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者无双》 第一章 死有何惧 “去死!” 呼! 一记鞭tuǐ宛若重炮,没有丝毫hua招,扫了出去,任何招式在这种强劲力量面前,企图化解都是做无用功。 整条tuǐ笔直如钢柱,准备迎接这暴烈一击的中年壮汉咬紧牙关,大吼一声:“死贱种——” 咔嚓一声,左臂骨头断裂,但中年壮汉只是闷哼一声,猛地抬起左脚,咚的一声奋力踩在地上,才止住这暴烈横扫。 同时右臂挥舞,他骨节粗大,手指粗长,宛若鹰爪探了出去! “不自量力!给我去死!” 来者鞭tuǐ悬空的同时,竟然凌空翻身,原本为支点的左脚腾空而起,猛地后踹。 手脚相撞,嘎啦啦地手骨寸断。 “死贱种!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嘿嘿嘿嘿……你看看周围!” 高楼林立的街道四周,不断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衣暴徒。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武器。 黑dongdong的枪口遥遥地指着狂暴无比的青年。 “嘿嘿嘿嘿……咳咳……哇!”中年壮汉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双臂已经废了,左tuǐ也毫无疑问遭受重创,之前的剧烈战斗,让他脏腑也受了伤。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少年宗师?死! “……小贱种,这时候如果你跪在我面前学三声狗叫……嘿、嘿嘿……咳咳……我说不定会给你留个全尸……张家少年宗师?能打又怎样?天下无敌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要死在我手上!” 中年壮汉躁狂无比,极度兴奋,这种狂喜,让他有一种要仰天长啸的快感:“你再快,能快过子弹?!你再强……能是万人敌吗?!” “哈哈哈哈哈……不错!张某的确快不过子弹!张某也的确不是万人敌!末武时代,天下武功,在枪炮面前,都和白纸一样……不过……” 青年1ù出森口白牙,残忍地笑道:“张某还没有跪一条杂种狗的兴趣。” 突然,壮硕青年将身上早就破烂的布衣扯掉,1ù出了强壮的身躯,肌rou达,块块隆起,俨然就是一头犍牛。 “你死定了……张森。” 中年壮汉快慰无比,不过他神情狰狞,依然念头不通达:“你现在继续嘴硬猖狂,等你力竭之后,我会一寸寸的将你的rou切下来……哦不,我会先剥了你的皮,把你的眼皮割下来,让你没办法闭上眼睛,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镜子里的你,变成标本……” “嘿嘿嘿嘿……标本?你觉得张某会怕吗?” 他腹肌上有明显的一条缝合线,长约一尺,看样子,时间不久,还没有拆线。 嗤! 张森粗壮的手指突然力,顺着缝合线cha了进去,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一块破布烂衣裳! 嗤—— 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要jī烈的多,一道鲜血飚射而出。 但张森竟然还在笑,狰狞的笑,残暴如此,简直世间罕有! “你……你在干什么!” 中年壮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眼前这个少年成就宗师的青年,绝对不能等闲视之,暴烈如虎,宁折不弯…… 死……也要站着死! 张家祖训,从不敢忘! 嘶嘶……就像是有什么粘液流质,张森撕开了自己的腹部,然后手伸了进去,接着,又拿了出来。 他手上多了一串东西…… 威力强劲无比的军用高爆炸yao如果引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如果突然轰的一声爆炸,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被炸飞炸烂炸成灰烬……那一瞬间,会痛吗? “开枪!快开枪!打死他!快点打死他——” 中年壮汉大声地吼叫着,他恐惧了,他害怕了,折断他的胳膊,打断他的手骨,他都不会害怕,不会皱眉,但是……让他死……他怕的,死在这样一个疯子手上。 他以为自己会赢……但张森,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输的。 哒哒哒哒…… 这是自动步枪的扫射,啪啪啪啪的手枪声大作。张森站在那里冷笑不止。 任由步枪弹将自己的身躯打成烂rou。 “死无全尸……那算个屁。” 轰隆! 四周摩天大楼的底层玻璃寸裂而碎,哗啦啦啦……天空中满是白huahua的玻璃渣在飘落,巨大的火焰圆球升了起来,成了蘑菇云,黑烟滚滚,周遭的汽车也被炸的飞了出去。 残肢断臂,烂rou内脏,一地的血渍污垢……这一次,市政环卫,会打扫街道很久很久吧。这一次,从这里走的行人会很少很少吧。 临死之前的念头,潇洒无比。 死?死有何惧啊。 …… 中土世界,大夏皇朝。 太甲三十二年net,东海海滨的一座小县城。 街市上百姓往来,商贩吆喝叫卖,但有摊位前停下片刻的人,都会连连招呼,笑脸相迎。 县城内东市的一处死胡同,翻围墙过去,就是一条贯穿县城的运河。 往来船只,大多都是东海本地的小船。 门g着白篷乌篷,载货载人,也是常年不绝的。 “张三郎,你这是要往哪里走?” 死胡同口堵住了五六个本地泼皮无赖,不怀好意地看着背对他们的壮硕少年。 “赖三儿,你不就是等我入瓮吗?现在我就站在这儿,你们倒是让我开开眼,看看你们如何整治我。” 少年转过身来,不慌不忙。 “哼。”为的泼皮叫赖三儿,曾给县尉做过一阵帮闲,据说也能耍两手拳脚功夫,平日里自吹也是响当当的武生。 见少年嘲讽于他,赖三儿有点下不来台,阴恻恻道:“张三郎,你也不要怪我,让俺们打上一顿,我们也好jiao差。” “嘿……你们有手有脚,只管打过来就是。不过我倒是高看了几眼赵世铎,请谁不好,请你们几个。有这个闲钱扔着耍耍,倒不如让我自缚前去,由他打骂,nong几个消遣钱倒也不错。” 少年轻松无比,显而易见,没将这几个泼皮放在眼里。 “好好好……张三郎,今天你就不要回你的张家庄了。” 赖三儿几人早就跃跃yù试,巴不得将眼前这小子打个半死,也好痛快一点。 少年面带微笑,心道重生之后,这小小的县城内,似乎也就是这点乐子。 “上!揍死他!” 正呼喝着,赖三儿左右两人都冲了过去,死胡同,还怕这小子跑了不成? 可赖三儿好歹也是泼皮头子,能做头头的,哪能冲前边儿?那多没面子。 “一边去!” 张三郎哈哈一笑,一巴掌就扇一泼皮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那泼皮整个人就原地转了个圈儿,嘴里飞出去一颗带血的牙。 “哈哈,趴下吧你!” 一脚踹在tuǐ弯上,那泼皮刚痛的要惨叫,就摔了个狗吃屎,惨叫又被闷回去了。 另外两个泼皮见状,都被吓的懵了一下,张三郎猛地跳起来,腾空就是一记扫tuǐ,定住身形的那个泼皮当时就被一脚扫的七荤八素,摇摇晃晃了两下,最后还是软了下去,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三哥,这小子能打啊!” 剩下两个泼皮正叫唤着,回头一看,嚯……他们那三哥早就没影儿了,张三郎一动手,赖三儿就知道糟了。他是伪劣武生没错儿,可到底也是练过拳脚,有眼力啊,这位张三郎,一瞧就是正儿八经的武生。 什么叫武生?能有武学功法修行的人,才能叫武生。 “我的妈呀……” 两个泼皮还敢停留,赶紧脚底抹油的开溜。 那赖三儿心说坏菜了,没想到张三郎竟然这么厉害,寻思着这时候是不是躲上一阵子,却听得熟悉的声音:“赖三儿,赶路呐。” “哎对,赶路……张、张三郎!” 一听这声儿不对啊,抬头一看,围墙上可不是蹲着个张三郎,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还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 “张三哥!你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吧,我瞎了狗眼,不知道张三哥是高人,我……我不是人……” “别别别,赖老三,我不打你,别跪,我消受不起。” 什么叫无赖?这就是。 赖三儿当时就跪下了,这无赖跪下去的时候还自我安慰:就当跪的是一条死狗。 他也不想想,他跪的是死狗,那他岂不是死狗儿子? “张三哥,今天的事儿,绝对不是我们的意思啊,这、这都是赵二郎,赵二郎他指使的啊……” 张三郎见他这架势怕不是还得飙泪,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不是都说了不打你的吗?” “真……真的?!” 赖三儿大喜过望,抹了一把脸,正要说千恩万谢呢。 却见张三郎跳了下来,一把按住他的肩头,一脸坏笑:“当然是真的。” 片刻后,城内运河的石拱桥下,有人凄凄惨惨地喊着:“救命啊,杀人啊……张三郎杀人啊……” “哎哎哎,别1uan叫啊,什么张三郎杀人。” 说着,猛地手上绳索一收,赖三儿整个人就被倒挂在了石拱桥下面,这时候别说是喊救命了,没岔气就算是不错的了。 水里岸上,围观的人都是指指点点,有人认出是赖三儿,都是拍手称快哈哈大笑,取笑着说道:“赖三儿,你这飞来飞去的,练的是什么神功啊。” “泼才!等俺下来了,定要让你好看。” “俺才不怕你哩,再嚎丧,待会儿1ù鸟niao你一脸。” “你敢!” “看我敢不敢!” 说罢,那人竟然真的是跑到桥上,kù腰带一解,这真是要把鸟儿掏出来。 “哎呀……” 姑娘小姐的,都是尖叫了一声,捂着眼睛别过头,却也有大马八叉的婶子在那里嘻嘻哈哈:“哎呀哎呀,这鸟儿可比俺家那位欢实多了。” 于是又是一阵哄笑。 “哎哎哎……别别别,别niao……” 赖三儿来不及讨饶呢,就觉得脸上热热乎乎的臊气。 张三郎哈哈大笑起来,整治了这帮泼皮,也能消停一阵子,看了看日头,心说耽搁了,跑去糖饼店称了半斤糖饼,旋即出城回家去。 第二章 师傅鲁有钱 “森哥儿,去城里了么?” “嗯,去买了半斤糖饼。” 就这般打着招呼,回到张家庄,张三郎回到家中,将糖饼放在桌上。 重生之后,在家中行三,人称孝义张三郎,有两个哥哥,都是去西关戍边,再有一年,大郎戍边年数到了,便会返乡。 二郎的话,还要两年。 家中还有一个老母,老父十一年前因为戍边受伤落下的病根,最终没能挨过那年冬天,死的时候,张森刚好四岁。 “老娘应是去了哪里消遣,正好去师傅那里。” 张森师傅是个残废,断了一条左臂,和西关胡人作战时候断的,当时他是一名军侯,管着百来号人,最后活着回来的,也就十来个。 真正的战阵厮杀十不存一。 因为是和死去老父同一年戍边的老卒,所以袍泽情谊匪浅,见当时张森年岁还小,于是就收了做徒弟,传授大夏边军的基础功法——开山夔牛拳。 寻常武者,还在固本起步的时候,大多也是修行类似的普通功法。 师傅住在一处寺庙里,平日里帮忙打扫庙宇,关键时候,也算是护院武僧。 这是个和尚庙,叫做须弥寺,住持是个老和尚,法号海清,和师傅关系不错。 “三郎这是要去庙里?” “正是,晚上正要叫师傅吃饭。” “三郎真是孝顺。” 又碰上个人,说了一通囫囵的话,奔着寺庙里面,大马八叉地跨了进去。 “师傅!晚上……” “嘘……别吵,好容易抓到的虫儿,可别惊吓了它。” 罐子里窸窸窣窣的响着,竟然是一只青头的蛐蛐儿。 逗nong它的,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光头,左边衣袖轻飘飘的,显然是没了胳膊的。 虽说没了胳膊,这络腮胡子的大光头,给人的感觉还是颇为彪悍,就这么站着,一股子杀伐味儿。 这就是张森的师傅,本是西关人,因和张森老爹张无良同年,在张无良相邀下,就随着张无良落户张家庄。 可又受不得婆娘管教,索xìng一不做二不休,遁入空门去了。 不过这是个假和尚,住持海清可从来不认为他是佛门中人。 有天天吃酒喝rou斗蛐蛐儿还逛妓寨的佛门中人么? 不过海清对他也tǐng好,专门留了个厢房给他单住,他也爽利,门上就写着自己的大名儿——鲁有钱。 他就叫这个名儿。 俗是俗了点,可也是爹娘琢磨出来的,改了不好。 鲁军侯生来杀伐决断,张森重生前是少年宗师一肚子豪气,这样的师傅,也合该有他这样的徒弟。 “真是一只好虫子,赶明儿就去城里和人再一较高下。叫个什么名儿呢……”鲁有钱摩挲着自己的大光头,想了好半天,猛地一喜:“哈哈,有了,不如就叫常胜大将军,有气势。” “这名字也太俗气了。” “俗怕什么?关键要能赢啊!” 鲁有钱喜滋滋地将罐子盖好收好,然后看着张森:“寻我作甚?” “吃晚饭啊,前几天上山抓的那条大青蛇,肠胃都清干净了,说好了今晚上炖汤。俺昨天还买了两坛好酒。” “赏月楼的?” “西江月啊,一两银子。这酒可真贵。” “不贵能是好酒吗?” 赏月楼的西江月,十里八乡数得着的好酒,大多也就是婚丧嫁娶才置办,寻常时候,普通人家谁来买。 若不是张无良也是忠烈,张森还有两个兄长戍边,朝廷免了他们家的税赋,手头稍微紧张点,一年都不会买。 “走,回去喝酒。” 说罢,师徒二人就出了须弥寺。 路上鲁有钱问张森:“赵家二郎被你打了一顿,就没寻你的晦气?” “那厮找了城里的赖三儿堵我,被我打了一顿,倒吊在了大石桥上。哈哈,这阵子也该消停消停了。” “若在西关,哪里有这么多事情,带着几个人,偷偷momonong到山里,一刀结果了,扔山谷喂狼。哼,想当年,俺和你爹,那是……” 提到这茬,鲁有钱就开始吹牛,胡吹海吹,鲁军侯反正又不在军中了,吹什么也不上税不是? “……威远侯那是真厉害,当时被达斡尔汗的神鹰铁骑围攻,五百骑啊,全部都是沙场老卒出身,入了灵武境的武师高手,其中有几个,还是先天武师的大高手,结果你猜怎么着?一盏茶,就一盏茶的功夫……” 鲁军侯竖着一根手指头,一脸的羡慕敬畏:“五百神鹰铁骑,全部死光光。啧啧,威远侯出手,什么武师,什么先天武师,连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说着,扫了张森一眼:“你小子才是个武生,真武境的边儿都没mo着,可别到处招摇,万一被人打了杀了,俺可没办法跟无良兄弟jiao代。” “威远侯也练开山夔牛拳吗?” “怎么不练?军中兵卒,都是练这个起家的。威远侯当年也是累积战功之后,才受了天子的赏赐,得了一本上等功法,最后勤修苦练,神功大成……” 鲁军侯一脸的羡慕,咂吧着嘴:“老子要是胳膊没断,少不得朝廷也赏赐一套不错的功法。” 张森笑道:“师傅你还不如去哪家武学圣地,求个一套半本的。” “啧啧啧啧,瞧你小崽子口气,武道功法要是这么容易nong,那些杂门小派,还用得着藏着掖着,深怕被人偷学了去?” 鲁有钱哼哼了两声,突然mo了mo肚子,从怀里mo出来一张羊皮:“这说到一套半本的,老子还真有一个残本功法,不过估mo着,你得到了真武境,才能修炼。” “为什么?” “好像是个护身法门,没到真元灌体的境界,怎么修炼?练功又不是喝酒,不管什么都能装肚子里。” 所谓真元灌体的境界,又称真武境,体内真元于体表,人的表皮因为真元催的缘故,能够做到寻常刀尖不可破身。 没到那个境界,nong来神功妙法,放眼前也和糟粕无异。 “给你,收好了。” “这不是残本吗?要来何用?” 张森接过羊皮,抖开来看了看,奇怪问道。 “往后说不定就找到另外一半儿呢?收着又不占地方不占份量。” “这上面写的什么?” “这是佛文,我问过海清,说是金刚护身功。没差的话,应该就是佛门功法。” “师傅你从哪儿nong来的。” “须弥寺佛像底下,打扫的时候找到的。本来以为寺里面有另外一半,现在看来,应该是就这么一块儿,另外的应该在别处,不知道被谁nong去了。” “原来是从须弥寺偷的。” “这是拿!光明正大的拿!老子可从来不偷东西。” 梗着脖子,鲁军侯蛮横地说道。 “是是是,是拿不是偷。” 无奈地摇摇头,将这羊皮收在怀中,张森心想:要找到另外一半儿,上哪儿找去?而且我还不懂佛文。 不过又想了想:正好可以去庙里练功,顺便跟老和尚学佛文好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决定明天一早儿,就去拜访海清老和尚。 O.3 天下武道出玄冥 “老秃……” 禅房老和尚海清正打坐,张森今日有求于人,一声“老秃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厢房鲁军侯正喂着他的“常胜大将军”。 老和尚在打坐,这会子吵他,不太好,还是过会儿再来问他佛文的事儿。 正要转身走,禅房老和尚闭着眼睛说道:“张三郎既然来了,就进来说话吧。” 嘿,老和尚! “大师,俺今日确实有事找你。” 张森直截了当地说道。 “是什么事?” “住持你能教俺佛文么?” 老和尚“阿弥陀佛”一声,看着张森:“三郎这是和我佛有缘……” “不是,俺就是想要学了佛文,好学这羊皮上的金刚护身功。” …… “兔崽子!你怎么直接跑去问老秃驴!” “不直截了当,老和尚又要和我打什么机锋,还不如爽利点。” “你!” 鲁军侯瞪了他一眼。 先头张森进去和老和尚一番对话,海清若不是定力非凡,否则肺气炸了都可能。 “师傅,你偷了……拿了老和尚的东西,他倒是没说什么。” “废话,老子和他什么jiao情……”鲁军侯正说着,突然想起来:“老秃驴就没告诉你另外的金刚护身功在哪儿?” “他说他不知道。不过他让我每天吃过晚饭去他那里学佛文。” “你真要学?” “总不见得开山夔牛拳练一辈子吧。” “也好,老和尚禅功了得,学他一两手养气法门,也是好的。” …… 跟着了海清老和尚学了几天佛文,倒也不算晦涩,张森聪敏好学,也算勤快,让海清大为欢喜,竟然是亲近了不少。 这天老和尚教完一课,问张森:“三郎,贫僧问你,你既然学武,那么,这武道九品的出处,你可知道?” 大夏天下,武道九品。 “大夏天子定下的。” 老和尚点点头:“中土世界,大夏开国天子鲧,定下的这九品武道制。不管是何种境界,都分三六九等。千年百年,传承至今,是一桩大功德。” “人人都知道武道第一个境界是玄武境,但知道为什么叫玄武境的人,却又不多,三郎,你可知道?” 张森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现在是玄武境六品。” 海清没理会他,自顾自道:“大夏天子鲧,字玄冥。近古时代,冥和武是同音,玄冥即是玄武。武道第一个境界,称作玄武境,正是为了敬仰天子鲧。而玄武境的武者,就是常说的武生,指的就是武道门生的意思。” 张森奇怪:“住持,你和俺讲恁多,俺又不消知道这些。” 老和尚摇摇头:“练武和打禅坐是一样的,武道修的是身,禅道修的是心。你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长久如此,举一反三,开悟明心,莫大的好处。” 玄武境,虽然只是拿了天子鲧的字来命名,可意义却非同小可。 往小了说,这是天下武者对神功盖世聪明绝顶天子鲧的景仰。 往大了说,却是天子鲧为其子孙万世一系布下的后路。 九品武道制……既是帝统,也是道统。 “天下武道出玄冥”,一句话道尽来历辉煌。 不过这些出处也好,大夏天子的赫赫武功也好,和张森没有任何关系,他只要学好佛文就行了。 玄武境主要是巩固根基,讲究厚积薄,最后一鼓作气,顺利跨入真武境,到了真武境,便要真元化气,这才是琢磨心思的修行。 和玄武境时候的勤修苦练,还是有大不同的。 “是,住持说的对,俺记下了。” 张森嘴上说记下了,心中却是只当老和尚放屁,有这等功夫去学这个,还不如教他两手神功妙法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老和尚会不会这样高深莫测的本事。 海清知道他在敷衍,摇摇头,不过还是问道:“你可又知道真武境的出处么?” “不知道,我还没练到真武境,不需要知道。” 海清却见他顽劣,却又不好斥责他,叹了口气,也是无奈,但还是讲解:“真武是武道真髓之意,天子鲧后世子孙封其为真武大帝,也是取其神功无敌,武道纯真。” 张森心中一愣:这个大夏开国天子鲧还真有点意思,玄武境和真武境,竟然都是和他有关系的,难不成之后的灵武境圣武境,也是如此? 正想问,老和尚却是不说了,对他说道:“今天就讲这么多,你回去吧。” 张森点点头,哎了一声,将佛文注释揣在怀里,转身就走了。 刚出须弥寺的庙门,外头就来了七八个人,有大有小,气喘吁吁,看着张森就大声喊了一起来:“嗨呀!我的张三郎呀!你怎么还这么悠哉哉啊,赵家的人,带了赵二郎还有一大帮子人,去了本家老爷那里,告你的状啊!” “定二叔,出什么事儿了?” 张森心道:赵世铎那厮,老子又没下重手,不至于就这么兴师动众过来问罪吧! 庙里头听到风声,鲁军侯将他的“常胜大将军”收好,跟着出了门,问领头的二房张无定:“无定老弟,出了什么事儿?” “哎呀,祸事!赵二郎那只瘟才,带了一大帮子人,黑压压的一群,跑去张家大堂吵闹去了,说是要寻个说法,老太爷和族老们,都在那里呢,现在就是指名道姓要找三郎。” 张无定在二房行二,和张森老子张无良一个辈分,平时见着了,也要喊一声“定二叔”。 “那厮居然有这个狗胆来张家庄?” 鲁有钱咧嘴一笑,乐了,赵世铎赵二郎,出了名的欺软怕硬,被张森打了一顿,白白吃了一顿老拳,窝囊之极,没想到,太阳打西边儿出来,这还带种了不是? “哈哈哈哈,这算个多大点的事情,走走走,俺陪你们一起去看个消遣。” 鲁军侯大为欣慰,有好戏看,为什么不去?这可比斗蛐蛐儿好玩。 张家庄大宅院是大房,也就是本家的住处,张森祖辈是三房。 张家大堂的内堂里,几个中年人不怒自威,站在堂间,其中一个突然说道:“当年张无良鼓动族内五十几条汉子随他去寻死,现如今……倒是报应来了。” “无坤!不得胡说!” “爹,我可没胡说。大家都去了西关,凭什么只有他张无良带着人活着回来?又凭什么只有他张无良得了朝廷的赏赐?他可不是死在西关,而是死在腊月的netbsp;啪! 中年人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被反手chou了一个耳光。 O.4来者何人 内堂其实是祠堂,供奉张氏先祖和各家勇烈牌位,坐起第三排第三个,正是张森老子张无良的牌位。 太甲二十一年。 “爹,缘何打我?” 张无坤双手猛地举起放下,暴怒无比地吼道。 啪! 又是反手一个耳光。 本家老太爷张远山,神态愠怒,不出一言地看着儿子。 张无坤当年也算是惊才绝yan之辈,如今四十岁也已经是灵武境的五品高手,堂堂武师,被张远山一记耳光扇的有些挂不住面子。 张远山冷冷地看着他:“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还是在嫉妒张无良。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废物。” “爹!你居然骂我废物!” 张无坤瞪大了双眼。 啪! 又是一记耳光。 “你不止是废物!还是废物中的废物!” 父子相争,一旁族老见了都是摇头叹息,家族不稳,不是好事儿啊。 “远山……够了。” 二房老爷张远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张无坤嫉妒张无良,这个张家庄的人都知道,但嫉妒归嫉妒,张无坤从未做什么下作的事情,这点是有目共睹的。逢年过节,张无良死后的抚恤月例,一分一厘也不会短了。 这点做派,还是让人比较赞赏张无坤的。 本家大房的嫡子孙,打小也是聪明无比,只可惜不及张无良豪爽勇烈,当年西关告急,张无良举臂一呼“江东健儿,杀虏同往否?”,五十六员悍卒,名震西关一时,威远侯当时已经是镇西将军,御赐金腰带,腰佩yù麒麟,可见天子不拜。 五十六员悍卒最后跟着张无良回去,只有五六人,收敛袍泽兄弟尸骸,烧成骨灰,收入行囊,磊落回乡。 威远侯是亲自送了五里路的。 天大的面子。 名震江东的张无良,光环耀眼,让天资聪颖的张无坤遭受到了更加沉重的打击。 不论如何努力,都要活在三房子弟的阴影之下,让当年颇为自负的张无坤,差点自暴自弃。 