了床上对张语萱摇了摇头“没有。” 没找到摄像头和窃听器悬在半空的心非但没放下反而更加不安了。张语萱说得没错我也有那种直觉察觉到这栋别墅里肯定不止我们四个人肯定有些其他的什么东西跟随着我们。否则怎么会接到那么可怕的电话赵怡婷怎么会被吓成那样。 张语萱的胆子本来不算小曾经多次一个人独自去外地旅游。但现在她却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晓梦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 我白了她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本来是想说没有的但不知为什么这种时候怎么也没胆量说出来。 张语萱看我没有回答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坐在床上想着心事。 我闭上眼睛想让自己放松点。可是和张语萱一样心里总是无法沉静下来。是的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我集中精神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语萱……”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有没有发现隔壁的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敢肯定隔壁的周蕊蕊和赵怡婷不会这么快就睡着。虽然房间的隔音效果不知道怎么样但绝对不至于一点声音和动静都听不到除非……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我的提醒张语萱也想到了。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张了张嘴唇却根本没发出声音竟然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第六章 24 前来灭火的村民发现了我消防车也响着警笛匆匆赶来我终于得救了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警察告诉我赵怡婷、张语萱、周蕊蕊她们三个全死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我。 房间里静得可怕。 心跳加速时间开始放慢脚步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般。 侧耳聆听窗外传来稀稀拉拉的昆虫鸣叫声细微却尖锐仿佛在尖叫。 我故作镇定勉强露出个笑脸“语萱别瞎猜了也许她们白天太累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张语萱没说话鬼头鬼脑地东张西望似乎在确定这个房间是否安全。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猜测她们在隔壁房间已经睡着了并不现实。但在这种情形下只能将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去想。 本来我还想为自己的推测多解释几句想想又没意思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对于疑惑我用了一种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法子那就是行动。 张语萱惊恐地望着我眼睁睁地看着我起床、穿鞋、步行、打开房门。这些事在平常微乎其微但此时每个细微的动作都紧紧牵引着张语萱的心。 打开房门前我特意回头望了望张语萱。此时张语萱有个耸肩的小动作似乎想从床上跳下来阻止我。然而不知道是因为缺乏勇气还是其他方面的原因她终于还是放弃了颓然地坐在床上双手抱胸仿佛一只欲振乏力的受伤小鸟显得那么可怜无助。 门打开了。 走出房间眼前仿佛悬挂着一层薄薄的黑纱看什么都是灰沉沉的一片朦胧。地板很结实水泥浇灌的坚固度可想而知。可是一脚踩下去虚浮不定仿佛踩在旋转的球体上。 我知道由于太过紧张头脑有些眩晕。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平稳心跳让眼睛习惯黑暗。再次睁开眼睛后我的视线触到了隔壁房间。 房门没有关半开着仿佛一个深不可测的幽洞。 奇怪的是房间里竟然没有灯光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难道她们真的都睡着了?一切的猜测不过是我和张语萱的庸人自扰? 我缓缓地迈开步伐蹑手蹑脚走过去。 突然风乍起极度阴冷从半开着的房门里悄无声息地席卷而至。 我心里一紧情不自禁地低声尖叫一声退后几步大脑里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飞速旋转。 情急中我双手紧紧抓住走廊的栏杆闭上眼睛一颗心跳得“砰砰”直响。 风继续吹寒意更甚。然而除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良久我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壮着胆子继续走向隔壁房间。这次我终于知道房门为什么没关上了。 在房门的正中央横卧着一个人。光线太暗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但从那个人的身材和衣着推测很可能就是周蕊蕊。 她怎么会躺在那里? 我不敢走得太近在距离她四五米的地方站住了轻声叫道“周蕊蕊?” 周蕊蕊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对我的呼叫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她死了? 我睁大眼睛仔细察看尤其是注意她的身上是否有创伤。然而观望了半天周蕊蕊一直那样躺着身上并没有一点血渍。 不要怕……不要怕…… 我鼓足勇气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近周蕊蕊伸手摸了摸她的口鼻。 还有点热气应该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可是她怎么会晕倒在这里?赵怡婷呢?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我抬了抬头望向赵怡婷的房间。除了沉重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我的手被什么抓住了冰凉纤细力量很大仿佛一把老虎钳。 我蓦然一惊大声尖叫受惊中本能地想要跳起来。 “老虎钳”抓得太紧我非但没有跳开反而差点摔了一跤。定睛一看却是原本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周蕊蕊睁开了眼睛一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你干什么!放开我的手!”我面有愠色没好气地说。 周蕊蕊却死也不肯放手缓缓地从地上爬起牙齿在打颤“快……带我……离开……” 周蕊蕊的声音含糊不清我只听清“离开”两字。可是她脸上的恐惧深深地感染了我。如果不是周蕊蕊的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话我早就转身逃跑。 拉起周蕊蕊后我想起赵怡婷“赵怡婷呢?她在哪里?” 周蕊蕊脸色一变眼神望向她俩睡的那间房间。 赵怡婷在里面?她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有声音? “她没事吧?” 周蕊蕊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一直催促我离开。看她的模样显然很害怕那个房间似乎生怕房间里蹿出可怕的怪物般。 我还想再问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有淡淡的光亮从房间里亮起。 铃声清脆仿佛凄冷残冬里的一朵素色小花清香醉人。可是此时此地再悦耳的铃声听起来都显得诡异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是赵怡婷的手机铃声。在手机的荧光中我总算看到了赵怡婷。 赵怡婷坐在房间的床上背靠着墙一只手捂着心脏一只手撑着床冷冷地望着我们。 那是怎样可怕的一双眼睛啊! 仇恨、愤怒、不平、抑郁、悲哀…… 我被赵怡婷的眼睛吓坏了一股凉气直冲头皮腿肚子直打哆嗦。 然后赵怡婷艰难地笑了笑。是的她在笑!我发誓我真的看到她在笑!虽然那笑容是那么惨淡仅仅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已但我能感觉到她是在笑! 我张了张口说“赵怡婷你没事吧?” 可是声音却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赵怡婷这种模样又怎么会没事? 手机铃声还在继续节奏明显欢快起来仿佛那朵素色小花在寒冷北风中傲然起舞。然而这舞蹈却是跳跃在刀锋上的虽然优雅美丽却离死亡太近让人触目惊心。 周蕊蕊已经站了起来整个身体靠在我身上急促地喘着大气。我可以听到她“砰砰”的心跳声还有“咯咯”的牙齿打颤声。 然后就在我和周蕊蕊的注视下赵怡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形成一个弧度仿佛在冷笑。 赵怡婷闭上眼睛后诡异的手机铃声也突然停止。手机的荧光消失了房间里又恢复到黑漆漆的黑暗中。 由于太专注、太紧张我的脖子有些僵硬了。我竭力控制大脑的眩晕感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不让自己晕过去。刚才周蕊蕊躺在地上想必是吓晕过去了。 我四处张望没看到异常的情况也没听到异动的声音。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心悸的寂静中。 赵怡婷刚才闭上眼睛难道也是晕过去了? “我们进去看看赵怡婷?” 周蕊蕊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拼命地摇手身子直往后退根本就不想陪我进去看望赵怡婷。 虽然我也被吓得半死但无论如何赵怡婷是我的同学我不能置之不理。 我正想再开口劝周蕊蕊让她陪我一起进去这时背后传来一股力量有什么东西直接撞击到了我的身上。 25 我本来就在胡思乱想中没有丝毫防备被撞得踉踉跄跄差点摔倒。稳住身体后回头一看撞我的却是张语萱。 “你干什么?”我没好气地对张语萱说。 张语萱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等了半天你都没回来又听不到声音心里害怕所以急匆匆地跑出来找你!” 周蕊蕊的声音都在颤抖“晓梦……我好怕……”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张语萱连连点头“是啊我也好怕……总觉得这栋别墅怪怪的仿佛隐藏着什么东西。” 确实我也有被窥视的感觉。但此时我只能强自镇定安慰她们“怕什么这里除了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 “可是……”张语萱突然咦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赵怡婷呢?周蕊蕊赵怡婷到哪去了?” “她好像在房间里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怎么会晕过去?是吓晕过去的吗?”张语萱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我找到自己的手机按下数字键借助着手机发出来的微弱荧光小心翼翼地走进赵怡婷的房间。 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了电源开关拉亮房间的灯。 赵怡婷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紧闭嘴角微翘靠着墙壁坐在床上。我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赵怡婷想把她唤醒。 我并没有用多少力可赵怡婷的身体陡然间倒下四肢散开软绵绵的。我心中一惊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赵怡婷不会已经…… 我没有再想下去深呼吸抹掉额头的冷汗伸出颤抖的手指停在她的口鼻前。 没有气息流动的感觉。 赵怡婷她死了! 脑袋“嗡”的一下仿佛爆炸了只觉得金星乱闪。赵怡婷她怎么死了?她又是怎么死的? 眼前的赵怡婷全身没有任何伤口七窍也没有流血颈间更没有被勒的痕迹。也就是说赵怡婷的死因基本上排除了外伤、中毒、窒息这几种方式。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听声音应该是张语萱的。再愚蠢的人看到我刚才那个动作也明白我是在察看赵怡婷是否有气息。而我迟迟没有作声脸色怪异结果可想而知。 我没有阻止张语萱的尖叫。一个人的压力太大就需要尖叫来发泄否则很可能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而崩溃或者晕倒或者精神分裂。 等张语萱的尖叫声过去后我冷冷地说“报警吧。” 周蕊蕊哆嗦着拿出手机想要拨打“0”。可是她的手实在颤抖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手机都拿不住失手摔落在地上。 张语萱在一旁拼命地点头“报警……快报警……” 我拨打“0”可手机里只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怔住了“0”报警电话不在服务区这可是第一次知道。我不甘心加上区号拨打“07××-0”依然是那个温柔的女声。 我捡起周蕊蕊的手机拨打“0”结果是一样的。再用张语萱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 不仅仅是“0”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家人的、朋友的、老师的、同学的手机、固定电话、小灵通移动的、联通的、网通的、铁通的所有的类型都试过了都打不通。结果只有一个手机里传来那个貌似温柔却让我不寒而栗的女声。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全身僵硬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窖般冰冷。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猜测现在却已经证实了事情的确有些不对头。 赵怡婷莫名其妙地死了手机又拨打不出去。而就在这之前我明明看到有人打通了赵怡婷的手机。 或许是因为在深山中手机没有信号?可是手机如果没有信号应该是“嘟嘟”的忙音打不出去的啊怎么会听到那个女声? 张语萱看我尝试拨打了许多电话都没有结果整个人都急了“我好怕……我们离开这里吧……” 我盯着赵怡婷身边的手机还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那个手机是赵怡婷的。我记得很清楚就在赵怡婷闭上眼睛前那个手机曾经响起过铃声。虽然铃声有些怪异却并不怎么让人害怕。重要的是这个手机也许能接到外界的电话。既然能接到电话就能打出电话。 我望了望窗外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那些不知名的昆虫在鸣叫。那些叫声全然没有半点欢喜的意思倒仿佛是哀乐般沉沉地压在心上。 离开别墅就能远离危险?我不信。依我看外面未必比别墅安全。起码在别墅里还有灯光还有躲藏的空间我们三个人还可以抱成一团防御。 我咬了咬牙不断地鼓励自己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赵怡婷身前俯下身捡起手机。 查看了一下未接电话和已接电话。奇怪的是并没有特殊的号码排在前面的电话号码竟然是我们三个人的。按理说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我明明记得到了别墅以后赵怡婷手机至少响起了两次铃声。一次是在下午打麻将时一次是在赵怡婷临死前。无论赵怡婷接了还是没接手机的未接电话和已接电话中都应该显示的啊。 尽管心存疑虑但现在不是去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我继续用赵怡婷的手机报警结果依然让人失望“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彻底失望了。 周蕊蕊总算稍微遏制住之前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战栗惊恐地说“晓梦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去镇上报警吧。” 我还在犹豫。突然手上赵怡婷的手机震动起来。 我手掌一阵发麻僵硬的手指还没来得及握紧手机从我手上掉到了地上。 然而和前两次铃声不同的是这次的铃声并没有什么怪异。仔细聆听手机铃声是王强的那首《秋天不回来》一首很好听的情歌。 我想起来了赵怡婷正是用这个手机铃声的。想到这心里略微安心点勉强稳住心神捡起赵怡婷的手机。 手机荧屏上没有显示电话号码只有四个汉字“未知号码”。 怎么是“未知号码”?听说有些手机为了保密做了手机号码隐藏功能让别人的来电显示看不到打过去的手机号码。 管他呢!我没有多想急忙按下接听键。只要接通了电话我就可以向他(她)求救并委托对方帮忙报警。 电话接通了。 一个甜蜜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戴晓梦你好很高兴能再次和你说话。周蕊蕊、张语萱她们都好吗?” 拿着手机我目瞪口呆浑身僵硬一句话都说出不来。 那个甜蜜蜜的声音竟然是赵怡婷的声音! 