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档案》 卷一 隐形人 第一章 黄玉 外面下着大雨,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全文字]我让李晴把昨天的咨询记录找出来,我想再看看,我总觉得昨天那位求助者有问题,但我却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晴到我办公室,说有个女人找我,可并没有预约。我急着去赴个朋友的饭局,便让李晴和她约个时间。没一会李晴又进来了,她告诉我那个人看样子很焦急,情绪很激动,好象受到什么巨大刺激一样,一定现在就要见我。 我只好答应了。 她进了我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眼睛看着我,却没有说话。我并没有看到李晴说的焦急与激动,反而觉得她很沉着,很平静。我站起来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坐了回来,静静地看着她。她低下了头,拿起桌上的水杯,微微地呷了一口,然后两只手轻轻的把玩了一会,又放回了桌子上。 这样的沉默大概保持了五分钟。她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和我相对,轻轻地问道:“你是朱毅老师吧?”我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她接着说道:“我是张丽的朋友,我遇到一些事情,感到很无助,很害怕,张丽让我来找你,她说只有你能够帮助我。”我笑着说:“我知道张丽,她是我大学的同学。你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她没有急着回答我的提问,而是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问道:“可以吗?”我将烟灰缸推到她的面前。她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说:“我叫黄玉,今年32岁,和朋友一起经营一个酒吧。”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说:“其实今天我来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些怪事情,让我很不安。”这时她又拿起了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才继续说道:“我感觉最近老是有人在跟踪我,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我坐直了身子,开始了我的咨询记录。我问道:“你最近休息得好吗?”她苦笑道:“不好。”突然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对我说:“我还发现我老公不是我老公。”我望着她,在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恐惧。我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现在他的一切都让我感觉那么陌生,甚至连他的体味我都觉得和原来不一样。”我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有人想害你?”她回答说:“是的,他一定希望我死掉,只有我死了他才能够实现他的愿望。”我初步判断黄玉有着强烈的被害妄想,但她的平静却让我觉得古怪。我接着又问:“你说是你老公想害你吗?”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抬手看了看表,然后急忙站起身来说:“朱老师,对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顺手拿了一张我放在桌子上的名片,匆忙的离开了。 黄玉走后我问李晴,是不是真的看到她焦急与激动,李晴肯定着,并说黄玉走的时候还说她会再来的。我急着赶饭局,当时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走了。 现在慢慢想来总是觉得有什么问题是我忽略了的,到底是什么呢?翻阅着记录,回忆着昨天的情景。总的来说,昨天黄玉给我的感觉很镇定,这样的镇定很不正常。如果她真正有妄想症,多少应该有些神经质才对,但她太平静了,包括她说话的语气,语调。如果不是提到她老公是眼中流露出的恐惧,我会认为她是在说与她无关的事。而且虽然她说的事情让人难以相信,但语言却条理清晰,没有任何逻辑上的错误。 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很大。我努力的想着和黄玉交谈时的场景,我到底忽略了什么?对了,是眼神,黄玉的眼神,那眼神中有着极大的不信任的成分,正是这样的眼神让我一直感觉不自在。她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是因为她认为我不相信她的话?还是她压根就不愿意和我说真话?那她又为什么一定要见我呢?我突然觉得有必要给张丽打个电话。 张丽说黄玉是她介绍来的,她经常泡在黄玉的酒吧于是两人就熟了。她告诉我黄玉最近很不对劲,感觉心事重重的,所以她就让黄玉来找我,她认为黄玉一定是心理压力太大,导致精神紧张,希望我能帮助下她。我问她知道黄玉为什么会精神紧张吗,她说黄玉没说。我没有再问,随便聊了一下就挂线了。 李晴进来告诉我黄玉来了。 我看了看窗外,雨还是那么大。 黄玉是淋着雨来的,李晴拿了条干毛巾给她擦干头发,把我的西装给她披在肩上,让她坐我的对面。我对她说:“那么大的雨,为什么不打把雨伞?”她看着我,有一点哆嗦,四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凉。她说:“我是跑出来的,他把我关在家里,我是偷偷从窗户爬出来的。”我问她:“你说的他指的是你老公吗?”她用力的点了点着说:“他看到你的名片,知道我来找过你,他很生气,不让我出门,把我锁在卧室里。”我倒了杯热水给她,她接过去,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今天的她和昨天相比,很紧张,很害怕,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与无助。 我轻轻地对她说:“黄玉,别着急,先喝点水,暖暖身子。”她慢慢的喝着水,肩头微微耸动,有些轻泣。我问她:“你应该把事情全部告诉我,不然我帮不了你。”她抬起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好害怕。”我说:“那你老公为什么要锁着你?就因为你来找我做心理咨询?”她说:“我不知道,他一看到你的名片就突然发脾气,还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果然依稀还有印迹。我问道:“他以前的脾气也是这样吗?”她摇摇头说:“他以前很好,从不对我发脾气。”我说:“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变了的?”她说就在一周前的一个晚上,她半夜醒来想喝水,突然感觉他好陌生,除了有着和她老公一样的躯壳外,再也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她说完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说:“朱老师,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好害怕,我不想死。”我握着她的手,轻轻对她说:“放松一点,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我是个心理咨询师,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上看来她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但她说的一切又那么真实,特别那种期待我相信她的眼神,我没有急于下判断,我想有机会和她老公聊聊,很多问题的症结应该在她老公身上。 雨停了,她象上次一样匆匆忙忙的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接到张丽的电话,她告诉我黄玉跳楼自杀了。 黄玉跳楼了,就从她经营的小酒吧的那栋大楼的顶上跳下去的。 黄玉死后警察来找我问过话,我把咨询的记录给警察看,警察看了以后认定花黄玉应该是精神病患者,她的死是自杀,并结了案。同时我从警察那里知道,原来黄玉并没有老公,早在几年前就离异了,一直一个人独居,邻居也证明从来没见过有男人出入过她家。 而我对黄玉的咨询也因她的死而终止了,她薄薄两页纸的咨询记录我仍然保留着,躺进了我的档案柜。 应该是黄玉死后的一个半月的一天早上,我刚进办公室李晴就递给我一个邮件,只写了收件人,却没写寄件人。拆开邮件,只有几张照片,除了一张是人物照以外,其他几张是风景照,确切地说不是风景,而是一个公墓的远景照。而那张人物照片让我感觉到恐惧,后背有丝丝凉意,照片上那个美貌的女人居然是已经死掉的黄玉。 李晴好奇地凑过来想知道邮件里是什么,我把照片递给她,她发出一声惊叫,把照片扔回我的办公桌,她问:“是那邮件里的吗?”我点点头,她说:“是谁这样恶作剧啊?怪吓人的。”我笑了笑,我也认为是个恶作剧,可是以后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面对一个恐怖的事实。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第二章 刑警邓琨 张丽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进了报社,是晚报的记者兼编辑。[全文字]她和我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后来我结婚了她和我老婆的关系比和我的更好。因为她们都有很多共同的爱好。 张丽已经离婚了的,所以她尽情的享受着单身的小资生活。我们大学里几个要好的同学经常会聚聚,一般都是由她发起,她是一个很有组织能力的女人,精明,干练,热情,她的朋友很多,这和她的个性有很大的关系。她的老公,应该说是前夫是一个刑警,叫邓琨。邓琨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比张丽大三岁,他的工作本来就没有正常的作息时间,加上他对工作的狂热,几乎没有时间顾及家庭,为此张丽没少发脾气,后来两个人开始冷战,到最后终于离婚了。 张丽打电话约我下午在“昨日重现”见面,她特别嘱咐我说是邓琨有事找我。记忆中我和邓琨并没有多少交集,除了张丽结婚的时候有过接触,更多只是在他们离婚前听张丽的絮叨。 上午的工作并不多,咨询中心的主任梁平,也就是我的执业督导,组织中心的几个咨询师开了个会,对近期的咨询工作进行了解,并提出一些建议。梁平原来是精神病医院的精神科医生,心理咨询行业刚刚出现的时候他就辞职创办了“心雅心理咨询中心”。中心的咨询师一共五人,大家平时的关系都很融洽,虽然各自带着各自的助手忙着自己的工作,但也经常就一些比较特殊的案例进行交流。 梁平也是我的老师,四年前我在医学院接受心理咨询师培训的时候他教我们“变态心理学”,那时候我学习很认真,经常向他请教一些问题,慢慢地熟悉了,在我取得国家三级心理咨询师资格后,在他那又实习了半年,他便正式邀请我加入了他的中心。 下午三点我准时去了富水路的“昨日重现”咖啡厅,张丽和邓琨已经到了。 大家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坐了下来,我仔细打量着邓琨,他和结婚的时候有很大的变化,原来白净的脸上露出了胡茬,精神很差,让人感觉很憔悴,但眼睛里有着刚毅。 邓琨点了一壶“极品南山”咖啡,给大家倒上。然后开始了交谈:“朱哥,听小丽说黄玉在死之前曾经去找过你做咨询?”我点点头回答道:“是的,来过两次,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邓琨摇了摇头说:“是的,结案了,但我不相信黄玉会自杀。”他说完咬了咬嘴唇,我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些紧张与不安。我疑惑的看了看张丽,张丽说:“黄玉自杀前一个月,去找过邓琨,告诉邓琨有人要害她。”我问道:“邓琨和黄玉之前就认识的?”张丽无奈的说:“我也才知道,黄玉和邓琨是高中同学。”邓琨接着说:“是的,我们是高中同学,三月初的时候黄玉来找我,说总是感觉有人在跟踪她,有人要害她,但我怎么问她都说只是感觉,强烈的感觉,当时我怀疑是不是她精神有问题。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直到她出事,我才感觉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我说:“你为什么说她不是自杀?”他说:“黄玉死后的一个多月,我收到一个邮件。”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忙问他:“邮件里是什么?”他从身后的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我接过来看了下,居然就是我收到的那几张。我心里充满了疑惑,还有一些恐惧。但我还是说:“这几许只是哪个好事的家伙搞的恶作剧。”邓琨说:“不会的,你再看看这个。”随手将一张纸片递了过来。 纸片上写着几句话:“我挣扎着,却总是感觉死亡的临近,我要活下去,那个我完全陌生的人必须死,必须。”没有开头,没有落款。我问邓琨:“你确定是黄玉的笔迹?”他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样有着求生的**的人怎么可能自杀?”我将东西交还给他,他说:“一直查不出来是谁寄来的,这个寄件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没有回答他,但我把黄玉两次到咨询中心的咨询内容全部都说了出来,我知道这是他找我的原因。这时,我感觉有张无形的网,把我们网住了,而拉动这张网的绳结就是黄玉的案件。我没有告诉邓琨我也接到这样的邮件,我不想过多的陷入这个案子,毕竟,黄玉于我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了。况且,警方已经很明确的结案了。但我没有忍住我的好奇心,我指着那几张风景照问邓琨:“你知道照片上这个地方是哪吗?”邓琨回答说:“那是34号公墓。从城南方向出城34公里处,黄玉就葬在那儿。”我劝邓琨别想太多,事情已经过了,可邓琨却很自责,他认为如果当时他相信黄玉的话,努力的调查并给予黄玉适当的保护,也许黄玉就不会死了。他说他想查下去,虽然警方已经结案,但他自己却要追查下去。我知道他下了决心,同时我感觉到这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事情太古怪,太不符合情理。 分手之前我留下一张我的名片给他,对他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打电话我,不用再经过张丽来预约的。 晚饭后老婆陪着孩子看动画片,我泡了壶浓茶就钻进了书房。我总是会想起黄玉的案子,有太多的不明白,太多的为什么。是谁会在黄玉死后把她和公墓的照片发给我和邓琨?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般不外乎两种目的,一是为黄玉伸冤,二是对我们的挑衅。可为什么在给邓琨的邮件中会多一张纸片? 手机响了,我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朱哥,我是邓琨。”我忙问:“是邓琨啊,有什么事吗?”他过了一小会,才说:“你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我问他去哪,他回答道:“黄玉家。”我拒绝了他,我不希望因为黄玉的事影响我的生活,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失望。 挂掉他的电话,我不禁也有点难过,邓琨对黄玉的死充满了内疚,可我呢?当黄玉和我诉说一切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把她的话当真,我也没能够真正帮助到她。我在想我这样置身事外的做法到底对不对,是不是也应该象邓琨一样,努力的去查明这一切。 我在等待着,我想邓琨一定还会给我打电话,不管他去黄玉家得到的结果如何,他都会告诉我,因为现在他能够诉说这件事的只有我。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邓琨才给我打来电话。他告诉我在黄玉家里找到一些线索,想让我帮着看看,我让他明天早上带到咨询中心去。其实我想再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真的要参与到这个案子里边去。 第二天一大早邓琨就来了。把他让进办公室,随手关了上门。 邓琨带来的东西是两本经书,一本《般若波罗密心经》,另一本是《大悲咒》。两本书看上去很新,但打开却发现纸页已经磨损了很多,应该翻看了无数次。邓琨告诉我黄玉从来不信鬼神,每次同学们出去游玩遇见寺庙都会去烧香敬佛,黄玉却很不屑,她常常说我命由我不由天。由此看来她应该是个自信的人。可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她为什么开始对佛经感兴趣? 邓琨说要去查一查经书的来源,我也觉得这应该是个突破口,经书怎么来的,黄玉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佛经的,还有她为什么会对佛经感兴趣,我想应该能在佛经的出处得到一些答案。我不知道参与到案件中去到底对不对,但我觉得有必要把黄玉的事情搞清楚,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好奇心,更多的是作为黄玉的咨询师的一种职业责任。邓琨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他对黄玉一案调查的所有资料,因为警察局已经对这个案件结案了,他的所有调查只能私下进行。我有些替他担心,他的调查缺少警方的支持,很容易超越法律的界限。 今天早上没有预约,我一个人静静的呆在办公室,仔细研究着邓琨留下来的资料。黄玉二十九岁离婚的,到现在有三年多了,一直独处,期间没有交过男朋友,也没发现有男人和她有过密的接触。那黄玉两次咨询中提到的他是谁?资料中详细的记录着黄玉的生活习惯,她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大多是十一点多钟去酒吧,凌晨一点左右回家。喜欢和朋友一起旅游,偶尔也打打麻将。可最近半年来她几乎没有过什么活动,天天都在酒吧与家之间两点一线。我有种直觉,这半年中一定发生过一些不平常的事,而酒吧里应该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三章 厌胜之术 下午下班的时候接到邓琨的电话,他约我一起吃晚饭,就在我们中心附近的一家小餐馆。 我点好菜邓琨才到,他总是那么性急,一见面就问我看过资料没有,有没有什么发现。我笑了笑说:“先把你调查的情况说来听听吧,看样子你应该有收获。”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这两本书是黔灵寺的绝尘法师送给她的。”我疑惑的看了看他,他又接着说:“我拿着书在市里几家佛教用品商店问了问,他们都说不是他们出售的版本,让我去找寺庙问问,应该是寺里自己印制发给香客的。市里唯一大一点的寺庙就是黔灵寺,所以我就去了。我带着黄玉的照片,问寺里的执事有没有见过黄玉,都说没见过,我很失望正准备下山的时候有个小和尚告诉我见过照片上的人,还说有一段时间经常来找绝尘法师。我找到了绝尘法师,他告诉我书是他送给黄玉的,大概半年前黄玉去黔灵寺上香,还抽了支签问吉凶,当时就是绝尘法师给她解的签。”说到这他停了停,又喝了口水。我问道:“那一定是支下下签吧?”他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如果不是下下签,不是大凶之兆,她后面就不会经常去寺里找绝尘了。”我说。他想了想,点了点头。我示意他继续说。他说:“绝尘法师告诉我她求到的的确是下下签,大凶,有血光之灾。当然,我是不相信这些的,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凡事都要有科学依据。”他顿了顿又说:“绝尘法师就送了她两本经书,让她没事的时候就读读。后来她又去过几次,绝尘法师给她讲了很多佛理。对了,她还从寺里请了一尊观音像。”听完他的叙说,我觉得中间好象少了什么,再次追问,他说就是这些了。我原本想吃完饭后让他陪我一起去黄玉的酒吧,但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对他说:“邓琨,你慢慢吃,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一会我给你电话。”他问我去哪,我没说,急忙的就出了餐馆。 打了个车,我去了黔灵寺,径直就去了绝尘的禅房。 其实我和绝尘很熟,他是少数知道我是佛门俗家弟子的人之一。 绝尘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而后说:“这个时候来找我不只是为了喝茶吧?”我笑而不语。他慢吞吞的打理着桌上的茶具,对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白天来的那个警察应该和你有关系吧?”我说:“你说呢?”他抿了抿嘴:“你也是为了黄玉的事来的?”我点点头,说:“是的,白天你没有告诉那个警察的事情,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绝尘苦笑道:“我不告诉他,是因为他不信。”“你是说黄玉中了邪?”“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中了厌胜之术,所以我让她请了尊观音,还是我给开的光。”我知道所谓厌胜之术,是古代方士的一种巫术,传说能以诅咒制服人或物,一般要通过媒物,也就是厌胜物来实现,比如写着生辰的小人,头发,钱币等等。 我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虽然我的职业具有较高的科学性,但我并不是泛无神论者,相反,曾经在西藏的一些经历,我知道世上的很多事情暂时是科学不能解释的。我望着绝尘问道:“你能肯定吗?”他笑了:“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怀疑你会来找我吗?你是藏传佛教的俗家弟子,这些浅显的东西你不应该看不到吧。”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怀疑过,但刚开始不想在这个案子只陷得太深,就没多想。”他说:“凡事有因就有果,你遇上了想躲是躲不过的。” 绝尘泡茶的功夫是很高的,特别是他总是能够搞到一些上好的茶叶。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大概快到十点钟,我才离开。 回到市区我立刻给邓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想去黄玉家看看。他小小的鄙视了我一下,说昨天请我去我都不去。但他还是开着车过来接上我一起去了黄玉家。 黄玉的家并不大,一个小两室一厅,但装修得很豪华,色调也很温馨。在客厅的东北角,我看到了供奉的观音像。我对着观音像揖了一揖,然后拿起来仔细的看着。邓琨不明白我在做什么,不过他没有问,就默默地站在我旁边。我在观音像的底座下面发现一些血迹,我把观音递给邓琨:“你想办法搞清楚这是什么血。”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需要科学证实我的猜测。他点点头,把观音像放进了他的背包里。我没有在客厅多逗留,径直走向了黄玉的卧室。我把床上狠狠地翻了一遍,但一无所获。我钻进了床底下,仔细的寻找,我想找一样东西,就是厌胜物。终于,当我抬头看着头顶着的床垫时,我发现床垫上像是贴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的纸人,上面写着些数字,应该就是黄玉的生辰,纸人是让人用大头钉在床垫下面的,很平整,我轻轻地取了下来,放进了荷包。 邓琨把一切看在眼里,“这是巫术。你不会觉得是巫术害死了黄玉吧?”我没有回答他,其实我知道厌胜之术,但却并不真正相信黄玉是死于巫术,一切都得慢慢的调查才能够有结果。于是我催促着离开了这里。 两天后邓琨打电话告诉我观音像上的血查出来了,是人血,确切的说,是女人的经血。 我的猜测没有错,开光的观音像让经血给污了,看来黄玉案件的背后,有更多的谜团需要解开。我的好奇心驱使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梁平转介了个求助者给我,他告诉我这个女孩原来是精神病医院收治的,但入院以后通过检查及测试并不像她的家长说的那么严重,不属于精神病,只是有些神经衰弱和抑郁。我仔细的看了看精神病医院的检查和测试结果,女孩叫汪清涵,25岁,在一家私营企业做人力资源。她的自述是这样写的:“我这两个月来,总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问题,特别是大脑,我觉得好象里面长了个瘤,但去了很多医院检查都没查出来,我怀疑医生的诊断水平,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不告诉我真实的情况。”于是她总是焦虑不安,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对所有人的话都不相信,总是说大家合伙骗她,常常夜里起来唉声叹气的,有时候还扔东西,家人被折腾得没办法昨天把她送到了精神病医院。精神病院的检查结果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大多数工作压力大,神经衰弱的人都会有一些疑病的情况,情绪波动也会相对的大一些。我决定接手汪清涵的案子。 我让李晴打电话给她,通知她明天早上到中心来,大家聊聊。 第二天早上我因为送女儿上幼儿园,到中心已经九点多了,李晴说汪清涵在我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看见一个女孩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她听到我的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我微笑着示意她坐下,我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剪了个学生头,流海很整齐。人长得并不算漂亮,但五官很清秀,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面容很憔悴,那种忧伤的感觉在她的眉宇间流露。她看见我很紧张,两只手捏着裙摆揉搓着。 我习惯性的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喝一点,舒缓一下情绪。她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拿起水杯,然后突然望向我说:“医生,我没精神病,真的,我没有。”我微微的笑着对她说:“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没有精神病,还有我不是医生,我只是心理咨询师。”她的情绪稍微的缓和一点,我继续说:“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心理问题的,只是严重的程度不同,只要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和工作,问题都不算很大。” 她没有说话,把杯子放在嘴边。我不再说什么,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她的情绪需要得到平静。 她的目光从杯子上移开,但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墙壁上的一幅画,画上是举着陶罐的少女,她凝视了几秒钟,又转向另一幅,那是一幅风景画,画面上是秋天,落叶飘飞。她的眉头时而拧起,时而舒展开来,脸上闪现过淡淡的笑意,但瞬间又布满了忧伤。这时我开口说话了:“是的,人生是很脆弱也很短暂的,特别是女人,再美丽的容貌也经不住岁月的蹉跎。”她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笑了,回答她:“我是猜的。”很多问题无法向她解释的,人的微表情有时候最能够反应真实的内心世界。我刚才不过对她进行了行为心理的分析而已。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四章 九三年(插叙) 一九九三年一月二十三日,我在新兵连迎来了到西藏后的第一个春节,那天晚上看完春节联欢晚会才熄灯睡觉。(手机访问:)我们以为大过年的不会再有紧急集合了,所以精神上很松懈,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原本应该整理有序的装备也摆放得乱七八糟。半夜三点过钟,一阵急促的哨音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大家乱作了一团,时不时还听见有人悄悄地咒骂声:“妈的,大过年还紧急集合,还让不让人活了。”骂归骂,我们还是很快的便到了操场,但比平时慢了整整一分钟。 新兵连长拉长着脸,咆哮着说:“你们是军人,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高度的警惕,今天的紧急集合慢了整整一分钟,一分钟意味着什么?对于军人来说,意味着流血和牺牲。各排,检查装备。”装备检查的结果,很大一部分战士的装备不齐,或者是背包打得不规范。连长气呼呼地,用他那纯正的云南口音骂道:“你们这些新兵火卵子,过个节就不晓得自己姓哪样了,稍息,立正。全部都有,五公里越野,跑步,走。”半夜三点跑五公里越野,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大年初一这样度过还是头一回。 那天晚上很黑,天空没有月亮,依稀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西藏的天空很近,星星也仿佛伸手可摘。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渐渐的落在了队伍的后面,排长在前面叫我的名字,然后用力的吼着,但我已经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了。我的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重得几乎抬不起来,我不由的放慢了脚步。反正每次五公里我都垫底,也习惯了,大不了回去又听他们咆哮。 一阵寒风吹过,原本一身的汗水贴身的变得冰冷,耳边满是风声,前面的队伍已经看不见了。 这里叫仁青岗,就一条小路通往新兵连,四周是一米多高的灌木丛。我干脆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反正离新兵连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休息一下再赶回去。我摸出香烟,点上慢慢享受着。这时我听到有脚步声,从我们来时的路上传来的。我确定我们的队伍都已经过去了,可快四点了,谁还会在这样的路上行走?我壮着胆子大声的问:“谁?”没听到回应。脚步声近了,但怪事发生了,我听见脚步声从我面前经过,却没看到一点人影。我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这时我却非常的害怕,心仿佛到了嗓子眼。我要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心里充满恐惧,我还是循着快步声向前追去。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个道班,如果出现什么情况就跑那去,那里住着道班班长嘎松一家。 当我觉得快接近了的时候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只有风在我耳边呼啸着。 我平生第一次觉得夜是这样的恐怖、狰狞,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奔跑。我跑到道班,居然亮着灯的, 我用力的拍着门,叫着:“嘎松,开门。”门开了,嘎松一边掀起毡帘把我让进了屋里,一边用很不流利的汉语问我:“那么晚,有什么事?”这时我才注意到屋里有一个年青人,看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从炉子上提起壶,拿过碗给自己倒了一碗酥油茶,喝了一大口说:“紧急集合,五公里拉练。” 那个年青人穿得很时尚,但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也是藏族。黑色的羽绒服,牛仔裤,高统皮靴,还戴着一顶鸭舌帽,手里拿着一个“爱国者”的随身听。不过他的目光却注视着我,他的汉语比嘎松流利得多:“你很紧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我看了看他,以看了看嘎松,点了点头,把刚才的经验告诉了他们。嘎松对着年青苦笑了一下用藏语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年青人站起来对我说:“带我去你刚才听到脚步声的地方看看。”我问嘎松这个年青人是谁,嘎松说他是个珠毕古,我并不知道珠毕古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好问,他拿了支手电,示意我带路。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还是按照他说的话,带他去了。嘎松紧紧地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嘴里嘟囔着。 到了那个地方,年青人四下看了看,然后示意我们坐下。我想问嘎松珠毕古是什么意思,但嘎松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别说话。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脚步声又响起来了,还是那个方向,由远及近,但手电射去依然没有一个人影。这时年青人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象是一只很小笛子,白如璞玉,他放在唇边,轻轻吹起,声音不大,并不刺耳,轻柔而舒缓。不到一分钟,他放下了笛子,转过头用藏语对嘎松说了几句,嘎松一个劲的点头,然后他看着我微笑着说:“去道班坐坐吧,我们聊聊。我可以回答你心中的疑惑。”我想了想,虽然回去晚了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但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这种恐惧会让我的心里笼罩阴影。 回到道班,嘎松又给大家倒上酥油茶,我拿出香烟,一人一支,然后忍不住问年青人:“刚才嘎松说你的珠毕古,珠毕古是什么意思啊?”年青人笑了,望着嘎松,嘎松说:“在我们藏传佛教中对修行有成绩,能够根据自己的意愿而转世的人称为‘珠毕古’,用你们汉人的话说也可以叫‘活佛’。”这下轮到我吃惊了,我面前的年青人居然是一位转世的活佛。我好奇的问道:“这么年青的活佛?”年青人笑着对我说:“你还是叫我但增吧,相识是一种缘分,我们年纪差不多,应该可以成为朋友。”我尴尬的笑笑,心里有几分激动,能够有个活佛做朋友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我马上想到了刚才的经历,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的那只小笛子,又是个什么宝贝。他看着我说:“能告诉我你的出生时间吗?”我愣住了,但还是把我的出生年月告诉了他,他听了微微皱眉想了一会说:“难怪你看不见。原来你的八字纯阳。” 接着他把烟灭了,缓缓地说:“你听到的脚步声是阴魂,嘎松家里的孩子不仅听到脚步声,还看到了鬼影,所以才把我找来。”我原本是不太信鬼神之说的,但我实在无法解释自己所经历的,我问他:“你那小笛子是个什么物件啊,就那样吹吹管用吗?让我看看。”他掏出小笛,递到我手上:“这是骨笛,一些高僧圆寂后火化留下的一块未能让火化掉的骨头做的,是密宗的法器。当然,不镂成笛也行,那就是骨玉。”我一听是人骨做成差点没吓得扔在地上。我赶紧还给了他。他接过去接着说:“我吹的不过是安魂曲,以后它就不会再出来吓人了。”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来之前你不去施法?”他挤了挤眼睛说:“我也刚到,我早上接到嘎松的电话就从康布的折马寺赶过来了,在帕里车坏了,走路下来的,我进门还没十分钟你就到了。” 我点了点头说:“原来你是折马寺的喇嘛啊。”他说:“我不是喇嘛,我不驻寺的,只是偶尔去讲讲经。”然后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一阵发毛:“看什么看啊,我身上有花啊?”他笑了笑说:“其实你与佛蛮有缘的,不如学些佛法做个居士吧。”我听了连忙摇头,如果部队知道我学藏传佛教,不开除军籍才怪。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没事的,没真叫你做喇嘛,做个俗家弟子吧,自己修自己悟。”我嘿嘿笑了:“这佛学都能够自学成才?”他问我道:“佛有常形吗?”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他又问:“法有常态吗?”我又摇了摇头,他说:“那不就对了,拘于形便失其义,拘于态便失其真。”我好象懂了,但又好象没懂。我说:“总得经常有人指点教化吧?”他说:“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住在离这不远的嘎久寺,有时间可以来找我。”我摇摇头:“我可不到寺庙里找你,让领导看见就完了。”他说:“好吧,周末我都会到嘎松这坐坐,有时间你过来吧。不过你我只是朋友哈,指点教化我是谈不上的。”我应承了。 后来我才知道但增属于宁玛教派的密宗分支阿巴,也叫咒士,他的修行并不影响他其他的社会活动,不驻寺的。后来他又带我认识了他今生的师傅格桑那措活佛,三年的时间里我对藏传佛教的见解也从最初的因果轮回到中观的空性的认识,最后提高到对光明如来藏和密宗的证悟有了深刻的理解和认识,并学会一些密宗的咒术。格桑活佛收我做了俗家弟子,并赐了个法号该隐居士。 退伍时格桑活佛把手上一串佛珠赠予了我,而但增也终于把他那只骨笛送给我。以后但增来过两次贵阳,绝尘曾经到西藏去听他说法,是他的故人,也是他使我和绝尘成了朋友。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五章 梦魇 汪清涵尴尬的看着我说:“你猜得很对,我刚才在想美好的事物为什么总会消逝,少女是美丽的,但如果走入人生的悲秋,那松弛的皱纹就象秋天树上下坠的叶子一样,总会随风飘散的。(手机访问:)”我点点头,回答她道:“生命是短暂的,所以我们才应该倍加珍惜。而你还年青,还有很多的快乐等着你去享受。”她放下杯了,两只手和刚才一样又捏起裙摆不停的揉搓起来。我问她:“到现在你还是觉得你脑子里有瘤吗?”她点了点头,却又使劲的摇了摇,反而有了些紧张。我没有理会,我知道她在害怕会因为自己的坚持再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我继续问她:“你人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感觉的?”她说:“两个月前。”我又问道:“你还记得第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情形吗?”她好象努力的在回忆着,然后缓缓地告诉我:“那天我在公司加班,突然感觉到头很疼,我吃了一包头痛粉,却仍旧不管用。同事陈茹对我说现在的人用脑过度很容易得脑瘤的,我上网查了脑瘤的症状,和我和很象,的以我觉得我应该是得了脑瘤。”我继续问她:“去医院检查过吗?”她点点头说:“去了几家,但都没查出来。”我笑了笑“医院检查的结果是查不出来还是没有脑瘤?”她说:“她们说没有,可我不太相信。”我反问道:“为什么不相信?”她想了一会说:“我觉得医生的能力有问题,如果不是脑瘤为什么我会经常头痛?”“你说的经常是什么概念?”我又问道。她摇摇头:“说不上来,但总是会突然感觉到头好疼。”我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了一些她平常的喜好以及工作上的一些情况,便结束了我们的第一次咨询。 汪清涵的问题并不严重,我的判断和精神病院的检查结果差不多,有着严重的神经衰弱,同时也有抑郁的表现。很情绪化,并且情绪容易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我决定再给她做一次咨询后再做治疗方案。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大约九点多钟,我突然接到汪清涵的电话,她告诉我她被人跟踪了,我问她在哪里,她说在紫林庵附近,我挂了电话和老婆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我打了个车到紫林庵,在紫林宾馆附近找到了她。她看到我来了好象松了一口气,我问她谁在跟踪她,她紧张的看了看身后说:“不知道,我没见到人,但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看得我后背发凉,我好害怕。”我听到她的话突然想起黄玉好象也曾经说过。我安慰着她:“别怕,我送你回家吧。”在出租车上我问她:“你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踪人的?”她说就刚才,她发现了赶紧跑到了宾馆附近,看到宾馆的保安她才踏实一点,马上给我打了电话。我又问道:“除了觉得有人跟踪你,这两天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她看着我,脸上微红,轻轻地说:“有个男生在追求我。”我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至少她没象黄玉那样感觉身边有熟悉的陌生人。我说:“有人追是好事,人怎么样,还不错吧?”她更不好意思了,窘着说:“才认识,没什么接触,还不知道呢。” 送了汪清涵,我没有回家,而是打了个电话把邓琨约了出来。我先问了一下他最近调查的结果,他告诉我他去过几次黄玉的酒吧,了解到黄玉死之前的两三个月几乎天天都泡在那里,除了招呼客人她自己也喜欢喝一点,特别喜欢喝一种她们酒吧的鸡尾酒,好象叫“夜上浓妆”。可奇怪的是那个调酒师在黄玉死后的第三天就走了,也没有办理辞职手续。员工表上的名字是假的,电话也停机了。邓琨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但我们手里没证据,没办法动用资源去寻找这个调酒师。 听了他的调查结果,我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现在有很多问题我还没想通,所有的一切象是没有什么关联,需要有一条线索把它们串起来,可这条线索我们还没找到。我把今天汪清涵的事告诉了邓琨,邓琨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汪清涵的被人跟踪和黄玉的叙说太相似了。我让邓琨有时间多留意下汪清涵,另外对黄玉的前夫也要进行一些调查,毕竟黄玉离婚后并没有男人,那她提到的老公应该就是她的前夫了。 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多了,老婆和孩子都睡了。我洗完澡就钻进了书房,点了支烟,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有什么是很关键而又被我遗漏的?想了很久依然没有头绪,不知不觉竟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甲秀楼旁,我看到但增拿着一个小小的铃铛,轻轻的摇着,那是锁魂铃,我问他怎么来贵阳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他说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格桑说我会出事他就来了。我问他我会出什么事,但增没有说,只是指了指我的后面,我一回头,居然看到了黄玉,她不停的重复着:“我说过嘛,有人跟踪我,我老公他不是我老公,为什么你不信?”然后一阵急促的铃声把我惊醒,抬起头我看到我老婆就站在书房门口,打着哈欠说:“怎么搞的,电话铃响了半天你不接啊?”我拿过手机一看是但增打来的,心里紧了一下:“喂,小活佛,你不看看几点了,大半夜打电话来,《午夜凶铃》你没看过吗?会吓死人的。”他在电话那头嘿嘿的笑着说:“我明天到贵阳,下午四点到机场来接我。”我正准备问他来做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回想刚才的那个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到底是怎么了,张丽啊张丽,没事介绍什么黄玉给我嘛,我的生活全乱套了。老婆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没什么,一个朋友从西藏来看我,让我明天去接机,她说那就接到家里住吧,我摇摇头说:“他有地方住的。”但增每次来都住在绝尘那,他说那清净。 这一夜我失眠了,我感觉好象个木偶,有人在幕后提着线,而我却在前台表演,身不由己却心力憔悴。 下午我拖着邓锟开车到机场接但增。邓琨听我说了但增的故事觉得很好奇,他从来不相信神鬼之说,但因为将要见到的是一个只会在传说中听到的活佛而有些紧张。 但增没什么改变,面貌还是那样的年青。他没有半分活佛的样子,一见面就来了个熊抱。邓琨在一旁表情有些奇怪,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年青打扮得很时尚的人居然会是活佛,他看了看我一脸的不解,仿佛觉得之前我在欺骗他一般。我忙把邓琨介绍给但增认识,但增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我不象个出家人?”邓琨狠狠的点了点头,但增说:“我本来就不是出家人,我虽然是个转世者,但我的修行是在尘世的。”邓琨还是觉得茫然,但也不好再问什么。 上了车,我问但增怎么想到来贵阳,他告诉我说是应邀请来参加几天后的黔灵寺方丈升座仪式。他的回答和我的梦境不同,也稍稍让我松了口气。我说笑般的把昨天的梦告诉但增,他笑着说:“你会出什么事?你自己也算是有修为的居士了,哪还用得着我来帮你。”但增一路上更多的是怀念贵阳的小吃,酒吧和夜总会,邓琨因为和但增不太熟,所以话不多,但也忍不住地悄悄说了句:“什么活佛嘛,分明是个花和尚。”不料却让但增听见了,但增开玩笑道:“邓施主,话不能这样说,佛也要经历声色犬马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家都笑了起来。车子直接开往黔灵寺,绝尘早已得到我的通知,在寺外等着我们了。但增也想给绝尘一个熊抱,让绝尘躲开了,但增尴尬的笑了笑说:“和尚,多年没见了还那么矜持?”绝尘说道:“我可比不了你,出家人还是得有些出家人的样儿。” 进了绝尘的禅房,他早已经准备了斋饭,大家一边吃着一边天南地北的神侃。吃完饭,绝尘说给大家泡功夫茶,才到的安溪铁观音。但增忙说不用了,他想在城里逛逛,找个酒吧喝几口,绝尘忙念了声佛,连称罪过,说但增又把他这当旅馆了。我知道但增玩性很重,便和绝尘告辞,与邓琨陪他下山了。 车子到了师大附近,但增眼尖,看到一个酒吧,名字很好听,叫“诱惑的街”,但增说就这吧。邓琨让我们先下车进去,他去把车停好就进来。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六章 诱 惑的街 酒吧的格调很高雅,装修并不奢华,但别致,淡黄色的格局,加了柔和的灯光,与“诱惑”挺贴切。[全文字] 我们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服务生便拿了酒水单过来。但增看也没看,就点了一提茅台啤酒,我接过酒水单想再点些小吃。这时我发现酒水单上的鸡尾酒中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夜上浓妆”。我记得邓琨曾经提到过这个是黄玉酒吧独有的特色,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感觉很奇怪,问服务生道:“你们这一直都有这款酒吗?”服务生笑了笑说:“先生,这酒是上个月才推出的。”我看着服务生说:“你们才换的调酒师吗?”他说是的,不过这个调酒师没呆几天就走了,但却留下了“夜上浓妆”的调制方法。新的调酒师就是按照他的方法调制的。 但增疑惑的看着我,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头给他详细的说了一遍,期间邓琨已经进来了,他对我遗漏的地方也进行了补充。但增听完整件事情,他想了想对着我说道:“我直觉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有关。”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把“夜上浓妆”的事告诉了邓琨,邓琨说一定和黄玉的案子有关联。我决定去和调酒师谈谈,让邓琨先陪但增喝着,我便先吧台走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调酒师是个女孩,大概二十三四岁。我坐在吧椅上点了一杯“夜上浓妆”,很随意的和她攀谈。我尝了一口,酒有些烈,但微微的有着一种酸甜,并不是很特别。我故意问女孩:“怎么和我上次喝的味道不一样啊?”她吐了吐舌头说:“你喝出来了?”我点了点头:“是啊,好象上次来喝不是这个味儿。”她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应该不会啊,我虽然去掉了一种材料,但那材料本身是无味的,不应该影响酒的味道啊。”我问道:“你去掉的是什么材料啊?”她小心的看了看周围,仿佛在确定了没有人能够听见我们的谈话时才凑近我耳边小声说:“我去掉了浸泡蔓陀罗壳的伏尔加。”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那玩意她找不到。我说那以前怎么会有?她耸了耸肩膀说:“我哪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没那材料了,想买,但那属于管制药品。”我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笑着对她说:“不过还是蛮好喝的,小妹妹调酒的技术不错。”她很高兴的笑了。我将杯子留在吧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时我感觉我仿佛接近了黄玉案的真相,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线索。坐下以后,我把收获给他们也说了一下,然后我告诉邓琨,黄玉曾经说过感觉有人跟踪她,感觉老公不是自己的老公,应该是因为长期饮用“夜上浓妆”,其中的蔓陀罗壳起了作用,导致了她产生幻觉。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汪清涵,我对邓琨说:“明天晚上你再来一次,把汪清涵的照片带来问问服务生,前段时间,也就是原告那个调酒师没走之前她是不是曾经来过这里,也喝过这种酒。”邓琨问道:“你难道怀疑那天汪清涵说被跟踪也是幻觉?”我点点头。他茫然的说:“可汪清涵和黄玉不相识,没有共同点啊。”我笑了说:“有的,就是我。” 我们一直喝到一点多钟,期间没有再谈论关于黄玉的事情。都在听但增说了这些年他的一些古怪经历,很多次邓琨都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但增看着邓琨的表情说:“其实你别不相信,改天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邓琨说:“好,如果真能够让我相信,我一定拜你为师。”但增说:“我才不会收你,没慧根,没悟性的。”邓琨一阵尴尬。 把但增送回黔灵寺,到家已经两点多了。我却没有睡意,黄玉和汪清涵如果都是出现幻觉,那她们的幻觉为什么如此相似?是什么能够让她们产生同样的幻觉呢?我想不明白,因为我知道药物引起的幻觉是多样性的,除非她们两个人拥有同样的心理与思维,不然产生同样幻觉的可能性就太小了。这一切都与我有关,但黄玉和汪清涵却是从两个不同的渠道成为我的客户的,两个渠道也并没有交集。到底问题在哪里呢? 第二天早上我再次见到汪清涵,这是我们第二次咨询。 她看上去明显比上次憔悴。今天她穿了一条淡紫色的吊带长裙,一件黑丝质的薄披肩,脸上没有化妆,看得出有淡淡的黑眼圈,明显这两天来她休息得并不好。坐在我对面,她的眼光却总是向四下里看,不安,焦虑,紧张,烦躁。我知道是跟踪事件给她带来了阴影。我对她说:“放松一点,在我这很安全。”她望着我,眼睛很黯淡无神。我问她:“是不是这两天还是感觉有人在跟踪你?”她点点头,我说:“你不是新认识了一个男孩吗?怎么样了?”她仿佛受到惊吓一样,又慌忙的向四周看去,身子有些微颤抖。我伸出手,放在她的手上,感觉很冰凉。她在害怕什么?我用力握了一握她的手说:“能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吗?”她拉住了我的手说:“他不是人,他不是人。”我说:“怎么了?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她摇摇头说:“我每天晚上睡到半夜都会看到他,他伸出手想掐死我。”我问道:“他已经和你住在一起了?”她说没有,但却天天晚上都会看到。我说:“那你有没有大声叫出来,或者告诉你的家人?”她有点哭声的说:“不,我不能告诉别人,他们会把我送精神病院的。”我把水送到她手里,她喝了两口。我又问道:“他为什么要掐你?”她说不知道。没有原因,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相同的场景,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叫“夜上浓妆”鸡尾酒,我问她:“小汪,你平时喜欢泡吧吗?”她点了点着说前段时间经常去,我问是不是一家叫“诱惑的街”的?她说是的,然后我提到了“夜上浓妆”,她却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一个小时以后,我送走了汪清涵,但心里很担心她现在的状态。我给她的家人拔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们汪清涵的情绪好象不太稳定,让他们多看着她点,别出什么事。她父母还是坚持她的精神有问题,一个劲怪精神病院不收治,给她们增加不少麻烦。我很讨厌她父母对她的态度,但还是忍住了没有爆发。只是反复叮咛着她们,这两天要特别注意汪清涵的情况,她们总算答应了。 下午邓琨来了电话,也证实了汪清涵去“诱惑的街”的事实,而且说服务生还清楚记得每次她去都会点一杯“夜上浓妆”。可为什么我提到“夜上浓妆”的时候她的表情会那么迷茫? 晚上又向老婆告了假,去黔灵寺找绝尘和但增喝茶。我喜欢绝尘的茶艺,很多茶艺师都赶不上他。他自己也骄傲的说这是真功夫,没有十几二十年的茶龄是练就不出的。我和他一样,最喜欢的就是福建安溪的铁观音了,可是自从家里有了孩子,再也没机会再舞弄那套茶具。 但增对茶没什么好恶,但也很专心的细细品着,他是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其实阿巴是可以结婚生子的,但他却一直单身一人,每次说到他的婚姻他总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他说他喜欢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绝尘对于尘事的东西喜好不多,所以我们的话题大多在禅与茶之间,关于茶道,绝尘绝对可以著书立说的。一晚上我们都轻松的聊着,听绝尘和但增谈论着中原佛教与藏传佛教的区别,偶尔就一些佛理加入争论,这一晚的放松使我暂时忘记了那些烦心的事情,原本阴郁的心情就象放了一个大假,慢慢的好了起来。 但我知道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七章 升座仪式 今天我起得很早,我答应了但增和绝尘去参加黔灵寺方丈大师的晋院升座观礼。(手机访问:)之前我也参加过一次这样的活动,那时我还在西藏,记得是1995年11月29日,藏历木猪年十月八日,那天是藏传佛教中一个吉日。我有幸随格桑活佛一同目睹了十一世大活佛的金瓶掣签及册立仪式,那种场面至今仍记忆犹新。做为佛门居士,我自然不会拒绝绝尘他们的邀请。我昨天晚上就打电话告诉李晴,帮我推掉今天早上的预约,早早地就打了个车上山,预先去和绝尘、但增会合。 绝尘今天装扮很隆重,黄色的僧服外面披着大红的袈裟,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但增今天居然也换了一身行头,红色僧衣,红色法冠,一副喇嘛扮相,只是脸上仍旧是那副与人无伤的笑容。我摇摇头说:“你不是说你不是喇嘛吗?”他正色地说:“但你别忘记了我是活佛,在密宗我也是**师。”我顿时无语了。我们早早的站到了前面,等着仪式的开始,这时的黔灵寺早已彩旗招展,梵乐悠扬,人天欢喜。“龙天推出,名山得主”,“庄严国土,利乐有情”的醒目条幅在空中飘扬。没多久,国家佛教协会的常务副会长、副会长,省及市的许多领导,还有各省佛教协会的会长以及来自海外的诸山长老及弟子和护法居士都已到场,近四千人云集黔灵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九点正,苦禅法师在一众**师、大活佛的护持下依次在三门殿、观音殿、大雄宝殿、法堂、方丈室拈香礼佛,诵说法偈:“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然后来自福建的高僧法尘法师为苦禅法师挂上了佛珠,成辉法师为苦禅法师送了座。整个升座仪式如法如律,庄严喜庆。这时我和身边的绝尘、但增一起,双手合什,送上了虔诚的祝福。 离开黔灵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回到中心,李晴对我说梁平找我,让我回来就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梁平的办公室门没有关,我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他正靠在沙发上休息,抬头看到我来了,忙坐直了身子,双手搓了搓脸说:“哦,你来了,坐吧。”我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递过来一支烟说:“晚上有时间吗?”我问道:“有什么事吗?”他笑了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去家里吃顿便饭。”我说:“好啊,今天不会是你生日吧?”他摇摇头,告诉我是以前带的几个学生来看他,介绍我认识一下,顺便陪他们聊聊。 梁平先回去了,说是要招呼客人。下午我还有个预约,所以直到下班我才过去。打了个车到中天花园,也不知道应该买的什么,就随便提了两瓶红酒,一点水果。 梁平给我开了门,一边走一边说:“小朱啊,快进来。”进了门,透过玄关的缕窗,看见客厅里坐了几个人,两男三女。这里梁平的夫人从厨房伸出头来招呼道:“小朱来了?先坐着,一会就开饭。”我笑着说:“师母,要帮忙吗?”虽然平时我们都叫梁平主任,但私下我还是叫他梁老师。她赶紧说:“哪能让你进厨房啊,安心坐着吧,和她们说说话。” 走进客厅,梁平忙拉着我说:“小朱,来,给你介绍一下。”他指了指左手边的两个男的说:“这两个是我在医学院教的学生,这个叫陈海平,精神专科硕士,现在在精神病医院工作,副主任医师。这是高飞扬,心理学硕士,现在在上海开心理咨询诊所。”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接着他望向三个女的,说道:“这三个是我在精神病医院当科室主任的时候带的三个学生,”他指着穿白色连衣裙,个子有点高挑的说:“她叫欧小璐,精神科医生。”接着介绍下一个:“她叫关心,精神专科和心理学的双料硕士,也是我们精神病医院最美丽的女孩,二十七岁,业务能力很强的。”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黑丝袜,黑色高跟鞋,长得的确很美,很典型的东方美女的样子,她笑起来很甜,与其说迷人,很有杀伤力。最后给我介绍的也是一位精神科医生,叫梁红珊,她是梁平的侄女,外表很普通,但却很干练。介绍完她们,梁平指着我说:“这就是我刚才给你们说的小朱,朱毅,也是我学生,现在是我们中心心理咨询师,他在行为心理分析上很有心得,对了,他还精通佛理和周易呢。他比你们年长,叫朱哥吧。”我忙摆摆手说:“老师过奖了,你们可别听老师说的,在座的都是专家,我对心理学只是半路出家,和大家无法相比的。”梁平笑着说:“你别谦虚了哈,他们都看过你写的那篇《若干犯罪行为的详细心理描述》。”大家都纷纷点头,关心说:“这篇文章是探索犯罪心理的典范之作,朱哥在行为心理分析上的造诣我们是无法比及的。”我感到汗颜,忙说:“哪里哪里。”我慢慢发现两个男人中陈海平话不多,总是带着微笑,而高飞扬则喜欢滔滔不绝,时不时眼睛还会偷偷的望向关心。欧小璐始终没怎么说话,脸上很淡然,但偶尔投向关心的眼神中会有一丝嫉妒,甚至可以说是怨恨,梁红珊则相对热情,忙着招呼这招呼那,显露出她的做事作风。关心呢?依旧是迷人的微笑加大方的谈吐,偶尔很巧妙的运用肢体语言,总是把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大家一直聊着心理学方面的问题,谈兴都很高。梁平听大家说到精彩的地方总会开心的点头,他对他的专业很热爱,他常常说心理学更多需要的是人的悟性,只有看问题深刻,思维敏锐和善于观察的人才能够读懂别人的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东西。 他拿烟发给男士,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这么多年来,我带过不少的学生,但如果以悟性而言,我认为最优秀的有两个,一个是朱毅,他虽然很感性,但他的分析判断能力很强,特别是能够从很细微的地方去发现问题。还有就是关心,观察事物的敏锐程度相关的高,而且逻辑思维也很强,当然,她的催眠技术在我们贵州省也是数一数二的。”他顿了顿,对我笑着说:“朱毅,在催眠方面你可以多和关心交流交流。”我点点头说:“我会的。”他又说:“关心啊,对行为心理,微表情的捕捉与分析你也可以多和朱毅交流一下,相信你也会受益匪浅的。”关心微笑着点头:“那是一定的。”梁平随后又问了问高飞扬上海心理咨询市场的一些情况,然后大家闲扯了一些自己觉得有意思的案例,彼此交流着经验。 吃饭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开心坐在我的旁边。我们喝的是红酒,却也让她面颊红润了起来,她偶尔找一些话题和我聊着,我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毕竟男人在美女面前大多是没有免疫力的。她问了很多善于心理咨询的问题,也问我有没有觉得有意思的客户或是案例。我把自己能够想到的都全部告诉了她,后来我们就聊到了黄玉和汪清涵的案子,她听完后也觉得蔓陀罗起到了幻觉的作用,但为什么黄玉和汪清涵会有同样的幻觉场景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们在梁平家呆到快十点便起身告辞了,因为顺路,我和关心一起上了陈海平的“千里马”,而他们几个则打了个车离开了。路上关心还在思考黄玉和汪清涵的案子,她有兴趣极浓,并把陈海平也拉入了讨论之中。陈海平依然话不多,只是提了自己的看法,他也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如果真如我所说,应该是一起故意杀人案,但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报警警方也不会理睬的。 他们先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分手的时候关心说:“电话联系,如果案子有什么进展记得通知我哈,还有有时间我来找你,我也想加入你的调查,我觉得这个案子很有意思。”陈海平笑笑,摇了摇头:“你要习惯,关心对什么事都是那么的好奇,她的名字真没叫错。” 和他们道别,目送他们离开后我上楼进了家,孩子睡了,老婆在家着棒子的泡沫剧,见我回来说:“过几天我们公司组织去海南玩,我带女儿一起去,晚饭你就自己对付吧。”我笑了笑应了一声。她继续看她的电视,没一会,她突然转过头来说:“差点忘记了,我今天和张丽逛街,我觉得她情绪不太对,至于哪不对我说不上来,明天你去看看她吧。”我说她也许是工作忙了,疲倦吧。老婆说:“不管怎么样,你也关心一下朋友哈。”我连连点头说:“好的,我明天去看看她。”然后抱着老婆,轻轻的说:“睡觉吧。”她打了我一下说:“去,洗澡去,一身的酒气,难闻死了”。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八章 遗书 中午下了班我到报社找张丽一起吃午饭。 “豪享来”里面的人并不多,服务生为我们点了牛排饭和饮料。我望着坐在对面的张丽,一袭合身的职业套装使得她的身材更加修长诱人,只是脸上有淡淡的倦意,略微有些黑眼圈,添了几分憔悴。我问她是不是最近休息得不好,她笑了笑说:“是啊,最近的梦特别多,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但感觉特别的累。”我说:“是不是工作的压力太大,要不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她摇摇头说:“也不是,最近社里的事并不多。”她吃得不多,一份牛排只吃了几口,她说没什么味口,我倒是一副风卷残云的样子,她把自己的那份推到我面前,我也没客气。我一边吃一边问她:“你做的梦一点都记不起吗?”她仔细地想了想:“是的,我曾经一直努力想想起梦里发生的事情,但总是想不起来,哪怕是一些片断。” 我们又随便聊了聊,我觉得她的精神状态除了疲倦一点,应该都还算是正常的。我建议她下午和我去趟中心,让梁平给她开点帮助睡眠的药,她答应了。 回到中心已经是两点多钟了,三点半我有预约,我让张丽自己去找梁平,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做准备。我翻阅着将约见的救助者的资料,这是她的第二次咨询,我希望能够深入一些实质性的问题。这时电话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恐惧:“朱老师,我是汪清涵。”我说:“你好,我记得我们约的是明天早上吧?”她说:“是的,我知道,但我遇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我问道:“是不是还有人跟踪你啊?”她说:“不是,我看到了我的遗书。”我没听明白,又问了一句:“什么?”她带着哭腔:“我看到了自己写的遗书,可是我不想死。”我安慰着她说:“你别哭,不要急,慢慢地把事情说给我听。” 她停了一会,好象在平静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说:“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感觉特别的累,人也很虚脱,我觉得也许是昨晚做恶梦的原因,”我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因为赶时间出门,匆匆忙忙的洗漱就去公司了。下午要开会,我把会议资料忘在家了就回去拿,发现卧室的床头上放着几张纸,拿起来看,是我自己写的遗书,可我肯定我没写过,但却又的的确确是我写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的笔迹,就连语气和上面所叙述的事情与心情都是我自己的。老师,我好怕。”我来不及多想,这事太离奇,也太古怪,我对她说:“你别怕,我马上过来。”我忙叫李晴把下午的预约推了,出门打车去汪清涵家。在车上我约了邓琨,让他也赶过来,我想让他找人在局里做个笔迹鉴定,如果真如汪清涵所说,是出自自己的手,那这件事情就很严重了,我不太相信汪清涵的精神真的有问题,但如果真是她自己写的,但清醒时却记不起来的话,那她就很有可能患上了精神分裂。那样我之前的判断就有很大的问题,这已经超出了心理咨询的范畴。 汪清涵给我开了门,我看到她的脸色很差,脸白得就象是一张白纸,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有些哆嗦,嘴唇发紫。我们在客厅坐下,她很局促,望向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悲伤和害怕,我轻轻地握了下她的手,很冰很凉。“别怕,”我说,“也许是谁的恶作剧。”她摇摇头:“真是我自己写的。”我看到茶几上有几页纸,拿了起来,这就是汪清涵说的那份遗书。上面除了提及她在心理咨询时给我说的恐惧与焦虑的感觉以外,还记录了她这几年来不开心的事情及最黯淡时候的的心绪与感受。我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这真是一份遗书,内容很灰暗,让人感觉万念俱灰,了无生趣,那种心理感受是很强烈很真实的。其实从开始看这份遗书我就已经认定是汪清涵自己写的,很符合她现在的情绪与心境,我有一个念头,我觉得是不是她自己在导演这场闹剧。但我仔细观察着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使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象在演戏,她是真的感到恐惧,那种害怕是发自内心的。 邓琨来得挺快。他说他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即赶了过来,电话上我没多说什么,他来了我才细细的把事情告诉他,他也惊讶得合不上嘴。我问汪清涵这件事她有没有告诉家人,她摇摇头说当她发现这份遗书后很害怕,她第一时间想到了我就给我挂来电话,没有再向别人说过。我将遗书递给邓琨,并让汪清涵将自己写过的一些东西也交给邓琨,请他帮助想办法去做个笔迹的鉴定。邓琨爽快的答应了,他一直在调查着黄玉的案子,虽然进展并不大,但他很赞同我的看法,汪清涵的事情与黄玉的案件一定有着密切的联系。 我安慰着汪清涵,让她在结论没下来前别想太多,照常过着平时的生活,她勉强的答应了。我知道她现在心理上有多么的恐惧,但一切都还是迷,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我要尽快理清头绪。让她拿上开会用的资料,我和邓琨把她送回了公司,她说要开的这个会很重要。 她下车后我就陪着邓琨到公安局去,我希望在第一时间知道鉴定的结果。一路上我们还在对这件事做着推测,但无论什么样的假设都找不到可以成立的依据。途中我把张丽的情况也给邓琨说了说,让邓琨也常去看看张丽,虽然离婚了,感情应该还在的。邓琨只是傻笑,没有说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中午和张丽竟然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鉴定科的工作效率很快,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就出来了,遗书的确是出自汪清涵之手。其实这个结果并没出乎我的意料,从遗书的内容我就已经相信是她自己写的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邓琨的办公室,我们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心里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从邓琨那出来,我直接回家了,心里有太多的事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吃过晚饭,陪老婆说了会话,逗了逗孩子,我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面。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汪清涵有精神分裂,而且在和她所有的接触中都没出现过征兆。那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她才会自己写下遗书,而事后一点都记不起来呢?我突然想起了催眠,是的,这种情况如果用催眠来解释应该更加合理。我想到了关心,这个在省内数一数二的催眠师。我连忙给她打了个电话,铃响几声就接通了,“喂,谁呀?”我说:“是我,朱毅,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请教你点事。”她传来一阵笑声:“呵呵,是你啊,请教至少也得请我喝杯咖啡吧?不会节约得要在电话上说吧。”我尴尬的说:“那一会见,地点你定吧。”她想都没想就说:“永乐路,大师咖啡,我二十分钟后可以到。”挂了电话,和老婆交待了一下我就出去了。 其实大师咖啡的环境不错,虽然并不大,却很紧凑,很安静,据说咖啡也很正味。 咖啡吧里灯光有些暗,但丝毫没有掩盖关心迷人的光彩。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柔软的质感,微微的映出里面粉色的内衣,一双修长的腿包裹在长裙内反而让人遐想。她的头发挽起,那张美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微笑。坐下后她没问我,直接对服务生说:“来一杯炭烧,一杯巴西原味黑咖啡。”我笑着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黑咖啡?”她没回答我,很直接的问我:“说吧,怎么今天有兴致约我?”我说:“想向你请教一些关于催眠的事。”她说:“催眠你自己也算是个高手了,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我忙说:“我遇见一件怪事。”然后就把汪清涵的事向她娓娓道出,她听后也正色了,她想了一会说:“从理论上说是有这样的可能性的,你问过她最近接触过些什么人吗?”我说我问过的,但最近汪清涵的生活很简单,就是单位和家,两点一线。关心又接着对我说:“我们都知道,催眠是需要接触的,哪怕不是面对面,至少也需要有载体和媒介。比如电话,网络聊天等等,不然是不可能让人处于催眠状态的。”她也陷入了思考。我们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探讨了许多种可能性,最后都让我们自己给推翻了,分手的时候她说她会再去查查相关资料,并希望我能够随时和她联络,沟通事情的进展。