只是张无良西关作战多年,身体脏腑早就伤上加伤,没过几年,太甲二十一年的时候没挨过那年冬天,死了。 张氏威名,也稍稍地淡薄了一些,十一年间,倒也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澜。 西北无战事,张氏也是一如既往差遣健儿投军,倒也形成了一个惯例。 “老夫还以为他有所悔改,没想到还是死xìng不改……哼!难成大器!” 呵斥一个四十岁的中年汉子难成大器,简直就是在心头上netbsp;张无坤拳头紧握,双眼中几yù喷出火来,他想不通,想不明白:明明是张无良带着族中健儿去送死,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还护着他?若不是他当年蛊惑五十六员张氏子弟,又怎么会十不存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活着压我一头,死了也不让人省心! 张无坤内心狂躁无比,怒不可遏,冷哼一声,竟然是摔门而去,一路狂奔,真气化灵的武师高手,功法运转,周身上下,都是劲气罡风。 “啊啊啊啊啊——” 全身真元调动,猛烈狂暴地朝着卧虎山的一处巨岩就是双拳出击。 轰隆! 一声巨响,巨岩顿时就四分五裂,张无坤狂吼大叫:“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所有的碎岩又被打成了细沙,最后一声狂啸声中,劲气罡风一扫而过,细沙化作齑粉尘埃,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喘着粗气的张无坤双目圆睁,低声喃喃:“我不服……” 灵武境五品的高手,张无坤的狂暴泄,产生的破坏力,远远不是武生可以做到的,到了他这样的境界,武生武士,都是一击毙命的事情。 而到了灵武境六品以上,真气化灵,真元滚滚外放体外,武师高手对战,拼的就是功法上的玄妙,真灵之气的雄浑澎湃。 正此时,张无坤猛地抬手一挡,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沉下去足足一尺。 双脚陷入岩石之中。 “来者何人!” 大吼一声,却是手上不停,真灵之气滚滚涌动,双拳包裹着一层血红真气,真气化灵,外放体表,宛若真灵附体。 嗤…… “好好好,好一手张家火云掌!” “既然知道厉害,还不退去!” 张无坤双目圆睁,烟尘滚滚,声音不知道从何而来,来者也是个高手。 起码是和他一个级别的。 不错,这最起码,是个入了灵武境的武师! “哼……在下不过是一时技痒,过来试试张氏子弟的手段,告辞!” 来的快,去的更快。 张无坤是等到来者迫近身前才现的,而此时离开,竟然是飞沙走石,轰轰烈烈,竟然也是威猛无比。 “嗯?这是什么人?” 张无坤泄了一通,已经舒畅了许多,但此时有莫名高手出现,让他微微皱眉,心念一动,赶紧回去。 …… 而此时,赵家人在外堂一言不,只是这么站着,中央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人,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耳不能听。 竟然是前几日被张森打了一顿的赵世铎赵二郎。 “怎么会这个样子?” 头前进来的鲁有钱愣了一下,赵家的人原本要阻挡他查看,却被鲁有钱信手拨开,赵家的几位当家族老,看到鲁有钱,冷笑一声:“鲁军侯,你教的好徒弟,下的好狠的手。” “张家欺人太甚!” “让张三郎出来!” 鲁有钱查看一番,心中暗道:赵二郎还有气,不过也是废了。 “什么孝义张三郎,根本就是凶顽狂徒!” 鲁有钱环顾四周,却见赵世铎的老子,也就是赵家长房嫡子赵乾风正苦哈哈地缩在人堆里。 身为家主,赵乾风毫无气概,畏缩懦弱,简直就是耻辱。 鲁有钱问道:“赵老弟,赵二郎断然不是三郎下的毒手。都是县府内的子弟,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毒手?”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凶手若不是张森,还有谁?这几日,可没有别人打过赵世铎。 鲁军侯也是微微皱眉,话是这么说,心中却知道,这事儿没办法善了。 而这时候,张森大马八叉地跨入外堂,就看到赵家的人一窝蜂地涌上来,不过并没有动手,七嘴八舌地喝骂:“张三郎!你好狠的心!” “张三!你竟然如此歹毒,将二郎打成残废!” …… 张森表情严肃,朝四周拱了拱手,才道:“各位赵家叔伯兄弟!” 他走了两步,到了赵乾风跟前:“赵世叔,俺纵有打了赵二郎,张家赵家纵有摩擦矛盾,但……赵世叔,您相信晚辈真的会下这样的毒手吗?” 张森就这般一问,磊落无比。 虎父无犬子,不负张无良当年雄风。 赵乾风生xìng懦弱,但却也是个父亲,被bī迫前来张家,未必没有寻个泄的心思,但此时见张森言语诚恳,也素来知道张森不是无端行凶的少年,当下,竟然是叹了口气:“唉……” 他自是叹了口气,但这时候,却有一人出声:“天下道理,可是只讲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赵二郎确实被打成废人,而张三郎也确实几天前打了他一顿,若说没有因果联系……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赵家的人纷纷散开,却看到一位蹁跹小郎君,手中握着一柄折扇,跨着步子,有条不紊,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 “这人是谁?” 张森打量了一番,奇怪问道。 第五章 必有所 “赵世叔,这位郎君是赵家哪位兄弟?” 张森生疑,赵家人敢找上门来已经出乎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地上躺着的赵二郎,竟然被人打成了瘫痪,口不能言目不能视,一动不动,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要让赵世铎说出谁伤了他,竟然也是没办法。 “这是二郎的表兄,前几日刚从金陵来。” 赵乾风看着来人,略有拘谨,走近了,才小声问道:“小郎,该怎么做,您吩咐一下吧。” “好~~” 小郎君穿着蓝袍素衣,手中折扇唰的一声合上,cha在腰间,朝着前方一拱手:“晚辈秦域,拜见张老太爷。” 众人扭头一看,竟然是张远山他们出来了。 张远山身材高大,龙行虎步,他也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赵家若没人撑腰,绝对不敢有这个胆子来张家庄闹事。 “秦小郎,有礼。” 秦域仿佛一直是笑眯眯的,走前两步,瞥了一眼张森,微微点头,然后冲张远山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太爷是明事理的人,张家庄也是侠名赫赫,想必不会和赵家人为难。” “自然。” 张远山只觉得眼前这个小郎君分外厉害,圆滑犀利,瞥了一眼张森,张三郎跨前一步行礼:“爷爷。” 虽说别人都称呼他老太爷,但只比张森高两辈,和张森的嫡亲爷爷,三房的张远海是一个辈的。张森喊他爷爷,决计不会喊错。 “好~~老太公果然名不虚传。” 秦域个子不算高,面如冠yù,倒是比张森要耐看的多。 转身又是一笑,但这一笑落在旁边张森眼中,多少有些得意的感觉。 “大夏律法,故意伤人致残,最少杖责四十,最高徒刑十年。但张三郎是忠烈之后,按照大夏律,可以从轻一等落……” “等等!兄弟这么一说,倒是俺真的打残了赵二郎。落在别人耳中,倒是俺张三郎凶名在外,是条恶狗。哼,且先等了府衙的捕快来了,再说吧!” 张森双目肃杀,盯着秦域。 秦域陡然被打断话,却看到张森铁塔一般地站在旁边,虽然早就知道这厮才十五岁而已,可这么高壮彪悍,比当年张无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嗯……说的也是。正好……与我同来的,还有州府刑名判官崔判官,就请他定夺好。” 张森一滞,只好鼻子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那就快快请这位崔判官吧!” “呵呵,张三郎稍安勿躁。我方才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法是要惩戒,可这家规嘛,虽然我是外人,但是斗胆问一声张老太公,张氏族中若有人在地方上行凶作恶,不知道该如何惩戒?” 张森听到他这样说话,又转身过来:“这个俺来告诉你!地方上行凶作恶,族中一律除名,行凶杀人,一律逐出张氏。如何?” “好好好,张三郎果然磊落……不过,且等等看吧。” 秦域负手而立,此时门外进来一队县内府兵,前后簇拥,左右开道,威猛无比,绝非等闲差役。 张远山见多识广,心中顿时生疑:县内府兵,纵有高手,也绝无可能如此肃杀果决,这些人,绝非府兵这么简单。 他更加怀疑的是,赵家庄的人,敢于来张家庄的缘故,恐怕也是因为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小郎君。 这个年轻人……是谁? 张远山左右族老也是相望了然,心中都是奇怪: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犀利,赵乾风就算懦弱,也不至于整个赵家庄都听命于一人,几十号人对一人俯帖耳,这位姓秦的,真的只是赵二郎的表亲吗? “本官崔定国,江东县县府刑名判官。” 进来一人身穿华服,一袭大夏朝廷官吏锦袍,胸前有牡丹花团,腰间是黑牛皮腰带,脚上一双行走登云靴,官靴上还修了两朵青云,寓意青云直上。 崔定国身长七尺,俊朗果敢,站在那里身材笔直,眼神扫了一番,也不多说,只是蹲下查看赵世铎的情况。 判官大多出身大夏边军,边战两载,才能入县府执判,为县府令的左膀右臂,朝廷底层的基石。 看着崔定国一双满是伤疤的手掌,张家的人如何并不清楚此人也是边军厮杀过的。 便是张远山,手上也有一条三寸长的伤疤,那是被西北诸胡之一的屠革胡千夫长沃尔丹西一矛刺中,不过当年张远山彪悍无比,xìng格暴烈,远比现在还要强上三分,拼着断手也要擒下沃尔丹西。 那一役,张远山和如今的鲁有钱差不多,也只是管着百来号人的军侯,但立下大功,不过十年光景,就拜小夜关参将,拜将三年后,诸胡臣服,遂辞官归乡,成为张家庄的庄主,也是张氏族长。 所以,论起地位来,张远山也曾是官身,武职品阶也入了将军行列,但大夏没有荫蔽子孙的规矩,生xìng耿直的张远山属于光身回乡。 崔定国知道张远山地位,所以也不敢拜什么官吏架子,只是就事论事。 “崔判官是新入江东县?” “正是。” 崔定国没有抬头,只是低头查看,大夏刑名判官,要精通判、验、查三门科,半年一次考科,十分严格,江东县属于大县,更是富县,能入职江东县,自然是每年考科名列前茅者。 仔细查看之后,崔定国站起身来,接过助手递过来的纸板mao笔,刷刷写下几笔,然后对众人说道:“赵二郎受伤的部位,如果要一一应对复原,应当是大夏边兵所习的开山夔牛拳,左胸心窝、右肋第二根、气海,这三处是造成赵二郎瘫痪的重创。” “什么都可以骗人,真元流转是不会骗人的。” 崔定国肯定地说道。 身为判官,自然是刚正不阿,但也知道职责所属,他一日要走小半个县府,忙碌不堪,当下就拱手说道:“本官只是判,缉拿侦查,却不是本官职责,本官还有两桩私斗要判,告辞。” 说罢,崔定国和众人点点头,转身就走。 不过他走之后,那些跟来的彪悍猛士,竟然只跟着走了两个。 剩下的,全部还站在那里。 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了,这些人……竟然是眼前这个秦域带来的。 秦域此时还是笑眯眯的,手中拿捏着早就折好的折扇,轻飘飘说了一句:“听闻张三郎还不曾习张氏功法,只是拜了鲁有钱为师,习的也是开山夔牛拳……还真是很巧哦,对吧,张三郎?” 张森虽然动怒,但却不会作,他知道,今天这人,是有备而来,前有鼓动赵家庄的人,后有新晋判官崔定国随叫随到,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哼!难道你刚才没听到吗?缉拿侦查,不是崔判官的职责,张某不跑不逃,秦兄弟只管去县府告官,让县府派出衙役,将俺捉去。” 见张森动怒,秦域笑了起来:“诶~~张三郎还是不要动怒的好,是非曲直,等到县府令前来,两家各说各表,总是能说清楚的,你说呢?” “没错!是非曲直,总是能说清楚的!” 张森双目圆睁,怒视着他。 秦域不以为意,转身朝着张远山拱手笑道:“晚辈叨扰了。” “无妨。” 张远山面无表情,抬手说道。 言罢,秦域转身离开,赵家庄的人,还有那些彪悍猛士,竟然全部跟着他,抬着赵二郎就一言不地走了。 来的轰轰烈烈,去的莫名其妙,让张家的人一头雾水,又是满是狐疑。 等走了之后,张远山对张氏几人说道:“今夜,去一人无良家守夜。” “族长,为何?” 大房一名族老问道。 “这个秦域,必有所图,躁动混1uan我张氏,若是事出无因,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好玩?我只希望有备无患,还是不出事的好。” “那晚上谁去?” 族老问道。 “我去。” 张无坤从外面进来,他刚刚撒了气,心情好了许多,进来之后又道:“方才我在后山泄,来了一名不知道来历的高手,和我对了一掌,马上离开了。” “可知来人?” “不知道。” 张远山眉头一皱,想了想,轻声道:“今晚,无字辈的随我一起去无良家守夜。” “爹,怎么了?” “没怎么,听我吩咐就是。” “是。” 第六章 少冲三年【英烈传】 是夜,张森早早在家中造好饭,老娘张华氏白天去了一趟姊妹家,回来见张家庄阵仗森严,连忙回家询问小儿子。 得知惹了麻烦,张华氏倒也没有失去分寸,只道:“若是赵家的人再来寻死觅活,就告到官府去。” 老母是个英气bī人的女子,夜里点了一盏油灯,在西厢房凑近了做针线,等准备子时入睡的时候,张森过来敲了敲房门,唤了一声:“娘,今晚上,您不要睡屋里。” 张华氏穿好衣服,屋子外头提着灯笼的张家大汉有几十个,为的竟然是族长老太爷。赶紧跑跟前行了个礼,才紧张问道:“老叔,这是怎么了?” “今晚上你去大房歇息。” “是。” 过来长房家的张无棱,领着张华氏借着夜色就去了。 …… “远山,今晚这是何故?” 张远桥问道。 “希望老夫的猜测是错的。” 张远山叹了口气,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又吩咐道:“都将灯火熄了。” 灯笼全部吹熄,黑灯瞎火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但因为都是气血充沛的伟男子,即便是在夜里,对武道高手而言,也都是一团团的火球一般。 “想必你们都有疑惑,为什么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如此兴师动众。” 张远山语气肃杀,娓娓道来:“当年我官拜小夜关参将,关内三县一十六乡出了一桩连环案。” “八起绝户案。” 如此简短的一句话,竟然仿佛是五雷轰顶,炸的人寒mao倒竖。 张远山端坐在长凳上:“案子有共同xìng,那就是每一户都是忠烈之门,每一户都有御赐【英烈传】。案之后,每一户都是被付之一炬,但蛛丝马迹都指向一样东西,那就是御赐【英烈传】,确切点讲,是少冲三年版,也就是光武皇帝登基后的第一版【英烈传】。” “【英烈传】怎么了?”张远桥问道。 要知道,张家庄因为历来有西关鏖战戍边的传统,因此自张氏高祖立户于江东县,御赐【英烈传】就有两百余本。 而少冲三年,张家庄也有五本。皆在远字辈家中。 张远山和张远桥,各有一本,还有张森的祖父张远海,当年也是戍边作战,也有一本。 “当时我虽然官拜参将,但实际上官职并不高,不过人在官场,知道的东西也要多一些。西北官场之中,多有传言一事。” 张远山说到这里,眼睛微微一眯:“那就是光武皇帝登基前,皇家丢失的至圣金龙铠甲……秘密玄机,就在【英烈传】中。” “既然是在光武皇帝登基前的事情,那为何却是少冲三年版的【英烈传】?” 众人不解,总不见得,早些年就有人算到几年后的【英烈传】能和几年前丢失的铠甲联系起来吧? “这个我也不解,但皇族中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耐人寻味啊……” 正说着,张远山突然低吼一声:“收声!静止真元。” 听得族长话,众人立刻屏气静神,屋子外,哗啦啦的一阵声响,接二连三听到有人跃入院内落地。 鲁有钱站在张森身旁,手中捏着一杆齐眉铁棍,张森则是握紧了手中的一把两尺钢刀。 本以为这小子会紧张,却不料微弱光线下,张森竟然是怡然不惧,表情还有几分期待和兴奋。 院子很安静,来的人都是脚步轻盈几乎不点地,落在东西厢房的门口,正屋更是窸窸窣窣来了不少人。 张远山耳朵抖动,心道:二十四人……都是高手。 门闩被cha入门缝的刀刃挑开,屋子内黑漆漆的一片,梁上、左右屏风、堂屋半墙,都站有张家的人。 而张远山更是大马金刀地端坐在长登上,两侧各是七八号张氏子弟,一袭的黑衣劲装,都是一动不动,一只脚踏入屋内的黑衣人并不知道情况,但他觉得哪里似乎不对,跨入门槛的身姿定在那里。 身后两人期了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为的黑衣人一只手举了起来,禁止他们说话,环顾四周,手又一挥,示意两人进去,那两人进去直奔卧房。 正此时,张远山缓缓站了起来,突然出声道:“朋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一声即出,当机就是五枚飞镖甩了出去,黑夜之中,竟然如五道流星,闪耀无比,上面裹挟的真灵之气,划破黑夜。 族长老太爷动手,东西厢房也同时传出来声音,先头进入卧房的两个黑衣人,惨叫一声,却是整个脑袋都被烤焦了一般。 黑暗之中,张无坤体内真元滚滚流淌,真气化灵的高手,一双rou掌就跟“火烧云”似的,无比耀眼,猛地蹿出来,跟着父亲张远山就是一通猛攻。 “杀!” 黑衣人领暗道不好,立刻遁走,但此时院落中的水缸中,呼地蹿出来两道黑影,同样都是双手如烙铁,劲气罡风卷动空气,呼啸而去。 天空中只看到四朵红云拍向了黑衣人。 灵武境之上的大高手啊…… “狗贼!受死……” 张远山的另外两房同辈兄弟,一个是二房张远虎,另一个也是二房的,叫做张远豹,两人都是身长九尺的巨汉,虽然已经年老,可手段却依然犀利。 空中拍出几掌,如雷鸣电闪。 “哼!张家庄!” 黑衣人领爆喝一声,不知道什么光华一闪,锵的一声,一道半月剑气当空斩断四掌罡风劲气。 “半月剑气!” 有眼力的,当场就认了出来,张远山惊愕无比,这种剑气狂飙的手段,只有天下武道圣地才有,而且,眼前这个黑衣人,明显更加犀利。 “这厮身负宝具,不可硬拼!” 张远山大吼一声,空中兄弟二人互相对了一掌,堪堪避开那道霸道剑气。 堂屋中,张森几乎只是观战,但也大呼过瘾,这样的精妙武学,他什么时候才能学到? 别的不说,张家火云掌,那也是上等功法,威力强悍,只看两位二房爷爷的威猛,就可以知道了。 “知道是宝具,还不滚开!” 好猖狂的强盗! “宝具老夫也有!” 一声虎吼,宝刀未老的张远山飞身而起,他和别人不同,起身瞬间就是风雷滚滚的威猛架势,单手握着一杆黑不溜秋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什么。 但当他当空一刺的时候,那黑不溜秋的杆子,竟然当时就光华大作,真灵之气裹挟在上,竟然爆出强悍的能量。 “御赐龙胆枪!” 好眼力!竟然认得出来! 张远山爆吼一声:“果然!你们盯上了【英烈传】!” “哼哼,好算计,真是一条老狐狸,当年在小夜关留你一条狗命,果然是最大的失误!” 此言一出,张远山双目圆瞪:“狗杂种!你到底是谁?!” “杀你的人!” 黑衣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一柄光华大作的兵刃,这兵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若要说,应当是一把双刃刀,上面缠绕着一条红铜螭龙。 轰! 一声巨响,罡气jiao锋,激烈之处,简直有一种人人在劫难逃的感觉。 张森见状,浑身都在颤抖,但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因为激动!这样强悍的武学,在他的手上,会是何等效果?会是何等威力? 他期待着,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虽然我现在还只是玄武境,但是,不积跬步无以成千里,我不但要成武师,还要成先天武师,还要凡入圣!成为武道圣者! 张远山威猛无比和人jiao战,狂暴罡风肆虐出去,避之不及的人都是重伤倒地。 黑衣人领不顾同伴死活,张远山同样如此,一道霸道真灵之气随着龙胆枪一枪呼啸而出,他儿子张无坤正在和人jiao手,敌人和张无坤都是被这道劲气掀翻,受了重伤,吐血不止。 “好好好!张远山!算你狠!” 黑衣人领见张远山根本就是一条疯狗,哪里有当年参将做派,哪里有先天武师的风骨,这分明和那些山大王一样,根本就不管小喽啰的死活! “来了容易,想走会简单?哼哼,小夜关关内三县一十六乡八桩绝户案……今夜就是你们这群恶徒恶贯满盈的时候!” “你留得住我吗?” 说罢,黑衣人领手中兵刃十字jiao叉连劈四刀,四道剑气砰砰砰砰轰击在张远山的枪影重重之上。 等到张远山再起力,却已经不见人的踪影,天空中只是传来一阵声音:“张远山,张家五本【英烈传】,你保不住的,哈哈哈哈……” O.7赠书远行 “半月剑气!上等宝具!先天武师!” 每说一个,张远山都会眼神更深一分。 端坐在太师椅上,张远山猛地站了起来:“既然盯上了我张家,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少冲三年【英烈传】,他们一本也休想得到。” “哼!” 猛地一拍,太师椅上龟裂一片。 “三郎呢?” “正和他母亲说话。” 长房大院西厢,张森给张华氏斟了一杯茶,请放在了桌前:“娘,且宽心,俺不会有事的。” “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大哥马上回来,家里有了顶梁柱,还怕个甚。” 老妇人倒是豁达的多,饮了一杯茶水,又说道:“只是你还有一年才成年,要去投军,也得等上一年。” 别人家阿母巴不得儿子一辈子不要戍边作战,张华氏却是飒爽大气,看着小儿子认真说道:“昨天晚上那般动静,听着轰轰烈烈,不过既然有老太爷坐镇,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过你还是要勤修苦练,只做一个大好男儿。” “是,俺明白的。” “嗯……” 老母点点头,大为宽心。 正拉着家常,长房的族叔张无棱过来说道:“阿嫂,父亲喊三郎过去说话。” “哎,那就快去吧。” “娘,俺先去看看。” “快去快去。” …… 堂屋前,张远山手中捏着一本少冲三年的【英烈传】,光武皇帝登基后的第一版,这本书,里面寻常无比,不过是讲些大夏立国数百上千年中的各色人物netbsp;英雄豪杰刺客游侠,风骨铮铮铁胆文人,侠义心肠古道大豪,各色人物寥寥数笔,勾勒一番,一张画,也就是几行注释,比如某年某月,征北大将飞廉,斩贼酋查努尔干于狼头山。 “这本【英烈传】……难道真的和遗失至圣金龙铠甲有关?” 张远山看了看这本书,寻常无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并无什么大神通的禁制在,或许,只有凡入圣,才能一窥究竟? 张远山如今是武境一品,也就是巅峰状态的先天武师,再跨一步,就是凡入圣,成就武道圣者的伟业,但正所谓一步之遥宛若天堑,武道圣者,如果那么容易,那天下圣地,也不会屈指可数了。 “父亲,三郎叫来了。” 