2 手机中的声音还在继续“亲爱的梦梦我很想你。我们一直是很要好的好朋友对吧。我在这里很开心很快乐就是有点孤独没有人一起分享。你过来陪我好不好?” 这次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学校里别人都叫我“晓梦”只有赵怡婷喜欢叫我“梦梦”而且喜欢加上“亲爱的”这个修饰语。 张语萱看我拿着手机发呆十分不满地叫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是谁打的电话?叫她帮忙报警啊!” 我慢慢地转过身幽幽地望着张语萱嘴里一股子苦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语萱也不客气伸手夺过手机问“请问你是谁?” 手机里隐隐约约传出一阵笑声宛若银铃般清脆悦耳与此同时张语萱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她仿佛还有些不信试探着问“你是……” 几秒钟后她突然怪叫一声仿佛见了鬼狠狠地把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撞到了墙壁上随即掉下来。巧的是竟然掉在赵怡婷尸体旁边。而且赵怡婷的声音继续从手机中传出来音量明显加大了。 “语萱你总是欺负我!上次你把我的照片放到网络上征友害得我男友差点和我分手。这件事我始终记得……” 张语萱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直勾勾地盯着赵怡婷的尸体一步步后退。 这样的情形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一边是赵怡婷的尸体软绵绵地卧在床上双眼紧闭正慢慢褪去了生命的颜色;另一边是赵怡婷的声音从她身旁的手机中不断传出来娇柔灵动语气亲昵仿佛久未见面的老朋友。 终于张语萱忍不住了疯一般地往外逃。我怕她发生意外急忙追过去。周蕊蕊见我们两个都跑出去自然不敢一个人呆在那里随后赶来。 夜还是那样的黑伸手不见五指。可能是因为在深山的缘故风特别冷沙哑着嗓子肆虐衣着单薄的我们。 没有不怕黑的女生张语萱也不例外。跑出别墅后她的眼睛失去了作用看不清路面放慢了脚步不敢瞎跑。 我追上去凭感觉拉到她“别乱跑小心……” “赵怡婷她……”张语萱被风呛到咳嗽了几声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事的语萱冷静点!你想想赵怡婷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住在一间寝室里。就算她变成了鬼也不会加害我们的对不对?” 张语萱并没有安心下来喃喃自语“好朋友?是的你们和她是好朋友但是我呢?她会当我也是好朋友?不会的……不会的……” 这时周蕊蕊也跑过来了。还是她比较清醒在那种情况下她还没忘记从别墅里带手电筒出来。现在我们三个人只能凭借这支手电筒的光亮前行。 原本我还想劝张语萱回别墅。在我看来别墅远比外面要安全得多。可是无论我怎么说张语萱都不愿意回别墅。 这也难怪。张语萱本来就和赵怡婷有小摩擦现在又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心存禁忌的她自然不敢再面对赵怡婷的尸体。别说她即使我何尝不是提心吊胆、强装镇定。和一具尸体睡一晚这种事情光想想就够可怕了何况还时不时接到恐怖电话。 我们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去大塘古村那里也是离这里最近而且有人烟的地方。 大塘古村离别墅不过两三千米白天从别墅可以远远望到大塘古村的轮廓巨大的红色围墙和里面错落有致的黑瓦房。因为没有竣工古村并没有对外开放所以到了夜晚只有两三点灯光在风中摇曳但肯定有人留守在那里。 手电筒的光亮弯弯曲曲仿佛一条蜿蜒的蛇牵引着我们前行。我们手牵着手并肩行走。路很不好走高低不平。因为修路山路上铺满了尖锐的碎石硌得脚板疼痛不已。一路上寂静无声死气沉沉的仿佛行走在幽灵的世界里。 没走多久又听到一阵铃声。 这次铃声源自张语萱的手机。 张语萱紧绷着一张脸哆嗦着查看电话号码。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电显上竟是“赵怡婷”三个字。 怎么可能? 仿佛烫手的火炭张语萱把手机往我手上一递脸色益发白得吓人慌张地说“晓梦你看看那手机号码……” “赵怡婷”三个普普通通的汉字此时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着我的眼睛。 我心中一横按下接听键。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令人窒息的沉默。 短短的几秒钟却有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然后手机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果然还是赵怡婷的声音只是和刚才相比有些疲惫“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来陪我?我真的好寂寞!语萱我好想你你过来陪我好不好?” 张语萱两手捂着耳朵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但没走几步她就停住了脚步。 手电筒的光亮照耀着黄色的山路。在张语萱的脚步前一个色彩明艳的手机正好端端地躺在那里。 那个手机……那个手机分明是赵怡婷的手机! 不但张语萱看到了我和周蕊蕊也看到了。赵怡婷的手机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我们惊恐地四下察看生怕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暗处。可是并没有发现异常。 赵怡婷的声音依然不紧不慢地从张语萱的手机里传出来婆婆妈妈地叙旧所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这些小事只有我们寝室的人才知道! “关掉!关掉那个手机!”张语萱狂吼。 我按下手机的中断通话键奇怪的是赵怡婷的声音并没有消失通话仍在继续。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按键没按对。但是一连试了几次都没办法中断手机的通话状态。而且我的行动令赵怡婷的声音恼怒起来。 “张语萱你在做什么!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处处和我作对!既然你做得出初一我就做得出十五。你等着吧我现在就来找你。” 张语萱傻傻地盯着手机突然如梦方醒般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撒腿狂奔。她跑的方向有些出乎意料。既不是古村方向也不是别墅方向而是两者的中间另一条黄土飞扬的小路。 仔细想想张语萱这样的选择也有她的道理。在古村方向赵怡婷的手机正挡着她的去路。别墅方向赵怡婷的尸体正静静地等候着她。所以她只能选择这条两者之间的小路。 我赶紧将张语萱的手机扔出去和周蕊蕊追赶过去。张语萱的背影在手电筒的微弱光亮中显得尤其纤细深一脚浅一脚地疯狂奔跑。 我正要加速追上张语萱周蕊蕊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呻吟了一声“晓梦别跑那么快!等等我我扭到了脚。” 我心中发急却又不能丢下周蕊蕊。何况手电筒还在她手中拿着呢。 “要不要紧?脚疼不疼?” “好疼!但应该不要紧。” 就在这两句话的工夫张语萱跑出了手电筒照射的范围。我抢过手电筒朝前方照射过去。 张语萱就在前面! 然后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张语萱突然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上仿佛一条离开河水的鱼一样在地上痉挛抽搐几秒钟后就不再动了仿佛死了般静静地躺在那里。 27 张语萱就那样躺在肮脏的地上静静的一动也不动。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灯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手电筒的光芒在这样的夜晚中显得那么软弱无力能照明的范围实在小得可怜。 一股冷气从脚板直冲上来瞬间就弥漫到了额头。我心惊胆战地站在原地紧紧地抓住周蕊蕊的手动都不敢动。 周蕊蕊的手比我的手还冷! 她拿着手电筒四处照射。矮树、杂草、山花、石块、小丘、黄土…… 没有人也没有其他的生物。手电筒所照射到的都是山区里平常所见到的景物。 一切都正常除了张语萱不正常地一直躺在那里。 我和周蕊蕊两个人相对无语巨大的恐惧感如潮水般迅速湮没了我们脆弱的心脏。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良久我壮着胆子对张语萱叫了几句可是没半点反应。 周蕊蕊抓着我的手说“晓梦我怕……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那语萱怎么办?” 周蕊蕊都要哭出来了“我不知道……我真的好怕……” 说实话我心里也在不停地打鼓怕得不行巴不得往回走。可是于情于理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张语萱。 “再等等吧。” 其实连我也不知道究竟在等什么。等张语萱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这可能吗? 大约过了几分钟周蕊蕊终于忍不住了“我们还是走吧张语萱她……她……” 周蕊蕊一连说了几个她硬是没把话说完。她没把话说完我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想说张语萱已经死了不用等了。 可是张语萱又怎么会突然死亡? 这里的地势很平坦附近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周蕊蕊用手电筒照得清清楚楚方圆百米的地方根本就没有看到人影。在张语萱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也就是说除了我和周蕊蕊附近根本就没有人。 既然附近没有人张语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死亡?所以我还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张语萱不过是突然晕倒罢了。 这样傻等终究不是办法我对周蕊蕊说“蕊蕊你把手电筒给我我走过去看看。” 周蕊蕊很不情愿地把手电筒递给我低声说“你千万要小心如果情形不对就赶紧回来。” 我点了点头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张语萱摔倒的地点离我只有区区三十余米但就这么点距离却仿佛一道难以跨越的天险让我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大意。 步子迈得很小小心翼翼缓缓前行。每一步都要停顿一下生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突然蹦出来。 偶尔有风吹过格外的寒冷将树叶吹得簌簌发抖。一轮残月艰难地从重重乌云中透出点轮廓。 三十米的距离一百多步我却走了好几分钟总算一路平安地走到了张语萱面前。 现在我终于看清张语萱此时的模样了。 张语萱的身体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仿佛一只绷紧身体的虾子。她的脸仰面向上眼睛圆睁着流露出来的眼神黯然凄凉凝固成一团没有一点亮色——那是死人才有的眼神! 张语萱死了!不是晕过去而是死了! 和赵怡婷一样张语萱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七窍也没有流血。她的死因一样让人费解。 我的大脑充满了乱七八糟的疑问。赵怡婷、张语萱……下一个是我还是周蕊蕊?为什么死神会频频降临到我们身上?究竟是谁杀死了赵怡婷和张语萱? 但此时却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逃到安全的地方保全自己的性命。 远远传来周蕊蕊颤抖着声音“晓梦语萱她是不是死了?”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默默地往回走。步子依然迈得很小。每走几步都回头一次生怕有什么邪恶的东西躲藏在我身后趁我不注意时突然袭击我。 终于我走回到周蕊蕊身边。 周蕊蕊又问了一句“语萱死了?” 我抬起头稀薄的月光将眼前的世界映得如同洁净的雪地一样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消散可见度逐渐提高。可我的心却一点一点直往下沉。 “她死了。”我叹息着说。 “她死了……”周蕊蕊重复了一句不再说话了。其实她早就从我的举止中看出来张语萱死了只是有些不甘心想求证而已。 站了一会我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 “大塘古村。” “好。” 周蕊蕊只能说好。事实摆在眼前张语萱的尸体就躺在那儿这条路肯定行不通。别墅自然也是不能回去的去大塘古村是唯一的选择。 还没等我们动身周蕊蕊身上就传来一阵伤感的音乐仿佛在述说一对恋人的恋情缠绵而哀伤柔情而凄凉。 又是手机铃声! 迟疑了许久周蕊蕊终于还是接听了电话。然而手机刚放到耳边她就浑身一颤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周蕊蕊望着我的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是……她?” 我皱了皱眉头“谁?” 周蕊蕊说“张语萱。”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够多了也实在够恐怖了无论听到谁的名字我都不会感到意外。但听到张语萱的名字我还是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我下意识地望了望前方张语萱的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周蕊蕊怯怯地说“晓梦她想和你说话。” 我深呼吸几次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自平稳狂乱的心跳。然后我缓缓伸出手接过周蕊蕊的手机。 “晓梦?” “我是。” “很高兴能听到你的声音你没被我吓倒吧。” 手机里发出的声音的确是张语萱的。 “没有。” “没有就好。告诉你我和赵怡婷在一起现在都很快乐。你也过来一起快快乐乐的好不好?” “不好!”我冷笑“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张语萱!” “哦?” “自然开始那个也根本不是赵怡婷。”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和张语萱情同姐妹我对她一向照顾有加问心无愧。张语萱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即使死了变成了鬼她也不会来害我!” “是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害怕吗?” 张语萱的声音沉默了手机里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我暗自留心了一下竟然真的没有听到喘气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你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但是我不怕你。你只是个懦弱的胆小鬼一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见阳光的胆小鬼!如果你真有勇气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来对付我们而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见我我就成全你。”声音阴森得可怕。 我听得出对方恼怒了这正中我的下怀。无论多么聪明的人都容易在怒火中失去理智。 “我等你你什么时候到?” “很快。” “有多快?” “快得你想象不到。” “是吗?” “是的你抬起头就能看到我。” 我心中一惊猛然抬起头。 一张熟悉的脸浮现在我的眼前幽幽地望着我冷笑眼神里充满了嘲笑之意。 那是周蕊蕊的脸! 28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周蕊蕊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格外吓人两眼发光凌厉而凶悍充满了杀气。 这哪里还是那个善良爽朗的周蕊蕊?此时的周蕊蕊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分明是一条捕猎中的饿豹令人心悸。 我被眼前的变故吓呆了连逃跑都忘记了僵硬地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周蕊蕊。 周蕊蕊并没有立即逼上来而是站在那里狠狠地盯着我喉咙里在低声咆哮张牙舞爪显得十分兴奋。我毫不怀疑她的攻击性只要我表现出一点胆怯她就会冲过来主动攻击我用牙齿撕破我的喉咙痛快地吸吮我的鲜血! 我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周蕊蕊……” 周蕊蕊根本就没有一点说话的意思只是不断地磨牙。我终于明白此周蕊蕊非彼周蕊蕊。我所面对的东西不过是借用了周蕊蕊身体。 想到了这点我反而渐渐镇定下来。事已至此恐惧归恐惧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无论命运有多么惨淡我都不想逃避。 