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是邓琨,没好气地说:“干嘛啊,这都两点多了还来电话?让不让人睡觉?”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我的睡意全无:“怎么了?”他带着哭腔:“十五分钟前张丽跳楼了,当场就死了。”我一下子坐了起来。老婆看到我的反应,忙问我什么事,我告诉她张丽跳楼死了,她哭了。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九章 调酒师 张丽的父亲去世早,又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母亲。[全文字]得知张丽死亡的消息哭得昏死过去,后事就由几个好朋友帮忙料理。料理完张丽的后事,邓琨就着急约我,我在“重庆小天鹅火锅”见到了他。他说有很多地方想不通,他坚信张丽不会自杀,虽然他和张丽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他一直认为张丽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我也不相信张丽会自杀,张丽死的当天我和她见过面,虽然情绪不是很好,但精神状态却很正常。他告诉我张丽最后还是认定为自杀,而且张丽自杀前曾经留下过遗书。我很惊讶:“她写下了遗书?”邓琨点点头,从包里取出两页纸递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确定是张丽的笔迹,她的字我很熟悉。遗书中并没有涉及张丽为什么会自杀,但通篇都是对痛苦往事的回忆,包括家庭、事业、婚姻的种种不如意的心理描述,我沉默了,如果一个人的心里一直都满满的装填着这些不幸与悲伤,那么选择自杀无疑是很可能的事。邓琨一边大口的吸着烟,一边痛苦的用手揉着头发说:“其实都怪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没能够给她幸福,反而让她这样的难过。”我安慰他说:“这不怪你,其实我知道你是在乎她的,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我把遗书放在桌上,掏出香烟准备点上一支,突然我的目光被遗书又吸引过去,因为我看到最后一页的,最后一页因此也放在了最上面,我看到结尾处的一段话:“我做人做事都这样失败,有什么权利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死才能解脱,让我重新来过。”我呆住了,因为我感觉这句话是那么的熟悉,对了,汪清涵的遗书最后也有这段话,而且好象一字不差。我虽然相信人与人的思想会很接近,但如果让他们用文字把思想表述出来一定不会一字不差,每个人的语言组织能力和语言习惯都不一样。我把我的发现告诉邓琨,他显得很激动:“我一直就不相信她会自杀,这一切一定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他说他要把这个发现带回局里,希望能够对张丽的死立案侦查。我摇摇头说:“仅仅凭这一点,能够成为立案的证据吗?”他说只能试试,毕竟仅仅凭两份遗书中一段话的相似就要立案侦查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他越发坚定了要把这件事查下去的决心。从黄玉的自杀,到汪清涵的遗书,到张丽的自杀,三件独立的事情却有着很多暗里的关联。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三件事的关联点。首先,三个人都和我有过接触;其次三个人都曾经在酒吧喝过那种叫“夜上浓妆”鸡尾酒;其次,黄玉和张丽选择了同样的自杀方式,而汪清涵则留下了遗书,虽然还没有自杀的行为,但可以视为有自杀的预备了;再次,三个人都是单身女性。虽然我们找到了三个共同点,但却还是没有一丝头绪,整个事件从什么地方着手调查,我们更多的是迷惘,但我知道,现在保护好汪清涵是首要的任务。我对邓琨说:“一定要看好汪清涵,她不能再出事了。”邓琨点了点头。我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的较量就在汪清涵的身上。” 周六的上午,我照例是要睡会懒觉的,可一阵电话铃声将我吵醒。拿过电话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你好,是朱老师吗?”我应了一声。她说:“我是安雅,对了你不知道我名字的,我们见过,我是‘诱惑的街’酒吧的调查酒师,想起来了吧?”女孩的语速很快,但表达得却很清楚。我记得她,上次和但增一起去酒吧的时候喝过她调的“夜上浓妆”。我问他找我有事吗,她说:“是这样的,上次你不是问到原来的调酒师吗?昨晚我见到他了。”我说:“你不是他走以后才去的吗?你怎么知道是他?”她说是服务生告诉她的。其实我一直认为这个消失的调酒师是个重要的线索,但我们却一直无法得到关于他的一点消息。我忙对女孩说:“安雅对吧?晚上你上班吗?”她说上的,我便和她约好晚上到酒吧去找她。 晚饭后我去了“诱惑的街”。远远的就看见安雅在吧台里忙碌着,我在吧台前坐下,要了一杯啤酒。安雅看到我笑了笑示意我等一下。安雅看上去很阳光,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闲下来了。没等我问,她就说:“昨天晚上大约十一点多的时候来了几个客人,其中有个客人点了‘夜上浓妆’,你知道我调的这个酒是缺少蔓陀罗做引的,她居然喝出来了,质问我为什么酒中缺少一味?我当然要争辩了,我说蔓陀罗对精神的损害很大的。那人却说只是少量的一点点会很提神的。我还要说什么,一个服务生就过来拉住了我,并对我说‘夜上浓妆’就是她发明的,服务生叫她琳姐,说她就是我之前酒吧的调酒师。”我说:“你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了吗?”她想了想说:“其实也看不怎么清楚,她戴着一付墨镜,我就奇怪了,晚上酒吧的灯光那么暗她还戴墨镜。不过看上去她应该长得很漂亮,气质很好。”我问她那个拉开她的服务生在吗,她抬头指了指靠近门边的一个喊着:“罗伟,过来一下。”服务生连忙来到吧台,安雅告诉他我有事情问他。询问的结果让人失望,他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琳姐全名叫什么,老板也不知道,当时她是自己找来的,也没做几天。不过我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了一件事,这个琳姐很漂亮,很有气质,不象一个长期在夜场工作的人。而昨天和她一起来的客人,以前没来过,只是听琳姐说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 虽然没收集到更多的信息,但这一趟我没有白跑,至少我知道那个神秘的调酒师是个美丽的,有气质的女人。这至少让我们的调查范围又可以缩小一点。在酒吧呆了半个多小时就离开了,我在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着,脑子里总是在想着最近的事情。途中但增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明天要去成都办一点事情,然后还会回贵阳来长住一段时间。我笑着说:“还好有寺庙给你打秋风,不然谁养得起你这个闲人。”他嘿嘿道:“贵阳很不错,特别是气候,我准备呆到冬天再回去。”然后又乱吹了几句才挂上电话。 两天后,邓琨打电话来,他们局里还是没有同意他提出的对张丽案件立案侦查的请求,还说他是没有证据瞎胡闹。这结果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告诉我他这几天一直在紧紧的盯着汪清涵,一切都很正常的,她也没和什么人有接触。 刚好今天又是汪清涵做咨询了,我坐在办公室回顾前两次的咨询情况,想着一会谈话的主要方向。其实我在心里一直觉得汪清涵并没有什么问题,所有的表象都是人为在控制的,我一定要抓住幕后的那只黑手。我又想到那个调酒师,她会不会就是幕后的那个人?如果是,除了“夜上浓妆”,她又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达到这样的目的和效果呢?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动机是什么?这一切我都无法得知,我知道的太少了,所有的一切总是发生得那么的突然与离奇,而且除了我和邓琨的坚持,很多人都只把这几件事看得很正常,都认为黄玉和张丽都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而自杀,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在不同的地方上演。 李晴把汪清涵引进办公室的时候我还在陷入沉思,直到汪清涵在我对面坐下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来。 她今天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梳着一个马尾辫,精神虽然还是不太好,但情绪稳定了很多。 我微笑地看着她,问道:“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她说:“还好,就是有时候感到有些害怕。”我说:“因为那封遗书吗?”她点点头:“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写那封遗书,什么时候写的我也不记得了。”我望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对她说:“其实有时候我们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不仅仅是你,我们也经常忘记一些事情。”她说:“可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不应该忘记的。”她仿佛又在努力的想,那表情充满了痛苦。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再想了,有时候要学会放下,想不通的事情可以放一放,至少这件事你不放在心上就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情绪有些激动:“老师,我不想死。”这句话太熟悉了,是的,黄玉说过,我记得那时我对她说她不会有事的,可是,她还是出事了。同样的事我坚决不能够让它再发生在汪清涵的身上,我轻轻拍着她的手说:“没事,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出事。”我在给她信心,而已经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她再也不能出事了。 我努力的让她放松,在整个咨询过程我都细心的观察她的情绪变化,我问了她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都不是足以构成她心理问题的原因。我更加相信她的心理问题是人为造成的,只是现在我还找不到打开所有问题的钥匙,但我一定会找到的,我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了。 卷一 隐形人 第十章 出轨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扑朔迷离,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有想通,它总会困扰着我。(手机访问:)无论是黄玉还是张丽,临死都留下了遗书,遗书也就成了她们自杀的关键证据,可汪清涵也留下了遗书,但为什么她并没有自杀,确切的说如果以前两例自杀而言,在留下遗书的那一晚,她就应该自杀的,是什么使她活了下来?这其中的缘由我无从得知,就连她本人对遗书都一无所知,那种紧张与恐惧绝对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几次关于这个问题的谈话都没有结果,她总会很肯定的告诉我从来没想过要自杀。 老婆带着女儿去海南了,今天开始的一个星期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需要这样的清静,或许能够想通很多事情。晚上我在外面凑合着吃了点东西就回家了,坐在书房里,悠闲自在地泡了一壶铁观音,慢慢的品着。cd里放着老掉牙的音乐,我喜欢的都是些老歌,与现代人的品味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偶尔欣赏一段京剧,于我是一种享受。短暂的宁静悠闲让手机的铃声给破坏了,关心打电话约我出去喝茶,她告诉我她想到了一些事情,应该对我目前关注的案子会有所帮助。我急忙和她约好地点,匆忙出门赶了过去。 每次见到关心都会让人心跳,那种美丽仿佛能够让人窒息。一袭黑色的连衣裙,轻纱薄缦,肌肤在薄得近乎透明的纱缦下若隐若现,更加撩人。她还是挂着甜美的笑,那两个酒窝一如温情的陷阱。 “廊桥”里人并不多。我们坐在小隔间里,要了一壶桂圆红枣茶,关心说她喜欢这个茶的味道,而且这种茶很适合女人,能够滋补养颜。她让我点自己喜欢喝的,我笑了笑说就它吧,我也该滋补一下了,不然老得太快。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你还老?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比实际年龄年轻多了。再补都可以去诱拐青春少女了。”我尴尬的陪着笑,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话了。我忙将话题转向正题,问她到底发现了什么。她说:“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催眠,我在想什么样的催眠能够下出死亡指令,并能够通过摇控控制指令的执行。”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惊,我想如果真能够做到的话那一切谜团都迎刃而解了。但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点,不要说国内,就是整个国际上也找不到能够这样做的人,虽然理论上是行得通的,就象装置定时炸弹,但实际上国内外都没有过成功的先例。其实我曾经也有一些这样的假设,但都让自己推翻了,现在关心提到这个事情,我不得不重新再假设它的可能性。我和关心详细的探讨了可行性,我们暂且把这种催眠称为“置入式催眠”,我们假设在一个环境中对其进行催眠,催眠中给予强心理暗示,暗示被催眠者在什么样的特定条件下对催眠内容唤醒,从而依据催眠内容发出的指令去实施行为。我问关心如果她是这个催眠者,她能够做到吗?她摇摇头,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被催眠者一直处于催眠状态,可无论是黄玉,张丽还是汪清涵,她们并没有一直在催眠的状态,她们平时的认知和行为都很正常,很清晰。我点点头,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我在心里已经开始考虑这种假设的成立了。关心很自信的告诉我,如果她都无法办到的话,整个国内应该再也找不到可以做到的人。我以微笑回应她的自信,这一点我是相信的。大概谈了一个多小时,关心提出想让我陪她去的高放松一下,她说不是因为我,一般休息时间她不会谈工作的,言下之意是能够为我的案子牺牲她的休息时间我应该感激才对,所以我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更何况能够和这样一个美女一起也多少满足了我一个男人的虚荣心。 才进的高还没开始找座位关心就拉我进了舞池,随着强劲的音乐她疯狂的扭着,我是没舞蹈细胞的人,只得配合着她乱扭一通,她看着我的窘样笑得十分的开心。这是一个出汗的体力活,没一会我便累得不行。我和她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次她没再点饮料,而是要了半打啤酒。我忙说我不胜酒力,她却不屑的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不就是啤酒吗,醉不了人的。”我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微微泛苦。一瓶啤酒下去,我开始有了晕眩的感觉,但还能够清醒的和关心说笑着,偶尔她也下舞池去扭扭,但更多时间还是陪我坐着,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别人的舞姿和刚强的音乐。说实话,这样的音乐对我而言有些折磨,感觉心脏在超负荷的运作,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而关心则是一张的享受,她应该经常到这种场合来的。她一个劲的灌我喝酒,然后给我说一些她小时候的故事,只是这里我几乎听不清什么了,我的酒量最多也就是一瓶啤酒,所以每次和朋友出去都是他们喝酒我喝茶的,已经成了惯例。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关心的话很多,我却一点都没听进去,最后居然醉倒了。 醒来的时候我是在床上,可不是我的床,四下环顾,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我揉了揉还在微微有些疼痛的头,想到了昨天和关心在的高的情景。房间里弥漫了女人特有的香气,淡淡的,并不浓郁,却沁人心脾。我的身上除了一条内裤,什么都没有,还好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免去了一些尴尬,我很努力的回忆到底昨天我有没有做过什么,但记忆里一片空白。 很想上厕所,我赶紧穿了衣服往卫生间跑去,却看到了在厨房忙碌的关心,她只穿了一条小吊带,很短,微微露出里面的一点淡红,我努力的挤出的笑脸,她笑着说:“快去洗洗,吃点早餐,一会还要上班呢。”那口气就象夫妻间的对白,我胡乱应了一声,躲进了卫生间。 我的心里充满了内疚,因为关心,也因为远在海南的老婆,更因为我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出了轨,而且还不知其味,一下子就对不起了三个人,老婆,关心还有我自己。心里存着一丝遗憾,有点食不知味的悲哀。我真希望就一直呆在卫生间里不出去,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关心。 坐在餐桌前,我吃着关心做的早餐,那种感觉有一点温馨。我和老婆几乎从来不在家里做早餐的,两个人总是各自的忙碌着。我偷偷的看了看关心,她并没有看我,只是吃得很专心,仿佛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我轻轻咳了一声,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淡淡的说:“想说什么说吧。”我能够感觉到我的脸在发烫,我问道:“那个昨晚,我们,”我想了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然后接着说:“对不起。”她抬想头,望着我,把我望得心里发麻,她终于笑了:“你蛮可爱的,为什么说对不起啊。”我说:“我结婚了,还和你。”我说不出口,她说:“没什么,别往心里去,是我自己愿意的,其实我挺喜欢你这个人的。”我埋下头,吃着早餐,如果说心里没有快乐的感觉那是骗人的,任何一个男人能够让一个美女说喜欢他,都是一件值得幸福的事。她接着说:“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纠缠你的,我希望这件事不会造成我们之间的隔阂,而应该更加增进我们的感情。你也不用内疚,更别去想为我负责什么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别太放在心上。”我“嗯”了一声,不敢开腔。 我应该算是逃离关心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的事于我是第一次发生,我在心里总是为自己的出轨寻找借口,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当时我太顾及自身的感受,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到了中心我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她在电话那头用慵懒的声音和我说了一会话,我突然很想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惦记与牵挂。我耐心的叮嘱她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她笑着说:“你怎么了,突然这样关心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我嘿嘿的笑,说:“那是,你不看看你老公的魅力。”她说:“你就吹吧,就你,除了我还有谁稀罕。”说完也嘱咐了我几句就挂掉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关心都没有联系,除了正常约见客户外,我大多时间都在家里,细细构想着“置入性催眠”的可行性,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也在网上查询了很多信息,但却没有找到一点点能够支持这个理论成立的实验依据,最后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我想,或许我走了弯路,我应该从头再分析一下几个案子,它们的关联和共性。 卷一 隐形人 第十一章 挑衅 张丽已经走了两个星期了,老婆和孩子也从海南回来了。[全文字]六月底的早上,太阳就已经高高挂在天空,并开始有了灼热的感觉。 早早的来到中心,杜阿姨还在忙着打扫卫生,同事们都还没到。走进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有一只信封,信封上只写着收件人的名字,也就是我的名字,而落款是内详,我大声的喊道:“杜阿姨,杜阿姨。”她跑进了我的办公室,问道:“朱老师,什么事啊?”我问她这封信哪来的,她告诉我开门的时候看见在地上,应该是谁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我说没事了,你去忙吧。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哦”了一声就出去了。我拿着信封,轻轻摸了摸,我已经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照片,和张丽有关的照片。我小心的打开信封,里面真的是几张张丽的生活照,还有两张是张丽下葬的“居德园”的远景照。我仔细的又看了看信封里面,我想这次除了照片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果然在信封里面我找到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是用打印机打出的几个字:游戏才刚刚开始……,字是红色的,黑体,很醒目,这是**裸的挑衅。我突然想到邓琨曾经也收到过黄玉的照片,这一次会不会又收到张丽的,我想打电话问问邓琨,想想还是不着急,现在还早,如果邓琨真的收到他应该会主动打电话告诉我的。 我不停地在纸上写下黄玉和张丽的名字,我试图去想她们之间的联系,那就是黄玉的酒吧。关于酒吧的调查,到那个调酒师身上线索就断了,邓琨也曾经去查找那个叫琳姐的女调酒师,但却象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一直到晚上邓琨都没有给我来电话,我想他一定没收到照片。这让我更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了。但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找不到答案,如果是单纯的恶作剧,那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已经付出了两条人命的代价,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游戏,非要把人的生命当成儿戏?黄玉和张丽两个案件很相似,但也有很大的不同,在黄玉的案件中有巫术的成分,虽然我不认为巫术是导致黄玉自杀的原因,但在张丽的案件中则没出现过巫术的元素,为什么呢?也许只有那个幕后黑手自己清楚。 最近我一直被困在这两个案件中,老婆已经习惯了我每天回来关进书房的现实,她也非常希望能够把事情搞清楚,她和张丽的关系太好,从心里她还是不太能够接受张丽自杀的现实。她带着孩子在客厅看电视,偶尔来给我加些水。书房里总是烟雾弥漫,这是我思考时的坏习惯,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我所是喜欢点上支烟,而且,一支接一支几乎不会停下来。 我把我想不通的问题都罗列到了纸上: 一、黄玉口中的老公究竟是谁? 二、单纯因为饮用了“夜上浓妆”的鸡尾酒怎么会使黄玉和张丽两个人的自杀如此相似? 三、汪清涵写了遗书为什么没有死? 四、为什么一切都会和我有关却并没有直接针对我? 五、黄玉案件中为什么会出现巫术? 六、为什么两人会有同样的幻觉?诱使两人自杀的手段是什么? 我把这六点列为探查这件案子的关键,也许只有这些问题都想通了,真相才会浮出水面。至于寄给我的照片,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讽刺,在这个幕后黑手的眼里,我是那么的无能,他仿佛知晓我的很多,但我却对他是一片未知,他在暗处,我在明处,当我们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汪清涵身上的时候,居然张丽出了事。更为悲剧的是作为张丽的朋友,一个具备行为分析能力的心理咨询师,居然在张丽临死的那天和她在一起呆了许久都不曾看出什么问题,我想到这里也不禁苦笑。 我突然想到了关心,那美丽得让人窒息的女人。从那天以后我们没有再联系过,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甚至现在在面对老婆的时候我都会滋生强烈的内疚与歉意。但有时候又很想再见到她,更会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而感到激动和冲动。这样的想法是危险的,我努力的克制着,其实好几次我都拿出电话想打给她,可我能对她说什么呢?对不起吗?或许她并不想听到这些。 我和老婆的夫妻生活在孩子出生以后明显的减少了,因为每天折腾孩子的疲惫,大家的兴趣都淡了许多。可从和关心发生了什么以后我觉得自己的需求又开始频繁起来,而且我知道,每次和老婆在那样的时候我都会不自然的想到关心,虽然和关心的一夜并没有给我留下哪怕半分的感官记忆,但正是那种近乎性幻想的感受却让我兴奋不已,而得到极大的满足。这种感觉让我很混乱,一种职业的敏锐使我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真发生了什么,抑或是我在酒精的作用下关心那小妞子和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发生,那她一定借我酒醉的时候对我进行了性暗示的催眠。我无奈的摇摇头,这个鬼灵精,怎么能这样作弄人的。但我只是想想,不能确定的,而且这种事情也无法去查证,过去就算了。 老婆给我泡了杯茶,孩子已经睡着了。她问我张丽的死调查得怎么样了,我抱以苦笑:“说真的,到现在还是毫无头绪。”我把写着疑点的纸片递给她看,她接过去仔细的看着,嘴中轻轻的念叨,看完以后,她问我对于两人的自杀手段有没有什么设想,我摇摇头说:“曾经有个假设,是关心提出来的,就是梁老师的那个高徒,催眠专家。她提出了一个置入性催眠的设想,就是提前把自杀的指令置入她们的意识里,然后在特定的环境下,用特定的方式把指令唤醒。”她认真的听着,若有所思的说:“那汪清涵留下遗书应该也是这种方式使然,只是在唤醒自杀指令的时候让什么给打断了。”我听着她的话惊呆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果置入性催眠真的存在,那老婆对汪清涵没有实施自杀的推断就完全可能成立。而我所罗列的几点中,至少第二点,第三点和第六点就能够解释得通了,可是前提条件是“置入性催眠”是存在的,并且有一个能够实施这种高级催眠术的高手。我告诉老婆,目前能够实施这种催眠技术的人还没有,甚至在世界范围都难得找到。她笑了笑说,也许有这样的人,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我回应道:“如果我们身边真有这样的人,并且能够隐藏得这么深,那还真是不简单。”她端起茶轻轻地喝了一口:“好苦。我倒觉得你可以先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反正现在你也没有什么线索,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我想想也是的,我有一点思路了,我觉得很有必要先搞清楚汪清涵的遗书是什么时候写的,她的生活规律是怎么样的,写完遗书后有没有什么强外界刺激把她的自杀的行为给打断了。我可以肯定,“置入性催眠”在唤醒的时候,被催眠人应该对其行为无所知,所以黄玉也好,张丽也好,甚至是汪清涵也好,都曾经多梦却在清醒的时候无法对梦境进行描述,其实她们的梦境大多应该是真实的现实,只是被抹掉了这段记忆。 卷一 隐形人 第十二章 欧小璐 午后的太阳如火般灼热,一点多钟我从中心走去合群路,虽然距离并没有多远,但我已经是一身的汗水。[全文字]我约了汪清涵,因为今天并不是做咨询,我们便约在了合群路的“昨日重现”。一进门我就看见了汪清涵,她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粉红色的小吊带背心,一条牛仔短裙,显得双腿苗条而修长。她化了淡妆,看上去比前段时间精神很多。我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着说:“今天你真漂亮,感觉也很精神。”她不禁莞尔,道了谢。我感觉她面对我的时候还是有些局促,可能长期以来都是以一名救助者的身份接受我的咨询,而且我们的谈话地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办公室,第一次非正式的谈话,时间和地点的改变使她不能够完全的适应。“等很久了吧?”我问道。她说:“我也才来,路上有些塞车。”我笑着说:“贵阳市的交通就是这样的,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阻。”我把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问她想喝点什么,她说就来壶咖啡吧。我让服务员来壶极品蓝山,她给拦住了:“就普通的蓝山咖啡就行了,其实区别并不大,况且我喝着都是一个味。”我点了点头,服务员去了,脸上挂着一丝不屑。我望着她说:“诚心给我省钱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于我而言,咖啡都是一个味的,和茶一样。”我笑了:“看来你也是个伪小资。”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小资,只是尽可能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接着我很随意地和她聊了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例如财经,地产什么的,第一次发现她很健谈,而且对财经方面也有独到的见解。我看她的情绪很平静,起初那种局促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便将谈话引向了她最近的生活。 我问她:“上次你说认识的那个男孩你和他现在怎么样了?”她说:“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好象从那以后就从我的生活中彻底的消失了一样。”我说:“你们连相互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都没有吗?”她神色有些黯然:“我没有他电话,我们只见过几次,”她想了想,“而且都是在晚上,在我一个人漫无目的闲逛的时候不期而遇,他很理解我,似乎懂得我的心里在想什么,总是能够适时的给我安慰,逗我开心。”说到这的时候,她的眼里有淡淡的幸福的光芒闪过,仿佛是在回忆那曾经美丽的时刻。我继续问她:“你还记得你们见过几次面吗?”此时我心里闪过一个疑问,这个所谓的男孩是不是真实存在?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那么他本身就充满了神秘。这个神秘的男孩与黄玉叙述中的老公在某些地方有着相似之处,黄玉口中的老公没有人见过,而汪清涵口中的男孩,除了她自己也没有人能够证明他的存在,更为巧合的是,两个人都只出现在夜里,夜的黑暗也给他们笼上了神秘的面纱。汪清涵很认真的在回忆着我提出的问题,然后坚定的告诉我她们大概见过五六次,前后近一个月的时间。我问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属于他的东西,她摇摇头:“没有,我也希望能够留下什么他的东西,至少让我感觉到他来过,你知道吗,他招呼都没打一个就消失了,却把爱的种子洒在我心里,经常会莫名地想起他,那种感觉好痛。”我点点头,对她说:“别太悲观,更不要灰心,也许他只是暂时有什么事情离开了,到时候还会回来找你的。”她抬起头望着我,眼中充满希望地说:“真会有那么一天吗?”“嗯,会有的。”我安慰着她,可我更加确信我的推测,男孩和黄玉的老公应该都是虚拟的,是那个幕后黑手为了实施他的计划虚构出来的,从属于催眠的一部分。我试着向深处去挖掘:“你们第一次见面之前你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吗?”她努力地想了想,然后说道:“想不起来了。”我又问道:“那后来的几次见面前呢?”她还是摇头说:“为什么会这样,每次见到他之前的记忆我总是想不起来?”我在心里证实了催眠的可能性,我有一些兴奋,我感觉我的方向找对了。我忙接着又问道:“你每天晚上几点睡?”她说她经常失眠,所以一般都会在十二点半到一点半才上床睡觉,我问她是不是每天都这样,她说大多时候是这样,有时候还会更晚些。只有在喝了酒之后会睡得早一点。我不得不提到她写遗书的事,虽然我知道她一直很回避这个话题:“你写遗书的那个晚上你几点睡的?”她说那天照例也是十二点以后上床的,我又问她中途有没有起来过,她肯定的说她起来过,是让客厅的电话吵醒的,是个外地号码,她接了以后才知道对方打错了,我问她还记得电话来的时间吗,她说应该是一点五十左右,只是起来的时候没开卧室的灯,然后又摸黑进的房间,没有注意到遗书那时候是不是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我心里有了模糊的影子,仿佛已经抓住了点什么,却不真切。 我陷入了冥想,而汪清涵而无聊的用小匙在咖啡杯里搅拌着,不时发出一点声响。 “朱毅?你怎么在这?”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抬着看见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身净白的连衣裙,披肩长发,脸上带着笑,我想起来她就是在梁平家见过的欧小璐。我忙站了起来:“欧小璐,一个人吗?坐下喝杯咖啡吧。”她看了看汪清涵,我想给她介绍,但汪清涵先开口了:“欧医生,你怎么也来了?”我问道:“你们认识?”汪清涵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在被家人送到精神病医院的时候是欧医生给我诊治的,也是她给我确诊不是精神病,只是心理上有些问题,所以才让我来找你的。”欧小璐说:“小汪,现在你的精神蛮不错的嘛,多和朱老师沟通,他可是解决心理问题的专家。”我再次邀请欧小璐坐下,她说约了朋友,改天有机会再一起坐坐。她走出几步,突然转过身来问我:“最近有没有见过关心?”我说:“几天前见过,这两天忙,没有联系。你们不是在一起工作的吗?”她说关心已经三天没上班了,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了下,虽然只是一瞬间,我还是捕捉到了她那淡淡的喜悦之情。我突然对她产生了一丝反感,或者是出于对她的不屑,再或者是我对关心失踪的紧张。她没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我和汪清涵又坐了一会,胡乱的聊了聊就分手了。我需要消化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我更想知道关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一路上我不停拔打关心的手机,总是个冰冷的声音提示着你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拔。关心,你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带着不安的心情,我回到了家,我努力的让自己在老婆的面前显得平静,我相信关心一定不会有什么事,也许过不了两天她就会回来。 第二天大早我就到了办公室。我还是执着的一次又一次的拔打关心的电话,电话里也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那个冰冷的声音。最后我拔通了欧小璐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朱毅,什么事啊?”我问她找到关心了吗?她笑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她留下假条走的,说是工作压力大,想出去散散心,请了一周的假。”听她这么说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关心是请假休息了,我刚才焦急得差点就打电话给邓琨报人口失踪案了。我对欧小璐说:“什么紧张啊,朋友失踪于情于理我都是应该关心一下的吧。”她促狭的说:“怎么就不见你关心我呢?别忘记了,还欠我一顿咖啡哈。”我笑道:“没问题,什么时候有空就打电话给我。”她忙说:“那就今天吧,下班之后我请你吃饭,你请我喝咖啡。”我说:“吃饭也我请吧,让女人付账我总感觉怪怪的。”她说我是大男子主义作祟,不过我们算是约好了,她下班开车过来接我。 今天只有上午两个预约,下午没有什么事,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慢慢地去理顺昨天和汪清涵的谈话内容,我想把脑海中闪过的一些念头抓住,我觉得好象已经离真相又近了一步。我首先大胆的假设“置入性催眠”是存在的,那么汪清涵极有可能是在写完遗书关上灯后准备实施自杀,可万万让人没想到的是半夜一点多钟还会有电话打来,也许是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汪清涵中催眠中唤醒,这是一个巧合,而这个打错的电话则是汪清涵的救星。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假设,要求证它的真实性还需要更加努力的去调查发现。我没有急着把这一切告诉邓琨,对他而言,要理解这样高层次的催眠是很难的,但我需要他帮助我调查一件事,就是汪清涵几次见到所谓的男孩之前见过什么人,这很重要,如果真见过什么人,那这个人可能就是那个催眠她的人。 卷一 隐形人 第十三章 天才与疯子 下午五点,欧小璐就开着她的“奔奔”来接我了,她把这车叫做“小奔”,听上去就象“大奔”的兄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奔驰”。(手机访问:)车里面充满了香水的味道,但并不浓郁,清香而淡雅,让人感觉很舒服。我习惯性的掏出香烟,但随即又装了回去。她看到了我的动作,笑了笑说:“抽吧,我把窗子打开。”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点了一支。 车子很快就上了花二道,我问她准备带我去哪里,她说:“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会拉你去卖了就行。”我说:“我可卖不起价,品相太差。”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我,说道:“品相还蛮不错的,应该会有人要。”我咳了一下,摇摇头,示意她专心开车,不再接茬。 车子在花溪的一家“农家乐”前停了下来,我虽然也经常来花溪,但却从来没到过这里,这里离景区有一点远,有些偏僻。欧小璐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她领我才进门,老板娘便迎了上来:“小欧啊,你好长时间都没过来玩了,最近工作忙吧。”欧小璐说:“能有多长时间啊,前一周我们还在你这打麻将呢。”她转过头对我说:“这是李姐,这个饭庄就是她开的,很幽静也很雅致,我们几个要好的姐妹经常到她这来。”她又笑着对妇人说:“李姐,他叫朱毅,我的学弟,也是学心理学的,你就叫他小朱吧。”李姐很热情地说:“好,好,小朱,以后经常来玩,姐给你优惠。”我忙说谢谢。 李姐亲自把我们带进了包厢,包厢的名字很雅,叫“聆雨轩”,外面是一洼莲花池,开满了睡莲。“你们先聊着,我去安排安排,一会再来陪你们。”李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欧小璐往我的杯子里倒满了茶,她说这是她寄放在这里的上好的“湄潭翠片”,叫我好好尝尝。我轻轻呡了一口,的确是正宗的翠片,入口清香,回味甘甜,连忙说:“好茶。”她笑了笑:“我也就这点爱好,当然得讲究些了。”于是我们便从茶聊开了。其实我平时更喜欢喝铁观音,喝习惯了红茶的浓郁芳香,总感觉绿茶淡而无味。我们聊到了泡功夫茶,她说:“我很喜欢看别人泡功夫茶的样子,很雅,很有美感。”我对她说其实喝茶是一种心境,更多时候是一种心性的磨砺,要静得下来,要心平气和,气定神闲。而茶本身的味并不因为泡茶的花样而有多大区别。她并不认可我的说法,她坚信用心泡出来的茶一定味道会更好。我并没有因此而和她争论,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待生活的态度和对事物的看法,没必要整齐划一,湮灭个性。 我掏出香烟,顺手递过去一支,她并没有拒绝,接了过去。我给她点上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几个烟圈。她抽烟的样子很熟练,我并不反对女人吸烟,反而很多时候我更觉得女人吸烟的动作更优雅,更美,更动人,散发出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魅力。她很随意地问我:“你知道现在关心在哪吗?”我摇摇头,望着她,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有回答,我也回答不出来。她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关心现在在西藏,中午她和我通过一次电话,让我帮她再请两天假,她刚到日喀则,准备去亚东。”我默然的听着,心里却有些不平静,亚东是我当兵时候的驻地,她这次的旅行和我相关,我说不明此刻心里的感受,有一点感动,也有一点无奈,但我表面上依旧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怎么跑到西藏去了?”欧小璐看着我说:“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的,如果我没记错,你曾经在西藏呆过几年吧?”我说:“嗯,九三年到九七年,我在西藏当兵。”她追问:“在亚东?”我点点头,她笑了,带着几分暧昧。我想着怎样把话题转移,她却先开口说:“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关心并不感冒。”我说是的,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在咖啡吧她的神情更加证实了我的看法。她继续说道:“关心的业务能力比我强很多,也因此和她在一个科室我失去了很多的机会。她就是心理学方面的天才,特别是在催眠上,她的悟性很高,催眠技巧在业内也处于顶尖水平。”这些我都知道,我对她说:“天才有时候也好象疯子一般,都是孤独的,只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她笑了,对我说:“其实你自己也很孤独,梁教授还在精神病医院的时候总是提到你,说你也是个天才,对人的行为和心理的分析很到位,甚至他自己都害怕与你相处,他总说在你面前感觉自己就是一透明的,没有**,没有秘密。”我苦笑道:“没有那么邪乎,真能够做到那样就不是人了,是神。”她说:“我们也是这样说的,但教授总是这样为你做宣传,时间久了,人也成神了。”“我不是天才,我也不想做天才。天才都是疯狂的,甚至有时候那种疯狂会超过疯子。”我是有感而发的,我想到了那个幕后的黑手,我觉得他更应该是天才,他的手段远比我们这些所谓的专家高明得多。欧小璐不知道我的内心所想,她说:“我比关心早两年进医院,但现在她的成就远远超过了我。虽然我妒忌,但也只是正常的表达下情绪,说心里话,我挺认命的,输给天才并不丢脸。”我对她说:“别想那么多,淡然一点也许你会得到更多的快乐。至少你现在也一样有能力有时间享受生活。”她想想道:“说得也是。”她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服务员进来了,上了几道菜,看上去很不错,她忙招呼我吃饭,当问我想喝点什么酒的时候,我说还是喝点饮料吧,我对自己说,再也不要单独和女人喝酒。吃饭的时候我们没有再聊什么,期间李姐进来想敬杯酒,看到我们喝的都是饮料,也只好陪着喝了一杯,很随意的说了个段子便离开了。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说实话我很喜欢今天的晚餐,环境很不错,饭菜也相当的可口,虽然最后是欧小璐买单,并不影响我受用美食的心情。在车上我对欧小璐的盛情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感谢,同时又许下了请她喝茶的愿,她嬉乐说:“好象应该是请两次了吧?”我说别说是两次,就是三次也没关系。 把我送把小区里面了她才开着车离开,临走的时候她说:“别和关心走得太近,她身上有刺,小心伤着自己。”我不太能够理解她这句话,我想或许是出于她的善意,又或者是出于她的嫉妒之心吧。我感觉得到今天的约见她的目的并不是和我聊天吃饭那么简单,临走时丢下的这句话才是整个会面的关键,她一定知道我和关心之间的不寻常的关系,是关心自己告诉她的,那么她表现出来的对关心的那点敌意很有可能是在伪装或掩饰。我不想再去细想,我心里更多惦记的是黄玉和张丽的案子,一天解不开,就永远是我心里的一个死结。 坐在书桌前喝着老婆泡的浓茶,我还沉浸在和欧小璐聊到的“天才与疯子”的论题里,我和一种想法,会不会有谁把我这个所谓的天才设计成为假想敌而与我进行智慧的博弈。我又不太相信自己的假设,毕竟我自己认为我也很普通,与天才没什么交集。我更不希望这样的假设成立,因为如果一切只是源于天才论的博弈,那暗里的对手绝对也是个天才,或许更是个疯子,疯子与天才只有一线的距离,而他们对问题的看法和处理问题的智慧更为相似。不管对方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都是难以应付的,因为我们无法去推测和揣摩他下一步将要做些什么。 关心为什么要去西藏?为什么还一定要到亚东去?直觉告诉我一定和我相关,但目的却无法得知。对于关心我是存在内疚的,我不知道怎样面对她,如何处理和她的关系。那晚姓的事细细想来,我觉得也有些不太对劲,虽然我酒量并不好,但坚决不至于两瓶啤酒过后便醉得不省人事,毫无知觉,如果我和关心真的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哪怕只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断。 我很多次都努力地试图去回忆,哪怕记起一点点也让我安心。 卷一 隐形人 第十四章 关心的往事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接到关心的电话,她问我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我没有回答她,我约她找个地方坐坐,见面再谈,她说干脆就去她家吧,正好她这次回来给我带了礼物,顺便可以去拿。[全文字]我不太想到她家去,说实话,那件事以后我一直不能坦然,但我心里有着一些疑问,这几天我仔细想了很多,特别是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没想清楚,我的那段记忆哪怕因为酒精而模糊,却不应该没有点滴的残留。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 半小时以后我打车到了“水锦花都”,上了楼在门口按了几下门铃,没有反应,我拍了拍门,又等了一会仍然没有动静,掏出手机正想给她打电话,门开了。关心穿了一条淡蓝色的吊带睡裙,手里拿着一张毛巾正擦拭着头发,很明显,她才出浴。她把我让进门,拿了双拖鞋给我换上,笑着说:“不好意思,没想到你来得这样快,我就先洗了个澡。”我说没事的,我也刚到。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给我倒上一杯热茶,是“铁观音”。她说知道我喜欢喝“铁观音”,特意找人从福建安溪给捎来的,问我味道怎么样,我尝了一口说很好。其实我除了在办公室以外,从来不直接用杯子泡茶喝,尤其是“铁观音”,只有更讲究,清皿,洗茶,泡茶,闻香,细品,每一个步骤都应该做得细致,这是一种享受。但我没有说出来,我不想拂了她的兴致,毕竟她能够为我着想我有些微的感动。关心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涩然地说道:“我不太懂茶,而且家里也没有茶具,你就凑合着对付吧。”我忙说这样就好,多没那么多讲究的。 她在我侧面的长沙发上坐下,双腿很自然的斜放上去。我不敢多看她,手里拿着茶杯把玩。她也没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我能感觉到她的眼光大多时候都停留在我的身上,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最后还是我先开口打破了沉寂:“我听小璐说你去了西藏,还到过亚东?”她笑了笑说:“是啊,去西藏呆了几天,感觉那地方很美,很干净,特别是藏族那淳朴的民风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说:“是的,很多人都认为藏民都是很野蛮,凶残的,其实并不是这样,他们的本质很淳朴,善良的,你对他好,他会永远的记得,并懂得感恩与回报。”关心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说:“我喜欢西藏的天空,很明朗也很干净。”“西藏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在那里你会感觉到内心的空灵与心灵的清滌。”我说着这话的时候,心仿佛又飞回了那片净土,那里有很多回忆,在西藏的那些日子,虽然艰苦,却也充满了另一种快乐。 关心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赫然一笑:“对不起,我走神了。”她摇摇头说:“没事,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怀念那里,怀念曾经的军旅生涯。”我问她:“怎么想到去西藏?”她说:“没什么,就想到你呆过的地方去看看。”我很仔细的看着她,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细微的轻闭,牙齿轻咬着下嘴唇,我发现她的内心有一点痛苦与无奈,我开始怀疑我对她的怀疑是不是对的,她的表情表示她在乎对我的感情,她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情感,不给我带来烦恼和压力。我原本想试探的问关于那晚我为什么会没有记忆,但现在我已经问不出口了,我对她的怀疑会刺伤她的心,我不能够这样做,至少现在我没有勇气去这样做。我喝了口茶,问道“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啊?”她笑了笑说:“你等等。”转身就进了卧室。不一会,她从卧室出来,手上提了一包东西,我问她是什么东西,她让我猜。我猜了很多,什么雪莲花,冬虫夏草,藏红花的,她一直摇头。我说:“我实在猜不出来。”她笑了笑:“你也有猜不到的时候啊?”然后把包递给我说:“自己打开看看吧。”我接过包,打开来一看,是一幅包装好的放大的照片,照片中是我不能再熟悉的亚东县城的全景,以前当兵的时候一直有个愿望,能够把整个亚东县城给拍摄下来,作为留念,但一直没有机会和条件,成了离开西藏时的一个小小遗憾。“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吧?”我有一此激动地说:“太喜欢了,谢谢你。”她问我:“你想怎么谢我啊?”如果换在以前,我可能会口无遮拦地开些荤玩笑,但现在我却不知道怎么应答,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额头说:“你说吧,想要什么,我送给你。”她笑着说:“我要的你给不了。”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我没有接话,低下头猛的喝茶,她把手轻轻放在我的手上说:“逗你的,我什么都不要,别害怕,我不会死缠着你的。”我心里很内疚,也有些感动。 我转移了话题,我问她:“你父母怎么没和你一起住啊?”她回答道:“她们在老家,我几次想接她们过来和我一起生活,但是她们说不太习惯大城市的生活,特别是走哪都不方便,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我点点头问道:“你的老家在哪?”她说在凯里,然后笑着问我:“是不是我的贵阳话说得太好,听不出乡音了?”是的,她的贵阳话说得很地道,她接着说:“我是很有语言天赋的,我在上海读的大学,上海话也说得很好。”我说:“其实以你的能力和学识,在上海那边会有更大的发展,为什么会回贵州?”她陷入了沉思,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她好象是下了决心,抬起头来问我:“想听我的故事吗?”我点点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愿意听。”她苦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拿过我的茶杯给我续上水,也给自己接了一杯,一边喝一边开始了她的叙述。 关心出生在一个文化氛围浓郁的家庭,父亲是凯里市文化局的一个科长,母亲则是市歌舞剧团一名跳舞演员,她的童年是很快乐的,父母亲非常爱她,并让她从小接受艺术的陶冶,她十二岁就具备了良好的舞蹈基础。原本她应该是很好的艺术苗子,但为什么最后她会选择了心理学,我带着疑问,认真地听着关心说话。十二岁生日过后没多久,关心的生活乱套了,父亲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后来变成偶尔还夜不归宿,最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她母亲常常一个人躲着偷偷地哭,关心发现了好几次,每次问母亲,母亲都说没什么,直到关心十五岁初中毕业,母亲和父亲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才告诉关心,她父亲在外面找了一个年轻女人,只是关心当时年纪还小,怕她接受不了,所以才拖到她初中毕业才分开。关心告诉我,她当时也隐约觉得是这样一回事,所以在父母分开以后她并没有显得太伤心,但她跟踪了她的父亲,终于知道那个年轻女人是市京剧团的党员,一天晚上,她偷偷的带了一瓶猪血,趁着夜色,洒向了那个女人。女人后来在她父亲的劝说下没有追究,但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有理过父亲,甚至在街上遇到也是形同路人。高中三年她都是与母亲相依为命,到了考大学的时候,她放弃了艺术专业,她从心里憎恨文艺界的人,最后她没有和母亲商量,自己报考了上海医科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后原本也想留在上海不再回来,毕竟贵州在她的内心更多是伤痛,那种家庭的支离破碎给她心灵上的伤害很深。可母亲却不愿意离开,她舍不得把母亲一个人扔下没人照顾,就回来了,虽然后来在贵阳工作,至少离家近些,时常可以回去陪陪母亲。 说实话,关心的故事其实并不特别,作为心理咨询师类似这样的情感事件和家庭故事见得太多,但从关心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一些难受,和关心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平时她的脸上总是带着迷人的微笑,那种近乎发自内心的笑容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像她会有如此不的过往。我好奇的问她:“你所叙说的过去好象情感是一片空白。”她笑了笑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你相信吗?”虽然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我脸上的表情表露出了不信。她说:“从我十五岁那年开始,我就一直不再相信感情,所以虽然我身边不乏优秀的男人,但我一直都没有动过心,直到遇见你。”我望着她,我真的不能够相信她说的话,我想从她的微表情去分析她言语的真实性,但在她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表情,我的心里有些明亮了,没有表情是很重要的,我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些感动。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说:“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好,我一样已经对不起我的老婆了。”她有些羞涩地望着我:“我知道你心里充满了对我们的内疚,你的内疚证明了你的责任心很强,你对家庭很负责,是个好男人。”我把她拉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她纱质的吊带睡裙把身体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我轻轻的吻着她的脖子,慢慢地移向她的嘴唇,手也在她的身上游动,她微闭着眼睛,当我快吻到她的唇边时,她用手挡了一下,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好饿。”我看了一下表,快六点了,忙说:“我差点忘记了,今天家里有客人来,我得赶回去,吃饭改天再约吧。”她说好的,我看到了她细微的表情,那是一种松了口气的样子。虽然只是一瞬即逝,却让我捕捉到了。 告别后下了楼,我心里一下就轻松了,我已经清楚知道我和关心之间并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相反,我对她的亲近反而让她有一种厌恶与恐惧的心理。我摇摇头,这是个什么样的局?用意又是什么?我看着手上提的那幅照片,笑了笑,管他的,至少我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卷一 隐形人 第十五章 诡异的笑脸 晚上和老婆一起带孩子去吃了肯德基,回家的时候我哼起了京剧:“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手机访问:)”老婆笑着问我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喜事,我嘻嘻一笑说:“不可说,不可说。”她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哦”了一声,表示质疑。她说:“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从海南回来我就觉得你有些问题,不过我相信你,所以一直没问,怎么样,老实坦白吧。”我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把和关心之间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出来。她听了以后想了一会问我:“她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思算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我摇摇头,她又问我:“会不会也和黄玉她们的案子有关?”我说:“不知道,但我想如果她真有什么目的,应该会有下一步动作,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她点点头说:“也是,不过我可先警告你,不许弄假成真。”我说一定不会。 但增去了二十多天后,终于回来了,我约他到家里吃饭,满足了我老婆的好奇心。老婆悄悄对我说:“他就是活佛啊?怎么我看他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啊。”我笑了笑说:“他本来也是凡人嘛。”但增看着我们的私语,对我老婆说:“我说弟妹,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我吧,问他是白搭,别看他虽然算是我们密教的高级居士,但和我比起来他差了几个等级,很多问题他是解答不了的。”我说:“小活佛,你不用这么嚣张吧。”他笑了笑,吐了个舌头。我很佩服但增,他总是能够那么潇洒坦然并带着不灭的童真。老婆的晚餐做得很丰盛,我陪但增喝了一瓶啤酒,听他说此次成都之行的收获。他说这次他是应一个朋友的邀请去成都驱魔的,但却意外的找到了密宗失落的法器九转经轮。老婆听到驱魔好奇地问道:“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但增笑着说:“有的,其实这次遇到的就是个鬼魂,一对孪生兄弟,哥哥得疾病死了,可阴魂不散,附在弟弟的身上。”老婆脸上一附难以置信的样子,我点点头说:“有这种可能的,一种是因为生前有怨气,多半是因为觉得世人对兄弟两人的态度不公平,死后积怨报复,另一种是因为生前兄弟情深,他割舍不下。可是不管出于哪一种原因,阴魂附体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很危险的事情,阳气会被耗尽,虚脱而死。”说完我没等老婆开口便问但增:“你是怎么找到九转经轮的?”他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忍不住的。其实也是偶然,我去驱魔的这家主人原来是在林芝开饭馆的,有一回一个汉子来吃饭却没有钱,就押了一个物件给他,说好过几天拿钱来取,但一直过了几年,汉子都没来赎回这个物件。后来他们离开西藏回到成都,把物件也一并带了回来,因为觉得没什么用就摆在客厅的装饰柜里当个摆设。我第一天到他家的时候就看到了,在我收了那个死去的孩子的魂魄后,他说给我笑钱报答我,我没要,只提出了想带走他当摆设的那个物件,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说:“不用说那物件就是九转经轮了。”但增点点头,然后从牛仔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我手中,那是一个白金造就的经轮,上面刻着梵文,持柄是金色的,由足金做成。传说这是莲花生大师所用,充满无尽的法力。我轻轻地转了一下,问但增:“这上面的梵文是什么意思?”但增告诉我这是一句咒语,是开启经轮法力的钥匙。一旦九转经轮运转起来,可以超度亡魂,招魂摄魄。老婆在一边仔细的听着看着,她有些忍不住了,对我们说:“能让我看看吗?”我微笑着递给了她,她认真把玩着,眼里写满了神奇。 但增看着我老婆的样子,表情怪怪的对我说:“弟妹看过你手里的骨笛吗?”我说:“哪里敢给她看,怕吓着她。”老婆听到一下子来了兴趣:“什么骨笛啊,拿出来我瞧瞧,结婚那么多年了,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些东西。”我告诉她骨笛是藏传佛教的高僧去世,其肉身经火化后留下的一块无法焚掉的骨头做的笛子。也是用来驱魔避邪的。她听了之后目光望向但增,想要证实我说的话是否真实,但增微笑着点点头,老婆忙说:“算了,我还是不看了,听你说得都怪吓人的。”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邓琨打来的,他的语言有些慌乱,他说他今天遇到了怪事,希望我能够帮帮他,我让他到家里来,并告诉他但增也在。 不到十分钟邓琨就到了,神色慌张,面容憔悴。他一进门便径直走到客厅在饮水机里拿了个一次性的杯子倒满了水,一口气喝完了。但增望着他说:“你是不是遇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邓琨点点头,然后坐了下来,我叫他一起吃点饭,他摇了摇头,说没食欲。我问他到底遇见了什么怪事,他没有回答,先给我们说了一件往事,那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刚到刑警队没多久,一天接到报案说河滨公园有人持刀抢劫,他就和同事赶了过去。他们到河滨公园的时候,看到在儿童乐园的入口处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的男人正劫持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他们一边和那男人周旋,分散注意力,一边寻找解救人质的机会。终于在男人松懈的瞬间,邓琨抓住了开枪的最好时机,当场把男人击毙,成功地解救了人质。但由于邓琨在没接到上级任何指示的情况下开枪的,而且当时人质还在男人手上,所以后来虽然成功的解救出了人质,但邓琨却受到了处分。邓琨说:“当时击毙罪犯以后我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我那一枪穿过了他的额头,当场毙命。可我走近去看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嘴角居然还带一丝诡异的微笑。”离现在快三年了,本来邓琨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可今天在贵山路北京华联买东西的时候,在拥挤的人群中他居然看到了那个男人。我说是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他肯定地说:“不是,我敢百分百的肯定是他,那诡异的笑容我一辈子都不会记的。”我和但增对望了一眼,我们几乎都在心里相信了邓琨的话。但增打趣他说:“你不会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神之说的,怎么现在害怕了。”邓琨痛苦地说:“我一个下午见到他两次了,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我眼花或是产生了幻觉,但第二次绝对真实,离我是那样的近,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张阴郁的脸,和脸上诡异的笑。”邓琨停顿了一下:“对了,他的额头还有一块疤,那是当时我子弹穿过的位置。” 我看了看但增,他微闭着眼睛,像在思考着什么,我问邓琨:“我记得你是七六年的吧,几月几日?”邓琨回答道:“阴历七月十三。”但增睁开眼睛说:“七月十三?你可真会挑时候。”邓琨苦着脸说:“哪由得我啊,二位,你们得帮帮我。” 我在心里默默掐算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看向但增,但增马上给我一个白眼:“知道你小子能干,能掐会算。”他转向邓琨:“虽然我之前说你没灵性,没慧根,但你有佛缘,这样吧,我吃亏一点,收你做徒弟,跟我学佛吧。”邓琨不解地问:“能解决问题吗?”我说:“当然,你小子的命本来就是出家的命,小活佛愿意收你做弟子是天大的好事,学些佛理对你有好处。”邓琨说:“我可不想出家。”但增看着他说:“瞧你那点出息,又不是让你真的出家,你和小子一样,做个居士,不影响你的生活的。我先教你一句咒语,没事的时候经常念念,可以静心辟邪。听好了,我可只念一遍的。”邓琨用力的点头,但增慢慢地念道:“嗡啊吽,班杂咕噜贝玛悉地吽”。邓琨有模有样的学了一遍,大致的发音是没什么问题了,但他不解其意,便问道:“这是什么咒语?”但增没有理他,继续喝着他的啤酒,我告诉他说:“这是藏传佛教密宗的莲师心咒,据说是莲花生大师所创,这个咒语包含了显教经律论三藏及密续的四续等、九乘法门的精髓心要、三世诸佛所有心咒佛号。”但增笑着说:“看来你还没忘记嘛,还以为你回来这么多年整天忙于俗务,把这些都忘干净了呢。”我说:“哪会呢,我一直都在加强修为的,只是不象你,经常能够有机会拿出来显摆。”他摇了摇头:“哪能说是显摆,以佛心度世度人,是佛家本性。”邓琨好象并不在意我和但增的谈话,闭着眼睛反复的背诵着莲师心咒,我们会意的相视而笑。 饭后大家又坐下聊了一会,邓琨说念了心咒以后心绪要平静很多,只是心里还是有恐惧,他望着我们,欲言又止,我们对他说有什么就说出来,别搞得象个大姑娘一样的。他终于说道:“你们能陪我回去吗?我一个人住,想到那张笑脸怪吓人的。”我们笑了,其实刚才我和但增也悄悄交换过看法,我们觉得事情很不简单,而且再有十几天就是“七月半”,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应该重视的。但增开口道:“我和你去吧,反正我住哪都一样。”邓琨高兴的说:“那谢了师父。”抢起但增的包扛在了肩上,拖着但增就往外走。我把他们送下楼去,直到看着邓琨的警车驶出小区我才上楼。 卷一 隐形人 第十六章 凌晨发生的事 回到家里,老婆已经收拾好了。(手机访问:)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坐了下来,她给我倒了杯茶,然后兴致很高的问我:“邓琨真的遇见鬼了?”我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这件事很奇怪,但增陪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她有点担忧地说:“希望邓琨真的不会有什么事才好,张丽的事已经让他很难受了,现在又出这样的事,我怕他承受不了压力,会倒下。”我相信但增,如果真如邓琨所说的那样,再的是遇见了鬼,那但增无疑就是降魔驱鬼的行家,邓琨和他在一起应该很安全。我对老婆说:“没事的,有但增在,就算真的见鬼了但增也能搞定,你不用太担心。”老婆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是,刚才我挺想听他说在成都的事的,谁知道你因为那个什么经轮让他把话题岔开了。”我问她:“你是说那个孪生兄弟的事?哥哥死了阴魂附在弟弟身上的那个?”她说是的,她接着还埋怨我,和我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她,我讪笑地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也不想你被吓着。”她不满地说:“我才不怕呢。”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哪天你把那活佛再叫到家里来,我一定要好好听听那个孪生兄弟的事他是怎么解决的。”我应诺着,孪生兄弟的事我自然能够想到但增是怎么解决的,估计他是用了锁魂铃把哥哥的魂魄给收了,但增在这方面从不心慈手软,对鬼怪总是毫不留情的。 孪生兄弟?我脑中闪出一个念头。我忙对老婆说:“我想我还是过去一趟吧,不然我也放心不下。”老婆倒也爽快,对我说,去吧,注意安全。我说知道了,就匆匆忙忙离开家,向邓琨家赶去。 打车到了邓琨家楼下,看了看表,十点差五分。我的到来让两人又高兴又诧异,我没理会他们的表情,我问邓琨:“你打死的那个男人有没有孪生兄弟?”他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吧,当时局里面对他的背景进行过调查,他除了有一个瞎了眼的外婆以外,不再有什么亲人,怎么了?你怀疑他有孪生兄弟?你认为我遇见的不是鬼,是人?有人故意要报复我?”我揉了揉眉头,对他说:”我倒希望你遇见的是鬼,至少无论是但增还是我都还能够应付,如果是人那就严重了,他对你的算计我们将防不胜防。“但增听了我的话也不禁点了点头,他说:”其实我也一直在怀疑,就算是厉鬼也应该不敢在如此人潮拥挤白天出现,还那样的嚣张。“我想了想说道:“我怀疑也许真不是鬼,而是有人别有用心。”我问邓琨是否还记得那个被解救的女孩是谁,住在哪,他想了想回答说:”我记得她好象叫任婉萍,就住在观水路的阳光小区。至于几单元几楼我忘记了。“我看了看表,十点十三分,我拉起邓琨和但增说:”走,希望我们还赶得及。“他们顿时明白我说的意思,我们很快地上了邓琨的车,向观水路的阳光小区驶去。 由于邓琨有着特殊的身份,很快我们就打听到了任婉萍家的具体位置,我们找到了她的家,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大约四十五六的样子,他看到我们三人有一点惊讶,他看着邓琨,热情地说:”邓警官,你怎么来了?快请进。“我们进了屋,他招呼我们坐下就忙着去沏茶。我连忙拦住,急切地问他:”你是任婉萍的父亲吧?“他点点头。我又问:”你女儿在家吗?“他说她和同学出去玩了,可能要晚一点才回来。可具体去了哪他不清楚。我让他给任婉萍打个电话,他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照做了,我们听到了电话铃声,虽然是从家里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男人径直向那个发出电话铃声白房间走去,不一会拿着一只手机出来了:”真不凑巧,她没带电话。“这时,我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怕她会出事。男人也许察觉到我脸色的变化,他问我:”警官,我们婉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有任小姐同学的电话吗?“他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开始担心起来,如果这些事真是人为,那我想这个人最想要报复的人应该就是任婉萍。那次的劫持事件就是因为那男人对任婉萍求爱不成而想同归于尽。任婉萍的爸爸打了几个电话,回答都是没和婉萍在一起。我向邓琨他们使了个眼色,就和婉萍爸爸告辞了,我交代他,如果婉萍回来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我们想找她调查点事。