张森入了堂屋,内堂上,供奉着先祖英灵,张森朝着张远山行了一礼,又给先祖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立在一旁。 外头站着鲁有钱,正在逗nong着他的“常胜大将军”,里面站着张家长房嫡子张无坤,看了一眼身材高壮,英姿勃的张森,也是暗暗赞叹。 十五岁,已经是玄武境的六品,张家上下,十八岁能在玄武境混到七八品,就已经算是惊才绝yan,便是张森的老子张无良,当年也是在二十岁才达到如今张森的水平。 天赋,是嫉妒也嫉妒不来的,所以张无坤并不嫉妒天赋禀异的张森。 “爷爷,唤俺作甚?” 张森问道。 张远山本以为昨日夜战,这小子会有三分胆怯,但谁曾想,这小子从未经历过此等高手搏杀,却兴奋激动,丝毫没有紧张惊骇……良才美质啊。 “嗯,是个好郎君。” 老族长点点头,拿出三本书。 “第一本,是你祖父张远海的遗物,少冲三年【英烈传】,我从供奉楼上取了下来,让你随身带着。” 见张远山这般说话,张森眉头一挑,反应过来,问道:“爷爷,可是要俺离家避一避?” 好聪明的小子! “是。我已经写了一封信给太湖剑院,院主和我早年有旧,须弥寺的海清大师也有他三分人情,因此这一趟,也算是给我和海清大师捎带一份人情。之后你蒙师和坤叔会同你一起上路。” 张森微微皱眉:“俺又不是蚂蚱,被谁一捏就死!逃出去缩卵,俺不去!” 张远山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去不去!” “去。” “第二本书,本来是要等你明年成年再给的,现在就给你吧。” “火云掌?” “你坤叔昨天晚上连夜誊写好的。” 张森大喜,一把接过,然后看了看一脸肃然的张无坤,跑去恭敬地行了个礼:“坤叔,多谢!” “哼!只希望你勤修苦练,可不要和你老子一样,整天想着出风头。” “侄儿记下了。” 十六岁成年方能放开了练功,这是规矩,倒不是张家一家这么干,各门各派,皇族军中,多是如此,盖因十六岁筋骨完善,气血旺盛,正是可以修行精进功法,以达到淬炼rou身的地步。 “爷爷,那第三本呢?” 张森大喜过望,连忙问道。 “这是须弥寺海清大师托我给你的。” “是什么?” 张远山递给张森,张森一看,顿时撇嘴:“nainai的……佛文注释,这有个鸟用。” “你说什么?!”张远山低吼一声。 张森赶紧转身拱手:“是,烦劳爷爷转告老秃……海清大师,俺一定勤修佛文,刻苦钻研的。” “武道杀生,最终还是为了要制止杀生,修身之后,还有两个字,叫做养xìng。若是沉湎在打打杀杀的爽快中,最后终究会沦为杀戮魔头,永世不得生。” 张远山嘱咐,张森点点头,不过也还是奇怪:“爷爷,敢问一句,昨天晚上那些人,还会来吗?” “会!不得到少冲三年【英烈传】,绝对不会罢手,而且很有可能,会有顶级高手加入这个行列。” 张远山皱眉的同时,却又冷冽说道:“但要让我张氏乖乖顺顺服软,这代代戍边杀伐的气势,岂不是就消散了?武道强者,强的不是功法rou身,而是内心!内心不强,手握神兵宝具,又能怎样?” 老族长又转过来,认真说道:“要有一口气。” “是,这个俺明白的。” “去吧,和你母亲告别一下,就赶紧上路,不要拖沓,没几日你大哥就会回来,也不用担心家中安危。” “是,知道了。” …… “娘,爷爷他说了,让俺去太湖剑院修行,听说那里神功妙法多不胜数,剑法精妙江东第一,俺去做个记名弟子,混个一年半载,就回来了。” “嗨,哪儿那么多话说,三郎要去,只管去了就是,大郎没几天就回来了,家中你也不要担心。俺一个女人,吃饭不过二两,吃rou不过半块,能饿死累死么?再说庄内说话的人也多,不用担心娘没人陪。” “娘可真心宽。” “心宽命长,哪像你爹那个死鬼,整日挂念着西关兄弟,最后郁郁而终。” 一半数落,一半挂念,张无良有此贤妻,倒也无憾。 张家庄外,架着一辆牛车,张无坤坐在车板上,车厢内张森正在翻阅张氏火云掌,鲁有钱挥舞了一下鞭子,呼喝一声:“墩儿!走嘞~~” “无坤,一路小心。” 张远山叮嘱道。 “放心吧爹,一切有我和有钱兄弟。” 张无坤抱拳行礼,牛车缓缓而去,很快,就在村口的小树林路口消失了。 O.8太湖小圣 【第一更】 太湖剑院,受封大夏朝廷于羽皇二十一年。 羽皇是天子羽的年号,也是唯一一个将自己的名作为年号的。 天子羽在登基二十一年后,封太湖剑院创立者孟公威“太湖小圣”,传下七十二路太湖三阳归一剑。传道授业,也有好几百年,福泽一片,在大夏东海,也颇具名声,当地人称“小圣地”。 东海水军之中,多有从太湖剑院出身,门g师不少都是剑院院座或者席,和大夏朝廷同心同体。 “这就是太湖么?” 张森站了起来,牛车不快,不过胜在可以掩人耳目,谁会没事干,寻个赶牛车的人晦气?一看就是没钱没权的泥tuǐ子出身。 烟bo浩渺,吴天广阔,摆渡的码头上,往来商旅多的是在那里讲价吆喝,摆渡的船工或是休息或是张罗,乌篷白棚连成一片,湖面上更是bo光粼粼,倒是好一派东吴风光山水秀。 “这儿还只是吴山,过了湖心,才算到地界了。” 张无坤笑着说道。 张森奇怪,问道:“坤叔,湖心有什么?” “有雾。” 鲁有钱将牛车挂记在了码头车行,拍了十几枚大钱,揣了二斤熟牛rou三十几个大馒头,过来冒了一句。 “三郎,你不知道,但凡名门大派圣地福地,都是要找福泽深厚的dong府传下道统,太湖剑院祖师爷孟公威,是羽皇年间的剑圣,羽皇二十一年封其为‘太湖小圣’,足见朝廷对其重视,这太湖湖心,便是太湖剑院的封地了。” “啊吔!那岂不是封侯拜相一般?” 张森惊讶了一番,没想到,名门大派,竟然和那些公侯伯子男似的,还有封地。 “武道圣者,封上两千户,又算得了什么。” 鲁有钱叉着腰,递给张无坤一包牛rou十个馒头,然后笑呵呵道:“俺当年在西关,威远侯封侯那阵儿,西关往西方圆八百里,皆是威远侯的封地。哼哼,一个字,大!” 张森略有惊讶,感慨道:“凡入圣……金钱财帛,美人珍馐,都是等闲啊。” “哈哈哈哈,你小子,连江东县都没出过,能知道个什么。” 鲁有钱拍着大光头,他穿着青袍袈裟,脚上是佛门轻靴,按在码头木桩上,呼喝了一声:“那船家,湖心一程,三人。” “佛爷稍安,待俺将船舱杂物清了,即可启程。” “先给你钱,俺先吃个肚儿饱,nong好了叫俺们三人。” “好好好,佛爷爽利,俺也勤快些。” 收好半两碎银子,鲁军侯三人便在码头上坐了一会儿,吃了两块牛rou,鲁军侯咂吧着嘴,不爽道:“nainai的……吃rou没酒,真是不痛快……” 张森看他酒虫又闹腾,道:“俺去看看铺子里有没有,打一坛子过来,喝了再走也不迟。” 等到张森去买酒了,张无坤才看着鲁军侯说道:“有钱兄弟,昨天那些人,你怎么看?” 鲁有钱面目立刻肃然:“半月剑气,这是雪山圣地六阳道的不传之秘。能和老爷子过招轻松遁走,必然也是武境的高手。而且……还有一柄无名宝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心惊rou跳啊。” “但……六阳道绝不会来寻我们事端。” “不错,六阳道绝对不会。可是……若不是六阳道,那么,这个半月剑气,又会是谁呢?这可是先天武师啊。” 张无坤皱眉,叹了一声:“赵家那边,今日已经没有了动静,那个什么秦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崽子不阴不阳,绝非善茬,若在西关,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掌拍死他了事,哪来那么多的顾忌。” 正说着,铺子门口却传来争吵声。 “莽汉子,耽误了小爷拜师行程,要你狗命!” 铺子前张森被几人推了一把,张三郎退到一旁,也不和这些人争执,这几个人也是年纪轻轻,看岁数最多十**岁,可行事作风却太过出格霸道。 门前停着两架马车四匹大马,都是一等一的神骏,江东大地,骑马的不多,骑骏马的更是少之又少,这些人……非富即贵。 看到张森不以为意退到一旁,鲁有钱和张无坤对视一眼,都是笑了笑,张无坤更是叹了一声:“这孩子,真是天赋禀异啊。” “嘿嘿,还行。知道咬人的狗不叫。” 鲁军侯狗嘴吐不出象牙,说的也不是什么人话,张无坤摇摇头,心说当年还怕鲁有钱做张森门g师会教成个五大三粗的笨汉,谁想……还是个七窍玲珑心。 张森和那几个青年别过,被人粗鄙打量了一番,也没说什么话,为的那个又放了几句“今日算你命好,饶你一回”之类,找了个车马铺子,将骏马马车都挂记好了,才跑到另外一边的码头上,找了一条二层大船,mo出整十两的银锭子,随意地丢在甲板上。 “掌柜,劳烦要一坛米酒。” 掌柜哎了一声,问道:“郎君要大中小?” “大坛的。” “好,稍等片刻。” 掌柜约莫五十来岁,穿着一身长褂,头上戴着招财进宝福气帽,腰间挂着一只九珠算盘,走路的时候,算盘子啪啦啪啦的响。 “掌柜,那几位是作甚的?” “嗨,东海大营知寨家的少爷,前去剑院求学,路过这里。” 掌柜语气也多是不屑,张森笑了笑,mo了一枚碎银子,放在桌上,掌柜喜滋滋地收入囊中,笑问道:“郎君这也是要去湖心求学?” “经人介绍,做个记名弟子,hún个一年半载,也就回家了。” “噢?那就祝郎君求学圆满,出人头地,一路顺风好了。” 掌柜笑呵呵地说话,倒是个能说会道的老江湖。 张森单手拎着一坛子米酒,拱手笑道:“承掌柜吉言,后会有期。” …… “怎么?在县城的时候,也没见你拳头出的慢啊,到了太湖剑院的地界儿,缩卵了?”鲁军侯笑问张森。 张森笑道:“和这种货色起什么劲,倒显得俺没脑子了。” “嘿,你可别小瞧了他,那四匹健马,可都是江东少有……” “东海大营知寨的儿子。” 张森啃了两口馒头,打断鲁有钱的话翻了个白眼。 “哟,长进,知道打听了。” 鲁军侯哈哈一笑,灌了一口米酒,此时三人早就上了船,船虽小,不过船家是个老船工,竟然是稳稳当当前行不止,小半个时辰,便看到远处烟雾重重,白雾之中,更是黑影幢幢,宛若魔神大妖。 “嗯,快到了。” 张无坤看了看距离,指着那黑影幢幢说道:“那儿,是太湖剑院祖师爷孟公威论剑的山顶,现在是剑院的剑冢。” “太湖剑院,除了教授剑法传道授业,剑院铸造的名剑,数以千计,不过名剑一把,残剑数万,剑冢之内,处处断剑啊,等你看到了,可不要吓傻了。” 鲁军侯提点着张森。 “师傅,你不会以为俺是土狗一只吧。” “兔崽子,老子这是让你别到时候给老子丢人!” “就是个记名弟子,过来给人打杂的,讲究些个什么,拜了一下孟公威祖师爷,俺就找个厢房睡觉去了。” “没出息的兔崽子,再给老子胡说,把你摁死在太湖里!” 师徒二人正顶着嘴,这会儿,却是船靠了码头,mí雾破开后,这里倒是别有乾坤,并非是外面看的那样重重雾帐看不清楚。 “走,上去吧,可是有好些年没来过这里了,不知道有甚变化没。” 说着,让船家候着,三人朝着剑院山门去了。 第九章 这就是规矩! 第二更 “你待如何!” “哼!这就是规矩!你们两个……可以!他,不行!” “什么?!” “贼鸟厮,俺在西关纵横多年,便是威远侯也不曾落什么高人走大路,寻头百姓走小路,这大路,俺家三郎走定了!看你敢拦着!” 锵! “西关?!西关又如何!就算威远侯儿子前来,也得守这个规矩!” 之前准备上湖心山,却不料刚入山门就被拦了下来,来的几个快剑院的弟子,说是如今太湖剑院定下规矩,只有领悟真武涵义的人才能走山门大道……否则,就从旁边仆役们走的羊肠小道走! 张森如今是玄武境六品,落在他们眼里,自然是不够资格。 鲁军侯只当是受了侮辱,便和他们理论争吵起来,此时正一只手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双眼圆睁,宛若狮虎,暴怒的样子,杀气狂飙,骇人无比。 惊的四周弟子都是佩剑出鞘,其中几个,竟然还是入了灵武境的,看年龄,也不过是二十七八岁的光景,让张元坤惊讶无比。 鲁有钱虽然强出头,可心中也是mao:糟糕,只顾着嘴上痛快,牛脾气上来这下如何是好,nainai的……这帮子剑院龟孙,nong甚个鸟规矩! “师傅,你们先上去,俺从小路走就是了。” 鲁有钱知道徒弟给他台阶下,松开手:“哼!看俺家三郎面子,饶了你!” “我快剑院弟子,还需你来饶?哼,若不是看你西关出身,为国致残,早就把你打出山门,管你什么身份!” “你说甚么!” “师傅!且先上山!” 张森扯住鲁有钱的胳膊,双目森然,他虽然只是玄武境六品境界,但正如张元坤说的那样,这厮天赋禀异,一身怪力生撕狮虎不在话下,擒蟒斗熊宛若等闲,卧虎山上的山大王不是别家猛兽,正是张森! 张元坤也是一把拉住鲁有钱:“有钱兄弟,我们先走就是了。” 山门原本如此之高,但此时的心情,却是毫无高山仰止的感觉,张森内心之中,隐隐还有些厌恶。 武道圣地,武中圣者,教出这种货色?那和三流门派有屁个区别? 等到鲁有钱和张元坤走的远了,张森才转身抱拳:“这位小哥,还烦劳带个路。” “跟上吧,可别追不上,还要我回来寻你。” “小哥放心,决计不会让小哥费心。” 张森暗道:但有三分实力,狂妄也是正常,但这快剑院的弟子,未免太过张扬没有边际了。 他前世也是少年宗师成名,大明朝传下来五百年武学精妙个中体味不足为外人道,世界不同,武道追求的极致也不同,但道理却是相通的。 宗师宗师,何为宗师?能在武学中有一番见地,一番解读,就是宗师! 张森虽然阅历不足,但天赋绝,两个世界的武道比较,去芜存菁,使得他有着不同于中土世界传统武者的底细。 那就是……他的玄武境,可不仅仅是玄武境这么简单。 “还未知小哥高姓大……” “跟上!” 还没等张森说完,那快剑院的弟子已经身如惊鸿,一冲而起,在羊肠小道上,就仿佛是如履平地,迅无比地弹跳而起。 这厮暗道:早就听说是江东县张家的子弟,当年勇烈张无良的小儿子,哼,靠着家世也只能做个记名弟子,看他年纪起码都二十二三光景,才玄武境六品,资质平平,还想来太湖剑院赚个名头,看我戏耍他! 此时不过两个呼吸的光景,那厮已经蹿出去起码一二十丈,正待得意回头讥诮两句,却听到一声炸雷响起。 “还未知道小哥高姓大名!” 这声音洪亮无比,惊的羊肠小道上飞鸟扑啦啦的飞起,小兽惊的都瑟瑟抖。 别人只知道孝义张三郎,但张家庄的长辈,谁不知道三房张无良家的小三郎常年在卧虎山上勤修苦练? 山中猛兽珍禽,遇到张三郎,哪只不是遇到天敌吓的不敢动弹? 最骇人的,还是前年,也就是张森十三岁的时候,在卧虎山的山涧中,擒获一头出来饮水的白额大虎,一千六百多斤的份量,十三岁的张三郎将那畜生生擒回来的时候,吓的他老娘张华氏连连惊叫,在张家庄内,一时风头无两。 有人传言出去炫耀,却是无人相信,都以为张家庄的人吹牛,却不知道,这实话说的太真切,也是没人相信的。 那快剑院的弟子被这一声宏亮问话惊了一下,真元震dang,差点一个趔趄翻在这羊肠小道上。 而前边儿,正有几个锦衣仗剑年轻人坐在石头上休息,一个个气喘如牛,舌头都吐了出来,跟死狗无二。 还真是巧了,这些人,正是东海大营知寨的小公子一伙儿,小公子刚刚一抬头,愣了一下,嘴上道:“你不是之前那个……” 呼! 一声风响,眼睛眨巴了一下,张森这个壮硕身躯,竟然快如迅雷,从他身旁一跃而过,眼睛一明一暗,那是张森巨大身躯的遮阳效果。 “不会吧!” 小公子瞪大了一双眼珠子:“什么时候穷汉也有这样的实力了!” 他惊诧,那快剑院的弟子更加惊讶!不,确切点说,是惊骇! 惊骇莫名! 他本想挑衅张森,却不料张森反过来先挑衅他,一声惊呼jī的他催动真元,想要甩开张森,可是不管如何真元滚滚,张森总是和他并驾齐驱,总是一种只需要轻轻一跃就能过他的架势。 这怎么可能!他分明只是玄武境六品的实力!九阳经脉的真元流淌不会骗人啊! 不错,九阳经脉的确没有骗人,张森也的确只有四阳经脉真元充盈,另外的五条经脉还没有真元冲刷,离冲击真武境,还有一段距离。 可是……张森前世,可是武道宗师!少年宗师的天赋禀异,岂是一个快剑院的寻常弟子可以明白的! “小哥!俺问了小哥五遍,小哥还不曾告诉俺高姓大名呢!” 张森表情讥诮,眼神中更是挑衅不屑,这位快剑院的弟子一口气竟然没有上来,怒极攻心,偷jī不成蚀把米,真元失控,整个人竟然一脚踩空,嘭的一声,撞在1uan石草丛之中。 而这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山顶空地,张森一跃而起,空中一个夸父追日,啪的一声,落地之后抖了一下身上灰尘,冷笑一声:“狗崽子,今日辱俺还则罢了,辱俺师傅,小爷和你来日方长,哼!” 言罢,也不管后面那厮是否追来,在巍峨剑院大门口站着,观察这江东名门,心中却有些不屑:太湖剑院……传道授业本应该上下虚心,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快剑院弟子如此不把人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在这儿能不能学到东西。 忽然又想到老族长张远山一早给他的张氏火云掌:难道爷爷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未雨绸缪,让俺在这儿也好不1ang费时间? 正暗忖着,中央山道上,两个身影定在那里一愣,正是鲁有钱和张无坤,鲁军侯奇怪道:“三郎,你走羊肠小道,恁地比俺还要先到一步?” “师傅,那羊肠小道,可是近路哩,一会儿下山,你可以走这里。” “啊?!直娘贼,恁地大路走的还慢,这太湖剑院修的什么山道!还不如仆役们的眼力好!哼!” 鲁军侯五大三粗,可张无坤不是没眼力的人,却瞥到后面那个气喘如牛的快剑院弟子被一人扶着:“风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师兄,那厮……” “啊!原来小哥姓风,俺姓张名森,见过风师兄。” “你还不是剑院弟子,可别1uan攀关系!” 张森心中暗笑,却也不多说什么,跟着鲁有钱和张无坤,进了剑院大门。 第十章 重剑院 太湖剑院会客堂。 这是一个巨大的建筑,两侧用黄铜皮包裹的参天巨木宛若一柄刺天利剑,彪悍tǐng拔,彰显剑院风骨气势。 每隔着一根巨木,就是一副石壁浮雕,每一个浮雕,都是一位剑院前辈,而且全都是剑院曾经的武道圣者。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在他们时代中名声赫赫的剑圣么?” 这些浮雕每一个姿势都是不同,重剑快剑不一而足,或灵动如穿山灵蛇,亦是有撼天意志的仗剑猛士。 每一个人的姿态,都显示出他们一种武道修行的道路。 张森站在这些浮雕前,一个个地看着,映入眼帘,这些姿势仿佛活了起来,姿势的下一个剑招,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感觉。 从门第一个浮雕,沿着大堂缓步前行,他身材高大,倒也tǐng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在堂内点香换烛台的小厮看见后,只觉得今日来的这个客人,可真是有点奇怪,别人都是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他倒好,还有闲情逸致看这些浮雕。 “嗯,不愧是剑圣,想必,这些浮雕,应该是他们巅峰的时候,让人刻上去的吧。”他这样喃喃自语,语气竟然有一种随心使然的感觉。 若是一个武圣用这样的语气去评点当时剑圣,倒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可是他分明穿着短衫,五大三粗,只是一个粗鄙人家的汉子,看年龄,也起码二十二三的光景,将来成就也就是泛泛,语气倒是tǐng大。 不过张森就一个人而已,倒也不会让人听到。 “噢?这一副,倒是有趣。” 张森站定在前,他前世少年宗师,武道总结有自己的感悟,虽然为人事故可能情商不足,但不代表他在武道之中也是如此,眼前的一幅浮雕,是一柄几乎有九尺的巨剑。持剑之人威猛如战神降临,双眼喷火,腰缠巨蟒,胯下乃是一头吼天巨虎。 人、剑、虎、蟒,皆是庞大威猛,力量之感都快要从这浮雕之中砸出来了。 “如何有趣了?” “威风凛凛,大丈夫,当如是。” 张森随口应着。 “嗯……你倒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张森转头看去,是一个身材高壮,却是慈眉善目的老汉,穿着一身粗麻灰袍,胡子很长,头也很长,但有一点,似乎没有梳理过,张扬肆意,潇洒磊落。 “老前辈好。” “你是今日过来拜师学艺的吗?” “好叫老前辈知道,晚辈因家祖介绍,过来做个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跟杂役无二,做了作甚?不如和来的人一样,去入门考校一番,堂堂正正有什么不好?” 张森笑道:“既然堂堂正正,记名弟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拜师学艺,重在学艺,不在拜师。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却在个人。勤修苦练,就算是开山夔牛拳,也能练出一个威远侯来。” “好!说的好!” 老汉抚掌笑道:“待会儿登记造册,你便来我重剑院吧。” “好。” 两人对话轻松无比,丝毫没有做作拖拉,爽快简洁不过两三句而已。 “这墙上的,便是我重剑院前辈,四百年前的伏虎剑圣寅仲。手上这把兵刃,乃是无上神兵‘补天阙’,四百年前,未曾一败。” 老汉无比自豪,“我重剑院,无不以寅仲为目标,勤修苦练,只争朝夕。” “正应如此。” 张森肃然说道。 武道勤修苦练,自然是只争朝夕,越是天赋禀异,越是如此,因为,天才只有更加的勤奋,才能达到更高的层次。 天道武道人生道,大道通明,道理都是一样的。 “我还有事,就先别过。”老汉点头笑道。 “老前辈请。” 让开身为,老汉点点头,颇为满意,出大门的时候,左右小厮都是连忙行礼。 中央大道上,之前想要戏耍张森的那个快剑院弟子见到老汉,抱剑行礼:“见过师伯。” “风逸,你这是怎么了?灰头土脸,如此狼狈。” “这……” 风逸嘴角chou了一下,左右师兄弟面面相觑,最后旁边年长的一个抱剑说道:“风师弟练功有些冒进,真元不稳,正要送风师弟回去休息。” “勇猛精进是好,但冒进就是邪道,好自为知!” “师伯教训的是……” 等到这位师伯下了山去,风逸才道:“没想到那个莽汉子竟然是扮猪吃老虎,哼,让他先得意一番,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他!” …… “三郎,你方才和谁说话?” “好像是重剑院的一个前辈,和他说了几句,他说登记造册后,入他门下。” “哈!你小子倒是好运气。” 鲁有钱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然后说道:“本来还想nong在哪个院下,没想到你自己倒是运气好,有了去处。” “那个老前辈人倒是爽利,就是有些不修边幅……” “鸟~~”鲁有钱拖着长长的调子,“武道勤修,练功参悟都来不及,穿衣裳梳头这种事情,1ang费时间!” “师傅你有头吗?” “去你的,小崽子,俺先跟你说好,这名门大派内,规矩森严,可不能肆意妄为,不过你既然是记名弟子,想必剑院也不会当做真传弟子来约束,还是比较便当的,若是时间充裕,就常回家看看。” “这个知晓,师傅放心好了。” 鲁有钱瞪了他一眼:“老子能放心吗?nainai的,万一你小子牛脾气上来了,冲撞了哪家高徒,有你受的。” 张森皱眉:“名师之下,不至于如此小肚jī肠。” “屁话!那叫护短懂不?想当年俺在西关,谁要是不开眼惹了俺老鲁的兵,老子连夜抄他的家,还有你爹,当年有个胡人头子劫了他一骑骏马,那大兵回来说了一番,你爹可是招呼了千八百号悍卒,将那部落抢了个干净。威远侯还将你爹吊起来打了八十军棍,晒太阳底下足足三天,netbsp;“师傅,你这是要说到明天?” “嘿……兔崽子,老子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可你也说了啊,俺爹虽然护了短,可不是还被威远侯打了一顿吗?” “呃……” 鲁有钱被问住了,mo了mo大光头,突然脑袋一横:“不管了!反正你听老子的肯定没错!” “是,俺记下了。” 张森叹了口气:这个师傅,还真是的。 “有钱兄弟,三郎,剑院的人来了,快去登记。” “坤叔,这就来。” O.11小鬼难缠 “方才那人,怎么走了一遭就登记造册了?” “听说是院主早年行走的旧友介绍,入门做个记名弟子,想来也是厮hún个一年半载,说不定明年就回去了。” “这算是尽个人情么?” “不是人情,你当让那个莽汉子进来,给剑院抹黑么?” 