尽管我的嘴唇仍在哆嗦身体仍在颤抖却总算能说出话来“你不用吓我了我知道你不是周蕊蕊也知道你不会吃人。” “周蕊蕊”浑身一颤噬人的神情慢慢地收敛转而变成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冷冷地看着我。 想到今天一系列的恐怖遭遇想到赵怡婷、张语萱的神秘死亡怒火中烧渐渐地驱散了心中的恐惧我对着周蕊蕊尖叫“是你!是你不断地给我们发来恐怖的死亡铃声!是你害死了赵怡婷!害死了张语萱!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 “周蕊蕊”的脸上始终是那副无动于衷的冷漠根本就不屑回答我的问题。她就那样冷冷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背后凉飕飕的。 恐惧再度统治了我的内心。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我现在就快到了疯狂的临界点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先从地上捡起一块坚硬的岩石冲过去砸碎她的脑袋。 我不想死!我热爱生命深深地眷恋着这个世界。现在我才知道能活下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如果有必要即使牺牲周蕊蕊也在所不惜——虽然她很可能是无辜的。 让我奇怪的是“周蕊蕊”始终没有攻击我。她突然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慢慢地离去。“周蕊蕊”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纤细的身影在寒冷的山风里摇摆不定。她的脚步是那么轻盈仿佛从来就没有踩到过实地上仿佛一只失偶独行的翩翩彩蝶渐渐飘去。 她没有顺着大路飘而是飘向了断崖边上。 然后她转过身远远地面对着我向我招手。 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操纵着我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竟然沿着她走过的路径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断崖上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周蕊蕊的衣裙在寒风中飘逸飞扬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她停止了招手对着我凄然一笑缓缓地闭上眼睛双臂张开随风而立宛如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她的身体仿佛被风吹倒仰面坠落到深不可测的山谷中。随即山谷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山谷中回荡绵绵不绝。 周蕊蕊竟然跌下山崖了! 我打了个哆嗦蜷缩着身体靠在一棵半枯的松树上瘫倒下去。青草的芳香和黄土的泥腥味混合在一起心跳得格外激烈几乎要蹦出胸膛来。 赵怡婷、张语萱、周蕊蕊三个青春灵动的生命就这样在我面前一个接一个地消逝。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会死?恐怖的死亡铃声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我卧在山顶上静静地等待死神的来临。我知道死亡铃声不会放过我的。 果然原本关了机的手机开始响了起来。 逃是逃不了的。我摸索了好半天总算摸到了手机手指一直在颤抖不停。 荧屏上的来电显示是周蕊蕊。我下意识地望了望山下周蕊蕊的手机被我扔在那边现在应该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吧。 我始终没有接听。手机响了一会似乎颇有些不耐烦竟然停止了铃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戴晓梦你连接听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周蕊蕊的声音。 我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我在听。” “现在你告诉我谁是懦弱的胆小鬼?” 我投降了“我是懦弱的胆小鬼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声音在冷笑“放过你?你说放过你就放过你?为什么要放过你?为什么别人不放过我?” 一连串的反问连珠炮似的问过来根本就不容我回答。 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戴晓梦你祈祷吧如果你有宗教信仰的话。这点时间我还是会给你的。” 我不甘心地问“你为什么要我死?” “因为我高兴。”说完声音还特意大笑笑得很开心仿佛一个孩子般。 我的心一点点地下沉。就算死了我也是个糊涂鬼。 那个声音说给我祈祷的时间。我要抓紧这点时间给自己寻一条生路。 回别墅?去大塘古村?还是在荒野狂奔?无论我怎么逃都逃不掉的。听说所有邪恶的东西都惧怕阳光赵怡婷、张语萱、周蕊蕊的死都是在黑暗的夜晚死亡的。如果天亮了说不定能逃出生天。 天亮……天亮……怎样才能挨到天亮? 我反复思索着脑海中灵光一闪两手在衣袋里摸索总算摸到了想象中的那个盒状物紧紧握在手心中。 那是一个普通的打火机此时却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扯了些干枯的杂草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点火。由于紧张点了好几次才把这些杂草烧着。 我不断地往火堆中扔细小的干树枝不断地把火势引大。很快火势大涨在风力的帮助下迅猛地蔓延起来。 我站在背风处顺着火势前行。没多久火焰冲天整个山头都烧着了炙热的火舌烤得我热汗淋漓寒冷的感觉终于被驱散了。 前来灭火的村民发现了我消防车也响着警笛匆匆赶来我终于得救了但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说的话。警察告诉我赵怡婷、张语萱、周蕊蕊她们三个全死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我。而医生却告诉我我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把我关到了这里。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第七章 十二战栗 29 戴晓梦的经历讲完了。从始至终她的头一直是下垂着望着冰冷而坚硬的地面她的讲述仿佛是没有听众的呓语。 苏雅静静地听完中间没有插一句话。尽管戴晓梦所述说的经历是那么的难以置信她的心里充满了疑问。 沉默了一会戴晓梦仿佛才从梦呓般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缓缓地抬起头冷幽幽地望着苏雅。 戴晓梦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却似一把寒气四溢的宝剑锋利地刺进苏雅的内心穿透苏雅所有的伪装刺得苏雅脆弱的心脏涌出殷红的鲜血。 苏舒! 一想到妹妹苏雅就没办法坚强。可怜的妹妹难道要重蹈赵怡婷她们的覆辙? 戴晓梦似乎看穿了苏雅的心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听到死亡铃声的没有一个能逃过!” 苏雅被戴晓梦幸灾乐祸的表情惹怒了反唇相讥道“没有一个能逃过那你呢?” “我?”戴晓梦喃喃自语失魂落魄语气迟钝。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青春的朝气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戴晓梦开始傻笑仰面向天眼泪刷刷直流。先是轻轻地笑然后声音越来越大节奏越来越快笑得极为疯狂。那简直不像一个人发出来的笑声更像是某种动物临死前发出来的悲号令人毛骨悚然。 戴晓梦这种状态是没办法再继续交谈下去了苏雅被精神病院的医生护士们客气地请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青山精神病院一旁的大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在精神病院里大海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向喜欢耍嘴皮的他这次可憋坏了。 “那个戴晓梦的疯病是不一般的严重死亡铃声?亏她想得出来她还以为是在拍恐怖电影呢!” 苏雅白了大海一眼狠狠地说“闭嘴!” 如果换作别人或许还会感到一点点尴尬。但大海是什么人?传说中的失恋王子脸皮练得比城墙还要厚早就刀枪不入了又岂会因为苏雅的一句“闭嘴”而乖乖地闭嘴。 “嘴巴是不能闭的据科学家说嘴巴要经常运动身体才会健康大脑才能得到锻炼。你想想在五官中嘴巴的功能是最多的要吃饭、说话、接吻……” “够了!”苏雅差点被大海气晕过去“你就不能安静一下。” “能!”大海响亮地回答。 但只过了几秒钟大海的嘴巴又打开了“我数过了我刚才至少安静了十下这回你总满意了吧!” 苏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脸皮这么厚的男生。如果大海是那种下流龌龊或者油头粉面的男生她早就不客气了。问题是大海偏偏只是脸皮厚点喜欢贫嘴人也不坏这让苏雅狠不下心来。 大海还在滔滔不绝“我看戴晓梦说的话没一个字能相信。赵怡婷她们三人说不定就是戴晓梦杀的然后编一个鬼都不相信的故事来骗人。” “是吗?戴晓梦有什么动机杀赵怡婷她们?” “动机?动机多了比方说情杀戴晓梦喜欢上一个男生结果被赵怡婷她们抢了。” “你白痴啊!戴晓梦发神经一个人去谋杀三个人而且三个人都是她身边的人傻瓜都会把她当作犯罪嫌疑人。还情杀!为了一个喜欢的男生而谋杀同寝室的三个好友你以为这种事情会在现实中发生?你是不是看言情小说看多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海搔了搔头被苏雅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他就是瞎扯一通哪里有半点逻辑性。但大海是什么人物哪里会为这点小事不知所措辩解道“如果戴晓梦没有精神病为什么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苏雅冷笑一声懒得回答。从戴晓梦对她叙述经历的过程来看她吐字清楚逻辑性强语言表达能力没有半点障碍不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除了她所讲述的内容过于离奇外其他的地方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也许一开始她是被当作精神病患者关在精神病院里。但到了后来她发现精神病院是躲避死亡铃声的最佳地点故意假装成精神病患者也说不定。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发表评论04条】 苏雅走进一家咖啡店叫了一杯不加糖的爱尔兰咖啡坐下来慢慢品尝。现在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因为在病房中接到的奇怪电话因为妹妹的日记因为李忧尘的剪报因为戴晓梦叙述的神情她现在对死亡铃声的存在深信不疑。而死亡铃声很可能就是致使妹妹受重伤的罪魁祸首! 问题是苏雅对死亡铃声的来历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谁也不知道它来自哪里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杀人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那些事情的。她只知道妹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在这之前至少有三个女生因为死亡铃声而神秘死去唯一的幸存者也只能躲在精神病院里不见天日。 外面的阳光很好一向有火炉之称的南江地上到处是龟裂出来的豁口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水分。透过浅蓝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街上赤膊的男人们挥汗如雨直冒油光。 大海干笑着坐在苏雅对面。为了附庸风雅他也点了和苏雅一样的咖啡。喝了一小口眉毛都挤到一块去了。他从来没喝过咖啡何况是这种不加糖的苦咖啡。 苏雅仿佛在自言自语“我想我应该去趟公安局。” 大海口里的咖啡差点全吐了出来惊讶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好端端的去公安局做什么?” 苏雅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不会喝咖啡就不要喝丢人!” 说罢苏雅急匆匆起身就走账单都没结。 脸上带着职业性微笑的女服务员放过了苏雅彬彬有礼地拦住了大海“先生还没付账。” 众目睽睽之下大海有些狼狈好不容易掏出钱包数出几张钞票。等他付完钱追出去时苏雅已经坐着的士远去。 大海拦住一辆的士钻进去。司机问他去哪他把手一指傻眼了——苏雅的那辆的士早就看不到影子了。 司机等了一会没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大海还坐在那里发愣呢提高了音量问“老板去哪?” 大海想了想说“去南江公安局。” 30 下午五点南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 萧强的面前堆满了档案他正在研究一宗灭门惨案。 近几年南江市经济发展明显提速国民生产总值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市容市貌焕然一新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可是随着经济水平的提高南江市的流动人口也越来越多治安状况也越来越严峻。 这不前面几宗入室杀人抢劫案还没侦破又发生一起灭门惨案。凶手的手段令人发指完全丧失了人性连三岁的小孩都没放过。这起恶性刑事案件很快就在民间流传开来老百姓们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政府高层对此极为震怒责令市公安局限期破案。 南江市公安局在压力下不敢松懈出动所有警力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历尽千辛万苦总算破获了这起恶性刑事案件抓到凶手。让人惊讶的是凶手竟然是被害者的妻舅一直就眼红被害者的家产在借钱被拒后恶向胆边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入室杀人抢劫连自己的亲生姐姐和三岁的小外甥都没放过。 案子虽然破了萧强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而是更多的沉重。他不明白现在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一直坚信人之初性本善但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性本善的人变成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才三十多岁萧强就有种老迈的感觉。那么多的谋杀和惨剧无论是谁经历多了都感到未老先衰。心比身先老!年轻时的**早已消逝现在几乎是靠着一种信念才坚持下来。 萧强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将眼光从那些厚厚的档案资料中移开。这时他听到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节奏明快地传来。 萧强听出来是个年轻女孩子的脚步声只有年轻女孩子走路才会这么明快、轻盈。他抬起头望着办公室门口。 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再次响起时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美丽得惊艳的女孩。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发表评论04条】 点击进入读书频道总书库|畅销图书|原创文学|精彩书摘|文化广场 编辑今日推荐《男人战争》《超级警察》《独宠太子妃》《宫闺风云》 《藏地密码》《眉姐续集》《北京诱惑》《丑女代嫁》正在热卖中欢迎订阅! 萧强认出来了“苏雅?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雅紧抿着嘴转身把门轻轻带上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到了萧强面前。 萧强有些惊讶他知道苏雅的个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主动去接触陌生人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雅迟疑了一会慢吞吞地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萧强呵呵一笑“什么事?这么隆重?只要没违反工作纪律我能告诉你的知无不言。” “是吗?那太好了!”看到萧强如此态度苏雅心头的石头放下来了“我想问你前些日子大塘古村发生意外四个女大学生三死一疯她们的死因是什么?” 萧强皱了皱眉“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苏雅生怕萧强拒绝回答连忙说“当然有关系而且是很重要的关系。