她爸爸紧张地问:“不会是婉萍出了什么事吧?”我说不是的,只是找她了解些情况。 下了楼我们上了车,邓琨问现在该怎么办?我说先把车开出小区吧。在离小区几百米的拐弯处我让他把车停下,这是任婉萍回家的必经之路,我说我们就在这等会吧。但增坐在后排,已经睡着了。 我摸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邓琨,自己点上一支。邓琨深深的吸了一口,转过头来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会来找任婉萍?”我点点头,他有点紧张地说:“要不我打电话叫几个同事过来吧。”我说:“在他没伤害任何人之前,你有什么理由抓他?就因为他长得象那个人吗?”邓琨没有说话,大口的吸烟。我接着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他不一定真会来。我倒希望他来,至少可以说明他并不是鬼。我知道你心里有些害怕,其实你不是怕他来找你报复,你怕他不是人,是鬼,对吧?”邓琨苦笑了一下,他说:“其实我原来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我说:“不一定,世界上很多事物是我们未知的,一切皆有可能。至少我和但增都曾经遇到过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而且不只一次。”邓琨回头看了看睡着了的但增说:“早知道不是鬼怪作祟我才不做小活佛的徒弟呢。”我笑着说:“能做他徒弟是便宜你了。你以为小活佛会轻易收弟子啊?” 邓琨咧着嘴说:“我才不稀罕呢。”我们身后突然付出一个声音:“才拜师得几个小时就开始不尊师重道了?”原来但增并没有睡着,说得邓琨一脸的尴尬。 大概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一个女孩从我们车前经过,由于街灯很亮,我们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女孩的样子。我看了邓琨一眼,他点了点头,我知道回来的下载是任婉萍。邓琨准备下车跟上去,我拉住了他,让他再等等。果然,在女孩过去后没几分钟,一个男人也经过了我们车前,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一条黑色的长裤,更诡异的是戴着一副黑色后墨镜,在凌晨两点,这样的行头充满了怪异。邓琨给我和但增示意,男子正是那个让他受够惊吓的人。我们三人也悄悄下了车,慢慢跟在男子的后面。男子走得并不快,他不想让前面的任婉萍发现,直到看到任婉萍上了楼,他在楼下的花坛边蹲了下来,一小会时间,四楼的一间屋子亮起了灯。我们离男子有点远,偶尔听到他在念叨着,却听不真切是说的什么。男子没有上楼,也没有离开,只是原先蹲着姿式变成了坐着,他掏出支烟,从他打火的样子看来他很紧张,打火机在手里抖了好几下才打燃并把烟点上。 我们仍然静静的躲在隔壁单元的楼道里,如果这时候正好有人上下楼,一定会被我们吓着。我偷偷地笑问道:“你们猜他在等什么?”邓琨说:“肯定是在等待机会,等任婉萍关灯。”但增却说:“他还在挣扎,到底要不要这样做。”我点了点头,我也赞成但增的说法,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善良的一面,我希望这个男子不要因为仇恨而蒙住了眼睛,而背弃可贵的善良。 四楼的灯关上了。 男子用力的扔掉手上的烟头,再用脚狠劲地踩了几下,最后他选择了离开。当他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突然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等等,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他很惊恐的看着我们,发现了邓琨,他有些狂暴,他说:“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都没做。”我露出了微笑,对他说:“是的,正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我才会要和你谈谈,如果你真的做了错事,现在我们就不是这样相见了。”但增走上前来和善地对他说:“你别怕,我们只是想和你说两句话,说完就让你离开。”男子还是不太相信我们,他望了一眼邓琨,邓琨点了点头:“放心吧,只是聊聊。” 男子终于平静了许多,跟着我们离开了小区。 卷一 隐形人 第十七章 遥感 我们去了合群路的宵夜摊,我知道在这里他会觉得安全,同时也不会再那么抵触与防备。(手机访问:) 我们四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我问男子想吃什么,他情绪低落地说:“无所谓。”但增主动承担了点餐的任务,照旧是叫了一打啤酒,又喊了四碗肠旺面,几个小吃。我示意邓琨别急着说话,我很随意地对男子说:“听你的口音不象是贵州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嗯”了一声。我又问道:“你平时一定经常锻炼吧?特别喜欢攀岩和徒步?”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邓琨很着急,他的心里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弄明白。他望着男子说:“你和张五洋是孪生兄弟吗?”男子闻言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说:“他不叫张五洋,他叫肖明,肖明!”我微笑着说:“是的,他叫肖明,是你哥哥对吧?”男子点了点头,我说:“坐下吧,肖亮,不要激动,我们只是随便聊聊,我们没有恶意。”男子坐了下来,又一次惊讶地望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叫肖亮?”我没有故弄玄虚,很老实地回答道:“猜的。”肖亮有些无法相信:“之前说我喜欢运动也是猜的?”我摇摇头说:“哪能什么都靠猜?说你喜欢运动,喜欢攀岩与徒步不过是从你手上的老茧和肌肉判断的,当然,还有你刚才在任婉萍家楼下,你内心在挣扎要不要报复,而你要报复就得攀爬到四楼去,因为一楼有单元防盗门。当然,也许我的推断不一定正确,但我留意过,你当时在楼下的时候一直向上看,一是想看清她住几楼,二是在寻找便于攀爬的位置。所以我才说你是个攀岩爱好者。”肖亮这才点了点头:“你的判断没错,我是徒手攀岩爱好者,平时很喜欢徒步旅行。”我微笑的看着他说:“你不介意和我们说说你的故事吧?”他沉默了一会,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象是下了决心似的,缓缓说道:“我家在四川资中,肖明和我是孪生兄弟,在我们六岁那年父母在一场车祸中死了,那时候亲戚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就商量了把我和肖明送人。”但增给他满上了酒,他喝了一口继续道:“没过多久肖明就被一个女人带走了,我不知道他会被带到哪里去,但分手的那种痛苦却那样的深刻,直到现在我都还能够感受到。肖明走后的一个星期,我也被人接走了,从资中去了成都。”肖亮说到这里,问道:“能给我支烟吗?”我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支,并为他点上:“我以为你不抽烟的,经常做运动的人很少有抽烟的。”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我是三年前开始抽烟的,从肖明死的那天开始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用眼睛瞟了一下邓琨,邓琨直视着他:“虽然说是我杀死了肖明,但当时我是逼不得已。他当时劫持着人质,精神已经崩溃,要同归于尽,而且根本不和我们谈话,我是在他准备动手杀掉人质的时候开的枪。”肖亮没有说话,喝着闷酒。我问他:“你们分开之后一直保持着联系吗?”他摇摇头说:“这二十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联系,甚至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哪。”邓琨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肖明的事情的?”肖亮抬起头来说:“你开枪射进他额头的那一瞬间,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没了。”听到他的回答,我和邓琨有些吃惊,就连一直在喝酒吃菜的但增也望向了肖亮。我问他:“那时候你感觉到的是他有危险,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当时的场景?”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你们相信不相信,子弹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的所有感觉我想我应该全部都感受到了。包括他看到的场景,他心里的绝望与恐惧,和他身体的疼痛。所以说那时候我们已经第一次见面了,邓警官。” 听到他的话,我感觉后背有一丝冰冷,我看了看邓琨,他的脸色很难看,只有但增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增说:“其实亲人之间,特别是孪生兄弟或孪生姐妹之间有时候会出现心灵感应,一些生命科学家也称其为遥感。当然,因为个体情况的不同,感应的深度也不同的。”说完他又继续喝他的酒,不再搭理我们。我接着问肖亮:“你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吗?就是体验到肖明的感受。”他摇头说:“其实只有三次。”他好象在回忆着:“第一次大概是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吧,有天晚上我正在做功课,突然身体有被殴打的感觉,很疼也很真实,那种殴打很残忍,象是很多人打对我拳打脚踢,我疼得闭上了双眼,叫喊了出来。这时候我面前出现一个画面,画面里,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男孩正被一群社会上的烂仔围攻。昏暗的街灯下,他的脸上沾满了血,身体的衣服也破了,隐隐看见许多伤痕。”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把回忆连接上:“我的叫声惊醒了我的养父母,他们跑过来看到我时吓了一大跳,我的脸上沾着血迹,身上是累累的伤。他们问我怎么回事,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他们一直觉得奇怪,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一会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后来因为不知道原因,这事他们也不再追问了。其实我自己知道,在肖明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并承受或是分担他的痛与苦。”他说的这些,在我们听起来是不可思议的,我指了指他额头上的伤疤说:“照你这样说,你头上的伤也是真的了?”他苦笑着摸摸额头,“就在子弹穿过肖明额头的时候,我的额头就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痛,痛过后就留下了这个伤疤。”我点了点头:“第二次呢?”他又想了想:“应该是八年前吧,那天是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些资料,突然感觉头一阵疼痛,像是要裂开一样,那种疼痛是锥心的,感觉大脑里的血管象是要爆了一般。这样的疼痛持续了十几分钟,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画面,还是那个长得和我一样的男人,双手抱着头在床上翻滚。我知道是肖明,我那个孪生的哥哥。” 邓琨问他:“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要找到他?”肖亮说他想过,但从六岁到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他曾经在一些报纸和杂志上登过《寻人启示》,但没有得到哪怕一点消息。我说:“那这次你怎么会找到贵阳来的?”他告诉我们,他三年前哥哥出事的第二天他拼命的在网上查找关于击毙劫持人质的罪犯的新闻,才知道肖明原来是在贵阳出的事。他决心要为哥哥报仇,但那时养父的身体已经很差了,离不了他的照顾,他把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直到上个月养父去世以后,他才来到贵阳。 邓琨最后才问到事情的关键:“你原来准备怎么报复?”肖亮说:“我想过很多种复仇的手段,杀了你们或者制造意外。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看关于侦探方面的书,我希望能够找到最有效的方式来达到复仇的目的。后来我想到了最简单的方法,在你们面前出现,造成你们的错觉,让你们精神错乱,崩溃。”我点点头,我承认他选择的方式很有用,恐惧是我们大家共有的心理,是人性最大的弱点之一。但我还是问道:“为什么都在任婉萍家楼下了,你会选择放弃?”他痛苦地说:“从情感上说,我应该为我哥报仇,但真正要去做的时候我好紧张,也好难受,那一刻我能感觉到胃在痉挛,很想呕吐。我从来没害过别人,从我内心来说,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正确,我无法让自己坚定复仇的信念。我好没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样做是对的,不要让仇恨遮住了你的眼睛,更不要让仇恨淹没了你的良知。一旦跨出这一步,你永远都不能回头,肖明的错不应该再在你身上重复。”他很难过,喝了几口啤酒,轻轻地抽泣起来。 我握着他的手,双眼紧紧凝视着他的眼睛对他说:“这件事是你的心结,现在是应该打开的时候了,经过这一次,你学会了如何去类别是非对错,学会了克制与忍耐,吃点东西吧,别喝得太猛,吃完了好好休息,等明天你醒过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原来生活一直这样的美好,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在今天全部忘了吧。”他平静了下来,“嗯”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应,然后很专心的吃着东西。邓琨抽着烟,没再说话,他心里也不好受,倒是但增有兴趣的看着我,悄悄地问:“催眠?”我只是笑笑。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十八章 女人的秘密 “总是把太多的秘密放在心里,你会觉得很压抑,那种无形的压力会让你喘不过气。因而你要学会自我发泄和排解这样的压力与情绪,不要让自己的精神因此而崩溃。”我对风伟说。他用手把眼睛向上推了推,又整了一下领带,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我接着说:“你可以试着和我说,如果你觉得对面着我说不出口,你加我的qq,可以在网上和我沟通。qq号码778126275。今天的咨询就到这吧,回去好好休息,想想我给你说的话。下一次咨询的时间你出去后李晴小姐会告诉你。”风伟站了起来,想伸手来和我握手道别,但又收了回去,在西服上擦了一下,放下去了。我笑了笑,把他送到了办公室的门口,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四十。 肖亮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他在我们的劝说下放弃了报复的念头,回成都了。其实肖明和肖亮之间的那种心灵感应让我们都很震撼,假如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我们是很难相信的。那天晚上听到他的故事,我和邓琨都曾经感觉后背的冰凉,竟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只有但增,什么事都不在乎,一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肖亮是第二天就走的,他走了,但增也回黔灵寺去了,没有再陪着邓琨,一切又如平常,肖亮在我们的生活中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或许哪天,我们就会渐渐的遗忘掉了。倒是邓琨,经过这次以后更加坚信这个世上没有神鬼之说,把但增给气坏了,但增说反正他已经是邓琨的师父了,邓琨得经常尽尽做徒弟的本份,我们都知道,但增所指的徒弟本份更多是请他喝啤酒而已。我和邓琨仍旧为黄玉和张丽的案子伤神,却没有丝毫进展,我常常嘲笑邓琨,老公安老刑警了,这点破案子半天查不出来。他悻悻地说:“你以为是看电视,看小说啊?那些侦探个个都那么精明强干一个案子用鼻子闻闻就知道谁是凶手了?”最后我们商定还是由他去调查黄玉和张丽死前一段时间的社会活动,而我则认真思考一下几个案子之间的潜在关系。 今天早上才进办公室关心就打来了电话,约我晚上和她们一起去k歌,我答应了,我告诉她下午有个预约,做完了就可以走了,她说那好吧,正好一起吃晚饭。风伟走后,我坐在办公室看着他的记录,等关心的电话,顺便打了个电话给老婆,告诉她我关心约了我晚上有活动,不回去了。她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看来你又有艳福了。”其实我对关心很好奇,我觉得她对我所帮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寻常,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无从得知,我甚至想过她和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最终都让我给否定了,因为我们的相识是在案件发生之后,况且从接触后来看,觉得她并不象那个幕后黑手。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怎么能够隐藏得那么好,对我们而言,他就象个隐形人,总是感觉就在你身边,却永远也抓不住,哪怕只是一点点蛛丝马迹。我没有拒绝关心,我反而期待与她的相见,我告诉自己之所以这样是想搞清楚她的目的,但我心里清楚,这和她的美貌也有很大的关系。 半小时后,关心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到中心门口等她们,她们马上就到。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到门口等着了,不一会,欧小璐的“小奔”就停在我的面前,欧小璐从车窗伸出头来对我说:“上车。”关心则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冲着我笑了一下。上了车,我说道:“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待遇,香车美人亲自接送。”关心促狭地说:“好象你享受这样的待遇不是第一次了吧?”我一楞,看了看正在开车的欧小璐,她笑了笑,脸色微红:“是我告诉她的。”我摇了摇头说:“天啦,女人要保守点秘密怎么那么难?”两个女人跟着大笑起来。 我问她们去哪吃饭,欧小璐说:“关心喜欢吃刘一手烤鱼,要不我们去吃烤鱼吧?”我看了一眼关心,她高兴的点点头说:“好啊!”我则说道:“我随便,反正我不挑食的。”我问还有其他人吗?关心说吃饭就我们三人,一会去唱歌的时候还有两个朋友要过来,不过都是我不认识的。我说没关系,认识你们两个大美人就够了,她们笑着说:“一会还真有一个大美女会来呢,到时候可别把眼睛给看直了。”我打趣的说:“有我们关心漂亮吗?真要找这样的女人可太难了。”逗得关心哈哈大笑,欧小璐也笑,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笑容并不真实,相反她心里更多的是不悦,这是为什么呢?我再看看关心,她还是一副天真美丽与人无伤的样子,根本没有察觉到欧小璐的不悦,我仍旧说笑,没表露出来,但却在心里留意着她们的言行,也许是职业习惯,也许是她们的行为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其实这样的天气吃烤鱼不是一种享受,我感觉我也象鱼一样在火上烤着,汗水直流。我边吃边用餐巾纸擦着满头大汗,关心有点心疼的样子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带你们吃烤鱼了。”我说没关系,夏天就是这样的,而且我不管吃什么都会流汗,我这人典型的命苦。欧小璐“切”的一声:“你都叫命苦,那我们算什么?知足吧你。”我无奈的摇头:“凭什么要我知足?房没你们的大,不管怎么样你还有个‘小奔’,我有什么啊?”她笑着说:“这不还有我们关心的体贴吗?”关心白了欧小璐一眼:“快吃吧,那么好吃的东西都阻不住你的嘴。”我厚着脸皮说:“是啊,我家关心对我还真的很好。”然后便伸手去拉关心的手,关心打了我的手一下说:“去去,别影响我操作。”我注意到这时候欧小璐的眼神很复杂,我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点象男女间的醋味,但却还带着一丝戾气。我心里一惊,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表现,难道她也喜欢上我了,看不得关心和我的亲热劲?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孔雀,但我只能这样认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却总是感觉说不过去。再一想,如果她不是因为我这样,那她就是因为关心,如果这样一来就能够解释得过去了。我仍然认真的吃着鱼,可心里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欧小璐喜欢关心,所以她才会在关心和男人接触的时候眼睛中带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敌意,也正因为她喜欢关心,才会在关心休假的时候约我出去吃饭,并向我说了很多关于关心的那些话。 我发现了欧小璐的秘密,一个女人无法为外人知道的秘密,但关心的秘密是什么呢,她用心良苦的让我相信和她发生过关系,让我为她的付出感动,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或者是想让我为她做些什么?看着关心的样子,她应该对欧小璐对她的感情一无所知的,但却说不通,以我对关心的认识她的感觉很敏锐的,而且情感也很细腻,如果她知道,那她为什么还要给欧小璐这样相处的机会呢,太多的为什么把我的脑子搞得一团乱麻,索性不再去想,至少现在我可以享受美女带来的快乐,且随遇而安吧。 快八点的时候我们到了位于都司路的“万唐”量贩ktv。服务生领我们进了预先订好的包房,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一男一女,关心忙给我们介绍,男的叫陈月松,是个煤老板,今天晚上就是他做东,而女的则是关心的高中同学,在省电视台工作,叫李曼玲。我感觉李曼玲本人比上镜漂亮,但我最欣赏的还是她那种气质,淡雅,恬静,一举一动都透出高贵的气息,我敢肯定她一定出自官宦之家。介绍完毕,大家坐了下来,点歌的点歌,说笑的说笑。我知道这晚的活动李曼玲才是主角,而之所以我能够一个人独享两个美女陪我吃饭,那是因为她们在给这个煤老板创造与李曼玲单独约会的条件。 卷一 隐形人 第十九章 凶杀案 我不太喜欢唱歌,但喜欢听,特别是听美女的歌声更是一种享受。(手机访问:)当然,今天晚上的三个美女至少有两个五音不全,但却一点也不影响我审美的兴致。夏天的美女穿得非常养眼,特别是喝了点酒后,那种妖颜媚态更让人心猿意马。陈月松一直在讨好着几个女人,谁都看得出来他想追求李曼玲,可李曼玲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虽然她也很有礼貌的和他谈笑着,但她紧抱在胸着的双手却分明表露出了她对这个煤老板的拒绝。但陈月松并不知道这样的肢体语言的含义,看到李曼玲因为他的话而笑得花枝招展的样子他更是说得眉飞色舞,身子还故意地向她靠过去。李曼玲微微向后退了退,拉距离又拉开了。陈月松有些尴尬,但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轻轻地咬了下嘴唇。随即笑着对我们说:“大家点歌唱啊,朱医生,你和关医生来首情哥对唱吧。”我纠正他说:“陈老板,我可不是医生,我只是个心理咨询师,关医生和欧医生才是真正的医生。”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都差不多的嘛,在我心里你们都是医生。”我无奈地笑笑,也懒得再和他解释。欧小璐倒很积极,跑到点歌器旁对包房公主说:“帮我点首‘相思风雨中’吧,朱毅,会唱的吧?”我点点头说:“会是会,可唱得不好,别嫌我跑调就行。”她说:“那就陪我唱吧,什么好不好的,反正我们只是自娱自乐嘛。” 欧小璐应该是三个女人中唱歌唱得最好的,声音很甜也很温柔,我很认真的陪着她唱,对这首歌我倒还是蛮有自信的,以前和朋友出来唱歌的时候也唱过几次。欧小璐唱得很投入,用情深处竟然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她是很迷人的,我心里暗自叹息,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是个百合?我们的歌声并不足以引起他们的关注,他们三个正兴高采烈的猜着骰盅,一首歌结束,欧小璐的兴致还很高,又跑去点歌了,关心拉我坐下,让我为她报仇,她说她已经輸了很多盘,被罚了好几杯啤酒了。我正准备加入他们的行列,门外的过道中却传一阵杂乱的声响,虽然包房里音乐声音不算小,但我们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叫喊声:“杀人了,出人命了。”我急忙站起身向门外跑去,老婆经常批评我,太喜欢多事,哪有热闹我就往哪钻。 门外挤满了人,一个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腹部插着一把匕首,那是一把军用匕首,匕首刺得很深,没至刀柄。而男人旁边站着一个惊呆了的女人,女人手中沾满了鲜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脸色苍白。我认识这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个女孩,是安雅,“诱惑的街”的那个调酒师。她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她会杀死这个男人,男人又是谁?我想走近一点和她说话,被保安挡住了,他们说为了保护现场,谁都不可以靠近,而安雅也被他们给抓着手臂,大概是怕她跑了。 关心她们也跟着出了包房,在我旁边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她悄悄问我:“你认识死者?”我摇摇头说:“我认识杀人的那个女人,当初曾经去找她调查黄玉她们的案子。她是‘诱惑的街’的调酒师,我不太相信她会杀人,她很善良,也很阳光,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陈月松不屑地说:“那也不一定,在那种地方做事,一看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说不定她到这里是来找快钱的,和客户谈不拢就起了谋财害命的心思。”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搭理他,而几个女人则相视而笑,不无讥讽的意味。 大概十分钟后,警察赶来了,居然是邓琨带队。他看到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向保安询问案件的缘由,也给在场几位目击者做了笔录。走完所有刑侦的程序,最后他带走了安雅,并留下了两个警员组织清理现场。 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已经没有继续玩的兴致,匆匆喝了一杯团圆酒大家就散了,关心要我送她回去,我没答应,我告诉她我想去一趟刑警队,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那个女孩的,关心有些不悦,但还是和欧小璐一起走了,李曼玲来不及和关心她们一起,便对我说:“我也想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挖掘一些新闻素材。”说完不等陈月松开口就拉着我拦了部出租车,陈月松楞了一下赶忙说:“我送你们吧。”李曼玲说:“不用了,你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稍后我们电话联络。”听到李曼玲这样说,陈月松很开心地说:“那好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等你电话。”李曼玲随口应了一声,赶忙对司机说:“师傅开车,刑警队。”司机应了句好嘞,发动车子向刑警队开去。 我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李曼玲说:“你既然不喜欢他说告诉他吧,没必要把人家吊着,上不上下不下的。”李曼玲笑了笑说:“看来关心没说错,你的分析能力真的很强,你恐怕早就看出来我很不喜欢他了吧?”我点点头,她接着说:“没办法,我们有广告任务,而他答应出钱帮我完成广告指标。”我冷笑:“煤老板还用打广告的吗?”她说:“你就不知道了,他除了做煤矿生意以外还开了一家贸易公司,经营范围挺广的。”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车子在刑侦大楼前停下,我下了车,正准备请司机继续把李曼玲送回家她自己却也跟着下来了,我用眼光询问着,她笑着说:“我是个记者,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一样很好奇的。”我有点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女人,扬了下头,示意她跟着我进去。门卫拦住了我们,我告诉他我们来找邓琨,他客气的让我们等等,他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两分钟后,邓琨亲自到楼下接我们,他得意地说:“我猜到你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样快。”我说:“能够让我见见安雅吗?”他说不符合程序,我恨了他一眼,问道:“她说了什么没有?”邓琨小心地看了看周围说:“问她什么她都只是一个劲的说不知道,什么都记不清了。”我很清楚她这是属于急性应急障碍,面对巨大变故后感到痛苦和对创伤性经历的选择性遗忘。我对邓琨说:“她现在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你应该向你们领导反应一下,希望能够让我和她谈谈,也许我能够让她得到恢复,至少能够让她回忆起案发的过程,早点破案。”邓琨看着我说:“你还真能扯,这能行吗?”李曼玲说:“朱毅说的没错,她确实应该是这样的情况,还记得汶川地震后许多人都有类似的症状,当时还召集全国的许多心理专家到灾区去给他们做心理辅导呢。”邓琨点点头说:“好象是有这么回事。”我打了一下他的头说:“什么好象,本来就是的。”他好象很努力的下了决心说:“好吧,我去和领导说说,能不能行我就不知道了。”我点点头说,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你的消息,他走了以后,我和李曼玲目光无意中对上,大家会心的笑了。 大约半小时以后,邓琨重新回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脸上有一丝得意之色,我知道他一定得到了领导的许可,我装模作样的问他:“邓警官,怎么样,领导批准了吗?”他苦着脸说:“我苦口婆心地和领导说了半天,他还是不同意,他说你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不能够接近杀人嫌疑犯的。”我假装失望,叹了口气,李曼玲以为邓琨说的是真的,她说:“要不让我找下我们领导,让他和你们领导沟通一下吧。”我用感激的眼光看了看她,然后对邓琨说:“你娃儿现在越来越不老实了,给你三分颜色还真想开染房啊?”他哈哈大笑说:“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李曼玲这才醒悟道:“原来你们俩在演戏啊,就把我蒙在谷里。”邓琨正色道:“领导虽然同意了,但必须要在明天上班后到局里办个手续才能让你接触嫌疑人,而你和嫌疑人的所有谈话我们必须全程监听,有必要的时候我们还会录音。还有,当我们觉得你的行为影响了案件的正常侦查程序时,我们随时有权停止你的活动。”我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他们的条件。然后我对李曼玲说:“今天就这样吧,你也困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问邓琨要加班到什么时候,邓琨表示他现在可以走了,反正现在也问不出什么,外勤的侦察员已经派出去进行一些基础调查去了。我说那很好,你就送李曼玲回去吧,我累了,先闪人了,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找你。 他欣然接受了护花的使命,告别而去。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章 救赎 早上起来我打电话给李晴,让她帮我请两天假,把这两天的预约都取消了。(手机访问:)我想帮助安雅,我不相信那样一个充满生机,充满阳光的女孩会杀人,虽然我们并不很熟,但她曾经帮助过我,而此时她更需要我的帮助。 早上九点多钟,我来到刑警队,在邓琨陪同我办好了相关的手续后,他把我领到六楼的一个会客室,让我在这等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两个女警把安雅带到了会客室,邓琨也不知道从哪钻了进来。 我让安雅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两个女警退到了后边站着,邓琨坐到了我的旁边,我发现他已经把身上的警服换成了便衣,心想他还蛮细心的。我看着安雅,低垂着头,头发有些零乱,眼神涣散,脸色苍白,就连嘴唇也看不见多少血色,身上还是昨晚穿的淡黄色的t恤和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精美的高跟凉鞋。我轻轻地握住她的右手,我感觉到她的身体还在有些颤抖。我轻轻地问道:“安雅,看着我,还认识我吗?”她缓缓地抬起头,好象很仔细地看着我,好一会,她才回答我:“朱毅老师。”我微笑着点点头说:“能够告诉我昨天你会为什么会出现在‘万唐’吗?”她看了看我身后的女警,又看了看我,我悄悄地对邓琨说:“能够让我们单独谈谈吗?”邓琨耸了耸肩膀:“不行,别忘记了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我说:“那你留下,她们先回避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他想了想,站起身来对两个女警小声嘀咕了几句,女警便出去了,他又回到了座位上,从包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打开放在了桌上。我紧了紧安雅被握住的手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安雅突然哭了起来,我知道她所要说的事情一定在某种程度上会给她带来伤痛,但她必须要面对,这关系到她能不能洗脱罪名。哭了一会,安雅才收住哭泣,我递给她一张面纸,她轻轻擦拭着那张本美丽而阳光的脸。一直到她起伏的胸渐渐平静下来,她才开口说道:“昨天晚上我本来应该是在‘诱惑的街’上班的,快九点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打来的电话,说郑家其在‘万唐’鬼混。我当时很生气,就匆匆忙忙地打车赶了过来,其实我只是想好好说说他,让他不要对不起我母亲,但我并没有想过要杀死他,我真的没有杀人。”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我问道:“郑家其就是那个死者?”她只是哭,邓琨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前我并没有和邓琨沟通过案情,这不符合规矩,所以我对案件本身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的。邓琨悄悄递给我一张小纸条,我打开来看了一眼,上面写了三个问题:“谁打给她的电话?匕首是哪来的?她和郑家其到底说过些什么?”我悄悄地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瞪了邓琨一眼,低声说:“我可是来给安雅做心理疏导的,不是给你们警察做预审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安雅已经停止哭泣了,她正拿着我扔在桌子上的抽纸抹着眼泪。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安雅。”她应了一下,我说:“那个打电话给你的人你认识吗?”她摇摇头说:“不认识,电话号码很陌生,声音也很陌生,听起来很冰冷,不带任何的感**彩。”我点点头:“还记得她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吗?”她想了想说:“接通电话,就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她说:‘郑家其和几个女人在万唐的8888包房。’然后她就挂断了电话。”我又问道:“郑家其是你什么人?”她咬了咬嘴唇说:“是我继父。”我说:“你是几点见到郑家其的?”她想了想说:“九点四十。我赶到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时间,我怕我耽搁的时间太多,让他给跑掉了。”我问她见到郑家其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她告诉我们:“我来到‘万唐’,很快就找到了8888包房,当时包房里除了郑家其,还有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我便质问郑家其为什么不在家陪我妈,要出来鬼混。他对我说这是他生意上的伙伴,叫我别无理取闹。随后他把我拉出了包房,我们就在电梯旁的露台那争执起来。”我示意邓琨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接着说道:“郑家其并不承认他在鬼混,相反他指责我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不给他面子,他说和他们都有生意上的往来,这样一闹以后他们的关系还怎么处。我不相信他说的话,我骂他没有良心,因为在他最艰苦的时候是我妈没有嫌弃他,和他在一起,出钱出力帮助他走出低谷,他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他是怎么对我妈的,怎么对我的?”我很留意她的每一句话,我感觉得到每当说起郑家其的名字的时候,她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那是一种愤恨,是一种伤痛后的憎怒。我觉得她最后的那句话颇有意思,怎么对我妈的,怎么对我的?在这里她为什么会把自己也列出来?而且放在最后用这种强调的语气,我感觉郑家其应该不只是她的继父那么简单,但我不愿意多想,我怎么也不希望这样的一种想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我接着问:“后来呢?”她说:“后来我很愤怒,我扯着他的衣服要他跟我回家,但他终始不愿意,并说我不可理喻,骂我是疯子。我很生气,我好象打了他一巴掌。他把我推到了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转身就向包房走去。我站了进来追上去,我想拉住他,我拉住了他的衣服,他转过了身来……”突然,安雅用双手抱住了头:“后来,后来”她连着说了两个后来,最后眼光空洞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拍拍她的肩膀,对她说:“放松一点,你累了,今天就到这吧,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再来看你。”她乞求般的看着我:“朱老师,你明天一定要来哦。”我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一定。” 邓琨让两个女警把安雅带走了。我问邓琨:“她母亲知道了这件事了吧?”邓琨点点头说知道了,但她母亲感到很伤心很生气很绝望,一气之下病倒进了医院,他们还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安雅。我很想向邓琨打听一下关于案件的问题,但还是忍住了,毕竟是刑事案,我不愿意让他为难,更不愿意对他造成不良的影响。我向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临走前他问我,李曼玲今天怎么没过来?我说不知道,或许她怕你们不让她参与吧。我心想,这小子不会对人家动心了吧?如果是的话,他可有苦头吃了。我在心里暗自笑道。 下午我没去中心,在家里呆着,写了一会毛笔字,听了一会音乐,泡了一壶浓茶,享受半日的闲情。 直到晚上吃过饭,我照例躲进了书房,我觉得自己这一阵遇见的都是一些怪事,偏偏我又理不出半分的头绪,那个幕后的隐形人我没有一丝的发现,现在又发生安雅的事情。当然,我主观判断安雅的事和隐形人事件无关,只是个偶然。我耳边总是回响着安雅的最后一句话,难道安雅与郑家其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愿意相信我的猜想,但直觉告诉我我的判断并没有错,我微微叹息,有一点为这个女孩感到难过。我有一种冲动,我很希望自己能够拯救这个女孩,能够帮她洗脱杀人的罪责,能够把她从一种阴暗的深渊中解放出来,我在救赎,救赎一个花季少女的灵魂。 我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我苦笑,最后我的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了。 老婆总是怪我在书房老不记得开窗户,又闷又热,烟雾弥漫的。我说这样更便于我集中精力,也只有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我才容易想通很多事情,她说我有喜欢吸自己二手烟的瘾。老婆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给我送来热茶,然后会留下来陪我聊上几句。虽然她没读过多少书,但总会不经意的说到很多问题的关键,有时候还真能让我茅塞顿开。她昨晚就知道了安雅的事情,她很善良,主动要求我能够帮助安雅的话就搭把手,她很同情这个女孩。我把今天和安雅相见的情况也给她说了一下,她说她给不了我什么建议,但她相信明天我一定能知道更多。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一章 案情 今天和安雅的见面没什么收获,和昨天一样,提到她和郑家其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就惊恐的捂着头,重复着一句:“我不知道,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手机访问:)”我猜想她多半是不能够接受自己杀死郑家其的现实,抑或是不能够承受郑家其已经死了的现实。我无奈地向邓琨摇摇头,然后对安雅说:“这样吧,这两天你好好休息,看看能不能回忆起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让他们帮你联系我,我就会来看你。”她看着我,目光中有些依恋,我知道那是一种无助的眼神,但如果她一直这样,我帮不了她,我知道她在刻意的隐瞒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她不愿意告诉我们,而独自在承受这件事情带给她的痛苦。 女警把她带走了,会客室里只剩下我和邓琨。我问邓琨:“郑家其是做什么的?”邓琨告诉我他是悦海地产的老总。六年前他和安雅的母亲结婚后,安雅的母亲出资让他创办了悦海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几年的时间公司就壮大起来,成了省内一家小有名气的房开企业。我疑惑地问:“安雅的母亲哪来那么多钱?”邓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是认识安雅吗?她没告诉过你?”我把我和安雅相识的过程告诉了他,我说如果安雅家的条件非常的好,她为什么还会到酒吧去做调酒师呢?邓琨笑了笑:“谁知道,也许这些富二代都喜欢折腾吧。”他接着说:“安雅的父亲你应该听说过的,是安然,她的母亲你一定也知道是谁了。”“就是那个安升制药集团的安然?”他点点头。安升制药是贵州知名的药企,它的总裁安然七年前被人杀害了,他死得很冤枉,那天晚饭后在小区附近的街上散步,几个不良少年互相打赌,想证明自己的胆量和勇气而胡乱的指了个路人上去就捅了几刀,而这个路人就是安然。安然死了之后,他的老婆,也就是安雅的母亲戴香芝出任集团的总裁,在她的带领下集团于三年前上市。我说怪不得她老婆能够拿出这么多钱,但安雅为什么会到酒吧去打工呢?这有些让人费解。 我摸出烟来发了一支给他,他接过去,看了看门外:“这里是禁止吸烟的。”我说“管他的,应该没有什么人会进来。”他犹豫了一下过去把门给关上了。我给他点上了火问道:“和她母亲谈过吗?”他说:“当天晚上我的同事就去找过她母亲,可她母亲却很冷漠地说她不想管这事,就当她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并对我们说以后这件事情别再去烦她。”我觉得有一点意思了,我问他郑家其的后事是怎么处理,他说要等法医做完尸检再说。毕竟是一桩杀人案,尸体暂时还不能够发还给被害者家属。我又问道:“安雅的母亲有没有提到郑家其后事的处置?”他说:“提过,她希望警方能够快点走完程序,好让郑家其入土为安。”我笑了笑问邓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个是她女儿,一个是她现在的老公,一个还活着,一个已经死了,她不紧张自己亲生女儿的前途甚至生死,却关心一个已经死了的,只和她生活短短六年的男人的尸体。”邓琨说:“感情的事说不清楚的,或许虽然只有六年,但他们的感情却已经很深了。”“能深得过母女间的感情吗?那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听进了我的话,开始思考,判断了。我又继续问道:“郑家其在和戴香芝结婚之前是做什么的?”邓琨说:“无业,一直在社会上游荡。他好象曾经在云南蒙自当过兵,因为和地方的妇女发生不正当关系而开除军籍被遣送回来的。” 郑家其当过兵,这是我原来并不知道的,那插进他身体的那把军用匕首会不会是他本人的?象他这样在社会上混过的人,经常带把刀在身上并不奇怪。我问邓琨匕首上是否有安雅的指纹,他摇摇头说:“说了你不相信,匕首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我还想问什么,他说:“走吧,到我家去坐坐吧,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邓琨家里很乱,有老婆的男人和没老婆的男人只要从家里的整洁程度就可以看得出来。邓琨给我泡了杯茶,然后也坐了下来。他说:“这个案件是刑事案,而且还在侦察阶段,按道理说我是不应该向你透露关于案情的任何内容。但我觉得告诉你也许你能够给我一些帮助,不过仅限于我们两人知道。”我微笑着点点头,我本身对推理很感兴趣,加上长期以来对行为分析的偏爱,但得我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会有极重的好奇心,所以我也很容易多管闲事,当然更容易招惹上是非,这是后话了。 邓琨告诉我,不仅匕首上没有任何指纹,就连现场的所谓目击者都没有人亲眼看到匕首插入郑家其胸口的瞬间,当时的人很多,直到听到安雅的尖叫声才注意到发生了命案。我听了后说:“这倒对安雅相对有利,她母亲有没有给她请律师?”邓琨说:“倒是指派了一个,是她们集团的法律顾问。”我点点头说:“倒也还不算是完全冷血。现在安雅是警方的最大嫌疑人,不过你们考虑过安雅的杀人动机是否成立吗?”他说:“其实我们对这个案子一筹莫展,而且根本没有任何证据确定是安雅做的案。”我看着他说:“那你们准备把她怎么办?”“她的律师正在交涉,如果我们还是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的话,按规矩只能先放了,但她在这段时间不能离开贵阳。”我站起来一边续水,一边对邓琨说:“我想见见戴香芝。”邓琨说:“我帮你安排吧,但她的态度很差,你不一定有机会和她沟通的,要有心理准备。”我笑笑说:“你只要让我和她见面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 中午邓琨就下了碗面给我吃,我一个劲的说他抠门,他说想吃好的等他破了案子再说。我说那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要去“大白鲨”,他给了我一对卫生球似的白眼。 下午我去了中心,李晴告诉我有个男人来找过我,留下了张名片,叫我有时间给他打电话。我接过来一看,居然是陈月松,那天我们没有互相留下电话,说实话,我对这样的暴发户是没什么好感的。但我还是给他去了个电话,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场面上的应付还是要有的。当我得知他找我的目的以后,我差点笑出声来。他说他想做恋爱咨询,说白了,他希望我能够帮他追求李曼玲,我开玩笑地说咨询费很贵的,我们是按次数计费,每次四十五分钟,每分钟二百元。我故意给他报高了价格,没想到他竟然一口答应了。我摇摇头,苦笑着告诉他:“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们是心理咨询,不是恋爱专家,而且感情的事是讲缘份的,更多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外人使不上劲。”他说:“只要你能够让她喜欢上我,我可以给你钱,真的,我不在乎钱,但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很怕他这样的执着,而且更反感他张口闭口的谈钱,又应付了他几句匆忙挂了电话。 邓琨的办事效率很高,四点多钟就打来电话:“你在中心门口等我,我还有五分钟就到了,我带你去见戴香芝。”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中心门口等他。 我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女强人,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旗袍,身材修长而丰满,得体的勾勒出诱人的曲线。旗袍的岔开得很高,露出雪白的大腿,配着一双白银的高跟鞋,高贵,淡雅,她的面貌看上去根本不象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如果事先不知道她就是安雅的母亲,我一定认为她才三十出头,极具风韵,那种成熟女人的魅力可以使男人们为之疯狂。说实话,安雅没有继承她的美丽,这是很值得遗憾的,或许安雅更象她的父亲吧。 邓琨向戴香芝介绍道:“戴总,这位是心雅心理咨询中心的朱老师,他现在正在给安雅做心理辅导,有些事情他想和你进行下沟通。”隔着办公桌,她向我伸出右手,并没有开口说话,我跨上前一步,轻轻握了握她的柔荑,赶紧又放开了,她的手很软,也很滑,干燥,没有一点汗水。我知道她是一个心理素质特别好的人,很沉着,不会因为遇到突然的事情而紧张,或许这是她长期商场打拼练就的吧。 她没有把我们让到沙发上去,指了指办公桌着的两把椅子,示意我们坐下。她在刻意保持距离,同时也表露出她那种决断与自信。我并不在意她的无理,很自然的坐了下来,而邓琨去显得有一点不忿,我偷偷笑了。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二章 并非故事 坐下来后我并没有急于交谈,我的眼睛慢慢地从她的办公桌了扫过。桌子上很干净,清爽,除了一台电脑显示器,一个键盘,一门电话座机,一个紫砂的茶杯和她的手机以外,没有别的多余的东西,甚至没有书及文件之类的。而她身后的整壁书柜里都摆满了书,井然有序,所涉及的内容也很广,让我感兴趣的,她居然还有很多关于心理学方面的书,包括弗罗伊德的《梦的解析》。书的成色并不新,说明不仅仅是用来装装门面的,至少她多少看过几回。 她也没有开口,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邓琨则安静的坐着,他知道今天我才是主角,而且他曾经为案子来过几次,现在他也不知道还能问些什么,干脆就悠闲地坐着旁观。 戴香芝左手平放在桌子上,指间的方向对着我们,右手很自然的横搭在左手的臂弯,我心里暗笑,她看似轻松,实则充满了戒备,她这个动作是双后在胸前环抱的简化,暗示性很强,只是不是太专业的人很难发现这其中蕴含的意义。我望着她的眼睛说:“戴总,早听说你是我们省出名的女强人了,今天能够相见,真的很荣幸。”她淡然地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也不需要客套,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吧。”被她这样一说,我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做作了,我尴尬的笑了笑,直接问道:“你真的相信你女儿会杀人?而且她杀害的还是她的继父?”我很着重的加强了“继父”这两个字的语气,然后观察她的神色。果然,她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有些不大自然,但那种神情并没停留多久,马上又变得平静。她说:“我相不相信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察相不相信她,她虽然是我的女儿,可如果真的犯了法,做了错事我也保不了她。”我的眼光一直射在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我继续问道:“从你的脸上我看不到一点的悲哀,无论是女儿被当成杀人的嫌犯,还是郑先生的死,原本都应该让你的情感有所变化,但你却没有这样的情绪,你不爱郑家其,或者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亲生女儿。”我的话说得很直接,我想试探这个女人的情感底线,想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能够承受还是在掩饰,伪装。她还是漠无表情地说:“没有眼泪不代表不会悲伤,只是我没有义务在你面前演绎悲情,伤心也好,难过也好,我自己知道怎样去面对的。”我笑了,这个女人的外表越是坚强,她的内心深处越不脆弱,而且她的表现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安雅和郑家其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故事。 我掏出香烟,看着她问道:“可以吗?”她左手轻轻挥了挥说:“随意。”我发了一支烟给邓琨,自己点上一支,吸了一口,然后对对她说:“戴总,是不是每个进你办公室的客人都享受不到茶水的待遇。”她拿起桌了的电话,打了个内线,一个女孩敲门进来问道:“戴总,您有什么事?”她说:“给客人倒两杯茶来。”女孩转向离开,她又补上一句:“顺便再拿个烟灰缸进来。”然后才对着我说:“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我说没关系,戴总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细,看得那么分明。她仿佛感觉我话里有话,脸上有些不快,但并没有暴发出来。 我问她:“方便告诉我们你和郑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吗?”她没有马上回答,先想了想,我知道她在想是不是要回答我的提问,最后她慢慢地说:“那是七年前的事了。”眼光从我脸上移开,望向了远处的窗户,思绪仿佛也跟着回到了过去:“那时候然然刚去世,就是安然,我一直都叫他然然。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能从然然离去的噩梦中走出来,感觉整个生活全乱套了,我的世界就象一下子就坍塌了,没了生趣,没了希望,情感也无从寄托。”她停了一下:“可以给我一支烟吗?”我把烟递给了她,并帮她点上了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从她吸烟的样子看,她以前应该是经常抽烟的。她有些不好意思,露出淡淡的笑说:“然然死后,我抽烟,酗酒,打麻将,整天醉生梦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过着这样的生活,直到家其的出现,他改变了我,使我重新找到了生存的意义和生活的乐趣。”她一边说,一边猛地抽烟,这时我用心地感受她内心的变化,她的脸上略微有些幸福的光芒在闪耀着:“那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酒,一直喝到酒吧打烊,我喝了很多酒,从酒吧出来后我独自跑到了甲秀楼,坐在河沿边上,手里还提着酒瓶,一边喝一边哭笑,我依稀记得,当时我有一种想跳下去,就此结束自己生命的冲动。但我不敢,我害怕死亡,有一种面对死亡的恐惧,所以我还在不停地灌自己,希望把自己灌得毫无知觉,醉倒后能自然地滚进河里去。就是在这个时候,郑家其出现了,他看到我的样子,坐到了离我不远的一个石凳子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过来和我搭讪,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在路灯的照射下,他眼中流露出来的紧张与关切。那时候我们还是陌生人,他的关切是一种对人的生命的重视,而不带任何的杂质。”她的目光停滞了,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中:“我当时突然就没有了那种寻死觅活的想法,反而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我尽情享受着他那关切的目光和紧张的情绪,那种让人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很美妙,从然然死了以后,我再也没有过这样的体会,但我的内心还是很难受,那时刻的内心很纠结,仿佛在生与死的两难中徘徊着。大约这样过了一小时,他终于鼓起勇气走近我,对我说‘你没事吧?’我摆了摆手说没事,他伸出手到我面前说‘起来吧,你这样坐着很危险,而且喝了那么多酒,到时候会不小心掉下去的。’我居然也伸出了手,让他把我给拉了起来。他问我住哪,说要送我回家,我坚持不让他送,他把我扶到路边,然后又把我塞进了一辆出租车,并递给司机二十元钱,说让司机把我送回去,直到车子开出很远他才转身离开,我突然觉得应该向他要个电话号码,可是已经走得很远了。”她这一次没有问我要烟,而是自己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支:“我以为这次偶遇之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接下来的几天我总会在心里想到那个男人,那时候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没有问。从那天以后,我没有再喝酒,但还是会经常到南明河边去坐坐,有时候会坐得很晚,我有一点期待再次和他相见,不为别的,就想和他说声谢谢。”我点点头,说道:“这样的相识很美好,也很浪漫。”她苦笑了一下继续着她的故事:“直到有一天,那件事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了,我开车从喷水池经过,等红灯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影,我确定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他正被两个男子拉扯着,好象出了什么事,我靠路边停好了车,向他们走过去,旁边慢慢的围了些人,渐渐地我也听明白了,他居然是个小偷,他偷了其中一个男子的钱,被他们发现了,拉扯起来,旁边的人都在喊着,‘打小偷了’,那分钟我的心情很复杂,但我还是走了过去,平静地说:‘放了他吧,这些钱当是我替他给你们赔罪的。’我掏出两千块钱,递给了两个男子,他们接过钱又对他警告了一番,旁边围观的人一片哗然,我拉着他说:‘走吧,回去再说。’我把他带上了车,鬼使神差的,我把车开到了甲秀楼旁。” 我们都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听着,她说得很投入,脸上的表情一直在不停的变换,我知道她并没有说谎,她的情绪随着回忆波动。 这时候,一阵电话铃响,她拿起桌子上的座机,听了一会说道:“知道了,你先应付一下,我马上过来。”然后望着我说:“对不起,下面的公司出了点事,必须马上去处理,如果你有兴趣听完我的故事,到时候我打电话你,再约时间吧。”我留下一张名片,笑着说:“没事,你先忙吧,我等你电话。” 离开她的公司,邓琨显得很纳闷,他说从来没见这个女人有过好脸色,怎么会对我这么客气,我说:“这你可不懂了,沟通是需要技巧的,而且要学会什么时候可以开口,什么时候应该闭嘴。”他“切”了一下,说:“你就自恋吧你。”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三章 约见 今天是汪清涵最后一次做咨询。[全文字]她的状态明显已经好了很多,人也渐渐开朗起来,我问她还有没有坚持觉得脑里长瘤,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今天我并没有过多的从咨询的角度去与她交流,更象是朋友间的聊天,尽量地让她放松,让她自己去感受一种积极的健康的心态给她带来的快乐与欢愉。我很为她的变化高兴,但也有些隐藏的担忧,我不知道曾经的危险还会不会再次找上她。她提到了遗书的事,她一直想不明白,在她心里遗书的事可能会成为一个阴影。我笑着给她解释,人有时候意志和相对的薄弱,可能会有一些恍惚的情况做下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这样的情况我也会有。所以不要对这件事太在意,更不应该让它成为她的心结,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人应该往前看的。她点点头,说会努力让自己快乐,她告诉我经过这些日子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都不应该太执着,淡然一点,洒脱一点,快乐才会多一点。 临走的时候她问我:“朱老师,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我点点头说:“当然,你不是有我电话吗?经常联络吧。” 看看时间,马上五点了,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哪位?”我问道。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朱毅吗?”我说是的。她说:“我是戴香芝,昨天我们没说完的话题你还有兴趣听吗?”我说:“当然了。”她说:“那六点半我在凯乐伯等你,就吃点简餐吧,有问题吗?”我说没问题,一会见。我感受到了她的强势,她其实在心里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所能够决定的只是去或是不去,别的她都已经决定好了。而且她是一个睿智的女人,她知道我是一定会去的,很多迷团还得从她的身上解开。 我打了个电话问邓琨,有没有接到戴香芝的电话,他说没有。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他嘿嘿地笑了,说既然这样我一个人去吧,说不定单独的谈话她能够放得开,能够从她那里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挂了他的电话,我就离开了办公室。从中心到红边门距离并不是很远,我慢慢地走着过去,一路上欣赏着夏日独有的风景。 到“凯乐伯”的时候距离六点还差五分钟,我提前了半个多小时,进去后找了一个比较清静的位子坐下,服务生过来招呼,我说在等人,先来杯柠檬水吧。我一边喝着柠檬水,一边欣赏着钢琴师优美的琴音,钢琴师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身材很好,可惜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她长什么样。这个时候咖啡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并不喧闹,因此依旧显得很安静。 六点二十左右,我看到戴香芝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的裙子,式样很简单,看上去却比昨天更美,她没有化妆,她对自己的美丽很自信,她有资格自信,四十二岁的女人,皮肤没有一点松弛,相反白净的皮肤充满了光泽,仿佛吹弹得破。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冷艳,但消魂。关心,李曼玲都是美女,虽然在容貌上并不亚于戴香芝,但却缺少戴香芝的那种气质,准确地说应该是一种气势,那种气势放在男人身上应该用“君临天下”来形容。原来女人一样能够让人感觉到霸气,这种霸气配着她的艳丽,并不让人难以接受。 我站起来迎她,为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我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她淡淡地说了声:“谢谢。”我笑了笑:“不客气,能够为美女服务是我的荣幸。”她看着我说:“可惜你太年轻了,不然我还真有可能喜欢上你,因为你的嘴太甜,而且对女人很细心。”我说:“细心是我们的职业习惯,会说话是我的特长,而逗女人喜欢是我的被动天赋。”她终于露出了笑容:“你平时也是那么贫嘴吗?”我摇摇头说:“贫嘴和喝酒写诗一样,不是对谁都可以的。”她不解地问为什么说和喝酒写诗一样呢?我说:“你难道没听说过吗?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而贫嘴也要找到值得我贫的对象的。”她笑意更浓了。我问她想吃点什么,她说随便吧,反正在这吃什么都只能是个凑合,我便很随意地点了两份简餐,然后开始了今天的话题。 我把烟和手机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点上支烟说道:“戴总,如果我没猜错,昨天那个电话应该是你安排的吧?”她楞了一楞说:“你怎么知道?”我说:“只是猜测,我想你大概有什么话不愿意当着我的警察朋友说,所以才会那样安排。”她点点头,她说在决定见我们的时候就提前交待了秘书,我们进去后半小时给她打电话。我说既然这样为什么当时要答应见我们,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拒绝的。她说:“我只是对你好奇,安雅曾经说过你的行为心理分析很厉害,我想看看你们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而你能够从我身上看到些什么。”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等待她继续。她接着说:“当我发现你并不急于和我交谈而是更多的去关注我办公室的环境和我的动作的时候,我知道安雅说得并不夸张,你善于观察微小的事物,而且我相信在对我办公室和我的观察分析以后你应该对我有了很多的了解。”我微笑着,还是没有说话。“不过你的表现并没有让我不安,反而使我有了一种安全感,我知道能够救安雅的人只有你了。”我问她:“为什么会这样说?”她说:“我不相信安雅会杀了家其,虽然安雅有时候会神经质,会说一些不可理喻的话,做一些蠢事,但她很善良,坚决不会去杀人的。”我眯起了眼睛,我问道:“你说安雅有神经质?而且经常做说一些胡话,做一些蠢事?”她点点头。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相信她的话,我印象中的安雅并不是这样的,我很平静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在乎安雅,发生这样的大事你能够沉得住气,不象一个母亲的表现。”她有些苦涩地说:“其实有的事情你不知道的。”我对她说:“什么事情会让你对表现得女儿这样的淡漠、无情?”这时候服务生把我们的简餐送上来了,她说:“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我接着给你说我和家其的故事,听完这个故事,你会对整件事多一些了解,你也会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 我们都没有把心思让在吃饭上,草草吃完饭,我们点了一壶“观音王”,开始了昨天未完的话题。 “那天我把车开到了甲秀楼,我问他还认识我吗?他看了我一会说好象在哪见过,但记不清了。他的话让我很难受,说实话,我自信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但居然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他就把我给忘记了。我甚至以为他是装的,我问他记不记得十几天前他在这里把一个女人送上出租车。他终于想了起来,并说那天晚上他还一直担心我有没有安全的回到家,他说他太大意,忘记要我的电话号码了,不过他让下了出租车的车号。听到他说的话我心里升起一阵感动,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我了,也因为这种感动,让我对他先前发生的偷盗事件从心里原谅了。我想给他一个机会,我问他愿意到我的公司去做事吗?他居然是一脸的不屑,他问我是不是可怜他,同情他,看不起他,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那时候我的心里的确很复杂,可怜,同情兼而有之,更多是感动,但却一点没有看不起他的想法。他看我没说话,他露出冷笑,他说他知道我有钱,知道我有能力,但他不稀罕,然后扔下我一个人在那,转身就要走。”她说到这里,笑了笑说:“会不会听着很闷?”我说:“正相反,我很有兴趣,继续吧。”她接着说:“看到他想离开,我忙叫住他说:‘对不起,我并没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就业的机会,但做得好不好那就要看你自己的能力了。’他回过头看着我,仿佛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我说的话是真是假,最后他答应了,他告诉我说他就高中毕业,没什么文化,他怕做不好。我说文凭并不代表什么,能不能做好更重要的是看你用不用心,努不努力。就这样,第二天他到公司来找我,我虽然很想给他一个好点的职位,不用那么累那么辛苦,但我怕伤到他的自尊,于是我让他先进了生产厂,从最底层的工人做起,他很努力,工作能力展现了,没多久就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我便顺理成章地把他调到了集团公司,以储备企业后备管理人员的理由,让他参加了很多管理学的培训,并给他报名了函授的大专。我们接触的过程中,他总是很小心谨慎,他只把我当成老板,可你知道吗?我希望我和他之间更能够象朋友,甚至在心里渴望能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就这样过了半年,有一天我晚上加班得很晚,回去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办公室,很认真的在看着书,那是一本关于房地产开发的书……”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四章 隐私 郑家其是很努力的,他珍惜戴香芝给他的机会,所以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学习上,他都认真刻苦,甚至有时候就是自己给自己较劲。但无论是他的部门主管还是身边的同事都对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对领导很尊重,当然更尊重戴香芝这个给他重生的人。对同事很热情,大事小事只要找上他,他从不拒绝,很得人缘。戴香芝这样说道。她说当她看到郑家其在看房地产的书的时候她很惊讶,因为那个时候集团没有房地产方面的业务,可她已经有了做地产的想法,而郑家其在这个时候开始关注房地产,与她的心思不谋而合,同时她更欣赏郑家其对地产市场的敏锐触角。 我喝着茶,听她慢慢的说着和郑家其的故事。她接着说:“当时我看到他在看房地产方面的书,我随便问了问他一些地产的知识,他回答得很有见解,而且知识很全面很丰富,我感到很惊讶,你知道的,半年前他还只是个在街上摸包的小偷。我问他,如果让他自己做房地产他有信心吗?他很激动地说当然有信心,但随即他的脸色黯淡下来,他说他希望是靠他自己来做,而不是靠我的施舍。我很生气,我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对他做的一切看做是施舍,我看重他,是因为觉得他是一个有上进心,善良,重情义的男人。他的话让我很难受,但我还是能够理解他的感受,我对他说想投资房地产,如果他愿意的话就由他来负责房地产公司的管理,并承诺将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赠送给他。他真实并不答应,在我的坚持下他最终同意了。于是悦海房地产公司就这样诞生了,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向他表白了对他的情感,希望他能够考虑一下,他并没有感到惊讶,他说他感觉得到我对他的情感,只是他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一切都不真实,让我给他一点时间,不过他同意开始和我约会了。”