两个编撰造册的书剑院弟子正说着话,外出大门口,张森在那里抱拳说道:“师傅、坤叔,俺就送到这里。” “三郎,切要记得师傅跟你说的话,可别牛脾气上来……知道么?” 鲁军侯怕这小子犯浑,一个劲地先叮嘱着,旁边张无坤mo出一包东西,递给他:“三郎,这些你拿着,应急用。” 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有点沉,张森赶忙行礼感谢:“多谢坤叔。” “谢什么,虽然我不喜张无良,但你是我侄子,却和他没有关系。” 张无坤想了想,也是肃然道:“这太湖剑院依我看,规矩越的多了,三郎你须听你师傅的,惹了事端,家里人不在,你一个人,不要逞强的好。” “坤叔嘱咐的是,俺记得的。” “记住你现在说的。” “是。” 又叮嘱了一番,约好入秋的时候回去看看,张无坤和鲁有钱才道:“那就此别过,三郎,一切多保重。” “师傅,坤叔,一路保重。” 目送两人离开山门,张森才回转过去,寻着那登记造册的弟子:“这位师兄,不知道俺的住处在哪儿?” “你啊……我看看……等一下。” 那弟子突然朝着半墙后走去,站着个人,郝然就是风逸。 “风师兄,你在这儿干什么?” “刘师弟,师兄我平日里对你如何?” 刘师弟笑了笑:“风师兄对我不薄。” “那现在师兄有个仇家,师弟能否帮忙整治一下?” “义不容辞。” “那好……这个姓张的莽汉子,你帮我安排住到……” “好!师兄放心,小事一桩,不过是个记名弟子,和杂役无二,想来师傅也不会说些什么。” 风逸哼哼一笑,心道:莽汉子,也好让你吃些苦头。 刘师弟走了出来,见张森站在那里跟个柱子似的,心中也笑:还是个傻呆子。 “不知道师兄可安排好了。” 张森拱手问道。 “嗯,剑院虽大,但这几日都在开门受徒,如今房间也是紧张,不过倒也有间宽敞的屋子,不知道师弟愿不愿意住。” “师兄心善,那就多谢师兄了。” “那好,就随我来吧。” 出了会客堂,四周随时可见在练剑吐气的剑院弟子,还有一些师傅在指点剑经,各种演武招式,目不暇接。 正好有滋味地看着,却听得呼呼两声巨响,张森猛地抬头,顿时双眼圆睁! 那分明是两柄飞剑!其中一柄飞剑上,郝然还站着一个素袍年轻人,朗目星眸,好不潇洒威风! “这、这竟然是御剑飞行?!” “咦?师弟tǐng有见识嘛。不错,刚才飞过去的,正是御剑院的洛师兄,如今跨入武境,已经是先天武师,我太湖剑院年轻弟子,当属洛师兄第一。” 张森暗暗心惊:看刚才那人,也是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先天武师,成就武道圣者,简直就是指日可待。 不过不等他多看几眼,刘师弟催促道:“师弟,快些走,若是被人先占了屋子,可就是没有这么宽敞的地方了。” “哎,让师兄费心了。” “那是,我见你憨厚老实,心生好感,特意照顾你罢了,若是别人,一个个眼高于顶,才懒得理会呢。” “多谢师兄美意。” 穿过几个院落,院落之间有些衰败,应当是许久没有人过来住,接着就是一股臭味飘了过来,还有牛马牲畜的低唤声,张森甚至听到了一匹马打响鼻的声音。 微微皱眉:这里是牲口棚? 一路过去,马厩很宽敞,大约有两百多个围栏,马儿不少,神骏亦有四五十匹,其它的大青马更是在外面拴着吃草料。 食槽里还有吃剩下的黄豆粒。 院墙另一边,则是更臭了,一圈圈的牛粪饼子摞好,整整齐齐地方在院墙的一角,有几个老倌儿在那里忙碌着,见到刘师弟,多是打了声招呼,然后暗暗奇怪,这带了个年轻后生过来,是作甚的? “张师弟,就是这间房了,这间屋子宽敞通风,只是因为离得剑院剑庄有些远,所以真传弟子大多不住这儿,不过往年记名弟子,但凡资质不错的,都会安排在这儿。” 虽然刘师弟说的情真意切,言辞之间,也仿佛在恭维张森,夸他资质不错,但张森又不是傻子,前世情商是低了些,可智商不低,才见了一面,就知道他张某人资质不错?还特意给他安排个宽敞单间儿? 不过他也不好作,人在屋檐下,多少还是要知进退,于是拱手道:“多谢师兄照顾,这间房正是极好,俺身量大,住在这儿,倒也不会惹恼了其他师兄弟。” “师弟明事理就好。” 说罢,mo出一串儿钥匙,退下来一把,jiao到张森手中:“等明日一早各院定下了记名弟子的院属,就前往所属分院,功课安排,分院的师兄们自会告知。” “是,劳烦师兄netbsp;“往后都是同门师兄弟,何须此言。” 说完,刘师弟强忍着这里的臭气,道:“那,师弟就在这里住下,我就先告辞了,还有其他新来的师弟,需我去接待。” “师兄走好。” 刘师弟一本正经地跨步离开了院落,等出去之后,才逃也似地飞奔,跑出去好远,才大口大口的喘气:“哎呀……臭死我了!” “刘师弟,如何?” “风师兄放心,我将那厮安排在了牛圈旁边的屋子,后屋就是茅厕,臭气熏天,谁去谁知道。” “哈哈,先让那厮闻些臭味,等过几日,再寻他晦气!哼!” 冷哼一声,风逸又笑道:“刘师弟如此帮忙,过几日考校,我也不会忘记刘师弟好处的。” “那就先多谢师兄了。” “哈哈哈哈,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 …… “哼,想必是那个姓风的搞鬼,不过无所谓,有个住处就行啊。” 说罢,将门打开,里面不过是石块垒起来的石netg,有一张木头桌子两张板凳,还有一个竹篾柜子,小了点,但塞些行礼倒是没问题。 “早听说记名弟子和杂役无二,不过还好,这里确实清静,就是臭了点。” 张森自嘲地笑了笑:“天将降大任于我啊,就当劳我筋骨了。” 说罢,竟然一个翻身,直接躺在石板上,闭着眼睛就睡了。 O.12考校 睡了一觉,静心下来,纵然臭气熏天,倒也安然自若,还能睡个好觉。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若是被区区臭味打败,他也不用hún了。 醒来之后,在四周转了转,基本上也能确定这是什么地方。东院是个牲口棚,牛棚马厩,就在那里,平日里的马粪牛粪,都被抄在墙角,晒干了,一是山间田地窖féi,二是牛粪烧火比柴火要好一些。 整体上看,张森所呆的地方,应该是整个剑院最偏僻的地方,除了杂役仆人,几乎几没有来这里的人。 “不过靠山靠水,其实也是不错。” 靠山倒是靠着山,但过去就是悬崖峭壁,下面就是太湖水,碧bo千里,看也看不到尽头,再眺望的极远一些,就是mí雾重重,若非有船只往来,还真是让人有一种孤岛生存的感觉。 闲来无事,索xìng就去这山间查探一番,鹊起兔落,轻松无比,二三十丈的峭壁,几个呼吸就点到了地上,脚下是一块半浸没在水中的大青石,上面有一层青苔,若是不小心,可是会打滑的。 “下面和上面,竟然差别如此之大。” 又听得水流哗哗声,沿着峭壁的边缘,双手扣住了缝隙,逐渐攀缘了过去,顿时大喜:“哈哈,没想到还有一处瀑布,倒是别有dong天。” 说罢,整个人奋起一跃,落在一棵板岩老松上,晃dang了一下,人甩了出去,落在了瀑布的旁边。 哗哗瀑布,白色的绸带也似,声势浩大,因为两边是凹进去的,所以声音轰鸣如怪兽咆哮,震的人双耳都是嗡嗡声。 “这地界儿,真是个练功的好去处。行了,以后就来这里好了。算起来,还要感谢那个姓风的,没他,还找不到这样的好地方。哈哈哈哈。” 练功得寻个僻静的地方,这偌大的剑院,他这样一个记名弟子,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练功,还真是不容易的事情,好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张森估mo着,这地方平日里真传弟子不屑过来,记名弟子是来不了,所以拜拜便宜了他。 “水也干净,就算小住个两三月,也不愁没水喝,带些吃的长住也没问题的。” 又四处打量了一番,找到几个平坦落脚的地方,更是喜出望外,这种地方,正是适合潜心修行,否则,让剑院给他nong个单间练功房,得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且先记下这里,过几天就可以来逛dang一下。” 说罢,沿着原路,又回去了。 …… 到了下午,新入弟子点名造册之后,就要入院。 那些本就资质高的弟子,大多数都是剑院很多年前就着重培养的,等到了年岁,就上山来。 而记名弟子,和张森一般过来镀金的,就多得多了。 剑院也是要吃饭的不是? 一个记名弟子,能入账不少,维持日用开销,招募杂役仆人,都是绰绰有余。 而且记名弟子也好打,让他们跟着各家剑院练功就是,一套剑经学下来,这些资质一般的记名弟子,大多都要一年半载,还多半都是入门而不可得。 …… 剑院道场,大的惊人,若是没有人,一个人站那里都会觉得怕,但人头攒动,就感觉不是很强烈了。 门口有几个素袍弟子抱剑而立,桌前一人正在核对人头。 “叫什么?” “张森。” 查了一番,桌前那人才道:“进去吧。” “多谢师兄。” 虽说是新入门弟子的大会,但那些真传弟子也会来不少?为何?正是为了这些记名弟子来的。 正所谓记名弟子和杂役无二,那是因为很多时候,真传弟子都会找些记名弟子做跟班,平日里虽然师兄弟称呼,剑法上仿佛也会指点一二,但实际上,只是让这些跟班做些铺netg叠被打扫卫生的事情。 因此每年这个时侯,都会有人过来物色一些看上去老实本分的记名弟子,找过去也好里里外外省了不少事情。 “这个张森倒是看上去老实本分,待会儿看他分了哪个院,若和我一个院,我便寻他去。” “师弟就不怕他懒得理你?” “勤修苦练若是没有人指点,走的弯路可不少,他一个记名弟子,随时就要从山门离开的,若是不找个好师傅指点一番,如何甘心?有我这个真传弟子在,他自然是上心了。” 正说着,那边几个剑院的院主已经到了,太湖剑院的总院主则是不在,张森和人站在一处,个子高大,倒也醒目。 “咦?那个老前辈倒是已经到了。” 正是重剑院的那个老头,在会客堂有一面之缘。 那老者也是扫到了张森,笑了笑,对左右说道:“那个高高大大的,就入我重剑院吧。” “不过是个记名弟子,怎么如此上心?” “在会客堂聊了两句,觉得投缘。” 说罢,又是哈哈一笑,道:“今年这考校,倒也人数多了不少。” “这几日入门,加起来得有千八百人,资质中上的,倒是多了不少。” “入我快剑院的,今年得有三四百人吧,倒是又比去年多了许多。” 旁边一个精瘦老者,如是说道。 “陈师弟,你这说出来,又该让我头疼了。重剑院全部弟子加起来,还没你快剑院新入弟子多,真是……唉!” “听闻‘东海穹庐’也开始招募弟子,声势浩大,怕不是得有万余人。” “好歹是东海圣地,去的人多一些,也属正常。” “只可惜那些惊才绝yan之辈,也一早被请了去,其中几人,资质绝,不可想象。入武境的,已经二十余人了。” “不知道那个顾惜朝,如今如何了。” “十八岁便是武境六品,领悟先天之道,如今……怕不是已经二品一拼,甚至,凡入圣了吧!” 此言一出,那狂放肆意的重剑院老者说道:“哼!便是武圣又如何?我太湖剑院如今蒸蒸日上,他日赶上‘东海穹庐’,也指日可待!” 话虽如此,却也忒没底气了一些。 当年封为“小圣地”,却也没差,就算是圣地,也只是“小”一点的么? “好了好了,人数到期了,开始考校吧。” 说罢,那重剑院的老者跨前一步:“新入门的弟子,现在准备考校!” 声音洪亮,响彻全场。 第十三章 力能扛鼎 入门考校,大多就不似武道启门g那般简单,体内真元,招式应用,临阵变化,都是考校的内容。wap 但又因为新入门徒大多数都是玄武境的水准,所以一般考校都会大繁化简,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力! 全身真元,充沛施为,只管使出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这就是对力的考校,因为技巧领悟手段,都在其中。 张森环视四周,成千上百人真元催动的气势,颇为惊骇,比起当晚张远山和人对轰那种断金裂石,不差多少。校场更是分了好几个大块,各自找到自己要考校的地方,缓慢等候。 而张森所在的地方,只要做一件事情,扛鼎。 大小一共十八只鼎,最轻的一只,大约五六百斤,也就是一头大山猪的份量,对于原本就强壮无比的武者来说,轻而易举。 十八只鼎前,站的人不多,比起扛鼎,比身手比度,反倒是更受新入门徒喜爱,如今太湖剑院快剑院一枝独秀,倒是最you人去。 张森数了数,他们这里,也就是二十来人,还有两个看了看四周之人,觉得可能会丢人,索xìng也跑去别的考校场。 重剑院的任院主看了之后,脸上一阵青白,心中也是暗骂,却不好嘴上说话。 倒是看到之前会客堂一面之缘的张森,暗道这个后生倒是守信用。 真传弟子先入校场。 扛鼎场不过才二十几人,真传弟子也就七八人。 剩余的,都是和张森一样,记名弟子,hún一年半载就要回家的。 “陈洛川!” “在!” “扛鼎!” 唤作陈洛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看身量,大约也是八尺来长,两条胳膊就跟巨蟒一样,肌rou达,孔武有力,五官就跟榔头锥子凿出来的也似,显得有点丑陋。 五百来斤的小鼎,看也没看,直接奔着第三只鼎去了,这只鼎,约莫一千二百斤,是个重家伙,但对于苦练肌力的武者来说,倒也不是问题。 陈洛川既然是真传弟子,少说也是玄武境四品,看他真圆滚滚,充沛无比的模样,说是三品,也不差多少。 “嘿……” 双臂握住鼎tuǐ,低吼一声,“起——” 嗡的一声响,这大鼎竟然稳稳当当地被他拿了起来,此时脸色略红,想来还留有不少余力。 任院主嗯了一声,朗声道:“通过了。明日来我重剑院。” “多谢院主!” 陈洛川抱拳躬身,一脸得意。 张森观察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这第二鼎,就是测过还是不过的,真传弟子要过倒也容易,不过这陈洛川拿的是第三个鼎,应当是要表明自己是有实力的人。 “下一个,石三思!” “在!” 这一个,肌rou倒是不达,但骨骼粗大,关节处鼓在那里,仿佛是缺少营养,不过走路的时候,身体一板一眼,硬朗非凡,显然是不缺力道的。 扫了一眼被陈洛川拿过的第三个鼎,这位石三思,直接奔着第四个鼎去了,双脚扎稳,也不吼也不叫,闷哼一声,双臂嘎啦嘎啦的响,让人以为这厮的胳膊就是要脱臼了一般。 但看着那一千五百斤的大鼎悬空,众人才道:好力道! “通过!” 石三思也是得意的去了。 接下来几人,便也没有去尝试第五鼎,那鼎,足足一千八百斤,若是一是真元不稳,那就是丢人丢大了,倒不如稳稳当当,第三鼎和第四鼎,不丢人,也不寒酸。 八个真传弟子都是顺利通过,留下来的记名弟子,也要上前走一遭,别的还轮不到记名弟子,但重剑院人少,才多久辰光,如今记名弟子也上去走了十一二个。 大多都是第一个鼎,拿起来也稳当,也有试第二个鼎的,两人成功两人失败,失败的那两个,面红耳赤,缩在人堆里不敢出来。 任院主也是摇头,记名弟子的水平,终究一般。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那个和他说了几句话的张森,看他精力旺盛真元饱满,虽然只是六品五品的光景,和别人也没什么区别,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下一个……张森!” “在!” 张森扫了一眼这些鼎,mo了mo那第二个,众人只道他也要试那第二个,却不料他又mo了mo第三个,众人略有惊讶,接着他又mo了第四个,众人瞪圆了眼珠子,接着他又mo了第五个,众人立刻皱眉,到第六个的时候。 一人喝道:“叫你扛鼎不是叫你mo鼎,又不是脱光了的娘们儿,又什么好mo的!”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张森却是不笑,他可精明着呢,远远的,看到了那位风师兄啊,正看着这里一脸的讥诮,却是准备找哪路重剑院的师兄弟,寻他晦气呢。 这姓风的倒是小肚jī肠,和这等夯货也不需理会什么,不过,震慑震慑,倒也省去一身麻烦。 心中这般想着,双脚定在了第八个鼎。 两千七百斤。 还是不够份量,哼,也好,就让这个姓风的瞪大了一双狗眼! 心念一动,突然闪到第八个鼎,大吼一声:“呵呀——” 嘎吱嘎吱…… 啪啪啪! 张森双脚将两块地板砖都踩断,整个人沉下去半尺,仿佛双脚没入了校场一般,但是那三千斤的大鼎,竟然就这么被他举过了头顶。 真元催动,双臂如熊罴狮虎,身上肌rou陡然贲张,将衣服撑大宛若要爆,一条条血管缠绕在了块状肌rou之上,如螭龙游动,额头上青筋爆出,脖颈间的肌rou更是一条条的耸立,牙关紧咬,双目如金刚怒目。 嗡嗡作响的大鼎突然间就举过了张森头顶,如此迅猛暴力,让在场众人都是一呆,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想到,这太突然太惊世骇俗。 登记造册上,明明只是玄武境六品,可……可这分明应该是真武境才有的实力! 这……这怎么可能?! 风逸果如张森所猜想的那样,一双眼睛瞪大了,心中翻滚着滔天巨1ang,难道说,这厮是天神神力是天赋禀异天赋异种? 他只能那般想了。 但是,恐怕即便是当世武圣,也无法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张森面目狰狞,双臂力的时候,将那短衫完全撑爆,三千斤大鼎在半空中悬空足足小片刻,等到众人惊愕回过神来的时候,张森才将大鼎放了下来。 咚! 一声巨响,震的漫长上千号人都是举头看去,张森拍拍手上尘土,只是轻声道了一句:“还行,足足的三千斤,不短了一两。” 第十四章 藏拙还是异种 三千斤大鼎,这还是玄武境的武生吗?这不可能! 震惊全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记名弟子,陡然之间爆出如此大的能量,众人在惊骇的同时,几个剑院院主愣神道:“任师兄,你怕不是早就知道这后生有这实力吧!” 肆意洒脱的任院主哪里知道这小子竟然有这样的神力,玄武境的武者,便是一品二品,力道最大也不过两千四百斤,这陡然一只三千斤的大鼎以猛力举过头顶,竟然让人觉得张森有力拔山兮的气概。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26ddcn'} 站到一旁的张森,浑然不顾在场众人的灼灼目光,远处那风逸,眼神明显一缩,他怕了。 本以为只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泥tuǐ子,现在看来,这厮是在藏拙啊。 可是,为什么明明只是玄武境六品,却能比入了真武境的武士还要厉害呢?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这是一个秘密,整个中土世界也无法明白的秘密。 张森前世乃是少年宗师,前世的武道体系,重养身轻杀伐,而且随着热武器的兴旺达,人的rou体力量已经无法突破世界的桎梏,一代宗师的极限,也就是百人敌而已。 人的气力,吸气吐纳,气息流转,只是在脏腑气海,于是有了气沉丹田这样一个说法,因为不需要再依靠rou体的搏杀来增强实力,rou身的气力,都存于体内,含而不。 而中土世界,三年一小战,五年一大战,十年国战定边疆,五十年九州纷1uan,百年轰轰烈烈诸圣并起,这是一个杀伐不断的时代。 这样的时代,注定人的rou体搏杀要不断强悍无比,才能更加顽强的生存下去。 所以,气力不会留存,武道体系的展,也是偏重杀伐,更因为有真元流传,从中土世界的武道体系建立,真元的流转路线,就是体内九阳! 九阳炽烈,功力绝。 也就是说,整个中土世界,因为修行的惯xìng,从未去想过让真元留存在气海丹田,说的更绝对点,从一开始,这种修行,并不适合整个中土世界在刀锋上起舞的武者。 但……张森本就是少年宗师成名,武道领悟睥睨群雄,当他获得真元这个额外的能量时候,便是知道,他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身具两个世界不同的武道体系。 强弱是相对的,若是前世也有真元这种能量,热武器自然不在话下,人的rou身可以强悍到抵挡枪火炮弹,举手投足都是断金裂石,那自然没有展热武器的必要,但前世终究是没有真元,气息流转,也不过是内劲力,重伤一人脏腑,已经是全力以赴不可松懈,何谈天下无双? 因此,张森重生的这个中土世界,几乎可以说,是专门为武道高手定制的世界,这里有着越热武器的强悍能力,这里有机会做到天下无双! 两种武道体系,融会贯通并不容易,真元沉淀丹田气海,mo索出一套道理,也是实属不易,但是只要门槛跨过,以张森的悟xìng,突飞猛进简直是轻而易举。 同样是玄武境六品,九阳有四阳贯通,别人或许也就是七八百斤的力道,但因为张森气海丹田真元雄浑,反而能够挥出三倍四倍甚至是更高的力量。 也能够比同样等级的人挥出更快的度,更迅猛的反应。 说白了,张森在他同等级的世界中,永远是最强的,没有之一! 所以,对于周围惊世骇俗的目光,张森只是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他知道天下高手纷纷扰扰多如太湖鳞bo,浩瀚如苍穹繁星,此时此刻,他还只是站在太湖剑院的校场而已,来日方长啊。 “这难道是天生的异种吗?纵然传闻上古中古,多有天生神力的彪悍猛士,擒胡酋的飞廉大将,也是天生神力,可也没有这般惊世骇俗。” 任院主暗忖着,又想道:若只是个记名弟子,倒也可惜了,过个一年半载就要回去,不若让他入了我剑院,做个真传弟子好了。 可又一想,问一旁的书剑院院主汲无踪:“汲师弟,这个记名弟子,是何来历?” “任师兄,你既然看重他,怎么连他来历都不清楚?” “会客堂前只是说了两句话,我赶着下山办事,不曾询问。” “这个记名弟子,是江东县张家庄的弟子,早年丧父,父亲就是小有豪名的张无良,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庄主张远山写了封信,说是让他过来修行一年半载。” “原来如此。” 任院主嗯了一声,心道:原来还是个忠良之后。 “他真的只是玄武境六品吗?” 快剑院院主问道。 “登记造册,便是如此。” “当试一试他,万一藏拙故意落我剑院脸面,就将他逐出山门!” 任院主微微皱眉,不过还是点头道:“也好。” 说罢,任院主站出来道:“张森!” “在!” 抱拳拱手行礼,张森微微躬身。 “你当真是玄武境六品?” “院主不信,可以一试。” “好!痛快!便让一人试一试你!” 任院主环顾四周,真传弟子的大师兄们跃跃yù试,每年新入弟子都是被压着欺负,今年突然有人冒头,倒是惹的他们心痒痒,当年他们也是被欺负着过来的,这时候还能不想着捞个本? “谁愿一试?” “我来!” 说话的,却是风逸身旁的一个仗剑师兄,身材高大,却是快剑院的师兄。 “白门g,你如今已经是真武境四品,须知留力三分。” 任院主看着他说道。 “师伯放心,弟子知道。” 说罢,白门g跨出一步,将手中剑随手一挥,这柄剑连着剑鞘,没入地板之中,这厮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视。 “张师弟,请。” “师兄,讨教了。” 张森面无表情,将身上的破布烂条撕扯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的肌rou隆起来之后,血管再度贲张,他每跨前一步,体内真元就翻滚一次,经络脏腑,皆有真元护体。 真武境的分别,就在于真元化气,一举一动,已经是气劲附体,等闲手段难以伤到身体。 张森自然是知道真元化气的好处,但他迟迟不愿意突破品级,不是他无能,而是他不愿意。 中土世界的武道体系,讲究突飞猛进,也就是说讲究极端的追求破坏力。 但前世的武道体系,任何流派,都是厚积薄的产物,极少数追求极致的,也全部没落,没有足够的能量支撑,人体的极限也就是那么多了。 这一世他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真元固本,也就是要让自己的rou身基础,更加的强悍,只有rou身更加强悍,等到他突破真武境,之后可以说是坦途大道,修行各路功法只是等闲。 嘎吱嘎吱…… 张森的拳头捏的很紧,远处风逸死死地盯着,他没有告诉白门g,其实张森在度上还要胜他一筹,快剑院的度……或许不会奏效。 