听说她们临死前都听到了恐怖的死亡铃声而我妹妹出事前也听到死亡铃声。” 萧强不以为然“什么死亡铃声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流言飞语。” “不是流言飞语我亲耳听到幸存者说出来的。” “你刚才也说过了是三死一疯疯子说的话你也相信?”一向冷静的萧强突然变得烦躁起来这在苏雅的印象中很少见。刚才他还和颜悦色一提到大塘古村事件就变得严肃起来难道他有什么隐情? 苏雅不想触怒萧强柔声说“死亡铃声的事先放到一边你快告诉我那三名女生的死因谢谢你了。” 萧强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案子已经结了告诉苏雅却也无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个死者是哮喘病急性发作而死的。” 苏雅一怔“哮喘病急性发作?这么说赵怡婷的死亡纯属意外?” “我们在赵怡婷房间里搜索过了并没有发现花粉等过敏性物质基本上排除了人为因素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回想戴晓梦口中赵怡婷死亡时的情景还真的很像呼吸衰竭窒息而死。要知道哮喘病是人类十大死亡原因之一是一种常见的呼吸道疾病据说国内患者有两千万之多。赵怡婷也许以前没有发作过没有足够的重视急性发作时防治不力导致突然死亡。 “那张语萱呢?她的死因是什么?” “你说的是第二个死者吧。她的死因也很奇怪是被电死的。” “电死的?怎么可能?” 戴晓梦说张语萱是奔跑中突然倒地死亡死亡时附近没有其他的人影也没有出现雷击现象怎么可能是电死的? “我们请教过电力专家第二个死者的确是被电死的。在第二个死者发生意外的附近有一个高压变电器短路掉落到地上电流泄入大地并在土壤中流动在地面上各点间就会出现不同电位。当人的脚与脚之间同时踩在不同电位的地表面两点时就会引起跨步电压触电。步伐越大电流的强度就越大使心脏失去供血功能而导致全身缺血缺氧而死。” 苏雅听得目瞪口呆。跨步电压这种物理学上的生僻名词竟然成了张语萱的死因。戴晓梦说张语萱是跑进那个区域的而她则是小心翼翼慢慢走过去的两人脚步间距的确不同所以产生的后果也是天壤之别。 “跨步电压……那周蕊蕊呢?” “第三个死者是从山崖上摔死的。” “我知道她是摔死的我问的是她是自己掉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在周蕊蕊摔下去的山崖边没发现搏斗的痕迹自己掉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你的意思是周蕊蕊是失足摔下山崖的?你有没有想过在赵怡婷、张语萱先后发生意外的情形下她有必要走到山崖边上吗?” 萧强苦笑“当时具体的情形谁也不知道。如果周蕊蕊是被人推下去的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最后幸存下来而疯了的那个女孩。” 戴晓梦不可能是杀人凶手!这点苏雅也清楚。其实在整个事件中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周蕊蕊。去大塘古村度假是她提议的别墅是她安排的和赵怡婷住一个房间的也是她最后离开别墅的还是她。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如果周蕊蕊没死苏雅几乎可以肯定周蕊蕊就是凶手。问题是周蕊蕊也是被害者。 “那摔下山崖的的确是周蕊蕊吗?她的脸是不是摔得没办法认出来?” “的确是周蕊蕊。你放心现在验尸的方法很多并不仅仅靠一张脸。你也是学医的不会不相信法医的水平吧?” 苏雅并没有因为弄清楚赵怡婷她们的死因而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相反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赵怡婷她们的死因和戴晓梦的叙述并没有抵触可见戴晓梦并没有骗她。 可是这些意外死亡如果说仅仅是巧合实在难以置信。在这一系列看似意外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恐怖的死亡铃声是戴晓梦的幻觉还是死神的召唤曲? 3 天色暗了下来。 苏雅刚走出公安局就被守株待兔的大海发现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苏雅没理他抬头望着天空。西下的夕阳不再拥有耀眼的光与热失去了威力仿佛一个垂暮的老人般有气无力地俯瞰大地。街道上各种各样的霓虹灯闪耀着世俗而华丽的色彩。繁华依旧行人如蚁一个个漠然行走忙忙碌碌没有谁去关心他人的命运。 真寂寞啊!苏雅心里幽幽地叹息着。她突然想起那个宣称上帝死了却抱着老马痛哭的尼采难道人生真的只是一场无法逃避的悲剧? 大海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关切地问道“饿了吧一起去吃饭?” 苏雅收拢了思绪冷眼瞧着大海。 大海干笑了几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心情再不好饭还是要吃的对吧。再怎么着也不能亏待自己!” 苏雅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问题!我是什么人?从小就是老实人你尽管问吧!” “你发誓不准骗我。” “我发誓绝不骗你!” “你听清楚了我的问题是到现在为止你一共追过多少女孩子?” 大海傻眼了。 “怎么了?不愿意回答?” 大海忙摆手“不是只是你要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算算。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七个……” 没等大海算完苏雅扬手拦住了一辆的士坐上去了。大海眼疾手快拉开后面的车门也钻了进去。 “南江市医学院。”告诉司机目的地后苏雅继续追问大海“数清楚了吗?” 大海仿佛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般扭扭捏捏“好像是十七个……” “你确定?” “差不多吧不是十七个就是十八个我记不清了。” 苏雅强忍着笑意“那追到手的有几个?” 大海低下了头“一个也没有。” “你是花痴啊追了十八个女孩!是不是见到漂亮的女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像苍蝇一样嗡嗡飞过去?” “什么话!”大海显得很委屈“我当然不是看到漂亮的女孩就想追我只追我喜欢的、有气质的。” 苏雅冷笑不再搭理大海托着腮望着窗外高速后退的风景怔怔地想着心事。 大海自觉无趣难得地沉默了下来。偶尔他用眼角的余光偷看苏雅清丽脱俗的侧面。 十分钟后的士到达了南江市医学院。苏雅下了车没想到却在医学院门口看到了秦清岩。 秦清岩的穿着很清爽天蓝色衬衫白色牛仔裤再配上他那副清秀的娃娃脸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医学院的学生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感觉。他站在医学院门口似乎在等人不时抬起手腕看表。 对秦清岩苏雅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方面秦清岩的长相很像她以前的恋人郭小龙另一方面秦清岩的气质却和郭小龙有天壤之别。苏雅每次见到秦清岩时原本死水一潭的情感世界总会泛起阵阵涟漪。 苏雅没有主动上前和秦清岩打招呼。反正以后住在妹妹的寝室里有的是机会接触秦清岩也不必在乎这一时。 苏雅本想在附近寻找一家干净点的餐馆吃饭可没等她走开一辆崭新的豪华宝马小车风驰电掣般越过她紧急刹车掀起一阵灰尘排气管的热浪直接喷射到苏雅腿上。 从宝马车里走出一位年轻女孩棕黄色的波浪型长发巨大的银色耳环熠熠生辉的白金钻石项链华丽耀眼的公主裙仿佛一个发光体般光彩夺目。 年轻女孩露出自信而骄傲的笑容顾盼生辉径直走到秦清岩身后柔声道“清岩让你久等了。” 秦清岩皱了皱眉说道“婉慧你应该叫我秦老师。” “我喜欢叫你清岩你还记得吗以前你住在我家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叫你的。” 秦清岩还想维持老师身份有点严肃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是你的老师你应该叫我秦老师。” “偏不我就叫你清岩!” 秦清岩拿这个叫婉慧的年轻女孩没办法摇了摇头说“你爸爸找我有什么事吗?” 婉慧露出狡黠的笑容颇有些得意“你先上车再说我带你去见我爸爸。” 秦清岩似乎有些怀疑并不急于上车问道“你爸爸找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反而叫你来接我?” 婉慧佯装生气地说“那你到底上不上车?” 秦清岩还在迟疑苏雅突然走到秦清岩面前甜甜地叫了声“秦老师你好。真巧在这里遇到你我正好有事找你。” 苏雅笑嘻嘻地插到秦清岩和婉慧两人的中间正好挡住了婉慧的视线。本来苏雅就对婉慧刚才乱开车而脑怒让她心中很不爽现在逮到了机会哪肯放过故意破坏婉慧的好事。 苏雅站到秦清岩面前和婉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婉慧的魅力是用昂贵的服饰衬托出来的看似流光溢彩其实不过是一个包装得漂亮点的花瓶寡淡无味。而苏雅则不同一袭雪白的连衣裙不施粉黛仿佛一块浑然天成的白玉光泽柔和越看越有味道。 大海还不知道苏雅睚眦必报的个性傻头傻脑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走开!”对大海瞪眼后苏雅转脸又对秦清岩笑容可掬地说道“秦老师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边吃边谈。” 秦清岩几乎没有考虑连连点头“好好。” “清岩!”身后婉慧杏眼圆睁怒气冲天。 “婉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事去不了等会我再去找你爸爸吧!”秦清岩和颜悦色地对婉慧说。 “你去死吧!”婉慧狠狠地剜了苏雅一眼恨不得吃了她气冲冲地开着她的宝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跟我斗你还嫩着呢!苏雅嘴角浮出几丝得意的笑容。 婉慧走后秦清岩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秦清岩并非笨蛋婉慧的那些小花招他不是不懂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揭穿。苏雅气走婉慧又要和自己一起去吃饭他正求之不得。 大海还想跟着苏雅和秦清岩一起去吃饭被苏雅毫不客气地赶走了。这次苏雅是认真的大海脸皮再厚也无济于事。也许苏雅受婉慧刺激久被压抑的情感世界波澜再起心血来潮竟然真的和秦清岩一起共进烛光晚餐。 32 优雅的萨克斯音乐轻轻倾泻着将整个餐馆淋得湿漉漉的仿佛春天满是露水的清晨。这家名为“等待”的小小西餐厅以深蓝和金黄为主打颜色在流泪的红烛映照下气氛柔和暧昧。 等待?红尘中有什么值得去等待? 被萨克斯风的缠绵忧郁所包围的苏雅望着眼前有些拘谨的秦清岩心中百感交集。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那些无法入眠的深夜那些渴望梦中相见的深夜那些生不如死刻骨铭心的深夜在繁华岁月的飞逝中渐渐成为遥远的记忆。可是当秦清岩出现在她面前所有的往事一下子全部复活在她的心灵深处翻腾澎湃。她终于明白原来她从不曾忘记。 泪水轻轻滑落。苏雅深情地凝视着秦清岩羞涩地轻笑泪光闪烁宛若佛前等待千年的那朵白莲悄然绽放。 即使是梦她也愿意沉醉其中。人生不就是一场大梦吗?这些年她实在太孤独了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秦清岩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景。以前他一直自视甚高专心于学业对那些沉湎在**中卿卿我我的情侣不以为然。虽然是医学院的老师实际上年龄比苏雅大不了几岁恋爱的经验几乎等于零。 但在此刻他被震撼了。记忆中所有的美丽都在苏雅的笑靥前黯然失色!如果说第一次见到苏雅他还只是惊叹于苏雅的容颜现在他彻底被苏雅的气质所俘虏。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金钱权力地位所有的**在苏雅的笑靥前是那么世俗与渺小。 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秦清岩最终还是坠入了爱情激流中。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苏雅幻想中的一个影子。 烛光晚餐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婉慧父亲打来了电话请秦清岩立刻过去一趟。婉慧父亲和秦清岩父亲是莫逆之交看着秦清岩长大的。他不好推却只好匆匆结束晚餐带着歉意和苏雅告别。苏雅并没有说什么态度变得极为冷淡冷冷地看着秦清岩仿佛陌生人一般。 秦清岩走后苏雅回到妹妹的寝室。寝室里空荡荡的小妖、星星、沈嘉月她们都不在寝室里。 苏雅在寝室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在外面跑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洗了个冷水澡换了宽松的睡衣躺到了妹妹的床铺上。 苏雅把灯关了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她喜欢这样黑暗的空间寒冷的色调相互保持距离。她不奢望能看透别人同样她也不希望别人看透她。 闭上眼脑海里总是转悠着死亡铃声这件事。凡是接到死亡铃声的人都难逃噩运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死亡铃声的出现是一种警告警告对方噩运即将降临。世界上发生的意外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赵怡婷她们接到死亡铃声? 苏雅相信死亡铃声所选择的对象肯定是有一定规律的。问题是妹妹怎么会卷入死亡铃声事件?妹妹是南江医学院的赵怡婷她们是南江大学的她们之间素不相识素无往来为什么死亡铃声会找到妹妹? 直到现在除了知道死亡铃声确实存在外可谓一无所获。如果死亡铃声不再出现苏雅根本就没办法追查下去但她坚信死亡铃声肯定会再次出现。赵怡婷、张语萱、周蕊蕊三个女生是连续死亡的。如果按照这种模式演绎妹妹的重伤只是一个序幕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的人接到死亡铃声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妹妹寝室里的这些女生们这也是苏雅毅然决定住到妹妹寝室来的最主要原因。 苏雅想得头疼欲裂习惯性地揉着太阳穴。 卧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了很快又被悄悄关上。黑暗中暗潮涌动仿佛有不知名的动力压迫着空气流动。 苏雅蓦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猛地睁开眼。她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怎么会这样?卧室里黑得有些古怪一点光亮也没有。窗户呢?怎么连窗户都看不到了? 只有黑暗吸收一切光线和颜色的黑暗。 苏雅从床上坐起来屏住呼吸侧耳聆听。 除了她的心跳什么声音都没有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这样的寂静实在反常令人窒息。 仿佛有风轻轻掠过寒意彻骨。苏雅竟然打了个冷颤裸露的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清楚地感觉到无人的房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存在。那些东西没有形体没有实质却对着她无声地冷笑。 “是谁?”苏雅的声音还是那样冷漠镇定尽管她的后背直冒冷气身体在黑暗中微微颤抖“我不怕你出来吧。” 没有声音。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仿佛到了深秋。 良久苏雅才听到一声幽幽地叹息声。 是年轻女孩的叹息声叹息声里充满了伤感的情绪。 苏雅心头陡然一震“苏舒?是你吗?” “姐姐。”声音很轻。 “妹妹!真的是你!太好了!”苏雅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我好想你好想你和妈妈。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 “是吗?”声音冷淡没有一点感**彩。 但是怎么可能?苏舒不是还没好吗?她应该躺在第二附属医院的病床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的。” 苏雅怔了怔全部的**一下子冷却下去。原来只是一场梦! “没关系就算是做梦我还是很高兴!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好吗?” “好。” 紧闭的窗户被打开冰冷的月光缓缓流进房间黑暗中悬浮着一个灰白色的影子。 苏雅起床缓步走向影子。这次她总算看清了妹妹的模样。 妹妹长得清纯水灵仿佛散发着浓郁芳香的苹果般让人有种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这样的女孩原本洋溢着青春特有的快乐和朝气此时却满是忧郁的气息。 “妹妹……”苏雅伸出去去抚摸苏舒的脸可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接触到。 “好痛!”苏舒呻吟了一声无数的小孔出现在她的脸上鲜血喷涌整张脸变得扭曲痉挛起来一些地方凸了起来一些地方凹了下去支离破碎。 “不要!”