她告诉我,之后他们其实只约会也几次,就结婚了,我能够理解,在戴香芝看来,她对郑家其的感情是真诚的,而郑家其也能够感受到她的情感,同时更多是带了感激的成份。这样的婚姻对郑家其来说是应该是满意的,他的整个人生也因此而改写,况且能够有象戴香芝这样美貌的女人青睐,他算是财色双收的了。 戴香芝的回忆仍旧继续着:“我们的婚姻是幸福的,在很多地方他和然然很像,细心温柔,体贴入微。我一直很庆幸能够将自己托付给这样一个人。而此时,悦海房地产公司也在他的打理下做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我记得公司成立不到四年,他就做实现利润六千多万元,而此时,我也把悦海公司从安升药业集团剥离出来,并把我在公司的全部股份都转到了他的名下,我知道这对他很重要,他希望能够成熟自己的事业,而不是永远在为老婆打工,毕竟男人是需要面子的。” 我发现她在叙述整个事件的时候,甚至在说到她和郑家其的婚姻的时候都没有提到安雅的名字,我感觉她是刻意在回避提及安雅,或者说她避免不让安雅出现在与她和郑家其有关的回忆里。我很直接地问道:“他在婚后对安雅好吗?”她看了我一眼:“我们的结合没有得到安雅的祝福,安雅尽如人恨我那么快就忘记了然然,也就是她父亲,在情感上她不接受我们,我们的婚礼她也没有出席。我们结婚之后家其对安雅很照顾,也很爱护,但安雅却很蛮横,经常借一些小事向他发难,但他并不计较,有时候我因此责斥安雅,他反而还劝我,说安雅还小,还不懂事,而且太爱自己的父亲,一时接受不了他是很正常的,多给她点时间吧。”我说为什么安雅大学毕业后没到公司去帮她,而是到酒吧去做了调酒师。戴香芝说:“安雅是学国际贸易的,她毕业后我希望她到药业来帮我,可她反而选择了去悦海地产,并坚持要做总经理助理,我们还以为她开始慢慢接受我们了,但事实却相反,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她接下来的叙说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她告诉我,安雅进了悦海地产之后,工作很积极,让她们感觉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而且对郑家其也看似很尊重的。谁也没想到,后来,她会主动勾引郑家其,勾引自己的继父。郑家其很害怕,于是调换了她的工作岗位,不过郑家其没有告诉戴香芝,他不希望戴香芝为他担心,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处理自己的问题。直到有一次,郑家其单独宴请客户,被灌醉了,客户不知道他换了助理,就给安雅打了电话,安雅接了郑家其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把他拉到了酒店,那一晚安雅用自己的初夜作为对母亲和继父最大的惩罚。事后她打电话给戴香芝,说郑家其酒后无德,强奸了她。可以想像,当时戴香芝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没有打断她,我想知道她是怎样处理的,选择相信谁对她都是两难的决定。她告诉我当时她灰心到了极点,她甚至想到了去死,但最后她知道还是必须去面对,去处理。她说:“其实从内心来说,我相信家其,因为我太了解安雅的性格,她一直把我和家其的事情看作是对她父亲的背叛,她采取这样的报复手段,就是希望我们内疚一辈子。这件事之后她搬出了家,并从此不再理我们。”说完这些,她嘱咐我,希望我能够替她保守秘密,毕竟这件事如果说出去,对她或是安雅的影响都会很大,涉及两个女人,不,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家庭的名声。我答应她了。 所有的故事她一口气都说完了。虽然我曾经猜想到其中的情节,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听着却有些不是滋味。我一直无法接受我眼中的安雅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和她谈完已经快十点了,我礼貌地和她道别后就离开了。今天的谈话让我的心情沉重,我猜想故事最后的部分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一切只是安雅的报复行为,或者另人隐情?其中的当事人一个已经死了,而别一个成了杀人的嫌犯。 回到家我给邓琨打了个电话,大致地说了戴香芝和郑家其相识到结婚的过程,但对于安雅与郑家其之间的事情我隐瞒了,这是她们的**,而且我我也答应过戴香芝不会告诉任何人,虽然也许会对案件的侦破有一定的帮助,但我还是没告诉他。我对他说明天我想见安雅,并且希望能够和她单独地谈谈,他说这件事已经不需要他安排了,下午安雅的律师已经把她接走了。 早上起来,我给安雅打了个电话,她的声音很憔悴,她告诉我她母亲已经把她接回家了,我说那一会我到她家去看她,她说她也想见见我,有很多话想和我说。我觉得她想要对我说的事情一定与郑家其有关,而且会是和她母亲说的是不同的版本。 家里只有安雅一人,戴香芝到公司去了。我看到安雅的样子,和从前有很大的区别,精神很差,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采,她让我在客厅坐下,给我泡了杯参茶,她坐下来后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郑家其。”我说:“我相信,我知道你不会杀人,但你必须好好回忆一下,那天晚上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当时的事只有你自己才清楚,如果你一直害怕,一直回避去想那天晚上的事情,那谁也帮不了你。” 她幽幽地说:“为什么我会对那天晚上的事没有一点的记忆?”我告诉她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因为当时事情发生得突然,惊吓造成的,也可能是她本能地选择了遗忘,因为这个案件和她有一定的关系,她不愿意记起,是在保护与自己相关的人或者事。她说她不知道,只是每次想到这个事的时候头就很疼。我对她说:“安雅,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必须老实的回答我,行吗?”她茫然地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我问道:“能说说你和郑家其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她的脸一下子惨白,然后发疯似的大叫:“她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她告诉你?”我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她一定会有这样的表现,我在等待她平静下来,我想她一定会有很多话会对我说的。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五章 禽兽 安雅的激动表现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毕竟这是她心里的一个伤疤,要揭开是需要勇气的。我把她的茶杯递到她的手中,对她说:“别激动,喝口茶。”她接过茶喝了一口:“她一定对你说是我勾引郑家其,想以此报复她们吧?”我点点头,回答她:“是的,但我不相信,所以我希望能够听到你亲口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她看着我说:“你真的相信我?”我说:“是的,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都是不可能杀人的。”我说的是真话,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安雅不是一个冲动而不计后果的人,特别是她的心地善良,只有心地善良的人,她脸上的笑才能够显得那样的阳光。我脑海又浮现出安雅阳光般的笑容,可那样的笑容现在在她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了。她有些感到地对我说:“谢谢你。”然后她帮我……往茶里续上水,接着说:“郑家其不是人,是个禽兽。他不仅欺骗了我妈妈的感情,还有金钱,最后还借着酒醉强奸了我。” 我知道,我即将听到的是关于郑家其故事的另一个版本。我仔细地观察安雅说话时的神情,虽然情绪激动但却真切,她的眼神,面部的细微表情都真实地流露出了她对郑家其的憎恨,这种憎恨是发自内心的。特别是说到郑家其强奸她的时候,牙齿咬住下嘴唇,很用力,那种恨意是很深切的。她继续说道:“我始终不相信郑家其对我母亲的感情,你也知道,我母亲在情感方面很单纯,除了我父亲以外,没真正接触过别的男人,所以有人关心她,对她好一点,她就会感动,就会动真心。其实我并不反对母亲再婚,但那个人坚决不应该是郑家其。你应该也知道郑家其的过去吧?”我点点头说:“听你母亲说过一点。”她说:“你能相信这样一个人,长期处于社会的底层,整天无所事事,偷鸡摸狗的人会在与母亲素不相识的情况下那样好心地去帮助她,如果说她从来都不知道母亲是什么人打死我也不相信,而且我曾经私下去调查过,母亲在沉迷于酒吧的那些日子,郑家其就经常在母亲常去的酒吧里出没,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适合他出场表演的机会。终于这样的机会让他给逮着了。”我问她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母亲的时候,她摇摇头说:“我给她说了,她不信,认为这是我为了让她离开郑家其而玩的手段,她完全让郑家其给迷住了。后来我毕业以后,主动要求到郑家其的房地产公司去工作,我提出要给他做总经理助理,他居然答应了,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想通过接近他,找到他欺骗母亲的证据。但他太精明,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都没能够发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但我的存在让他很不舒服,他对母亲说我整天纠缠他,勾引他,母亲听了很生气,就把我调离了悦海地产。”我对她说我听她母亲说过这件事,又问她是不是为了达到揭开他面具的目的而真正这样做过?她很坚定地说:“没有,我再怎么恨他都不会拿自己的名声,母亲的名声和死去的父亲的名誉来做砝码,更不会做出这种违背伦常的事情。”我相信她说的话,她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她继续说:“直到有一天,悦海的一个关系户打电话给我,告诉我郑家其喝醉了,他们把他送到了酒店的客房休息,让我过去接下,虽然那时候我已经不是悦海的总经理助理了,而且我也不喜欢郑家其这个人,但我想既然他喝醉了或许有机会从他嘴里套出一些话来,我也想过也许他对母亲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以后也不会再故意地针对他,只要母亲喜欢,我也认了。于是我并没有告诉母亲,一个人就去了。”她说到这,喝了点水,眼中的恨意更浓了:“找到房间,房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并没看到人,突然却听到身后房门关上的声音。我预感到要出事,转过身去,只看见郑家其就站在我身后,一脸的坏笑,他并没有喝醉。我问他:‘你想做什么?你别乱来啊。’他说:‘你不就想看见我这样吗?这么长时间来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郑家其是什么人。’他说完就扑向了我,把我推倒在床上,我努力的挣扎,可又怎么能够逃得过呢?他一边撕扯掉我的衣服,一边说:‘你太多事了,你应该乖乖的做安家大小姐,至于我和你妈,我能让她开心,他能够给我我所想要的,这样不好吗?当然以前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只要能够有钱用,能够过一种富足的生活就行了,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有钱的感觉真不错,总有一天你们安家的全部都是我的。’他不顾我的反抗,强行的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没有哭泣,我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他,看他那付可恶而又狰狞的嘴脸。事后,他说:‘你可以去告诉你妈我强奸了你,看看她信不信你。’我承认那时候如果手中有一把刀我一定会把它插入他的身体。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亲手杀死他。”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对她说:“没事的,都过去了。”她凄惨的笑了笑:“这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可不管我怎么对母亲说,她都不相信郑家其会做出这样的事,她觉得一切都是我在捣鬼,我一直在破坏她们的感情,并不惜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清白来对她们展开报复。” 听完了她的故事,我对整个事情有了大体的了解,她和她母亲两个版本的故事,到底哪一个更真实一点,我不确定,但从情感上我选择相信安雅,至少在她叙说这一切的时候,我没有在她脸上看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我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我希望她能够坦然的面对过去,虽然痛苦,难过,但她必须要去面对,只有过了自己心里这一关,才能够走出来。我问她:“安雅,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诉我。”她看着我,说她一点都记不得了。我摇摇头说:“你一定还记得,只是你不愿意说出来。其实在公安局的时候我说知道,你一直在假装失忆,你不想说出来,是因为你知道那一刀是谁插进去的,你想维护那个人。”她惊呆了,她用力的摇着头说:“你不可能知道,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说:“其实我早应该知道,你要维护的人是你母亲,郑家其中的那一刀是你母亲捅的。”我说到这年时候,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小雅,我说过这件事情很难瞒得住他的。朱老师,你想知道什么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我抬头向上看去,是戴香芝,那个本应该去了公司上班的女人。 我点上一支烟,看着她慢慢从楼上走下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我笑了笑说:“戴总,没想到你也在家。”戴香芝面无表情地说:“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在家吧,你后面的话好象就是说给我听的。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大致,那我就把全部都告诉你吧。”我抬起手摇了摇说:“还是由我来说吧,我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再补充。先说你吧,戴总,其实你给我说的故事,开始的那一部分应该是真实的,一直到把股权转让给郑家其前,你那种幸福的感觉都是真的,没有一点虚假,没有一点夸张。但在你的整个叙述中根本没有提到安雅,一直到我问起你,你才告诉我关于安雅的事,而且在你口中的安雅竟然会是那样的不堪,试问一个母亲,一个疼爱自己女儿的母亲怎么会用那样的言语来评价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宁愿选择相信一个外人而对女儿如此的绝情,这一点,你的戏做过了,你无非是想让人们觉得你和女儿的关系很差,因为一个男人,你和女儿反目。而在安雅的叙述中,从头到尾都显得对自己的母亲很尊重,哪怕在母亲那里受到很大的委屈,她在言语中都没有半分的不敬,但对郑家其,她流露出来的恨意竟然那样的深。我记得她说她在受到侮辱的时候恨不得有把刀,她希望能够亲手插入他的身体。所以我想她一定亲眼看到了匕首插入郑家其胸口的那个画面,因为她的如果不是一种虚设,而是一种遗憾,遗憾的是她没能亲自报复,她一直假装失忆,就是在掩盖事实的真相,而值得她这样去做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她母亲。而郑家其的死也绝对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真正动手杀人的是戴总你,而安雅,你则是帮凶,不知道我的猜测对吗?”安雅一脸的惊愕,而戴香芝去很坦然,她说:“是的,人是我杀的,他不应该这样对安雅,我和然然一直把小雅当做掌上明珠,小雅从小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了解自己的女儿,我甚至会无条件的相信小雅说的每一句话。我曾经觉得只要他能对我好,对小雅好,哪怕他只是因为钱财而和我在一起,我都能接受,但他强暴了安雅,他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所以我不会放过他。为了说服小雅接受这个计划,我费了很多口舌,小雅太善良,虽然她恨那个禽兽,但她还是不忍心伤害他的生命,但这样的人让他活在世上只会害更多的人,所以,他必须死。”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六章 七月半的预约 戴香芝说完,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恳切:“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小雅没有关系,你可以报警,我愿意为我所做的事情负责。”安雅叫道:“妈,你不能扔下我,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戴香芝笑着对安雅说:“别这样,妈不能陪你一辈子,妈不在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我在沙发上伸了伸懒腰,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样杀郑家其的。”戴香芝说:“其实很简单,安雅告诉你的在‘万唐’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她隐瞒了当时我也在场的事实,在郑家其转身想回包房的时候,我从他对面走过,把匕首插入了他的胸口,我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走到休息区上了电梯离开了,那天我故意在离‘万唐’不远的一家酒楼宴客,等到安雅发来信息,我便以上厕所为名赶了过来,杀了他以后我又赶了回去,从时间上制造了我不在现场的证据。我戴着手套,匕首上不会有任何指纹。而且我留心到当时并没有目击者,直到郑家其倒下才会有人关注到这件事实。留下安雅只是故意制造了个迷局,我知道警方在没有目击证人,匕首上找不到安雅指纹的情况下是无法给安雅定罪的,因为那天安雅并没有戴手套,如果真是她做的匕首上不可能没有指纹。事后我马上联系了我的律师,他也亲口说安雅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警察来的时候我尽可能的表示出对小雅的冷漠,那样我也能置身事外。过不了多久,这个案件就会成为一个悬案。”我又问道:“你为什么会同意和我谈话?你不怕我知道你们的秘密吗?”她淡淡地笑道:“这是我的失策,当初答应见你,只是想通过你向警方传达一个信息,让他们相信我和安雅之间形同水火的关系,从而扰乱警方的视线。” 我拿起茶一口气喝完后站了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下午还有预约。”然后向大门走去。戴香芝叫住我说:“朱老师,我会去自首的。”我转身笑道:“什么自守?我只不过是来听了一个故事。至于你们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好好的照顾安雅吧,她未来的日子还长。”戴香芝流下了泪水:“朱老师,谢谢你,谢谢。”我挥挥手,离开我了。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我不后悔,我不会为了一个禽兽而断送两母女的未来,至于警察,破案是他们的事,我不会掺和,不过我想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找到整个案件的真相的。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但并不炎热,偶尔还有一阵微风。 回到中心没多久就接到邓琨的电话,他一直在催问我到底从戴香芝和安雅那了解到些什么情况,我告诉他还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要想破案只能靠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邓琨没再说什么,我想其实他对我能不能帮上他并没存在多大的希望,在要挂电话的时候他说:“过两天就是我生日了,到时候大家聚聚。”我笑着问他有没有通知他师父,他说哪能少得了呢。我说那好吧,到时候订好时间,地点再打电话告诉我。 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一,邓琨的生日是七月十三,说真的,他的生日并不好。 下午我并没有预约,我悠闲地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电视。连着几天的忙碌,很是让人感觉到身心的疲惫。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敲门的声音把我吵醒的时候,已经快四点半钟了,我站起来,揉了揉眼睛,过去打开门,看到李晴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封信。我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感觉又要有事情会发生。李晴看到我打门,说道:“还以为你不在呢,有你一封信。”她把信递给我后转身走了。 关上门,我仔细地查看了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质的小信封,上面的收件人姓名及地址都是打印的,而寄信人栏则是空的,连“内详”都省掉了,我想里面的内容也一样是打印机打的,我自嘲地笑了笑,看来那个“隐形人”是怕我把他给忘记了,特意寄封信来提醒我一下。拆开信封,和我预料的一样,一张用半张普通a4纸的打印的文字出现在我的眼前,更可恶的是这个家伙为了节约纸张,竟然用的是五号宋体字,虽然我的近视并不严重,可看起来却感觉吃力。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朱先生,您好! 很冒昧给您写这封信,但我觉得很有必要善意地提醒您,七月半就快到了,您的朋友黄玉和张丽小姐你一定不会忘记吧,她们的自杀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是需要你去挖掘的。上次我也曾提示过您,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希望你能充分地利用你的专业知识,你的智商,和你超凡的想象力加入了这场游戏中来,你更应该主动一点,不要总是被动,被动的结果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嫌游戏不够过瘾,还需要更多的刺激,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介意满足你的要求。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小小的提示,如果你觉得需要我的提示,那么你在阴历七月十四晚上十点以后到34号来,我相信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打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们的游戏或许对你有些不公平,因为我一直在暗处,而你在明处,但我觉得你应该不太会介意的,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我为自己挑选的对手不应该是平庸之辈,所以你也不能让我太失望,用尽你的全力吧,我在故事的背后期待着你的到来。 你的忠实的朋友。 看完这封信,我感到一阵的悲哀,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对他仍旧是一无所知,而他似乎把我的一切都尽收眼底,我在想他提到的34号,那是什么地方?我想到应该是安葬黄玉诉34号公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大晚上的要我到公墓去,是真有线索提示给我还是想开个玩笑,考验下我的胆量?我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去的,我不会错过哪怕一点点能够找到“隐形人”线索的机会,尽管和他的较量我一直处于下风,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我抓住的。 阴历七月十三日,小雨。 今天是邓琨的生日,他约我们下午下班后在东山的“好之味”吃饭,然后再到阳明祠喝功夫茶。他这样的安排我是很乐意的,我一直都喜欢阳明祠的茶,而且那里离我家也很近。 下午我没什么安排,中午下班后就去黔灵寺讨绝尘的茶喝去了,顺便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参加邓琨的生日宴会。还没到绝尘的禅房门口就听到但增的大嗓门了:“不行不行,我悔一步。”推门进去,两个人正在下围棋。绝尘也不计较,任由但增悔棋,看到我进来点了下头示意我自己坐下,然后对但增说:“确定了?这次不会再悔了吧?”但增笑着说:“那是,我一般不悔棋的,刚才是没集中精力嘛。”绝尘点点头,然后落下一枚白子,但增看了看棋盘,用手一搅说道:“好了,今天就下到这里吧,又是和棋。”我笑道:“没想到小活佛的棋品如此之差。”他给我一个白眼,说道:“有本事你来一局。”我说乐意奉陪,他忙说:“不是和我,是和大和尚。”我说我可不敢在绝尘面前献丑,绝尘的围棋算是黔灵一绝的,当时聂国手到贵阳曾经和绝尘对过一局,事后谁也不知道结果,聂国手说:“黔灵山人杰地灵,藏龙卧虎啊。”我对绝尘说:“小活佛怎么想到找你对弈啊?是你想虐待他还是他自己想找虐?”绝尘说:“都有。你不觉得我这样呆着都近乎了无生趣了吗?”我说:“看来大和尚是静极思动,小活佛,你那最近接了什么生意,也让和尚参与一下嘛。”但增说:“不用接什么活,现在就有一桩,而且还和今天聚会的主角相关呢。”我听出他指的是邓琨,忙问道:“邓琨又怎么了?”他说:“你不知道自己算啊?我说你小子现在好象真的退步了,脑子经常不用会生锈的,法术经常不用也会失灵的。和尚都算出来了,是吧?”他后面这一句是对绝尘说的。绝尘点点头说:“邓琨的生辰八字显示,最近几天内会有血光之灾,而且很可能会惹上官司非。”小活佛插嘴道:“别给他说那么多,他应该自己动脑筋的。”我给了但增一对卫生球:“最近我一直在忙,哪有那么多时间看?而且我手上还有着急需要破解的案子。邓琨的事你们就要多费心了,特别是小活佛,他可是你徒弟,别人可以不管,你是不参置身事外的。”但增连忙道:“还用你说,不过我会算上和尚的,虽然这次没什么彩头,但我猜想一定会很有趣。和尚,下山走走吧,不过得把你这身袈裟给换掉,别在我身边惊世骇俗的,我可不想成为焦点。”绝尘笑了,走进内室换了一身便装,看上去虽然怪怪的,但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 我看着绝尘和但增在为下山做准备,绝尘往包里放入一件物品,那是我没见过的,有点象降魔杵,但却多了个尖角,尖角四周立着四大金刚。但增对我解释说:“没见过吧,这叫金刚杵,也是佛门的上乘法器,专门用来收复利鬼的。”我正色地问道:“邓琨的事真那么严重?”但增点了点头,说道:“他今年三十六,正好是本命看,犯太岁,而且曾经惹过人命,而且又逢七月半生,今年招魂引鬼是免不了的,只看他的造化,希望能够大事化小罢了。” 我暗暗掐指算着,果然如但增和绝尘所说,邓琨今天有个死结,要想躲过很难。又一想也算邓琨有福了,他能够认识我们,小活佛,大和尚,再加上我这个密宗居士,应该能够应付得了让他逢凶化吉吧。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七章 阴阳错 我们提前到了“好之味”,打电话给邓琨,他说和同事正开着车过来,大约十分钟后可以到。我们三个就在大堂随意的参观。但增找到一个漂亮的服务员搭讪,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偶尔传来那女孩的阵阵笑声。绝尘则和我在大堂东北角的鱼缸那驻足。鱼缸里养着十几条观赏鱼,色彩斑斓,很是好看。但我却和绝尘对望了一眼,我知道他也看出了什么端倪。我说:“这鱼缸摆的位置有古怪,按理说应该坐东南角,守财,迎吉。而放东北角,则碍主,多病多灾。”绝尘点了点头,说:“你再看看西南角的假山。”我绕了过去,看到假山,孤石一块,而池中无水,与东北角的风水鱼呈“阴阳两隔局”,我远远地叫道:“但增,过来一下。”但增闻声忙跑了过来,顺着我的眼光看了过去,他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绝尘也走了过来,说道:“这是道家的风水局,主阴阳两隔,本来七月半设这个局也无不可,可假山池中无水,不仅无法隔断阴阳反而打通了阴阳通途,设局的人用心险恶啊。”绝尘想去问老板是谁给他设计的这个布局,我摇摇头说:“他不一定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局应该是这几天才有的。”我走到服务台去,问他们大堂的布置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他们说今天才搬动过的,好象是老板从哪请来的一个江湖术士让老板这样做的。我问他老板在吗?他叫我等等,他转身走向一个包房,不一会,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大概三十七八岁,不算漂亮,但身材很好,五官倒也清秀。她见到我就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就是对你的大堂的布置感兴趣,所以想和你沟通一下,方便告诉我那位帮你设这个风水局的大师介绍给我吗?”她笑了笑,指了指大堂:“你说的就这个啊?我也不认识那个人,是在这吃饭的客人,昨天他们吃完饭结帐时他对我说,我这里的格局不对,稍微改改会好很多,我看他好象很懂风水,便让他帮我看看应该怎么布置,他便说了,为了感谢他我免了他的餐费,还封了个红包给他呢。至于他的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也忘记留下他的电话了。”我知道再也打听不到什么,便道了谢离开了。 女人也许感到很莫名,站在原地楞了一会也回了包房。 和绝尘、但增碰头,告诉他们了这个局的由来,他们笑了,他们说看来这件事不简单啊,多半是冲着邓琨来的。正说着,邓琨和几个同事来了,三个男的,两个女的。邓琨把大家领进了包房,并叫服务员准备上菜了。我问他什么时候来点的菜,他说昨天下午就过来了,订好了包房并把菜和酒水都点好了。绝尘和但增都看了看了,暗暗地点了点头。 邓琨的同事都很直爽,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叫秦绍勇的,酒量很好,一个人可以整两瓶高度酒,嗓门也大,说话虽然有点粗鲁但却不失率真。但增和他很投缘,虽然但增也喜欢酒,但他今天喝的并不多,他知道今天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一直保持着警醒。喝得差不多了,邓琨站起来说准备去厕所,我说我也想去,一起吧。邓琨喝得并不多,我不担心他会醉,但我怕他出事,今天晚上对他而言是个生死劫,我不能让他出事。 这的生意真的不错,到了饭点,连大堂都坐满了食客,我们穿过喧闹的大堂,进了洗手间。我没有解手,而是站在一旁等着邓琨,邓琨解完手,望着我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喝醉了吧?”我摇摇头说:“不是,我就想出来透透气。”他笑得更浓了:“不会是想在这透气吧?”我懒得理他,对他说道:“快洗手了出去吧,一天到晚就你话多。” 从洗手间出来,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来喧闹的大堂居然空无一人,就连服务员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心道不好,出事了。我拉着茫然的邓琨,大步向包房走去,而包房里也空无一人。我取下左手上格桑活佛送给我的念珠口中念道:“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连念了七遍,然后向念珠吹了一口气,邓琨虽然不明白我在做什么,但却听得真切,我问他记住我念的内容了吗?他重复了一遍,其中有两个错字,我纠正了,把念珠递到他手上,让他不停的念。他问我这是什么咒语,我说是“手持念珠咒”,让他什么都别管,反复念着这句就行。他照着做了,他也明白,现在遇见的事情是他无法理解但却必须接受的。而我自己则合掌作莲花印,合掌中放空加持五处:额、右肩、左肩、心、喉,口中念道:“唵苏巴哇修达沙哇达玛苏巴哇修埵航。”念完这个“净三业真言”我拉着邓琨说:“跟着我走。”我拉着他出了包房,回到大堂,径直走到了西南角,我转头对邓琨说:“找东西接点水来,多接点。”他应了一声便跑开了,我想想还是不放心,跟着他跑去,原本我想先把假山的死门封掉的,只能等一会再说了。我们在厕所找到一只大桶,一边接水,邓琨一边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这是阴阳两隔的风水局,现在我们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也就是所谓的七月半的生死门。我们必须在十二点前回到原来的时空,不然鬼门关一开,厉鬼出来我们想走也走不掉了。”邓琨问道:“你也对付不了?”我说:“除了大罗神仙,谁都对付不了。”接满水,我们两个人抬着往大堂走去,这时候,我的耳边响起了梵音,这声音我很熟悉,这是但增的笛声。邓琨也听见了,他问我:“我听到了笛子的声音,真好听。”我说好听你就多听一会,平时你很难听到小活佛吹笛子的,他说:“这是小活佛吹的?”我点点头说:“是的,可惜他现在这把笛音质不好,不然会更好听。”他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说:“他那把骨笛十几年前就送给我了。”我们把水倒进了假山的池里,我原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够回到原来的时空了,可并非我所想的那样,水倒了进去,耳边倒是听见了喧闹,可眼里看到的却仍旧是空空如也的大堂。邓琨有些惊慌了,他拉住我的手说:“我们会不会回不去了?”我微笑着说:“不会的,放心吧,有我在,而且但增和绝尘也在,如果这样你都会出事,我们以后就不用再混了。”听完我的话,他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我说:“拿好念珠,继续念我教你的咒语,念珠别搞掉了,那是有法力的。”他慌忙地手持念珠,轻声念道:“嗡噜西惹嘛尼札尔瓦打雅吽”,一遍一遍的念着。虽然我那样安慰他,但我的心里却没有底,按理说这个局应该是这样个破解的,但却只能够听到不能够看到原来的时空,我不知道错在哪?想到可以听到,我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但增的电话,电话中响起回铃声,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听到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子,你们在哪里?”我说:“我在假山这,我往假山的池中注入了水,能够听到大堂的喧哗,却看不到一个人影。”我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手表,十点四十了,距离十二点虽然还有一个多小时,但心里却也充满了恐惧。但增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现在也算是阴阳相隔,我和和尚帮不了你们,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至于这个局,按理说你注水入池子里就破了格局,应该可以出来了,但为什么还会这样?别着急,离十二点还有很多时间,我们也想想,电话联系。”通完电话,心中有些失落,如果但增和绝尘也没办法,我和邓琨是凶多吉少了。我到假山旁,把假山向侧面抽起,咬破手指将几滴血滴到假山的底座上,口中念着“施饿鬼食咒”暂时封闭了地狱通往阳间的暗门,但我知道这并不能够坚持多久,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在十二点十分前,如果我们还是想不出破风水局的办法,那也许真的就只能等死了。 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是那样的快,在我苦思冥想之中,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一点五十。期间我给但增打过两次电话,但他也仍旧是一筹莫展,他看不到我这边的情形,根本无法帮到我们。我有点后悔,今天看到他们那样正色的准备法器的时候我竟然没当一回事,早知道我就回家做点准备,至少到时候也能抵挡一阵子。 十二点了,假山那边传来“嗡嗡”的声音,我知道鬼门关已经大开了,而那些鬼魅也将涌出,我的封印只能挡住十分钟,而十分钟之后呢?又怎么办?我的心很着急,却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我怕邓琨担心,我努力地想着办法,我的目光在大堂里扫视,希望能够得到那一闪的灵光。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了,十二点零七分,假山那边的响动越来越大了。 给读者的话: 对本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加qq:778126275或qq群:724515,给我意见或建议!谢谢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八章 死约会 我的封印只能再坚持三分钟,三分钟之内如果还不能够找到破解阴阳局的办法我和邓琨今天晚、上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全文字]电话再一次响起,那头传来老婆的声音:“你在哪啊,什么时候回来?”我心里一阵苦涩,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我还在外面,和邓琨在一起,还有一会就回来了。”她说:“早点回来吧,我的眼皮老是跳,总感觉要出什么事似的。家里的鱼也闹得厉害,我怕你有什么事。”我安慰她道:“没事的,一会我就回来了。”然后我挂掉了电话。又过了一分钟,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了,我心里一直想,到底我遗漏了什么?老婆刚才的电话中提到了鱼,对,就是鱼,没有生命存活的水仍旧是一潭死水,或许这就是这个阴阳局的“局眼”。我想通这里,马上跑到了东北角,拿起桶将鱼缸里的鱼倒了进去,然后跑回到西南角,一股脑地倒进了假山下的水池里,顿时,周围的情景变化了,我第一眼看到了但增,他见到我们才松了口气,念了句“莲花咒”。假山的响动也嘎然而止。这时候我们才发现酒家已经打烊了,只有老板和少许的几个服务员还在等着我们最后的几个客人离开。女老板看到我们的突然出现很是惊讶,她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我走过去对她说:“你还是恢复大堂原来的格局吧,这个风水局太邪性,会出大事的。”她错愕地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这里才发现邓琨的同事已经走了,但增说是他让他们先回去的,他告诉他们邓琨喝醉了,已经被我送回去休息了,他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想让他们恐惧,况且这件事情就是说出来也让人难以置信。 离开“好之味”已经是十二点二十了,街上并不冷清,很多人在外面烧了香蜡纸烛,奠着亲人的亡魂。但增问我怎么想到往池里放鱼的,我说多亏老婆的一个电话打得及时,不然还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呢。但增说当时的情形真的好紧张,他和绝尘最后想到的办法只能是灵魂又穿梭,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什么把握能够将我们带回来,只是多一个人在对付那些出鬼门关的恶鬼时多一分力量而已。绝尘说没想到这个阴阳局中竟然加了生死局,并把那看似只是主风水的鱼作为两个局相连接的眼。设局的人很明显是针对邓琨,问他得罪什么人他只是摇头,从做刑警到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我们让他请几天假,等过了七月十五再去上班吧,这两天就让绝尘和但增陪着你,一来可以清净一下,二来绝尘也可以给他传点佛法。邓琨苦笑,这一次不由得他不信,他对但增说:“活佛师父,看来你是对的。”但增没有正眼看他,轻哼一声道:“你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你的劫还没过呢,这几天给我老实呆着吧。” 不一会,我们就到了我家楼下,下了车向他们告别,我特意交待但增明天晚上到我家里来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他帮忙,绝尘说要不他也一起吧,我说也好,这样我心里踏实一点。我暂时没有告诉他们是什么事,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很伤神了。交代好后,他们就去邓琨家了。 回到家,老婆还没睡,见我进了家便问道:“你没事吧,刚才我的感觉真的很可怕,就象你出了什么事回不来了一样,和你通过电话后这样的感觉才慢慢消失。说来也怪,挂了电话没一会,那些鱼也不闹腾了。” 我看着她,心里升起一丝感动,笑笑对他说:“你想多了,只是邓琨生日一起吃顿饭,原本要叫上你的,我告诉他你今天要带孩子回去看你妈,没有时间。”然后我问妈还好吗?她说挺好的,就是说有时候会梦见她爸爸,特别是最近几天。我说这很正常,马上到七月半了,思念逝去的亲人是一种潜意识的心理。她叫我明天陪她回去过七月半,我说明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可能会有张丽的案子的线索,她说那好吧,让我注意安全。我点点头说:“我会注意的,而且但增他们也会陪着我去的,不用为我担心。”洗漱完,我们上了床,在床上她还在描述着刚才她那种恐惧的心情,我拍头她的背,安慰她不用怕,我不会有什么事的,然后给她说了一些笑话。不一会竟然把她哄睡着了。 阴历七月十四,阴。整个白天我都是心绪不宁的,不知道是因为昨天与邓琨的经历还是今天即将要到来的约会。我让李晴取消了今天的所有预约,让自己在沙发上拉撑了,舒服的躺着。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但却总是会想到晚上可能遇到的种种情况,在这样的时候,大晚上一个人跑到墓地去我还是有些胆怯,所以昨晚最后我还是要求但增陪我,而绝尘也同意加入进来,我觉得胆量徒增了不少。我随手拿过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我的心根本没电视上,我在想,那个“隐形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会给我犯下什么线索,为什么他会选择那样的时间和地点,他是因为对鬼魂的无知而无畏,还是在鬼神这个领域有很高的道行,世高人胆大?他留给我的谜越来越多,而我总是无法解开,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自己的智商,我感觉在他面前我总是无法占据主动,一直都是按照他导演的故事顺序而继续着。 今天对于我而言是那么的漫长,四点多钟我就回家了,我在书房里写毛笔字,这是我平静心绪的有效方法,每当我心绪不宁的时候我都会写几幅毛笔字,而且是一笔一划的楷书。我常常用这样的方式磨练自己的意志,而这方法对我而言也十分的有效。写了大半个钟头,心情舒坦多了,我泡了一壶上好的“观音王”准备慰劳一下自己,门铃响了。把开门,他们三个就站在门口。绝尘说:“好香的茶,‘观音王’吧。”我忙说:“看来你应该是属狗的。”他笑着说:“我也只有这点爱好了。”我笑他:“你应该多向但增学学,你看看人家那兴趣广泛得,什么都喜欢去尝试。”但增在一旁听了插嘴道:“我说,你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我说我只是叙述了一个事实而已。人都到齐了,我说干脆我做东,到外面去吃点东西,我的提议马上得到了大家的支持,特别但增那活佛,我一直嘲笑他上辈子应该是饿死鬼投胎的,那肚子怎么都填不饱。 晚餐我们吃得都很简单,是在楼下叫的外卖。一边吃饭我一边把今天晚上的约会告诉了他们,邓琨听到与隐形人有关,一下子就来了劲,他说不管谁是隐形人,千万别落到他手里,不然会死得很难看的。 绝尘说今天晚上约会的地方极阴,一定要多准备点法宝,我看了看邓琨说道:“带上我的念珠了吗?那可是我师父送的法器,要还我的。”他从包里取了出来递给我的时候说道:“小气”,我没有理他,让他们稍坐,然后在书房里翻腾,终于才把骨笛和银剑找了出来。银剑说是剑,其实只有匕首大小,是专门用来斩鬼魂驱邪魔的,虽然不一定能用得上,但有备无患。 九点半钟,邓琨的车子就停在了34号公墓的门口。我们全部下了车,向公墓里走去。路上偶尔可以看到几点磷火,那淡蓝色的微光,透着丝丝寒意。黄玉下葬的那天,我们都没有来,我们只能慢慢地ravff黄玉的墓地。邓琨带了手电,手电的光掠过一座座坟茔,我们口里念着:有怪莫怪,人鬼殊途,各行其道,百无禁忌。大约找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黄玉的墓,这时候距离十点还差七分钟。 我们拿出准备好的香烛冥币,在她的坟前化了,绝尘则一直颂着佛经,给她超度。我在心里轻轻忏悔,如果当时我能够把她的话当真,或许她现在还在好好地活着。 十点整,突然响起一串诡异的笑声,仔细寻找那声音的来源,竟然是一只手机,手机上设着闹钟,闹钟正好设定在十点。取消了闹钟,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的短信:“带上手机,十一点钟,张丽处相见。”我把短信给大家看,然后苦笑道:“我们再去看看张丽吧。 卷一 隐形人 第二十九章 “居德园”鬼事 我们离开了34号公墓,上了邓琨的车,往“居德园”赶去。(手机访问:)“居德园”离34号公墓并不算近,但一小时的时间倒也算充足。车上,但增说今晚还算好,没遇到什么脏东西,绝尘笑了:“现在没遇到不等于一会也不会遇到。还是小心为妙。”但增说:“就算遇到也不怕,以我们三个人的力量还对付不了这些小鬼,我这活佛就白混了。还有,你的大和尚也别做了,还俗去讨个老婆过家家算了。”我听了笑着说:“小活佛,你真是口无遮拦,绝尘可是自幼就出家的,除了念念经他什么都不会,让他还俗不是要把他饿死啊?”邓琨一直没说话,他有一些紧张,毕竟昨晚以前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甚至闻所未闻。况且现在去“居德园”他的心里不禁有一丝苦涩,虽然他和张丽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对张丽的那份情感却是真挚的。我拿出香烟发给邓琨和但增,自己也点上一支,绝尘不抽烟,不喝酒,对佛门的清规倒是修习得很好。我对绝尘说:“大和尚,那么多年有难看到你管俗世的,其实以你的法力,是可以出来降妖伏魔的,也算是造福积德嘛。”他笑了笑说:“六道之中自有其生存法则,我又何必执着呢?”我楞了一下,他说的不无道理,人有人道,妖魔有妖魔道,畜生有畜生道,各修各的因果,的确也不必执着于善恶对错的。但增却不同意了,他认为各道有各道生存的地界,越界者就应该杀无赦,不能任由它们为祸人间。我摇摇头,对他说:“活佛,你的杀性太重,有悖佛旨的。”他不屑地说:“降妖伏鬼是大善之举,也是佛家弟子的义务。” 说话间,车已经停下了,下了车,感觉很黑,原先夜空中的一轮满月被乌云遮盖住了。“居德园”就在我们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总觉得到心里有些不安,在34号公墓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觉,绝尘轻轻说道:“小心一点,有点不对劲。”但增走到了前面,邓琨则紧紧跟在但增的身后,我和绝尘并排走在最后。 邓琨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张丽的坟头,看看表,十一点差八分。我拿出了在黄玉墓地捡到的手机,耐心地等待着它传出的下一个信息。这时远处飘过一阵笑声,很凄惨,令人毛骨悚然,邓琨掏出手枪大喝一声:“谁?”没有回应,笑声也没了,一下子变得寂静。邓琨想跑过去看个究竟,被但增拉住了:“别乱跑,没事的,把枪收起来吧,再说对付这些东西,枪没用。” 因为想到今晚要到公墓来,我们倒是准备了充足的香烛纸钱,我让邓琨亲自给张丽化去,也算表示他的一番心意。邓琨烧着纸,竟然掉下泪来,我们看得真切,可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嘀嘀”,手机传来短信息的提示音,我赶紧打开短信:到了吧?张丽的墓碑后面有一张用卫生纸包住的内存卡,插入手机后可以找到里面有一段录音,打开听听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我马上摸到了墓碑后面,果然有一小团卫生纸,我一层层地剥开,一张很小的“tf”卡出现在我的手上。我把它插入了手机里面,很快就找了到那段录音。我按下了播放键,此时在场的人都有一些紧张,到底里面会说些什么? “朱毅先生,算了,我还是叫你朱老师吧,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希望能够有兴和你玩一场游戏,果然,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启动了游戏,而我知道你也将和我一样陷入这场游戏中无法自拔。虽然有一点血腥,但也正由于其血腥而更加刺激,我告诉过你,游戏才刚刚开始,但我明显感觉到你的进程太慢了,慢到需要我给你一些提示才行。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还知道你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行为分析能力,这便是我选择你作为对手的原因,当然更主要的一点,你是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而我也对心理学有着浓厚的兴趣,我的游戏从头到尾没离开心理学的范畴,如果你够细心,应该能够发现,我留给你的线索并不少。希望你能够用心一点,努力一点赶上我的进程,接下来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将在你身边发生。对了,知道我为什么最后约你到这吗?今天是七月十四,而墓地是阴气最盛的地方,凑巧前几天这里才下葬了一个死于非命的人,当然,我自己是不太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我却很想看看是不是真有这回事,也想看看你的胆识是不是真正足以成为我的对手。现在应该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吧,一般十二点的鬼故事会不会在你身边上演?我倒是很期待……”录音中的说话语速缓慢,短短的内容竟然说了二十多分钟,我问邓琨能够从录音里查出什么不,他摇摇头说这段录音明显经过了多次合成,甚至可能是从很多音像资料中截取合成的,根本就无法从它身上查出什么了。但增听完后骂道:“这人就是个疯子。”我看了但增一眼,说道:“疯子是疯了的天才,而天才只是还没发疯的疯子。”绝尘笑了:“这句话总结得精辟。”我正色道:“今晚我们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之前我的调查方向没有错,对手是个精通心理学的人,而且我更加肯定他也是一个催眠的专家。”说到这,我想到了关心,她很符合这两个条件,我苦笑的摇了摇头,怎么会怀疑她呢,我自己都感觉有点滑稽。我接着对他们说:“而且他应该很熟悉我的一切,应该是在我身边的,但却不容易让我注意到的人。”邓琨很赞同我的说法,但他又说:“你的社交范围太广,身边每天出现的人都很多,真要慢慢去调查和发现也要费很大的功夫的。”我摇摇头说:“其实这段录音还提示了一点,他虽然精通心理学,但应该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不然他不会这样暴露自己,我在想他一定在圈子中没有什么名气,或者只是个自学的爱好者,但我坚决相信,他的造诣已经达到相当的专业水准,特别是他的催眠。”邓琨点点头:“看来要找出这个人,难度依旧很大。”我说如果一点难度都没有,也不值得他这样嚣张了。绝尘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在张丽的墓前揖了几下,便宜准备离开了。 这时,那个凄惨的笑声又出现了,但增回头去看了看,大声地说:“别那么讨厌,当心我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笑声停了,但没多久又再度响起。但增掏出锁魂铃,摇了起来,由慢而快,嘴里念着:“阿索巴依库勒穷”,然后大声说道:“显”,一个红色衣裙的女人便出现在我们面前,其实不应该说是女人,应该说是女鬼,因为她的脸色惨白,眼角还挂着几滴血,那血迹应该已经干了,暗红的如点在脸上的朱砂。女人生前应该有些姿色,眼睛生得很媚,它被但增招显到我们面前,看到我们居然害怕起来。但增说:“本活佛警告过你别和我过不去,你就是不听,看我不让你灰飞烟灭。”他拿起铃铛又准备摇起来,绝尘拉住了:“算了,她也没做什么,放过了吧。”但增眼睛一横:“这是遇见我们,如果是别人早让她吓个半死。”女鬼忙说:“我实在不知道几位高人在这,不然也不敢出来生事,你们就放过我吧。”我也对但增道:“算了吧,我们还有正事。”我转身对女鬼说:“你既然已归尘土,就安份守已,别再出来害人,否则一旦让我知道你再出来伤人害命,一定收了你。你去吧,从哪来就回哪去。”说完我拉上但增就要离开,但增嘴里咧咧着,他对鬼怪是从不心慈手软的,要他这样放过这女鬼,他很是不忿。我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去叫住正要飘远的鬼影:“站住,我有话问你。”鬼影瞬间又来到面前:“什么事?”我指着张丽的墓地道:“今天有人到过这里,你看见了吗?”她摇摇头说:“晚上就你们来过,这里晚上一般都不会有人来,管理员都不会进来,更何况这几天,更不会有人来了。如果有人来过,应该是白天来的,白天阳光太大,我不敢出来。”我说没事了,你走吧。 殊不知,一念之善放走了她,竟然是给自己在未来留了条活路,当然,这是后话了。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章 纳贤 回到家里,我反复地听着这段录音,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但什么发现都没有。[全文字]他把我当做假想敌,不停制造着事件,而我总是只能在被动的应对着,我的内心开始烦躁,有种需要发泄的感觉,几近疯狂。我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沉住气,我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因为愤恨而失去理智与判断。他不会停止他所谓的游戏,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与他过招。 我抽着烟,苦苦的想,我把自己熟悉的人都想了一遍,特别是懂得心理学和催眠的,然后又一个个的排除了。他们都找不到理由与动机,最主要的是与他们平时的行事风格大不相似,从行为心理来说,人做事的风格,行为的习惯是有一致性与延续性的,无论他怎么掩饰,怎么去伪装,都不可能做得如此细密,没有一点破绽。我把所有相识的人都列出了名单,一个一个地用排除法排除,最后一个可疑的人都不曾发现。这样使我更害怕,我的害怕是因为我的无知,我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做些什么,还会伤害到什么人。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象要裂开一样,疼痛无比。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或者可以说我一夜都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脑海里全是与“隐形人”间发生的过往,我发现自己的心里仿佛被控制一般,我必须摆脱这样的境况。老婆见我没休息好,叫我今天就在家休息吧,打个电话到中心请假,我说不用了,今天有预约的,都已经推了两次了,今天不好再推了。 今天上午风伟做第二次咨询。风伟给我的印象很老实,书卷气很重,知识很渊博,但性格相对懦弱,有些腼腆。风伟在初次的咨询中自述上这样的:“我在一家网络公司工作,最近这一年多来我发现我能够听到别人内心所想的事情,别人心里想的在我脑海中就好象电影或电视的话外音,清晰,真切,我甚至不用去专心地听都能够把别人各种各样的心事都听进心里去,而且很多都是他们的**,秘密。朱老师,你知道吗,要在心里藏下这么多的秘密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领导的,同事的,朋友的,甚至家里亲人的,最后街上随便一个不认识的人的秘密都会流进我的心里。”他需要我帮助他,帮助他不再听到别人的秘密,帮助他找到忘记这些秘密的方法。起初我也不相信他真的能够这样,我让他做了几个试验,他每次都能够准确地说出我心中所想,我明白他一定经历了什么,让他开启了这样的异能。我告诫他,他的一切不能够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说,他不解的询问原因,我说如果让大家知道了他这个能力一定会把他当做怪物,近而远之,毕竟谁都不希望赤条条地把自己的心思全部让别人窥探去了。我甚至恐吓他,如果他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或许会被科研部门拉去研究,这样他的人生就再没有自由了。虽然我这样做有点违背了咨询师的职业道德,但我的恐吓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这种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最主要的我不希望他的生活因为这件事而变得乱七八糟,而且我有私心,我很希望有一天在对付“隐形人”的时候他的能力可以帮助到我。 我在办公室泡着茶,等着他的到来,今天谈话我不会太正式,我知道他的问题并不是心理问题,我反而希望能够从一个朋友的角度去和他交流,沟通。 早上十点,他准时推门进了我的办公室。我笑了笑,示意他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说道:“你一向都这么准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的,我很守时,不会迟到,但也不会早到。”我点点头,我承认他是一个相对严谨的人,话不多,但做事情很踏实。我给他拿了一只小茶杯,将泡好的茶给他倒上说:“尝尝吧,这茶很不错的,朋友特意从安溪给我带来的。”他微微尝了一口说:“是不错,这是‘观音王’,可惜是去年的茶了。”我望着他说:“你总能让人感觉到神奇,我没想过你对茶也有研究。”他说:“我也喜欢喝,我自己喜欢的东西我都会用心去了解,去学习。”我点点头:“这是件好事。就是玩也应该玩出个名堂。”然后接着对他说:“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从我专业的判断来说,你没有什么心理问题,但你拥有异能,能够听到别人心里的想法。你的痛苦源于你无法化解心中隐藏的太多秘密,而这个问题只能在你完全能够控制自己的能力后才能解决,你所要做的就是做到能够控制好自己的异能,做到可以有选择性的去听,而不是什么都收入你的心里。”他茫然地看着我,我不管他是不是已经消化了我的话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些,你可以选择停止咨询,因为你根本不需要心理咨询,你的心理很正常,不用花这个冤枉钱。不过我倒想给你个建议,想听听吗?”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没有直接说出我的建议,我用手指了指我的办公室,问他:“这里的环境如何?”他说很不错,安静。我说:“我觉得这样的环境更适合你好好的开发和掌握你的潜能。”和他说话的时候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内心空灵,什么都不想,不让他接触到我的内心想法。他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说:“我想你应该辞去现在的工作,到我这来,给我做帮手,我同样支付给你工资,同时我们一起研究你的能力如何能够控制自如,使你走出现在的困境。当然,这一点只限于我们两个人知道。”他思考了一下答应了,他说除了这样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我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赶紧到公司把手续办了,随时可以来上班。他有些激动的感谢我,他说没想到我能够这样的帮助他,我笑着说:“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或许有一天我还需要靠你的异能来救命呢。”他嘿嘿地笑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说的是真话,我心里有点内疚,毕竟这样的决定更多是自私的心理在作怪,但我知道这对他也是最好的办法,因为我能够永远地为他保守秘密,除非他自己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他临走的时候告诉我,最多三天他就可以过来,我说我会给他做好准备的。 他走以后我把李晴叫到了办公室,我让她准备一下,过两天把工作交给风伟。她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感到很委屈。我笑着说:“你早已经考到咨询师的资格证书了,而且也给我做了两年的助手,难不成想一辈子给我做助手吗?”她听了方才笑道:“我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呢。”我说:“没有的事,明天我和梁主任沟通一下,让你独立做咨询吧,我可以暂时先做你的督导,有什么拿不准的可以事先和我沟通,大家研讨一下。”她高兴的说:“那谢谢你了。”我看着她那高兴劲,笑道:“你自己也是,这事我不提你也可以和我提的。”她红着脸说:“给你做助手也不错啊,我愿意做助手。”我摇摇头,不再接话。 梁平对李晴的事并没有什么意见,风伟来报到的那天,李晴也正式挂牌了。 李晴很耐心的告诉风伟一些工作的流程,并对风伟说了我的工作习惯,风伟很聪明,李晴讲了一遍他就记住了。他们交接完工作,我把风伟叫进了办公室。我告诉他在这里工作别太拘束,事情不多,也没什么难度,比起他原来的高科技简单多了,只是工资也比原来的少,委屈他了。他笑着说这些并不重要,只要能够清静一点,多有些时间让他去消化他的这种能力就好了。他总是很谨慎地叫我“朱老师”,我说不用那么小心,没有人的时候我们就是朋友,太多的客套反而显得生份。我准备把风伟带进我的圈子,让他和但增,绝尘,邓琨他们交上朋友,慢慢地转变他的心性,让他自信一点,最重要的是让他心中存在善念,把他的异能用到好的方面去。 其实他每天的工作并不多,安排一下预约,偶尔帮我打扫下办公室,提醒我的日程,收集和整理我的案卷。这些,他应该都是可以应付的,其余时间,他可以自由支配,我对他说,可以尝试用意念来控制他的能力,用力的去想,就好象自我催眠一样,让自己最后能够自主地打开或关闭这样的能力,才能够运用自如。 下班以后我到邓琨家去了,这两天他请了假,整天给两个和尚折腾着,绝尘和但增为怎样调教这个没灵性的俗物争执不休,各执己见。邓琨倒好,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很是乖巧,努力讨好着两个师父,希望能够学到一些法术,不至于在今后遇见这样的情况手足无措。看到我的到来,绝尘气呼呼地说:“你来评评礼,我说先教化一些简单的佛理,让邓琨自己先悟再教他别的,但增却一上来就准备传他密法密咒,没有佛心,那密法密咒能有法力吗?”但增也说道:“什么是佛心,存善心,心既是佛心,我觉得他现在就很不错了。”我摇摇头说:“无所谓了,怎么教都成,反正再怎么教他都不会有大成。”绝尘也点头道:“这倒是,算了,他是你的弟子,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就教他一些自保的本领吧。”邓琨忙不迭的点头表示同意。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一章 踏上旅程 但增又接到邀请,要到大理去,我知道他要去处理的事情多半又与鬼怪相关,在电话里头我约他晚上到家里吃顿饭,我老婆还惦记着上次那个孪生兄弟的附体的事,让他去给她讲讲,满足她的好奇心。(手机访问:)他答应了,但要求我必须开瓶茅台招待他,我那个郁闷就不用说了,我知道他是看上了我的那瓶三十年陈酿了。我忿忿地说:“又打我茅台的主意,有得给你喝就行了。记得叫上和尚和邓琨。”他嘿嘿地笑了。 晚上老婆精心准备了很多好菜,而酒只是普通的茅台,那瓶陈酿舍不得给他们糟蹋,不是我小气,而是但增喝酒简直就是牛饮,猪八戒吃人参果,品不出味的。我把风伟也叫了来,让他和但增他们接触一下也好,其实我觉得风伟倒是蛮有慧根的,如果真能和但增、和尚他们学到点东西,以后一定能够有所成就。 风伟很快就来了,这小子和我很是投缘,而且人也勤快,一进门就跑到厨房问我老婆有什么他可以帮忙的,哪用得着他帮手,老婆把他给撵了出来,说差不多都做好了,让他在客厅坐着,等其他人到了就可以吃饭了。但增他们是掐着时间来的,一进门就大叫道:“饿死了,快开饭了吧?”我把风伟介绍给他们,绝尘看了看风伟说:“小兄弟看上去挺精灵的,日后必成大器。”也并非绝尘卖老,风伟今年才二十五岁,在坐的都比他大得多。并听说风伟是我新找的助手时,但增更直接地说:“给他当助手有什么前途,来跟我吧,我教你一些好玩的功夫。”我骂道:“小活佛,挖墙脚挖到我头上来了?诚心讨打是不。”但增笑了笑说道:“很难得看到这样有灵性的人,比我那个笨徒弟强多了。”邓琨不干了,站起来横了但增一眼:“说谁笨呢?自己水平有限还怪人家。”风伟倒不好意思了,我便一一给他介绍了,我说我们也不拘于什么礼节了,就叫他们大哥吧,于是他叫但增活佛哥,叫绝尘和尚哥,而叫邓琨警察哥,很别扭,但他却叫得很认真,大家都笑了。 菜了齐了,但增看到不是三十年陈酿,嘻骂道:“真是小气,好容易人都到齐了也不把三十年陈酿拿出来大家尝尝。”两个眼睛在酒柜上瞟来瞟去,我心里直笑,找吧,我早就藏好了。但增没找到,有些灰心,一声叹息道:“小气鬼居然藏起来了,看来只能将就这瓶了。”正欲打开盖子,风伟笑道:“我知道在哪里。”然后附在但增的耳朵边嘀咕了一下,但增马上跑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那瓶三十年陈酿已经在他手里了。我摇摇头:“杯具啊,居然让你小子给出卖了。”老婆诧异地说:“怎么可能呢,我明明藏得很好,谁都没告诉啊,小风怎么会知道。”虽然我曾经对风伟说他的异能不要告诉别人,但我并不想对自己的几个好友隐瞒,而且大家接触时间长了想瞒也是瞒不住的。我没有理会老婆的诧异,我对风伟说:“和尚在想什么?”绝尘以为我问他,抬起头说:“没什么,我在想怎么就没什么素菜,这让我怎么吃啊。”风伟说:“出家人说谎了,他在心里想还好今天没有素菜,不然想好好开荦都找不到借口。”和尚眼睛瞪得老大,忙说:“小孩子家的,不要乱说话。”我笑了笑,又问道:“小活佛在想什么?”但增没有说话,风伟说:“他在想他什么都不想,我就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邓琨和我老婆呆在那里,反而但增明白了:“嘿嘿,老小子,你这助力邪乎啊,老实交待,他是不是会读心术?”我回答道:“算是吧。不过你们可千万得保密,不能到处去说,这样会影响小风的正常生活的。”大家纷纷点头,毕竟都知道这个秘密一旦被外人知道,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顿饭吃得很热闹,虽然损失了一瓶三十年的茅台陈酿,却让大家尽兴开心,我觉得也蛮值的。因为风伟的出现,老婆忘记了让但增讲孪生兄弟的故事,拉着风伟一个劲地问关于他的异能的事情,风伟倒也爽快,有问必答,我发现风伟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倒放得开,没了那种拘束与腼腆。 但增说准备后天启程去大理,预计一周后回来。老婆忙对我说:“你最近压力那么大,要不请个假和但增出去走一趟吧。”我觉得这样也好,去散散心先暂时抛开那些烦心的事。但增说那是最好,不然他一个人在路上也很无聊,不过他是去开工,他要求我把家伙也带上,说不定还可以帮他些忙,我点点头。邓琨忙叫道:“我也去,反正你们已经让我请了假。”我说:“不就是让你请两三天吗,七月半都过了还不回去上班?”他不好意思的说:“我请了工休假,十五天呢,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嘛。”我转过头去问绝尘:“和尚呢?”他无可无不可的说:“随便。”风伟也对我说:“大哥,把我也带上吧,你不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笑了笑说:“好吧,那说定了,后天启程,明天你把我这几天的预约全推迟到回来以后。”邓琨笑着骂道:“从没有见过你这样不负责的咨询师,你自己说说,你最近推了多少预约了?”我说:“要你管,你又不开工资我,对了,既然我们去那么多人,就自己开车去吧,这车你去准备,最好两辆,坐着舒适一点。”他问道:“还有谁会开车啊?”我用嘴呶了呶和尚和但增。和尚不好意思了:“你只用准备一辆车就行了,我们寺里有车,我开寺里的去吧。”邓琨说:“你们那车能跑长途吗?”我对邓琨说:“土了吧你?他们有宝马x5的。和尚,你是不是准备开它去啊?”和尚点了点头。邓琨夸张地说:“**啊!” 第三天早上,风伟很早就赶到我家,等和尚开着车过来接我们,然后去和但增他们会合。 邓琨借来的是一辆“路虎”,但增很享受地坐在副驾驶吸着烟,看到我们的车来了很潇洒地挥了挥手:“出发。”就这样,一个五个人的旅行团上路了,虽然我们五个人的组合很奇怪,但并不影响大家出游的心情,最兴奋的是风伟,他趴在车窗上说:“我从来没试过开着汽车去那么久的地方旅行。”绝尘说:“远吗?”他嘿嘿的笑着:“对我来说已经很远了。” 我拨通但增的电话:“我们中午在什么地方吃饭啊?”他说:“六盘水吧,可能会先在那歇一晚,有点小事要办。”我告诉绝尘,今天在呆在水盘水了。绝尘说:“没事的,和尚多的就是时间。”我没有再和他多说,闭了眼睛想眯一会,早上起得太早,现在觉得很困的。 我没想到我居然能在车上睡得那么香,还做了个梦,梦到一个女人,很美,但却从没见过,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裙,长发批肩,嘴角还有一颗小痣,但并不影响她的美貌,眼睛很媚,但却流露出深深的哀愁。她走到我的面前,仿佛想说什么,我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的,但却什么也听不见,我努力靠近她,但她却瞬间消失了。这个梦境太真实,真实到我可以记住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进入了六盘水市区,我们跟着邓琨的车子到了一家宾馆的停车场停下。 进了宾馆,风伟小声说道:“好高档,住一晚上要多少钱啊?”我说:“安心住吧,活佛钱多,和尚更有钱,这次出来轮不到我们操心。”绝尘听到我的话,委屈地说:“我哪敢和活佛比啊。”我说:“至少比我是阔绰多了吧?”他讪讪地笑了。 安顿下来,简单的吃了中午饭,但增对大家说他在这里有点小事要办,晚饭前一定赶回来,让我们自己逛逛,等他一起吃晚饭。我随口问了一句他去哪个地方,他说去夕照乡。然后和邓琨要过车钥匙就离开了。 我们在街上闲逛了一会,觉得无趣,就回了宾馆,倒在床上我又进入了梦乡。很奇怪,居然又梦见了那个女人,梦到她就坐在我面前,轻轻地仿佛在述说着什么,她的表情很着急,好象怕她说得慢了会耽误什么事情似的,我努力地睁开眼睛,面前并没有人,我被这梦境搞晕了,真实得让我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我看看外边,太阳已经下山了,而本应和我同屋的风伟也没在房间里。拿出手机看看六点十分,按理说但增应该回来了。我敲开绝尘的房间,问道:“但增回来了吗?”他摇摇头。我又说:“小风也不在房间。”他也指了指旁边的空床铺说:“邓琨也出去了。”我拨打风伟的电话,传来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又拨邓琨的也是一样,最后我拨打了但增的,电话倒是通了,却没有人接,反复拨打了很多次,一直提示无应答。 绝尘说:“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说:“按理说不会。希望小风是和邓琨在一起。但增的电话没有人接,可能现在不方便吧。”绝尘说:“等等吧,如果八点他们还不回来,我们先去找但增。至少我们知道他在夕照乡。至于小风和邓琨,应该不用担心的,邓琨是警察,不会出什么事。”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二章 夕照乡 天已经黑下来了,还差几分钟就八点了,可他们一个人都没回来,我和绝尘还是应付着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开着车往夕照乡赶去。我们把法器都带着,虽然不知道但增办的是什么事,但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很是透着诡异。特别是今天我做的梦,也给和尚说了一下,和尚说看来有麻烦找上我们了,希望邓琨和风伟不会有事。我说可惜我把给邓琨的念珠给要回来了,不然他还能够有些保护。和尚说:“不怕,我给了他一个观音坠,倒是可以逢凶化吉,而小风我是看过的,那小子很命长的,应该不会有事。”