但,风逸是不会说的。 白门g傲然而立,语气虽然淡然亲切,但人的眼睛很难骗人,那种要教训教训不服管新人的急切,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既然这样……那就闹个天翻地覆! 张森心中如是说着。 突然间,张森突然暴起,整个人冲出去的瞬间,众人仿佛都听到了“呼”的一声剧烈划破空气的声音。 好快! 白门g明显没料到张森暴起竟然是这样的迅猛,拳头瞬间就砸了过来。 糟糕!大意了! 何止是大意,白门g举掌抵挡的瞬间,感觉到一股怪力冲撞过来,就仿佛是被山上巨岩砸中的感觉。 嘭! 白门g整个人倒飞出去七八丈,好一会儿才稳定身形,不至于出丑太甚。 但……这才仅仅是第一拳啊。 第十五章 暴烈三郎 【凌晨还有一更,凌晨冲榜,这周要开始力了!诸位,推荐票和收藏可别少了!】 “白师兄竟然被打飞了!” 快剑院的弟子本来是要看个笑话,这光景却是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26ddcn书友整~理提~供 但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张森竟然是大步流星如赶日月,三步并作两步,一步一个脚印,拳头挥舞起来,陡然之间立刻密不透风如一堵密密麻麻的拳影巨盾。 嘭嘭嘭! 三拳击中白门g,这位快剑院的师兄,可不好受,纵然有真气护体,但是双掌麻可不敢这时候硬拼。 他算是知道了,眼前这厮,分明就是力大无穷,是天生神力的异种投胎! 张森越猛,任院主越是双目精光,大喜过望。 如此良才美质,竟然入了他重剑院,又是天生神力,果然是天意! 如此神力,不继承重剑院衣钵,实在是一种1ang费,若是不留他在院中修行,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好!好!好!好一个天生神力!” 白门g双目圆瞪,他连续几个快闪避,总算回过气来。众人张森已经失了空,只当回过气来的白门g将一面倒的胜利。 但张森面无惧色,依然昂扬前进,拳劲带风,飞沙走石,这厮暴烈起来,简直就是状若疯虎,俨然就是上古传说中的战争大妖,举手投足,杀伐之气几yù要将人迫的神魂都要碎裂。 “白师兄,俺就一把子气力,可吃了俺几拳,也不算爽利的事情!白师兄只管放马过来就是!” “狂妄!” 白门g被他一句话气的跳,这厮不过是个玄武境六品的黑厮,仗着一身神力,竟然如此小觑他,他可是领悟真武之意,真元化气的境界,一手快剑院的绝技斩灵三修剑法威力不俗,就算没有剑,无剑胜有剑! “黑厮!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任院主微微皱眉:白门g怎么被人jī的动怒了? 和人对决,全力以赴尚且力有不逮,竟然还敢动怒,理xìng被情绪左右,一败涂地属于家常便饭,若是实力相差悬殊,倒也无所谓,可眼前张森,明显不似无脑弱者,拳风劲气十足,显然是基本功扎实的很。 天灵气剑! 唰的一声厉啸,那声响动静,惊的人连连咂舌。 到了这个时侯,倒是要分个胜负出来。 但张森接下来的表现,乎众人想象。 众人只当张森不过是力大无穷,但全场只有一人知道,这个黑大个儿,其实身法度,远不输给快剑院的真传弟子,风逸闭嘴不说,心中却是暗暗自责:糟糕了,早知道如此,就告诉白师兄这厮其实是扮猪吃老虎好了。 若不是知道这厮是记名弟子,风逸都快要以为张森是专门过来羞辱太湖剑院的了。 好在之前的事情是他做的不地道,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半天不敢说话,一个人缩在后面,没了神气。 竟然是真气化剑!好手段!好招式! 张森心中大赞,身形可没有那么愚蠢,只是气剑朝着他来的瞬间,就已经闪出去两三丈,双脚猛地踩地,腾的一声蹿了出去,此时此刻,他看上去仿佛是贴着地面飞行,只有近处的几人知道,他方才用力踩地,震动之大,差点让旁边的人站不稳身形。 这黑厮到底多大的气力! 嘭! 白门g傲然的斩灵三修剑法,天灵气剑竟然打了空不说,瞬间就被张森反攻,整个人被张森的双拳轰击的严严实实。 轰! 白门g竟然被撞飞了出去,整个人撞击在了演武场的半墙上,嘭的一声响,尘土滚滚,众人连忙避之不及,有几个还是被飞石击中了脸蛋,顿时痛的嗷嗷叫。 张森一击得手,双手立刻撑地,猛地一拍,人在尘土中飞身而起,体内真元滚滚,脑海中开山夔牛拳一闪而过,这种融入体内的招式连贯,对他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真元裹挟,一拳轰击在了半空之中。 嘭! 又是一声巨响。 “不可能!” 空中一声惊呼! 众人完全不明所以,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白门g竟然被这个黑厮算计到了攻击路数,张森飞身而起的地方,正是白门g蹿出来准备再度施为的地方。 而张森一拳砸出去,暴烈一击,竟然硬生生地打断白门g的作为。 斩灵三修剑法只有三招,每一招却有数种变化,斩灵三修,便是斩天地人三灵,修行至至高境界,变化诸多,以应对各种环境,属于多变灵活的剑法,也是快剑院的绝招之一。 但任何招数,只要被封死,就没有机会! “这厮到底是什么实力!” “白师兄竟然如此狼狈。” “白门g如此灰头土脸,简直丢快剑院的脸,早知道,便不让他出手!” 抱怨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一切还是要看结果。 战决的白门g被更加战决的张森打的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如此憋屈,前所未有。 暴怒之下,白门g大吼一声:“黑厮,今日定要擒下你!” 张森知道这厮被jī怒的不行,大声道:“白师兄,俺一双rou掌生撕狮虎不在话下,你若是和俺对掌,可没什么胜算!” “好好好!rou掌不行!利剑又当如何!” 白门g被他jī的丧失理智,空中燕子三抄水,一个空翻,cha在地上的那柄快剑陡然之间被他拔出鞘,嗖嗖嗖三声巨响,竟然是三道剑气! 这剑气却是弱了一些,和当晚黑衣人半月剑气差了十万八千里。 张森暗自冷笑:心浮气躁,快剑院难道尽是些这种东西? 但嘲笑归嘲笑,面对剑气以他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轻松应付,封死白门g的两处退路已经是机关算尽,这时候,既然对方动了兵器,那就方便多了。 “这厮要作甚?” 张森竟然大步流星,一手拿起第一只鼎,一手拿起另外一只鼎。 这左手的鼎,重六百斤,右手的鼎,重九百斤。 这厮竟然就这般将两只大鼎拿在手中,看上去不伦不类,可又是如此彪悍无比! “白师兄,既然你拿了兵器,俺手上没兵器,只好拿这大鼎陪你耍耍!哈哈哈哈哈哈……” 张森大笑狂笑朝天笑,根本就是没把白门g放在眼里。 白门g暴怒到了极致,虚空斩出三七二十一剑,招招都是剑气纵横,但张森根本不放在心上,两只大鼎左挡右挡,叮叮当当,大鼎出嗡嗡嗡嗡的声响,却是连个印记都没有留下。 “这厮真是凶悍!” “好一个凶顽狂徒!” “白师兄这下要糟了,那两只鼎,再轻再轻也有六百九百斤,这要是被砸一下擦一下,那真是血都要喷出来……” 这位说话的还没着落,就看到张森拎着两只大鼎,将校场的地板砖踩成了烂渣,哗啦啦的碎了一大片。 烟尘滚滚,刑天战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三郎咆哮不已,双目圆睁:“可经得住俺一砸!!!” 白门g已经惊骇当场,张森当头就是一鼎砸上去,白门g已经来不及反应,站在那里呆若木jī! 几个院主顿时大惊,连忙吼道:“住手!” 正当口,书剑院院主汲无踪已然蹿了出去,但是他出去瞬间又站定了身形,因为更加骇然的一幕出现了! 那黑厮……竟然硬生生的停住了手中的大鼎,鼎身离白门g满是汗水的额头,最多只有一寸而已。 一身神力,控制到这样一个精细地步,这厮……竟然只是个记名弟子?! 第十六章 如此练功(求推荐票!) 【请把推荐票都投给我吧!本周要开始力了!】 三日后,校场风bo还未散去,但太湖剑院新一代弟子中,已经无人不知张森大名,也有江东县出身的子弟,便添油加醋给他添了个诨号——拼命三郎! 那孝义张三郎的名头,仿佛一夜之间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重剑院坐落九子峰,峰顶云雾不绝,峰下瀑布湍流,声音轰鸣常年不觉,手持重剑在此修行,对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是一种考量。 “任师兄,这个张森……” “既已是记名弟子,也不好随意更改,需让人先去张家庄,说项一番,得了张远山的肯,才能让他正式拜入我太湖剑院门下。不过……啧啧,我任天行行走天下多年,海外域外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可这般奇怪的人,第一次见到。” 任院主又感慨了一番:“这小子……竟然如此神力。” 正说着,外头进来一个maomao躁躁的中年人,此人眉目硬朗背负一柄黑色重剑,脚上是兽皮靴,一脸的络腮胡子,张口便道:“师兄!师兄!咦?几位师兄弟都在,正好,你们猜,那张森张三郎,今年多大?” “看他身量模样,二十岁出头罢了。怎么?一惊一乍的。” 任天行看着他这个师弟,皱眉说道。 络腮胡子哈哈一笑,抹了一把胡须,抄起桌上一杯凉茶牛饮干净:“哼哼,这小子,竟然才十六岁!再说的准些,不过是十五岁出头!” 任天行是知道张无良的,十一年前死的,但……他小儿子竟然才十五岁六岁?这像是十五六岁的么?! “嘶……此话当真?!” “哈哈,如何不当真!” “洛师弟,你现在就去张家庄,和张远山细说一番,条件随他开,这样的良才美质,留在张家庄,能成什么气候,到死和他张远山一样hún个参将?只要不是蠢到家,任某包他凡入圣!” 他话说的急切,周遭几位师兄弟也是瞪大了双眼,咂舌不已:“什么?!才十五六岁!” “哈哈哈哈,老子见到名册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就去湖畔寻了几个江东县行走的汉子,那几人倒也痛快,不过是二两银子打,就说了个清楚。那张森张三郎,家中行三,张无良死的时候,不过四岁。四岁抬棺,当时也是一番美谈,人称孝义张三郎,可不是十五六岁么!” “快去快去!等等!你再带几个得力弟子,前往张家庄,备一份厚礼,如何说道,让陈师弟一起前去,陈师弟能说会道,无论如何,让张远山点头将张森留下!我重剑院要光大,凡入圣者,便是他了!” 任天行一脸jī动,情绪张扬,让师兄弟都是昂扬起来,如何不是?十五岁玄武境六品,便是在太湖剑院,那也是一等一的上等资质,假以时日早晚就是先天武师的境界,可现在,天神神力的天赋禀异,足够让他们抓狂! “知道了师兄,我这就去!” 络腮胡子拱拱手,跨着大步就出去了。 任天行于是问道:“张森现在在哪儿?” “教习正在讲剑经,这辰光,当是在练内功。” 所谓内功,就是调动真元,充分挥真元能量的功法。 天下间御敌功法多如牛mao,但调动真元如自身臂膊的内功,却是少了。 而内功中的神功妙法,则大多只有武道圣地才有。 便是大夏军中,也是粗浅内功,若无战功,很难获得朝廷赏赐。 太湖剑院的入门内功,唤作三元功,气冲三元,汇聚真元于三阳,循序渐进,到了极致,倒也能有一番作为,不过若是踏入武境,这等功法,就未免成为桎梏,拖拉级高手的后退。 九子峰,练功场的练功石共有一千八百块,每块一千斤。 时常能看到双臂举着练功石的壮硕弟子,精赤上身,满身血管贲张,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咬紧牙关的弟子更是不断坚持,只有让自身的躯体强韧刚硬,才能舞动重剑如弹指吹灰。 不过往常热闹的场面,今日却是一阵死寂。 一群人在那里围观。 围观的中央,张森马步扎稳,双臂伸直,千斤巨石托在手中……半个时辰了。 “纹丝不动半个时辰了……” “我的天,就算天神神力,千斤压身一盏茶,已经是惊世骇俗,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练的到底是什么功?” …… 张森不闻不问,也不去理会什么,这里的练功石,倒是非常适合,呆了两三日,也觉得不错。 这几日翻阅火云掌,多少有点新的感悟,中土世界的修行,有点急功近利,但这是因为有外在压力的缘故,武道修行有一种紧迫感,所以不得不突飞猛进。 以张家的火云掌为例,入真武境后,真元化气,所有的真气都要冲刷迅猛如烈火骄阳,一举一动,一掌一拳,都是滚滚灼烧的真气,中招者,就真的仿佛被烈火灼烧过的一样。 而到了灵武境,真气化灵,真灵出体,护卫身躯,就仿佛真的有精灵护体一般,张森见识过张无坤的火云掌,当时夜里,果然就是双手如一团火焰灵体,无比耀眼。 一掌劈出来,猛烈无比,套用张无坤在火云掌誊抄中的注解,四个字——**! 对手越是和火云掌对轰,越是jī自身真灵爆,九阳冲刷之下,能够产生更强的反弹,火云掌就是越战越强的功法。 而且,火云掌有一半还算是内功,只可惜……玄武境的张森还不能学。 但即便如此,张森还是清楚,自己不能太过贪图冒进升级,此时自己冲击真武境并没有任何意义,气海丹田依然不够充盈,每次感觉真元充沛有施展不完手段的时候,张森才会选择冲击下一品。 思前想后,哪怕是那些武道圣者,也只有rou身坚不可摧,方能凡入圣,领悟武道真髓。 因此,不管何等功法在他面前youhuo,他也要稳住心神,不去被那些神功妙法引you,步步为营,厚积薄,才是王道真髓!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一声大喝,众人顿时散开,只留下张森一人孤零零地闭目练功。 任天行看到他如此练功,颇为诧异,转了一圈,问道:“是谁教你这样练功的?” 张森双臂陡然力,将千斤练功石抛了出去,人又弹射出去,双手将练功石按在原来的位置上,方才回来吐了口气,抱拳躬身:“是家父这样教的。” 第十七章 为何要大争(求推荐票) 重剑院大堂,任天行想了想,对张森直截了当说道:“张森,我重剑院历年来入门弟子最少,虽说不至于传承断绝,但要说兴旺达,自然是说不上的。自祖师爷孟公威至今,重剑院凡入圣者,也有三人……” 他沉yín了一会儿,仿佛是思索着那曾经的光辉,便是慨然一叹,然后正色道:“若是张远山同意你入我太湖剑院,你当如何?” “院主可是认为俺有凡入圣的资质?” “不是认为,而是肯定。” 任天行面色肃然:“天下武道修行,勤修苦练者不知凡几,但成就武道圣者伟业的,却是寥寥无几,说穿了,聪颖之辈从来不少,但天赋禀异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前几日你我在会客堂聊了几句,我也知道你不是智慧泛泛,对前路不mí茫者,修行的道路坚定无比,这一点,你和那浮雕上的重剑院前辈寅仲,其实很相似。” “人、虎、蟒、剑,样样威猛,俺自认现在比不得寅仲。” 张森躬身也是肃然说道。 但他却知道现在比不得,没说永远比不得,客气和自信兼而有之。 任天行手指敲击着扶手,整个人依在一侧,正色道:“你若入我门下,好处自然是不会少的,张家庄神功妙法稀少,张远山纵然强横无匹,到底只是武境的巅峰,离凡入圣,遥遥无期。但……若有我剑院名师指点,加上太湖剑院的神功妙法,你要冲刷武道圣者伟业,说句托大的,比你在张家庄,要少奋斗三十年。” 张森点点头,深以为然,说道:“院主这点说的不差,俺张氏功法确实稀少,拿得出手的,也不过是火云掌而已,于修行而言,到了武境,应当就无法在形成促进,反而是一种桎梏。” “你能明白此间道理,那是最好。我太湖剑院之中,武道圣者的总结也是不少,更有传承数代的上品功法,修炼到极致,若是武道圣者出手,排山倒海也不足为过。” 任天行生xìng爽利,没有说什么真真假假的东西,一切都是照直说。 张森也是本xìng应对,一切都直来直去,两人说话之间,并无什么猜忌隐瞒。 “还有,冲击武圣,须有灵具护体,你张家庄中,慢说是灵具,宝具也只有御赐龙胆枪一杆,冲击武圣,若无神丹妙yao或者灵具护体,绝无可能。但在我太湖剑院,你就不需要再考虑这些事情,只要你有机会冲击武圣,神丹妙yao、上品灵具,应有尽有!” 张森慎重考虑了一番,心中暗道:院主说的倒也不差,以前看的那些武道书籍,也提到冲击武圣需要稳固神魂,若是没有神丹妙yao上品灵具,却是难以抵挡参悟大道的反噬…… 思前想后,便道:“以爷爷的xìng格,自然不会不让俺正式拜入太湖剑院门下。但院主须知一件事情,院主现在看好的是将来,而将来是不可捉mo的,院主可曾想过,这样的赌注会太草率,甚至划不来?” “良才美质在前,弃之不用,才是划不来。若你拜入我太湖剑院门下,下月玄武大会,便让你去出出风头,也好震慑一下那些武道圣地,好叫他们知道,天下少年英豪,天赋禀异之辈,威风何其雄壮!” 他说的兴起,双手一举,猛地站了起来:“以你的资质,修炼我重剑院上等功法,只要跨入灵武境,天下哪里不可以去?‘东海穹庐’顾惜朝十八岁踏入武境,已经是天资聪颖无比,你若是两年内同样踏入武境,便是把东海圣地也比了下去……张森,这样的机会,难道,你就不心动吗?” 张森摇摇头:“和天下豪杰一较高下,自然让俺心动,但却不会和什么圣地一较高低,武道极致,俺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武道圣者,才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勤修苦练永无止尽,武道尽头绵绵不绝,不断越尚且难以为继,还有什么和武道圣地争雌雄的心思?” “哼!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天下纷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土世界,大夏终结近古时代,开创前所未有武功,但动dang在夕。大争之势已成,天下间你若不争,自然会有人和你来争,只有争,只有胜,才能勇猛精进,才能越来越强。武道最强,说到底,只有一人而已,不是你,就是别人,武道极致,难道你还要让给别人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要说张森,就算是任天行,也是狂妄的没边了。 按照任天行的意思,竟然是要走别人从来没走到过的地方,要做别人从未做成功的事情,把前路走完,把前路走绝,做古往今来第一人! 张森听他如此一说,良久无语,只好躬身抱拳,道:“院主高论,受教了。” 其实说起来,这也算是一代宗师之间的讨论,张森心志坚定,任天行狂妄肆意,这种讨论,互相之间都有触,只是任天行不说而已。 “你若明白了为什么争,如何去争,那么,下月玄武大会,你便要和那些人争上一争,气运、前路、时机,无一不是争来的!” 任天行霸气无比地说着,整个人踱着小步子,然后扭头看着张森:“不仅要争,还要争的别人无话可说,被人连争的心思都生不出来,要让别人一想起你的厉害,就要觉得抖,就觉得修行毫无指望!这才是大争!” 张森暗道:这个院主,简直就是疯子一般,可是,这个道理,却很透彻。 这武道修行,不争,是不行的。 和自己争,功力精深。和老天争,天赋禀异,气运时机。和天下人争,武道极致,只有一人! 正如任天行说的那样,不仅要争,还要大争,争的轰轰烈烈肆无忌惮。 “一时的不争,是为了紧要关头的大争,一战定胜负!” 任天行就跟入了魔的疯子似的,冲着张森大声地说着,他是这样的渴望重剑院能够振作刷新,不仅仅要在太湖剑院中占得鳌头,还要在玄武会一枝独秀,还要天下圣地不得不刮目相看…… 他渴望的太多,哪怕真的入魔,他也会如此渴望,而张森的出现,是燃烧他野心决心的动力所在。 “一定要争!” 任天行看着张森,正色说道。 —————————————————————————————— ps:开始力了,希望大家把推荐票全部投给我,谢谢!冲榜! 第十八章 这便是好处(求推荐票) 张家庄外卧虎山,山间一处dong窟之中,一群黑衣人举着火把,拱卫着一个坐在石块上的门g面人。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这门g面人倒是不似站着的那些人五大三粗,反而要精细些。 “领,张家庄这几日,来了一些高手,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我们是否还要强行出手?” 随意坐在石块上的门g面人沉yín了一会儿:“那些人……是什么来头?难道说是张远山搬的救兵?可张氏外放的子弟,就算要回来,也要十天半个月,更何况,回来也是不顶事的,怎可能有如此实力?” “领,来的几人中,两人都是武境的大高手,手段非凡,便是偷袭,也未必奏效,我们估计不足,当是要召集人马才行。” “不行!若是召集人马只为张家庄,惊动东海大营,到时候大军前来,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进退两难啊。 “先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再说!” “是!” …… “张兄,多年不见,风采依旧,想必成就武圣,也是快了。” 说话的,正是任天行的师弟,重剑院的传功长老陈天dang,身负玄阴重剑,脚上一双江东芒鞋,腰间挂着个葫芦,气色轩昂,颇有几分潇洒风采。 “陈长老!多年不见,依然如此能说会道。” 张远山和陈天dang多年前有过jiao情,虽然不深,但也是能说上话的,早年做小夜关参将时候,和太湖剑院更有一番机缘,算起来,说是世jiao,也不为过。 “张兄,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商。” “陈长老但说无妨,张某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陈天dang笑了笑:“或许对张兄而言,也算是好事。那陈某就快人快语,不遮遮掩掩拐弯抹角了。” 陈长老沉yín了一会儿:“今日所为,便是你的孙子。前些日入太湖剑院做记名弟子的张森。” “森哥儿做了什么?竟然劳烦两位前来?” 张远山有些不解:竟然是因为三郎,那会是什么好事儿? 他不解,鲁军侯和张无坤才是一头雾水,这才去了几天,竟然闹的两个大高手下山的地步?还带来这么些厚礼,光灵丹妙yao就是两箱子,金银珠宝那就不提,两册天仙诛魔剑法则是让人眼前一亮…… “我家师兄,也就是重剑院院主,希望张森能拜入我重剑院门下,做正式嫡传弟子,但因为之前已经登记造册,所以需要过问张兄。” 张远山一愣,心中却是一喜:森哥儿资质绝,太湖剑院总算没瞎眼,不过…… “改换门庭,终究是个大事,凭心而论,张氏族内功法并无什么精妙功法,勤修苦练,也不过是一卷火云掌,这还是张氏高祖偶得之。比起两位送来的两册天仙诛魔剑法,那是差了何止一筹……” 张远山沉yín了一番:“但,三郎乃是我远海兄弟的小孙儿,他幼年丧父,也从小立志振兴我张氏门楣,三郎资质,不说是天下罕有,但要说一声上上之选,我想还是当得上的。他日成长起来,我张氏要光大,必定要仪仗成就栋梁的三郎,若是改换门庭,我张氏岂不是没有栋梁支撑?” 这番考量,倒是情真意切,张氏高祖起,鲜有sī心大于公心之辈,行事磊落光明正大,才赚下这偌大的豪名,虽然比不得太湖剑院,更不用说天下圣地,可在这江东县内,谁不说一声张家庄皆是好男儿? 张森资质上上,这是远字辈张氏的共识,也是准备十六岁后着力培养,若非当年抢夺少冲三年【英烈传】的贼人突然杀上门来,张远山又如何会让张森前往太湖剑院? 其中考量,不言而喻。 陈长老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振兴门楣,这是人情道理。我太湖剑院也是一心想要光大,同样是这个道理。” 