苏雅扑上去想要搂住妹妹却扑了个空。 妹妹的身体渐渐褪色影子变得淡薄起来仿佛要融化在空气中。 “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苏雅大叫“告诉我我为你报仇!” 苏舒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已经变了形的脸竟然在笑“是吗?” “快说啊我绝不会放过他!” 苏舒的手臂缓缓抬起伸出食指指向苏雅。然后苏雅听到了她一生中最不愿意听到的那句话“是你!害我的人就是你!” 33 苏雅仿佛一下子掉到了冰窖里整个人都被冻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妹妹会把她认作罪魁祸首。 “妹妹……”苏雅的心脏在滴血“我是你姐姐啊!” 苏舒那张恐怖至极的脸已经变得很模糊但她的手指依然坚决地指向苏雅“我当然知道你是姐姐!害我的人就是姐姐你!” “不是!”苏雅狂叫“不是不是我害的!” 然而苏雅的叫声却被苏舒的笑声所湮没。苏舒笑得很疯狂仿佛野兽临死前的悲号痛苦的情绪充斥了所有的空间。 苏雅目瞪口呆怔怔地望着苏舒望着苏舒的身体在空气中渐渐消失。 然后地面突然消失苏雅一脚踏空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身体没有依凭迅速下坠。 尖叫一声身体一阵战栗苏雅蓦然惊醒。 相传有些濒临死亡的人会给亲人托梦交代后事。关于这种故事在各种文学作品和民间故事中广为流传苏雅写作时也曾涉及。可是身临其境时她才真正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悲痛。 是我?害妹妹的人是我?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梦中的场景让苏雅心都碎了。 纵使百般不信千言万语终究抵不过梦中妹妹那张冷酷而充满仇视的脸。 不会的那只是一场梦一场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梦。苏雅安慰自己抹去泪水穿衣起床。 时针指向凌晨五点十分。 寝室里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薄雾显得有些阴郁。沈嘉月、小妖、星星三个女生都躺在各自的床铺上睡得正酣。 苏雅不想吵醒她们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苏雅并没有发觉在她的身后有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背影。 在水房里草草洗漱了一番对着镜子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最近不知道是否用脑过多头发没有以前那样有光泽掉落的也越来越多轻轻梳理不曾用力也没感觉到疼痛梳子上却缠绕了许多头发。 苏雅对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双眼。然后她打开寝室的门走出去轻盈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女生宿舍里显得格外清脆。 太早了又是暑假校园里人影稀疏。南江的晨曦还是那样的模糊灰沉沉的仿佛被污染的河水。 苏雅迎着久违的晨风深深地呼吸着似乎想吐出心中所有的郁闷。自从考上大学后她就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很少这么早起床。 “对不起请让一下!”一个和气的声音在苏雅身后响起。 苏雅转身看到一个拿着扫帚的中年妇女对着苏雅谦卑地微笑。 原来是新来的校工姓万学生们都叫她万阿姨。她的工作不仅仅是女生宿舍区的守卫传达还有附近公共区域的清洁卫生。 “你好这么早?” “是啊没办法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啊。” 万阿姨对苏雅笑了笑低头打扫落叶。这些年校园里的乔木明显苍老了随风飘落的树叶却一天比一天多即使是在生机勃勃的仲夏。 “你还要守门哪有时间睡觉?” 万阿姨颇有些感慨“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要睡那么久一天能睡个四五小时就可以了。” “你这样太辛苦了。万阿姨你的子女呢?” 万阿姨停顿了一下仿佛被定格了般。过了几秒钟她才继续扫地的动作。 显然万阿姨并不喜欢别人提及她的子女。苏雅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马上转移话题“万阿姨你天天守在这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怪事?多了这个学校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邪门的事特别多。听说我没来的时候44那个女生寝室死了好多人。上吊的上吊跳楼的跳楼割脉的割脉投水的投水一个接一个地自杀了。” 苏雅哭笑不得万阿姨并不知道她以前就是住在44女生寝室的。 “万阿姨我是问你遇到的怪事。” 万阿姨讪笑“我才来多久能遇到什么怪事?要说怪事前几天有个女学生好端端地从楼上跳下来差点摔死。我早就看出来那女学生气色不好迟早要出事。” “气色不好?怎么个气色不好法?” “她每次都阴沉着那张脸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笑走路老往阴暗的地方走身子也是摇摇晃晃的一看就知道命不长久。” “瞎说!你会看相啊!” 万阿姨一本正经地说“年轻人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现在没办法理解的。等你到了我这种年龄感受就不一样了。” 苏雅问“那几天你有没有看到陌生人出入女生宿舍?” 万阿姨摇摇头“没有那几天风平浪静和平常一样。” 苏雅有些失落还想再问一个男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嗨!苏雅你好!” 回头一看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 “咦?你怎么在这里?”苏雅记得自己并没有把名字告诉大海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锻炼身体啊!”大海穿着短裤背心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有意无意地抖动肌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每天早晨都要起来跑步。” “那你还不快去?站在这里干什么?” “刚跑完休息休息。你知道的锻炼身体要注意劳逸结合。苏雅我们真有缘这样都能遇到!不如……”大海那张嘴只要打开就没有闭上的意思。 “不如你去死吧!”苏雅对着大海叱骂。本来还想向万阿姨打听点妹妹的事情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去死?”大海愣了一下很快就接着说下去“人总是要死的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如我这种才华横溢的世间奇男子壮志未展霸业未成岂能轻言生死?人生苦短光阴似箭一寸光阴一寸金莫等闲白了少年头。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欣赏一下旭日初升的美丽风景。” 苏雅气极了头大如斗。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怪物恬不知耻没半点自尊心。 “好了!算我怕了你!现在请你立刻在我面前消失!否则……” 大海没有半点消失的意思嬉皮笑脸地问“否则怎么样?” 苏雅莞尔一笑在大海被她的笑容迷住的时候她从万阿姨手上抢过扫帚对着大海打了过去。 扫帚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大海的脸上。 大海被打呆了愣愣地问道“你干什么?” 苏雅懒得说话抡起扫帚再砸。 这次大海总算明白了“哇”的一声撒开脚丫子就跑。身后苏雅紧追不舍。 远远地传来万阿姨的叫声“小心我的扫帚!” 《无敌公子》在今年可能不能更新了请本书的兄弟们明年继续关注!谢谢!!!!!!!!!! * 文化|日本职业情妇技术含量很高**四次落泪是为谁风流花蕊夫人争艳秘史 轻松|2008最经典爆笑口误集锦古代嫔妃侍寝的万种风情全球最稀奇十大街边小吃 书摘|林黛玉的美貌能电晕薛蟠宋美龄真的只用牛奶洗澡?揭秘刘晓庆的生父之谜(图) 点击进入读书频道总书库|畅销图书|原创文学|精彩书摘|文化广场 编辑今日推荐《男人战争》《超级警察》《独宠太子妃》《宫闺风云》 《藏地密码》《眉姐续集》《北京诱惑》《丑女代嫁》正在热卖中欢迎订阅! 文化|日本职业情妇技术含量很高**四次落泪是为谁风流花蕊夫人争艳秘史 轻松|2008最经典爆笑口误集锦古代嫔妃侍寝的万种风情全球最稀奇十大街边小吃 书摘|林黛玉的美貌能电晕薛蟠宋美龄真的只用牛奶洗澡?揭秘刘晓庆的生父之谜(图) 第八章 离魂曲 29 戴晓梦的经历讲完了。从始至终她的头一直是下垂着望着冰冷而坚硬的地面她的讲述仿佛是没有听众的呓语。 苏雅静静地听完中间没有插一句话。尽管戴晓梦所述说的经历是那么的难以置信她的心里充满了疑问。 沉默了一会戴晓梦仿佛才从梦呓般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缓缓地抬起头冷幽幽地望着苏雅。 戴晓梦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却似一把寒气四溢的宝剑锋利地刺进苏雅的内心穿透苏雅所有的伪装刺得苏雅脆弱的心脏涌出殷红的鲜血。 苏舒! 一想到妹妹苏雅就没办法坚强。可怜的妹妹难道要重蹈赵怡婷她们的覆辙? 戴晓梦似乎看穿了苏雅的心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听到死亡铃声的没有一个能逃过!” 苏雅被戴晓梦幸灾乐祸的表情惹怒了反唇相讥道“没有一个能逃过那你呢?” “我?”戴晓梦喃喃自语失魂落魄语气迟钝。此时的她哪还有半点青春的朝气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戴晓梦开始傻笑仰面向天眼泪刷刷直流。先是轻轻地笑然后声音越来越大节奏越来越快笑得极为疯狂。那简直不像一个人发出来的笑声更像是某种动物临死前发出来的悲号令人毛骨悚然。 戴晓梦这种状态是没办法再继续交谈下去了苏雅被精神病院的医生护士们客气地请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青山精神病院一旁的大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在精神病院里大海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向喜欢耍嘴皮的他这次可憋坏了。 “那个戴晓梦的疯病是不一般的严重死亡铃声?亏她想得出来她还以为是在拍恐怖电影呢!” 苏雅白了大海一眼狠狠地说“闭嘴!” 如果换作别人或许还会感到一点点尴尬。但大海是什么人?传说中的失恋王子脸皮练得比城墙还要厚早就刀枪不入了又岂会因为苏雅的一句“闭嘴”而乖乖地闭嘴。 “嘴巴是不能闭的据科学家说嘴巴要经常运动身体才会健康大脑才能得到锻炼。你想想在五官中嘴巴的功能是最多的要吃饭、说话、接吻……” “够了!”苏雅差点被大海气晕过去“你就不能安静一下。” “能!”大海响亮地回答。 但只过了几秒钟大海的嘴巴又打开了“我数过了我刚才至少安静了十下这回你总满意了吧!” 苏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脸皮这么厚的男生。如果大海是那种下流龌龊或者油头粉面的男生她早就不客气了。问题是大海偏偏只是脸皮厚点喜欢贫嘴人也不坏这让苏雅狠不下心来。 大海还在滔滔不绝“我看戴晓梦说的话没一个字能相信。赵怡婷她们三人说不定就是戴晓梦杀的然后编一个鬼都不相信的故事来骗人。” “是吗?戴晓梦有什么动机杀赵怡婷她们?” “动机?动机多了比方说情杀戴晓梦喜欢上一个男生结果被赵怡婷她们抢了。” “你白痴啊!戴晓梦发神经一个人去谋杀三个人而且三个人都是她身边的人傻瓜都会把她当作犯罪嫌疑人。还情杀!为了一个喜欢的男生而谋杀同寝室的三个好友你以为这种事情会在现实中发生?你是不是看言情小说看多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海搔了搔头被苏雅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他就是瞎扯一通哪里有半点逻辑性。但大海是什么人物哪里会为这点小事不知所措辩解道“如果戴晓梦没有精神病为什么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苏雅冷笑一声懒得回答。从戴晓梦对她叙述经历的过程来看她吐字清楚逻辑性强语言表达能力没有半点障碍不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除了她所讲述的内容过于离奇外其他的地方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也许一开始她是被当作精神病患者关在精神病院里。但到了后来她发现精神病院是躲避死亡铃声的最佳地点故意假装成精神病患者也说不定。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发表评论04条】 苏雅走进一家咖啡店叫了一杯不加糖的爱尔兰咖啡坐下来慢慢品尝。现在她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乱糟糟的思绪。因为在病房中接到的奇怪电话因为妹妹的日记因为李忧尘的剪报因为戴晓梦叙述的神情她现在对死亡铃声的存在深信不疑。而死亡铃声很可能就是致使妹妹受重伤的罪魁祸首! 问题是苏雅对死亡铃声的来历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谁也不知道它来自哪里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杀人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那些事情的。她只知道妹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在这之前至少有三个女生因为死亡铃声而神秘死去唯一的幸存者也只能躲在精神病院里不见天日。 外面的阳光很好一向有火炉之称的南江地上到处是龟裂出来的豁口干巴巴的没有一点水分。透过浅蓝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街上赤膊的男人们挥汗如雨直冒油光。 大海干笑着坐在苏雅对面。为了附庸风雅他也点了和苏雅一样的咖啡。喝了一小口眉毛都挤到一块去了。他从来没喝过咖啡何况是这种不加糖的苦咖啡。 苏雅仿佛在自言自语“我想我应该去趟公安局。” 大海口里的咖啡差点全吐了出来惊讶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好端端的去公安局做什么?” 苏雅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不会喝咖啡就不要喝丢人!” 说罢苏雅急匆匆起身就走账单都没结。 脸上带着职业性微笑的女服务员放过了苏雅彬彬有礼地拦住了大海“先生还没付账。” 众目睽睽之下大海有些狼狈好不容易掏出钱包数出几张钞票。等他付完钱追出去时苏雅已经坐着的士远去。 大海拦住一辆的士钻进去。司机问他去哪他把手一指傻眼了——苏雅的那辆的士早就看不到影子了。 司机等了一会没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大海还坐在那里发愣呢提高了音量问“老板去哪?” 大海想了想说“去南江公安局。” 30 下午五点南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 萧强的面前堆满了档案他正在研究一宗灭门惨案。 近几年南江市经济发展明显提速国民生产总值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市容市貌焕然一新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可是随着经济水平的提高南江市的流动人口也越来越多治安状况也越来越严峻。 这不前面几宗入室杀人抢劫案还没侦破又发生一起灭门惨案。凶手的手段令人发指完全丧失了人性连三岁的小孩都没放过。这起恶性刑事案件很快就在民间流传开来老百姓们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政府高层对此极为震怒责令市公安局限期破案。 南江市公安局在压力下不敢松懈出动所有警力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历尽千辛万苦总算破获了这起恶性刑事案件抓到凶手。让人惊讶的是凶手竟然是被害者的妻舅一直就眼红被害者的家产在借钱被拒后恶向胆边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入室杀人抢劫连自己的亲生姐姐和三岁的小外甥都没放过。 案子虽然破了萧强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而是更多的沉重。他不明白现在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一直坚信人之初性本善但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性本善的人变成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才三十多岁萧强就有种老迈的感觉。那么多的谋杀和惨剧无论是谁经历多了都感到未老先衰。心比身先老!年轻时的**早已消逝现在几乎是靠着一种信念才坚持下来。 