我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车子驶出县城后,路渐渐坎坷了起来,一路颠簸,终于看到了路边的指示牌“夕照乡”。往前又开了差不多一公里,有一个开阔的坝子,而但增开的“路虎”就停在坝子里。和尚把车停好,我们下了车,就往距离坝子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敲了很久的门,才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谁呀?”我大声地说道:“过路的,讨碗水喝。”又等了一会,门开了,一个老头从里面伸出头来说:“你们等等,我就去取水。”随即又把门关上了。大约五分钟后,老头打开门,将一个装满水的可乐瓶递给我们,我们接过来后,他就准备把门关上,我用手轻轻抵住门说:“大爷,打听个事,你知道这辆车的主人去哪了吗?”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看说:“往里边去了,好象是去了周欣家。”我问道:“周欣家在哪?您能告诉我吗?”他伸出手,朝着乡里深处指了指,我们道了谢,刚转身,门便关上了。我对绝尘说:“我怎么感觉老头挺怕我们的。”他笑了笑道:“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晚上会很刺激也很恐怖。”我说:“你不就喜欢这个调调吗?走吧,不管是什么,总得去看看。”我掏出手机,又依次拨打三人的电话,还是老样子。乡里的住户很分散,走了很久都没看见一户人家。倒是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片树林,我问和尚:“怎么办?”他很轻松地说:“进吧,我们没得选择的。”进入树林,月光便没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取出手电照着前方。对绝尘说:“跟着我,别走散了。”绝尘应了一声。终于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依稀看到了前方有明灭的灯火,我对绝尘说看来快要走出树林了,但却没听到他的回答,转头一看,原来本应该走在我左边的绝尘不见了。我大声的喊了起来:“和尚,和尚……”除了听到我自己的回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我心里有些犹豫,是应该回头去找和尚,还是继续向前走。想了几分钟,我决定还是很掉头去找和尚。毕竟就这一小会的时间,他应该丢不了多久。我转过身去往回走,但怪事发生了,我记得我们在树林中只走了十多分钟,但当我回头去找和尚的时候,走了半个多小时却仍旧看不到树林的尽头,我从包里拿出银剑,握在手里,口中念起文殊菩萨护心咒:“嗡,吸林姆”。继续走着,边走边喊道:“和尚!”但还是听不到回应。我又拨打和尚的手机,虽然是通的,那边传来了和尚的声音:“该隐,你小子跑哪去了?”他叫的是我的法名,我忙说:“我回头就看不到你了,正折回来找你呢。”他说:“刚才我们不是看到灯火了吗,我走在你前面出来了,你拿着手电居然没看见?”我在阵旋晕,我向菩萨保证,我真的没有看到他越过我走出树林。我心里一阵苦涩,我说:“那你等着我,我倒回来。”我又掉头往回走,我不知道这一次要走多久才能走出树林,刚才折回来我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了,现在回去是不是也要那么长的时间。 出人意料,还是只走了十几分钟我就又看到了明灭的灯火,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出了树林,看到和尚就站在一户人家外面,那灯火就是从这户人家里映照出来的。只是好象电压并不稳定,时明时暗。我对和尚说:“我真没有看见你走到我前面去。”和尚说:“我哪有走到你前面去,我一直落在你后边的,看你走出来了,我跟着出来却看不到你了。”我彻底晕了,我说刚才在电话里你不是说走我前面去了吗?他茫然地问:“什么电话啊?”我掏出电话查找刚才的通话记录,想以此证实我刚才的确和和尚通过电话,可我没找到,我呆住了。和尚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怎么了?你不会见鬼了吧?”我苦笑道:“如果真见鬼了,那你就是那个鬼。我敢保证,刚才我真的拨通了你的电话,是你告诉我在这等我的。”他的笑容没了,正色道:“走吧,事情总会搞清楚的。”我没有动,我对他说:“你没发现这家人有什么不对劲吗?”他说:“当然不对劲,灯开着,但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说:“看看?”他耸耸肩膀说:“随便吧,不过我觉得寻找但增更重要。”我没理会他,我觉得如果这里真有什么古怪,那但增一定也发现了的,但增为什么会到这儿来?而他为什么又突然和我们失去了联系?这一切都成了谜,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就不能够放过一丝的蛛丝马迹。 我轻轻走到门前,门虚掩着,我伸手推开门,看到堂屋正中的墙壁上是常见的“天地宗亲师”牌位,牌位前有一张八仙桌,桌上的香炉里还燃着香,桌子上摆了三盘供果,三只酒杯,杯中的酒是满的。我大声问道:“有人吗?”连问了几声,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绝尘和我对望了一眼,然后径直走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也进去了。灯光时明时暗,增加了几分诡异的气氛,我又大声地问道:“有没有人啊!”听不到回答。绝尘对我说:“我们分开看看,你去左厢房。我去右厢房。”我点点头说:“和尚,你小心一点。”我把手电给他,他问那我呢?我掏出手机对他说:“我这个是带手电的。”他笑了:“你也小心。”我把银剑拿在手里,向左厢房走去。进了厢房,厢房里除了一张木床,还有一个樟木大箱子,床上的很整齐,我伸手摸摸床上是凉的,说明没有人睡过,厢房里还有个套间,我继续往里走。突然我感觉身后好象有动静,当我猛一转身,什么都没看见,不过当我再看见那只大木箱的时候心里很不舒服,我感觉它好象一只棺材。我朝樟木箱子走去,上面没上锁,我决定掀开箱子看看,我怀疑那动静应该是从箱子里发出的。 箱子打开了,里面都是一些衣物,而且看上去都是全新的女人的衣服,其中有一件是大红的,象是新娘子穿的。我关上箱子,再一次向里屋走去,里屋里也有一张床,床上没有铺盖,床板上整齐地堆着几只小箱子,箱子上还贴着红纸剪成的“囍”字。地上还摆着一些小家什,也都贴着“囍”字。看来这是一个刚刚办完喜事的人家。我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退回到堂屋。和尚还没出来,我就又向右厢房走去,右厢房进去先是厨房,除了一个铁炉子,一个碗柜,一个洗脸架外就只有一口水缸。我往水缸里看了一眼,水是满的。右厢房一样有个里屋,和尚应该还在里面。走进里屋,里面空空如也,居然什么都没有,和尚居然也不在,我摇摇头,今天的事让我郁闷惨了,退出来,厨房有一个门通往屋外,我打开门,向外面走去。边走边喊:“和尚!和尚!”“我在这,快过来。”听到和尚的回话,我宽心了不少。我循着声音找去,和尚正站在一口井边。我问和尚:“你发现了什么?”他说:“我在屋里没有发现什么,但刚才我听到这里好象有人在说话的声音,便悄悄地走过来,当我到这井边的时候,说话声没了。”我把手机对井里,向井里望去,居然井里没有水,是口枯井。我说:“我也一无所获,这家人应该是刚结婚不久,不过我觉得有几点不太符合常理。”和尚说:“说说。”我说:“左厢房里屋中的东西都是新人用的,都贴着红色的‘囍’字,但除了那些东西,在整个屋子里都没见到贴有‘囍’字。还有右厢房的里屋里居然什么都没有,连摆设都没有,不符合常理。”和尚说:“不管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找但增要紧。”我点点头说:“好吧。” 我们继续前先,借着手电微弱的光向前赶路。我朦胧觉得前面有个人影,我用手电照了照,背对着我们,那背影我感觉好熟悉,而更熟悉的是那身紫色连衣裙。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三章 梦中人 紫色连衣裙,我今天一直梦到的那个女人?我对绝尘说:“和尚,快,劫住她。(手机访问:)”绝尘跟着我快步跑了上去,那影子并没有跑,任由我们拦住了她的去路,我用手电向她脸上射去,虽然我知道这并不礼貌,但我急于证实这个身影到底是不是我梦到的那个女人,这一看,我彻底惊呆了,这是她,那张脸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那张脸上露出了笑容:“你终于来了?”我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进入我的梦里?在梦里你究竟想说什么?”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轻轻地说了句:“跟我来吧。”然后又向前走去。我和和尚对视了一眼,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我的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但我没有再问她,该知道的时候都会知道的。 走了没多远,看到一栋两层楼的房子,房子很老了,正门前一道铁门大开着,正门边挂着一个牌子“夕照中学”,女人的脚步没有停留,对直走了进去,我们也跟着进去了。里面灯火明亮。才进了门,就听见“当”的一声,我们回头一看,铁门关上了,虽然没有上锁,却怎么也推不开。再转过身去,女人不见了。和尚说:“看来好戏开场了。”我笑了笑:“既来之,则安之。或许但增也在这里面呢。” 这是一座很旧的楼房,正门洞里进来左手就是上二楼的楼梯,左边右边都是走廊,走廊两边是一个个的房间,有办公室,也有教室。而对着正门的地方空旷着,左右两面的墙壁上象是宣传栏。我和绝尘没有分开,一起向宣传栏走去。我抬头看着左边的墙上写着“公告栏”,上面井然有序地贴着学校的一些公告,可奇怪的是所有的公告的发布时间都是一九九一年的,再看看右边的墙上写着“学习园地”和“光荣榜”,都是学生们的一些学习心得,倒是在“光荣榜”里我看到一张熟悉的照片,就是那个女人,包括照片上的裙子也是那条紫色的。只见照片下面写着“县优秀教师陈丽敏”,我这才知道原来女人的名字叫陈丽敏。我高声喊道:“陈丽敏,陈老师,出来吧。”绝尘笑道:“那么想见你的梦中人啊?”我说:“我满肚子的话想问她呢。”和尚说:“她要愿意告诉你什么早就说了,她把你带到这里来,就希望你自己搞清楚事实的真相。” 我们在宣传栏除了证实了陈丽敏的身份外再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和绝尘决定先从右边的房间查起,右边大约有十二个房间,而我们看到的第一个房间上写着“教务处”。推门进去,规矩的摆放着几张办公桌,桌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教材,教学资料,旧报纸。我拿起报纸一张张的看了看日期,最后一份报纸的日期是“1991年8月日”。我递给和尚,和尚看了看掐起指头准备要算,我说:“不用算了,那天是七月十四。”和尚嘀咕道:“又是七月十四。” 我们继续搜索第二个房间,第二个房间上写着“校长室”。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桌子上收拾得很整洁,但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桌子上有一门红色的电话,一个笔筒,一张玻板,玻板下面压着一份文件,几张照片和一张便条。文件是关于夕照中学校长赵新全的任命,而便条上则写着:“县优秀教师推荐名单”,陈丽敏的名字也出现在名单里面。那几张照片大多是同一个男人,我想一定就是这个姓赵的校长,照片上的他看上去很年轻,也很英俊。办公桌边是一个大书柜,书柜里装满了书,大多是教育方面的,也有几本闲书,都是当时比较流行的小说,其中就有《穆斯林的葬礼》。从他的书柜看得出来,他是个酷爱文学的人。我们继续查看第三个房间,这一间是“副校长室”,和校长室的格局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办公桌是两张,而书柜也是两个。说明这个中学里有两名副校长,这个房间里依然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接下来的几个房间分别是各个学科的教研组,里面除了一应的教学资料外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终于,右边的房间我们全部都检查过了,我们知道一楼右边全部都是教师的办公室。 我们走向左边的房间,看到第一个门上写着“初一(1)班”,里面除了整齐的课桌外空空如也。接下去我们看得很快,全是教室,是整个初中部的十二个教室。都是一些教室的课桌整齐一些教室的的课桌零乱外,没有任何的发现。 我和绝尘向二楼走去,二楼的右边是高中部的教室,和初中部没多大区别,很快我们也检查完了。当我们正准备查看左边走廊的时候,灯突然熄灭了,整栋楼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而同时,我们的耳中居然传来喧闹声,我们清楚地知道那喧闹声是从左边传出来的。和尚拿出手电,我也取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慢慢地向左边走廊走去。我们循着声音过去,我们在一扇门前停住了,里面有亮光,可这光线居然不会投射到走廊上来,我们关掉手电,向里面望去,是一间大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有学生,有老师,那个赵校长居然坐在主席台上,而他身边坐着三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就是我梦中见到的陈敏丽,而另外四个人我不认识,但应该就是学校的副校长和教导主任。底下坐着的看上去象是学校的老师。会议好象没有开始,下面的老师还在交头接耳,而赵校长在主席台上和身边的人轻声交谈着,我望向主席台上方的条幅,只见上面写着:“县优秀老师颁奖典礼”。我和绝尘轻轻走进了会议室,有一个老师与我们擦肩而过,但却无视我们的存在。我笑着对绝尘说:“和尚,是幻象吧?”和尚点点头:“不完全是幻象,更象是历史。”我们走进去,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下。 不一会,台上一个男人对着话筒吹了吹气,听到回声后开始说道:“安静,安静,会议开始了。大家安静了。”下面渐渐的没有声音了,接着那个男人又说道:“今天在这里我们要表彰两位优秀的教师,她们代表我们夕照中学获得了县优秀教师的光荣称号……”说到后面的时候,话筒声音刺耳,已经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了,他大约说了几分钟,声音又清晰了:“下面请赵校长给大家讲话。”赵校长讲了一堆官话,后面他又宣布学校获得县优秀教师的老师名单,一共只有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陈敏丽。突然我对和尚说:“和尚,看来这个事件中的冤魂不少啊。”和尚轻轻地点点头说:“阴魂不散啊,看来我得好好超度一下才是。”会议接近尾声了,这时一个男人拉了一把砍刀冲了进来,说:“陈敏丽,你个贱人,你给老子戴绿帽子,老子要杀了你。”男人抡起刀就冲向主席台上的陈敏丽,台下的老师都围了上去,把男人拉住,男人用力挣扎,终于拿刀的手挣脱了出来,一刀划过,两个老师倒在血泊之中,其他人都被吓呆了,纷纷往后退去,男人发了疯似的,再次扑向主席台,而赵校长挡在了陈敏丽的面前,男人哈哈大笑:“赵新全,你祸害我家敏丽,我要杀了你。”一刀刺入了赵校长的身体。老师们反应过来,都朝外面跑去,男人见人就砍,已经杀红了眼。陈敏丽在心慌地跑了几步之后也死在了男人的刀下,杀了陈敏丽,男人停止了杀戮,刀扔到了地上,一阵凄惨的笑声,他走到了窗前,跳了下去。 “阿弥陀佛。”和尚终于忍不住宣起了佛号,一切幻象全部都结束了。屋里陷入了漆黑之中。和尚叹息道:“凡事有因便有果,有此恶果皆因恶因。”我点点头,我拿出了骨笛轻轻吹了一只梵曲,吹过之后,我念道:“阿索巴依库勒穷”,然后大声说道:“陈敏丽,快显形”。只听一阵风声,紫衣女人站在我面前。我问道:“为什么要引我们到这里来?小活佛在什么地方?”她凄然地道:“我冤枉。”和尚说:“再有冤枉也不能装神弄鬼为祸乡间。”她说:“我没有,至少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笑了笑:“好象不只你一个吧?”和尚左手拿了钢钵,右手是一把金刚杵,用力一敲:“都现形吧。”我们面前顿时多了七八个鬼魅,都是刚才见到的被枉死的老师,赵新全也在其中。他们见到我和和尚,很害怕,不敢靠近。和尚道:“都别怕,我知道你们都在等着超度,处理完这事我会好好给你们诵经,超度你们的灵魂。”然后和尚又问道:“今天下午来的那个人呢?”赵新全说:“追赶罗正阳去了。”“罗正阳?”陈敏丽说:“就是那个杀人的人,我的丈夫。”我问道:“刚才看到他跳了楼,没死吗?”陈敏丽恨恨地说“他能不死吗?那不就没了天理?他摔下去头碰到了石头上,当时就死了。”和尚说:“这个恶鬼,死有余辜。”我问陈敏丽:“你为什么会进入我的梦乡?”她说:“乡里的李阿公教的。”我又问李阿公是谁,她回答就是把水给我们的那个老头,我和和尚居然都看走眼了,原来老头竟然是个高手。忙问但增他们去的方向,我们顺着追了过去。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四章 锁魂铃 追出很远,我才想到忘记问一下那个周欣是什么人了,李老头告诉我们但增是去周欣家的。还有,李老头好象知道的很多,却什么都没告诉我们,他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和尚突然拉住我:“听,有铃声。”我仔细地听了听,声音很小,若隐若现,好象离我们很远。我说:“但增一定就在附近了,这应该是他的‘锁魂铃’声。”我们循着声音传来的方面狂奔,终于在一片田地里看到了手持“锁魂铃”的但增。他看到我们的到来,微笑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转过头正色地道:“我的建议你不妨考虑一下,如果不是格桑活佛让我对你网开一面,你现在早已经灰飞烟灭了。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我但增也从来不会和鬼魅谈条件。”在他的对面不远处,我们看到了那个叫罗正阳的人,确切地说是他的鬼魂。我对但增说:“何必和他说那么多,他的罪孽深重,已经不能再容他了。”但增摇摇头说道:“你何曾见我但增容过这些妖魔鬼怪的?只是格桑师父说见到周瑞凯让我饶他一次,放他超生,格桑师父曾经和他结过善缘。”周瑞凯?不是罗正阳么?和尚看着我一脸的不解,我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增忙说:“罗正阳是他,周瑞凯也是他。事情结束后我会把所有的故事告诉你们,现在不是时候。”我们点了点头。 但增不再理我们,继续对着那个鬼魂说:“考虑得怎么样,是不是真想让我收了你?”鬼魂厉声道:“你以为凭你就能够对付得了我?格桑亲自来还差不多。”但增摇摇头说:“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提起铃铛用力地摇了起来,口里不停念着密咒。鬼魂瞬间移至但增面前,对着但增的胸口就是一掌推去,但增的身体向后退了退,嘴角有鲜血流出。我和绝尘吃了一惊,“锁魂铃”居然对它没有一点效果。绝尘紧张地问道:“但增,你没事吧。”但增笑了笑道:“没事。”我心里暗暗发怒,取出银剑正欲施法,那鬼魂去怪笑着说:“冰魄银剑?你觉得能够管用吗?”我将银剑抛出,口中念道:“阿力希多朋依米阿加山”。银剑径直向它飞去,它并不躲闪,双手凌空推出,银剑仿佛让什么东西给挡了一下,掉到了地上。好强的鬼魅,我心里也暗暗一惊,叫道:“和尚,别看热闹了,出手啊。”绝尘一声“阿弥陀佛”之后,手中的钢钵高高举起,大喝一声:“罩。”却没有任何反应,和尚急了,金刚杵用力扔向鬼魂,这次它急闪避过,但却也并不畏惧。它那怪声调又响起:“三个小辈,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你们还嫩了些。”这时但增也站到了我们面前,示意我们不要再有什么举动,他对鬼魂说道:“周瑞凯,原来我念你与我师父有善缘,也遵了师父的法旨想要放过你,只要你不再为害人间,愿意到我为你找的地方去接受供奉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现在看来你真的是想自取灭亡,那我成全你。”它仍旧是怪笑声道:“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格桑的徒弟有多少斤两。”但增不再和它罗嗦,从包里掏出一样物件来,是“九转经轮。”鬼魂看到此物,脸色巨变,并飘出十几米外:“九转经轮?它居然在你手上?格桑不是说过它只是一个传说吗?”但增点点头说:“是的,我师父并没有骗你,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所以他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不过碰巧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找到了它。”但增又劝说道:“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是愿意我把你封印百年化去戾气,还是愿意我直接把你打入地狱永不超生。”它凄声地说:“有本领你就使出来吧,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我还要报仇,还要报仇。”但增摇了摇头:“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想师父他也不会怪我。”他手上的“九转经轮”快速转动,越来越快,只听他口中喊道:“顶摩达呵阿力可穷布勒”,他手一松,“九转经轮”便飞上了天空,急速地向鬼魂飞去,它想躲开,但却被一片红光笼住了。但增口里的经文越念越快,后边我都听不清楚他在念叨什么了。 “啊!”那鬼魂厉声惨叫仿佛被红光灼伤一样,痛苦无比。“九转经轮”的运转速度已经非常之高,红光也越来越浓,和尚看着这情境:“哎,它马上就要化了居然还能够这样硬扛。”眼看它就要魂飞魄散了,但增眼中没有一丝怜悯,突然高声叫道:“化。”瞬间,红光消逝,厉鬼也消逝了。 但增收回“九转经轮”,我也捡回了银剑。但增说:“回去吧,我慢慢告诉你们原委。”绝尘说:“先到学校去吧,我做场法事超度一下他们,好让他们早点轮回。”但增点点头。 回到学校,绝尘便开始了他的法事,没有香案,也没有纸烛,但这些形式并不重要,绝尘诵起了经文,而我和但增则在一旁静立,我们看到了那些因为杀戮而冤死的亡魂,他们都静静地站立在我们面前。和尚大约忙活了两个小时,终于那些亡魂渐渐消失了。 我心里太多的疑问需要但增解答,但增却不慌不忙地说:“你们来的时候看到一座屋子吗?亮着灯却没有人的那个。”和尚问道:“树林边上那个?”但增点了点头:“风伟和邓琨就在那里面。”我们一听大惊:“不可能,我们进去过,里面空无一人。”但增笑了笑:“在的,只是你们没留心罢了,走,先去把他们带出来吧。”回到那座屋子,但增把我们带到右厢房的里屋,就是我和绝尘看过的空荡荡的房间,但增念道:“阿南加加洛,开。”只见房间里原来竟然并不象我们所见的空无一物,也有一张桌,一张平柜,而邓琨和风伟便坐在床上,一脸的焦急。看到我们进来,风伟说:“你们总算来了,我们担心死了,小活佛真坏,说好带我们一起进去,居然施法把我们困在了这里。”邓琨却好奇地问:“师父,你这是什么法术?为什么我们怎么都走不出这个房间呢?”和尚笑了笑说:“我们都着了小活佛的道了,其实这个法术也并不高深,和‘鬼打墙’是一个道理。”但增点点头说:“是的。唯一的区别就是‘鬼打墙’只能迷住里面的人,而‘鬼墙’则是里面外面都能够迷住,且互不相见。”我问邓琨他们怎么也会到了这里,邓琨说是风伟感觉到但增心里也有些恐惧,怕但增出事便偷偷打车跟了过来,但还是让但增发现了,但增怕他们出现什么意外,便将他们困在了屋里。“这屋的主人呢?”我有点疑惑。但增说:“周欣疯了,已经住进了市精神病院。就在他婚礼前三天疯的,都是他的那个爷爷捣鬼,才害了那么多人。一会我再细细给你们说吧。” 一行人往回走,这次我们穿过树林也只用了十几分钟,回到坝子,我想到了李老头,我问但增:“那个李老头你见过吗?”但增问我:“哪个李老头?”我指着我们讨水的那家,并把他如何教陈敏丽入我的梦中的事告诉了但增,但增也很好奇,向那座房子走去。我们依旧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但门却自己开了。但增先进去,我们跟在他的后边。里面黑漆漆一片,我们取出了照明的工具。在堂屋,我们看到了李老头,不过是他的遗像,屋子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看来很久没有人住了。和尚和我尴尬地对望了一眼,但增笑着调侃我们道:“看来你们应该重新回去修炼一下了,居然人和鬼都分不清楚。”我解释道:“主要是他并没有伤人的意思,我们便没注意吧。”我又想了想:“看来在树林中和我通电话的也是他,他一直在暗中帮助着我们。”但增念了句:“阿索巴依库勒穷,显。”那个老头又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老头见到我们并不害怕,而是喃喃地说道:“多谢活佛了,几十年来,夕照乡都没有安宁过,多亏你们把周瑞凯给收了,以后这也太平了。”但增笑了笑:“老头,你心事已经了了,还不早早去投胎去。”老头点了点头说:“是应该走了。”然后便消失掉了。 出了屋子,我们开着车回到了酒店,我以为但增会把一切故事都说给我们听,但他从上车就开始睡觉,下了车便说:“太累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真正把我们都急死了,不过也已经凌晨一点了,我们只好各自回房休息。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五章 夕照往事 第二天我们十点钟就离开了酒店,继续我们的旅程。在我和和尚的强烈要求下,但增上了我们的车,而风伟则和邓琨一辆车,虽然他俩也非常想听但增讲故事,但没办法,总得有人去开车吧,我们承诺到时候一定会原汁原味的给他们复述一遍他们才悻悻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我和但增坐在了后排,而和尚一个人在前排开车,他很不舒服地说:“你俩不会真把我当司机吧,但增,一会说话大声一点,我也想听听。” 我们一齐说:“你就专心开好你的车吧。” 我掏出烟发了一支给但增,我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要到夕照乡去的?”他笑了笑说:“我这次办完大理的事就要回去了,这次到贵州来,一来是为了参加黔灵寺大和尚的升座典礼,二来就是处理夕照乡的事情。这件事是临行前师父交待的。”但增继续道:“这件事还得从四十八年前说起,四十八年前,格桑师父十九岁,那时他跟随今生的师父,也就是我们的师祖嘎玛活佛学法,他有一个师兄,和你一样也是我们密宗的居士,师父说师祖常常夸赞他的师兄是近百年来密宗俗家弟子中悟性最高,法力修为也最强的。”我听到这好象有点明白了:“这个人应该就是周瑞凯吧?”但增点点头说:“是的,就是周瑞凯,他比师父年长三岁,他在西藏修行的那段日子,和格桑师父朝夕相处,对格桑师父很是爱护,关怀得无微不至。在他修行圆满,返乡之时,他们依依不舍,周瑞凯对师父说,如果以后有一天我们站到了对立面,你会放我一马吗?格桑师父以为周瑞凯在说笑,就说道:‘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格桑一定会让着师兄的。’周瑞凯很认真地说一言为定。”但增停了下来,喝了点水:“没有人会想到,周瑞凯回到家乡竟然把学到的密宗用来谋财,为了让人相信他的法力竟然滥用法术,甚至不惜伤害无辜的生命。嘎玛活佛知道后很愤怒,就带着格桑师父亲自到了周瑞凯的家乡,就是夕照乡,周瑞凯居然自不量力的与嘎玛斗法,大活佛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他击败了,当时嘎玛的意思是把他带回去,让他皈依我佛,重新修炼,周瑞凯却不答应,他是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永远的与尘世隔绝,他不愿意,更不服输,于是便自尽而亡,临死前他发下毒誓,要用更多人的生命与鲜血来殉葬。当时嘎玛活佛准备打散他的三魂七魄,让他灰飞烟灭,可被格桑师父拦住了,格桑师父向嘎玛大活佛求情,并把曾经对周瑞凯的承诺说了出来,嘎玛摇了摇头,说格桑师父一定会为今天的仁慈而后悔,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受到伤害。格桑师父极力坚持,嘎玛活佛说也许这是天意吧。最后嘎玛活佛把周瑞凯的怨魂封印在了古槐之下,并告诉格桑师父,在一九九二年的七月半一定要回到,如果还是不能给它化解戾气送它轮回的话,就只能让它魂飞魄散了。”我听到这问道:“可最后竟然是九一年便出了事?”但增说:“人算不如天算啊,九一年一场暴雨中,古槐被雷电劈中,嘎玛活佛的大封印也就给解了。周瑞凯的魂魄出来后,似乎法力更强大了,他利用了罗正阳的多疑,不断用幻想使罗正阳制造了九一年的那场悲剧。而罗正阳自杀后他也不放过,他使用‘夺魂’的邪恶之术,将自己与罗正阳的魂魄合而为一,通过吞噬罗正阳生前的怨恨与死后的戾气使他的法术又得到了提升。”我点点头说:“怪不得,我和和尚都差点拿它没办法。”但增说:“其实来之前师父就告诫过我,在没找到‘九转经轮’之前坚决不能和周瑞凯正面交锋,因为他的法力不是我们所能对抗的。”我听了说道:“怪不得格桑师父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解决这个难题。”但增说:“其实师父早算到我这次出来会机缘巧合获得‘九转经轮’,所以他便交待我等到经轮之后,待七月半前后就来了却这桩公案。”至此,我和和尚才清楚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我还是不解道:“那个李老头怎么能够做到让那女人进入我的梦境的。”但增笑了笑说:“李老头原来就是乡里的‘过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仙’,当然能够做到。”我这才释然。我对但增说:“你灭掉了周瑞凯的魂魄,那罗正阳的呢?”但增不好意思地说:“一起灭了。他也不是什么善茬,留下终归会成为祸害。我会给他念‘往生咒’的,让他尽早轮回吧。”和尚笑着说:“不用了,这活还是我来做吧。”但增点点头:“你也只能做这些了。”和尚在后边用力打了一下但增的头,但增夸张的叫了起来,车里一处笑声。 一路停停走走,看够了沿途的风景,两天后我们到了大理。 我们在五华楼一带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但增要去和他的主雇见面,和尚说要好好睡一觉,我便和邓琨、风伟一起在附近转转,打发无聊的时间。五华楼是古南诏国第十代君主丰佑于唐大中十年,也就是公元856年兴建的,规模宏大,气势雄伟,它的周长达25公里,高30多米,可以居住一万多人,下面还可以竖起五丈高的旗杆。五华楼作为古南诏国和后来的大理国的国宾馆,历史也达数百年之久,每年三月十六,南诏时期的南诏王以及后来大理国的大理王都会在五华楼会见西南夷各个小国君长,和其他一些重要宾客,赐以酒席佳肴,奏以南诏、大理时期的音乐。到公元15年,元世祖忽必烈率领十万大军,分兵三路进攻大理国。忽必烈亲率中路军,于十月过大渡河,抵金沙江,用皮筏渡江,到达今天的云南丽江,既历史上有名的“元跨革囊”。忽必烈采纳姚枢等人的建议,改变了过去蒙古军的屠城恶习,下了止杀之令,并派使者到羊苴咩城劝降。 大理相国高太祥主张坚决抵抗,杀了使者。忽必烈于12月进军龙首关,直逼羊苴咩城,大理王段兴智、高太祥背城出战,惨遭大败。12月12日,羊苴咩城被攻破,高太祥被杀,段智兴出逃,次年春,在宜良被俘虏,大理国灭亡。元世祖忽必烈攻下羊苴咩城后,把大军驻扎在五华楼。元至元三年即公元1266年,忽必烈赐重金重修五华楼。从南诏到元朝灭亡,大理发生五次大地震,每次地震必引发火灾,五华楼三次被火烧毁,又三次得到重建,由于苍山巨大的树木已越来越难以找到,五华楼也越建越小,在新建或重建五华楼工程中,剑川木雕是必不可少的。剑川素有白族木雕之乡美称,木雕艺术蜚声海内外,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早在唐代,剑川白族木匠就承担了五华楼木雕构件的制作。 明朝初年,五华楼在战乱中又被烧毁,明洪武年间,在易址重修大理古城时,将城中的钟鼓楼改称五华楼,但其规模格局已远远不如南诏时期的五华楼。1862年,清代地方官又集资重修五华楼,文化大革命时期,五华楼被拆除,里面发现七十多块元碑,1998年,大理州政府拨款重建五华楼。 而今,五华楼附近已经形成了一事实上规模的书画市场,满街的店面里都挂着许多名家的或是酷似名家的书法及国画作品,也有油画,皮画等,吸引了很多游客,使得五华楼一带热闹非凡。邓琨对书画不感兴趣,一路倒是追着要我告诉他夕照乡的故事,风伟倒兴致很高,他时不时告诉我说:“我和老板沟通的时候,我能够从他心里所想知道他所卖的作品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而他的价格底限又是多少。”我笑了笑说:“这样还不好啊?很容易淘到宝,那样你可就发了。”风伟说:“这样挺不地道的。但增师父也说我的能力应该用在正途,而不是在个人的敛财上,那样我和周瑞凯又有多大区别呢?贪欲是毁灭人性的利刃。”我很欣慰,至少风伟能够明白这个道理也算是难能可贵了,我感觉到他未来的成就应该是不可限量的。逛得差不多了,我花两万元买下了一幅云南国画大家袁晓岑的《孔雀图》,经过风伟的另类鉴定是真迹,我很高兴,我知道捡到宝了,这幅画的市值应该超过五万。邓琨对我一阵鄙夷,他说现在在他眼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但增早回来了,正在和和尚下棋,见我们回来便说:“休息一下准备去吃晚饭,晚上让你们尝尝大理白族的‘三道茶’。”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六章 不是艳遇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坐在了人民路的“梅子井酒家”。但增给我们介绍了今天的东道主谢逊文,他是大理本地人,待但增介绍完后他用那带着浓郁云南口音的普通话对我们表示欢迎,并爽直地说明天一定带我们好好到处走走,玩玩,还承诺等但增帮他解决了他的麻烦,他再陪我们到丽江去浏览一番。和他一同来的有一男一女,都是他公司的高层,我很佩服他们的酒量,但增在他们不停地劝说下喝了很多酒,喝到兴头他还用藏语唱起了歌,邓琨悄悄问我知道歌唱的是什么吗?我摇摇头,我的藏语并不好,虽然经常和格桑和佛、但增在一起,但大多时候他们都和我说汉语,而因此我也并没有努力去学习藏语,因为我觉得回来以后能用的机会并不多。 晚上的菜很丰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有纳西烤鱼、带皮驴肉、水蜻蜓和乳膳。风伟刚开始觉得水蜻蜓味道很不错,但当他知道原来这是蜻蜓在水里还未长出翅膀时就把它们抓了,然后油炸来吃的时候,那表情很怪,仿佛倒了胃口,再也不见他动筷子了。我们都笑了,我说他这是心理作用。但增他们一直在喝着酒,我尝了一小杯,感觉味道不错,但我一直没什么酒瘾,更没有酒量,所以我更多的选择了吃菜。邓琨也是个爱酒的人,他根本等不及别人来劝酒,自己就把自己灌得差不多了。和尚爱酒,而且没有人知道他的量,他有人敬酒他从不推让端起就干,却仍旧面不改色。风伟一口都没喝,他不抽烟,不喝酒,在男人来说是很少见的。谢逊文开了个文化传播公司,我们于是都叫他谢总。谢总一直和他的手下劝着我们的酒,他告诉我们这是产自洱源的梅子酒。风伟悄悄地告诉我说这和苏里玛酒一样,很容易让你在不知不觉中醉倒。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笑着说他来过大理的,以前和他一起来的朋友就是觉得这酒好喝,于是多喝了点,竟莫名地醉倒了。然后会心地和我相视一笑,看向了但增和邓琨,和尚我是不担心的,认识他那么多年还从来没见他醉过,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从小就是喝着酒精长大的。 这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最终并没有看到但增与邓琨醉倒的样子,倒是谢总手下的女将有些晕乎了,谢总随后带我们到了一家茶馆,让我们一定要好好尝尝大理的“三道茶”。 风伟这几天好象没有再提他的困惑了,或许这几天的经历让他需要好好消化,毕竟这在他而言以前是闻所未闻的,可这次却亲身经历了。我问风伟,有没有找到选择性读别人心事的方法,他摇摇头,他告诉我:“还是无法进行选择,所有的声音都在我的心里,只是我开始试着不把它们当一回事,不去想,不去在意了。”我点点头说:“先这样吧,我们慢慢再找其他方法,我想你一定可以控制的,我觉得更多的是需要意志力。” “三道茶”是大理特色,本来是白族喜筵上招待贵客的风俗,第一道茶是“清茶”,清香之余还有着苦涩,谢总说这是寓意着要成就事业的人,首先要学会吃苦。喝完第一道茶,茶艺师重新用小砂罐置茶、烤茶、煮茶,与此同时,还在茶盅内放入少许红糖、乳扇、桂皮等,待煮好的茶汤倾入八分满,这就是第二道茶“甜茶”,甜味绵延,香浓细腻。第三道茶称之为“回味茶”,其煮茶方法相同,只是茶盅中放的原料已换成适量蜂蜜、少许炒米花、若干粒花椒、一撮核桃仁,茶容量为六七分满。谢总笑着问我们,对“三道茶”有什么感想?我们都笑而不答,把眼睛看向风伟,因为这个问题对我们这些快“奔四”的男人来说相对简单了些,而风伟二十多岁,如果能从“三道茶”中悟出点什么,那对他今后的人生会有很多帮助。风伟仿佛明白了我们的意思,他脸红了,有些尴尬地说:“谢总,各位大哥,我来说吧,说错了你们可别笑我。”接着风伟就说道:“其实“三道茶”浓缩了整个人生。先说第一道吧,‘清苦之茶’,有着吃得苦中苦的意味,这是一种人生的预备,也是一种踌躇满志,是一种目标与追求。第二道茶‘甜蜜之茶’,是一种实现目标的快乐与幸福,也是一种志得意满,是一种成功与满足。第三道茶‘回味之茶’,是一种反思沉淀,总结与升华,是经历过后的一种睿智,是人生大智慧的体现。”他说完,很坦然地看了我们一眼,我知道他在总结的过程之中获得了一样东西,就是自信,而此时,他的智慧也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我们大家不约而同的鼓掌,谢总更是开心地说道:“后生可畏啊。” 大家一直谈着笑着,谢总一晚上都没有说过他的麻烦事是什么,但增也没提,我想他们一定已经沟通好了怎么解决,不过我看到风伟一直很仔细地看着谢总,他应该一直在窥探着谢总内心深处的秘密。 差不多十二点钟,我们才离开了茶馆。 回到旅馆,风伟还是和我一间房,房里只有我们两人,等洗漱完毕,我躺到了床上对他说:“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把自己给憋坏了。”风伟轻轻地说:“谢总遇到的麻烦好象蛮大的,虽然今天晚上他一直谈笑风生,但他的心里却很是恐惧,害怕,他一直在担心那个女人会来找他。”我问道:“什么女人?”风伟说不知道,谢总没有具体的对那个女人的思想活动。但风伟说他肯定谢总怕的一定不是一个真正的人,这才是他邀请但增此行的目的。我笑着对他说:“放心吧,没事的,没有但增搞不定的。”说是这样说,但我知道,凡事都不可能有绝对的。风伟并不接受我的安慰:“好象你也在为但增活佛担心?”我打了下他的头:“让你猜我,睡你的觉去。” 风伟上床没一会便睡着了,有轻微的呼噜声。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烦燥,也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我从床上走来,穿了衣服出了旅馆,我想到外边走走。我点燃一支烟,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虽然快一点了,很多酒吧都还在营业,每天到大理的游客都很多,我随便挑选了一个相对幽静的露天酒吧坐下,点了一杯普洱茶,享受着这个异乡夜晚的悠闲。 “请问,这里有人吗?”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一个打扮很入时的女人,长得很普通,但有着修长的身材,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乳白色的凉皮鞋,手里拿着一个小坤包,一种高贵淡雅的气质在她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流露出来。我扭着看了看旁边的两张桌子并没有人,我正准备说话,她又开口道:“我只是一个人无聊,想找个人说说话。”我笑了笑,示意她坐下:“你算是找对人了,我是很专业的听众,而我的工作很多时候都是在倾听别人的诉说。”她从下来,向服务生要了一杯绿茶,并对服务生说:“这位先生帐我一起付了。”我想要拒绝,但她说道:“不过是一杯茶钱,你应该不会计较吧。” 我看着她道:“你不是本地人吧?”她反过来问我:“你看呢?”我笑了笑,她算是在考我吗?分析别人可是我的专业。我仔细的打量着她,从上到下,我的目光使她不自然,她说:“怎么那么看我?”我说:“不认真仔细的观察,我怎么回答你这么高深的问题?”她红着脸笑了。 我对她说:“你不是本地人,但却在大理呆了很长的时间了,至少有三五年吧?”她有一点吃惊,但还是让我继续往下说。我说:“你离过婚,不过现在你正陷入一段情感困扰之中无法摆脱。你的生活富足,但却常常感觉到内心的空虚,你的这一段情感应该是一个有妇之夫。”她终于忍不住了:“你还知道些什么?”我笑了:“我应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她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我点点头,我说:“你应该是一直就跟随着我们吧?从酒店到茶馆,又从茶馆到旅馆,或许你一直在找机会想和我们接触,但又下不了决心,而我出来散心,你看到了机会,才下了决心跟了过来和我见面。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为谢逊文来的吧?”她问我:“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我摇摇头道:“一直到你出现之前,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她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笑着说:“其实很简单的,你如果真想知道,我可以慢慢地告诉你。” 她从坤包里掏出一包“三五”烟,递给我一支,我接过来,点上了。我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说:“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是那个坏蛋找回来对付小囡的。”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七章 养鬼仔(一) 我问道:“小囡是谁?”她突然惊慌地说:“小囡?什么小囡?”我摇摇头:“你不愿意说,那我可帮不了你。”她喝了口茶,神情恢复了,她问我:“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我缓缓地说道:“其实很简单。从你问我旁边有没有人说起吧,其实邻桌还有几张是空的,你偏偏走到我这里,虽然你说想找个人说说话,但这里单身的客人不只我一个,而且你看我的时候,那眼神仿佛有些迟疑,更重要的是你明显有很多话想说出来,那么你一定是有目的而来的。那么除非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们为何会到大理来。所以你应该从一开始就跟上了我们,只不过想找到合适的机会接近。”我顿了顿,吸了口烟接送说道:“你坐下以后,点茶,告诉服务生我的帐也算在你头上,你用的是本地的方言,但却说得很生硬,其中还带着些四川口音,我当然可以断定你不是本地人,但你能够说本地的方言,应该是在这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她听到这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又说:“而我们此行的原因是谢总相邀帮他处理一些事情,所以你的出现,一定和谢总有关联了。我这样解释你满意吗?”她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行为心理分析的专家。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笑了笑,重新拿出一支烟,将就手里的烟屁股点上,没有说话,只拿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她在我的注视下显得很不自然,她又问道:“说啊,你还知道些什么?”我说:“这还不够吗?而且我感觉到你身上有很重的阴气,确切地说是鬼气,你一定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感觉到她闻言后的颤抖,我接着说:“而这鬼气应该就是谢逊文请我们来的目的吧。我想他没少受到惊吓,我说的对吧?”她没有说话,眼睛很空洞地望着远处。突然她拿出手机放在耳朵边小声地说:“乖了,妈妈马上回来。”然后转过脸对我说:“对不起,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要回去了,有时间再约你。” 我递过去一张名片,她仔细的收好就走了。我其实很好奇,刚才她的手机并没有响,没有铃声,也没有振动,就算静音电话也应该出现亮光,但什么都没有,就象是自己在演戏一般。但我并不认为她在演戏,我相信她一定是接到了电话的,只是那个电话只有她自己才接得到,如果我没猜错,那是鬼来电,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小囡。我决定回去以后找但增好好聊聊,我要搞清楚这个女人和谢逊文之间的关系,还有恩怨。对了,我突然发现我居然忘记问她的名字了,我苦笑,居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回到旅馆已经一点多了,我还是把但增给叫了起来,和尚和但增一个屋,听到我叫但增他也好奇地爬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三人坐在沙发上,我让和尚泡了壶茶,把今晚与女人的相遇说了出来。我问但增,谢逊文到底要他做什么?但增说谢逊文只是说最近老有不干净的东西纠缠着他,找过几个道士和尚,但都没有用,他们告诉他这冤鬼怨气太深,他们收复不了,所以有人向他推荐了但增,才有了我们这次的大理之行。 我说:“这个女人应该和谢逊文有很深的渊源,但我感觉到她身上有鬼气,如果我猜得不错,给她打电话的就是她口中的小囡,而小囡一定就是那冤鬼了,而小囡应该只是个小女孩,为什么会纠缠上谢逊文?”和尚一直没有开口,他仿佛在沉思,但增说:“这样吧,明天我好好问问谢逊文,到底他和女人以及那个小囡之间是怎么回事。”和尚突然说道:“不用问了,我知道。那女人应该是谢的老婆或是情人,而小囡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而小囡的死应该与谢有很大的关系,因而小囡一直想要报复他。”我们看着和尚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和尚说:“偶尔我也玩玩推理嘛。”我和但增朝他竖起了中指,不过我们也觉得和尚的分析在理,但增说不管是什么回事,明天问问他就知道了。 这个晚上我有些失眠,在我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个女人的影子,并不是我看到的微笑与淡定,而是一种凄凉与哀怨。我开始后悔,我应该跟随着她去看个究竟的,我想如果小囡真的是女人的孩子,而且是个已经死了的小孩,那女人一定就是懂得如何养鬼仔的,她是自己有这本事,还是后边有个高人指点呢?如果后面有高人指点,那但增要对付的就不只是个小鬼那么简单了。其实鬼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人心。 第二天一大早,谢逊文就派来了车子接但增,但增让我和他一起去,我叫他把风伟也再上,而和尚和邓琨则留在旅馆,毕竟去的人太多不在合适。 谢逊文的公司很大,在建设路的广发大厦占了整整一层楼。在电梯口迎接我们的是昨晚陪同我们一起喝酒的那一男一女,看到我们从电梯里回来,便对但增说:“活佛,谢总在办公室等着,请跟我来吧。”我和风伟跟在但增的身后,一同走进了谢逊文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装修奢华,谢逊文把我们让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他的秘书端来了三杯茶水,他挥挥手,让秘书和那两个副手出去了。他双手揉搓着,他在组织语言,他仿佛还没准备好应该从哪里说起。我们并不着急,我和但增点起了烟,而风伟而端起茶杯喝茶,不过他的眼神却死死地盯住了谢逊文,我知道他一定在读谢逊文的心理,我给但增使了个眼神,但增会意地笑了笑。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谢逊文终于开口了:“各位,其实我真不知道应该人哪开始说,不过我想这样说你们应该能够理解一点。我有个情人,我们在一起有很多年头了,而且我们还生了一个女儿,如果女儿不死,现在应该有六岁了吧。女儿的死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发誓。但小惠不相信,就是我的那个情人,她认为是我为了躲避对她,对孩子的责任而把孩子给害死了。天地良心啊,我谢逊文再不济也不会这样没有人性的。”他说到这里,舔了一下嘴唇继续道:“其实是我老婆发现了小惠母女的存在,而派人去恐吓她们,并试图用钱让小惠离开我,但小惠太固执,也太好强,死活就是不同意,双方发生了争执,而扭打起来,而小囡看到自己的母亲受到欺侮就上去想帮助小惠,谁知道在混乱之中,囡囡的头撞在了茶几角上却没有人注意到,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气绝身亡了。后来警察也出了现场,证实了这是个意外,但小惠却一口咬定是我和我老婆一起把小囡逼死的。” 谢逊文说到这,有点呜咽,看得出对于小囡的死他也很伤心的。我问他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告诉我们说是半年以前。然后他接着对我们说:“小囡死后,我也很伤心,我在警方结案后就把小囡安葬了,当时小惠也在场,她很平静的看着小囡下葬,她用一种怨毒的眼光看着我说:‘小囡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你最好睡觉的时候都睁着眼睛。’然后是一阵阵的狂笑,直笑得人心里发麻。” “下葬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小囡的‘头七’,我们接到公墓管理处的电话,说小囡的墓被掀开了,尸体不翼而飞。我们报了警,但警察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我想一定是小惠做的,我就去找她,记得那晚到她住的地方,门开着,我在外面叫了几声,没有人应,我便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很暗,而且很奇怪,屋里竟然是红色的灯光,如血一般的鲜红。”谢逊文说到这里,身子朝后边靠了靠,我感觉到他的害怕。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八章 养鬼仔(二) 风伟读到了我的心思,他转过头对我点点头,证实了我的判断。(手机访问:)谢逊文浑然不觉我和风伟的小动作,他继续道:“在红如鲜血的灯光里,我看到了小囡的遗像,像片里的小囡仿佛在对着我笑,那笑容是那样的狰狞,使我感到后背一阵冰凉。而遗像前的香炉里点了三柱香,香炉前有一只碗,碗里有半碗‘血’,对,一定是血。”他回忆着:“已经不是那么鲜红,有点暗暗的黑,不知道是什么血。此时我已经顾不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我努力地想尽快离开,但双脚却不听使唤。这时候我听到了哭声,是小囡的哭声,在晚上听来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递给他一支烟说:“抽支烟吧,别害怕,慢慢说。”他无奈地笑了笑说:“谢谢。”然后点燃,用力的吸了一口,他的眼睛微微地闭着,又陷入了回忆中:“我好容易慢慢移到了门口,突然门关上了,我死命地拉,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那门去纹丝不动,说真的,那时候我差点尿裤子。我听到一阵疯狂的笑声,我听得出那是小惠的声音,我大声地喊道:‘小惠,是你吗?小惠,说话啊。’可是仍旧只是听到凄惨的小囡的哭声和小惠的笑声。我鼓起勇气,想进到卧室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向卧室方向走去,‘砰’地一声,卧室门关上了,我一惊,转身就想跑,当我转过身去,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我赶紧跑了出去,连滚带爬的,总算出了小区。” “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法入睡,我感觉小囡一直就躲在某个角落看着我,那眼神是如此的狠毒,仿佛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坐起来,把屋里的灯全都打开来,老婆也被我的举动吓得不敢入睡,她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把在小惠那的所见告诉了他,她也充满了恐惧,就这样,我们在床上坐了一夜,偶尔听到哪有一些响动,我们都吓得要命。”我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我想应该不会那么简单的。果然,但增也来了兴趣:“后来呢?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不不平常的事情?”谢逊文说:“不仅仅是不平常,应该说是恐怖,诡异。第二天,我老婆就找来一个道士,据说是修习茅山道术的,虽然年轻一点,也是得了真传的,他给我们画了几道符,让我们按照八卦阴阳之理放置于家中各个角落,他告诉我们,家中有了这些符咒鬼怪是不能侵入的。”他又拿起支烟点上说:“我们照他说的做了,可到了晚上,我们居然听到了小囡的哭声,而且我清楚地听到小囡还对我说话:‘爸爸,小囡死得好惨,你来陪小囡吧。’我问老婆有没有听到,她却摇了摇头,她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有灵符保护,小囡的鬼魂是进不来的。老婆在求了灵符后,居然能够安睡了。可我却总是听到小囡的哭声,她总是重复着那句话,让我去陪她。我的惊恐你们可想而知,我又是一夜没睡,胆战心惊地在床上坐到了天亮。” “起来以后老婆说我应该是疑心生暗鬼,并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谢逊文苦笑道:“老婆不相信我的感受,她说我是自己在吓自己,为了打消我的恐惧,一天白天,她硬是拉着我再次去到小惠住的地方,她用力地敲门,是小惠开的门,小惠见到她哭闹着拉扯她要她我老婆还小囡的命来。我老婆没有和她吵架,只是拉着我闯了进去,让我看仔细了,是不是那天晚上见到的情形,我仔细地看了看,一切都变了,包括遗像都不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幅,也没见供奉着的鲜血。我几步走进卧室,还是以前熟悉的样子,我彻底的崩溃了,最后我拉开客厅的灯,居然是白色的荧光灯。我忙拉着老婆离开了,我听到小惠在后边的骂声,老婆也喃喃地骂我疯子。”谢逊文说得激动,拉起了但增的手:“但我知道我并不是错觉,我敢保证那天晚上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绝对真实。”但增点点头说:“我相信你没有骗我们,再后来呢?”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心神恍惚,我总觉得小囡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我都摆脱不了她那种刀锋般的眼神。终于,在十几天前的一个晚上,老婆回娘家了,只有我一个人,我早早地上了床,大约十二点多钟,我又听到了小囡的哭声,我看了看卧室外边,什么都看不到,你们也知道自从那次以后,我在家都会开着灯,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我大着胆子跳下床,我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我走出卧室,卧室门突然关上了,而整个屋子一下子灯都全灭了,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谢逊文停了一会,亲自起身给我们续上水,又发了一转烟才接着说:“那哭声仿佛越来越近,而在黑暗中我却看到一抹红光,那么地熟悉,先是微微一抹,随后越来越亮,鲜红起来。你们一定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他问我们,我笑了笑说:“如果我没猜错你看到的应该是小囡的那张消逝的遗像吧?”他用力地点点头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没回答,只是示意他继续:“我的确看到了那张曾经在小惠家里看到的那张恐怖的遗像,只是这次看到的遗像眼中正流出鲜血,我往后退,退到了有灵符地方,我把自己的希望全放在了那些灵符上,可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遗像一直向我逼近,而灵符竟然在这个时候燃烧起来。小囡的声音又出现了:‘爸爸,来啊,来陪我啊。’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然后晕了过去。” 我心里升起了一个模糊的念头,我有一些想法,但思路并不清晰。 他接着说:“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自己床上,老婆就坐在我的身旁。老婆问我为什么晚上不开灯,而且睡在了客厅,我把夜里的事情告诉了她们,老婆说我一定又出现幻觉了,她拉着我到灵符的所在,符仍旧贴在那里,根本不曾燃烧过。她再次提出要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拒绝了,我相信自己所经历的。我们再次找到了那个道士,道士听了我的述说,又要了我和小囡的生辰八字,只看到他在那掐指算着,然后告诉我说那女孩冤魂怨气太重,会一直纠缠着我不放,我问他有没有方法化解,而又别伤害到小囡,他说以他的法力想要两全不一定能做得了,他建议我去找他的师父无伤道长。无伤道长看上去很慈祥,他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他也无能无力,让我托人找但增活佛,无伤道长说女孩的戾气太重,既要收复她又不能伤了她的魂魄只能找但增活佛试试,用密宗的方法来化解戾气,让她早日超生,毕竟小囡是我女儿,我也不想她不能轮回转世,重新做人。” 我们总算听完了他的故事,我把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女人描述给谢逊文,他告诉我说没错,她就是小惠。在听谢逊文说出他的故事之前,我曾经想过小惠养鬼仔的可能性,但现在我有些动摇了,我觉得这个案子应该另有内情。我和但增对视了一眼,但增问道:“能够带我们去小惠家吗?”谢逊文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没问题,我也希望早一点把这件事给了结了,活佛,我想求你件事,小囡很可怜,也很无辜,希望你能够放过她,让她早日能够超生。”但增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活佛?”谢逊文象是松了口气说:“那就好。”然后就安排了车辆,带着我们到小惠家去。 敲了敲门我们没有等多久门就开了,开门的正是小惠。小惠看到谢逊文,恨恨地说:“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滚。”我挡住了小惠,我笑着说:“小惠女士,我们毕竟有一面之缘,应该算是朋友吧?这可不应该是你的待客之道吧?”小惠看了看我阴着脸说:“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姓谢的,你为什么总喜欢上门来欺侮人?”我说:“不怪他,是我们让他带我们来的,我只想和你聊聊,并没有任何对你不敬的意思。” 她看了看我们一行人,把门打开,转身先走了进去,我们跟在她身后也进了房去,我特意留心了一下那个摆着小囡遗像的柜子,遗像上的小囡很可爱乖巧,我想这应该不是那张带了凶戾之气的遗像,香炉就在遗像前,只是没有谢逊文提到了那只有鲜血的碗,但我却在柜子左边的一个缝隙里看到一小个红色的印迹,我敢肯定那一定是已经干了的血渍。 给读者的话: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提出宝贵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三十九章 破绽 我进门的时候向风伟使了个眼色,风伟知道我是要他注意小惠的心理变化。(手机访问:)我们在小惠家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再也没有能够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坐下来听小惠叙说了小囡的一些往事,便起身告辞了。谢逊文看到我们一无所获眼神中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说出来。从小惠家出来以后,我们便和谢逊文分手了,我们说在准备准备然后才能帮他解决这个麻烦,他很诚恳地表示感谢,看得出来,我们已经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们回到旅馆,和尚和邓琨便围了上来,问我们此行的情况,风伟沉不住气,一口气全部说了,包括他所读到的谢逊文和小惠的心理活动,一点不落。风伟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主要是小惠的心理活动。小惠见到我们的时候心情并不紧张,而且也已经算到我们会去找她,风伟在她心里的确是读到了对小囡的那种怀念与爱怜,但却极不正常地在她的心里感受到了她见到我们时候心里的窃喜。但风伟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小惠当时的心理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够早点把我们打发掉,至于对谢逊文经历过的事,小惠心理居然一点都没显露出来。风伟觉得很奇怪,我笑了笑,我知道为什么不惠的心理活动并不多,因为小惠知道我,她知道我长于行为心理分析,所以她故意地掩饰着自己的表情,动作,甚至心理活动。大家听完风伟的描述,都觉得这次的事件透着怪异,和尚的第一反应和我昨天的一样,他肯定地说一定是小惠养了小鬼。但增看着我笑得很开心,大家不解地问道:“小活佛,你乐什么啊?”但增说:“从现在起,整个事情我都置身事外,都看我们朱老师和邓警官的了。”我恨了但增一眼:“你又知道了什么?”但增伸了个懒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整个案件中根本没什么鬼怪,而这样的离奇案件应该你们两个更加感兴趣。” 除了我和但增,其他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的。风伟缠着我说:“朱哥,快说嘛,活佛为什么会说这不是鬼怪所为啊,我听谢逊文的话,我觉得也是鬼怪作祟。”和尚摸了摸光头道:“但增说不是自然就不是了,他应该没感觉到鬼气。”邓琨则两个眼睛望向我,也希望我能给他答案。 我指使着和尚去泡壶浓茶,然后伸手让邓琨发了支烟,才慢慢地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们来的几个人各怀本领,能够轻易看出其中的破绽。”但增点了点头:“其实有没有鬼怪,我只要一看就知道了。虽然在小惠的屋里我感觉到那种悲凉的气氛,但却没有一丝鬼怪的气息。所以我敢肯定这一切是有人在做怪。当然谢逊文本人并不会说谎,因为他的恐惧是真实的,他能够找到我也是花了一番力气的,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围绕着他来设计的。”我点点头,我把今天在小惠家里发现在血渍说了出来,我说:“从血渍这件事看,谢逊文并没有撒谎,他经历的正是他亲眼所见的,只是事后现场被人仔细的清理过了。至于他在家里为什么也会出现这样的幻觉?答案只有一个,家里也让人给布置过,如果我没推测错的话,整个案子和小惠以及谢的老婆都有着关联。”我对邓琨说:“你去查查谢的老婆最近的活动,还有那两个道士在整个案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然后我对但增说:“你和和尚继续应付谢逊文,在我们查出整个事件的真相之前,我们的戏要做足,要演全套。小风和我抽时间和小惠多接触,我不相信她就一点也不透露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的安排大家都很赞成,当初在听谢逊文述说整个事件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我感觉他正处于别人的算计之中,但他自己却一无所知。他所出现的幻觉他都肯定那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个场境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当人受到惊吓的时候,很容易失去理智的判断,因为他内心的恐惧太甚,恐惧使他无法清醒地察觉到整个事件中的那些不符合常理的蛛丝马迹。只是小惠和谢的老婆之间又是怎么样的关系呢?两个人如果是联手配合算计谢逊文的话也说不通,按理说小惠为小囡的死应该记恨谢的老婆才对。如果两个人并没有联手,那为什么这场恐吓的闹剧会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这一点我暂时还想不明白。 晚上谢逊文又让车子来接我们去吃饭,我们拒绝了,对他说我们需要些时间来准备一下,最迟后天,他的事情就能够帮他彻底地解决掉,他听了以后很开心,他说一定要好好谢谢我们,我和但增开玩笑道:“这个案子你收了多少好处啊?”但增说:“我自己需要什么好处啊,只是让他给出点钱为折马寺的菩萨重塑金身。”我笑骂道:“你还真是黑,这得花多少钱啊?”和尚插话道:“也要不了多少,五十万,一百万的只要是他的心意就成了。”我笑着说:“现在案子遗交给我了,是不是这佣金我也代劳了?”但增居然很认真的考虑一下说:“这样吧,给你们百分之二十的车马费,不然你们觉得亏,其他的我会以你们的名义捐给折马寺的。”我点头道:“谢了。”我是俗人,能够有机会找点小钱,我当然是不会放过的。 这天晚上我们都睡得很早,明天一天的时间我想应该足够了,后天就能够为我们的谢总解开所有的秘密了,不过至于他想怎么处置,那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问题了。 第二天我们如约分头行动,但增和和尚去与谢逊文周旋,而邓琨自己去进行调查,他是警察,他有自己的一套侦察的办法。我和风伟吃过了早餐就径直去了小惠家。 小惠开门见到是我先是一楞,然后把我们让进了屋里,很不友好的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该看的都看了吗?还来做什么?”我对风伟使了下眼色,然后直截了当地问小惠:“你到底和王郁香是什么关系?”王郁香就是谢逊文的老婆。小惠先是一惊:“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她害死了我的女儿,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风伟在一旁说:“你是不是很诧异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和王郁香有关系的?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之间的秘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小惠彻底呆住了:“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话一出口,她便发现自己嘴快了。我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猜到的。”我当然不会告诉她风伟能够读懂她的心思。我继续说道:“其实你们苦心经营了这样的一个局,应该说是很完美的。但是你们为了让这个局更逼真,你们找来了道士,不过你们不应该让谢逊文通过道士的嘴知道但增。因为你们不了解但增,一个转世的活佛,有没有鬼怪于他而言不过就是闻一下就知道的,而你们更失策的是没想到我们会和但增一起来,一个行为心理分析师,心理咨询师和一个刑警。当然还有一个正版的和尚。” 我看着她,她此时的心理活动很复杂。我接着说道:“你知道你最失败的是什么吗?”她摇摇头。我告诉她道:“你最不应该的是来那天晚上出现在我面前,更不应该的是在我面前假装接小囡的电话。虽然那天我感觉到你身上有鬼气,但昨天来你家的时候你身上的那种气息却完全消失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是小道士教你的吧?”风伟点了点头,证实了她内心的想法。我又说道:“小道士不知道是怎么骗老道长的,他一定尽可能地夸张地说了很多冤魂厉鬼的话,他不希望老道长出手,原以为老道长把此事推掉了就万事大吉了,因为老道长知道小道士的能耐,如果真如小道士说的那么厉害,老道长也真正的无能为力的。可是你们算不到老道长和给谢逊文推荐但增活佛。”我叹了口气道:“人算始终不如天算。就象你们在策划整个事件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小囡会为了保护你会被误伤致死。”风伟突然插嘴说道:“小囡的死也是事件的一部分,而且小囡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你告诉谢逊文你怀孕了,然后躲到四川老家养胎生育,最后从人贩子手中没花多少钱买了个女婴,对吧?”小惠的脸已经惨白,对着风伟吼道:“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人,是魔鬼。”风伟说:“你们才是魔鬼,六年多的时间,你和小囡虽然不是亲母女,但也朝夕相处那么长的时间,你怎么就舍得下这样的毒手呢?”我制止了风伟,我对他说:“走吧,凡事种下什么因,她自己就得去承受什么样的果,其实对于小囡,她是内疚的,而且真正被小囡纠缠的,反而是她,而且就在她的心里。” 我和风伟离开了,回去和邓琨会合,我已经把整个事件了然于胸,但我还是希望邓琨能够用他的方法找到证据,因为仅仅靠推理,谢逊文是不会相信的。 给读者的话: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提出宝贵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章 夺命百合 回到旅馆,但增他们已经回来了,只是邓琨还没有到。[全文字]我让但增给谢逊文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人盯住小惠,别让小惠跑了,毕竟今天我和风伟已经打草惊蛇了,等到明天我们会把这件事情彻底处理了。但增和和尚听了我们去小惠那的情况,但增说:“其实问题的关键只有一点,只要搞清楚了一切就都明白了。就是小惠和王郁香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点点头,但增一语中的,和尚随口说:“一个是谢的老婆,一个是谢的情人,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关系吧?”风伟忙说:“有关系,虽然我并没有感觉到她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但在她心里她很害怕两人的关系暴露。”和尚听了风伟的话后说道:“两个女人能有什么关系?”我淡淡地说:“百合。” 三人张大了嘴看着我。我笑了:“怎么了?你们觉得没这个可能吗?”但增摇摇头道:“凡事皆有可能,只是这样说要有依据才行。”我说:“那我们就大胆假设,小心的求证吧。等邓琨来,把他调查的结果通报一下,我想那时我就能够搞清楚整个案情的真相了。” 邓琨一直到晚上七点才回到旅馆。 邓琨的收获蛮大的,他找了朋友几经辗转联系了几个地区警方的熟人,凭借朋友的私人关系他了解到很多信息。他告诉我们小惠的原名叫徐可慧,四川乐山人,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舞蹈系。至于王郁香,邓琨说也是四川音乐学院毕业的,和徐可慧同级,是声乐系的,但两人一直住在一个寝室,关系非常的要好。王郁香八年前和谢逊文结婚,八年来两人一直没生育,据说是王郁香不愿意太早要孩子,便一拖再拖,而谢逊文因为小惠的出现而渐渐将和王郁香生个孩子的想法给淡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徐可慧和王郁香都是十年前来大理的,两人一起在下关租了套房子居住,但在王郁香认识了谢逊文以后徐可慧就突然消失了。而徐可慧隐瞒了这个事实,她改名换姓则是八年前的事,也就是在谢逊文和王郁香结婚的那年。王郁香婚后一年,徐可慧再次出现在大理,这时候她不再叫徐可慧,而叫赵小惠。一次偶然的机会和谢逊文相识,很快两人便坠入了“爱河”。一年后有了小囡,小囡是她回四川生的,确切地说是花钱买的,因为她没有生育能力,是个天生的石女。在大理的这几年,徐可慧没有工作,一直由谢逊文包养着,几乎没什么社会活动,她的生活中心除了谢逊文就是小囡了。 邓琨说到小道士,他说小道士应该只是一枚棋子,他和当地一个警察朋友找到小道士,连哄带吓的,小道士承认王郁香给了他两万块钱,要他按照她的要求合伙欺骗谢逊文的。 听完了邓琨的话,我对但增说:“是不是让谢总安排一下晚餐?”但增笑着说道:“你不会连明天都等不及吧?”我说:“争取明天能到丽江去玩玩,我们的假期可是快结束了。”但增点了点头,我提醒他说:“顺便让谢逊文把老婆带上,对了,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把小惠也叫来。你告诉他,今晚我会给他一个惊喜。” 但增到一旁去打电话,邓琨和风伟则纠缠着我让我告诉他们我的发现,和尚在一旁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却一直竖起耳朵。我笑着说:“有那么猴急吗?一会再说,我可饿了。”不一会,但增告诉我们,谢逊文的车马上就过来接我们,地点还是在“梅子井酒家”。 到了“梅子井”,进了包房,谢逊文、王郁香和小惠都在,只是三人脸上都有些尴尬。