陈天dang看着张远山,真切说道:“张兄,但正因为张森资质上佳,所以才更应该获得更好的条件,而且,这次我任师兄命我下山,许下一诺,便是无论张兄弟你提出什么要求,定夺权衡都在我。” “也就是说,张兄可以提提条件,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剑院可以帮上忙的,这样也好弥补张兄的损失。虽然武道修行不可讲利,但我重剑院真的是很需要张森这样的良才美质,假以时日,其前途不可限量,成就武道圣者也只是时间问题,若能成就武圣,又何妨是张氏修行还是我太湖剑院中修炼呢?” 一番话说出来,张远山当真是不明白了:三郎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让重剑院院主这样急切?难道三郎真的是百年不遇千年不遇的天才? 他思量了一番,身为族长家主,考量自然不可能那么简单,沉yín了一会儿,问道:“陈长老,当真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对,任师兄就是这么吩咐的。张兄只管提就是了。” 陈天dang一脸坦然地说道。 张远山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说道:“那……我希望剑院再多派些高手过来,护我张家庄一年半载。” “这是为何?”陈天dang略有诧异,“张兄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实不相瞒,当年我为小夜关参将,关内三县一十六乡有一桩系列灭门案,凶徒目标就是有少冲三年版【英烈传】的忠烈之门。” “至圣金龙铠甲?!” “正是。” “张兄手上有少冲三年版的【英烈传】?” “还不止一本,谁曾想竟然引来这群贪婪之辈。” 陈长老顿时严肃起来,思考了一番,然后道:“这件事情,我答应了。最多一日,剑院会再来两个先天武师,十个灵武境三品的弟子,要护周全,这些人手,应当足够,除非对方武圣出马!” 但又怎么可能武圣出马,若是武圣出动,到时候就真的是东海大营调动,大夏朝廷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样的武圣消灭。 “好!既然陈长老答应,那么张某也愿意三郎拜入剑院门下。” “张兄快人快语,那一会儿我就让人返回剑院,回禀任师兄。” …… “爷爷竟然同意,嗯……当是这好处确实是难以拒绝,也是非常急切。” 张森想来想去,等看到重剑院内又走了一个执法长老,才明白过来:“原来爷爷这是请剑院高手护卫张家庄,怪不得……不过那些黑衣人,都是心狠手辣,却又实力高深莫测之辈,若是没有高手护卫,张家庄完全不安全,也好也好,这样我也能省去担心。” 种种与人方便的事情,或许,这便是天资绝的好处吧! -------------------------------------- ps:求推荐票,强力冲榜!多谢大家! 第十九章 暗箭来袭(求推荐票) 【第一更】 大江口上有一处沙洲,唤作一叶洲,往常江水涨,一叶洲只剩一半,江水回落,则是全部沙洲lù出江面。 而此时,在一叶洲上,一群黑衣人正拱卫在一处。 “首领,此行老主人吩咐过,一切全由首领定夺。” 黑暗中,那人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施施然道:“昨日我们撤出卧虎山,那几个高手,原来是太湖剑院的,哼,好好好,既然太湖剑院要护着张家庄,我也就陪他们玩玩,若是就这样回去,倒显得我技止于此,哼,太湖剑院……” 三日后,西域四大魔窟之一的千魔窟中,闻名西域的【千尊魔教】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你家主人竟然如此好心?” 【千尊魔教】的教主,乃是阿奴图,是个神秘莫测的大高手,当年曾经太湖剑院别过眉头,后来那位bī退他的太湖剑院高手,便是如今的太湖剑院总院主。 “教主有所不知,我家主人在太湖和太湖剑院有仇,但苦于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足够的人手,听闻教主曾和太湖剑院有仇,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同仇敌忾,自然是人之常情。” “你们夏国人,心思太多……不过,本座虽然狂妄,但还不认为只靠本座一人,便能屠灭太湖剑院,若尽起我教中精锐,太湖剑院,灰尘而已。” 阿奴图的声音就像是梦呓,你明明知道他讲的不清楚,可仿佛又能听懂他的意思,那种奇怪的感觉,让来者也是觉得魔头就是魔头,到处都透着一股子魔气。 “教主放心,我家主人有一宝贝,千里万里,视若等闲,不过……这倒是需要教主这般实力雄厚的大高手,才能使用。” “噢?” 阿奴图声音中透着好奇:“难道说是什么上等宝具,亦或是灵具?” “宝具灵具,我家主人也不会拿出来说了……不过,能够保证教主需要多少人,就渡过西关多少人,便是那威远侯,也绝无可能发现。” “你们就不怕我到时候拿了宝物……却不做事吗?” 来者笑了笑,上前一步,拱手轻声说了一句:“据我所知,太湖剑院总院主闭关……已经有一年零三个月又七天,若要说消灭太湖剑院,这……当是最好的时机。” 阿奴图陡然之间气势暴涨,他大手一挥,身后大氅扬了起来,顿时整个魔窟一片黑暗,只有血红的光亮,阿奴图那状若魔鬼的形象,让来者几yù转身就逃。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阿奴图狞笑起来,接着他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会有如此良机!墨龙神剑剑法闭关一次便是一年零四个月……也就是说,这是最紧要的关头喽?” 不知道是不是在问人,但来者还是躬身道:“正是。” “好!本座答应你们!不管你们有什么心思,本座只要剿灭太湖剑院!呵呵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 “那就预祝教主擒灭太湖剑院,名震天下!” …… 太湖剑院的一角。 张森在牲口院缓步走过,今日任天行亲自讲剑经,拜入重剑院院下,他陡然之间就是真传弟子,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神秘感。 慢说是风逸和白门g,便是几位大师兄,也不曾过来找茬,一个天神神力的怪物,可不是那么好容易对付。 走到悬崖边上,张森深吸一口气,一跃而下,若是别人看到,只当他在跳崖寻死,但再半空中,他却是双臂交叉,形成一个十字,拳头紧握,体内真元滚滚运转,快要接近崖底的时候,他猛然爆喝一声,双拳非常迅猛地虚空打出两拳。 嘭嘭! 两声巨响,jī起一片水huā,但那声音,全部被瀑布的轰鸣声遮盖住了。 “这名门大派的内功,果然不同凡响!” 不错,张森这一次,修习的是重剑院的内功,任天行亲自传授的“九火神功”,此内功,便是当年重剑院院主,勇猛无敌寅仲所创,修行之后,体内真元如滚滚烈火,九阳之中,每一阳都存有一火,练到极致,融化金铁不过是等闲而已。 寻常人获得这样的内功,恐怕修炼十年八年也难得入门,但张森前世乃是少年宗师,天资聪颖,领悟力极高,此时已经是初窥门径,并且另辟蹊径,使得体内真元流淌运转,形成了一个循环周天。 中土世界,并无体内小周天说法,那是因为中土世界武者修行,讲究突飞猛进,从未想过要将真元留存在体内养生,所以只要入了武道,真元皆是控制在九阳之中,九阳充盈,便是突破等级,无一例外。 而这也是大夏天子鲧定下武道九品制的根据。 张森本就是天赋超绝,将真元从九阳收缩归入气海丹田,不仅护卫脏腑,还能更加滋养身躯,一身神力来源,便是因为他常年累月如此锻炼,而非天生。 “这九火神功,果然厉害,真元增幅的速度,竟然比开山夔牛拳快了不止十倍。”说到这里,他倒是又觉得好笑,“竟然拿这上等内功和开山夔牛拳比,嘿……” “看来,今日不突破也是不行了。” 九火神功是上等内功,对真元增幅,有着迅猛无比的速度,若非资质超绝的弟子,也不传授。 张森不过练了几日,竟然抵得上他数年苦修,开山夔牛拳的水准,可见当是非常的低。 尽管将真元从九阳脉络收归气海丹田,但此时已经到了极致,九阳充盈,丹田满溢,已经到了不得不突破的地步,张森虽然暗道可惜,却也想的通透,这是早晚的事情。 踏入真武境,真元化气,形成真气,此时便可以正式称作武士。 “也好,便看看真武境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打定主意,张森缓步走入瀑布之下,任由水流高压冲刷,真元流转,九阳炽烈,已经到了极致,他知道,只需一步而已。 若将真元比作hún沌,那么,真气便是去处hún沌中的浊,留下hún沌中的清。 玄武境的所有苦修参悟,所有的累积过往,凝聚起来的,就是这清而已。 “原来真武境,便是如此了。” 寻常武者的紧要关头,在张森看来,也不过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事情罢了。 嗤…… 周围水流仿佛被烙铁烫了一下,顿时一股蒸汽冒了出来,张森运转九火神功,真气果然如炽烈火焰,便是瀑布湍流,也无法遮掩这神功奥妙。 第二十章 魔头突临(求推荐票) 【第二更】 “师尊!已到太湖!” 太湖西岸,黑压压的一片,乌云滚滚,煞气四溢,天上地下,各种乌黑旗帜,牛鬼蛇神妖气魔气,肆意纵横,只看见头顶当空,竟然是一艘千叶飞舟,那船头立着一人,周身黑雾缭绕,双目如赤血浸染,口角乌黑发贼,垂手而立,食指指甲,如猛兽利爪,可怖无比…… “哈哈哈哈!太湖剑院……” 他低声念叨了一声,突然猛地吸气,天地八方,顿时风云sè变,大风起,湖面重重白雾竟然就此消散。 “造化老儿,既知我来,还不出来迎接老朋友!” 那声音顿时化作阵阵音bō,这绝非是真元真气真灵,一阵呼吼,调动的,郝然就是天地之间的能量,音bō震dàng,在太湖上面卷起风làng,bōlàng滚滚,等到太湖剑院上空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 山巅突然窜出一道金光,将这音bō攻击化去。 同时一声传来:“阿奴图!这里是太湖剑院,不是你西域蛮荒——” 只看见,太湖剑院原本空dàngdàng的上空,陡然之间出现成百上千飞剑,更有数百人傲然而立在飞剑之上,前锋之中,郝然就有重剑院任天行。 “哈哈哈哈……造化老儿,今日,便是我和太湖剑院再分恩怨的时候!” 而与此同时,太湖剑院内警钟大作,各院弟子严正以待,张森在牲口院内正在打坐调息,听到警钟,顿时一愣:警钟! 太湖西岸,舟船朝前,船身裹挟着黑sè雾气,看上去仿佛妖魔鬼怪,更是有阵阵魔音传了出来。 隆隆鼓声响起来的瞬间,天空飞舟之上,那邪魅无比之人,口中念道:“天道!人道!饿鬼道!众生道!道道道!” 一息之间飞舟上下左右形成密密麻麻的黑sè兵刃,那些兵刃并无实质,乃是某种神秘能量形成的外形,这些兵刃,瞄准了太湖剑院的山峰,重剑院九子峰,首当其冲! 任天行看到之后,惊呼一声:“阿奴图这个西域魔头,竟然被他练成了‘魔影自在天’,掌门师兄,可要破阵!” 他转头询问,那金光之中,却是有个人影,但又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金光之中并不无声音,但任天行耳中却听到一阵细语:“天行,我还在闭关紧要关头,现在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圣武金相,此番只能喝住阿奴图直接冲锋,破阵还需你们顶住!” 什么?! 任天行大惊失sè,太湖剑院内,唯一的一个武圣,正是总院主造化真人。 任天行师兄弟众人虽然面sè如常,但内心之中滔天巨làng,简直不敢相信,阿奴图这个魔头,能掐会算不成?! …… 西域魔头?! 张森瞪大双眼,这算什么?陡然之间怎么就杀上门来一派魔头?这大夏天下,竟然让西域魔头如此畅通无阻? 他从小便听边军老卒畅谈西关战事,战阵之上,那些狂热悍勇之辈,无一不是拜入西域各种神教之下。 而眼前来的这派魔头,唤作【千尊魔教】,其教主正是自封“自在天尊者”的阿奴图…… “拜入剑院门下,不过才月余,怎么就有仇家杀上门来,还是如此浩浩dàngdàng,真是晦气!” 他在山间远远地看着,又看到剑峰山巅,数百御剑飞行的高手,顿时心中感慨:太湖剑院果然名不虚传,高手如此之多。 他还未来得及感慨,太湖西岸,阿奴图一声令下,狞笑握拳,猩红的尖锐指甲缓缓地扣如飞舟船舷之内:“灭剑院,擒造化!” “灭剑院!擒造化!” “灭剑院!擒造化!” 教众呼吼,狂热无比,张森看到那声势,震慑冲天,一股黑雾血气裹挟在一起,整个湖面都是一片猩红晦暗。 这一幕,让张森深刻地明白了那些老卒所言的战争煞气是什么! 面对这无穷无尽的杀意,任何脆弱的生物在其面前,都是死路一条!都是螳臂当车! 任天行见状,不惊反笑:“哈哈哈哈……阿奴图!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长进,每次行动,总是让乌合之众先死,你以为……这样会消耗我剑院实力吗?!” 阿奴图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音bō滚滚:“任天行,你这个废物,十年前是先天武师,十年后,还是先天武师,你连‘东海苍穹’的后辈都不如,东海之地,属你最蠢,太湖剑院重剑院……简直就是可笑!” 那音bō席卷湖水,仿佛给剑院下了一场大雨,哗啦啦的落下来,任天行暴怒狂吼:“阿奴图!今日是你的死期!” “哼,废物就是废物,三言两语便让你失了分寸,你这样的东西,让本座出手,简直就是耻辱,还是让你的掌门师兄出来吧,他……或许还能抵挡本座的盖世神功!” 任天行牙关紧咬,身上爆发出一团白光,飞身而出,手中重剑挥舞,顿时让音bō功的效力化解于无形,同时剑气纵横,直接顺着湖面呼啸而去。 天上地下,竟然是动静非凡,忽而,飞舟四周,突然漂浮起十几个黑袍怪人,其中一个手持一柄白yù琵琶,手指修长,虚空而立,反手就是一弹。 铮!!!! 一弹便是一道无形剑气,这怪人连弹数十下,顿时就是数十道无形剑气奔着任天行的剑气去了。 轰! 湖面之上,竟然是爆裂声不绝于耳,但那些黑sè船只,却突然成了飞梭,穿过lànghuā水雾,如离弦之箭,朝着剑院而来。 张森看到这番对决,双目圆睁,jī动不已,比起爷爷和那黑衣首领的对轰,眼前阵仗,超乎自己的想象,这些高手,竟然有着近乎排山倒海的威能? 形象夸张的任天行瞪大了眼睛,吼道:“是谁!竟然破了我的剑气!” 回答他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剑刃飞梭,那琵琶声不绝于耳,剑气如月刃纷luàn,落英缤纷的也似,将任天行团团包围,只许片刻,就是要遭受猛烈轰击。 但任天行怡然不惧,到了先天武师,寻常手段已经难以伤害到他,只是一眨眼,只看到任天行挥舞重剑,四面八方的月刃剑气全部被打的消散,但此时,西岸百船冲锋,已经过了白雾重重,离剑院,只是片刻…… ———————————————————————————— ps:求票,很猛烈地求票。 第二十一章 没有趁手的兵器(求推荐票) 【第一更】 铮!铮!铮铮铮! 琵琶声声入耳,漫天落英缤纷。但一柄赤红重剑,仿佛火山喷发,将这些落樱huā瓣全部融化粉碎。先天武师的专注一击,仿佛就是信手化去这种种险境。 “弹的一手好琵琶,哼哼,如果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天音飞鸿’了。不知道你的‘魔音灌耳’练到什么程度,可不要只是这么点东西出来献丑!” 任天行大吼一声,舞动手中巨剑,他的这柄剑,名曰巨阳,是他年轻时候前往域外游历时候,巨阳族的一个长老送给他的,原本只是一块玄铁柱,拿回来锻造之后,竟然成就上等宝具,数十年来,一直是任天行的趁手武器。 “院主的九火神功,看来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张森站立在崖边,天上大战一触即发,方才的音bō攻击更是险峻重重,但他却夷然无惧地站立在前。 “哼!” 一声娇嗔,陡然之间琵琶声更是强了三分,那音bō剑气漫天飞舞,只是片刻,从方才的落英缤纷,仿佛就变成了重重剑阵。 “哈哈哈哈,臭娘们儿,你就这点本事吗?你的魔音呢?你的音bō功呢?不会是连老子的一身厚皮也扎不穿吧!哈哈哈哈……” 任天行大吼大叫,疯狂无比,手中巨阳剑已然是成了烙铁一般,天空中被他这个先天武师照耀的无比光亮。 “结阵!” 任天行打头阵,自然是有拖延的意思在,师兄弟们如何不清楚,此时结阵,等的就是阿奴图的一击必杀。 果不其然,虚空之中,一团血红魔掌拍了过来,越是迫近,越是绝大,等闲先天武师,可能早就心志被夺,当场毙命,但太湖剑院十数代风流人物,怎可能如此软弱。 只看见漫天剑影,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好不透风,那些魔气剑阵,那巨大魔掌,在这些漫天剑影面前,全部挡了下来。 而整个太湖剑院的湖心山上,仿佛是笼罩了一层金光,将那血腥煞气淡化了许多。 “嗯?” 阿奴图微微皱眉,他虽然狂妄,可知道太湖剑院不可能不堪一击,大夏朝廷的“小圣地”,怎么可能弱不禁风。 这应当是太湖剑院前人布下的禁制,以我魔功的侵蚀能力,竟然无法破去……看来布下禁制的人,绝对非同小可。 阿奴图心中暗道没有冒进,顿时觉得前面众多太湖剑院高手都是故布疑阵,好让他以身试险…… 任天行见阿奴图只是虚空劈了一掌,顿时知道,这老魔头中招了,被他们唬住了。 “大家无须担心,今日魔教来袭,不出半个时辰,东海大营就会得知消息,大军压境,就是他们被一网打尽的时候!” 任天行大声说着,他说的很对,大军碾压,千尊魔教根本就是不堪一击,战阵杀伐之气,是最强的气息,没有之一,什么魔道煞气,和战争杀伐之气比起来,简直就是不足为虑。 天下武道,只有战阵血气翻滚是最强烈的,便是妖魔亲临,也只有被迫退的份,何况还是凡人。 但就是此时,剧变陡生! 轰隆! 一声巨响,竟然是山门倒塌,瞬间mí雾阵阵,灰黑雾团之中,仿佛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搅动,接着天上琵琶乐声大作,接着战鼓雷鸣,最后千万种鬼哭狼嗥,天上地下已经是万魔嚎哭的声音。 这一刻,张森感觉到自己的意志正在接受最残酷的考验,这种声音入耳之后,仿佛是在将人的坚强之心拖入懦弱胆怯,而一旦懦弱胆怯的话,人的心志,就要被这魔音之中的妖魔吞噬! 只是这一瞬间,天空中御剑飞行的一位高手,竟然突然呕血三升,接着七窍流血,从半空之中跌落下来。 “陈师兄!” 几个晚辈连忙呼喝,可是丝毫无法阻止他的坠落,但是还未等落入地上,只看见虚空形成一个空洞,那人整个人掉了入空洞之中,接着出现在了太湖西岸,魔头阿奴图的手中。 “嗬嗬嗬嗬……真是好新鲜好新鲜的饲料……我养的那头畜生,怕不是最喜欢这种高手的血ròu吧。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九子峰上众人睚眦yù裂,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奴图将陈师兄的残躯从飞舟上扔了下去,而此时,方才山门倒塌的地方,湖水陡然翻滚了一下,接着只看到一股速làng迅猛无比地冲向陈师兄。 接着让所有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 只看见,一头粗如水牛的巨蟒,突然窜出湖面,蟒首只是一甩,一口将陈师兄的残躯吞了进去,接着咚的一声,这头巨蟒消失在了太湖湖面,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蟒蛇!简直闻所未闻! 张森被惊住了,这一惊,反倒是将那些魔音灌耳都惊的烟消云散,他知道今日怕是一场大战恶战,看着太湖剑院这些大高手宁肯看着陈师兄被巨蟒吞噬也不出手,张森就很清楚,实力的悬殊,恐怕难以想象。 但,张森不明白一件事情……太湖剑院总院主,不是堂堂武圣吗?一代剑圣,为何连魔教打上门来,也不闻不问?还任由自己的弟子被巨蟒吞噬? 他不明白,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他的实力远不足以让他继续停留在这里。 而此时让他叫苦不迭的事情发生了。 当时警钟大作的时候,入门弟子早早地入了避难密室内,他因为托大想要看一看天下闻名的一派西域魔教到底如何,竟然错过了时机,如今……密室要从外面打开,已经不可能了。 “糟糕了!这如何是好?” 张森正皱眉自言自语,此时已经是百船临岸,那些魔教狂热教众,已经开始登山攻坚,地面上的众多高手,也是临危待命,随时准备和剑院共存亡! “可恶,此时连趁手的兵器也没有!娘的……且先找一幅兵器来支应!” 说罢,他便朝着演武场狂奔,一路过去,只听得一人唤道:“张森,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竟然是快剑院的白门g。 “白师兄,俺正要去nòng把趁手的兵器!” “你可是要去找那大鼎?” “正是,只消片刻,俺也能扫些杂兵!” “大鼎已经收归内堂,已经不在那里了!” 张森瞪大了眼珠子:“那可有什么重点的家伙,也好让俺使唤使唤!” 白门g心道:这厮力大无穷,也是一员战力,也不需要什么神兵利器,只要重家伙,正好,便是去剑冢那里好了! 于是白门g说道:“我带你去剑冢!” “白师兄,俺要的是兵器,去剑冢作甚!” “剑冢那里,有的是你要的趁手家伙!跟我来!” 说着,便朝着剑冢飞奔而去,张森咬咬牙,心一横,索性就跟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妖(求推荐票) 【第二更!】 “张师弟!你竟然已经领悟真武之意了?!” 白门g一声惊呼,张森此时施展而出的,绝对不是体内真元,而是气,真气。 月余之前,张森尚且是玄武境六品……现在,竟然已经跨入真武境,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飞猛进,怎可能迅猛如斯。 “白师兄,可是将你惊到了?” 张森问道。 此时天空中已经开始交手,御剑飞行的太湖剑院高手结阵,天空中颜sè缤纷,千尊魔教已经是大举压进,魔头阿奴图站在飞舟之上,虚空督战,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东海大营反应过来的意思。 “不错!就算是洛师兄……也没有你这么快!或许……或许只有‘东海穹庐’的顾惜朝才能有这样的速度。武道修行虽然讲究勇猛精进,可是太冒进,也会得不偿失,张师弟,一切还需谨慎。” 白门g正sè说道。 之前虽然比试落了面子,可此时事关太湖剑院道统,白门g也不会纠缠于些微比武恩怨,这一切在魔教压境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多谢白师兄关心,俺是明事理的,不会急功近利。” “那就最好不过了。” 言罢,湖心山周遭湖畔,已经是百船靠岸,更有数十飞梭如离弦之箭继续朝着湖心山而来,这一次,千尊魔教到底带了多少人来。 “阿奴图疯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躲开东海大营的耳目。他这是自寻死路!” 任天行看着四面八方的湖面之上,千帆蔽日,万舟齐发,阿奴图这是不踏平他太湖剑院是誓不罢休啊! “而且全是魔教精锐,岛山四周八门,每一门都要应对数百教众,你们看!” 书剑院的汲无踪指着另外一方,他们居高临下,一切都是尽收眼底,只看见岛山四周竟然越来越多的飞梭快船,船上战鼓雷鸣,魔教教众呼吼不停,阵阵滔天煞气,冲天而起,这种煞气,凡人不见,而武道修行到了境界,便是感受到。 “气”,天、地、人、神、鬼……万事万物,皆有“气”,武圣的气千军万马难以匹敌,但要说武圣能碾压千军万马,却是不行的,正是因为有这样一股“气”,千军万马的“气”,能将武圣的超凡入圣威严全部冲垮,凭空让武圣这样的强者也等于降低了战力。 所以,任何名门大派,任何武道圣地,都是门徒广博,数千数万,不啻为一股绝世战力。 