萧强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将眼光从那些厚厚的档案资料中移开。这时他听到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节奏明快地传来。 萧强听出来是个年轻女孩子的脚步声只有年轻女孩子走路才会这么明快、轻盈。他抬起头望着办公室门口。 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再次响起时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美丽得惊艳的女孩。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发表评论04条】 点击进入读书频道总书库|畅销图书|原创文学|精彩书摘|文化广场 编辑今日推荐《男人战争》《超级警察》《独宠太子妃》《宫闺风云》 《藏地密码》《眉姐续集》《北京诱惑》《丑女代嫁》正在热卖中欢迎订阅! 萧强认出来了“苏雅?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雅紧抿着嘴转身把门轻轻带上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到了萧强面前。 萧强有些惊讶他知道苏雅的个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主动去接触陌生人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雅迟疑了一会慢吞吞地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萧强呵呵一笑“什么事?这么隆重?只要没违反工作纪律我能告诉你的知无不言。” “是吗?那太好了!”看到萧强如此态度苏雅心头的石头放下来了“我想问你前些日子大塘古村发生意外四个女大学生三死一疯她们的死因是什么?” 萧强皱了皱眉“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苏雅生怕萧强拒绝回答连忙说“当然有关系而且是很重要的关系。听说她们临死前都听到了恐怖的死亡铃声而我妹妹出事前也听到死亡铃声。” 萧强不以为然“什么死亡铃声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流言飞语。” “不是流言飞语我亲耳听到幸存者说出来的。” “你刚才也说过了是三死一疯疯子说的话你也相信?”一向冷静的萧强突然变得烦躁起来这在苏雅的印象中很少见。刚才他还和颜悦色一提到大塘古村事件就变得严肃起来难道他有什么隐情? 苏雅不想触怒萧强柔声说“死亡铃声的事先放到一边你快告诉我那三名女生的死因谢谢你了。” 萧强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案子已经结了告诉苏雅却也无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第一个死者是哮喘病急性发作而死的。” 苏雅一怔“哮喘病急性发作?这么说赵怡婷的死亡纯属意外?” “我们在赵怡婷房间里搜索过了并没有发现花粉等过敏性物质基本上排除了人为因素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回想戴晓梦口中赵怡婷死亡时的情景还真的很像呼吸衰竭窒息而死。要知道哮喘病是人类十大死亡原因之一是一种常见的呼吸道疾病据说国内患者有两千万之多。赵怡婷也许以前没有发作过没有足够的重视急性发作时防治不力导致突然死亡。 “那张语萱呢?她的死因是什么?” “你说的是第二个死者吧。她的死因也很奇怪是被电死的。” “电死的?怎么可能?” 戴晓梦说张语萱是奔跑中突然倒地死亡死亡时附近没有其他的人影也没有出现雷击现象怎么可能是电死的? “我们请教过电力专家第二个死者的确是被电死的。在第二个死者发生意外的附近有一个高压变电器短路掉落到地上电流泄入大地并在土壤中流动在地面上各点间就会出现不同电位。当人的脚与脚之间同时踩在不同电位的地表面两点时就会引起跨步电压触电。步伐越大电流的强度就越大使心脏失去供血功能而导致全身缺血缺氧而死。” 苏雅听得目瞪口呆。跨步电压这种物理学上的生僻名词竟然成了张语萱的死因。戴晓梦说张语萱是跑进那个区域的而她则是小心翼翼慢慢走过去的两人脚步间距的确不同所以产生的后果也是天壤之别。 “跨步电压……那周蕊蕊呢?” “第三个死者是从山崖上摔死的。” “我知道她是摔死的我问的是她是自己掉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在周蕊蕊摔下去的山崖边没发现搏斗的痕迹自己掉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你的意思是周蕊蕊是失足摔下山崖的?你有没有想过在赵怡婷、张语萱先后发生意外的情形下她有必要走到山崖边上吗?” 萧强苦笑“当时具体的情形谁也不知道。如果周蕊蕊是被人推下去的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最后幸存下来而疯了的那个女孩。” 戴晓梦不可能是杀人凶手!这点苏雅也清楚。其实在整个事件中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周蕊蕊。去大塘古村度假是她提议的别墅是她安排的和赵怡婷住一个房间的也是她最后离开别墅的还是她。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如果周蕊蕊没死苏雅几乎可以肯定周蕊蕊就是凶手。问题是周蕊蕊也是被害者。 “那摔下山崖的的确是周蕊蕊吗?她的脸是不是摔得没办法认出来?” “的确是周蕊蕊。你放心现在验尸的方法很多并不仅仅靠一张脸。你也是学医的不会不相信法医的水平吧?” 苏雅并没有因为弄清楚赵怡婷她们的死因而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相反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赵怡婷她们的死因和戴晓梦的叙述并没有抵触可见戴晓梦并没有骗她。 可是这些意外死亡如果说仅仅是巧合实在难以置信。在这一系列看似意外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恐怖的死亡铃声是戴晓梦的幻觉还是死神的召唤曲? 3 天色暗了下来。 苏雅刚走出公安局就被守株待兔的大海发现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苏雅没理他抬头望着天空。西下的夕阳不再拥有耀眼的光与热失去了威力仿佛一个垂暮的老人般有气无力地俯瞰大地。街道上各种各样的霓虹灯闪耀着世俗而华丽的色彩。繁华依旧行人如蚁一个个漠然行走忙忙碌碌没有谁去关心他人的命运。 真寂寞啊!苏雅心里幽幽地叹息着。她突然想起那个宣称上帝死了却抱着老马痛哭的尼采难道人生真的只是一场无法逃避的悲剧? 大海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关切地问道“饿了吧一起去吃饭?” 苏雅收拢了思绪冷眼瞧着大海。 大海干笑了几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心情再不好饭还是要吃的对吧。再怎么着也不能亏待自己!” 苏雅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 “没问题!我是什么人?从小就是老实人你尽管问吧!” “你发誓不准骗我。” “我发誓绝不骗你!” “你听清楚了我的问题是到现在为止你一共追过多少女孩子?” 大海傻眼了。 “怎么了?不愿意回答?” 大海忙摆手“不是只是你要给我点时间我要好好算算。一个、两个、三个……六个、七个……” 没等大海算完苏雅扬手拦住了一辆的士坐上去了。大海眼疾手快拉开后面的车门也钻了进去。 “南江市医学院。”告诉司机目的地后苏雅继续追问大海“数清楚了吗?” 大海仿佛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般扭扭捏捏“好像是十七个……” “你确定?” “差不多吧不是十七个就是十八个我记不清了。” 苏雅强忍着笑意“那追到手的有几个?” 大海低下了头“一个也没有。” “你是花痴啊追了十八个女孩!是不是见到漂亮的女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像苍蝇一样嗡嗡飞过去?” “什么话!”大海显得很委屈“我当然不是看到漂亮的女孩就想追我只追我喜欢的、有气质的。” 苏雅冷笑不再搭理大海托着腮望着窗外高速后退的风景怔怔地想着心事。 大海自觉无趣难得地沉默了下来。偶尔他用眼角的余光偷看苏雅清丽脱俗的侧面。 十分钟后的士到达了南江市医学院。苏雅下了车没想到却在医学院门口看到了秦清岩。 秦清岩的穿着很清爽天蓝色衬衫白色牛仔裤再配上他那副清秀的娃娃脸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医学院的学生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感觉。他站在医学院门口似乎在等人不时抬起手腕看表。 对秦清岩苏雅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一方面秦清岩的长相很像她以前的恋人郭小龙另一方面秦清岩的气质却和郭小龙有天壤之别。苏雅每次见到秦清岩时原本死水一潭的情感世界总会泛起阵阵涟漪。 苏雅没有主动上前和秦清岩打招呼。反正以后住在妹妹的寝室里有的是机会接触秦清岩也不必在乎这一时。 苏雅本想在附近寻找一家干净点的餐馆吃饭可没等她走开一辆崭新的豪华宝马小车风驰电掣般越过她紧急刹车掀起一阵灰尘排气管的热浪直接喷射到苏雅腿上。 从宝马车里走出一位年轻女孩棕黄色的波浪型长发巨大的银色耳环熠熠生辉的白金钻石项链华丽耀眼的公主裙仿佛一个发光体般光彩夺目。 年轻女孩露出自信而骄傲的笑容顾盼生辉径直走到秦清岩身后柔声道“清岩让你久等了。” 秦清岩皱了皱眉说道“婉慧你应该叫我秦老师。” “我喜欢叫你清岩你还记得吗以前你住在我家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叫你的。” 秦清岩还想维持老师身份有点严肃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是你的老师你应该叫我秦老师。” “偏不我就叫你清岩!” 秦清岩拿这个叫婉慧的年轻女孩没办法摇了摇头说“你爸爸找我有什么事吗?” 婉慧露出狡黠的笑容颇有些得意“你先上车再说我带你去见我爸爸。” 秦清岩似乎有些怀疑并不急于上车问道“你爸爸找我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反而叫你来接我?” 婉慧佯装生气地说“那你到底上不上车?” 秦清岩还在迟疑苏雅突然走到秦清岩面前甜甜地叫了声“秦老师你好。真巧在这里遇到你我正好有事找你。” 苏雅笑嘻嘻地插到秦清岩和婉慧两人的中间正好挡住了婉慧的视线。本来苏雅就对婉慧刚才乱开车而脑怒让她心中很不爽现在逮到了机会哪肯放过故意破坏婉慧的好事。 苏雅站到秦清岩面前和婉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俗话说得好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婉慧的魅力是用昂贵的服饰衬托出来的看似流光溢彩其实不过是一个包装得漂亮点的花瓶寡淡无味。而苏雅则不同一袭雪白的连衣裙不施粉黛仿佛一块浑然天成的白玉光泽柔和越看越有味道。 大海还不知道苏雅睚眦必报的个性傻头傻脑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走开!”对大海瞪眼后苏雅转脸又对秦清岩笑容可掬地说道“秦老师你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边吃边谈。” 秦清岩几乎没有考虑连连点头“好好。” “清岩!”身后婉慧杏眼圆睁怒气冲天。 “婉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事去不了等会我再去找你爸爸吧!”秦清岩和颜悦色地对婉慧说。 “你去死吧!”婉慧狠狠地剜了苏雅一眼恨不得吃了她气冲冲地开着她的宝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跟我斗你还嫩着呢!苏雅嘴角浮出几丝得意的笑容。 婉慧走后秦清岩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秦清岩并非笨蛋婉慧的那些小花招他不是不懂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揭穿。苏雅气走婉慧又要和自己一起去吃饭他正求之不得。 大海还想跟着苏雅和秦清岩一起去吃饭被苏雅毫不客气地赶走了。这次苏雅是认真的大海脸皮再厚也无济于事。也许苏雅受婉慧刺激久被压抑的情感世界波澜再起心血来潮竟然真的和秦清岩一起共进烛光晚餐。 32 优雅的萨克斯音乐轻轻倾泻着将整个餐馆淋得湿漉漉的仿佛春天满是露水的清晨。这家名为“等待”的小小西餐厅以深蓝和金黄为主打颜色在流泪的红烛映照下气氛柔和暧昧。 等待?红尘中有什么值得去等待? 被萨克斯风的缠绵忧郁所包围的苏雅望着眼前有些拘谨的秦清岩心中百感交集。这张脸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那些无法入眠的深夜那些渴望梦中相见的深夜那些生不如死刻骨铭心的深夜在繁华岁月的飞逝中渐渐成为遥远的记忆。可是当秦清岩出现在她面前所有的往事一下子全部复活在她的心灵深处翻腾澎湃。她终于明白原来她从不曾忘记。 泪水轻轻滑落。苏雅深情地凝视着秦清岩羞涩地轻笑泪光闪烁宛若佛前等待千年的那朵白莲悄然绽放。 即使是梦她也愿意沉醉其中。人生不就是一场大梦吗?这些年她实在太孤独了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秦清岩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景。以前他一直自视甚高专心于学业对那些沉湎在**中卿卿我我的情侣不以为然。虽然是医学院的老师实际上年龄比苏雅大不了几岁恋爱的经验几乎等于零。 但在此刻他被震撼了。记忆中所有的美丽都在苏雅的笑靥前黯然失色!如果说第一次见到苏雅他还只是惊叹于苏雅的容颜现在他彻底被苏雅的气质所俘虏。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金钱权力地位所有的**在苏雅的笑靥前是那么世俗与渺小。 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秦清岩最终还是坠入了爱情激流中。此时他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苏雅幻想中的一个影子。 烛光晚餐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婉慧父亲打来了电话请秦清岩立刻过去一趟。婉慧父亲和秦清岩父亲是莫逆之交看着秦清岩长大的。他不好推却只好匆匆结束晚餐带着歉意和苏雅告别。苏雅并没有说什么态度变得极为冷淡冷冷地看着秦清岩仿佛陌生人一般。 秦清岩走后苏雅回到妹妹的寝室。寝室里空荡荡的小妖、星星、沈嘉月她们都不在寝室里。 苏雅在寝室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在外面跑了一天她也有些累了洗了个冷水澡换了宽松的睡衣躺到了妹妹的床铺上。 苏雅把灯关了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她喜欢这样黑暗的空间寒冷的色调相互保持距离。她不奢望能看透别人同样她也不希望别人看透她。 闭上眼脑海里总是转悠着死亡铃声这件事。凡是接到死亡铃声的人都难逃噩运也就是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死亡铃声的出现是一种警告警告对方噩运即将降临。世界上发生的意外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赵怡婷她们接到死亡铃声? 苏雅相信死亡铃声所选择的对象肯定是有一定规律的。问题是妹妹怎么会卷入死亡铃声事件?妹妹是南江医学院的赵怡婷她们是南江大学的她们之间素不相识素无往来为什么死亡铃声会找到妹妹? 直到现在除了知道死亡铃声确实存在外可谓一无所获。如果死亡铃声不再出现苏雅根本就没办法追查下去但她坚信死亡铃声肯定会再次出现。赵怡婷、张语萱、周蕊蕊三个女生是连续死亡的。如果按照这种模式演绎妹妹的重伤只是一个序幕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的人接到死亡铃声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妹妹寝室里的这些女生们这也是苏雅毅然决定住到妹妹寝室来的最主要原因。 苏雅想得头疼欲裂习惯性地揉着太阳穴。 卧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了很快又被悄悄关上。黑暗中暗潮涌动仿佛有不知名的动力压迫着空气流动。 苏雅蓦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猛地睁开眼。她的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怎么会这样?卧室里黑得有些古怪一点光亮也没有。窗户呢?怎么连窗户都看不到了? 只有黑暗吸收一切光线和颜色的黑暗。 苏雅从床上坐起来屏住呼吸侧耳聆听。 除了她的心跳什么声音都没有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这样的寂静实在反常令人窒息。 仿佛有风轻轻掠过寒意彻骨。苏雅竟然打了个冷颤裸露的肌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清楚地感觉到无人的房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存在。