看到我们进来,谢逊文忙迎了上来,并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然后把王郁香介绍给我们,王郁香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很难看,很虚伪。我笑着说:“谢总,又来混你的吃喝了,说实话,我蛮喜欢这里的饭菜,很可口。”谢逊文也爽朗地笑了,他说:“那就留下来不走了吧,只要你想吃,打个电话我分分钟给你安排。”我摇摇头:“不行啊,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呢。”服务生给大家倒满了酒,我端起杯站了起来,对着王郁香说:“嫂夫人,第一次见面,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了。”她忙站了起来,拿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接下来,我又满上一杯,对小惠说:“小惠,不,应该叫你徐可慧,我们可是一回生两回熟了,怎么样,也走一个吧?”她的脸色惨白,我知道她内心的感受,仿佛如鱼肉,不知道会被别人如何宰割。只有谢逊文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惠,我说:“谢总,别着急,我和小惠喝了这杯再慢慢地告诉你吧。”小惠站在那里,手里端着酒杯,心中应该满是苦涩。我和她碰了碰,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好在还是梅子酒,喝得不多倒也不那么容易会醉。小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郁香,而王郁香却根本没正眼看小惠一眼。小惠最终还是把酒喝了下去,然后坐下。但增他们可能真的饿了,也不顾什么礼节,都在朝着头苦干。 我吃了两筷菜,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谢总,从今天起我想你再也不会受到小囡鬼魂的纠缠了。”然后我转过头看看王郁香,又看看小惠,轻轻地问道:“你们说是吧?”她俩没有说话,脸色难看得就象一张白纸。谢逊文不解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笑了笑说:“谢总,先吃点东西吧,我们都饿了,吃完饭我再给你说个故事,我想听完这个故事你应该就一切都明白了。”谢逊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也是,不急,不急,你们先吃了再说。”而他自己却没有怎么动筷子,我知道,他的心里还是很急切地想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边吃饭一边仔细地看着王郁香与小惠,这时她们有着很多的眼神交流,有焦急,有愤恨,也有无奈。 大约四十分钟以后,我们终于吃完了饭,谢逊文让服务生把饭菜撤了,泡上了上好的普洱,并拿出香烟发了一圈。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品了品茶,我说道:“可惜,这茶虽然是很好的茶,只是如果再多放两年就更可口了。”谢逊文说道:“倒是放了两年的,想到几位都是爱茶的,而这是我最好的茶,便想着拿来给大家尝尝。朱老师,还是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吧。” 我点点头说:“好吧,现在我给你说个故事,听清楚了,这只是故事,至于听完之后你有什么感想,想做什么都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他虽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 我说:“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两个女孩考进了四川音乐学院,虽然两个人不在同一个系,但却住在同一个寝室。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女人相处得非常融洽,慢慢地便形影不离。这两个女孩便是十几年前的王郁香和小惠,那时候应该叫徐文慧。”谢逊文看了看两个女人,眼神中的露出迷惘。我接着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女孩的感情越来越深,彼此之间竟然产生了爱慕,徐文慧太温柔,太善良,总是容易受到别人的欺侮,而王郁香则很刚强,很机敏果断,她处处护着徐文慧,慢慢地她成了徐文慧的依靠与情感支柱。有一天,她们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这种爱慕,彼此捅破了窗户纸,于是,她们相爱了,那种感情很深刻,也很真挚。只是却有悖了社会传统的道德观念,为常人所不耻。毕业后,她们没有选择留在成都,虽然那样对她们今后的事业发展有很大的好处。放弃了很好的就业机会,她们一起到了大理,并在下关租了房子,过起了夫妻般的生活。如果我没猜错,在你们的关系中,你扮演的一定是男人的角色吧?”我问王郁香,她咬着唇并不说话。我喝了口茶:“可是,她们的日子过得很清苦,很拮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王郁香不仅仅是个同性恋者,她还是个双性恋者,于是当谢总在她面前出现,并对她展开攻势的时候,她内心中女性的一面又暴露出来了,她享受那种被人追求的感觉,同时因为长期和小惠在一起也会疲惫,也会感觉到生理的另类渴望,所以很快的她就和谢总在了一起,甚至后来要谈婚论嫁。”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两个女人的表情,我说到这时我注意到了小惠的眼中有一丝的愤怒,那种情感背叛后才会显示出的情绪。 我接着说:“当王郁香确定了和谢逊文结婚的时候,徐可慧很生气,也很伤心,难过。于是爆发了她们两人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执,但王郁香最后说服了徐可慧,虽然我猜测不出具体的内容,但我知道她一定承诺在情感上永远不会放弃徐可慧,对吧?”我看着徐可慧问道。 给读者的话: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提出宝贵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一章 另类爱情 徐可慧不敢看我,低下了头。(手机访问:) 我继续说着故事:“谢总和王郁香结婚了,这时候徐可慧突然消失了。也许她是为了去逃避,不想看到这个残酷的事实,也许是她和王郁香达成了某种默契,而去改头换面,因为毕竟她们在大学时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算少,只有改变身份,她们才可能有另一种生活的开始。于是谢总结婚一年后,小惠出现了,如果我没猜测错,她和谢总的相识应该是你给设计的吧?”我问王郁香,王郁香同样也不说话,只是现在她的面色好看了些,感觉心情也平静了许多,那应该是一种没有了秘密或是秘密被人知晓后彻底地轻松。 谢逊文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我知道这一切他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他的阅历使他能够沉住气,坦然地面对我向他表述的一个事实。但增和和尚也稳得住,听着这些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而邓琨则很认真的听着,这也许是他的职业习惯吧。风伟仿佛心不在焉的,我知道他在试图了解两个女人内心的秘密,偶尔他好象想说什么,让我用眼光制止住了,我怕他又把别人给吓着。 我接着说:“安排徐可慧和谢总相会,不知道是出于王郁香的补偿心理,还是徐可慧自己希望对王郁香生活的介入。毕竟谢总永远都不会想到老婆和情人会有这样一层关系,但我有一点不明白的,如果说王郁香和谢总在一起原因是因为她有一半是双性恋的特征,但徐可慧怎么会接受一个男人呢?除非是王郁香一直在给她灌输一种思想,那就是男女间的**,一直在她的思想里宣导那种感觉。对吧?”其实我并没有奢望她们会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又说道:“婚后王郁香不愿意生育,这很正常,虽然她是双性恋,但她的男人的心理性征不允许她接受生儿育女的事实,所以在她的心里又会有对谢总的内疚,于是她就把这件女人的任务交经给了徐可慧。这也是她让徐右慧介入的另一个原因,只是她一定没有把这个目的告诉过徐可慧。”此时,我感觉到徐可慧看向王郁香的眼中那浓浓的恨意。我微微一笑:“可是你却并不知道,徐可慧是个天生的石女,不能生育。但她很爱你,她和谢总走到一起以后,为了能够让你如愿,她竟然假装怀孕,并偷偷从四川老家买回一个女婴,这一点是你不会想到的吧?因为小囡的出现,谢总情感的天平渐渐地移向了徐可慧,而徐可慧也因为小囡而渐渐显露出了一种母爱,从而对谢总的情感也改变了。当然,在她而言,并不会真正爱上谢总,只是她很习惯地享受那种仿佛一家人一样的天伦之乐。而嫂夫人你呢,当你看到他们关系越来越亲密,无论是出于女性的妒嫉还是出于男性心理的占有欲,你都无法接受这种事实,于是你去找徐可慧,想利用你们的旧情让她不要对谢总太好,你要让她知道,只有你才是真正爱她的人。当然,你一定可以打动她的,因为你那时又给她描绘了一个美丽的未来,那个只有你们两个的未来的二人世界。” 说到这里,我的笑容没有了,我看着王郁香说:“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一个女人会因为这样的情感而变得如此的恶毒,你利用徐可慧对你的情感,居然诱骗她一起对谢总进行算计。其实你给徐可慧的承诺不过是用不光彩的手段谋夺谢总的财产,然后你们能够双宿双栖,过上富足的生活。于是你精心策划了一个局,一个装鬼吓人的局,为了启动这个局,你不惜伤害一个无辜小女孩的生命。其实你带人上门找徐可慧的时候,你就已经把小囡的命运决定了的,只是徐可慧并不知道,否则她一定不会让你得逞,在这一点上,她比你善良得多。你欺骗她,你说你们在他面前上演一场原配与情人之间的战争,从而从心理使谢总崩溃,而你真正的想法是利用当时的混乱场面害死小囡,你要用小囡的事来制造恐怖,你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谢总因此而疯狂,或者说直接一点,你在设计了一个让谢总有机会成为精神病人或疯子的局。”我点上烟:“而后来的事态发展也正如你所设计的一样进行着。谢总所产生的幻觉都是真实的,都是你提前安排布置好的,但谢总心里存在对小囡的内疚,和失去爱女的伤痛,他根本无法去判断他所见到的一切是不是人为的。你呢?为了让鬼故事更精彩,你花钱请了道士和你一起经营这个骗局,当然唯一的遗漏便是画蛇添足地让小道士给引荐了老道长,虽然这样一来会让人觉得更真实,但谁知道老道长会把但增给推荐出来,接下来的事你们便不可控了。” 我顿了一下,对谢逊文说道:“谢总,后来的事情我想我已经不用再说了吧?”谢逊文的眼里有着几许悲凉,两个女人都是他爱过的,甚至一直爱着的,他没想到他用尽身心爱着的女人会这样对他,会变成差点要了他的命的夜叉,而其间还害死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虽然现在她知道小囡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他的悲痛还是溢于脸上。和尚听到这里,轻轻地说了声:“阿弥陀佛。” 两个女人没有任何的辩解,相互看了一眼,王郁香对徐可慧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而徐可慧把王郁香的手紧紧地抓住:“香姐,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王郁香摇了摇头说:“没事,坚强一些,活下去吧。”然后抬起头看着我们:“是的,你所说的大部份都是事实,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双性恋。”然后她用手一指谢逊文,情绪激动地说:“当初,如果不是他强行占有了我,还拍下我的裸照,逼我和他结婚我也不会嫁给他。是的,把可慧牵连进来我就是为了报复,我们都恨他,恨不得他死。”然后她的神情暗淡了,她说:“是的,我是故意害死了小囡,我觉得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姓谢的这个畜生感到害怕,才能够真正的从心理上让他崩溃,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我设计的,我找人做的,与可慧没有任何关系。要怎么样,你们爽快点吧,只要放过可慧。” 听完她的话,我的心里很难受,虽然我并不喜欢同性恋,但一直也很尊重她们的感情,性取向是她们的自由,只是可惜了那份无法消受的美色。我能够理解她的感受,理解她们俩的感情。我看向谢逊文,谢逊文的脸色也很苍白,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说:“郁香,我爱你,从一开始我就很爱你,居然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但我是真心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的。”王郁香没有理她,只是死死的盯着我们。我回头看了看但增他们,邓琨仿佛心里很纠结,从立场来说他是应该报警的,他看了看我,我没有迎上他的目光,避开了。对我而言,不管什么样的结局,这都注定是个悲剧,我对谢逊文说:“谢总,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告诉你的只是一个故事,最后的结局还是让你们自己去书写吧,我们应该告辞了。”他无力地应了一声,然后对我们说:“谢谢你们了,这件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的。”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给但增:“活佛,这里有一百万,当是我给庙里的香油钱吧。”然后和我们道别,那包房里,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出来之后,邓琨有些不满地说:“这件事应该报警,让警方处理的。”我笑着说:“这是但增的活,如果真正的闹到要进警察局以后但增在这个圈子怎么混啊?而且这个事情无论对于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都是残忍的,他们心里也是在炼狱,就让他们自己承受这份因果吧。”邓琨还在嘟囔着,和尚打了下他的头说:“现在你就只是我们的小徒弟,不是什么警察,走吧。”风伟则不关心事情的结果,他兴致勃勃地问:“明天真的要去丽江吗?” 我们齐声道:“去,怎么不去?” 给读者的话: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二章 新的交锋 我们最后还是没有去成丽江。(手机访问:) 当天晚上邓琨接到队里的电话,有命案发生,要他尽快赶回去,而但增也说既然这样他也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回西藏了,下次有机会再聚。我们于是都没了兴致,邓琨有点着急,于是我们和但增告别后连夜开车回贵阳。因为是晚上,我一直叫邓琨开慢一点,他嫌我罗嗦,不过还是把速度慢了下来。大约早上九点多钟,我们回到了贵阳。邓琨急着到队里去,和尚也回了黔灵寺,我对风伟说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回中心上班。 回到家里,老婆上班去了,孩子送去了幼儿园。我躲下美美地睡了一觉,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起来,到附近的菜场买了菜,今天我准备亲自下厨,给老婆一个惊喜。 下午六点多钟,老婆下班接了孩子回来看到我高兴地说:“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我原来以为你们还得再有两三天才回来呢。”我说:“邓琨的头给他打来电话,说出了凶杀案,让他赶紧回来。大家没了玩的兴致,就一起回来了。”老婆“哦”了一声,她想了想说:“一定是昨天报纸上说的那个无头尸案,听说很恐怖的。”我说:“你呀,什么你都说恐怖,快洗手准备吃饭吧。”她叹了口气道:“已经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是啊,好象结婚后我就真的很少做饭了,不仅是做饭,是几乎没怎么做过家务,想想这几年老婆又要上班,又要做家务,还得带孩子,的确很辛苦的,心里有了一些内疚。老婆好象察觉到我的心思,她说道:“好了,想那么多干嘛,知道你的正事多,好好做事吧,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我轻轻地搂过老婆,亲了一下:“谢谢你。”她笑了,骂道:“这一回来就发什么神经啊。”这时女儿也抱着我的腿说:“爸爸,抱抱。”我弯下身子一把抱起女儿说:“雯儿乖,走,和妈妈一起去洗手,洗了手我们吃饭。今天爸爸亲自做菜,雯儿要多吃点。”女儿点了点头说:“嗯。” 晚饭后,女儿自己守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老婆收拾妥当便坐到我的旁边,缠着我把几天来的经历说给她听。我喝着茶,抽着烟,把这几天发生的故事向她娓娓道来,她时而害怕,时而气愤,时而开心,还不时的充当着正气的评判员,谁对谁错,激动的说了很多。一直到十一点多钟她都还没睡意,多笑着说:“你不会让孩子也跟着当夜猫子吧?”她才哄了孩子去洗漱,并要求我今天不许再进书房了,洗洗也一起睡。我笑了笑,促狭地说:“我这才走得几天,你就想了?”她给了我一个白眼。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中心。 梁平看到我就问道:“不是去大理了?怎么提前回来了?”我笑着说:“心里放不下啊,早点回来开工嘛。”他象是想起什么,对我说:“对了,昨天关心来找过你,让你回来你给她去个电话。”我纳闷,她找我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我呢? 进了办公室我就打电话给关心:“喂,美女,才几天不见就想我了?”她并没有和我说笑,很严肃地说:“昨天报纸上的凶杀案你知道吗?”我楞了一下心想凶杀案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我忙说:“我知道有这么件事,但并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个案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她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中心吧?”我说是的,她说:“那你等着我,一会我就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我苦笑着摇摇头,还从来没见过关心这样风风火火,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趁着关心还没有到的时间,把办公室的茶具洗净,泡了一壶“观音王”,点上支烟,美美的品着。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关心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几天不见,感觉她又平添了几分韵味,一条黑纱的长裙,黑色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鞋,耳垂上挂着一对银晃晃的白金耳坠,长长的头发盘在头顶,一个乳白色的发夹牢牢的夹住。说实话,每次见到关心我都会有一点莫明的心动,从内心,我曾经是很希望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的,毕竟在这样的一个美丽女人面前,如果一点想法都没有或许真的就不正常了。 关心坐下后很自觉地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下。我笑着说:“‘观音王’让你这样牛饮简直就是浪费。”她看我一眼说:“茶不就是用来解渴的吗?搞那么多花样有意思吗?”我笑了笑说:“说吧,凶杀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么着急的赶来,我能够帮你做什么?”关心又倒了一杯喝下后道:“杀人嫌犯是我的一个病人。”我看着她说道:“那又怎么样?精神病人在没有发病期间犯罪一样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不知道吗?”关心说:“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我认为他在杀人的时候是神智不清的,不然他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说:“你认为没用,法律讲的是证据。”她有些激动:“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我了解他。”我拍了拍她的手说:“别激动,慢慢说,你先告诉我他有什么病?”关心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他是我两年前收治的,他患的是‘科塔尔综合症’,你应该知道吧?”我点点头:“以虚无妄想和否定妄想为核心症状。患者主要是认为自身躯体和内部器官发生了变化,部分或全部已经不存在了,如某患者称自己的肺烂了,肠子也烂了,甚至整个身体都没了,患者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不复于人世或者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空,即使正和外人说话也不认为自己是活着的。”她用力的点点头说:“是的,他一直都认为他是已经死掉的人,记得刚刚收治的时候他总说他的心已经让人给掏去了,他没有心脏,已经死了。后来熟悉了,他总是不停地乞求医院的医生或者是看护,帮他把他的心找回来,他说只要把心找回来,他就还能活。”我问关心:“按照他这样的情况应该一直住院治疗的,为什么他会在外面杀人呢?”关心说:“他在我们医院住了一年多,终于慢慢地病情有了很大的改善,他清醒的时间也渐渐多了,后来慢慢地也趋于稳定,今年三月份,我们几个精神科经过会诊,大家都认为他已经基本恢复,可以重新参与社会活动了,所以我们就给他出具了康复证明,准许他出院了。谁知道半年都不到,他就出事了。期间我们还定时回访的,一直都很正常。”我问道:“最后一次回访是你做的吗?大约是什么时候?”她说是她做的,然后她想了想说:“大约应该是一个月前吧。”我深思了一会,说真的,我很相信精神病医院专家的职业水准,如果几个专家会诊的结果说明他没问题了,那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况且最后一次的回访是关心做的,我更相信关心的能力。 我问关心:“你想我帮你做什么?”我知道,这才是她找我的关键。她很直接地说:“今天我听说这个案子现在邓琨负责,我想见见我的病人。”我让她等一下,然后当着她的面给邓琨打了电话,邓琨告诉我事情很难办,虽然现在警方也置疑嫌犯的精神问题,但必须等精神科专家给他做过鉴定后才能够定性,定性以后才有可能安排关心和他见面。因为关心是他的主治医生,虽然精神病医院能够提供嫌犯的疾病证明,但却不能够给他做司法鉴定,司法鉴定要由医学院的专门机构进行。 我把邓琨的话转告了关心,关心有些失望,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她的想法,她说那就等几天再说吧,不过她会再做下调查,她想找到他在作案时已经犯病的证据。我安慰她说:“你也不要心急了,要相信医学院的业务能力。你查归查,但一定不要影响警方的案件侦察。”她点点头说:“知道了。” 送走关心,我让风伟进来,我问他这两天有没有安排什么预约,他说下午就有一个,是个小女孩,好象是有自闭症。我对风伟说:“十一月有心理咨询师的考试,你准备准备,我让他们在医学院给你报个名,你要努力哦。”风伟点点头说:“嗯。”我说:“让你转行做这个是不是有些不情愿啊?”他笑着道:“怎么会呢,我觉得其实挺有意思的,特别是跟着你们,长了不少见识。”我说道:“其实有你的异能辅助,你做心理咨询的效果就更好了。”他点点头,然后有点激动地告诉我说:“说到异能我还真的有点感悟。我现在感觉我听到的心声可以进行选择性的遗忘了,就好象过滤一样,把不想知道的,不想要的全部都过滤掉,忘记掉。”我笑了,我知道他会找到掌握的办法的,虽然这个办法听上去有些滑稽。 这时候,我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拿了起来,里面是我熟悉的声音,那个储存卡中出现过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朱老师,你不会把我忘记了吧?我们的游戏还在继续,新一轮的交锋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然后就是一阵盲音。声音是处理过的,我不抱有能够查到电话来源的幻想,我只是在想,他所说的新的交锋是指什么?接下来的日子里还会出现什么事情?我楞在那里,风伟过来小声地问:“朱哥,你怎么了?”我没有动,他又说了一遍,并用手拉了拉我,我才蓦然惊醒,忙对他说:“没什么,没事,你去忙吧。”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三章 天才儿童 我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心里还回想着刚才的电话。尽可能让自己冷静,隐形人越是嚣张,越是挑衅我越要沉着。我不能够让他给击倒,我一定要努力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能够再有人受到伤害。他主动给我打电话,应该是给予我什么提示,那他所指的新的交锋到底是什么呢?我梳理着身边每一个熟悉的人有没有遇见离奇的事,我觉得好象谁都没有什么问题,我感觉不到那份危险。我又想到了关心,关心的那个病人,凶杀案?难道这个凶杀案会是这个游戏中的又一个局?是的,太有可能了,因为这个案子透着诡异,关心和同仁们都十分肯定已经恢复了的病人,为什么突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个谜。 我又给邓琨打了电话,不过这次我把接到电话的事情和他手上的案件联系到了一起。我对邓琨说我想见见那个嫌疑人,邓琨沉默了一会说:“要不你报警吧?”我笑了笑道:“你是警察,你觉得仅仅凭一张储存卡,一个电话你们就能够立案吗?就算能够立案了,你有信心能够破案吗?况且,我们面对的也许是个发了疯的天才,一旦警方介入,他直接结束游戏,那些为此而死的人就真正的死不瞑目了。”他想了想说:“那好吧,我想办法安排你们见面,但是你得答应我,就你一个人。他的医生暂时不能参与进来。” 我知道她指的是关心,我点点头,我也不太希望关心卷了进来,虽然她对隐形人的案子也有所了解,但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毕竟那个人是在暗处,他出手的时候会令我们防不胜防。 放下电话,我走出办公室,叫上风伟一起吃中午饭,然后回来好好的睡了一觉。 下午预约的女孩准时坐在了我的办公室里。那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身上穿了一套校服,是市里某中学的,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平底皮鞋,扎了一个马尾辨。她不安地坐在我的办公桌前,我笑笑对她说:“上几年级了?”她只是看着我,并不回答。我接着说:“你不愿意说那我说吧,说对了你就点点头,好吗?”她点了点头。我说你应该读初中二年纪了吧?她又点了点头。 我仔细地打量着她,她的头埋得很底,从坐下到现在她几乎没有抬起头来看过我一眼。她的两只手相互握着,握得很紧,感觉她很紧张。我站了起来倒了杯水,走到她的身旁,我把杯子递到她的面前说:“先喝点水吧。”她才抬起了头,接了过去,但却没有喝,而是放在了桌上,随即头又低了下去。她长得很清秀,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我坐了回去,继续说道:“你喜欢读书吗?”她点点头,我又问道:“喜欢学校和同学吗?”她似乎需要想一想,然后才点了下头,但立刻又摇了摇头。我故意说道:“看来你是不喜欢学校和同学了。”她终于开口说了一个“不”字。我问道:“不喜欢学校?”她摇摇头,我又问:“那是不喜欢同学了?”她还是摇摇头。我说:“那为什么总是要逃课把自己关在家里?”她的脸胀得通红,牙齿紧咬住下嘴唇。我轻轻地对她说:“别紧张,你可以用一个或几个字简单的给我个提示,然后还是由我来问你,你点头或是摇头好吗?”她又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那你想一想,然后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为什么总是要逃课把自己关在家里?”她考虑了近五分钟才说了一个字:“怕。” 我看着她说:“你怕什么呢?是学校吗?”她摇摇头,我又问道:“那是怕同学?”这次她点了点头。我说:“是不是觉得和同学们沟通有些困难,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她又点了点头。我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我问她是不是晚上经常觉得难以入睡,她点头。 “你最喜欢什么,能够告诉我吗?可以是爱好,也可以是游戏或者玩具,只要是你喜欢的。”她这次没有想说脱口而出:“钢琴。”“你家里有钢琴吗?”她摇了摇头。我再问她:“你跟老师学过钢琴?”她摇头,“你会弹钢琴吗?”她点了点头,我又追问道:“弹得好吗?”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笑了,我对她说:“那一会我带你去弹钢琴,你愿意弹给我们听吗?”她又点了点头。我很好奇,一个家里没有钢琴的孩子,也没有老师系统的教过她钢琴,她是怎么会弹的?而且还能够那么自信自己弹得很好?我怀疑她应该属于自闭群体中智商超高的那种,而且在兴趣和爱好上有着卓越的表现。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把她带到了杜威开的琴店,杜威本身也是个音乐人,我让他帮忙看看这个女孩是不是真如她自己说的钢琴弹得很好。 女孩坐到钢琴前,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般,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自信,接着优美的旋律从她的指间流淌出来,杜威顿时惊呆了,他悄悄问我:“她真的没学过钢琴?真的只有十五岁?”我点点头,朋友说:“她是我所见到过的弹得最好的,超过了我认识的很多专业钢琴师。”我相信他的话,因为刚才我也为那音乐声所陶醉。 终于,女孩弹完了,走回到我的身边,她又恢复了原来的那种状态。我轻轻地对她说:“今天就这样吧,下次我们再见面就到这来吧,不用去咨询中心了。我们还想听你弹琴,你的琴弹得很好听。”她脸上露出笑容,有一点自豪,但只是一闪而过。她走了,没有和我们告别。杜威拉住我说:“这小孩不错,可以好好培养的,不然就太可惜了。这样吧,以后她只要想弹琴就让她过来吧,我这里随时欢迎她。”我点了点头说:“是啊,可惜她有严重的自闭症,不然真是棵好苗子。” 我决定去拜访女孩的父母,我很好奇女孩的钢琴是跟谁学的,有谁能够教出这样优秀的学生,最重要的是,我更想知道那个教她的人在和她沟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和我一样也有着沟通障碍。 回到家里我把这个女孩的事告诉了老婆,老婆问我什么是“自闭症”,我笑着告诉她说:“又称孤独症,是一种由于神经系统失调导致的发育障碍,病征包括不正常的社交能力、沟通能力、兴趣和行为模式。自闭症是一种广泛性发展障碍,以严重的、广泛的社会相互影响和沟通技能的损害以及刻板的行为、兴趣和活动为特征的精神疾病。”老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说女孩的智商很高,在自闭症中,只有不到10(百分号)的人会智力超常,而她却是其中一个,而且我已经见识过了她在钢琴演奏方面的卓越的表现。老婆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笑了笑说:“因为孤独,孤独会让一个人更有创造性。”她听了摇摇头说:“还是不懂。”我对她说:“你不用懂这些,因为在你的生活中,这些都用不上。”她笑了。 第二天早上,邓琨打来电话说让我准备一下,我们去看守所看钱彬。我一下子没反常过来,问了他一句:“钱彬是谁啊?”他说:“就是那个凶杀案的嫌疑人。”我问他什么时候,他说下午三点吧。我说好的,反正下午也没有预约。早上到中心参加了例会,我便叫上风伟和我一起去拜访小女孩的家人。小女孩叫段海露,她的父亲叫段若平,是公交公司的一名驾驶员,母亲叫韩蕊,公交幼儿园的老师。昨天下午打了电话和他们约好今天中午上门拜访。 十二点左右,我们来到了公交公司的家属区,几番打听找到了段海露的家。她的父母看上去都很朴实,居然做好了饭等着我们。我们也没有推迟,虽然原来我准备请他们到外面边吃边聊的。他们告诉我段海露也在家里,只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 虽然饭菜很简单,但味道去很好,我和风伟都比平时吃得多些。我向他们说起了段海露钢琴弹得很好的事,并问他们谁是小海露的钢琴老师,他们都感觉很惊讶,说从来不知道海露会弹钢琴。韩蕊又仔细地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在幼儿园工作,我们那没钢琴,倒是有脚踏风琴,以前海露小时候就很喜欢玩,我教过她一点,不知道这算不算?”这样的回答使得我们更吃惊,但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小海露有自闭症,她本身的社交活动就受到很大的限制,她的交往圈子不大,她父母亲应该都能够了解和掌握的。如果是这样,那她就真的是个天才了,我想如果杜威知道一个优秀的钢琴手居然是这样来的,他一定会郁闷吐血。 离开海露的家,我和风伟的心都久久不能平静,风伟说:“朱哥,不知道海露要是去参加专业等级评定会是什么水平?”我想了想说,我也想知道呢。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四章 科塔尔综合症 坐在我面前的钱彬很斯文,戴着一副方形的无边眼镜,个子不高,脸色苍白,感觉不到他的局促,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全文字]我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钱彬。”他看着我说:“我不好,你们一直不帮我把心找回来,我已经死了。都是你们,你们把我给害死了。”邓琨皱起了眉头,他显然还不习惯这样的交流方式,他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和这类人进行沟通。我看了邓琨一眼,暗示他不管我们说什么他都不要奇怪,到时候我会好好给他解释的。 我继续对钱彬说:“你并没有告诉过我你的心丢了,所以害死你的人不是我。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心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了,或许我还能帮你找回来。”他听了我的话,两个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真的?你真能够帮我?”我点了点头,他却摇摇头:“我对他们说了很多次,他们都不相信,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可是已经太晚了。一个人的心离开身体,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死掉的,它已经死了,所以我也死了。”我说:“那可说不定,凡事都有例外的,也许你的心还没有死,还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去找它找回来呢?”他低下头想了想然后问我:“你也死了吧?”我摇摇头说:“我还没死,所以你也还没死,你死了我们不可能这样面对面的说话了。”他又看了眼邓琨:“那他不说话是不是他已经死了?”邓琨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圆了,我用手拍了拍邓琨的肩膀,笑着对钱彬说:“他也没有死,他不说话是因为他不太会说话。”邓琨听了我的话哭笑不得,但他还是乖乖地坐着,没有吭声。 我对钱彬说:“你知道这是哪吗?”他摇摇头,我说:“这是看守所,你杀了人你知道吗?”他看着我:“我没有杀人,我不会杀人,我更不可能杀人。”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他说:“我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我轻轻地说:“会不会是你的鬼魂杀的人?”他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道:“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魂?我从来不相信会有鬼魂。”我笑着问道:“你已经死了,而且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鬼魂,那现在坐在我面前和我说话的是谁?”听了我的话,他低下了头,仿佛陷入了思考,嘴里喃喃地道:“是啊,现在我的是谁呢?”我感觉到他思想的动摇,接着对他说:“所以你还没有死,你还活着,你试着掐一下自己,还会不会痛。”他闻言真的往自己的身上掐了一把,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抬头说:“不痛,你骗我,我肯定已经死了,你也死了。”我知道一下子无法说服他,我笑着说:“那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心什么时候丢的?丢哪了?”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你也死了,对吗?”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的,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心什么时候丢的,丢哪了?”他很正色地道:“我上次就支过一回,是关小姐她们帮我找了回来,那次我差点就死了。”我点点头,看来我必须要和关心沟通,我要知道她们是采取了什么疗法,让他接受没有死的现实。我接着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又把心弄丢了呢?”他想了很久,才告诉我们说:“十多天前吧。”我心里一紧,我知道他所说的十多天前一定就是再次病发的时间,也正好是我拿到隐形人留下的储存卡没多久。我越发相信这件事情不简单了,同时也对这个隐形人生出了一些畏惧,他的出手总是让人无法琢磨,云里雾里的。 钱彬并不理会我的反应:“怎么丢的?好象那天我坐公交车,在延安中路下车,准备回家,突然好象听见车上有人喊我:‘喂,你的心掉车上了。’我一惊,准备重新上车把它捡回来,可车子开走了。”他狠狠地点了点头自语地说:“那一定是我的心,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的心又不在了,所以我一定会死,那么长的时间,我肯定已经死了。”我问他:“叫你那人是男人女人?”他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只想要回我的心,我根本没有注意那个声音是男人女人。”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记得。”我回头看了看邓琨,他没有说话。我对钱彬说:“那好吧,今天我们先聊到这,明天我再来看你。”我们站起身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他却一把拉住了我:“我是谁?你还没告诉我现在的我是谁?”我笑了,我拿下他的手对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好好想想,你也想想,明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告诉我答案,好吗?”他木纳地点了点头,又用手扶了扶眼睛,对我们说:“明天你一定要来,我怕我想不起来,如果你想起来一定要记得来告诉我。”我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来的。 出了看守所,上了车,邓琨无奈的笑笑,他说:“你看见了,这样一个人我们怎么审?想要破案太难了。”我说:“还不简单,直接找相关机构做个精神鉴定,如果真的有问题,就直接送精神病院,你也不用再折腾了。”他说:“嗯,我们已经和医学院精神疾病鉴定中心取得了联系,准备下周给他做。”“为什么要等下周?”他看了我一眼:“我哪知道,当然得将就他们的时间了。”邓琨问我去哪,我说送我去精神病医院,我要去找关心,并见见那几位和关心一起为钱彬出具康复证明的专家,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提示。 走进关心的办公室,她抬头看到我,兴奋地说:“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啊?”我笑着道:“妖风。”她说:“青天白日哪来的妖啊?”我刮了下她的鼻子说:“你不就是个迷死人不赔钱的小妖精吗?”我突然感觉到这个动作有些暧昧,果然,关心的脸红了,她拉了下我的手说:“你要死啊,这是办公室。”她让我在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我这可比不得你那里讲究,你就将就着喝吧。”我端起茶看了看说:“不错了,好茶叶,湄潭翠片。”她嗔道:“喝就喝吧,看你显摆的样子,就你识货啊?说,找我什么事?” 我把今天去见钱彬的事告诉了她。 关心听了以后有一些激动,她说:“我就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刺激嘛,是谁那么缺德啊,好好的一个人让他搞成这样。”关心发现我在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对不起啊,失态了,那个告诉他心掉了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有这个问题?能够给他那样的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使他的精神再度崩溃?”我笑了笑对关心说:“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隐形人吗?”她张大了嘴:“你不会告诉我这件事也和隐形人有关吧?”我说:“我想不把它们联系到一起都难。”随后我把隐形人对我的挑衅,给我的暗示都一一细说给了她听,她听完后说:“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语气表明这件事和他相关,但我相信你的判断,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这个事情太奇怪,也太突然了。不管怎么样,这次既然和我的病人有关,我一定会追查的。”我问关心:“知道钱彬有这个心理问题的人多吗?”她说当然多啊,钱彬是精神病,不仅亲人朋友知道,单位的同事也知道,甚至他们住的小区大多数人也都知道。我苦笑,是的,在中国好事没多少人会这样关心这样起劲,但对别人说三道四却永远不会缺人的。 我说:“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法从心理暗示这条线索查了,知道的人太多。就算真的找到那个人,他也只会承认是开个玩笑。顶多是一些道德的谴责,所以我们一定要从新找到线索,早点让这个案子水落石出,我更希望能够在这个案子上把隐形人揪出来。”我的眼中有着恨意,关心看着我道:“你在害怕?”我点点头说:“是有一点,我怕我身边的人再因为他的变态和疯狂而出事。”关心笑着问:“包括我吗?”我说:“是的,包括你。”她笑得很开心,一下就坐到了我的身边,双唇在我脸上轻轻一点便站了起来,她说:“你知道吗?听到你紧张我我真的很开心,很久都没有这样有人紧张我了。”我尴尬地笑了,不过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五章 煮头 “人的恐惧大多是因为无知,无知并不是说一无所知,更多是无法感受。(手机访问:)我们的大脑储存了足够多的恐怖场景,于是我们会因时因地因人的将这些场景从记忆库中提取出来,并充分用我们的想像加以渲染。所以我们常常会在一些特别的时候,特别的地方而感受到恐惧与害怕,因为我们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会出现什么结果,但我们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想像,使自己处于恐惧之中。很多时候,所谓的鬼怪并不吓人,人更多时候是自己在吓自己。” 把这句话发了出去我就下线了。 我想她看见我的话也许会舒服一点。她是杜威的女朋友,她说她总是感觉到莫名的恐惧,常常会担心自己会发生什么意外。刚开始我以为她有被害妄想,但和她聊天的时候感觉她说话的条理很清晰,而且她自己知道这种恐惧没有道理,但她坚持这是一种预感,她相信她的感觉。我问过她,以前她的预感都实现过吗?她说没有,只是这段时间才这样,预感到的是自己会出事。我告诉她可能是最近她的工作压力太大,或者是类似的恐怖小说看多了。 我不太相信人有预知的能力,对于未来,大多数时候我们是无知的,因此人生充满了变数,也正因为这变数才使得生活会丰富多彩。 杜威这个女友我见过几次,说不上漂亮,但让人感觉很文静,很有内涵,听杜威介绍过好象是在林业厅上班的。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活泼开朗,乐观积极的人,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明天我正好要到杜威那去,因为明天又是对段海露的咨询,我打了个电话给杜威:“杜威啊?”“嗯,朱哥,什么事?”“明天下午我约了海露直接到你那来,方便的吧?”他说:“方便方便,就是那个钢琴天才吧?”我说:“是的。对了,你顺便把刘钰约来吧,晚上一起吃饭。”他爽快地说:“好嘞。”我想问问他知道不知道这几天刘钰有些反常,但我没问,也许刘钰并不想告诉他,让他担心吧。 第二天早上我仍旧和邓琨去了看守所。钱彬两次见到我们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你来了,你怎么才来啊?我想到答案了,我知道我是谁了。”邓琨一脸的苦笑,用他的话说,也只有我能够和这样的疯子对话。我纠正过他,精神病人不一定是疯子,有时候他们更是天才。坐下以后,我笑着问钱彬:“那你告诉我你是谁?”钱彬说:“其实你是谁我就是谁,答案应该就是这样的简单的。”我问他:“真是这样吗?”他点点头。我笑他道:“这一晚上你就想出来这么个答应?”他又点点头。我说:“我是人,你也是吗?”他想点头,但突然又摇了摇头:“我已经死了的。”我问他:“那你就和我不一样了,我还没死。你死了又不是鬼魂那你是谁?”我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他也象昨天一样又给绕晕了。 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我却准备将他的思维引导到案件的真相中去。 我问道:“钱彬,你还记不记得来这里之前你在做什么?”他从深思中抬起头说:“在家里啊,突然闯进来几个警察就把我抓到这来了。”我点点头:“警察为什么要抓你?”他摸了摸额头:“警察说我杀了女人,还把那个女人的头给割下来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从他回答我时抚摸额头的动作中,我看到了他心里有内疚。我问他:“那个女人的头在哪?警察就一直没找到。”他看着我说:“我没有杀人,更不可能割下她的头。”我闭上眼睛,过了一小会才睁开,我对钱彬说:“我看见了,那个女人在找你,她要和你说话。”钱彬慌忙向四周看了看,我接着说:“她说她的脑袋不见了,她活不了了,已经死了,她要报仇,她要找到那个割掉她脑袋的人。”钱彬好象很害怕,双手紧紧地抱住胸口,他说:“不关我的事,别找我。” 我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说她记得你的样子,到时候她会自己来找你的。”他带着哭腔说:“别找我,不关我的事,不是我要杀她的。”我问道:“她的头在哪?你还给她也许就没事了。”他抬起头看着我说:“真的?”我点点头说:“真的,不过她要你说出到底是谁让你杀死她的。”钱彬想了很久才说:“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她自己对我说那个头不她的,是别人放在她身上的,她感觉很难受,要我帮帮她。”钱彬说得很缓慢,仿佛在尽量使自己的记忆完整,不遗漏任何一点:“我想帮她,我用手去扭她的头,可她却不住地挣扎,我就用手掐住她的脖子,”说到这,他用手比划着,眼中露出凶光:“我用力的掐她,一直的掐,直到她不再反抗,然后我就用立在公厕边垃圾池边上的一把铁锹狠狠地,一用力就把她的头给割了下来。”他的眼光变得散乱:,脸上有呆滞的笑容:“我终于帮到了她。”我觉得很恶心,胃里一阵收缩,有强烈的呕吐感,但我还是忍住了。邓琨的脸色也很难看,他问道:“那你把她的头放在哪里的?”钱彬看看邓琨,说道:“你怎么会说话的?”我差点笑出声来,我忙说:“你告诉我,那头呢?你不说到时候她自己来找你要。”他慌忙道:“我告诉你,你让她自己去拿,可造成别来找我。”我点点头说:“那你说吧。”他神秘地说:“在我租的那个房子里。”我看看邓琨,邓琨对我说:“都搜过了的,没找到。”我对钱彬说:“不能说谎,不然她还是会找你的。”钱彬说:“我没有说谎,真的,在高压锅里,我不喜欢那个味道,太血腥,所以我把它煮熟了。”听到这里,我差点吐了出来,邓琨则飞快地拿出电话,叫人过去搜取证物去了。 离开看守所,我长长地吸了口气,我很难去想像钱彬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是怎么忍受过来的。我问邓琨怎么能够做到对这么恶心的事情没有感觉,他说做刑警久了,看多了,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邓琨把我送到中心,然后就走了。 坐在办公室里,我在纸上写着: 钱彬,科塔尔综合症,严重妄想,杀人是因为受到心理暗示,体会别人肢体缺失的痛苦而以帮助人为目的的实施了杀人行为。关键点:1、是什么时候由谁给他的心理暗示?2、这个人很了解钱彬的病情,而且对科塔尔综合症有一定的了解。3、这个人知道我和关心相熟,所以才选择了关心的病人做切入点。 我在想能够符合条件的人,我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欧小璐,那个喜欢安心的女人,但我还是否定了,我和他接触过,我自信能够了解她不是那样的人。那还有谁?那天在梁平家吃饭的我都仔细的想了一遍,不对,他们都没有理由这样做。但我还是准备把自己所处的心理学圈子里的人都理一遍,接触一下,再一个个慢慢排除,虽然会花上点时间,但至少能让我安心。 中午叫上风伟,我们去了杜威的琴行,三人一起去吃了顿豆花饭。 我问刘钰什么时候过来,杜威说可能要四点来钟,一般她们那个时候就没什么事了。我说刚好,那时候小海露的咨询应该也做完了。 两点半钟,海露准时出现在琴行。她还是不太说话,和我们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我对她说:“你会弹那首《献给爱丽丝》吗?”她起到钢琴面前,坐下,脸上又露出了自信,幽雅的琴音自她的指尖流入我们的耳里,杜威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欣赏着,我悄悄走到小海露的身边:“你最喜欢哪一首曲子?”她说道:“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我说:“为什么?”她回答我:“每次听到这支曲子都会有种莫名的激动,仿佛它描述了人的一生,包括喜怒哀乐。”我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当她做在钢琴前,在谯她喜爱的音乐时,她的沟通是没有什么障碍的,这个发现让我欣喜若狂,我找了到治疗她自闭症的最好方法。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六章 诅咒预言 小海露弹得很投入,里面脸上会显露出淡淡的笑容。[全文字]今天我并不准备和她说太多的话,我要让她慢慢适应,她在高兴地弹着钢琴,而我和杜威,风伟则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舒服地坐着,杜威也喜欢喝茶,他正忙着炫耀他的新茶具,给我们泡了一壶“西湖龙井”。我尝了一口:“茶是好茶,就是这水不对。”风伟疑惑地问:“为什么?挺好喝的。”杜威白了我一眼:“我可没办法给你去弄虎跑泉的水,有这茶喝你就偷着乐吧。” 一个小时后,小海露起身来到我们身边,有点胆怯地说:“老师,是不是时间到了?”风伟呆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海露主动说话。我笑着对她说:“没事,海露,你要喜欢弹就继续,你弹得很好听,我们都在用心欣赏呢。”她高兴地问:“真的?”我们都一起点了点头,杜威说:“海露啊,以后你想弹琴的时候就来,不一定要朱老师带你来的,你自己就可以来。九洲琴行的大门永远都向你打开的。”海露看了看我,我笑着点了下头,她才对杜威说:“谢谢叔叔。”然后又跑到了钢琴前弹奏起来,我听出了她弹的是《田园》。 大约快四点半,段海露才不舍地离开。她走没多久,刘钰就来了。刘钰见到我的表情不太自然,我知道她一定担心我会把我们昨天在qq上的谈话告诉杜威,我摇了下头对她笑了笑说:“小刘,最近还好吧?好久没见到你和杜威了,今天特意约你们一起吃顿饭。”她听了我的话才松了口气,她知道我这样说就是在告诉她昨天她给我说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杜威。她叫了声朱哥,然后我又把风伟介绍给她认识。她问我:“嫂子呢?怎么不来啊?”我说:“一会下班了她带上孩子直接去饭店。”我们在一起随意地聊了些杂事,杜威说一会要去送下货,送完就直接去饭店和我们会合,并提醒刘钰一会记得帮他把门锁好。留下了我们三人在琴行里,我才正色地问刘钰:“小刘,最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她看看风伟,我说没事的,小风是我助手,不用瞒着他,说不定他还可以帮上忙。 她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上个月底,厅里组织去内蒙考察,我们这个组去的是包头市。一天我们在前往达拉特旗的路上,车子抛锚了,于是我们就下了车站在路旁等师傅修理。我们厅里去的是三个人,除了我还有一个男同志和一个女同志,而内蒙古林业厅也有一位女同志陪同着我们。我们在路边很随意地聊天,大家的兴致很高,丝毫没有受到车子抛锚的影响。”她说到这里,慢慢地倒了杯茶,轻轻地呷了一口,那样子象在喝酒。她接着说:“大约等了近半小时,师傅的车子修好了,招呼我们上车。当我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却被人撞了一下,我看了一眼撞我的人,她的装束很奇怪,怎么说呢?就象电视里演的那些跳大神的人的装扮。”我心里暗笑,那就是大神,不过蒙古人叫她们叫萨满祭司,萨满在中国北方诸民族中的传承由来已久,它从形成的时候起就是一种原始的民间崇拜和信仰的产物,它的传承和传播方式,是一种巫术行为,也可以称之为萨满巫术,萨满信仰属于中国巫文化系统,或者说它是中国巫文化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从严格意义上说,萨满文化不是真正的宗教,但为了体现对民俗文化的尊重,我们把它归类于“民俗宗教”。 我没有打断刘钰的话,她继续说道:“那是一个苍老的女人。她的皮肤是层层的褶皱,仿佛是那枯萎的树的皮,手上拿着一串念珠,念珠是用白骨串成,在她枯瘦的手上更显得恐怖。她的眼神迷离而浑浊,她看着我,目光却完全没有任何的神采。她对我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围着我又唱又跳,大约持续了三五分钟她才摇着头走开。” “我以为只是当地人的见到远客的一种风俗,所以并不在意,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的形象太吓人罢了。可陪同我们的那个内蒙女同志却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而那个蒙古族的司机师傅也失去了原来那敦厚的笑脸。我好象意识到了什么,我问她们老女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她们告诉我说:‘大祭司说你身上有一个死亡诅咒,她说你招惹了天神,天神要惩罚你。还说不出三个月你一定会出事。’我听了开始感觉是可笑,居然她们会相信这种神鬼传说。反倒是我安慰她们说:‘没事的,我的命长着呢。’虽然这样,这次出行的心情都变了,大家都没有了多少心思,草草结束了在达拉特旗的考察。” 我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之后,刘钰一定有着更不平凡的经历,否则单凭那些话,还不足以让这样一个乐观向上的人变得如此惊恐而脆弱。 我点了支烟,就这样看着她,她的内心很不安,好象在担心和害怕什么。风伟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我知道他一定体验到了刘钰的内心感受。 刘钰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回到贵阳,整天的忙于工作我渐渐地把这事给忘记了。大约一周前的一个晚上,我从恶梦中惊醒,那个梦太真实,真实到我几乎可以完整的记住里面的所有情节,就象亲身经历过一样的深刻。”人对梦境的记忆,大多是不完整的,因为梦里事件发生的跳跃性很大,常常会缺少很多的细节。我微笑着说:“说说你的梦吧。”她又喝了口茶:“我梦到自己起床,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四十,我心里一惊,迟到了。赶洗漱后出了门,往厅里跑去。你知道我所住的地方离林业厅并不远,也就是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到了街上,我发现居然今天的人很多,就象周末一样,我掏出手机一看,日历是显示的是九月二十六号。”今天才九月十一号,她的梦明显超前了,就说明什么呢?提示?预言?和那个诅咒有关吗?刘钰继续诉说她的梦境:“当看到日历上的日期,我惊呆了,因为我清醒的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我拼命地向厅里跑去,我想找到一个熟人,问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想问清楚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时我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身影,那个老女人的身影,还是那身装扮,她飞快地跑到我的面前,拉着我就跑,这时我听到‘嘭’的一声,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掉下来一台冰箱,如果她不拉开我,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等我回头的时候,老女人已经不见了。我甚至怀疑她是否真的出现过,但我的手上却留下了她死命拉住我时的勒痕,并且一直都没有消褪。这时,我惊醒过来,发现居然是一个梦,但当我看到了我的手,我被吓坏了,手上有着一道清晰可见的勒痕,如果说是梦,那手上的勒痕又是怎么来的呢?”说到这里,她把手伸到我们面前,果然有一道淡紫色的痕印。风伟没有说话,他的脸色隐隐发白,看来这个事情也让他心里感觉到了恐惧,特别是她一直在用心地感受刘钰的心理活动,那种感同身受与刘钰的体验一般无二。我问刘钰:“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最近这一周来几乎每个晚上你都会重复地陷入这个梦境里面吧?”她点点头,她说:“所以我真的好害怕,怎么会这样。那个诅咒会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对于萨满文化,我知道得并不多,虽然是巫术,但毕竟它已经成为一种文化体系,和傩文化一样构成了我国传统巫文化的系统。他们除了也信奉佛教的一些仙佛外,也拥有自己的神祗,据说,一个真正的“萨满祭司”是可以通神灵鬼怪的。如果真是这样,刘钰所遇到的事情倒不足为怪,只是这个预言会是真的吗?现在距离九月二十六日还有半个月时间,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也许到九月二十六号那天,这个谜团便能解开了。 我劝慰她道:“没事的,就算真是一个预言,那它也是善意的,它在预警,让你有准备。现在我们就等二十六号的到来吧,别怕,到时候我们会陪着你,你一定不会出事的。”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帮刘钰锁了琴行的门,然后打个车向预订的饭店开去。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七章 死者的身份 邓琨打电话告诉我,医学院的专家鉴定结果出来了,钱彬在作案时的确已经发病,作为精神病人,他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但以钱彬现在的状况,恐怕得长期呆在精神病院了。(手机访问:)钱彬的父亲死得早,只有一个老母亲,老母亲是靠低保生活,无力承担儿子的医疗费用,看来只有国家负担了。 我把结果告诉了关心,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说她的感觉没有错,她一直都相信钱彬如果没有犯病不可能做出这样没有天良的事情。她准备和院长说说,还是由她们医院负责钱彬的诊治。我想这应该是钱彬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今天的预约有点多,早上三个,下午还有两个,我安心地在中心呆着,并努力地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今天的咨询工作上。其实我心里一直很着急,我一定要在时间上和隐形人赛跑,不然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情,我身边的人不应该再受到伤害了。 忙碌了一天,收拾好东西我准备离开中心回家,邓琨却出现在中心门口,他的脸阴沉沉的,钱彬的案子已经结案了,他为什么还是这样?上了车,他一直没说话,我也懒得问,如果他要说总是会说的,有时候在别人不想说话的时候,你如果追问往往听到的都不是真话。 车子在新天寨的“顺风毛肚火锅”门前停了下来,他终于开口了:“今天请你吃饭,下车吧,你先找个位子坐下,我停好车就来。”我没吭声,径直下了车进了火锅店。这里的生意一直很火,好容易才找到一张桌子,我点了两瓶啤酒,一个锅底和几个主菜,等着邓琨进来。邓琨刚坐下就说:“你知道钱彬杀死的那个女人是谁吗?”我摇摇头,虽然我的分析能力不错,但我不是神,不可能凭空猜想的。他接着说:“那个女人叫阮琳。认识她的人都叫她琳姐。”“琳姐?”我快速地在大脑里回忆着这个名字,差一点就想不起来了,突然我惊呼道:“那个调制‘夜上浓妆’的鸡尾酒的调酒师?”邓琨点点头。 这个女人我和邓琨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却让钱彬轻松的杀死了,这是个黑色的幽默。邓琨说:“我一直没找到阮琳,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职业调酒师,她是师大的一个副教授,你猜她主讲什么课程?”我看着邓琨:“心理学?”邓琨点了点头说:“嗯,心理学。她是教育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的专家。而且阮琳是她以前的名字,她身份证上用的名字叫阮墨欣。她对鸡尾酒有很深的研究,经常到酒吧去客串调酒师。”我点点头说:“怪不得我们查不到,她没用真名,而且肯定也从来不会告诉别人她的真实身份。她一定和隐形人的案子有关的,但她绝对不是隐形人。她的死,应该是杀人灭口,只是她自己一定不知道会有这样的死法。” 我对邓琨说:“查查她的社会关系,特别是她的工作圈子里和我有哪些交集。”邓琨点了点头,我想了想又补充说:“多走几家酒吧,看看她还去过哪些酒吧做过调酒师。”邓琨说回头他会安排。虽然琳姐已经死了,但我们还是看到了些微的光明,至少这条线索浮出了水面,我知道自己没法做些什么,所有的一切更寄希望于邓琨的调查了。他有着特殊的身份,正巧他现在又在调查这件案子,他可以充分利用警方的资源,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要找到真正的凶手,我想也许还是需要一些运气。 邓琨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问我:“你去年就是学驾照的,证拿到了吗?”我摇摇头说:“只考过交规。然后就一直没什么时间去。”他笑了:“你总是有借口,赶快去学吧,考完交规两年内不学完拿到本本的话,就作废了,又得全部重新再来。”我淡淡地说:“没事,还早,等天气凉爽些再说吧。” 接下来的两天,邓琨没有联系我,我知道或许他的调查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周末,我带着老婆孩子上了黔灵寺,照例上香理佛完毕,让老婆带着孩子在寺里逛逛,我便去找绝尘喝茶去了。自大理回来以后,也有些日子没见到绝尘了,他看到我自然也很高兴,他忙洗净茶具细心地泡了壶“大红袍”,倒了一杯放在我面前,他说:“试试,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见长?”我拿起来闻了一下,清香之气沁人心脾,微微品了一口,我说道:“大和尚越来越会享受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黔灵山的泉水泡出的茶要更有滋味啊。”他打趣地说:“要不我在隔壁给你也准备间禅房?你也来吃斋念佛?”我摆摆手说:“我就算了,凡心未了,尘缘未了,就算念起佛来也是有口无心,与其这样让佛祖怪罪,不如还是在俗世凡尘混个逍遥自在。”他说:“果真是逍遥自在?”我没搭理他,端起杯子说:“喝茶,讲究的是心静,有些事情,可以暂时放下的就别去想它,该来的,终会来的。” “小活佛给你来过电话吗?”他问我。我说没有,从那天我们分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手机也打不通。绝尘说他也打过几次,但都是处于关机状态。我对绝尘说:“放心吧,没事的,他总是这样,非得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绝尘说:“我就你们几个朋友,但我知足了。”我笑了笑,给他续上茶道:“能够和大和尚你交朋友,是我的福气。来,以茶代酒,我们干一杯。”他端起茶,很严肃地喝了下去,仿佛真正在喝着酒一般。喝罢,他问我:“还在为那个案子烦恼吧?”我点点头,我把邓琨的发现告诉了他,他闭上眼睛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睁开眼睛道:“可惜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我相信恶因终会有恶果,人在做,天在看的,相信他也猖狂不了多久。你需要的就是冷静,不要让愤怒给遮住了你的眼睛,扰乱了你的心。”我点点头对他说:“和尚,有时间也多下山走走吧,入世也是修炼。”他笑道:“我会的,和你们混久了我都觉得我的凡心未灭。”我看着他,正色地说:“哪里是凡心?分明是菩萨心肠。”他有点惭愧地说:“该隐居士,看来贫僧是着相了。” 每次到黔灵寺以后我都会觉得心神平静许多,隐形人的案子的确是使我有些乱了分寸,焦急,愤怒和担忧使得我常常失眠,有时候甚至会在睡梦中惊醒。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以及与我相关的那些无辜的人,我真不希望他们再出什么事。我常常会有那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受。 从黔灵山回到家,我没有象往常一样躲进书房,而是陪着女儿在客厅里疯,老婆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很久没有这样了,有时候想想我亏欠她们的太多。 晚饭后,邓琨终于打来电话,这两天,我一直在焦急的等待中,我等待的就是这个电话,我希望邓琨能够给我带来好消息,能够让我向隐形人再靠近一步。 “哥,你在哪?” “在家。” “那你等我,一会就到。”邓琨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婆问道:“怎么了?”我说:“邓琨找我有点事,一会就过来。”“哦。”她应了一声,然后顺手把客厅给收拾了一下。 邓琨一进门就对我老婆说:“嫂子,还有吃的吗?饿死我了。”老婆笑着说:“有,你稍等,我给你热热,都是些剩菜,将就对付一下吧。”邓琨说:“有吃的就行,嫂子可别把我当外人。”老婆进了厨房,我和邓琨先在客厅坐下,我并不急着问他调查有什么结果,而是慢慢地泡着茶,我想让他安心的把饭吃了再说。邓琨好象也明白我的心思,他品着茶,随便和我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不一会,老婆就把饭菜给他端出来了,招呼他到饭厅去吃饭,还给他开了瓶啤酒。 饭后,我们进了书房。关上门坐下,我发给他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我问道:“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给读者的话: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八章 日记 邓琨抽着烟说:“这几天的调查几乎毫无进展,她的家庭背景,社会背景都不算复杂,他丈夫在市文管局工作,好象是个什么科长,夫妻关系非常紧张,正在闹离婚,他们没有小孩。阮墨欣毕业于华东某师大心理学系,心理学硕士学位,对犯罪心理和儿童教育心理有很深的研究,毕业后回到贵阳,分配到师范大学。她的生活很简单,白天就上课,晚上一般在家,再不然就会找些酒吧去做调酒师,据她丈夫说调酒是她最大的乐趣,每周大概会去那么两三次。”我点点头:“她的社会关系和我的有交集吗?”这是我最关心的,如果我们有共同都熟识的人,那这个人的嫌疑就会很大。邓琨摇摇头说:“按说也奇怪,都是心理学领域的,但她和你们都没什么联系,她丈夫说她这个人很孤僻,不太喜欢与人交流沟通,也没什么朋友。”我看着邓琨说:“不对,还记得那次我告诉你的吗?安雅打电话让我过去,就是说看到了阮墨钦和朋友一起出现在酒吧,一起到酒吧喝酒的朋友应该关系不会差到哪去吧?”邓琨笑笑道:“看来你比我仔细。当时我也觉得如她丈夫所说,但后来我在她的书房里发现一样东西,我才改变了这样的看法。” 我问道:“什么东西?”他看着我说:“一本日记。直到我在电脑桌的抽屉里找到这本日记之前,他丈夫并不知道这本日记的存在。我拿走了日记,回到队里仔细地读了一遍,我终于发现一个秘密。你猜猜她是什么样的人?”我看到邓琨脸上的笑容,很促狭,也很龌龊。我淡淡地说:“她是百合。”这下轮到邓琨惊呆了:“你怎么知道?”我白了他一眼:“你照照镜子,你那一脸的死相都已经告诉我了。”他接着说:“我不仅发现了她居然是百合,还发现她参加了一个叫星期五的百合俱乐部,这个俱乐部在她们的圈子里面很出名。”我想到一个人,那个喜欢关心的欧小璐,她是不是也是俱乐部的成员?邓琨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又说道:“而这个俱乐部则是她最多去的地方,在那里她也兼着调酒师。她有个固定的玩伴,叫薛媛。薛媛是一个平面设计师,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我打断了他的说话:“你帮我查查这个俱乐部里有没有一个叫欧小璐的女人。”他记下了名字,他说:“好的。日记里还记载了她和丈夫的夫妻关系,他丈夫不知道由于什么问题,结婚不到一年,就无法进行正常的夫妻生活,也就是说阮墨钦近六年的时间里一直都过着。他丈夫也因此性格变得暴躁,而长期这样也使得阮墨钦选择了这个群体,她在日记里描述,她认为没有男人,女人自己也一样能够过得很好,而且她的日记里更多的写了她和薛媛之间的那种情爱的体验。”他顿了下说:“写得很香艳的,看来有文人的人就是不一样。”然后扔给我一支烟,我点上,对他说道:“其实现在这种现象很普遍,记得我们在大理处理的那个案件吗?”他说:“是啊,不过我还是喜欢女人。” 我说:“你只喜欢自己的工作,你要真喜欢女人就不会和张丽离婚了。”我无意中说出了这句话,大家都沉默了。我轻轻地对邓琨说:“对不起。”他苦笑着说:“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也很感激你,为了她们的事,一直都没有放弃。”我摇摇头说:“感激我什么?就算我想放弃也不行,他不会放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针对我来的,而死去的这些,才是真正的无辜者。” 邓琨的发现,让我找到了方向,我很快把目光集中到了欧小璐身上,因为在我的圈子里,欧小璐是有百合倾向的人,如果她真的也是那个俱乐部的成员,她应该是认识阮墨钦的。 邓琨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老婆问我是不是案子有什么新进展了,我说算是吧,有了点资料,但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对案子有用。 周一的早上,我照例参加着中心的例会,这时电话响了,我忙对大家道歉后走到会议室外边接通了电话,是关心打来的,她在电话里有些抽泣:“钱彬自杀了。”我并不感到奇怪,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的,只是可怜他的老母亲了。我安慰她说:“别哭,这样对他也许是最好的解脱。”关心说:“他死得好惨,居然用磨尖的牙刷剜开自己的胸膛,掏出了自己的心脏。”我听得后背发麻,太残忍也太血腥了。我问关心:“通知他母亲了吗?”“通知了,我亲自去通知的,老人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种悲哀,我开始以为她会嚎啕大哭,或者是悲痛欲绝,但她很平静,就象听一件别人的事情,她淡淡地对我说:‘姑娘,麻烦你们代我处理一下他的后事吧,我老了折腾不动了。’哪有这样当娘的?”她始终还是个孩子,她不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悲痛,我知道,钱彬的母亲心在流血,哀莫大于心死,从这一刻起,她的心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可以牵挂可以留恋的了。而这样的活着,对她会成为一个煎熬,我担心的是老人家根本无法承受这种伤痛。 我对关心说:“就依他母亲的吧,帮他把后事办了。这样吧,下午我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接连两天的时间,我们都在忙于钱彬的后事,在我的要求下,关心又陪同我去看望了钱彬的母亲,老人家看上去很憔悴,眼神空洞,虽然勉强和我们打了招呼,但我感觉得到她的心已经不在了。我问她钱彬的骨灰是送回家里来还是下葬的时候,她说:“随便在哪里洒掉了吧,拿回来做什么?这个讨债的,这辈子我已经还清他了。”我和关心对望了一眼,我还是对老人家说道:“阿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您尽管说。”老人家摇摇头:“没事,孩子,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放心,阿姨没事,日子还得继续,对不?”我点点头说:“您要多保重身体,我们会经常来看您的。”她接过我和关心的手说:“让你们费心了,谢谢你们了。”说完,竟然哭出声来。我放心了,我知道她的悲痛,她的压抑是需要释放的,不然她或许会走上和儿子一样的道路。告别了钱彬的母亲,我和关心离开了。我对关心说:“你欠缺冷静,你知道一个老人在失去孩子后的那种痛苦吗?钱彬的母亲表现得越冷淡,说明心里的伤就越重。这个时候你应该引导她,把心里压抑着的苦楚给宣泄出来,不然老人家很容易想不开的。”她吐了吐舌头,说:“我也是感到伤心嘛。”我怜爱的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你的心理学硕士是怎么混到的?” 最后我们并没有听钱彬母亲的,钱彬的骨灰我们还是给安葬了,没有随处洒掉。这是关心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们把他也葬在了“居德园”,以后来看张丽的时候也可以顺便让他受一些人间的香火。钱彬下葬的那天只有我,关心,邓琨和绝尘四个人,绝尘是我专门叫来给他做法事的,我们听着绝尘念着“往生咒”,回想到与钱彬相识的种种,竟然有一种悲凉的感觉。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脆弱到无法承受一些看上去轻得不能再轻的东西。邓琨点了支烟喃喃地道:“钱彬,你小子算是解脱了。你走的时候能够有我们几个来送你,也不枉然了。” 阮墨欣死了,钱彬也死了。钱彬用这样的一个方式为自己的罪行赎罪,但真正的原罪还躲藏在阴暗中。 离开“居德园”公墓,大家并没有聚一块吃饭,而是各自散了,彼此的心情都很沉重,虽然我们和钱彬并没什么交情,但对于生命的理解,我们都有非常深刻的认识。 回到家,老婆还没回来,我躲上了床,想先睡一觉,但电话却响了,电话那边是个很甜的女人的声音:“朱毅吗?”“是的,你是?”她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人来,我说道:“李曼玲?”她笑着说:“算你够朋友,怎么样,有时间吗?来我家吃饭,我爸找你有点事情。”我很纳闷,但还是很礼貌的答应了,毕竟她父亲有事找我,做晚辈的能够帮忙当仁不让。我曾经分析过她一定成长于官宦之家,这次去她家见她父亲,不由让我有一点不自在来,说真的,我还没有和官场上的人打过什么交道。 打了个车,就往省军区奔去,心里一直在想,李曼玲的父亲找我能有什么事呢?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求评论 卷一 隐形人 第四十九章 被遗漏的细节 李曼玲等在军区的门口。[全文字] 她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白色的运动t恤,一条白色的紧身短裤,一双镶嵌着许多水钻的白色高跟凉鞋,她修长笔直的双腿更显得诱人。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的堆饰,自然白净,扎了个马尾,显出青春活力。我呆呆地看了几秒钟,她笑着说:“怎么?见鬼了?”我点点头说:“嗯,漂亮的女鬼。我说,怎么看你也不像快三十的人,简直就是一个青春美少女。”她说:“哪有你这样直接的?女人的年龄别老挂在嘴上,犯忌讳的。不过你的话让人听了很舒服,原谅你了。跟我来吧,爸爸在等着你呢。” 我们又走了十几分钟,一路上都能看到巡逻的卫兵,到了一个幽静的所在,有几户独立的院落,门口也有卫兵站岗。我问李曼玲:“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她说:“保密。”她把我领进了院里,面前是一座三屋楼的洋房,进到里面,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看到我们进来他没有动,只是笑笑说:“小朱,来了?快来坐。玲玲,去给小朱倒水。”我在沙发上坐下,有些局促,因为我现在终于知道李曼玲的父亲是谁了,省军区的李副司令。接过李曼玲递过来的水,我让到了茶几上后又坐直了。 “听小玲说你当过兵?”李副司令问道。我点点头说:“是的,在西藏亚东。”他说:“嗯,我知道那个地方,条件很艰苦吧?”我笑了笑说:“还行吧。”他也笑了:“苦就是苦,什么叫还行吧?”顿了顿他又问我:“知道我是谁吗?”我说:“来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点点头说:“今天让小玲请你来,是想麻烦你点事。”我忙说:“您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就行了,如果能做到,我一定会尽力的。”李副司令正色道:“听小玲说你是学心理学的?”我回答是的。他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一个老首长的孙子,今年大概二十多岁,他的总是会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而且非常固执,行为也有些反常,总是对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很在意,就比如散落在茶盘里的糖果他只要看到就会用心地把它们理得很整齐。原本他在军校是个优秀的苗子,但现在这样已经影响了他正常的学习和生活了,你看看能不能帮下他。一来看在老首长的面子,二来,这样一个优秀的军官就这样毁了就太可惜了。”听了他的话,我才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对我而言并不十分的困难,我忙说:“没问题,他人现在在哪?”李副司令见我答应了他,说道:“在路上,大约明天就会到贵阳。”然后他很严肃地对我说:“有一点,他的事情要绝对保密,他及他的家庭作为治疗者你有权知道,但仅限于你自己。”我突然感觉到事情并不象我想像的那么简单,我很小心地问了一下:“为什么选择我?”我相信他应该听得出我语言中的意思,象对方那么大的来头,应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李副司令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这顿饭我吃得并不好。原来身份,地位的悬殊竟然能够给人如此大的压力,面对李副司令我就已经这样了,到时候见到那个孩子我还能够很坚持平常心吗?李副司令的老婆看到我并没有多大的胃口,问我道:“小朱,怎么了?饭菜不合味口?”我连忙摇头说:“不是啊,很好吃,就是我一向食欲都不怎么好,吃得便少了些。” 李副司令吃得很快,也吃得很少,就一满碗,吃完便放下碗了。我感觉到有些尴尬,李曼玲解释道:“别管他,他就这样,每次吃饭都是那么一小碗。我们慢慢吃吧,他走了你应该能吃得自在一些吧?”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的确,李副司令的离席,使我放松了许多,才真正尝到了饭菜的味道,的确没得说的。 吃完饭,回到客厅,坐了一小会我便起身准备告辞了,李副司令却说:“等等,到我书房去坐坐,我让小玲给你泡壶好茶,我知道你好这口。”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我想他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我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他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扔过来一支烟,我忙给他点上了火,然后才点上自己的。 他直接说到了正题:“他是陆老将军的孙子,叫陆亦雷。”我自己是军人出身,我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陆老将军是谁,那是一位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的老革命,并且还参与指挥了中越自卫反击战,现在在总参担任着要职。我苦笑,和有着这样背景的人相处于我还是头一次,我突然对自己没了信心,不是因为自己的专业技能,而是根本不敢想像他会对我的治疗进行配合。李副司令仿佛看出了我的担忧,他安慰道:“放心吧,他不是纨绔子弟,从小受到军人家庭的影响,纪律性,原则性都很强的。” 李曼玲的茶端了上来,放下茶她便出了书房,并把房门带上了。看得出这也是长期的家教形成的良好素质,我看了看李副司令,我说:“那明天我什么时候过来?”他笑笑道:“你不用过来,到时候我会把他送到你家去,他身份特殊,还是住在你家里方便一点,对了,我已经让你老婆的单位安排她明天出差,小雷什么时候走,她什么时候回来。至于孩子,我们也给幼儿园打了招呼,全托,想的时候就看看远程视频吧。”我楞住了,虽然他们考虑得是很周到,但这样的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却是对我很不尊重。李副司令当然明白我的想法:“对不起,吃完饭我就安排的,没征求你的意见。不过情况特殊,你就体谅一下吧。”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没事的。只是我还是那个疑问,其实大城市在心理学方面的治疗能力更强,而比我能力好的人多的是,为什么会选择我?选择贵阳?”李副司令说:“还是等明天让他自己告诉你吧。”这样,我们的谈话所算是结束了,李曼玲把我送到门口,早有车等在那了,上了车驾驶员问清楚我家住的地方就再也没多说一句话,专心地开着车,直到把我送到我家楼下。 回到家,老婆说单位安排她临时出差,大概要去十几天,孩子单位也帮助安排了全托,她让我一个人在家注意饮食,别总是饱一餐饿一餐的。我笑了笑,对她说:“这次去哪啊?”她有些开心地说:“去九寨沟,那里有一个全国经贸研讨会,局里就派我过去参加,我倒觉得领导蛮照顾我的,那地方完全就是去旅游嘛。”看到她这样的高兴,我倒有些感谢李副司令的安排了。 明天有又个“麻烦”要来,而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我在书房泡好茶,在书桌上铺好毛毡摆上笔墨纸砚开始写毛笔字,这是长期来我舒缓心情的最好方法,我拿起毛笔在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下了“道法自然”四个大字,落上款,盖上图章,然后很自恋地欣赏着。 老婆悄悄进了房,走到我的身边和我着,她说:“你的字越来越好了。”我笑了笑说:“可千万别在我爸面前提,不然又得他一顿好骂。”父亲是省美术协会的会员,书法上也有很深的造诣,我年幼的时候他就曾经给我找过省里一些有名的书法家做老师,可我却是志不在此,只是凭着兴趣玩玩,惹得老爸一提到这事就是满肚子的火。 明天老婆就要出差了,而她根本不知道这次出差完全是因为我。 这个夜晚,月色很温柔,而卧室里也春色无边。 早上我起来送老婆出门,我叮咛着:“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注意安全。”她笑着说:“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出门。” 到中心的时候才八点过几分,杜阿姨照旧还在做卫生,打了个招呼我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我要好好安排一下时间,毕竟最近我的重心都会在那个叫陆亦雷的身上。我给邓琨打了个电话,问问他调查的进展,他说要有进展早就联系我了。我说那就慢慢查吧,反正急不来的。他说:“我们是不是调查的方向有问题?我总觉得这条线索根本就查不出些什么。”他的话仿佛是一颗火苗,瞬间点燃了我内心一处黑暗的所在:“邓琨,你提醒了我,我们被那本日记迷惑了,所有的调查都围绕着阮墨钦去做,我们好象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不解地说道:“很重要的人?谁啊?”我问他:“如果你是阮墨钦,你会不会轻易地让别人看到那本日记?”邓琨突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他丈夫?”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挂掉了电话。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章 陆亦雷 上午让风伟把最近的预约进行了调整,几个新求助者我转介给了其他的咨询师,而我手上只留下一个段海露,她的治疗方案已经有了,只需要在家长的配合下进行就可以了,我想问题并不大。[全文字]风伟安排完了,我给他放了十几天的假,至于哪天来上班让他等通知。他以为我要出远门,想跟着去,我告诉他这段时间我也要在家里学习,准备考升级试,他有点悻悻地说:“没劲。”现在和风伟说话我都很小心,尽可能心里什么都不想,我可不希望把自己的秘密全部都暴露在他面前。 中午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家了,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在沙发了拉长了,准备睡个中午觉,可没多久就让门铃声音给吵醒了,打开门,门外站着几个人,除了李曼玲外,还有两男一女。我忙把他们让了进来,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李副司令准备介绍来客而李曼玲笑着拦住了,她说:“我听关心说朱毅是行为心理分析的专家,推理能力也很强,让他自己分析一下吧。”李副司令笑着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我仔细打量着那两男一女,然后指着一个面容有些憔悴,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说:“你是陆亦雷?”他点点头,并不吃惊,或许他觉得他的病态使我很容易就判断出来了谁是他。然后我看向另外一个男人,估计有一米七八到一米八o左右,看上去并不魁梧,但手掌上有很的老茧,那是长期摸枪的人特有的,而且他的目光如炬,从进家后一直不停地用眼睛的余光扫射着整个房间,我指着他对大家说:“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特种兵出身,精于搏击和枪械,而且有很丰富的护卫经验,应该是陆少的贴身保镖。”陆亦雷的眼光稍稍有些发亮,他显然是同意了我的判断。只见他说:“别叫我陆少,叫我小陆或者小雷都行。”然后他指指那个男人:“金武,绰号‘影子’,爷爷的贴身保镖,这次我到贵州来,爷爷不放心,特意安排他陪我一起来。” 就到这,他停住了,眼睛看着那个女人。我知道,他还想考我。 这个女人,确切说应该叫女孩,眼中充满了傲慢,虽然长得很漂亮,但却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有些目空一切,我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说了吧。”那女孩忙道:“为什么不说啊,他们你都说了,我你也得说。”我说:“陆小姐,你的身份全部挂在你的脸上还用得着我再说什么啊?”她的嘴张得好大,完全一副惊呆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姓陆?”我问道:“真想听?”她死命地点点头。我说:“你太骄傲了,骄傲就象你的名片,全部写在你的脸上,试问,除了你也是陆家的人以外,我很难在你身上再找到能够给你这样优越感的东西。”这话说完,大家都笑了,只有那女孩还在那发呆,她好象并没有听出我那句话中的讽刺。其实话说出口我也有些后悔,毕竟第一次见面,而且就只论她的家世地位我都不应该这样无礼,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倒是陆亦雷爽快,他说:“朱哥,对不起了,小妹不懂事。”我笑了笑说:“没事,到这就象到家一样,不必拘束。” 女孩并没有坐下,而是随意地在屋里走动着,然后说道:“这么小的屋子,怎么住啊?”我笑道:“没事,我这是四室两厅的,你和影子一人住一间客房,小雷住我卧室,我到书房去睡吧。”女孩听了又说:“就一个卫生间啊。”陆亦雷说道:“小萍,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这里不是在你家里,在主人家面前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想享受我让李叔马上送你回北京。”女孩不敢说话了。陆亦雷有些尴尬地说:“朱哥,对不起了,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这下我对陆亦雷的好感又加了几分,我说:“没事的。”李副司令这时站了起来说:“好了,人我交给你了,我和玲玲就先走了。”然后他又扭过头对陆亦雷说:“小雷,你就安心在朱老师这呆段时间吧,有什么事再联络。”然后和李曼玲一起走了,我把他们送到了楼梯口。 回到屋里,陆亦雷说:“朱哥,你还是住你的卧室,我和金武住同一间客房。”我说那哪行啊,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他笑着说:“你忘记了金武的绰号了,需要他保护的人,他都会形影不离的,所以大家都叫他影子。”听到他这样说,我也没再坚持。我说那大家先修整一下吧,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我带大家去吃贵州的特色菜。 影子和陆亦萍去收拾去了,陆亦雷对我说:“我们进书房谈谈吧。”我笑了笑说:“好吧。”我把他领进了书房,泡了壶“铁观音”。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说:“小雷,其实你根本没什么强迫症,这次你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问完,我端起茶品了一口。 他拿起茶来,并不急于品尝,而是很幽雅地闻香,他说:“好茶,很正宗的安溪‘铁观音’,如果没说错应该是高山茶吧?”我点点头。然后点上支烟说道:“虽然你看上去一副病态,但你其实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太阳晒得少了。而且你的眼睛太有神了,怎么看都不像病人。”他笑了笑说:“嗯,这次我们过来的确是想请你帮忙的。”我说:“首都那么多专家,高手如云,随便找一个都比我强得多。”他摇摇头:“这件事也许还真的就你能帮上忙,我们找过很多的心理学专家,但都无能为力。”他这样一说把我的兴趣调动起来了,我问道:“能具体说说吗?”他点点头说:“置入性催眠。”这下呆掉的是我。他慢慢地品着茶,不信地说道:“好茶,很不错的。”我还没回过神来,我问他:“你说什么?”他说:“没什么,我只说这茶很不错。”我看着他,他对“置入性催眠”知道多少,他此时提到“置入性催眠”和我的隐形人案件有什么必然联系?我隐约地感觉到“置入性催眠”应该是真正存在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军方最新的研究成果,可怎么会流入民间,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贵阳呢?太多的疑团让我不知道从何问起。我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应该也是一个心理学专家吧?”他点点头,露出很开心的笑容:“可惜,你这个行为分析的天才虽然在见面的时候没看出来。”我微笑道:“我是人,不是神,所以并不是什么我都能看清的。”他问我:“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为什么会找上你?”我问道:“为什么?”他说:“因为关心,关心是我的大师姐,我们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也是高级催眠师?”他不无骄傲的说:“是的,‘置入性催眠’的理论也是由我最先提出的,我相信一定有办法象设定闹钟那样,将催眠的内容预先置入人的大脑,然后通过一经常见的事件把它们唤醒,从而使他们能够按照预先设计的催眠指令进行活动。” “你就是藏锋?”我问他。他笑了笑说:“那是我的笔名。”我看过他的很多学术论文,就在那段时间和关心研究“置入性催眠”的时候,我特意找了很多这方面的学术著作来进行研究,而其中最多的就是这个“藏锋”的文章。我很惊讶,提出这样一个理论,而且能够真正实现的居然是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我忍不住问他:“你今年多少岁?”他看了我一眼说:“二十三。”我摇摇头说:“真的没想到,你那么年轻却在催眠领域取得那么巨大的成就。”他说:“我十五岁就进了华东师大心理学系。如果仅仅以读书来评判,我应该算是天才。不过我喜欢心理学,我觉得在这个领域很容易获得成就感,毕竟在中国它太年轻了,和我一样。”他的脸上有着天真的笑脸,说真的,我听了他的话没有一分的反感,我很喜欢他的个性,至少让人感觉很真诚,哪怕他那点小小的骄傲,都让人觉得能够理解与接受。 “置入性催眠”如果真的已经成为了事实,那么原先我和关心对这种作案手段存在的可能性假设就可以成立了。我心里有着淡淡地喜悦,没想到这次会有这样的一个收获。虽然还有很多话想问陆亦雷,但我知道他在我这呆的时间还长,慢慢来吧,今天他告诉我的信息已经很多了。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一章 勾搭上了 晚饭我提议带他们去吃“老凯里酸汤鱼”,陆亦雷看了看影子,影子没有说话,陆亦雷便点头答应了。(手机访问:)我想这应该是一种程序,影子负责他的安全,影子有权利决定他是不是可以到外面去走动。陆亦萍早就想上街了,她一直嚷嚷呆在屋里闷死了,她自己好动,但却把这一切归罪于我的窝小。的确,我和他们是根本没有可比性的,我只有暗自好笑。 “朱哥,在干嘛,我一个人吃饭不香,想找你蹭饭呢。”风伟这时候给我打来电话,他知道我老婆出差了,所以善意地邀我一块吃饭。我对风伟说:“我现在有点事,等一下给你打过来。”然后挂断了电话,我对陆亦雷说:“我助手,想和我一块吃饭。”陆亦雷说:“让他过来吧。”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朝影子看了一眼,影子仿佛没有听到我们的话似的,正慢条斯理地点着烟。我想这应该说明他并不反对。我给风伟拨打过去:“半小时后在纪念塔那的‘老凯里酸汤鱼’见,我和几个朋友一起的。”风伟应了一声,然后就挂线了。 我说:“走吧,早点下去,现在高峰期很难打到车的,去晚了还不一定有位置。”陆亦萍不屑地说:“我们怎么可能打车?李叔叔留了部车。”我无言了,这小妮子有时候张狂得倒有些可爱。 楼下停着一部白色的“别克”商务车。 我没想到是陆亦萍主动地坐进了驾驶室,而影子则和陆亦雷坐到了中间排,我便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我问小妮子:“认识路吗?”她白了我一眼:“到哪去?”我说到纪念塔。她打开了导航地图,在上面查找起来,我笑了,然后对她说:“我告诉你怎么走不更快吗?”她说:“不用,这东西也很管用的。” 她的确说得没错,很快我们就到了“老凯里酸汤鱼”,风伟站在门口,看到我们到来,他忙迎了过来:“朱哥,位子我订好了,各位请跟我来吧。”我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蛮有眼力的,也很会处事。 落座后,我给风伟介绍,我先从金武介绍起:“小风,这位是金哥。”风伟热情的伸出手叫道:“金哥,你好,我叫风伟,你以后就叫我小风或小伟都行。”我又指了指陆亦雷:“这位是雷子,”最后我介绍陆亦萍:“陆小姐。”风伟一一和他们打了招呼,之后他说道:“也不知道各位的口味,我就自作主张地把菜点了,你们看看还需要点什么,我叫他们加。”陆亦雷笑着很有礼貌地说道:“不用了,吃了不够再说吧。麻烦你了。”风伟说:“别这样说,朱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怕招呼不周,让你们见笑了。” 不一会,火锅就上来了,还有几道特色小炒,还有几瓶瓶装的“九阡酒”。 我和影子分别坐在陆亦雷的左右,而风伟则挨着我,他的旁边就是那个有点嚣张的小妮子。奇怪的是风伟的殷勤居然会让小妮子脸红,那羞涩劲别有一番风味。 风伟给我们倒上了酒,我便张罗着让大家举杯,先干了一杯。小雷喝下酒后说:“这酒真甜,口感蛮好的。”我笑着说:“再甜也要悠着喝,后劲很大的。”影子又给大家倒上一杯,然后自己先喝下了。风伟笑了笑说:“金大哥是嫌这酒不够劲呢,他觉得来到贵州还是应该喝茅台的。”影子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他不知道风伟是能够读心的。风伟叫服务员拿来一瓶茅台,影子的目光亮了,看来他是个比较喜欢酒的人,不过我倒担心,他这样喜爱杯中之物,是否能够胜任他的保镖职责。小雷好象看空了我的心思,他微笑着说:“别为他担心,没有三瓶,他是不会倒下的。”我苦笑,我喝啤酒也不过两瓶,三瓶茅台酒,简直是要人命的。 风伟和陆亦萍两人小声的说话,时不时的小妮子的笑声,看来风伟那小子倒也是很有女人缘的,不过以他那读心的异能而言,讨好女孩应该是小菜一碟。 原本以为他们三人从北京来是吃不习惯着想,谁知道除了吃的时候经常呵下口里的热气之外,倒也并没有多少的不适。陆亦雷解释说:“爷爷是四川人,所以家里一直保持着吃辣椒的习惯,只是很少像这样吃得那么多。”我笑笑说:“贵州人就喜欢辣椒,几乎每家每道菜都会多少有些辣椒的,不过吃火锅的时候就偏辣一些,应该是季节与时令的缘故吧。” 整个晚饭的过程应该算是轻松愉快的,也许都是年轻人的原因,大家都没有那么拘谨,不过从头到尾影子只说过一句说:“卫生间在哪?”他是个言语不多的人,这样的人虽然很能保守秘密,但长期下来,我怀疑他的语言功能会退化。我故意引他说话:“影子,现在应该还在部队上吧?”他只是点了点头,我又问道:“应该是上尉军衔了吧?”谁知道妮子嘴快:“看走眼了吧?影子可是中校。”我摇摇头,有点无奈。陆亦雷笑道:“没用的,影子就这脾性,办事没得说的,就是话少,给人很难沟通的感觉。”风伟听了说道:“他就算不说话我也知道他想什么。”我瞪了风伟一眼,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在妮子面前卖弄一下,但他这样做是危险的,我在心里把这样的危险传达给风伟,他果然收到了,他笑着说:“跟着朱哥浊了这么久,对行为分析当然也是有些体会的,金哥一定是怕说话太直得罪人吧?所以宁可少开口或者不开口。”他自己把这场面给圆了回去。这小子的脑袋瓜子还真的转得快,我相信如果他真正从事心理学的研究,要不了多久也会卓有成就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陆亦萍不停的向我打听风伟的事,她好象对风伟很有好感,可是他们的身份太悬殊,不然他俩也算是豺狼虎豹,蛮配的。如果妮子真正的能够和风伟在一起,那风伟来说无异于是件好事,哪怕就算今后他的秘密为别人所知道,他也有一把保护伞。不过我也不用为风伟过多的劳心,看这样子他和妮子是勾搭上了,结果如何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到家以后大家都早早洗漱便上了床,只有妮子说要看电视,自己在客厅坐着,但我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看电视只是个借口,她睡不着,多半今天见到风伟她有些动心了。我觉得奇怪,在京城应该有很多公子哥上赶着追求她,为什么偏偏她就喜欢风伟?也许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了吧。 我和往常一样,钻进了书房,我总希望在睡前关在书房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我心里总是挂着隐形人的案子,我突然觉得陆亦雷的到来会加速我对隐形人的发现,小雷子应该是我的福星,在我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主动送上门来,他手里一定有我所需要的线索。 我给关心打了个电话,她说已经睡了,还调皮地说就睡在我们一起睡过的那张床上,只是身边没有我。我问她关于“置入性催眠”她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她幽幽地说:“陆亦雷找到你了?”我“嗯”了一声,她说:“这小子动作也太快了吧,我上前天才把你遇到的案子在qq上随便和他说了一下他居然就来了。”我笑了笑说:“他来了更好,我觉得对我来说也许这是一个机会,我总觉得离揭开真相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她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呢,看来你不但不怪我还准备感激我?”我说:“你不会又在打我什么主意吧?虽然这几天老婆的确不在家,可家里有一堆客人,我可没时间应酬你。”她说那就先记下吧,以后再补。我笑着应承了。我随便地问了一下欧小璐的情况,她并不知道,欧小璐调走了,调到医学院去了,这出乎我的意料,按理说在医院的效益怎么都要比在医学院要好得多的。我问她欧小璐后来没和她联系吗?她肯定地说没有,我突然觉得有些不懂这个女人了,她喜欢关心,却又离开关心,并且很长时间不联系,虽然觉得有点奇怪,我也并没有多想,我随便又和关心聊了些别的话题然后挂掉了电话。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二章 走失的精神病人 早上起来,影子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早间新闻了,卫生间里传来洗漱声,应该是陆亦雷,而陆亦萍那小妮子则没有动静。(手机访问:)我和影子相互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等陆亦雷从卫生间出来,我便进去洗漱,我听到陆亦雷敲小妮子卧室门的声音,他一边敲打着门一边喊道:“小萍,起来了。”半天没有反应。我很快便洗漱完了,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陆亦雷已经坐在了沙发上,脸色很难看。 我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他把手上的一张纸条递给我:“你自己看吧。”我接过来一看,纸条上写着:“哥,我和朋友出去玩了,别担心我,最迟晚上十点一定按时回来。亦萍。”我笑了,我想她口中的朋友一定就是风伟,我对陆亦雷说:“别担心,她一定是和风伟一起出去玩了。”他看着我说:“那个风伟靠得住吗?”我说:“那当然,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当我的助手。”他便向我询问风伟的情况,问得很仔细,我大致把所了解的都告诉他了,当然,除了风伟有异能的事以外。听了我的话,陆亦雷教授情绪才好了一点,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这个妹妹,总是这样的任性,家里除了我,她谁都不怕。”他掏出支烟递给我:“说来也怪,在北京追求她的人也不少,条件都还不差,怎么她就偏偏喜欢上风伟了?而且仅仅一面之缘。”我说:“也许这就是缘份吧,一见钟情也是有可能存在的。”他笑了:“由她去吧。”然后对我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我说楼下的肠旺面就不错,而且肠旺面可是贵阳的特色。 我带着他们去吃了一碗肠旺面,他们挺喜欢的,影子今天又开口说了一句话:“加个煎鸡蛋。” 吃完后我们便上了“别克”商务车,今天妮子不在,影子就充当了驾驶员,而我仍旧坐在副驾上,陆亦雷一个人后在第二排。我没有问陆亦雷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但我知道他要去的地方一定和“置入性催眠”有关。我听到他在后排笑了笑说:“朱哥,我觉得你的好奇心并不重。”我笑道:“你错了,我的好奇心很重的,只是有些事,应该知道的总会知道,问也没用。”他说道:“如果你问,我一定会说的。”我说:“问到的答案不一定是真的,我宁愿自己看,自己听,自己分析和判断。”他说:“是啊,有时候很多人就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车子在花二道上奔驰着,一路上我们也没再说什么,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停了。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孟关附近。我一边跟着在前面带路的影子,一边笑着望了望陆亦雷,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尴尬地说:“我承认我们对你说了谎,我们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了贵阳。”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道:“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我就听关心提到过你所遇到的几个案子,那时候我就感觉应该和我研究的‘置入性催眠’有关,当然那时候关心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和影子马上赶到了贵阳,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与这个课题有关的一些心理学专家。”我望着他说:“也是你让关心说谎的?”他点点头说:“是的,那时候我还没决定是不是要把你牵扯进来,我就叫关心别告诉你她告诉我这件事的具体时间,而是让她告诉你前两天我才知道的,知道了就赶过来的。”我笑笑说:“那么陆少爷,现在能够把你此行的原因告诉我了吧?虽然我知道这和你研究的课题有很大的关系,但你的研究成果是怎么流出来的?又是什么人把它给窃走了?”我以为他能够给我一个答案,谁知道他却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其实所有的文献资料并没有丢失,只是少了一个病人。”我呆住了,少了个病人?我知道他提到的病人一定是精神病人,而他们一定是用病人进行了先期的试验。我很不耻他们这样的行为,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们用精神病人做试验?”他连忙说道:“你误会了,我们的试验只是在有限的几个心理专家之间相互进行。” 我看着他,发现他并没有说谎,我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我问他道:“那这个病人是怎么回事?”他苦笑道:“我们所有的试验都是封闭式的,只是半年前的一天我们应邀到首都一家精神病医院去做学术交流,休息的时候我和吴老,就是京大的心理学教授谈又论起了‘置入性催眠’的相关问题,我们把在实施过程当中的一些困难彼此拿出来探讨。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有一个看着目光很呆滞的病人一直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着,我们并不在意,院长曾经把这个精神病患者的案例用来做过学术交流,他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住院治疗都有好几年了。”说到这的时候,影子带我们走进了一个看着很平常的院子,但我感觉得到在暗处的森严守卫。在部队的几年,让我有了这样的警觉。 进到屋里,里面有几个人正在聊天,看到我们进来他们便停住了,都站了起来向陆亦雷打招呼:“小陆,回来了?”陆亦雷向一个看上去很年长的男人笑着说道:“吴老,你们快坐下吧,我是小辈,哪经得起你们这样的礼遇。”其余几人都笑了笑说:“陆少,言重了。”然后陆亦雷拉着吴老的手向我介绍道:“吴绍基教授。”我楞了楞,这可是我国心理学界的权威,很多心理学教材都是由他编写的。然后陆亦雷又给我介绍了剩下的几个人,我才知道这几个人竟然都是在心理学界颇具影响力的人,每一个人都著作等身。而陆亦雷向他们介绍我的时候我没想到居然他们会听说过我,其中一个叫石宏的中年男子说道:“你就是朱毅?我听关心提到过很多次。”我笑了笑说:“在您们的面前我可就是麻绳捆豆腐,不值一提的了。”吴老打断我说:“年轻人,怎么能够妄自菲薄呢?我看过你的论文,特别是那个关于行为心理方面的那篇,好象叫《微表情与其相关的心理活动》,对吧?”我心里有些感动,看来他真的是看过我的论文的,标题都记得那么清楚。 我忙说:“是的吴老,您的记性真好。”他笑着说:“在行为心理分析方面,我们国家目前尚还处于真空状态,你的很多论文对这方面的研究提供了极大的参考价值。”我说:“多谢吴老抬爱,那都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石宏也说道:“是啊,慢慢的加以时日便会越来越成熟的。”陆亦雷这时候才说道:“石教授就是我和关心的研究生导师。”我笑了笑说我早猜到了,石教授是我国催眠领域的第一人,所以才有可能培养出象陆亦雷和关心这样的催眠大家。 大家都坐了下来,专门有人为大家端上了水果,香烟还有茶水。 陆亦雷继续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但先头部分应该是对在座的各位说的:“刚才在来的路上我正在和朱毅谈到我们此行到贵阳来的目的。我和他说到了我们参加京城一个精神病医院时和吴老就‘置入性催眠’的实施存在的问题的一些探讨,而我们并没注意到一边的那个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的病人。”他拿起桌子上的香烟,发了一圈,自己也点上一支,继续说道:“后来我们结束了学术交流便离开了,谁知道,第二天那家医院就打来电话,询问是不是有一个病人混着我们的车子给跑了出来,我们也没太在意,便回话说没有。但过了几天,京城发生了一起自杀的案件,虽然警方最后的结论就是普通的自杀事件,但我凭着直觉认为这一定与我们研究的‘置入性催眠’有关。我才马上又联系了那家医院,证实了跑掉的就是那个一起蹲在地上的精神病人,我怀疑我们的谈话他全部都听到了,而他竟然比我们更早一步的突破了瓶颈,把我们的构想变成了现实。”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是在告诉我,现在正在利用‘置入性催眠’到处杀人的人是个精神病人吧?”他摇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又问道:“有没有那个病人的资料?”他说有的,但没有照片,虽然他们曾经和他打过照面,但病人的头发太长,而且长期并不洗脸,就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平时都不太愿意接近他。大家只知道他是被民政部门收容的,那时就发现他的神智有问题,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有什么亲人,和他说话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根本就无法沟通,更要命的是一身又脏又臭,从来到精神病院就几乎再也没有人管他,由他自生自灭。 我问道:“这个病人到底是男人女人?”但还是没有一个肯定的回答,陆亦雷说是个男人,而吴老则说是个女人,这一点,他们在精神病院也没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苦笑,如果我们的对手真是这样一个人,那是多么的戏剧,一大堆心理学专家让一个精神病人牵着鼻子到处跑,就是写成书也没有人信。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三章 承 诺 听了他们介绍的情况,我反而觉得轻松了,对我而言,我更好对身边的人进行排除了。(手机访问:)而且从他们对这事的重视程度来看我知道了一个事实,他们的研究并不象陆亦雷说的那样,已经圆满成功,反而是在实施的过程遇到了瓶颈,他们这样急切地想找到这个精神病人,并不是怕他们的研究成果泄露,反而,他们想知道那个精神病人是怎么把他们随口说出的理论变成现实的。 我在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局,一个原本与我无关的局。我微笑着问道:“按理说这件事与我无关,可为什么你们会找上我?以你们的能力,背景,实力根本可以自己去把他找到。”他们相互望了一下,最后还是陆亦雷解释道:“我们从关心那里得知你遇到的几起案子好象都和‘置入性催眠’相关,你和你的朋友也一直在调查之中,对吧?”我点了点头。他说:“我们原来也没准备把你牵扯进来,不过,我怕你的调查最后会影响到我们的研究。所以,经过我们大家的商量,最后决定让你参与进来,并协助我们开展研究工作。”我笑了笑说:“你们商量决定是你们的事,你认为我一定就会加入你们的行列吗?”他不慌不忙地说:“你会的,因为他已经缠上你了,你要不希望身边的人再出事,你就只能和他斗到底,可是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仅仅凭你和那个小警察,想要找到他简直就太难了。”我承认他说中了我的心事,我的确现在最为担心的,最为紧张的就是怕身边的人会出事,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我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他能够很轻易地就捕捉到我的情绪,看来和这个只有二十多一点的男孩相比,我还是略逊了一筹。我淡淡地说:“你们希望我怎么做?”吴老笑了笑,用手轻轻抚了抚他那雪白的胡须,看着我道:“小朱,我们找你来就想要你一个承诺。”我问道:“什么承诺?”这次是陆亦雷说话:“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们还有很多课题需要解决,所以可能会提前回京,我会知会相关方面给邓琨方便,让他的调查能够顺利完成。但我们希望当你找到那个人的时候不要声张,包括不要报警或惊动精神病院。不要对那个人做出任何的处置,只用控制起来就行了,然后通知我们,我们会来把人带走。”他顿了顿:“这是军事机密,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点了点头,我能够理解,而且这样也许对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看到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们才松了口气,我问他们:“邓琨那边你们应该接触过了吧?”他们摇摇头说:“没有,他的工作你去做,尽可能的别让他知道太多的事。”我不再说话,我想邓琨应该也不会介意,他关注这个案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警察,更重要的,他是想为张丽做点什么,只要找到真相,至于怎么处置那个有精神病的人我想他不会太计较。 我问陆亦雷:“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他说:“今天。”然后他又看了看在座的说:“这次我们过来以为可以很快找到他,但在贵阳呆了十几天却毫无头绪,原计划找到他后就在这里继续研究计划的,现在我们等不起,大家手上都有工作要做。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还有,亦萍会暂时留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可以通过她和我们联系,今天起她会搬到李叔家去住。如果你们在调查中遇到什么阻力和困难也可以和她说,她会处理。”说完,他笑了笑:“难得大家能够相聚,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雅园’的菜不错,来的那天李叔就请我们在那吃的,还是去那吧。” 吃饭的时候我问陆亦雷,假如我不答应给他们这个承诺,他们会怎么样,陆亦雷笑了笑说道:“你不会的,今天带你过来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们的。”我笑了:“其实你要求住在我家就是想认真的观察我这个人吧?”他摇摇头说:“不是我观察,是小萍,对于识人来说,我自愧是比不上她的。”陆亦萍?我不由得呆住了,就那个小妮子,她能有什么能耐。但我看他说话的样子很认真,应该不是骗我的。他笑了笑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走眼了?她虽然然真的很任性,很调皮,但她看人却是一看一个准。”我张口就问道:“她不会有那种能力吧?”他点了点头说:“她也是个心理专家,和你一样都是热衷于行为心理分析的。只不过她比你占了优势,她能够依靠人体内荷尔蒙的强度,来判断人们是不是在说谎。”我心里一惊,我在想她和风伟能够那么快就勾兑上了会不会还有别的目的?不过我知道风伟的能力,而且风伟的机敏也很让我放心。我问他:“今天早上她的离开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他笑着说:“哪里,我还在生她的气呢,她明明知道今天要过来,一大早就跑了,说来说去都是你那个助手太有魅力了。”我笑了笑:“那你们一会回去他知道吗?”他说:“一会我们出发了再打个电话告诉她。” 吃过饭,便和他们道别了,陆亦雷说放在我那的东西亦萍会帮他取走的,再次嘱咐我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亦萍,她能够帮我们解决。我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们的车子远去,心中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在心理咨询这个职业做了很多年,第一次有幸见到这些国家级的心理学专家,还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我苦笑着摇摇头,然后打了个车回去了。 到了家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支烟,然后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她兴奋地给我说着九寨沟是如何的美,说可惜我不能和她一起欣赏。我说那就多玩两天吧,她说她倒是想,就是会议后天就结束了,想多玩都没机会。我笑了笑,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边的事情一谈拢,那边就安排了老婆的回程。我在电话里让她注意安全,注意身体,然后便挂了。 大约九点多钟,我听到门铃的声音,打开门,小妮子和风伟站在门口,我问小妮子他哥哥走了她知道吗?她说才和陆亦雷通过电话,她是过来取东西的,一会李曼玲会开车来接她。 我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准备去泡茶,这时门铃又响了,李曼玲来了。 我笑着说:“你们还真是约好的,进门都前后脚。”李曼玲看了看陆亦萍,又看了看她身边的风伟说:“死妮子,今天一天到哪疯去了?”小妮子说:“今天和小风到花溪玩去了,我们在黄金大道骑自行车,吃烧烤,甭提有多惬意了。”李曼玲脸上满是促狭:“小风?你们才认识多久啊?叫得那么亲热。”陆亦萍的脸红了,有点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风伟爽快:“李姐,你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吧,我和亦萍只是觉得投缘,大家在一起开心而已。”李曼玲道:“一个小风,一个亦萍,我看你们啊一定有问题。” 陆亦萍拿起了东西,说道:“快走吧,就你话多。”李曼玲帮她拿了东西,对我说:“朱毅,那我先接她回去了,改天再一起吃饭吧。”我点点头,把她们送到楼梯口,风伟想跟着下去,被我叫住了:“小风,我有点事找你。”风伟只得依依不舍地和陆亦萍道别,并约好晚上通电话。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风伟,我让他坐下,然后泡了壶茶:“你和陆亦萍进展挺快的嘛。”他嘿嘿一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蛮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的。”我望着他:“你了解她的家庭背景吗?”他摇摇头说:“没有问。”我笑了笑:“你没有用你的异能去读她的心?”他又摇了摇头。我楞住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够控制自己的异能的?”他显然让我吓了一跳,随即他也兴奋地说:“是啊,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我竟然就做到了?”然后他静了下来说:“让我想想,让我试试,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控制,真的可以运用自如。”我品着茶,没有打扰他,让他自己在那感受着。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四章 共 识 风伟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异能了,他告诉我他现在可以很自如的想听的时候就听,不想听的时候就什么都听不见。(手机访问:)我问他到底是怎么悟出的,他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和心境有关吧,管他的,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他掩饰不住他的兴奋,两只手变得无所适从。 我给他倒了杯茶:“你喜欢陆亦萍?”他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也很轻松,其实她很单纯,也没什么心计的。”我看着风伟,有些话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告诉他,陆亦萍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从小受到的教育使她不可能没有心计,特别是她也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但凡与心理学沾边的人想要单纯是不太可能的。我淡淡地说:“你应该多了解一下,别太急着投入感情。”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笑了,这小子是想读我内心深处的东西。 我说道:“和我在一起就收起你那点能耐吧,你也不嫌累得慌?”他悻悻地说:“朱哥,我感觉到你的担心,是不是亦萍有什么问题?”我摇摇头说:“陆亦萍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你对她根本就不了解。有些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说,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要投入感情我希望是在她告诉你她的一切之后,包括她的家庭背景,她的职业,她的身份。”说到这我尽量的让自己不去想这事,将思维跳开了,我不想风伟从我这得到更多关于陆亦萍的信息,毕竟有些话不是我应该说的,而且谈恋爱是他们俩的事,如果陆亦萍真的能够对风伟做到开诚布公,那说明她是真心的,风伟能有这样一段姻缘也不失为一件喜事。 风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知道晚上你和小妮子还要煲电话粥的。”他尴尬地笑了笑问我:“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上班啊?”我说后天吧,好象后天下午和段海露有预约的。他忙说:“是的,我们还是去威哥的琴行吗?”我摇摇头说:“我想换个地方,换个人多的地方。”风伟问道:“换到哪去?”我说:“我明天和凯乐伯的人联系下,看看能不能让海露去那试试,那里有钢琴演奏的。”风伟有些不解,他说:“威哥那不是挺方便的吗?”我笑了笑说:“我想让小海露试着在人多的地方展示一下,我想让大家的赞誉使她能够逐步树立起信心,从而学会怎么与人相处,与人沟通。”风伟说:“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我说:“是的。你小子还不赶快努力学习,准备参加考试。”他笑着说:“哥,你放心吧,考试没问题。”我说:“没问题?这可是你说的,别只顾着谈情说爱,把正事给耽误了。” 风伟走了以后,我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回想这两天来的遭遇。陆亦雷告诉我的情况让我的内心很震撼,如果不是他所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竟然会是个精神病人,这是个天大的讽刺。我的担心又加重了,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我起来给自己泡了一壶“大红袍”,这是陆亦雷送给我的,不多,只有半斤。闻着茶香,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我拨通了邓琨的电话,我想这件事我不应该瞒他,虽然陆亦雷曾经要求我尽可能不要告诉他太多的事情,但我做不到,我不能够对和自己并肩作战的朋友有任何隐瞒。 “喂,朱哥啊,我在外边和同事一起喝酒,有什么事?”邓琨那边明显很嘈杂,我很努力才听清他的说话。我说:“方便的话来我家吧,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他说:“好的,你等我一会,大约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我点上支烟,细细地品着这上等的好茶。虽然我知道它肯定不是九龙窠岩壁上的那几棵茶树所生的,但汤色倒也是深橙黄色,清澈艳丽;叶底软亮,叶缘朱红,叶心淡绿带黄;甘醇、清香,且香久益清,味久益醇,也算茶中极品。 邓琨果然十几分钟后就赶到了,我让他进书房,倒了杯茶给他:“好好品品,感受一下。”自从经常和我混在一起以后,他也慢慢的对茶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端起杯子先闻了闻:“好香。”我抬抬手,示意他尝一下。他轻轻地品了一小口:“真香,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茶。”我笑着道:“那就多喝点吧。”他问道:“这是什么茶?”我让他猜,他摇摇头说:“猜不到,反正比你以前喝的‘观音王’还好喝。”我说:“这是‘大红袍’”。他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茶中极品‘大红袍’啊?”我点点头,他赞叹道:“这可是福建武夷山岩茶的扛鼎之品啊。”我笑道:“这你都知道?”他不好意思地说:“经常和你这个茶农在一起,总得有些长进才行吧?”我问他:“知道‘大红袍’的传说吗?”他摇摇头。我对他说:“那哥就给你免费上一课吧。”我发了一支烟给他,自己也点上一支,然后慢慢地说:“传说古时,有一穷秀才上京赶考,路过武夷山时,病倒在路上,幸被天心庙老方丈看见,泡了一碗茶给他喝,果然病就好了,后来秀才金榜题名,中了状元,还被招为东床驸马。一个春日,状元来到武夷山谢恩,在老方丈的陪同下,前呼后拥,到了九龙窠,但见峭壁上长着三株高大的茶树,枝叶繁茂,吐着一簇簇嫩芽,在阳光下闪着紫红色的光泽,煞是可爱。老方丈说,去年你犯鼓胀病,就是用这种茶叶泡茶治好。很早以前,每逢春日茶树发芽时,就鸣鼓召集群猴,穿上红衣裤,爬上绝壁采下茶叶,炒制后收藏,可以治百病。状元听了要求采制一盒进贡皇上。第二天,庙内烧香点烛、击鼓鸣钟,召来大小和尚,向九龙窠进发。众人来到茶树下焚香礼拜,齐声高喊‘茶发芽!’然后采下芽叶,精工制作,装入锡盒。状元带了茶进京后,正遇皇后肚疼鼓胀,卧床不起。状元立即献茶让皇后服下,果然茶到病除。皇上大喜,将一件大红袍交给状元,让他代表自己去武夷山封赏。一路上礼炮轰响,火烛通明,到了九龙窠,状元命一樵夫爬上半山腰,将皇上赐的大红袍披在茶树上,以示皇恩。说也奇怪,等掀开大红袍时,三株茶树的芽叶在阳光下闪出红光,众人说这是大红袍染红的。后来,人们就把这三株茶树叫做‘大红袍’了。有人还在石壁上刻了‘大红袍’三个大字。从此大红袍就成了年年岁岁的贡茶。”邓琨听完笑道:“没想到这喝茶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学问。”我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炼达及文章。”他听了看着我说:“这话好象在哪听过。”我为之气结,我告诉他这是《红楼梦》里的名句。 又说笑了一阵,邓琨才问我:“今天晚上叫我来应该不光是为了让我品尝这‘大红袍’的吧?”我点头道:“嗯,不过却也和这茶叶有些关联。”他想了一想道:“和这送茶叶的人有关联?”不愧是做刑警的,反应蛮快的。 我笑了笑,然后问他:“陆老将军你知道吧?”他的反应和我当初听李副司令说起的时候一样,他点了点头。我于是就把这两天我全部经历向他娓娓道来,在听我叙述的过程中,他的表情也十分丰富,时而惊讶,时而迷惑,当听到我们的对手居然有可能就是个精神病人的时候脸上挂着苦笑。说完后,我问他:“我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并给出了承诺,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他神情有些黯然,平静地说:“老哥,你都答应了我能有什么问题,按理说作为警察,我应该追究到底,但如果真是一个精神病人做的,那我的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我也不能够让你为难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难为你了,不过后续的调查你还得抓紧,而且你可以利用你的资源,有什么困难到到时我找陆家的小妮子去协调,我想她应该能说上话。”邓琨摇摇头说:“他们这是故做大方,如果真的那么好查,他们的资源优势强过我们不知道多少,为什么至今没什么结果?他们这样的大方,不过是想利用我们而已,他们知道我们有自己的方式和办法。算了,再说吧,我会抓紧的。” 我们算是就这事情达成了共识。 之后我们谁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仍旧谈着茶文化,一直到快十二点钟,邓琨才离开。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五章 预警信号 我喜欢今天的天气,阳光明媚,偶尔还会有微风吹过。 今天还不用回中心上班,中午吃了点东西我就到幼儿园去接女儿,几天没见小家伙,挺想的。这样的天气,我想带着她到公园去玩玩,她一直吵着想去玩旋转木马,可我却总是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最近因为隐形人的案子,亏欠她们母女俩太多了。 女儿看到我并没有表现出我想像中的亲热劲,而是嘟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我抱起她问道:“这几天有没有想爸爸妈妈啊?”她说:“我才不想呢,你们都不想小雯。”我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说:“谁说爸爸妈妈不想小雯啊?只是最近爸爸妈妈太忙了,没时间陪小雯,今天爸爸休息马上就来接你了。”她还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她轻轻地问我:“爸爸,妈妈呢?”我说:“妈妈出差去了,不过明天就回来了。今天爸爸带你去河滨公园坐旋转木马好吗?”她听后开心地道:“真的啊?不可以说谎哦。”我说:“真的,爸爸怎么可能骗小雯呢?”女儿这才笑开来,她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好爸爸,乖爸爸。”我无奈地笑了笑。 今天不是周末,河滨公园的游客却依然很多,从进公园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些心神不宁,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我仔细地扫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发现。我摇摇头,或许最近让这个案子搞得自己神经衰弱了,有些疑神疑鬼的。女儿在前面跑着跳着,我在后边紧紧地跟着并不停的提醒她注意脚下,别跑跌倒了。 我陪着女儿坐上旋转木马,她很高兴,嘴里面不停地唱着“喜羊羊和灰太郎”的主题曲,虽然很是跑调,但也别有一番味道。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摁下接听,里面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我肯定是事先录制好的:“朱老师,久违了。这段时间您好象把我给忘记了?这样可不好。这样吧,为了您能时刻记住有我这样一个对手的存在,我准备给你点新鲜和刺激。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只会躲在暗处算计,而不敢和你面对面的过招吧?这次我给你个提示,我会把危险带给一个女人,你认识的女人,希望你能够在她出事前阻止悲剧的发生。再有,我还可以友情提示你一下,曾经当过玩偶的人,我不会再用。好吧,祝你好运。”我静静地听完后,对方挂断了。女儿觉察到了我的神色变化,她问我:“爸爸,你怎么了?”我笑了笑,说没什么。旋转木马停了下来,可她却不愿意下去,我又陪着她坐了一圈。 晚上我们是在家里吃的饭,女儿说很喜欢吃我做的扣肉,我是用独山盐酸菜做的,她最喜欢里面的盐酸菜了,扣肉加了少许的糖,酸菜便成了酸酸甜甜的味道。饭后,她自己坐在客厅看动画片,而我则进了书房。 今天这个电话接得很郁闷,这个疯子好象生怕没有人陪他继续他的游戏。而他的这个游戏太疯狂,太残忍,为了这个游戏已经有几个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承认,他给我制造了巨大的心理压力,我从来没有过如现在这样的恐惧感受。 我认识的女人?他给我的提示仿佛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我所认识的人除了男人就都是女人了,会是谁呢?到现在我只能够排除一个汪清涵,因为他明确的说过,曾经参与过游戏,给他做过玩偶的人他是不会再伤害的。那他所说的女人到底是谁呢?我没有任何的头绪,对他的出招我总是无能为力,防不胜防,我居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我的无知,无能。 我设想他的目标会是谁,既然他敢于这样向我提出挑衅,那他一定对我身边的女人有所了解,从心理学的角度,他的示威表明他的下个目标一定是有代表性的,这个时候他对谁下手才会有成就感?我想到一个人,但我得到的答案同样让我自己感到震惊,在我看来应该不可能,但越不可能的事情却越是能够以生。我脑中出现的名字是:陆亦萍。疯子,而且疯得那么的张狂,如果他的真的把目标对准这个小妮子,那倒也有点意思,一个是着异能的心理学家,另一个是天才的疯子,这样的对局本来就是一场高手的对决,况且他还提前向我做出预警,他的自信心从哪来的? 九点多钟的时候,我把孩子哄睡了,然后给风伟打了个电话,我叫他这几天好好陪陪陆亦萍,不用去上班了,工作上的事情我先让李晴帮着安排下。他很茫然,我很婉转地提醒他道:“要注意亦萍的安全。”小子的反应倒是挺快的:“朱哥,是不是亦萍会有什么危险?”我说暂时还不能确定,我把昨天接到电话的事也告诉了他,他的反应和我一样,骂了几句疯子,但他不相信这个疯子有这样的能耐,他年轻人的血性上来了,他说:“让他放马过来吧,我不相信他能够这样厉害。”我笑了笑:“还是小心一点吧,毕竟我们有着惨痛的教训。”他让我放心,有他在,陆亦萍一定会没事的。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把女儿送去了幼儿园后便去了中心,今天杜阿姨没在,换了个不相识的女人,我随口问杜阿姨哪去了,她说杜阿姨要回老家一趟,她帮忙顶两天。我笑了笑,杜阿姨来了大半年,倒是很勤快,每天一大早都准时会出现在中心的。 进到办公室,我取出了段海露的咨询报告和治疗方案,今天下午的咨询我会和她沟通,让她知道我的治疗方法,希望能够得到她的配合。我打电话告诉她父亲,让他转告段海露下午三点直接到凯旋门的凯乐伯咖啡会所,我在门口等她。 我提前给会所的老板去了个电话,他是梁平的朋友,我把事情向他简单的说了一下,他满口答应了下来,并说到时候他也会在那等我们,他对这个有自闭症的音乐天才很感兴趣。 下午二点四十我就到了凯乐伯,我在门口等着段海露,等了一会,会所老板肖天从里面出来,和我握了握手说:“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我很坦白地说不怎么样,他笑了问我:“梁平还好吧?”我回答他道:“梁教授很好,只是工作有些忙。”他点点头说:“他一直都忙,忙到差点忘记了我们这些朋友,有时候想约他出来聚聚,他总说没时间。”我说:“是啊,最近新入行的咨询师很多,他忙着带新人呢,而且好象他正在写一篇学术论文,可能要过一阵子才会有时间了。” 谈话间,小女孩来了。她还是那么的腼腆,走过来站在我们身旁,没有说话,只拿一双眼睛看着我,我知道这是她打招呼的特殊方式。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海露,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肖先生。”然后指着海露对肖天说:“段海露,就是我给你提到的钢琴神童。”肖天笑着伸出右手:“海露小朋友,欢迎你到凯乐伯来。”段海露看了看我,好象有些不知所措,我用眼光鼓励她,她有些胆怯地把手递到肖天的手上,嘴里好象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肖天握了下她的手便松开了,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来来来,快进去吧。” 我们进到了里面,小海露一眼便看见了大厅中间那部白色的钢琴,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子正投入地演奏着。海露的眼睛中露出了光芒。 我们在一张桌子旁坐下,肖天问小海露想喝点什么,海露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钢琴,肖天笑了笑:“早听朱老师说你的钢琴弹得很好,能够为我们来一曲吗?”她看了看咖啡厅里坐满的人们,摇了摇头,但眼睛却没有从钢琴上移开。我说:“海露,去吧,我相信你能行的。”她把目光望向我和肖天,终于轻轻的说道:“我,我能行吗?”声音很细,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发出来的一样。我和肖天笑了,肖天说:“当然可以了。”我说:“去吧,我相信你是最好的。”她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缓慢地向大厅的中间走去,当她走近钢琴的时候,女琴师便站了起来对她笑道:“小妹妹,来吧,早听肖总说你的琴弹得不错,给我们来一曲吧。” 海露没有说话,有点扭捏,但还是坐到了钢琴面前,手轻轻地放在了钢键上,四周有许多客人都转过头去看着她,她的脸微微泛红,但转瞬间,就出现了自信,旋律响起,是一支大家都很熟悉的曲子《给爱丽丝》。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六章 萨满女祭司 小海露把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演绎得相当的完美,琴声停了很久,四周才响起一片掌声,海露让这掌声给吓呆了,站在那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全文字]穿着粉色裙的女子走到海露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小妹妹,弹得真好,你害得我都不敢坐到钢琴的面前去了,今天下午你可得帮我顶着。”海露的脸上有些窘态,但还是小声的对女子说:“对不起。”女孩搂住海露说:“为什么要说对对不起?姐姐和你开玩笑的,不过我们都很喜欢听你弹琴,再为大家弹奏一曲好吗?”海露点了点头,然后又坐了下去,琴声再度响起,肖天听了一会悄悄问我:“蛮好听的,怎么以前没听过?”我笑了笑说:“这是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其实我对音乐是没太多研究的,在接触了段海露,发现她惊人的钢琴天赋后我不得不狠狠地恶补了一番,要顺利地获得海露的信任,必需要有能够和她平等对话的资本。 接着,海露又弹奏了几支曲子,在她弹奏的过程中,大家都显得格外的安静,她的琴声让大家都沉迷其中。终于,她演奏完了,她起身的时候掌声再度响起,她这次感觉要好多了,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她却能够显得有些紧张地向周围的客人们作了个揖。回到座位,我问她:“感觉怎么样?”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些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又问道:“能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吗?”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肖天,我们都鼓励地笑了笑,她才有些艰难地说:“紧张,害怕,好。”虽然她的回答有点混乱,但毕竟她愿意开口说话,这是个好的开端,我对她说:“好是什么意思?”她好象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我喜欢。”我问她:“那下次我们还来好吗?”她看了看肖天,有些胆怯地问:“可以吗?”肖天笑着说:“当然了,随时欢迎。” 走出凯乐伯,我对海露说:“其实你应该多参与一些集体的活动,多和人交流,音乐也好,艺术也好,最终是来源于生活的。”她没吭声,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师想让你经常到这来和刚才那个姐姐交流一下弹琴的心得,好吗?”她点点头,我又说道:“下次来记得叫肖先生,这是起码的礼貌和尊重,知道吧吗?”她“嗯”了一声。 我拦了辆的士,让她坐了上去,并把车钱给付了,看着她远去,我心里有种淡淡的喜悦,她已经开始改变了。 我准备回家,今天老婆要回来,想去买点菜,做顿好吃的等她。 电话响了,是刘钰。摁下接听键没等我说话就听到她有些急切的声音:“朱哥,我刘钰,我看见她了。”我没反应过来,问道:“看见谁了?”她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那个老女人。” 我心里一惊,今天才九月二十二号,距离她的梦境里的时间还有三四天,怎么那个萨满会赶过来了?我在电话里让她不用害怕,我相信萨满是没有敌意的。我问她在哪见到的,她告诉我就在她们林业厅的门口,只是装扮改变了,汉化了,没有那么惊世骇俗,但她还是一眼把她认出来了。她吓得不敢出来,也不敢把这事告诉别人,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话,我让她就在那等着,我马上打个车过去。 下了车,我给刘钰打电话,让她到大门口来,我在大门口等着她。 我看到了她说的那个老女人,佝偻着腰,就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站着。很瘦弱,头不高,瘦得让人感觉她就是一层皮包裹着骨架,皮肤皱巴巴的,宛如苍老的树皮,看上去很黑,但黑里泛着些许的红,那应该是长期紫外线照射的结果,这样一个老人,乍一看见的确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她穿着一件不合体的旧式妇女的短衫,宽大的黑色丝质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手里拿着一串念珠,那是细小的骨粒串起,白森森的,已经磨得光滑。但她的那双眼睛却目光如炬,很有神,仿佛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深藏着机敏与睿智,她的口中喃喃的念叨着,听不清楚她在念叨什么,我想应该是咒语,是萨满教特有的巫术之咒。她也看到了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就象划过暗夜的流星,一闪即逝。 刘钰出来了,有些惊恐地站到我旁边,我对她笑笑说:“没事,跟我来。”她没想到我会主动朝着那个老女人走去,虽然她很害怕,但还是跟了上来。 老女人见我走到了她的面前,也不躲闪,就这样看着我,那目光象是想逼进我的内心深处。我微笑着对她说:“大祭司,远道而来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吃顿便饭吧?”她看了看我身边的刘钰,又看了看我,声音沙哑地说:“你知道我?”我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大祭司的姓名,但我知道你应该是蒙古族德高望重萨满教的大祭司。”她点点头:“那仁托娅,我叫那仁托娅,大家都叫我那仁托娅萨满,或那仁托娅祭司。”我随手打了个莲花印,她看了后头问道:“你是密宗的?”我点点头道:“是的,宁玛教密宗格桑大活佛的弟子。”她皱了皱眉:“密咒阿巴。”我“嗯”了一声。她有些自嘲地笑了:“早知道她身边有你这样的高人哪用得着我来费这闲心?”我忙说道:“大祭司言重了,各施各教,各彰各法,只有行善之心,没有高人庸人。况且大祭司此次预言诅咒已非我能及了。”我们说着,倒是一旁的刘钰听得满头雾水。 我对那仁萨满说:“快到饭点了,不如大祭司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们边吃边聊。”