那些东西没有形体没有实质却对着她无声地冷笑。 “是谁?”苏雅的声音还是那样冷漠镇定尽管她的后背直冒冷气身体在黑暗中微微颤抖“我不怕你出来吧。” 没有声音。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仿佛到了深秋。 良久苏雅才听到一声幽幽地叹息声。 是年轻女孩的叹息声叹息声里充满了伤感的情绪。 苏雅心头陡然一震“苏舒?是你吗?” “姐姐。”声音很轻。 “妹妹!真的是你!太好了!”苏雅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我好想你好想你和妈妈。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 “是吗?”声音冷淡没有一点感**彩。 但是怎么可能?苏舒不是还没好吗?她应该躺在第二附属医院的病床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的。” 苏雅怔了怔全部的**一下子冷却下去。原来只是一场梦! “没关系就算是做梦我还是很高兴!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好吗?” “好。” 紧闭的窗户被打开冰冷的月光缓缓流进房间黑暗中悬浮着一个灰白色的影子。 苏雅起床缓步走向影子。这次她总算看清了妹妹的模样。 妹妹长得清纯水灵仿佛散发着浓郁芳香的苹果般让人有种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这样的女孩原本洋溢着青春特有的快乐和朝气此时却满是忧郁的气息。 “妹妹……”苏雅伸出去去抚摸苏舒的脸可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接触到。 “好痛!”苏舒呻吟了一声无数的小孔出现在她的脸上鲜血喷涌整张脸变得扭曲痉挛起来一些地方凸了起来一些地方凹了下去支离破碎。 “不要!”苏雅扑上去想要搂住妹妹却扑了个空。 妹妹的身体渐渐褪色影子变得淡薄起来仿佛要融化在空气中。 “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苏雅大叫“告诉我我为你报仇!” 苏舒的嘴角扯动了一下已经变了形的脸竟然在笑“是吗?” “快说啊我绝不会放过他!” 苏舒的手臂缓缓抬起伸出食指指向苏雅。然后苏雅听到了她一生中最不愿意听到的那句话“是你!害我的人就是你!” 33 苏雅仿佛一下子掉到了冰窖里整个人都被冻僵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妹妹会把她认作罪魁祸首。 “妹妹……”苏雅的心脏在滴血“我是你姐姐啊!” 苏舒那张恐怖至极的脸已经变得很模糊但她的手指依然坚决地指向苏雅“我当然知道你是姐姐!害我的人就是姐姐你!” “不是!”苏雅狂叫“不是不是我害的!” 然而苏雅的叫声却被苏舒的笑声所湮没。苏舒笑得很疯狂仿佛野兽临死前的悲号痛苦的情绪充斥了所有的空间。 苏雅目瞪口呆怔怔地望着苏舒望着苏舒的身体在空气中渐渐消失。 然后地面突然消失苏雅一脚踏空仿佛掉入了万丈深渊身体没有依凭迅速下坠。 尖叫一声身体一阵战栗苏雅蓦然惊醒。 相传有些濒临死亡的人会给亲人托梦交代后事。关于这种故事在各种文学作品和民间故事中广为流传苏雅写作时也曾涉及。可是身临其境时她才真正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悲痛。 是我?害妹妹的人是我?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梦中的场景让苏雅心都碎了。 纵使百般不信千言万语终究抵不过梦中妹妹那张冷酷而充满仇视的脸。 不会的那只是一场梦一场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梦。苏雅安慰自己抹去泪水穿衣起床。 时针指向凌晨五点十分。 寝室里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色薄雾显得有些阴郁。沈嘉月、小妖、星星三个女生都躺在各自的床铺上睡得正酣。 苏雅不想吵醒她们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苏雅并没有发觉在她的身后有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背影。 在水房里草草洗漱了一番对着镜子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最近不知道是否用脑过多头发没有以前那样有光泽掉落的也越来越多轻轻梳理不曾用力也没感觉到疼痛梳子上却缠绕了许多头发。 苏雅对着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双眼。然后她打开寝室的门走出去轻盈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女生宿舍里显得格外清脆。 太早了又是暑假校园里人影稀疏。南江的晨曦还是那样的模糊灰沉沉的仿佛被污染的河水。 苏雅迎着久违的晨风深深地呼吸着似乎想吐出心中所有的郁闷。自从考上大学后她就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很少这么早起床。 “对不起请让一下!”一个和气的声音在苏雅身后响起。 苏雅转身看到一个拿着扫帚的中年妇女对着苏雅谦卑地微笑。 原来是新来的校工姓万学生们都叫她万阿姨。她的工作不仅仅是女生宿舍区的守卫传达还有附近公共区域的清洁卫生。 “你好这么早?” “是啊没办法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啊。” 万阿姨对苏雅笑了笑低头打扫落叶。这些年校园里的乔木明显苍老了随风飘落的树叶却一天比一天多即使是在生机勃勃的仲夏。 “你还要守门哪有时间睡觉?” 万阿姨颇有些感慨“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要睡那么久一天能睡个四五小时就可以了。” “你这样太辛苦了。万阿姨你的子女呢?” 万阿姨停顿了一下仿佛被定格了般。过了几秒钟她才继续扫地的动作。 显然万阿姨并不喜欢别人提及她的子女。苏雅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马上转移话题“万阿姨你天天守在这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怪事?多了这个学校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邪门的事特别多。听说我没来的时候44那个女生寝室死了好多人。上吊的上吊跳楼的跳楼割脉的割脉投水的投水一个接一个地自杀了。” 苏雅哭笑不得万阿姨并不知道她以前就是住在44女生寝室的。 “万阿姨我是问你遇到的怪事。” 万阿姨讪笑“我才来多久能遇到什么怪事?要说怪事前几天有个女学生好端端地从楼上跳下来差点摔死。我早就看出来那女学生气色不好迟早要出事。” “气色不好?怎么个气色不好法?” “她每次都阴沉着那张脸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笑走路老往阴暗的地方走身子也是摇摇晃晃的一看就知道命不长久。” “瞎说!你会看相啊!” 万阿姨一本正经地说“年轻人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现在没办法理解的。等你到了我这种年龄感受就不一样了。” 苏雅问“那几天你有没有看到陌生人出入女生宿舍?” 万阿姨摇摇头“没有那几天风平浪静和平常一样。” 苏雅有些失落还想再问一个男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嗨!苏雅你好!” 回头一看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 “咦?你怎么在这里?”苏雅记得自己并没有把名字告诉大海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锻炼身体啊!”大海穿着短裤背心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有意无意地抖动肌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每天早晨都要起来跑步。” “那你还不快去?站在这里干什么?” “刚跑完休息休息。你知道的锻炼身体要注意劳逸结合。苏雅我们真有缘这样都能遇到!不如……”大海那张嘴只要打开就没有闭上的意思。 “不如你去死吧!”苏雅对着大海叱骂。本来还想向万阿姨打听点妹妹的事情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去死?”大海愣了一下很快就接着说下去“人总是要死的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如我这种才华横溢的世间奇男子壮志未展霸业未成岂能轻言生死?人生苦短光阴似箭一寸光阴一寸金莫等闲白了少年头。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欣赏一下旭日初升的美丽风景。” 苏雅气极了头大如斗。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怪物恬不知耻没半点自尊心。 “好了!算我怕了你!现在请你立刻在我面前消失!否则……” 大海没有半点消失的意思嬉皮笑脸地问“否则怎么样?” 苏雅莞尔一笑在大海被她的笑容迷住的时候她从万阿姨手上抢过扫帚对着大海打了过去。 扫帚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大海的脸上。 大海被打呆了愣愣地问道“你干什么?” 苏雅懒得说话抡起扫帚再砸。 这次大海总算明白了“哇”的一声撒开脚丫子就跑。身后苏雅紧追不舍。 远远地传来万阿姨的叫声“小心我的扫帚!” 《无敌公子》在今年可能不能更新了请本书的兄弟们明年继续关注!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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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晓梦对眼镜微微一笑猛然挥拳狠狠地击在她的镜片上。 镜片破碎碎片扎进了眼镜的眼睛里鲜血直流。 白板这才反应过来可惜她的动作太慢了。戴晓梦在白板转过脸的一刹那间已经拿到了桌上的钢笔对着白板的眼睛就捅了过去! 正中目标!钢笔的笔尖直接插进了白板的左眼! 在白板的惨叫声中戴晓梦顺手拔出钢笔满脸惊恐地直往后退。 苏雅吓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的场景实在太震撼了。 手机的铃声还在继续一声声仿若重锤击打着戴晓梦。戴晓梦对着苏雅和大海凄然一笑紧握着钢笔对着自己的耳朵插了进去! “听不到……听不到……”当着苏雅和大海的面戴晓梦把自己的两个耳膜捅破了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耳朵里流了出来。为了逃避恐怖的死亡铃声戴晓梦甘愿自残变成聋子。 如果说以前的戴晓梦还有可能是装疯现在她的的确确是疯了而且疯得极为严重。 可是变成聋子的戴晓梦依然听到了死亡铃声! “我不听!我不听!”戴晓梦捂着两个已经失聪的耳朵疯狂大叫。 她终于明白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无论她怎么做死亡铃声都会在她耳边响起。她无从选择只有等待命运的判决。 35 精神病院里警铃大响保安们一拥而上制伏了戴晓梦。 事实上戴晓梦没有反抗傻傻地站在那里绝望地看着苏雅任保安们把她五花大绑。 “没有人能逃得了……”戴晓梦喃喃自语凄然泪下。 此后戴晓梦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不吃不喝不哭不笑呆呆地躺在某个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完全失去逻辑思维能力。医师们想尽了办法尝试着和她交流。她嘴里反反复复都只有那句话“没有人能逃得了……” 几天后的一个黎明人们发现戴晓梦已经死去多时。她的眼睛是睁着的可以猜测她死之前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痛苦脸部的肌肉痉挛扭曲。虽然她聋了可两只手仍然死死地捂住耳朵怎么掰也掰不下来。 她是被吓死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当天中午苏雅走出青山精神病院后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梗得难受。 戴晓梦绝望而痛苦的眼神深深地烙在苏雅的脑海里甚至不时变幻成妹妹苏舒的眼神。同样的绝望同样的痛苦同样的凄凉。 不可置疑戴晓梦是一个聪明的女生和苏雅相比都不逊色。但她再聪明依然逃脱不了死亡铃声的追杀。 妹妹是不是也会走上和戴晓梦一样的不归路? 这次大海总算识趣没有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一脸的沉重。 这也是苏雅第一次看到大海严肃的样子。看得出大海的心情也不好。毕竟戴晓梦的模样实在太震撼人心了。 到了医学院苏雅让大海先回去自己独自去看望妹妹。 妹妹还没有醒过来甚至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妹妹的脸更加消瘦了好像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依附在骨架上仿佛一个骷髅人让人看得心酸。 病房的护士对苏雅特别的友好。显然父亲早就打点过了。听护士们说父亲看了妹妹好几次。奇怪的是他每次的态度都不同。有时父亲很悲痛失声痛哭;有时父亲却很平静仿佛在看望一个陌生人般;有时父亲竟然大笑笑得疯狂令人不寒而栗。 苏雅不管这些只是反复叮嘱护士父亲来看望妹妹时她一定要在场护理。护士眨着眼睛似懂非懂。 苏雅想想加了一句因为妹妹的事情父亲精神受到的打击太重说不定会有失常的举止尤其是在看望妹妹的时候。 护士连连点头信誓旦旦地说会照顾好苏舒。 看望了妹妹后苏雅去找李忧尘想询问妹妹的病情。李忧尘不在办公室里他昨晚做了一个手术今天休假。 苏雅向其他的医师要到李忧尘的家庭地址直接去他家里找他。 李忧尘家就在医学院的教师宿舍区里一幢最靠后的平房。原来李忧尘的父亲是医学院的老教师一个权威的脑科专家。李忧尘是子承父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父亲死后李忧尘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放弃医院分给他的专家楼搬回到那幢老房子里住。 那幢老房子独门独院和医学院里新建的小区式楼房远远隔开。泛着灰色的红砖长满铁锈的栏杆苍翠欲滴的爬山虎颇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 门是开着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草和盆景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苏雅走进去在院子里叫了一声“李医师在家吗?” 屋子里传来李忧尘的声音“在家是哪位?进来吧。” “是我苏雅。” “苏雅?那你等等先不要进来!”李忧尘的声音有些古怪。 不但是声音他的态度也有些古怪。听到是苏雅他反而不愿意让苏雅进他家。难道他有什么隐情不愿意让苏雅知道? 苏雅起了疑心这个李忧尘确实让她难以信任。他明明知道苏舒的受伤和死亡铃声有关却一直故意隐瞒。身为脑科专家和精神病专家的李忧尘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什么要编造谎话来欺骗自己和刑警? 苏雅顿了顿说“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急吗?不急的话下午再来吧我现在手头上有事。”李忧尘隐晦地下了逐客令。 越是这样苏雅的疑心越重。她干脆不再言语径直走过去用力推了推屋子的门。 门是关着的。只是这种旧式的门要打开也很容易。用脚大力踹或者用一张类似身份证的卡片刷一下都能打开。 苏雅咬了咬嘴唇忍住想用脚踹门的冲动用力拍门。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门开了李忧尘对着苏雅苦笑中指放在唇间作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在家休假他竟然还穿着一身白大褂明亮亮地晃眼。 苏雅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回头望了望身后没有一个人影。不知为什么她有些害怕。也许她应该让大海陪着她来的。 “怎么了还不进来?”李忧尘的声音还是那么和气听不出什么异常。 苏雅缓缓走进屋子。 屋子里光线并不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地面上很潮湿滑腻腻的估计是返潮的缘故。家具都是老式的八仙桌、老藤椅、大衣橱、电视柜、樟木箱乍看过去仿佛回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幸好日光灯是开着的。在屋子的中间还亮着两盏应急灯相互对照着。 然后苏雅就看到一条剽悍的警犬。 警犬的四肢被绑住了头部被铁架子固定住了头颅被挖开了一个大洞头皮被掀起来露出血管密布的脑组织。 李忧尘手上拿着一个细长的仪器尖端在警犬的脑组织里来回探索。更可怕的是那条警犬睁着眼竟然是清醒状态的! 警犬的眼睛正好奇地望着苏雅两只眼珠子转来转去。 “小黑专心点!”李忧尘没有看苏雅继续手上的工作“痛不痛?不痛的话就叫一声!” 小黑十分乖巧喘着粗气低吠了一声。 李忧尘似乎很满意“就是这里了……别怕小黑马上就好。” 