她并不推辞,和我们一起向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走去。路上刘钰有很多话想问我,却被我用眼神制止了。边走我边对那仁萨满说“大祭司什么时候到的贵阳?”她回答道:“昨天就到的,我和宝音到处打听才找到她。”她用手指了指刘钰。我问她:“宝音是谁?”她回答道:“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助手。”说到宝音,她的眼角有了些笑意:“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她能通灵,而且很乖巧机灵的。”我又问道:“她人呢?”那仁萨满说:“我让她去办点事去了,一会再和我联络。”说完从包里取出一个手机:“这是那孩子留下给我的,我还不会用呢。”我说没事的,一会如果她打电话来摁下接听键就可以听到她的声音了,我把接听键指给她看。 到了餐馆,随便点了些下饭的菜,我们继续着聊天。餐馆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没多少人,倒也清静。 我给那仁萨满倒了杯茶水,然后问道:“大祭司,刘钰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关于你说的诅咒,又是怎么回事?”她拿眼睛望了望刘钰,说道:“你在内蒙的时候是不是向一个中年女人买过一个挂饰?”刘钰仔细的想了想说:“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是一个黑色的小饰品,上面有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不过看上去挺精致的,我觉得好玩就买下了。”她追问道:“那东西现在在哪?”刘钰说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的。那仁萨满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最近是不是老在做恶梦?梦到我了吧?”刘钰惊叫一声,惹得餐馆的客人都朝我们看来,我连忙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太激动了。”刘钰问那仁萨满:“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仁萨满说道:“那是你的梦,可是也是我的梦。”刘钰没有听懂,楞楞地望着我,希望我能够给她解释一下。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自己都不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仁看到我们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可以进入你的梦境,可以参与你的梦境中的所有活动。当然,你的梦境是很真实的,如果在梦中我不拉开你,你或许就真的醒不来了。不过我虽然可以进入别人的梦想,却不能够主宰或设计,而我能够进入的梦境也是有所限制的,只有那些与我有缘相见过的人在即将出现危险的时候才行。” 我相信她说的话,她是有道行的高人,并且萨满更是德行的象征。我点点头:“那个饰品是不是什么巫术的媒介?或者是什么邪恶的图腾?”她用赞许的目光看了看我问道:“那是‘安达勒尔’的血诅咒。”然后她的目光飘向远方,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七章 ‘安达勒尔’诅咒 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轻轻地,略带沙哑,显得更沧桑:“‘安达勒尔’是蒙古的一支古老部族,据说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便已经消亡了。(手机访问:)只有民间的传说中偶尔会提到‘安达勒尔’部族,而说得最多的便是‘安达勒尔’的死亡图腾。”她说话的时候,手不停地抠动白骨念珠,我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没听说过这个‘安达勒尔’部族?”她看了看我道:“不仅仅是你,就连很多蒙古人都没听说过,关于‘安达勒尔’部族的故事得从明朝灭元之后说起了。享国运不足百年的元朝被朱元璋领导的起义推翻了,但末代皇帝元顺帝妥欢帖睦尔既没有战死,也没有自杀,而是率领着王族和所剩的军队撤退到了自己祖先曾经兴起的故地——蒙古高原,在中国完成了一次外来政权全身而退的‘奇迹’。”这段历史我知道,这是因为成吉思汗近似于疯狂的扩张,使得蒙古帝国幅员辽阔,汗国、部落林立,而元朝的版图只算蒙古帝国的一部分,元朝的皇帝又是蒙古帝国的大汗,对于蒙古各大汗国和部落享有宗主权。元朝的灭亡,只是使蒙古帝国失去了中国的领土,而蒙古帝国却依然存在。 她喝了口茶,把白骨念珠戴到了手腕上,问我:“有香烟吗?”我笑了笑,从包里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她,并双手给她点上,她深深吸了一口:“好烟啊,怪不得人家都说云南和贵州的烟草不错呢。”她又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才又继续说道:“但明朝军队对蒙古帝国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元顺帝惶惶不可终日,终于两年后因为悲愤和积郁,在沙拉木伦河畔的应昌去世了。他的儿子爱猷识里达腊在哈拉和林继位,他整日厉兵秣马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重新登上中国皇位,但随着明朝大将徐达率部攻克哈拉和林,爱猷识里达腊的梦想也随之破灭了。”哈拉和林,是蒙古黄金家族的大本营,也是权力和荣耀的象征,哈拉和林的沦陷,标志着蒙古帝国从此也就在世界上消失了。她的目光深邃,仿佛又回到了那战火硝烟的古代战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着她原本就沙哑的音质,顿时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意:“爱猷识里达腊终于在明将徐达的铁蹄下走向了绝望与崩溃的边缘,在将蒙古帝国强撑着的第八个年头,他也郁郁而终。他的儿子脱古思帖木儿做了第三任残元皇帝,但他却被一支10万人的明朝军队在大将蓝玉的率领下在合勒卡河和克鲁伦河之间、贝尔湖南岸击得溃败,元朝诸王、平章以下官员三千多人及军士七万余人被俘,脱木思帖木儿逃走后被其部将缢杀。至此忽必烈家族的元朝政权彻底丧失了在蒙古人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十年后,分布在叶尼塞河上游沿岸的乞儿吉斯部首领贵力赤,否认了最后一任元皇帝额勒伯克的宗主权,将其打败并杀死,取得了统治各部的霸权。至此,元政权彻底的灭亡了,合法的蒙古帝国大汗不复存在了。”我点点头,我大约知道这段历史,只是年份不详。 刘钰听到这里很着急地问道:“说了那么多,可这和‘安达勒尔’部族有什么关系?”那仁看了她一眼,继续道:“额勒伯克死后,他的一支族人从此便流浪草原,他们一来耻于提先祖的名讳,二来为了躲避仇家,便称自己为‘安达勒尔’部族。直到近一百年后,满都海赛音可敦率领军队打败了卫拉特人,将他们彻底赶出了蒙古中东部地区,宣布铁木真的后裔达延为大汗,‘安达勒尔’部族的人才出来,并声称也成吉思汗的子孙,但没有得到达延大汗的承认,反而认为其以先祖为耻而命将‘安达勒尔’部族悉数格杀。”刘钰问道:“那个海什么音的是个什么人?”我笑笑着:“是满都海赛音可敦。”那仁对刘钰说:“满都海赛音可敦成吉思汗的第27代继承人满都古勒大汗年轻的遗孀,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不仅仅扶养了当时年仅五岁的达延,还为他重新建立了一个强大的蒙古帝国。” 这时,服务员的菜已经上来了,我问那仁萨满要不要尝下贵州的茅台酒,她摇摇头:“我还是喜欢我们的**酒,今天就不喝了。”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着我们的谈话。那仁萨满吃得很少,但神情却很专注,一边吃一边用那特有的腔调慢慢地说:“‘安达勒尔’部族被自己曾经的族人追杀,最后只逃出了几个妇孺,其中有一个是部族里的大祭司,她有着通灵的本领,还能够先知先觉,她曾经警告过‘安达勒尔’的族人们别去找达延大汗,否则部族会大祸临头,可当时没有人听她的。她目睹了部族人的惨死,她发下诅咒,她要用族人的血诅咒世间的人,她要把死亡的恶梦带给世人,为死去的族人报仇。”我静静地听着,刘钰却急了:“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让我来承受这个诅咒?”那仁慢悠悠地吃干净碗里的最后一粒饭后,用衣袖擦了下嘴说道:“达延大汗当然也知道这个诅咒,他让帝国的巫师们把诅咒破解,但没有一个人能够破解大祭司的诅咒的。”她看了看我:“最后,是藏教密宗的大活佛把诅咒给封印在了一块乌金名牌之中,大活佛说过,任何人不能够以鲜血沾染名牌,否则诅咒将被解封。”我听到这隐隐觉得事态并不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正色的问刘钰道:“你得到的那个饰物有没有沾染过鲜血?”她仔细的回忆,她摇摇头说:“不记得了。”我说你再仔细想想,这很重要。她又努力地回想,然后道:“刚买来的那天晚上,我拿着它在手上把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流出了鼻血,血洒在了上面,但我立刻就用清水冲洗过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看了看那仁,两人相视苦笑。那仁萨满说:“天意啊,天意。”刘钰听后十分的紧张,她连忙问道:“是不是我的问题很严重?我会不会有危险啊?你们要帮帮我,我可不想有事。” 一阵手机铃声,是从那仁放在旧上的那只手机传出来的。那仁看了看我说:“你接吧,然后让她过来。”我接通了电话:“喂!”那边马上传一连串的问话:“你是谁?我师父呢?她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你把她老人家怎么样了?”我看了看那仁萨满,说道:“还是你接吧,我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她哪个问题了。”那仁接过电话:“是宝音吗?”然后只听见她说:“你赶快过来吧,我们在这等你,你先回来吃饭了再说,我让他们告诉你地址。”随后电话又递回到我的手上,我把我们的地址告诉了她,让她最好打个车过来,我怕她找不到地反而浪费了时间。 我问那仁:“这个诅咒你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而且你更是不远千里的追了过来,应该有办法化解吧?”她摇摇头说:“血诅咒是和梦有关的,是让人在恶梦中死去。”我把刘钰做的梦告诉了那仁,我问她刘钰梦到的九月二十六日是不是就是诅咒实现的时间。她说:“不是的,那只生命终结的最后期限。她每天都重复着同一个梦,其实如果不是我能够进入她的梦境,她早就悄然地死于睡梦之中了。”我点点头,我并不惊讶她能够进入梦境,因为我所遇到的有异能的人太多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专属的领域。刘钰的脸色惨白,无论谁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在睡梦中死去都会对睡眠产生恐惧,我心想今天晚上她怕是难以入睡的了。 我对那仁说:“总是这样也不行啊,你不可能每天晚上都进入她的梦里去吧,而且你也会有睡着的时候。”我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如果到了九月二十六号还是这样,那会有什么结果?”那仁萨满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那种神秘的力量不是我所能抵抗的。”我笑了笑:“那你还来?”她说:“这也许是我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了,我已经风烛残年,能做一点算一点吧。”我心中不由得对她起了敬意,我说道:“大祭司如果有什么要吩咐的就请告诉我,我一定尽全力协助大祭司。”她看了看我,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她说道:“可惜,如果有密宗的活佛在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听了她的话,我不由地想起了但增,我忙对她说:“等等,我打个电话。”我拨通了但增的手机,里面传来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八章 灵魂封印(一) 但增的电话是关机的,我回想起前段时间绝尘说过的一直联系不上但增,他到底怎么了? 但增不驻寺的,我们和他唯一的联系就只有这个电话,很多年来一直没有关过机,这到底是怎么了?我隐隐为他担心,但我想他那一身的能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手机访问:)我又打了个电话给绝尘,简单地把血诅咒的事情向他说了一下,他说他从来没见识过萨满教的巫术,明天他会下山来,希望能够尽他所能助那仁一臂之力。我把联系不上但增的事告诉了绝尘,绝尘笑了,他说但增应该还没到西藏去,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前天但增已经给他来过电话了,但增说他的手机掉了,这是新补的卡,可电话号码的号段并不是西藏的,应该是成都。他让绝尘记下并转告我,绝尘因为这两天香客太多,把这事给忘记了。我忙问他要了电话,拨打过去。 那头果然是但增的声音:“小子,才分开多久啊,就想我了?”我笑着说:“小活佛,你又在哪里风流快活啊?”他说:“和你们分手后我原来是准备先回西藏去的,想赶回去参加哲蚌寺的雪顿节,但到成都却让一点小事给耽搁了,索性就在成都呆上段时间。”我说:“那就回来一趟吧。”他听了我的话马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我“嗯”了一声,他并没有问我是什么事情,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我马上订机票过来。”然后他直接挂了电话。我的心里一阵暖流,这就是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天大的麻烦,要命的危险,他都不会退缩。 挂了但增的电话,我才发现那仁的身边多了个女孩。那仁萨满问我:“听你叫小活佛,也是密宗的吧?”我点点头说:“是的,是个阿巴,转世活佛,不过人很年轻,比我大一岁。”那女孩嘟着嘴说:“拜托,大叔,你不看看你,三十好几了还敢说自己年轻,真不害臊。”那仁忙说:“宝音,别没大没小的。”原来来的正是宝音,那仁萨满的得意弟子。 我笑着问道:“你就是宝音?”她不无得意地说:“正是,你应该叫我宝音祭司,我也是萨满祭司,不过我还不是大祭司,用东北人的说法,师父是大神,而我是二神。”我忙说:“二神,吃过饭了?”她说:“还没呢,不过你们不是想用这残茶剩饭就打发我了吧?”我笑了笑,让服务员又上了两个菜,宝音狼吞虎咽地来了个风卷残云。 待宝音吃完了饭,那仁萨满才慢慢地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宝音和那仁一样,用袖子往嘴上一抹道:“打听到了,前段时间是有个西藏活佛到过这里,并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后来听说去了云南就没回来。”我一听不禁哑笑,我对那仁说:“你们打听的那个活佛就是刚才和我通电话的人。”那仁也笑了起来,不过那笑比哭好不了多少:“那就好了,这件事情就有些把握了。” 饭后,我找了个离刘钰家近一点的旅馆,想把她们安顿下来,刘钰却希望她们能到她的家里住下。我对刘钰说,最好还是把事情告诉杜威,虽然他可能会担心,但他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她点了点头,对我说:“你给他说吧,我带她们回家,这样我睡得也踏实一点。”我点点头答应了,然后把她们送到了刘钰住的小区,才转身离开。 出了小区,我打了个电话给杜威:“杜威,在哪呢?”他说:“宅在家陪爹妈看电视呢,有什么事吗?”我说:“你出来一下,这样吧,到我家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他说:“好嘞,你等一会,我马上过来。”我说:“不急,我也在回家的路上。” 回到家,洗干净手,清洁茶具,然后烧水泡茶,美美地喝了一口,门铃就响了。我把杜威让进屋里,倒了杯茶给他。“哥,你不会是叫我来陪你品茶的吧?”他急切地问道。我笑了笑:“不可以么?”他悻悻地说:“当然可以了,我还发为有什么急事呢。”我说:“是有点事,关于刘钰的。”他的脸色变了,他问道:“刘钰怎么了?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我奇怪地刘邦他:“你怎么会这么说?”他说:“这几天我打电话约她,她总说忙,我说去找她,她说不方便,我就纳闷了,她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我知道应该是刘钰不愿意让他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而有意的躲着他,我笑了,对杜威说:“你小子就这样对自己没信心?你和刘钰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彼此间还不能够建立信任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哥,我急嘛,我对她可是认真的,所以才会很在乎,让你笑话了。”我说:“我才不会笑话你,不过你应该相信她的,我要说的事的确和她有关,但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于是,我把刘钰抽经历的全部细细的说给他听了,他惊得合不拢嘴:“太他爷爷的刺激了,比看恐怖片还刺激,你们要带上我,我真见识一下。”我摇摇头,我根本不曾想到杜威会是这样一种态度,不过倒也符合他的性格,玩世不恭,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毅然辞去公务员的职务而去摆弄一个琴行了。当初他的这个决定,把他父母气得差点没心脏病发,不过他倒是好在有一张巧嘴,硬是自己把父母说通了。 他给我递来支烟,并帮我点上了。“哥哥,带着我玩吧,我真的想看看所谓的鬼怪啊,巫术啊是个什么样子的。”我笑着问道:“你不怕?”他看了我一眼说:“有什么好可怕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啊?你可是密宗的高人。”我笑骂道:“我是高人,那也是你娃儿的高帽子给戴出来的。” 我正色道:“刘钰不想你卷进这个事情,她也是怕你担心,说实话,我们一点底都没有,因为我们还从来都没遇到过萨满教的巫术,虽然那仁托娅萨满也亲自参与此事,但她对此事的了解也仅仅限于一个古老的传说。所以,我不能够答应你的要求。”他也一改常态,他坚持道:“朱哥,你就答应我吧,我保证不能你们添乱,就让我陪在刘钰的身边吧,就算是有什么事,我都要和她在一起。”他有些急了,眼里也泛起了泪花。我无奈的看着他,说真的,我很为他的表现感动,但这件事关系重大,少一个人涉险,会少一分麻烦。我给他的杯里续上茶,对他说:“这样吧,这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明天我和大家商量一下再说吧。”他没再纠缠,喝了一会茶就起身告辞了,但我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狡黠,我知道他不会这样放弃的,而这也正是我担心的。 杜威走了没一会,门开了,老婆走了进来,手上大包小包的。我赶紧迎了上去:“回来了?”接过她手中的东西。她换了拖鞋,双手甩了甩:“沉死了,手好酸啊。”我把东西放好,让她坐在沙发了,双手轻轻揉着她的肩膀:“我给你按一下吧。”她“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 “怎么样?玩得开心吧?”我问她,她兴奋地说:“是啊,你猜我们这次开会开了几天?”我笑了笑说:“不知道。”她说:“就半天,哈哈,其余时间净安排玩了,这样的会我希望多开几次才好。”我心说,你就美吧,这样的会要多开几次,我的心脏会提前死掉的。我笑着说:“那你就梦吧。”我转身到洗手间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进了卧室,她找出换洗的衣服说:“雯儿呢?”我说:“在幼儿园呢,我今天忙没去接她。”她说:“嗯,我明天再去接她吧,明天我不上班,带好出去玩玩,你有时间吗?”我说下午吧,下午我没什么事。 老婆洗完澡,我们早早地上了床,久别胜新婚,又是满屋的旖丽风光。 欢迎加qq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五十九章 灵魂封印 (二) 早上六点多钟,接到但增的电话,我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大约十点到贵阳,我只是应了一声。(手机访问:)老婆让电话给吵醒了,问我是谁,我随口说道是但增,她惊奇地问我:“但增不是回西藏了吗?”我的睡意也没有了,我坐了起来,点上一支烟说:“没有,他在成都,是我打电话让他回来的,有事找他帮忙。”老婆一听需要找但增帮忙,她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她问我:“什么事啊?是不是很危险?”我便把刘钰的事情完整的给她说了一遍,她听了一脸的愕然,她说:“还真有巫术存在啊?我还以为《还珠格格》里那出跳大神的戏都是瞎编的呢。”我笑了,我告诉她戏肯定是瞎编的,但大神也肯定是有的。老婆好奇的想看看那仁萨满是什么样子的,我说最好还是别看了吧,那样子看着还是有点吓人的。她想了想说:“也是,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情,不过你自己可得小心点。”我说没事的,至少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再怎么说我也是正宗的密宗传人。 她说:“你就吹吧,我可没见过你的真功夫。”我说:“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一把搂住她,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我们在床上又嬉戏一会才起来,洗漱完了,我打了个电话给邓琨:“喂,早上有时间吗?”他说:“你就说吧,什么事?”我说如果不忙过来给我当下司机吧,他让我在家里等着,他一会就过来,没有问我要去哪。我和老婆一起下楼吃早餐,顺便等邓琨。邓琨来了,我给他也要了一碗清汤牛肉粉,一边吃我一边对他说:“一会和我去机场接个人。”他问道:“接谁啊?”我说:“你师父。”他看着我:“他,他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我说:“又回来了。”邓琨一边吃着粉一边问我:“有行动?”我说能有什么行动,你的调查进展那么缓慢,想动也动不了啊。我想起了陆亦萍,小妮子可不能出事,不然陆家那边虽然不能直接怪罪于我,至少也会被迁怒。为了避免无辜的被血溅到身上,我对邓琨说这段时间要好好注意小妮子的安全,邓琨点了点头还是让我也给李副司令去个电话,提醒一下。我接受了他的意见,给李副司令去了个电话,我还是把我接到神秘电话的事告诉了他,他听了以后很重视,并让我放心,一定会安排人对陆亦萍进行保护的。 吃完早餐我和邓琨便上了车,老婆说她去幼儿园接孩子去公园玩玩,我叫她路上注意安全就和邓琨往机场赶去。 但增出来了,一身净白的西装,把他那张黑色的脸显得更黑,长及肩膀的卷曲的长发,一副黑色的墨镜,用贵阳话说就是装得“鬼乎乎”的,他拉着他那偌大的旅行箱,远远看到我们就举起了右手轻轻挥了挥,我和邓琨相视而笑,这家伙,越来越象个款了。 他径直走到我们面前,我躲过了他的熊抱,而邓琨却没能幸免,他笑着调侃邓琨:“乖徒弟,蛮尊师重道的嘛,知道亲自来接师父啊。”他的话引得周围几个女生的嬉笑,邓琨脸都红到了颈根,忙说:“快上车吧,话真多。” 坐到车上,我细细地给但增说了刘钰的事,但增很平静地听着,倒是邓琨一脸的惊奇,几次插话都让但增给制止了。但增听完我的述说,他皱了皱眉头,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把烟递到他面前,他好象没看到,还在沉思着。我晃了晃手中的香烟,他才惊醒过来,笑了一下,接过去点上。 我问道:“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但增笑了笑说:“没什么,我们先去见那仁萨满吧。”我让邓琨把车开到万江小区,上了楼,按下门铃,开门的居然是杜威,我摇摇头:“你小子怎么来了?”他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不放心,想来陪陪她。”他不认识但增,看但增一副藏族面孔,问道:“这位是?”我介绍道:“这位是西藏玛宁教密宗的但增活佛。”杜威显然很激动,嘴皮磨了很久才说:“活,活佛?”他明显很紧张,两只手在裤子上用力的擦了擦才伸出来握着但增的手:“欢迎欢迎,你能来小钰就有救了。”但增看着他笑了笑说:“我不喜欢握手,我们拥抱?”杜威楞了一下,然后说:“嗯,嗯,拥抱,拥抱。”但增马上又当着我们的面和杜威来了个熊抱,杜威的表情很不自然,但增的力度很大,那样子象是要把杜威抱得窒息了。我和邓琨在一旁笑了起来,我对但增说:“好了,别把人家给吓着。” 但增这才放开杜威,我们走了进去,那仁和宝音已经坐在客厅里,用蒙古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刘钰按我的意思请了几天假,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回去上班。 但增见到那仁萨满的时候倒很恭敬地行了礼,那仁向旁边让了让,忙说:“活佛,我可不敢受你的礼。”但增笑着说:“你年长,受得起的。”那仁叫宝音:“还不快拜见活佛?”宝音果然很听话的就半跪了下去:“宝音见过活佛。”但增很坦然的受了这一拜,用手抚住宝音的头顶,喃喃地念叨着,直到念完了才挪开放在宝音头上的手。邓琨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和但增相处久了也见怪不怪,倒是杜威和刘钰看得奇怪,特别看到骄傲的宝音竟然如此虔诚的跪拜于但境脚下,他们觉得不可思议,杜威慢慢问我但增在对宝音做什么?我说那是活佛摸顶,是藏传佛教中的一种仪式,是为信徒祈福,保佑平安的。 但增转身望向刘钰,笑着说:“你就是刘钰?”刘钰点了点头。但增说:“我教你一个手印和一句咒语,你睡觉着要反复念,一遍一遍的念,要念到你睡着为止,好吗?”刘钰用力的点了点头。但增说:“跟着我念吧:‘唵耶耶囊三婆缚伐日罗斛’!”刘钰跟着但增念了几遍,终于熟悉了。但增又让她学手上的动作,只见但增双手合什,然后两手的小指和无名指交叉互握,食指相对立着,中指相对分别压于食指之上,而拇指并于两个食指中间。 邓琨悄悄问我:“这是什么手印?”我笑着说:“怎么不问你师父去?”宝音和杜威也凑过来,想知道答案,我说:“这是密宗的‘大金刚轮印’,这个手印和咒语是为除掉恶魔的强力手印和咒语,效力极强。在没有魔鬼时施行的话,具有创造禁制的力量。睡前施行,将不再被恶梦魇住。”但增听到我的话,笑笑说:“其实有时候你就是对自己没信心,以你自己的功力应该可以单独对付很多事情的。”我摇摇头:“我很多年没接触过了,况且这次的事情,我是应付不了的。”他还是那么的淡定:“那又怎么样?我心即佛,鬼怪又能奈佛何?”但增永远是这样的自信,面对他的专攻,他永远都给我无比的信心。我笑了,好一个我心即佛。那仁萨满说:“是啊,有菩萨心肠,行善良之事,我就是佛。”刘钰问道:“萨满教也信佛的?”我说:“当然,他们也拜观音的。”那仁点了点头。她对我说:“你对萨满教知道的还不少嘛。”我尴尬地笑笑,我说:“那是刘钰回来提出来起你我才开始真正关注萨满教的,算是临时抱佛脚吧。” 那仁点点头道:“能够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但增这才坐了下来,他问我和尚什么时候到,我说快了吧,他开车来应该很快的。但增说一会大家坐下好好研究一下,然后他对邓琨说:“你和小杜去准备点吃的,中午我们就在家里吃了,去吧,反正你们也不懂,不如做好后勤。”邓琨气得咬牙,杜威倒很高兴的接受了但增的安排,杜威看但增的眼神充满了崇拜,我笑了笑,小活佛终于有个铁杆粉丝了。 但增其实也没接触过萨满教的巫术,那仁很耐心的给我们介绍了很多,但对于血诅咒,她只知道这个传说,至于当时那个活佛是怎么做到封印的她也不知道。不过她倒是说曾经听她的师父说过,对付血诅咒,灵魂封印或许管用,至于什么是灵魂封印,具体应该怎么做,她却不知道。但增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他嘴里一直重复着:灵魂封印。 我觉得他好象想起了点什么。 欢迎加扣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六十章 灵魂封印(三) 但增的沉思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宝音过去打开门,是绝尘来了。(手机访问:) 我忙把绝尘介绍给那仁萨满,两人寒喧了一番,我们又说到了正题上。但增点了支烟,对和尚说:“和尚,还记得八年前在小昭寺听法吗?”绝尘说:“当然记得,就是嘎玛大活佛最后一次**,没多久他就虹化了。”但增点了点头说:“是的,当时大活佛提到过灵魂封印,你还有印象吗?”和尚深思着,在回忆,他的口中反复道:“灵魂封印?”他突然搭起头说:“是的,嘎玛活佛是说过,他说那种封印也是一种牺牲,必须有人在魂魄的状态下引导封印,封印完成,那魂魄也会灰飞烟灭。”但增点点头说:“是的,而且大活佛并没有具体说出封印的办法。”那仁萨满没有说话,不停地抠动手上的白骨念珠。 我问萨满:“大祭司,那乌金名牌代表着什么?”那仁轻轻地说:“名牌是祭司的身份证明。”她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块,但是红木的,上边刻着一些蒙古文,她指着那些文字说:“这上边有着我的名字,而周边的花纹而是象征祭司的图腾。只不过,从来没有一个祭司会用乌金来做成名牌,因为在萨满教中,认为黑色是邪恶的。”我又问道:“乌金在萨满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指向?”她眯着眼,想了一会说:“有,那代表一种怨恨,永不消逝的怨恨。”我点点头,说道:“永恒的怨恨,积蓄了无边的戾气,然后化作诅咒,嗜血的诅咒,要破除这个诅咒除非是让那积怨平息,再或者,让名牌里的阴灵魂飞魄散。”和尚说:“道理上是这样的,可怎么做?” 宝音在一旁插嘴说:“我们几个法师难不成还会害怕一个诅咒?”那仁忙让宝音别乱说话。我倒是灵机一动:“宝音说得不错,我们可以试试,各施各法,应该能够有些作用。”和尚摇摇头说:“没那么简单,当时那么多高人都没办法化解其戾气,只能将它封印在名牌里,现在我们的修为能够高过前人?”但增打断了和尚的话:“也许该隐说得对,试一试,我们还有机会,如果不试,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毕竟到二十六号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们一无所知,或许会比现在更糟。”那仁萨满问道:“怎么试?”但增掐指算着:“后天就是九月二十六日,我们做好准备,明天晚上就做法,从名牌上引魂,一旦将它引了出来,大家尽全力把它灭了。”宝音激动地点了点头,和尚却问道:“那灵魂封印呢?应该怎么做?”但增摇摇头:“管不了这么多,大家直接努力把它打得魂飞魄散,”他说到这里特意望了望我和和尚:“到时候可千万不能够有妇人之仁,一时间的心慈手软,或许会害了更多的人。”我笑了笑说:“小活佛放心吧,熟轻熟重我还是分得清楚的。”他不依不饶地问:“大和尚,听清了吗?”和尚点了点头说:“知道。”那仁萨满用慈祥的目光望着宝音:“孩子,明天这事不许你出手。”宝音嘟着嘴道:“凭什么啊,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个小祭司了,我能够帮得上忙的。”那仁萨满叹息着摇了摇头,但增却说:“让她去吧,没事的。” 我看着众人:“在哪做法?”那仁道:“我听说要在极阳之地。”宝音于是说道:“希望明天太阳很好,那样我们希望就更大了。”那仁摇头说:“只能是晚上才有可能召出怨灵的。”晚上?极阳之地?大家都在想能够满足条件的地方,但最后又都摇了摇头,我们本来要做的事情就够惊世骇俗的,肯定不能够选择在有人的地方,况且,人多的地方不一定阳气就旺,相反,人在晚上他的阴气是最衰弱的。 和尚开口了:“或许我知道祭司所说的极阳之地是什么地方了。”大家都拿眼直直地望着他,他说:“墓地。”宝音说:“你真会说疯话,墓是至阴之地,怎么可能是极阳之地呢?”我笑了笑,代替和尚回答道:“阴阳本来就是互相共通的,道家的五行八卦就很能说明问题,正因为墓地是至阴之地,相反也就是极阳之地,阴极则生阳,生生相克的。”那仁看着我,点了点头说:“嗯,是这个道理,凡事物及必反的,我们大可试试。”我想了想:“我们这里就只有三十四号公墓和‘居德园’两个公墓,三十四号远了些,而且坟墓也相对少,要阴,就要至阴,就在‘居德园’吧,反正那也清静,经得起我们的折腾。” 那仁对刘钰说:“明天你也一起去吧,祸是你闯下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施法的引子可能还是需要你的鲜血。”刘钰听了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也只能点点头,宝音忍不住问:“那我呢?”那仁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你跟紧了我,别乱动。”宝音极不情愿地说:“哦。” 但增让刘钰把乌金名牌拿出来,他拿在手上把玩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觉得但增这次回来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很想问他,但我知道如果他不愿意说,问也白问,我感觉到但增有心事,或许他自己也遇到了极大的麻烦,我甚至觉得他这几天的消失一定不仅仅是在成都因为小事耽搁那么简单。等明天的事过后,我再找他好好谈谈。 邓琨他们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在责怪他们,有都快给饿晕了,他们才慢慢地摇着回来。邓琨和杜威忙解释道:“路上太阻了,没办法。” 我们吃了饭,坐了一小会,约定大家各自做好准备,明天晚上六点在刘钰家集合,然后便各自散了。但增还是和和尚回了黔灵寺,而我则慢慢走着回家,路并不远,半小时也就能到。 回到家里,老婆她们还没回来,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在哪呢?”她那边好象很嘈杂,只听她大声说道:“我带小雯在东山公园里玩,你办完事了?”我说:“嗯,你们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我家离东山公园并不远,下了楼转个弯便到了。老婆正坐在石椅上和一个女人聊天,女儿则在不远处与几个和她一般大的孩子捉迷藏。 老婆见我来了,便结束了她们的谈话,走到我面前说:“那么早就回来了,但增他们呢?怎么不请他们到家里吃饭?”我笑笑说:“他们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改天我一定约他们来家里。”老婆说:“那好吧,我叫下孩子,一起回去。”我点点头。小雯见到我来,很开心,她扑到我的怀里,好一顿撒娇,我一把抱起她,跟着老婆一起回家了。 这个晚上,我一上陪着老婆和孩子,一边看电视,一边拉着家常。我尽情地享受着这份快乐与温馨,明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我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我搂住坐在身边的老婆,对她说:“明天我们要面对的事情很危险。”她点点头说:“我感觉得到。”我问她:“那你不阻止我?”她苦笑说:“阻止得了吗?其实你们哪次不是在危险地带穿越?况且,有时候有些事情想躲是躲不了的。”我叹息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你一个人在操持着,而我呢?”我没有再往下说,心里的内疚让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出来。她紧了紧我的手说:“傻瓜,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去计较,更不应该去计算,只要这个家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我点了点头,她拉起我的手,早点睡吧,明天好好准备一下,我相信你们一定能行的。 这一夜,我没能好好入睡,我用了很长时间去想整个人生,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我会出事。 半夜的时候我下了床,坐在客厅里抽烟,没有开灯。抽完烟我到书房把我的法器都找了出来,每一件我都轻轻擦拭干净上面的灰尘,再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放到随身的包里, 一切都准备停当,我才又重新回到床上,听到老婆均匀的呼吸声,我渐渐平和了下来,终于还是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老婆送女儿去幼儿园然后就去上班了。我则一个人窝在家里听了一天的歌,把熟悉的不熟悉的全听了一遍,直到傍晚,我才拿好东西,关上家门往刘钰家走去。 我是最后一个到的,和尚笑着说:“很少看到你这样不积极的,怎么了?有心事?”但增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吧,没事的,过了今晚,一切都会过去了。”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恐惧,我笑笑,对大家说:“走吧。”我们上了邓琨帮忙准备的一辆八座的“东风风行”,向着“居德园”驶去,所有的人都上了车,我们没再勉强谁应该留下,或许多个人有时候也多份力量吧。 欢迎加扣: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六十一章 灵魂封印(四) 今天晚上没有月光,虽然才是八点多钟,“居德园”内却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偶尔能够听到几声蟋蟀的叫声,给原本心情就沉重我们平添了一丝伤感。我们带了几把手电,一群人在墓地中穿梭,我轻声地问但增:“‘居德园’是进来了,但我们应该在什么地方做法呢?”他笑笑说:“走吧,我看过地方了的。”我问道:“你白天来过?”他点点头:“是的,白天我一个人过来看了看,有一个地方特别适合。”我问道:“是哪啊?”他笑而不答,又走不了多远,居然是在张丽的墓前停下了。 邓琨是最感到惊讶的人,他问但增:“怎么跑张丽的墓前来了?”那仁萨满抢过来说:“嗯,就这里吧,看来活佛白天应该是来看过的了。”我也不解,我问为什么非要选择这? 那仁笑了笑,她的笑声在这样的夜晚更让人感到恐怖,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这里是生门,只有稳住生门才能够给我们自己留下退路。而且四面都是墓,呈千军万马之势,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势。”但增点点头,那仁萨满却有些迷惑地问:“可这乾坤八卦是道家的擅长,活佛怎么会如此精通?”但增笑了笑说:“谁说风水堪舆是道家的专利?”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但增懂得周易八卦,虽然我也涉猎,但真正的运用上,却肯定无法与但增相比的。但增经常说我,有时候太过于注重理论了,很多理论上行不通的,偏偏就是真理。 但增让大家先就地坐下,他对那仁萨满说道:“那仁祭司,你和宝音就坐东北角吧,我带着刘钰在西北角,该隐和邓琨,你们就在东南角坐下,而大和尚则带着小杜坐在西面角坐下。大家的位置都清楚了吧? 我们立即按但增的要求坐好。他向刘钰要了那块乌金牌子,把它放在我们四伙人中间,他让刘钰咬破手指,刘钰的鲜血便滴到了名牌之上。 但增放好名牌,和刘钰退回到西北角,他说道:“那仁大祭司,一会你和该隐,和尚他们一起念咒吧,各自把自己会的超度亡灵的咒语或经文诵上一遍,先化了四周孤魂野鬼的戾气。”然后他开始念道:“梭拉,梭拉,麻哈梭拉,苏梭拉,娑哈。”我跟上他一起念着度亡灵经:“苏达拉,苏达拉,苏吗拉,苏吗拉,娑哈。那摩三曼达,尼达拉,嗡,度噜度噜低威,娑哈。那摩佛,那摩法,那摩僧,那摩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达地啊他,嗡,嘎拉吧达,嘎拉吧达,嘎哈吧达,拉嘎吧达,拉嘎吧达,娑哈。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南无摩诃般若波罗蜜。”而和尚则念着:“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他反复地在念“往生咒”。 那仁萨满和宝音的咒语是用蒙古语念的,而且声音并不大,我们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应该都是一样为超度亡灵而念的。大约十分钟后,我们停了下来。但增说道:“准备,起法。”我们都站了起来,但增打了个莲花印口中念叨:“班札,卓达,哈呀卓哇,呼噜呼噜,吽呸。显!”但增是用的马头明王咒起法,看来他自己对些次的危险也认识很充分,在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往日的自信与从容,他的声音也有些紧张。 我们看到放在中间的那块名牌冒出了一缕白色的烟雾,白烟转眼浑浊,慢慢又变黑,但增手中多了九转经轮,由慢及快地摇动着,嘴里念着经,和尚则是双手合什,闭着眼睛,口中喃喃,那仁手中有一面小罄,用一个小棒槌缓缓敲打着,伴着她那不为人知的咒语。我右手拿着银剑,左手打着手印,我们大家都很紧张,准备应付随时会到来的危险。 但增越念越快,九转经轮的速度也越转越快,隐隐听得到风声,原本寂静的四周开始出现了响动,我轻轻地对邓琨说:“别回头。”四周的声音渐渐有些嘈杂,而中间的名牌开始颤动,名牌上原本一缕烟尘变得浓烈,乌黑,带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黑雾之中,仿佛有一个身影,模糊,虚幻,传来一阵飘渺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作对?”但增说道:“千百年都过去了,何苦?何必?徒增罪孽。”那飘渺之声:“喇嘛,你管不了我,你们谁都拦不住我,我要你们死,全部都去死。”声音划过黑夜,仿佛一把利刃剜过心间,心口竟然隐隐作痛,那飘渺的声音又念叨:“阿亚吉米,旁则希多。”只听那仁惊道:“小心,这是唤鬼之术,它是想唤醒四周的鬼魂。”但增急忙叫道:“该隐,《安魂曲》,快。”我连忙将银剑递到邓琨手上,从包里取出骨笛,放在嘴边轻轻吹起,四周的声音开始涌动,声音渐渐清晰,幽怨,恐怖,有笑声,也有哭声,邓琨不由地向我靠了靠,他也开始害怕起来。 我的笛声急促起来,但增大声地念着:“般若波罗密。”将手中的九转经轮抛上了天空,经轮停在了半空,旋转着,但增双手好象舞蹈一般,但我知道他是在打“翻天印”,和尚敲打着木鱼,跟上了我笛声的节奏,那仁则站起来又唱又跳,手中也拿着我不知名的法器,宝音没有动,呆呆立在那仁的旁边,这小女孩看来也被吓住了。我偷眼四下望去,果然都是一些鬼魂,慢慢地移动着,在把包围着我们的圈子收拢。 九转经轮一直在转动着,并开始微微泛着金光,那微弱的亮光好象使得四周的鬼魂的步伐受了到些阻碍。而那股黑色烟雾却向九转经轮飘去,黑色的雾气将九转经轮笼罩。顿时,九转经轮掉到了地上,金光熄灭了。四周涌动的鬼魂又开始把圈子围拢,但增的手印越来越快,而他的手挥过之处,竟然会生出红色的光芒,那光芒渐渐浓了,扩散开来,不一会,布满了他的全身,红色光芒渐渐变成金色。我的心有些痛了,但增是三世佛,而此刻他竟然把本原金身给显现了,不仅仅会耗损他的功力,更重要的,本原金身显现,虽然法力强大了不少,但他自己却没有一点防护能力了,现在哪怕是一个削弱的魂魄都能够轻易地伤了他的性命。我忙对大家说:“向但增靠拢,和尚,护法。剩下的事我和那仁萨满应付,你保护好但增。”我们立即跑到了但增的身边,我让刘钰,杜威和邓琨三人和但增呆在一起,而和尚,那仁,宝音和我则在他们向外形成了个圈,但增的身体泛出的金光闪闪,靠圈子最近的几只鬼魂在金光的映射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增没有停止手印,嘴里还不住地念着咒语,这时候,只要靠近金光的鬼魂都会魂飞魄散。 那飘渺之音响道:“喇嘛,你一定要如此的拼命吗?好,成全你们。”然后便是一些听不懂的咒语,连那仁都听得满头雾水,但是不一会,我们就知道问题严重了。这咒语听着听着,我心里便满是一些死亡的场景,每一个都与我有关,而我好象在选择,选择一个自己最欢喜的死法,然后跃跃欲试。这时那仁才突然惊呼:“血诅咒,死亡诅咒,她在引导我们进入诅咒的梦境,小心啊。”那仁说完口中喷出鲜血,但增用力挥了挥手,身上的金光向四周射出,他身上恢复了平常,而四周的鬼魂却瞬间即逝了,他的护体金身没了,三世的修为转眼消失怠尽。但他脸上却仍旧是平淡祥和,只听他略带虚弱地说道:“该隐,《宁神曲》,绝尘,《心经》。”我们立即照做,大家的心神才略为平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那仁萨满也很虚脱地说:“活佛,苦了你了。”那仁一定也知道,但增转世的修为已经用尽,但增却笑了:“修为是为什么?为修而修那又有什么意义?”随后他正色道:“我们的危险还没结束,我们破不了她的法,她的诅咒就会一直不停止,但是法眼在哪?”我们都摇了摇头,但增手里握着一样东西,那块乌金名牌。 那黑烟继续传来声音:“今晚是你们的最后时刻,今晚以后,我的诅咒会如星火燎原,世人将会为曾经的凶残与无情付出代价。” 邓琨气愤地问我们:“为什么不把这黑烟给收了?”和尚说:“没用的,这是个诅咒,而不是鬼怪,那黑烟不过是个传话的,说白了就是一录音机,收了有什么用,诅咒一样还在。除非我们会灵魂封印,否则这个劫怕是都过不去了。” 到底什么是灵魂封印?嘎玛大活佛说的牺牲是指什么? 我好象想明白什么,我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 卷一 隐形人 第六十二章 灵魂封印(五) 我在想灵魂封印和所谓的牺牲,会不会就是牺牲掉生命,以灵魂为指引来破掉这个邪恶的诅咒。(手机访问:)想到这里,我暗自下了决心,我想如果真的能够解除血诅咒,我愿意成为牺牲的那个人。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老婆和女儿的样子,虽然这个世界让我留恋的事情太多,但如果没有人做出牺牲,或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这只是一道选择题,死一个还是八个,答案很简单的。 飘渺之音并没有给我们太多喘息的机会,又在我们的耳畔响起,这时候每个人的内心都在挣扎,在做生与死的争斗,我忘记了吹响骨笛,只见杜威他们几个脸上都露出了怪异的笑,但增大声诵着经,和尚则发出吼声。我继续吹起骨笛,但却有些心不在焉。这次诅咒来得更为强烈,我看宝音也差点乱了心神,我大叫但增,他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望向我,我将骨笛递给了他,他迷惑地接了过来但马上就放在唇边用力吹起,而我则任由心神,在各种死亡场景中选择,我准备坦然地接受死亡,我预备用自己的灵魂封印这个传说中的诅咒。我知道一旦选择了梦境中的死亡方式,那样我也就等于在梦境中自杀掉了,再也不可能醒来。我突然希望死亡的选择再多一点,最好够香艳刺激。 我感觉到自己慢慢地躺了下去,我要把我的梦境做实。 “哈哈哈哈……”一串凄惨的笑声响起很是耳熟。但增忙着吹着《宁神曲》,只听见大和尚说:“又是你?赶快闪开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此时我的心智已经渐渐迷乱,我看到向前居然是个女人,好眼熟。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你在做什么?”她是在问我,我迷迷糊糊地把原委说了,只听到众人都在责骂,但增更说不允许我这样,办法我们总会有的。 那诅咒的影响因但增的笛声停下而越发强烈,我对但增喊道:“快吹,别管我,或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但增看了看我,终于闭上了眼睛又慢慢吹起了笛,那仁萨满虽然仍旧念着咒语,但我看到她的眼跳充满了泪水,和尚也流泪了,而刘钰更是哭出声音来,一个劲的自责。所有的人都因我的决定而感到悲痛,我用尽了力气说:“快跟着和尚念经吧,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冰冷的声音说:“你为什么要死?一定要你去吗?我去行不行?”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这是灵魂封印,总得有人牺牲的。”她说:“我不就是灵魂,我不可以吗?” 我没听见她的说话,我的胸口仿佛已经被紧紧压迫住,无法喘息,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和尚忙扶起我,说道:“她行不行啊,你别忙睡啊。”我看了看向前模糊的影,回忆着她的声音,我记起来了,就是上次我们到张丽坟前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女鬼,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你真的赶往封印那就会万劫不复的。”那女鬼并没有迟疑,反而问我:“我应该怎么做?”这次但增却说:“魂魄附到乌金名牌上去,快!”女鬼化一道影就向但增放在脚边的乌金名牌飞去,但增夺过我放在邓琨手中的银剑,等到女鬼的魂魄附上了乌金名牌,我们听到那飘渺之音说道:“不可能,你们不可能知道灵魂封印。”这时只见但增用银剑在手腕上用力一拉,一股热血喷洒在名牌之上,奇迹发生了,乌金名牌居然燃烧起来,瞬间,一切妄想都停了下来,四周也归于平静。所有人都虚脱了一般,杜威抓起但增受伤的手,从衣服上撕下片布条给他绑上把血止住。 但增深深地喘了口气:“一切都结束了。”我望着但增说:“你知道灵魂封印?”但增没有说话,眼中有愧疚,大家都没有说话,但都望向了但增,但增尴尬地点了点头。刘钰站出来说:“回去再说吧。”然后看了看地上的乌金名牌:“这个怎么办?”我笑笑说:“拿回去吧,应该管些钱的。”杜威怯怯地问:“真的没事了?它还会出来吗?”但增说:“不会了,它已经失去吸附的能力而焚掉了。”大家的兴致都很低,一路没有说什么,上了车都回了刘钰的家。 “但增,为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既然知道灵魂封印为什么一直不告诉大家,他摸出烟来点上一支,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说,因为我不能说。”接着他说道:“其实这个诅咒我们密宗的很多活佛都知道,而且也都知道必须用灵魂封印,但真正做起来太难。正如嘎玛大活佛说过的,必须要有牺牲。”他说着望了我一眼说:“其实你很聪明,你悟到了牺牲灵魂,而你也很勇敢,你已经做好了牺牲的打算。”我的脸有些发烧,忙低下了头。他接着说:“这是我不能说的第一个原因,如果我先说了,你们如何决定谁去牺牲?而我们又有谁能决定谁去牺牲?最主要的是封印的牺牲者必须是心甘情愿的。”“其二,封印的另一个牺牲是指,必须是三世转佛活佛的童身之血封闭牺牲者吸付的灵魂。而这血一旦放出,三世的积法便化为乌有,而且再无转世的可能,”说到这,他苦笑了一下:“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和和尚已经没分别了。”我顿时感到错怪了但增,其实他早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从他展现金身的时候,从他开始以护体金身摒退鬼怪的时候,他只是不忍心看到我们牺牲,我有点心酸,我说道:“对不起,小活佛,我错怪你了。但我还是要说你,你都能够决定为大家牺牲,我为什么不能?如果你对我说了,我还是会做一样的决定的。”他笑了笑说:“这我相信。”突然他神色黯然:“我没想到那女鬼后来会代你去死,明知道灰飞烟灭还义无反顾。” 大家听了但增的话都有些难过,那仁萨满说道:“活佛,无论以后你怎么样,在我们心里你永远是活佛,如果愿意,欢迎你到蒙古来,萨满教将以最热情隆重的仪式接待你这位贵宾。”但增笑道:“那是一定,总有一天我会到草原来逛逛的。”那仁说:“这事情了了,明天我和宝音就准备回去了,大家以后有机会到蒙古来,尝尝我们的**酒。”杜威忙说:“您老不是喜欢贵州的烟吗?明天走之前我给你备上几条吧。”那仁也不虚礼,点点头说:“好好好。”大家终于有了点活跃劲,又聊了好一阵,但增才和和尚一起离开,而邓琨则把我送到家后自己回去了。 开门进屋,心里有点感伤,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告诉老婆,我希望她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恐慌。 我洗漱一番,就钻进了书房,我特别想喝茶,想抽烟,想做一切事情,因为我差点就此和它们永别了。 我泡了壶浓茶,点上只“贵烟”美美地享受着,虽然身体感觉很累,但却丝毫没有睡意。我的脑海中一直在想着但增,我知道没了修为的他和普通的和尚没什么区别了,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会很凶险。都是我把他扯进这个事件中来的,我对他充满了内疚,不由叹息起来。“为什么叹气?”我没注意到老婆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书房,我笑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她说:“累了还不早点休息?晚上别喝太浓的茶,对身体不好。”我点点头,起身把她抱到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知道了,老婆。”她笑了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感觉有点怪怪的,对了今天晚上还顺利吧?”我说:“还算顺利,有惊无险,好了,睡吧。”关了书房的灯,我把老婆抱到了床上。 第二天起来,我赶过去送那仁,但增和和尚也来了,从内心来说,我们是很感谢那仁的,没有她我们到现在都不会知道有关“血诅咒”的一切,更别说去想如何破解了。我买了一些土产,让她给带回去,宝音为我们留下了她们的联系方法,杜威则送了几条“福贵”给那仁,大家一一作别,由邓琨开车陪同刘钰、杜威送那仁和宝音去机场。 他们走后,我对和尚和但增说:“上黔灵山,我想喝和尚的茶了。” 欢迎加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六十三章 风伟失踪了 坐在绝尘的禅房里,欣赏绝尘泡茶的手艺,喝着极品的“观音王”是一种享受。[全文字] 我一直觉得但增这次回来有些不对劲,现在正好可以好好问问他。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望着但增说。他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我摇摇头:“你这次回来我总感觉你有什么地方不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叹息道:“还是没瞒过你的眼睛。”当他承认真的有事的时候,和尚也紧张地看着他,现在在我们心里,是万分不希望但增再有什么麻烦的。但增笑着说:“我是有事,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着急地说:“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他脸上显露出难得的羞涩,他告诉我们他恋爱了。他话音一落,我和和尚都笑了起来,紧张的心情才一下松弛开了。 他缓缓地道:“那次和你们分开,我第二天就从大理赶到了成都,原本是预备订机票回西藏的,赶过去参加雪顿节,可却让我遇到了一个女人,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好象在哪见过,那种感觉很亲切,也很熟悉。我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她对着我笑,那笑容就象夏日的骄阳,仿佛可以融化喜玛拉雅山的积雪,我相信她就是那个我要等的人。”他的目光有些迷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们知道他的心又飞到了那个女子的身边了。 和尚着急地问:“后来呢?”我笑骂道:“你个和尚跟着着什么急啊?莫非你也起了凡心?”和尚白了我一眼嗔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菩萨,让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下拔舌地狱吧。”但增也跟着笑了起来,继续道:“这个女人是西南航空的空中小姐,叫央金卓玛。”我微笑着说:“一定很温柔吧?”但增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猜的,因为你喜欢这个类型的。”但增笑了笑:“温柔,美丽,大方,我几乎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她,从相见那天起,我的脑海里就全是她的影子。”我问道:“你有把自己对她的爱慕告诉她吗?”但增忙说:“当然有了,她听到我对她的感觉,只是笑,我知道他一定也很开心的。” 但增告诉我们说后来他就和央金开始约会了,他留在了成都,只要央金不飞的时候他都会去找她,他告诉我们说央金结过婚的,不过她丈夫在一次事故中死了,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我知道但增不在乎这些,藏族人的性格多是豪爽的,对小结不太注重,我问但增:“你们的关系确定下来了吗?”他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我和她还没有那个。”我笑问道:“哪个?”他脸红了,说道:“就是还没有和她发生那种关系,前几天我还在为这事苦恼呢,现在看来竟然是好事,不然那个灵魂封印是没法完成的了。”说到这他憨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的用手摸了摸头。我说:“是她不愿意吗?”但增摇摇头说:“没有,是我有些怕。”和尚问:“为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我拍了拍和尚的光头:“一边去吧,你懂什么?但增是第一次,心里紧张,当然会害怕了。”但增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就是怕。”我对但增说:“没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不能结婚,喜欢就娶了她吧,你也应该有个家了,这样的漂着也不是个事。”但增说:“你们说得对,我明天就回成都,向她求婚。,”我们很真诚地向但增道喜,我说:“小活佛,勇敢地去爱吧,我们都希望你有个家。结婚一定要通知我,不管我们在哪里,都会赶来参加你的婚礼的。”他高兴得笑了,并哼起了歌。 中午在和尚那吃完斋饭我才下山,我对但增说明天我有预约,不能够送他了,就让和尚送他去机场吧。不过要多给我们打电话,多汇报一下他的爱情进展。其实,我是在心里为但增担忧,他一直以来都漂泊在外,驱魔除妖。现在他的法力没了,对他来说整个生活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我让他有时间就去看下格桑上师,代我问候一下,我想也许师父能够帮助但增重新来过吧。 下午我去了中心,梁平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对我这段时间的表现很困惑,他问道:“最近怎么了?老是看不到你的人影,有几个客人点名要你给他们做咨询,我都不敢答应,怕你安排不来时间。”我笑笑说:“没事了,处理得差不多了,该安排什么你就安排吧。”他笑了笑:“你说的,那我就安排了,到时候可别又推脱。”我点点头。 我打了个电话给风伟,这两天为刘钰的事倒把他那边给忘记了,不过我想他没有主动打电话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风伟的电话通了半天没有人接,我摇摇头,挂断了。 我又拨打了李曼玲的电话,她正在上班,我问了下陆亦萍的情况,她告诉我一切都正常,我放心了,我对李曼玲说:“风伟这两天一直陪着亦萍的吗?”李曼玲说:“昨天一天没见到他,不知道疯哪去了?”我心里一凛,风伟出事了。 我反复地拨打风伟的电话,是通的,但一直没有人接。我马上联系了邓琨,邓琨接到我的电话,马上赶到了中心。“你怎么那么肯定风伟出事了?”我说:“电话没有人接,而且这两天他应该和陆亦萍很腻歪的,但昨天一天没有去找过小妮子,也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而且,他也没联系过我。”邓琨说:“知道他住哪吗?”我点点头:“鲤鱼巷。”邓琨说:“走吧,去看一下。” 车子驶进了鲤鱼巷,在风伟的住所外停了下来,我们快步走上了三楼,我用力的拍门,一边喊道:“风伟,风伟。”拍了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看了看邓琨,邓琨知道我的意思,我想进去看看。邓琨点了点头,他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来了个开锁的。开锁的忙活了,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疑惑地看着我们,她问道:“你们在做什么?”邓琨出示了“警官证”,然后问道:“你这两天看到过这家的主人吗?”她摇摇头说:“没见过,不过应该昨天就没回来?”我问道:“为什么?”她说:“她每天回家都会把音响开得老大,每次我都会用力敲门让他关小一点,不过昨天就没听到他的音乐声。”我们向她说了谢谢,她便关了上门。 锁匠已经把门打开了,邓琨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他,他不敢收,说道:“邓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样就见外了。”邓琨说:“好吧,那谢谢你了。”锁匠很识趣的收拾东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推门进去,风伟的居所展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一个一居室的房子,客厅里的茶几上有着薄薄的一层灰,应该有两天没打扫了,但房子收拾得很干净,整齐,很符合风伟的性格。 客厅里没什么发现,进入卧室,除了床上有些零乱以外,也都很整洁,看来他应该是在睡觉的时候仓促离开的,我掀起被子,发现他的手机竟然就在枕头上面,手机已经快没电了,上面有着一堆未接来电,其中有几个是我打的。我翻开他的通话记录,最后一次通话正是前天晚上十二点过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因为风伟并没有存入来电人的姓名,我回拨过去,那边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摇摇头,将电话递给了邓琨,他看了看,说道:“这个电话的号段无法查到机主的,满大街都有卖,不用身份证登记的。”我点点头说:“看样子他是被这个电话给约走的。” 离开风伟的住所,上了车,邓琨问我现在去哪?我说:“去省军区,我想也许陆亦萍能够给我们点提示。” “什么?风伟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陆亦萍惊叫道。我说:“应该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情。”她说:“怎么会呢,前天晚上他在我这呆到十点多才走的,回去后我们还通了个电话,约好昨天去香纸沟玩的。”我问道:“前天一整天你们都在一起吗?”她说:“是啊,他前天是早上十点多钟过来的,我们一直在家里。” 我说:“看来前天晚上和你通完电话没多久他就出事了。”陆亦萍很紧张地说:“他,他不会真的有事吧?”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希望吉人天相吧。”她的情绪很激动,都有了哭声:“小风,你可不能有事啊。” 欢迎加778126275,给作者意见或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 卷一 隐形人 第六十四章 消失的48小时 我用手轻轻拍了拍陆亦萍,然后递给她一张纸巾:“别急着哭,我想风伟没什么事的。”她问道:“你怎么能肯定?”我说:“感觉。现在这个时候风伟失踪多半是和‘置入性催眠’的案件有关,而那个疯子曾经给我打个电话,明确地说过他这次要对付的人一定是个女人,他那么自负,我想他一定不可能对风伟下手,至于风伟去哪里了,他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我们应该耐心等等,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然后我对邓琨说:“现在可以报人口失踪了吗?”邓琨点了点头说:“超过二十四小时,应该可以了。”我说:“报警吧,让警察帮忙查找一下风伟的下落。”邓琨说道:“行,那我去处理吧。” 邓琨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和陆亦萍坐在客厅里,她的情绪很低落,我感觉她真的很在乎风伟,我问她:“你很喜欢风伟?”她点点头。我又问道:“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吗?”她说想过,想过一段时间就把风伟介绍给她的家人认识。我笑了,我对她说:“风伟家庭条件不怎么好,和你门不当户不对的,你不怕家里反对?”她听了这话恢复了往日的那种嚣张:“她们敢反对,大不了离开那个家。”我摇摇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改改你这德行?一个女孩子,就不能温柔斯文一点?”她笑了,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问我:“风伟真的不会有事吧?”我说:“那当然,我敢肯定他不会有事,而且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她问我为什么,我没回答她,因为我也说不上来,这只是我的感觉。 我陪陆亦萍坐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下午我还有预约,是小海露的康复治疗。 我还是把地点约在“凯乐伯”,那里的气氛好,不容易引起她的紧张。 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凯乐伯”,肖天也在。他没事的时候最喜欢泡在自己的咖啡厅里,用他的话说一方面得到了休闲,另一方面他会因为坐在这里有一种成就感。虽然他已经请了个很优秀的职业经理,不用再管咖啡厅的事情了,但每天到这来坐坐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他招呼我坐下,他问我下午是不是海露也要过来?我点点头。肖天说:“说真的,这女孩的钢琴弹得很好,如果不是听你说过,我真不敢相信真的没有老师系统的教授她技巧,我想如果能够有个名师指点一下,她的未来真的无可限量。”我笑着说:“是啊,她是我所见到的一个奇迹,还别说你,就是我第一次与她接触的时候我都觉得太让人振惊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们正在感叹着,小海露来了,她有点胆怯地进入了咖啡厅,就在门边站着,用一双眼睛往里面瞟,我知道他是在找我们,我站了起来,向她招了招手,她便立刻同我们这边跑来。她过来后望着我和肖天,我说:“海露,叫肖叔叔。”肖天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快坐下来喝点东西吧,外面蛮热的吧?”小海露点了点头:“嗯。”海露坐下,手里捧着服务员送上的装着柠檬水的杯子,我问她:“这几天去学校了吗?”她点点头。我笑着说:“不要光是点头,要说出来,要学会怎样和别人交流。”她看着我慢慢是说:“去了。”我点点头说:“在学校有没有和同学说话?”她想摇头,但看到我的目光,她说道:“没有。”我问她:“”为什么呢?她说道:“不知道说什么。”我说:“你应该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可以一起聊聊学习,聊聊生活的。大家相互交流,互相帮助,那样不好吗?”她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在思考我说的话。 肖天笑着说:“海露,想过以后想做什么吗?”海露想了想说:“弹琴。”肖天说:“那你就更得多和人交流了,这样可以听到大家给你的意见和建议,才能够使自己的琴弹得更好。”海露点了点头说:“我会的。”我对她说:“在家里也多和爸爸妈妈说话,让她们知道你想什么喜欢什么,大多时候他们都会尊重你的意愿的。”海露说:“好”。我觉得今天和她的沟通应该到位的,我笑了笑,问她:“是不是很想去弹琴啊?”她使劲地点了点头,我又看了她一下,她才说道:“嗯,是的。”我说去吧,和那个姐姐也多说说话,你们都会弹钢琴,应该有共同语言的。她点了点头,高兴地向钢琴跑去。 我和肖天又聊了下海露后我便起身准备离开了,我心里放不下风伟的事情,我麻烦肖天等海露弹完了拦个的士送她回去。肖天说:“放心去吧,一会我会送她上车的。” 从“凯乐伯”出来,我给邓琨打电话询问他们查找的情况,但邓琨说没有任何线索。 回到家,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海里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如果说隐形人的目标是陆亦萍,那么他弄走风伟究竟又是为什么呢?我接连抽了好几支烟,但却没有什么头绪。为什么他不直接对陆亦萍下手,对了,陆亦萍被保护得太好了,他根本不有找到任何的机会,所以他选择了风伟,想通了这里我突然有种感觉,我感觉我已经知道他找上风伟的真正原因了,他这是要把风伟作为媒介物,通过风伟达到他接近目标的目的。我不禁笑了起来,我拍了拍巴掌,我的对手的用意其实那么明显,我居然会现在才想到,我的智商下降了。想通这点,我更加肯定风伟不会有事了,但我清楚,他如果真用风伟做为媒介的话,风伟一定也会被催眠了的,只不过他下达给风伟的指令则是去催眠陆亦萍。怎么可能?我越想越难以置信,催眠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先催眠一个人然后指令他去催眠另一个人,真正做到这点那我这个对手还是个人吗?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吓出一身冷汗。 晚上吃过晚饭,我陪着老婆女儿逛超市,今天我不想再想什么了,我的心里总是让那个设想困扰着,面对这样一个天才的疯子,我的恐惧在增加,我开始感觉到很害怕,我怕一不小心,会让更多的人栽进这个疯狂的游戏。 老婆每次进超市都会很疯狂的购物,仿佛超市里的东西是不需要花钱的,每次说她她都说超市的东西太便宜了,划算。于是总是大包小包的,其实她买回来的很多东西甚至根本从来就没有派上过用场。我又着实地当了一把苦力。 刚进家门,我接到邓琨的电话:“风伟回来了,在他的出租屋里。”我急忙对老婆说:“我有点事情,出去下。”我这次没有把风伟的事告诉她,我怕太多的事情会引起她的恐慌,我希望她能够永远享受这样的平静生活。她没多问我什么,只是说办完事早点回家,我应声便出门了。 打了个车到鲤鱼巷,我看到邓琨的车,赶紧上了楼,风伟屋子的门没有关,走进去看到风伟和邓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坐下后,邓琨扔来支烟,对我说:“大约半小时前他的邻居打电话给我们,说他好象回来了,我便跑了过来,你自己听听吧,他说的话我已经听迷糊了。”我笑了笑,点了烟。 风伟看着我们,纳闷地说:“两个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么晚上还跑来吵我睡觉,我答应明天陪亦萍去香纸沟玩的,拜托让我好好休息吧。”听了风伟的话,我知道邓琨为什么迷糊了,风伟的思维意识应该还停留在他失踪的那个时候。我对风伟说:“小风,你刚从亦萍那回来?”他说“对啊,十点过一点才回来的,对了,到家我还没有给她去个电话呢。”然后他在身上摸索着,邓琨从他的提包里拿出风伟的手机:“给,你是不是在找这个?”风伟惊讶地问:“呀,怎么会到你包里去了。”邓琨想说什么,让我用眼神制止了,我说:“风伟,知道我们心里在想什么吗?”他有些尴尬地说:“知道,你们的心理好象乱七八糟的,又好象与我有关系。”我点点头说:“你失踪了两天,整整两天。”他看看我,又看看邓琨:“你们不会串通好来骗我吧?”我说:“我们怎么可能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问隔壁的大姐,我们这两天找你都找疯了。”他张大嘴巴,错愕地说:“我相信你们说的话,但谁能告诉我,我失踪的这两天到底做过什么我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我望着他,摇了摇头说:“我们也不知道,到现在应该整整四十八小时了,这消失的四十八小时,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风伟说:“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异常,我觉得自己好象还是很正常的在过着,如果你们没有告诉我曾经失踪过那么长时间,我真的什么都不曾发现。”我们把那天到他家里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他,想看看他能够回忆起点什么来,但他却迷茫的摇着头。我对他说:“为了亦萍的安全起见,这几天你就不要急着去找她吧,等过两天再说。”风伟问道:“为什么啊?”我说:“我怕你已经被催眠了,而且我怀疑你已经有了催眠陆亦萍的能力。”他象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怎么可能啊?你也太敢想了吧?”我很严肃地对他说:“也许是我多想了,但自从和他交手以来,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少吗?”邓琨点点头说:“听朱哥的吧,至少这样是对陆亦萍的安全负责,你也不想她出事吧?你更不想她在你手中出事吧?”风伟情绪低落地点了点头。 欢迎加778126275,提意见建议,求评,求收藏,日评论50或收藏满20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