小黑哼了两声不以为然似乎在说“我才不怕呢!” 李忧尘摸了摸小黑的脑门以示奖励。然后他抬起头对着苏雅微微一笑“你先坐一下很快就结束。” 李忧尘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兴奋和欢喜灼伤了苏雅。那么狂热的兴奋和欢喜原本只属于真正痴迷的艺术家和偏执狂却从在手术中的李忧尘眼神里流露出来。难道对于李忧尘来说做开颅手术竟然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苏雅嘴唇有些干涩“你不用管我我先去外面逛一会儿。” “那样最好!” 苏雅逃也似的跑出屋子跑出院子跑到阳光灿烂的广场上然后蹲下来“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她听说过开颅手术但还从来没亲眼看到过。此时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李忧尘竟然在家里给一条警犬做开颅手术而且那条警犬竟然还是清醒状态下的。 如果那不是一条警犬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有多恐怖!甚至那个人可能就是自己! 苏雅仿佛看到李忧尘把她固定在银色的支架上一边和她谈笑风生一边用冰冷的金属探进她的脑组织中任意切除她的神经系统。或者将一些不知名的血块置放到她的大脑中。 她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联想。也许是李忧尘那种狂热欢喜的眼神让她心生恐惧。她丝毫不怀疑李忧尘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有朝一日会做出超出她想象力的疯狂事情。 3 一个小时后苏雅再次走进李忧尘家。 李忧尘已经脱下了他的白大褂换上了休闲装一个人坐在八仙桌旁吃饭。 令人惊奇的是那条叫小黑的警犬也温顺地蹲在他身旁正津津有味地啃着一块肉骨头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健康得很。 如果不是它的脑袋被剃掉的一块头皮白花花的晃眼苏雅还真难以相信。要知道仅仅一个小时前它的头颅还被李忧尘打开现在却活蹦乱跳。 “吃了吗?”李忧尘的声音含糊不清。 他的嘴里塞着一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酱色的肉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饿极了吃相肯定不好看。” “我吃过了。”苏雅远远地坐到另一张小茶几旁边。 “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你知道死亡铃声吗?” “死亡铃声?”李忧尘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若有所思然后呵呵一笑“你说的是《午夜凶铃》吧一部经典的日本恐怖电影当然听说过而且还看过。” 苏雅心中冷笑李忧尘分明在敷衍她。 “李医师我说的死亡铃声不是恐怖电影而是现实中发生的事件。南江大学四女个生去大塘古村旅游当晚三死一疯这件事你真的一点都没听说过?” 李忧尘拍了拍脑门似乎恍然大悟“哦对听说过。怎么了好端端的你怎么提到这件事?” “我怀疑我妹妹的受伤和死亡铃声有关。” “是吗?”明显是不相信的声调。 苏雅耐着性子把她从戴晓梦那里所听到的和所看到的叙述了一遍。 李忧尘听得很认真甚至掏出笔记本不时地记录着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么说戴晓梦把自己的耳膜捅穿了仍然听到了死亡铃声?” “照当时的情形推测应该是的。李医师你能解释一下吗?” 李忧尘苦笑“我又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解释得了?耳膜破了怎么可能还有听觉?非要解释的话只有一个原因由于过度的恐惧戴晓梦产生了幻听。”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个恐怖的死亡铃声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你听到了死亡铃声?” “确定不但我听到了我身边的一个朋友也听到了。” “是什么感觉?” “忧郁、压抑令人情绪低落却没有可怕到让人受不了而自杀的程度。” 李忧尘忽然话题一转“苏雅你看小说时有没有被感动得流过泪?” 苏雅微微一怔“以前有过。” “这就对了。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人的情感也是一样。有的人喜欢音乐会在悲伤的音乐中黯然泪下;有的人喜欢文学会在文学作品中自伤自怜;有的人喜欢影视会随着影视中人物的际遇而悲痛不已。所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软弱的敏感区域。现在的都市生活节奏越来越快压力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存在或多或少的心理隐疾如果得不到正确的疏导和治疗很容易会产生心理疾病最常见的就是抑郁症。如果再被悲伤的音乐、文学、影视等氛围所渲染情绪就会变得低落很可能会产生厌世的心理而自杀。” “你说的我懂张国荣就是因为抑郁症跳楼自杀的。但是这和我妹妹的受伤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妹妹的确患有多种精神病而且心理长期处于抑郁状态跳楼自杀的可能性极大。” “那死亡铃声呢?是我妹妹的幻听?戴晓梦她们四个女生全都产生死亡铃声的幻听?而且一个个都因为幻听到死亡铃声而意外死亡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苏雅情绪激动地反问道。 李忧尘摆了摆手微笑着说“苏雅你别急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大塘古村死亡铃声事件都只是戴晓梦她自己说的没有旁证查无实据事实上并不可信。” “怎么不可信?我相信她没有骗我!” “从我的专业角度来看戴晓梦所说的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话怎么能相信呢?苏雅你最近是不是太焦虑了要不要我帮你做下检查?” 李忧尘的笑容依然那么和蔼只是在这和蔼的表情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让苏雅敬而远之。 “不用!我才没病有病的是你!” 李忧尘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这种性格的人很难相信别人。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妹妹的精神分裂症具有遗传性因此我认为你很有必要去做一次精神病方面的全面检查。” 一想到李忧尘给警犬做开颅手术时的那种狂喜的眼神苏雅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去做一次精神病方面的全面检查?扯淡!那种地方没病的人也要被逼出病来。 苏雅没有在死亡铃声这件事上做过多的纠缠既然李忧尘不肯说她再追问下去也是枉然。 “我妹妹呢?她的病情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持续性植物状态也就是你们常说的植物人。” “那她还能不能醒来?” “那要看她的造化了。植物人有的几天就会醒过来有的几年甚至几十年也醒不过来。”看到苏雅一脸失望的表情李忧尘又说“你也不必太担心从电脑扫描图来看你妹妹大脑受损伤的地方正在恢复中也许过几天她就会醒来。” “是吗?”苏雅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但愿如此。” 既然李忧尘对死亡铃声讳莫如深再追问下去也是多余苏雅就客气地告别了。离去时小黑还站起来亲昵地送她出去。 独自走在午后的阳光中苏雅的心情好了许多。她真的希望妹妹的病情能像李忧尘说的那样几天后好转自然苏醒过来。 走到女生宿舍管理员万阿姨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铁门处看书。 苏雅走上前拍了拍万阿姨的肩膀说“万阿姨在看什么书?” 万阿姨看书看得太专注被苏雅吓得一哆嗦嗔声说道“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差点吓死我了!” 苏雅吐了吐舌头想去拿万阿姨手上的书。万阿姨却收了起来“去、去、去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别拿我老人家寻开心!” 苏雅隐隐看到书的封面上有“犯罪”两个字估计是本推理小说。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竟然还看这种书? 苏雅还想和万阿姨再说几句话突然传来一阵机动车辆的马达声在她的身后戛然而止。 苏雅回头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崭新的红色标致跑车走到苏雅面前微微一笑“苏雅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37 “是你?”苏雅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丝嘲讽“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江公子怎么有空来我们医学院?不是又看上了哪位美女吧?” 江公子对苏雅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呵呵一笑“苏雅你是知道的在我心中你是最美的。” 苏雅才不吃他这一套“得了这句话你至少对几十个女孩子说过吧俗不俗啊就不能换个花样?” “我是认真的。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为什么我说假话时所有的人都相信而我说真话时却没有一个人相信?”江公子轻叹道“只要你愿意我很乐意履行我们的婚约。” 原来江公子原名江逸风出自南江的名门望族其家族在南江市的政界和商界颇具影响力。苏志鹏虽然在房地产业颇有建树但随着房地产业竞争的日益激烈很想通过联姻的方式和江家拉上关系从而借助江家的影响力让自己事业更上一层楼。巧的是江逸风不知在哪看过苏雅对苏雅是一见钟情垂涎三尺极力鼓动父母去撮合。江家也想强强联合对南江市的房地产业实现规模性垄断双方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只是苦了苏雅本来就和父亲处于冷战时期因为这件事终于爆发了“世界大战”。用苏雅的话来说就算她去峨眉山当尼姑也不会嫁到江家。无论苏志鹏如何威逼利诱巧言令色苏雅始终不肯就范。再加上苏雅年龄尚小还在读书婚约之事双方只好暂时搁置。 尽管如此苏家和江家还是实现了商业联盟私底下更是“亲家公”、“亲家母”的叫得不亦乐乎。反正大家心中都有数不过是商业上的互相利用只要有利可图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都没什么关系。 江逸风当然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他本来就是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喜欢拈花惹草。因为他那张比女孩子还要标致的脸蛋因为他名门望族的背景因为他阔绰的出手江逸风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少漂亮的女孩子。 苏雅听到婚约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骂道“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别在我面前装情圣我看着恶心!” 江逸风早就习惯了苏雅的脾气依然笑容满面“你放心我会等你的。等你玩累了想通了再来找我。你也用不着拿那种眼神瞪我我不是来找你的在等一个朋友马上就走。” 果然江逸风话音刚落一个女生从女生宿舍中跑出来边跑边叫“逸风我来了!” 苏雅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江逸风等的女生竟然是妹妹寝室的沈嘉月。 “逸风我好了可以走了吗?”沈嘉月的声音甜得发腻仿佛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女儿。 “你……”苏雅指了指沈嘉月望向江逸风。 江逸风微微颔首颇有得意之色。对他来说每一个即将到手的猎物都是值得炫耀的。 沈嘉月这才发现了苏雅的存在惊讶地问“你们……认识?” “当然。”江逸风故意做出一个暧昧的笑脸“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我和她关系深着呢!” 苏雅把脸一沉“谁和你关系深着呢?别瞎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说完苏雅头也不回地走进女生宿舍。 直到苏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女生宿舍的楼梯里江逸风这才收回神采飞扬的目光啧啧叹道“苏雅就是苏雅有味道……” 江逸风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察觉到沈嘉月幽怨冰冷的眼神话音一转“月月怎么了不高兴?” 沈嘉月当然高兴不起来。女孩子的直觉告诉她江逸风对苏雅有着不同寻常的兴趣。如果是别人沈嘉月或许会一争长短但对苏雅她毫无信心。 苏雅以她极具个人特色的姿态傲然屹立让人惊叹于她的容颜她的才气她的魅力所有的矫揉造作在她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沈嘉月有自知之明对男孩的吸引力她不可能超过苏雅这也是她耿耿于怀的主要原因。 “是不是很漂亮?当然了她可是我们医学院的校花。”酸溜溜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是吗?”江逸风不置可否。 沈嘉月沉默了一会儿站在树荫下生闷气。 江逸风毕竟是***老手笑盈盈地走过来牵沈嘉月的手哄道“好了月月别生气我和她只不过是普通朋友。其实我和她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只不过两方的长辈有些生意往来见过两次而已。怎么样?今天去哪里?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沈嘉月陶醉在江逸风迷人的笑容中。稚气的女孩感性总是超过理性。明明知道是些不着边际的甜言蜜语偏偏还要对此深信不疑。 “走吧!” 两人手牵着手钻进了江逸风那辆红色标致跑车中。几分钟后这辆红色标致跑车驶出了南江市医学院。 他们先去了游乐场。在游乐场沈嘉月比平常更像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更显得纯真可爱。事实上江逸风正是看中了沈嘉月这种自然的纯真可爱。混迹情场多时什么样的美女他没见过一个比一个虚伪一个比一个现实太多的心机和算计让他感到一些疲倦。所以他选择了沈嘉月仿佛一股清新的晨风吹进了他的世界。 六点十分江逸风带沈嘉月去了一个私人俱乐部那里有小资女孩梦寐以求的生活。碧波荡漾的游泳池储藏多年的红酒高档精致的饮食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各种休闲运动全部都是高档的享受随便一样消费所付出的金钱代价都让人叹为观止。 望着烛光中的江逸风吃着那些不知名的高级西餐悠扬的小提琴曲在耳边轻轻吟唱沈嘉月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整个西餐厅只有她和江逸风两个人。杯中的红酒香气扑鼻没喝就已经沉醉其中。 一杯红酒比她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多。一道菜比她一年的生活费还多。 沈嘉月自惭形秽自己身上廉价的衣裙和皮鞋在如此高档的场所是那么格格不入。怪不得那些俱乐部会员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如果能一直过着这种生活那该多好? 并不是没有希望只要她能抓住眼前这个男孩的心。但是她能抓得住吗? 沈嘉月越想越激动。由于激动她紧张起来。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没关系。”江逸风对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 沈嘉月的身影刚刚离去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抑郁、忧伤仿佛垂死之人的呓语在幽静的西餐厅里仿佛疯草一般迅速蔓延开来轻易就覆盖掉小提琴的乐声。 江逸风皱了皱眉这个手机铃声有种说不出的魔力一下子就把人带到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拔。沈嘉月这么单纯的女孩怎么会用这种手机铃声? 如果是我们哪么我们该怎么做呢?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呢?还请继续关注! 上一页[返回目录] 各位大大们这本书就暂时先更新到这里了也可以说是结束了本书了!今天是中秋了!祝大家中秋快乐! 如果有时间我会把这本书写完的!但现在我那边还有新书我没有时间顾及这里敬请大家谅解!现在那边的新书也在暂停当中可能今年不能上转更新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本书的!还请对我的新书作!谢谢了!我的新书是《无敌公子》这是一本好书列!!! 《女生寝室》就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