而此时,阿奴图更是催发教中精英,这股凝聚起来的煞气,迫的护山禁制也越来越脆弱。 “掌门师兄!这如何是好?” 汲无踪轻声问山巅金光之中的虚影。 “阿奴图这是有备而来啊,被他算计了……无论如何,众师弟,你们务必顶到东海大营前来救援,如果能等到我出关……也罢,你们全力以赴,此时我值紧咬关头,稍有缓和……我便出关!” 总院主造化真人的意思,看来是如果到了生死存亡境地,他就算练功到了紧要关头,也不得不出来一战了。 巨大的风险。 “那头巨蟒出水了!” 此时已经布开阵势,天空中飞舟灵具已经迫近,除开阿奴图的巨大飞舟,御剑飞行的两翼八方,已经过招数十回合。 但湖心水中,那头巨蟒竟然开始沿着山势而上,所到之处,无一不是飞沙走石草木皆垮,那些留守地面的真武境弟子,有的竟然是直接被一口吞掉…… “千峰!你去擒住那畜生!” “是!” 千峰是谁?正是御剑飞行的洛师兄洛千峰,他修炼御剑院七修剑法,七口宝剑威力不同凡响。 脚下御剑名曰金鼍剑,是洛千峰海外游历奇遇获得,剑身并非寻常镔铁,而是一头死去金鼍的脊骨淬炼而成。金鼍乃是天生的龙种,满身灵气,脊骨淬炼成了一柄飞剑,竟然成就一柄灵具,这柄金鼍剑,剑灵高傲无比,和洛千峰浑然一体。 “竟然是一条大蛇儿。” 金鼍剑剑灵如是说道。 洛千峰正sè道:“非是寻常大蟒,这是一头蛇妖!” “蛇就是蛇,再大也是蛇。” 金鼍乃是天生龙种,自然高傲无比,此时剑灵出体,化作一条小金龙,护在洛千峰周身,然后道:“这蛇儿的要害还真是多的惊人。” 龙族要害,不过是逆鳞心脏,这些有类龙族的畜生,可是满身都是破绽,入了金鼍眼中,自然是种种不屑。 “小金儿,要动手了!” “知道了。” 洛千峰居高临下俯冲而去,金鼍剑化作一道金光,嗖的一声,人未到,剑先至,金鼍剑陡然之间钉住了那头巨蟒的身躯,嗤!原本真武境弟子无法砍杀的鳞甲,竟然轻而易举被扎了个对穿,这头巨蟒,竟然被完全钉在了山体之上。 “嗯?!竟然能伤了这只畜生。” 阿奴图丝毫不惊讶,甚至连些微的情绪bō动都没有,在他眼中,仿佛这和一只鸟从身旁飞过一样寻常无奇。 “你们,谁去擒下这人?实力不错,本座很欣赏,如此年轻在太湖剑院蹉跎,实在是可惜,不如收归本座门下,成就无上魔功才是正道。” 阿奴图一言一语,都是魔道言论。 但,魔道也是道,天下道统,只在大争! 此刻,张森才真正地认识到,什么叫做大争,中土世界和前世,有着本质的区别。这里不争……就是死,就是道统被灭! “原来……那就是妖!” 张森看着那头巨蟒,原本的山道已经被它疯狂扭动的身躯砸烂成了废墟,而看上去,仿佛它才出水一般都不到,这得多少长? 湖水之中,因为巨蟒尾巴的搅动,清亮湖水也被搅动的犯浑发黑,接着就是无数千尊魔教的教众开始沿着山势冲杀……一片魔头煞气。 “张师弟,这里是重剑院前辈弃剑的地方,剑冢内废弃重剑无算,你随便拿些兵器,快与我去杀敌!” “俺去了。” 张森一跃而入,重剑院的剑冢处,荒芜无人,但四面八方的魔头呼啸而过,不时地天上地下就是超武境的大高手在那里对轰,剑气纵横,肆意到山体上,仿佛这湖心山就要瞬间被摧毁,这种毁山如吐息的信手随意,更是让张森不敢停留一处。 比起躲躲藏藏,冲在前方和人对杀,反而要更安全一些。 “得速去速回,找到趁手的兵器先!” 打定主意,落地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残剑废剑,多不胜数,多的惊人! 这哪里是剑冢,这……分明是剑山! 第二十三章 六道魔大阵(求推荐票) 【第一更】 “如此多的兵器!正合心意!” 张森知道此时一刻也不可耽误,千尊魔教的教众,已经嚎叫着口号,状若疯魔地冲杀上来,便是此时,太湖剑院四周,已经是密密麻麻满是人海。(26ddcn阅读网,最快文字更新精彩小说!)这是如何做到的?竟然瞒天过海,万千魔头过太湖! “踏平剑院,生擒造化!” “踏平剑院,生擒造化!” …… 呼吼声阵阵,不绝于耳,剑冢前,张森chou出两柄兵刃,一柄是一人长的宽刃巨剑,一柄是半人长的四尺长刀。 但不知为何,这四尺长刀竟然和宽刃巨剑差不多的份量。 “当是材料不同了!不过正是合用!” 他此时已经入了真武境,真气滚滚,显然非同凡响,左手持刀,右手持剑,形象更是彪悍无比,索xìng扯去身上衣裳,跳出剑冢,顺着十数丈的悬崖,飞坠落。 那地上,已经是数百身影焦灼在一起。 四面八方更是煞气冲天,千尊魔教的气势,惊人无比。 “那人是谁?!” “好似重剑院的新入弟子,天生神力的那个怪物!” 剑院弟子分成梯队,颇有章法地和那些教众纠缠,但张森陡然杀入,飞沙走石俨然就是一头爆熊,身材长大,又是肌rou如巨蟒螭龙,一柄宽刃巨剑握紧在手,爆喝一声,竟然是一股热气冲天而起。 “九火神功!” “他不是才入门吗?!” “怎么地如此厉害!” 众人只觉得仿佛是靠近了火炉,炽热无比,那些魔教教众,呼吼冲杀上来,原本和张森一般,都是真武境的武士,却不料张森一柄宽刃重剑虽然只是废品,可沉重无比,加上他雄浑神力,当真是一剂强心剂。 “哈哈哈哈……杀之如猪狗,屠之如畜生,这些魔教教众,实在是太合俺心意,来来来,杀杀杀,快点多来些让俺杀个痛快,哈哈哈哈……” 他所在位置乃是剑冢方向的山道,这里山势险峻,本就是僻静的地方,陡然之间被他杀入,竟然是一面倒的优势。 “黑厮!你这是自寻死路——” 魔教教众之中,一人穿火红衣裳,背cha火焰小旗,服装和周遭教众明显不同,定然是个小头目。 “狗杂种……快些将人头给俺送来,让俺杀个痛快,哈哈哈哈,真是痛快,痛快无比啊!” 他大吼大叫宛若疯子,但是手中宽刃巨剑挥舞起来竟然如臂膊一般轻松,九火神功更是真气炙热,若是寻常人,真武境的话也不会有如此实力,奈何张森厚积薄,当初真元留存气海丹田,为其打造出一个颇为复杂的脏腑环境,真气凝聚,竟然是澎湃无比。 飞沙走石,毫无章法,什么招式精妙,什么窍门法门,统统不要,他只需挥舞宽刃巨剑,锋刃便砍,遇魔便杀,人头落地,血溅五步! “好一个凶顽黑厮,太湖剑院竟然也有如此凶暴之人,让我来会会他!” 原本正待上前的红衣头目还未动手,他身后窜出来一个巨汉,大吼一声,双手握住的一柄长刀对准张森就是砍了过去。 “哈哈哈哈,竟然又来一个块头大的,果然知道俺心思,那些骨瘦如豺杀起来不痛快,砍人脑袋切人肌肤实在是毫无顺畅,这个扎实,这个扎实,俺喜欢,俺喜欢,师兄们可别和俺抢攻啊,哈哈哈哈……” 师兄们只道他是个疯子狂徒,也知道他凶暴无比,可当真凶威爆,竟然还裹挟寅仲独创九火神功的真气,那滚滚灼热,便是剑院弟子也不想靠近,太烫了。 嘭! 嗤—— 张森一剑拍了出去,不错,他正是拍了出去,宽刃剑足足一人宽一人高,那哪里像是一柄剑,便就算是剑,也不像是给人用的。 只是瞬间,那巨汉还未知道怎么一回事,就被拍飞了出去,继续是他冲杀过来的瞬间,张森就将他拍飞了回去,接着张森陡然真气运转,灌注双脚,猛力一跃,脚下顿时一个深坑,整个人弹射出去宛若离弦之箭! 那重剑剑锋划破空气,滋啦一声尖锐刺耳声响,唰的一声,那魔教巨汉,当场被扎成了rou泥,张森狰狞一笑,手中猛烈搅动,那巨汉终于成了烂rou一堆,再也分不出五官躯干…… 剑冢山道下,陡然空气一滞,死一般的安静,谁能想到,堂堂太湖剑院,名门正派,竟然会有这样的凶顽暴徒,手段残忍,比魔教还要魔教,比魔头还要魔头! “张师弟!你、你的手段……” “唵?!” 张森浑身是血,一股血腥味从身上散出来,此时满脸的血渍,扭头的时候,那双狰狞血红的双眼,将那说话的师兄吓的竟然半句话没有说完……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对那师兄邪笑道:“这位师兄……你莫不是,怕了俺吧,啊?哈哈哈哈……这些魔头,今日便是俺立功立名的本钱!” “去死吧!” 魔教教众确实被这位比魔头还要残暴的家伙给吓到了,便是有几个,还是西关大战和大夏边军争雄过的人物,行伍中的杀伐气息,难以掩盖。 但张森这种人物,这种……凶暴异常的名门正派……他们真的没见过。 那被cha小红旗的魔教头目,竟然被张森一声爆吼吓的后退两步,但仅仅是后退的这一瞬间,他已经死了。 因为张森手中的那柄宽刃剑,被他砸了出去,嘭的一声响,小头目到底都不敢相信,如此沉重的东西,那黑厮竟然只是单手握在手中? 这、这就是何等神力! “大家不用怕,不过是个九阳通了三阳的武士,真气耗尽就是死路一条!” 魔教教众后方来了几个高手督战,显然是看穿了张森体内九阳只有三阳耀眼,毫无疑问,这是真武境七品的境界罢了。 天生神力?那又如何! 假以时日,或许这个黑厮成就不可限量,但今天今时……唯有死路一条! 天空之中,已经越来越云层卷动,整个太湖上空,血腥云卷不停地迫近湖心山,除开剑院上方金光大作驱除血腥卷云,其余地方,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远处更是云层之中红火一片,一条血河挂在天空,不断流淌,开辟支流…… “圣教教众听着,教主神功盖世智慧无双,已经布下六道魔大阵,太湖剑院所有人都cha翅难飞,必死无疑,现在正是为教众建功立业的时候……呃!” 嗤! 张森飞跃而起,双手持刀,那柄四尺长刀挥舞出去,当场削去那人人头。 和小头目一样,死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真武境七品的家伙给杀了…… 而太湖剑院的弟子们才是震惊无比! 月余之前……张森,分明还是玄武境六品! 这……怎么可能! “嘿嘿嘿嘿,师兄们……”张森身上已经是血色一片,他陡然拎着四尺长刀扭头,那种冷酷残暴的感觉,让人mao骨悚然,这厮阴恻恻地说了一句话,让众师兄背皮麻内心颤。 “你们再拖拖拉拉……俺难保不连你们一起杀。” 第二十四章 一刀一狂徒(求推荐票) 【第二更】 “俺丑话说在前头,师兄们不竭力斩妖除魔,俺要活命,可就不要怪俺眼睛róu不进沙子,无胆夯货,俺就替师门尽忠一并杀了!” 张森眉目狰狞,语气挑衅,更是万般凶焰滔天,一转身,陡然已经蹿出去五六仗,一手抓住那教众,手起刀落,好大一颗人头,血淋淋地拎在手中,狂啸一声:“今日撞见俺,正是替天行道的时候!” 这狂徒!这疯子!这暴虐无道的凶顽! 众师兄怒不可遏,瞪大了双目:“狂妄之辈!不知死活!” 被一个新入门的师弟威胁? 被一个真武境七品的师弟威胁? 难道这厮不知道尊师重道四个字怎么写吗?! 怒意杀气顿时爆发,数百群雄顿时入了战圈,什么结阵阵法,什么剑法精妙,和前头冲杀在人群中的张森一模一样,剑气肆意,刀锋冷冽,好一个杀伐果断! “别让那黑厮太狂妄,众师兄弟随我掩杀!” “书剑院陈千让在此!书剑院弟子随我掩杀!” “御剑院吴千军在此!御剑院弟子随我掩杀!” “快剑院魏千国在此!快剑院弟子随我掩杀!” “铸剑院上官千红在此……” ……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狗崽子们,可知道爷爷的厉害?!什么千尊魔教,如此无能无力,也敢撼我剑院!” 张森狂暴无比地大砍杀,手中一柄四尺长刀舞动起来,密不透风的真气呼啸而出,他九火神功不过是练了第一重,九重九火神功的威力非同小可,此门内功,乃是侵略性极强的神功妙法,寅仲参悟总结,得天地火劫的天人感应,乃得大乘。 这……是天道的赏赐!这……是天道的妙法! “嗯?!千鬼部怎么回事!为何迟迟充不上去?!” 远处湖面,一艘大型飞梭上,看着这边山道上,竟然和别处截然相反,八处山道,除了正面因为洛千峰的大发神威将巨蟒钉住,另外的几处已经是逐渐迫使太湖剑院不得不退守山峰。 但这剑冢山道前,简直是匪夷所思。 人群教众之中,jī飞狗跳腥风血雨,残肢断臂不时地飞了出来,更是有一狂徒在那里大吼大叫,状若鬼神,披头散发,更是浑身赤luǒ不着衣物,一身肌ròu上血迹斑斑,手中四尺长刀早就断了一半,更是缺口无算。 “这兵器忒不爽利!可有适合俺的兵器!” 张森咆哮一声,只听得后方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我这里有一柄‘八尺金杵’,重一千两百斤,张师弟可使唤得了?” 张森此时披头散发宛若恶鬼,已经是扔掉了四尺长刀,左右开弓,真气凝聚在拳头之上,迅猛无比地打爆魔教教众脑袋,仿佛是砸烂的西瓜,满手都是血污脑浆,肮脏血腥之处,身后剑院弟子都是胆寒。 这还是人吗?这还是剑院弟子吗?这还是名门正道吗? “那娘们儿休要聒噪,有趁手的兵器,还不给俺扔过来!” 那女人气的发跳,只看见天上竟然飞过来十七八套兵器,那兵器件件沉重无比,金银铜铁各式各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竟然是满满当当。 这投掷出去,简直是要杀人一般,张森却是不慌不忙,左右开弓,一手拿捏住一柄大刀,一手前世河南赵家快刀的力劈华山,当头就是将一人砍成两截,他一招得手,竟然是咆哮一声:“那一千两百斤的金杵在哪儿?这些破铜烂铁,太轻太轻!快给俺重些的,重些的!” 狂徒暴徒,这凶焰滔天,已经震慑的魔教教众骇然莫名,更是不知道这厮到底从哪里钻出来,凶暴成这个模样,便是魔教之中,也未曾听说有这般疯魔的人物。 “好好好,张师弟果然艺高人胆大,那你便接住吧!” 八尺金杵便是成棍状,长约八尺,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南宫图铸八尺金杵赠陈剑平于太甲十一年。 一千两百斤的八尺金杵,当年在东海,也算是赫赫有名。 “好家伙!好东西!趁手!” 完全无视魔教教众的一拥而上,剑院弟子更是被张森的狂妄jī的怒气杀气狂飙,一口气不通达,如何神清气爽? 顿时狠手杀招处处可见,刀光剑影更是震慑人心。 “那个黑厮大个儿竟然如此凶猛!千鬼部众,你们谁能擒下他?” 千尊魔教有六部使,其中一部,便是千鬼部,千鬼使乃是西域成名已久的“鬼菩萨”阿史那思摩,修得【菩提摘叶神功】,神出鬼没,十分厉害。 五年前更是达到先天武师巅峰,属于超武境的大高手,现如今号称“半步武圣”,实力雄厚,属于千尊魔教中的大高手。 “属下愿去擒下这黑厮!” 飞梭上,一人出来拜见,身披战甲,手持钢枪,威武不凡,眉目之间更是有一个红点,气息悠长,乃是一个高手。 “嗯,萨哈尔,你如今已经领悟真灵出体奥妙,擒下这黑厮,也是轻而易举,也罢,你就去吧!” “多谢使者成全!” 萨哈尔大喜过望,整个人一跃而出,在湖面上如蜥蜴快走,一个个涟漪斑斓绚丽,只看见他周身黑灵夺目,出体真灵宛若一只黑sè巨蜥,手中一柄黑铁长枪更是神秘莫测,这可是一个灵武境的九品武师。 真武境的武士,和他们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筹。 张森眼看着前方杀来一员高手,心中暗道:哼哼,老子已经将剑院弟子的杀气jī发,如今士气正旺,战阵杀伐,重的就是齐心合力,一人之力,能翻出什么lànghuā来。 心念一动,却是将手中一千两百斤的“八尺金杵”当做铜环棍来使唤,这可是前世南派三十六点铜环棍的招数,中土世界闻所未闻,在前世,威力也是平平,显示不出什么精妙来,碰上热武器只有死路一条。 但此时炙热真气滚滚裹挟,这“八尺金杵”简直就是杀人利器,使唤起来,十分趁手,碰着就残,砸中必死,那些同样都是真武境的魔教武士,竟然被他真当做猪狗轻松打杀,别人完全看不透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师弟太狂妄了!那魔教武师已经过来,众兄弟,随我助战掩杀!” “师兄放心,我们知晓!” “那黑厮狂的没边了!” 剑冢道上,剑院弟子们还不知道,整个岛山八门,只有他们这一条山道上,乃是气势汹汹反推的,其余的七门,包括洛千峰的守住的正南门,也已经开始后撤。 山巅之上,剑院前辈们也是发现了这点异常,一番观察之后才发现,那重剑院新入门不过月余的神力怪物,竟然让剑冢山道上的弟子们杀气滔天,此时此刻,所有的高手都能发现,剑冢下方,已经是形成了战争杀气! 这“气”,已经凝聚起来! 第二十五章 气势汹汹(求推荐票) 【第一更】 “某‘武火枪’下无无名之鬼!黑厮,报上名来!” 萨哈尔体态修长,身穿西域火焰甲,乃是西域多罗火神教的一等盔甲,只有西域多罗王国之军中统领才有资格披上此等战甲。 火焰甲的材质特殊,用的是西域火焰山地心之火灼烧过后的铁矿石淬炼,静置三年才能让其中比较轻的部分溢出流质矿石,这轻的部分,正是制作火焰甲的材料。多罗王国人称呼为“萨哈尔铁”,大夏军中称呼其为“地火铁”。 早年有人制【四域经】,西域篇中,曾经提到过:萨哈尔铁者,地火铁也,发于地心,成于火山口,凡兵利器,不可破之。 “狗西虏,你让俺报上名来,俺偏不报!哈哈哈哈……” 张森大吼大叫,手中八尺金杵嗡嗡作响,左右开杀,已经是杖毙二十三人,无一不是和张森一般无二的真武境武士。 明明只是一个开了三阳的弱小武士,可竟然如此生猛,古怪之处,让萨哈尔也没有托大,冷笑一声,他长相俊朗潇洒,乃是多罗王国中的英俊人物,拜入千尊魔教门下,也已经有十一二年,深受阿奴图的器重。 “这是你自寻死路。” 萨哈尔双手舞动手中的“武火枪”,只看见火焰甲上红光大作,一团团火焰凭空而起,四面前后一共六颗火球,两颗环绕在枪头上不停地旋转,四颗如卫星拱卫,不规则地盘旋。 “张师弟不要逞强!这魔头乃是灵武境的武师,你绝非他对手!” 说话的乃是未曾谋面过的御剑院首座大弟子吴千军,此人也是灵武境武师,如今也已经是七品水准。 吴千军体态偏瘦,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一只眼睛是瞎了的,脸上更是有一条狭长的胎记延伸到耳根。 背负三柄太乙剑,落在张森一旁,双手结出一个御剑手印,背后嗖的一声,太乙真火剑已然是出鞘,护在张森周围。 “不知道师兄叫什么?” “御剑院吴千军。张师弟好脑子。” 吴千军过了方才的暴怒,也反应过来,这是眼前黑大个的算计,让他们这数百弟子杀气腾腾,形成了战争杀气,杀伐之气一旦形成,士气狂飙,就算先天武师也无法让他们产生畏惧。 因为,“气”一旦形成,互相之间会作为依靠,团结则强,这个道理很浅显,但能够真正放任自己的左右前后给他们看护,则需要形成一股气。 而张森的一通胡luàn打杀,让原本不甚杀伐的剑院弟子,陡然之间怒气狂飙,最后转化成了战阵杀伐之气,此消彼长,魔气不侵,正是这个道理。 “吴师兄过奖。” 张森笑了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却yīn恻恻道:“俺听说,武师高手真灵出体乃是真正学到了武道法门,吴师兄……让俺开开眼界吧!” 吴千军傲然说道:“张师弟,看清楚了!什么叫做武师!” 一声犀利金乌啼鸣,只看见太乙真火剑已经飞了出去,萨哈尔目光镇定,他也发现这里的剑院弟子有所不同。 但他毕竟只是灵武境初临,无法察觉到这种战阵杀伐之气的玄妙所在。 双方气势的此消彼长,他并没有察觉。 “来了个像样的……” 萨哈尔冷笑一声,手中武火枪扎了出去,四周气场碰撞,两人都是真灵出体的高手,一方是魔教萨哈尔,另一方是剑院吴千军。 那萨哈尔周身魔气纵横,一头乌黑蜥蜴的形状若隐若现,而吴千军则是一只三足金乌,光晕忽明忽暗。 嘭的一声巨响,灵气肆意,张森双手紧握八尺金杵,感受到能量从身体四周冲刷流淌,他明白过来:爷爷曾说过,真气化灵需要参悟,悟的是大道自然,天下万物,结实自然,他们定然是一人参悟了蜥蜴爬虫,一人参悟了三足金乌。 武师威能,果然不可小觑,这地方已经不需要我继续待下去了。 心念一动,张森突然拎起八尺金杵,迅猛无比地打杀了几个喽啰教众,朝着东北门去了。 “那厮作甚,竟然就这样跑了!” “理他作甚,就是个疯子!狂妄!” 众豪强可管不了那么多,如今魔教压境,身为弟子,自然要全力以赴,大开杀戒也好,拼死搏杀也罢,去做就是。 “哎,将我的八尺金杵还回来!” 一声娇呼,却是看到那黑厮已经鹊起兔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上官师姐,那厮就是个疯子,击退魔教之后,一定要他好看!” 原来是铸剑院的上官千红。 她倒是好良心,将这下有名气的“陈八尺”给了张森使唤,陈剑平的成名名号,如今也成了那黑大个胡闹的背景。 “张师弟,你怎么拿着上官师姐的八尺金杵?!” “上官师姐?是谁?!” 杀去东北门,这里是快剑院的院座位置,山道阶梯上,魔教教众已经杀到了第二层,平台上密密麻麻全是真气剑气互爆,台阶上更是伏尸数十伤者无算,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铸剑院的上官千红师姐啊?!” 白门g正在救治伤员,看到远处飞沙走石走来一个巨汉,便是知道那是张森,看到他手中的兵器,也是小小地惊讶了一番。 上官千红有个百宝箱,能装一百零八种兵器,一旦施展,便是刀风剑雨,无比犀利,寻常人和她对战,一时不察就是死路一条。 上官师姐倒是好说话,将这千二百斤的八尺金杵给这厮…… 暗自想着,却见张森将八尺金杵往地上一chā,地板砖顿时被扎出个深坑来,这厮chā腰不爽道:“白师兄,这金杵还是太轻,俺得找些更重的兵器!” 说罢,竟然奔着第二层的大门铜柱去了! 那铜柱本是用来栓山中灵兽的,书剑院院主汲无踪的坐骑,四耳熊罴,往常都是栓在那里,那可是一头爆熊,奇大无比,这光景,当是在山巅上了。 “嘿嘿嘿嘿……这个好,这个好!” 他狰狞大笑起来,双手抱住铜柱,双脚踩住了地面,一个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姿势,一声咆哮出来,惊天动地的狮吼虎啸! “啊呀呀呀呀呀呀!!!!” 大吼大叫的张森双臂发力,浑身变得炙热无比,那铜柱很快就变得通红,九火神功第一重功力之下,被张森的海量真气给催发的无比猛烈。 众多师兄弟瞪圆了眼珠子,惊呼一声:“那厮要作甚!” “哇呀呀呀呀,给爷爷起来——” 大叫一声,轰的一声响,那连着山体的栓兽铜柱,被张森连根拔起,足足四千六百斤的重物,抱在怀中,倒耸朝天。 “哈哈哈哈,这个使唤起来,还不是砸一下死一片,好爽好爽,俺真是急不可耐了啊!哈哈哈哈哈……” 状若疯癫的张森在白门g的惊骇眼神中,抱着铜柱大吼大叫:“众师兄给俺闪开,被俺一柱子扫死,可别怪俺没提醒——” “那夯货!那黑厮!你这是要作甚!” 白门g还未来得及喝止,张森已经从二层上跳了下去,那些魔教教众和本门弟子,都是被他一声咆哮惊了一天,抬头看去,黑压压的一片,一个巨汉双手抱着巨大铜柱,这是当头就砸啊! “不好!快闪开!” “是重剑院那狗娘养的!” “那黑厮分明是要将我们一起打杀!” 众师兄劈开的及时,鸟兽散的一般逃,张森当头朝着台阶山道就是猛烈一砸。 真气澎湃无比,喷涌而出的火热炙烤,让铜柱通红如炭,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是在山体上砸了个大坑,当前的一群魔教教众,都被砸成了ròu泥,连哀鸣的机会都没有。 “这疯货……” 第二十六章 虎豹雷音(求推荐票) 【第二更】 “啊?!又是那黑厮!那黑厮拿了上官师姐的八尺金杵,跑去东北门了!” “东北门一片狼藉,快剑院的师兄弟已经和魔教鏖战胶着,那黑厮不在那里!” “不好啦!那黑厮跑去正北门大开杀戒,还将御剑院的两个师兄砸成了重伤!” “什么?!那狂徒!魔教退去后,定饶不了他!” …… 这便是一番鸡飞狗跳,天空中鏖战双方也是惊讶无比,底下交战,原本太湖剑院心说能守住山门已经不错,却不料三处逆推胶着在一起,三处还都形成了气势,战阵杀伐之气冲天而起,如道道关塞狼烟,在高手眼中,更是雄壮威武。 “怎地恁大火气,一个个咬牙切齿!” “那黑厮先是在剑冢正东门侮辱众多师兄弟,后又去东北门拆了栓兽铜柱,砸烂了大门之后,奔正北门去了,就在方才,把两个御剑院的师兄弟打成了重伤,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御剑飞行的几个长辈皱眉不已,方才动静,惊天动地,正待要来查看,却已经是打成了一片,杀气滔天,便是他们入了战阵之中,竟然无法形成精神上的压力。 那些剑院弟子,一个个龙精虎猛咬牙切齿,只待是杀光魔教教众之后,再去寻那黑厮晦气。 “不好了!那黑厮去了西北门,又将一个书剑院的师兄打的晕了过去,如今正狂性大发胡乱厮打……” 几个长老大惊失色,连忙朝着西北门去了。 “啊哈哈哈哈,你们这群废物,枉自比俺早入门几年,却连这些乌合之众都宰杀不了,这些猪狗畜生,杀起来轻而易举,宛若宰鸡杀羊,废物废物,当真都是废物,简直是废物中的极品,你们做俺师兄,也不怕一张老脸红透了么?啊哈哈哈哈,小爷我杀个痛快去!” 他一路狂奔,在上提上重起轻落,仿佛是一只大号的兔子跳来跃去,手中那根四千六百斤的铜柱子早就砸的不成形,烂成了麻花,上面沾满了红的白的,腥臭无比。 剑院师兄弟们瞪大了眼珠子,暴怒不已:“***黑厮,你大胆无比,竟敢打晕霍师兄!” “什么嚯师兄哈师兄,俺不知道,挡在俺面前的,都给俺死去,你们这群聒噪的废物,怕死就守着那更废物的什么师兄,俺可没得辰光消磨,这些魔教喽,可正是合我手段练功……” 飞沙走石,跟说书人口中那些掳掠人口的妖怪也似,披头散发宛若疯魔,他早就想把头发剃光,可惜老娘张华氏不让,什么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实在是难以下手。 当下正是个好机会,三下五除二,捡起把快刀,一边剃头一边闪躲。 当空还是连续飞踹几脚,那架势正是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那黑厮手段驳杂,不知道跟谁学的。” “方才我看他还使出一套精妙棍法,从未见过。” “看,他弄了一把大铁枪,这是什么枪法,恁地霸道。” **大枪见过么?浪里挑鲨见过么? 但只是片刻,那杆大铁枪就成了麻花烂铁,舞也不好舞,只得扔到一旁,作势可惜的样子。 “张森!你待要如何!” 一个长老终于赶到,御剑飞行的大高手,先天武师六品的强悍之辈,双目凝视着张森,也是口中含怒。 张森睥睨回头:“这位老倌儿,你唤俺作甚?” 老倌儿?! “好好好!任天行教的好徒儿,竟然如此目无尊卑,若非现在大敌当前,定要让你吃吃戒律院的苦头!” “既知是大敌当前,居然还有心思和俺废话,老倌儿,你不去杀敌,还待作甚?” “你!” 那长老怒不可遏,若是魔门弟子这般和他说话,他当然是一剑削去项上人头。 可张森是重剑院院主亲授弟子,任天行多年来的宝贝,可不能乱来。 张森眼珠子一转,却看到这西北门上竟然有一口大钟,哈哈一笑,竟然是连忙飞跃而上。 “你上钟楼作甚!” 长老瞪圆了眼珠子,可这光景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魔教中人杀了上来。 无奈之下,也不去管张森这个疯子,只得硬着头皮,一口怒气含而不发地大开杀戒,什么剑院规章,什么高手风范,屁,统统都是屁! 杀气人来,正道魔道,有甚个区别?这位口中替天行道的长老,动起手来,可比他弟子们强多了。 空中飞剑一刺舞动就是一颗好大人头。 这收割人命起来,当真快捷无比。 张森跑到钟楼上,哈哈大笑起来,竟然直接将那口大钟举了起来,从悬挂的玄铁钩子上退下来,然后放平,朝南摆放好,接着是一口劲气猛地吸入腹中。 他虽然蒙师是鲁军侯,可打小在须弥寺混,海清老和尚那套养身功夫,可是被他学了个囫囵,气息悠长更是禅门相似。 前世更是少年宗师成名,气息悠长,便是虎豹龙象。 “太湖剑院的师兄们听着!” 他突然这么一声大吼,整个山中嗡嗡地回荡着他的声音“听着、听着、听着……” 那声音之大,不可想象,若是一个人嗓门这么大,可真是骇人。 先天武师的“吸阳雷鸣”,也没有这么大声儿的。 张森用上了他前世的法子,唤作“虎豹雷音”,这虎豹雷音,重点就在气上,气息悠长,气息雄浑,便是音高声强,如滚滚波浪,骇人无比。 但他接下来一句话,却是让天上地下的所有高手都是眼珠子瞪圆,连那总院主的圣武金相,都是微微一颤。 这厮大声吼叫:“你们都是一群废物――” “俺今日宰杀魔教乌合之众,已经八十七人,再有十三人,俺就凑个整数,也算是百人斩的阵前大将,你们连俺这个入门月余的师弟都比不过,当真是废物,废物中的极品啊!” 说罢,整个人消失在了钟楼上,无隐无踪。 有几个师兄飞过去寻他,却是咬牙切齿地顿足骂道:“娘的,竟然让这厮跑了。” “他就是多长了几双脚,跑的如此飞快!” “魔教击退之后,定要惩罚他!” 天空中主持阵法护山的几个院主长老都是气的吹胡子瞪眼,任天行在前锋线上压力超大,心说这厮明明不是这样的,今日怎地变得如此疯魔? 张森动静,自然是被阿奴图发现,魔教教主略有好奇,问道:“新达罗,方才那人的话……你听到了么?” “禀教主,听到了。” “这么有趣的人儿,为何不收入我神教,好一番栽培呢?” 阿奴图面无表情地说道。 “教主的意思是,要让属下去捉他前来?” “这护山阵法没有破去,你那什么捉?” 阿奴图轻描淡写地说着,他虚按云头,无谓而言:“也罢了,便一战定乾坤吧,既然造化老儿不出手,本座就先出招吧。” 第一章 八圣诛魔阵(求推荐) “那黑厮去了哪里!” “方才还在钟楼,一眨眼,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打伤如此多的师兄弟,简直无法无天,待击退魔教,定要严惩!” …… 张森此时却是暗道:看天上乌云翻滚,云层之间竟然有一挂血色天河,当是魔教大魔头的手段,那教主阿奴图,到底做了什么?之前在剑院书院之中,也翻阅过阵法图鉴,这当是西域的某个阵法…… 他只是见过相似的,却是看不懂。 天空中乌云滚滚,尽管遮掩的厉害,可还是让张森瞧出来,云层中的那一挂血色天河,绝对是布好了一个大阵,那大阵已经开始运转。 “六道魔大阵已成,护山阵法随时可破,谁去取下那任天行的人头,本座赐他一卷本座自创无上神功‘天魔大自在’。” 这乃是阿奴图参悟西域魔神遗像,领悟出来的魔道神通,他已经是超凡入圣的武圣高手,寻常凡人根本不是他对手,能抵挡武圣的凡胎**,也好只有武圣。 “属下愿往!” “擒任天行,如杀狗而已!” “愿提任天行狗头送于教主耀武!” 众魔动容,躬身请战,这一声声传到山巅,只是让任天行气的几欲吐血,但他知道这是阿奴图在坏他镇定意志,是要动摇他的神气,所以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区区护山阵法,看本座破之!” 阿奴图不过是手一挥,雄浑魔功陡然澎湃而起,激发起阵阵黑色涟漪波荡,直接搅动头顶天空云层,乌云翻滚,天空中那一挂血色天河终于开始大放异彩。 “那……那是什么!” “如果没有看错,当时西域魔教的上等灵具,唤作‘冥河落九天’。” 汲无踪掌握书剑院,对此还是有所了解,寻常人或许只是认出这是西域阵法,却无法精准地知道这是什么。 但书剑院中藏书颇为丰厚,其中每一部每一本每一卷,都含有剑经注解的奥妙在其中,其实就是前人的剑道总结,用文章作为密码本,传道授业,掌握了密码本,等于掌握了许多神功妙法。 所以,整个剑院中,院主首座之间,以汲无踪的学识见识最高,以任天行的一身神功妙法为最强。 “不是妖来不敬天,不羡神怪不羡仙。千里红绸何处来,疑似冥河落九天!” 阿奴图单手打出一个魔道大手印,天空中血色长河立刻分出一条支流,轰的一声入雷霆万钧轰击在了闪电之上。 嘎啦嘎啦,噶啦啦啦啦……那护山阵法的玄妙金光,竟然当场被击了个粉碎,一挂冥河,残红如血,只是一击威能,轻松瓦解了太湖剑院的护山阵法。 武道圣者加上上等灵具,闻所未闻! “糟糕!护山阵法失效了!” “阵眼被破了,被他一招轰杀,这天上的冥河,竟然如此强悍威能?” …… 太湖剑院中响起不可思议的声音,空中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咯咯,好有趣好有趣,魔头儿,你说的名门正道,就是这样的么?他们很是好傻好傻啊……” 那声音不知道从哪儿来,只是飘忽不定,忽而极左,忽而极右,又忽而仿佛转了一圈,但都有一个折腾,那声音都来自头顶天上。 任天行抬头望去,四处观望,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于是重剑院院主暴怒道:“哪家妖女!鬼鬼祟祟!还不现身!” 那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却又年轻无比,只听到她说了一声:“哼,好没礼貌的老头儿,待我来教训你!” 任天行还未等如何,却看到那血色长河竟然一条分支化作一条触手,朝着任天行就是抽了过来。 张森目光灼灼,看的清楚,此时此刻,他却是惊讶无比,惊呼一声:“这天河难不成已经成精了?” 六道魔大阵,这是阿奴图的心血,时隔多年,终于用到。 “不好!这上等灵具的器灵灵识生猛,不可硬撼!” “这灵具,不是应该在达斡尔汗手中吗?居然出现在了阿奴图手上,此时彼有蹊跷!” “冥河子,坤位御敌!” “知道了,魔头儿。” 那冥河应了一声,又分出一条支流,那支流又化作一条触手,将那坤位上的一名高手,当场射穿。 触手蠕动,穿过了人的**,然后像章鱼乌贼一样,不停地扭动,触手头上,更是幻化出一只巨蟒头颅,随时可以将人一口吞下。 “众兄弟!结阵!” 汲无踪大吼一声,打出一个“恩仇印”,接着又是一个“善恶印”,两个手印交替而出,体内一道神功护体,更是先天灵气出体,乃是一头无角螭龙。 汲无踪参悟的道,便是从螭龙而来。 只是没人知道的是,这位书剑院的掌门,是如何见过无角螭龙的。 “甲天位!御敌!” “乙天位!御敌!” “丙天位!御敌!” 只是片刻,天空中郝然就出现了一个金光大阵图,那阵图中心滚滚天地威能,更是有一股灼热气息从中喷涌而出。 “八圣……诛魔阵。唔……本座,还真是好怀念。上一次,已经是十八年前了啊。造化老儿,还真是喜欢故弄玄虚。” “只可惜……” 阿奴图叹了口气,“诛魔阵还是那个诛魔阵,重启诛魔阵的人,却未必知道这个八圣诛魔阵,要的就是八圣……天地威能,莫过于此。” “阿奴图,你不要故作轻松!破我八圣诛魔阵焉!” 阿奴图慨然说道:“要破你八圣诛魔阵,就算八圣亲临,本座也不惧,又何况是你们这种先天武师……可笑可笑。” 张森看的云头上那一挂血色天河,正如之前所说的一样,果然如一个小姑娘的臂膊,灵活无比,任天行苦苦支撑,才堪堪挡住一条触手。 而此时八圣诛魔阵,核心汲无踪,却是披头散发,仰天高歌:“魔道妖道修罗道,人道鬼道畜生道。道道不服!” 说罢,雄浑神功如一剂强心剂,让人安定了许多,只看到万剑催发,四面八方,似乎全是敌人对头,那对头,便是化作个个小人的“冥河落九天”。 “众兄弟,灭杀魔头!” “喏!” 第二章 日你祖宗(求推荐票) 【第一更】 “哼!要破八圣诛魔阵,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任天行身居甲天位,一柄重剑已然舍去,神功护体,一口狂气吸入体内,咆哮而出如龙吟虎啸。 一啸惊鬼神! 乃是寅仲传下六大功法之不传之秘。 “寅仲妙法神功,落在你这蠢货手中,本座真是替寅仲可惜。” 但那一声长啸,功力不深者,当场震的五脏六腑颤动内伤,魔气纵横也被惊的散了三分。 只可惜,只有一啸,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气息不稳,力有不逮,一旦生死搏杀,就是旦夕之间被人拿捏住命门。 天上地下,千尊魔教气势汹汹,已然远超太湖剑院。 圣武金相之中,造化真人能够看到外界的一切,一切动静,皆了然心中,但此时离功成圆满,还是差了一些时机。 被人算计时间,还真是有些惆怅。 底下,张森见天上地下两个大阵都是立了起来,知道这瞬息之间就可能将自己碾压成齑粉,立刻遁入山中小道,寻了一个山洞,朝着山中洞窟去了。 这里本是书剑院的藏书洞窟,琅洞天,共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卷剑经,十万卷剑经,差了半卷。 这半卷,乃是蚀刻在洞窟墙上,剑经无一字,只有一幅图。 这一幅图,就是半卷。 图画上,只有一半人半神,乃是上古雷神,一手握神器战锤,一手握雷泽天书,脚踩风雷滚滚,双翅遮天蔽日,鸟首人身,威武雄壮。 “这便是半卷雷泽神剑么?果然神威盖世,到如今还有这等震慑之力。” 半卷雷泽神剑的时间,远超剑院建立,孟公威得大夏天子册封“太湖小圣”,选择太湖传下道统,正是因为这半卷雷泽神剑。 只可惜,便是孟公威一代宗师,也无法参悟其中奥妙。 张森只是在雷泽神剑前观想了许久,却是断定,这若是没有有缘人,恐怕谁也无法参悟雷泽神剑中的奥妙。 那上古大神的威能,放到如今,毁天灭地,谁人能挡? “太湖剑院内,竟然没有多几个武圣出来么?” 他正自言自语,却听得一声传来:“超凡入圣何等闲,黄口小儿却戏言……” 张森听这声音嘲弄他,顿时反唇相讥:“堂堂名门大派,既有争雄圣地野心,大争之势已成,连魔教中人也能看穿看破,反倒是守着太湖一亩三分地,跨不出这点框框架架,格局太小,太小太小!” “小儿,你莫不是非我剑院弟子?” “俺月余前拜入重剑院门下,如假包换真传弟子,倒是你,却是哪位剑院前辈,神出鬼没,倒和那些魔教乌合之众一般!” “哈哈哈哈……好一张利嘴。” “哼!俺好歹也打杀百余人魔教教众,西关上阵,起码也是个百人斩的骁勇悍卒,大夏天下,耕战之国,农耕外战,样样精通,俺安身立命只为一口神气,只为处事一条真理,哪里像你,外面已经是神鬼灭苍生,你却是缩在洞窟内装什么世外高人,晦气,今日竟然遇到你这样一个货色……” 他骂的凶残,让那气定神闲的声音顿时也波动起来:“你就一点尊师重道的……” “屁话!”张森当机打断,“俺连你面目如何,姓甚名谁,剑院何等职位辈分,手段是高是低都不知道,俺尊你作甚?重你个鸟!” “你!” “俺如何?俺堂堂正正江东男儿,张家庄张无良的儿子,西关大战悍勇无匹,威远侯相送五里的忠烈之后。论家世,论渊源,论品行,俺比你这藏头露尾的高人可要甩出三条街,俺看你……哼!怕是连江东县城几个无赖也不如。” “竖子……” “老家伙,便是对骂也不行么?怪不得剑院一蟹不如一蟹,一年不如一年,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根儿原来就在你们身上啊!哼哼,你要是现在出去和那魔教教主同归于尽,俺还敬重你是条汉子,明年扫墓,也尊称你一声前辈老师,恭恭敬敬坟头倒你三碗好酒。可惜……啧啧。” 对方终于不说话了,一个字都不说。 张森只觉得好笑,看着洞窟外头一片天,红云压境,已经是六道魔大阵越来越强烈轰杀山门。 八圣诛魔阵共八个先天武师主持,本阵核心乃是汲无踪,他指挥若定,天上一条冥河盘旋,不停有无数种幻化武器击杀过来,汲无踪不慌不慢,应对自如。 “糟糕了……看院主他们左支右绌,竟然也是失了信心,纵然有胆气,却也只是誓与山门共存亡的胆气,看来要糟……” 他想了想:“这如何是好?老子今年才十六不到,娘的,连个媳妇儿还没弄回家,老娘膝前磕头盏茶的机会都没了?日他娘的,早知道入甚个太湖剑院,整个一废物剑院,还小圣地,狗屁不通!” 张森当然是自顾自地骂着,却让那方才闭嘴的老前辈听了暴跳如雷:“竖子!你既然入了我太湖剑院,为何处处诋毁!既然学了我剑院功法,为何还不屑一顾!你还有良心吗?!” “俺爹姓张名无良。无良之子,老东西,你说俺可有良心?” 他懒得理会那装神秘的老货,行事潇洒更是放荡不羁,心中转过一个念头:老子难道要和这剑院陪葬?不行,得想个法子逃出去才是。 “娘的,上哪儿逃?方才好不容易激发起三路弟子战争杀伐之气,如今怕是又要被这群剑院老货给拖累。这帮子废物,一个成器的都没有。” 他嘴快骂的爽,那老前辈听的越发地暴跳如雷。 “你你你……你简直……” …… “师兄的圣武金相怎么忽明忽暗!” “出了什么事情?” “师兄,你怎么了?” 圣武金相恢复金光之后,撑起一片圣光功力,传音入密道:“无妨,方才功力运转遇到关头,如今没事儿了。” …… “你待如何!” 张森暴怒,在洞窟中大吼! “你看不起我剑院功法,辱骂剑院弟子,更是出言不逊有辱师门,自视甚高简直狂妄,你不是说这些剑院前辈乃是废物吗?那好,只要你突破灵武境,你便能出得了这个秘境。对了,再提醒你一句,这秘境之中,时间缓慢度日如年,乃是我剑院曾经用来囚困凶兽魔头的地方……” 三日突破灵武境! “俺日你祖宗――” 张森一拳砸在那状若实质的墙壁上,结果就是泥牛入海无消息,连反震之力都没有,可要说出去,却有出不去。 人向前一分,墙向前一分。 张森快速,围墙迅捷。 他不动,墙不动。 他动,墙也动。 如影随形的囚笼…… 第三章 武圣相争云头嬉闹(求推荐票) 【第二更,凌晨冲榜求票!】 纵观战局,魔教一方始终不慌不忙,并不担心东海大营突袭,也不担心“东海穹庐”支援,仿佛这两支强悍势力都不会动弹一般。 到了此时,如果还不知道阿奴图有着绝对把握,那剑院长老院主首座,就该把脑袋典当在铺子里。 “阿奴图当是寻了什么灵具,隔绝了太湖剑院和外界的联系。” 汲无踪双目如电,披头散发观天之后,郑重说道。 “我去看看!” 八圣诛魔阵成九宫排列,任天行正是九宫离。 话音刚落,一跃而起,冲天窜出云层,不过刚刚上去,立刻飞剑而下,大声吼道:“阿奴图果然布下禁制,但那禁制超绝无比,绝非什么灵具,当时圣器!” “什么?!阿奴图哪里有那个本事nòng来圣器!” 汲无踪不信,太湖剑院的高手,如何不知道圣器往来如何稀少,天上底下宇宙洪荒,圣器如银河沙数,属于天之恩典。 天要给你,你就能有,天不给你,强求也求不来。 这是天意! “定是有人图谋我剑院!” “招来了阿奴图!” “当是大夏之人!” “乃是国贼!” 四句话,四个断语。 众师兄弟正神经紧绷,却见圣武金相之中,光芒炽烈,造化真人雷音迸发,吐气之时便是言出法随:“青龙逃走,白虎猖狂,腾蛇夭矫,朱雀投江,太白入荧,火入金乡,六凶六奇……阿奴图,你受得起么?” 八圣诛魔阵陡然不受汲无踪cào纵,八人只觉得阵眼中九宫变幻,竟然越来越迅猛,到了最后,便是他们先天武师的眼力,也跟不上了。 再过一阵,竟然完全看不清楚。 只觉得脚下幽若,仿佛是无尽虚空,让人胆颤心惊。 阿奴图微微皱眉:“六凶六奇……造化老儿,你不怕走火入魔?” “正道妖道邪魔外道,都是道。我便是入了魔,不也还是要和你打上一场吗?多说无益……” 言语之中虽然轻描淡写,但是一招迸发,四兽双星乍起,这是极品灵具的种种神通展现,让天空中的“冥河落九天”连忙叫道:“魔头儿,我害怕。” “冥河子,你退开吧。” 阿奴图心中一震:难道造化老儿出关了?不可能!他的神功未成,如何能出关?! 墨龙神剑剑法,乃是天之剑!造化老儿要参悟,不可能如此之快!他不是得天独厚之辈,怎可能如此之快! 千尊魔教的教主不信,他勤修苦练,参悟西域魔神遗像多年,神功大成,练成“魔影自在天”,中土世界,大夏域外,他也算得上是千古之秀。 虚空一掌,顿时魔影重重,成千上万魔影局掌拍了出去,排山倒海,魔功威力非凡无比,护山阵法已经失效,此时护着山头的,只有八圣诛魔阵,但之前八个先天武师的功力已经被“冥河落九天”耗去大半,眼瞧着功成在即,陡然是造化老儿出手,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高手过招,全力以赴生死交缠尚且力有不逮,又如何顾得了那么多,只管魔功神功对轰,天空中顿时一片狼藉,双方高手,竟然如下饺子似的纷纷坠落,山顶湖中,噼里啪啦的声响。 圣武金相之中同样探出一手,朝前虚空一抓,也同样是成千上万金光手掌,数千道劲气纵横,片刻竟然将重剑院的九子峰削去一半,让任天行气的哇哇大叫:“掌门师兄,你将我重剑院山头也打掉啦!” 圣武金相并不理会,同时一手朝天,手中握着一柄无上灵具,灵具之中灵气四溢,传来一阵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啊……哈。”竟然是个小姑娘打呵欠的声音。 “咦?老头儿,你唤醒我来,不是说让我看山河秀sè么?怎么还是太湖剑院这点家当,不好看。” 圣武金相道:“白yù儿,你看见天上一挂红河没有?那是和你一样的成灵人儿,名叫冥河落九天,你去找她玩吧。” 竟然是哄小孩子一样地哄着她,那灵具之中顿时窜出来一个精灵般的精致小人儿,是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小姑娘。 飞上云头的当口,阿奴图双目圆睁:“奔雷yù如意!” “阿奴图,来而不往……非礼也。” 圣武金相一口气大喝,只听得“呜呜”作响的大风而起,云层卷动,乌云消散大半,圣武金相看着山道上,那三处战阵杀伐之气,奇道:“门内弟子竟然如此齐心协力,八门中竟然有三门团结一心战争杀伐,倒是不错。这一年,众师弟辛苦了。” “都是师兄教诲有方……” 众人都是这般说着,却都是心中暗道:若师兄知道这些弟子只是为了要那重剑院黑厮好看,不知道又作何感线。 任天行更是老脸通红,半天没有说话。 能说吗?说自家院内弟子就是个嘴贱的活宝,到处煽风点火惹是生非? 可是任天行心中又道:张森平日里并非如此,为何今日如此火爆? 但此时张森却在囚笼内盘膝而坐,心中淡定无比:这里宁静虚无,倒是个练功的好地方,方才那人,倒是高手中的高手,气度非凡,是个大神通的人物。 心中默念九火神功,对比家传火云掌,体内两道真气形成螺旋,盘旋而起,漩涡形成,就是周天运转如影随形。 jī起三路师兄弟杀伐凶性,功成身退也足够了。到时候不管如何,也算是尽了一份力量。 此外,天上那白yù小姑娘落在云头,天上红河làngcháo滚滚,水huā中也是冒出来一个人儿,一身的红sè衣裳,云霓飞天,好不漂亮。 甩了一下身上的红sè绸缎,那红衣人儿小声问道:“你是来找我玩的么?” “嗯,老头儿说了,让我来找你玩。” “我家魔头儿平时都不让我玩。” “你今年多大了?” 白yù小姑娘问她。 “两岁了。你呢?” 两人坐在云头,一白一红,相映有趣,竟然是互相看着下方魔道争雄,点评道:“魔头儿实力很强,能化身千万,一人能敌千军万马,很厉害的……” 她用很肯定的语气,用力地点头,告诉白衣小姑娘。 小姑娘道:“我家老头儿,能变得高大无比,我一岁的时候,他还变得比湖心山还高,能将太湖底的大石头搬到山上,也很厉害的……” 然后白yù小姑娘道:“我今年也两岁,咱们就是同岁了。” “唉,遇见你真好,不过魔头儿说了,我们来太湖玩一阵,就要回去了。” “你家住哪儿?” “很远的。嗯……反正很远。” 两个小人儿说着话,下面双雄争霸却是截然不同,一出手就是生死相搏。 圣武金相力量逐渐回归实质,显而易见,这是功力渐成的迹象,造化真人也并无功力不稳的情况。 而魔头阿奴图则是千变万化,化身无数魔影,千万道魔影重光,一道道魔功侵袭而来,势要将造化真人的圣武金相破灭摧毁。 此时,武圣相争,已经不是双方其他人可以参与争斗的了。 那些魔功轰击在越来越大的圣武金相上,毫无反应,圣武金相从金光之中走了出来,步步前行,威猛无比,地动山摇! 第四章 造化真人 武圣jiao锋,山河色变,已经非是rou体凡胎之间的jiao锋。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四面八方之中传来阵阵音bo爆裂,只觉得山河破碎只在当时,便是先天武师也不得不面色白,颤抖如兔。 天穹顶上,笼罩一层隔绝讯息的禁制,若造化真人不出来,太湖剑院便是一败涂地毫无疑问,魔教教主大开杀戒也无人可挡。 但现在,造化真人陡然出手,一瞬间的失算,让阿奴图不得不心生猜忌:造化老儿居然没有走火入魔? “阿奴图,你会算计,在下亦会算计。” 造化真人的圣武金相迈步而出,已经是周身上下满是黑色斑点,那些斑点,正是魔影自在天的重重分身。 寻常rou身,一旦被它们附着,就是不断溃烂。 但造化真人的一派神功,乃是圣武金相,过去现在不因业力受损,只有动摇造化真人的意志神气,才能让他圣武金相破功。 “故布疑阵,自寻死路!” 阿奴图双手舞动天上冥河,形成一条丝绸般的物件,将巨大的圣武金相缠绕住,双手两团魔气功力凝聚,顺势砸了出去。 武圣之间的战斗,争的是“气”,招式手段,都是表象,任何招式的目的,都是为了通过将自己的“气”压制对对方的“气”,一旦将对方的“气”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那么结果就不言而明了。 但阿奴图和造化真人之间的实力,并非悬殊,一个是参悟太湖剑院前辈圣像,另一个则是参悟魔神遗像,各有变幻威能,着实不可等闲视之。 “大争之世,造化老儿,你拿什么和本座争?天下气运十分,你能占得多少?中土世界,唯有最强者不朽,你给本座去死!” 造化真人却是不言不语,大吼一声神功隽语:“雷泽大神遗神道,圣武金相震乾坤,天下妖魔若等闲,我自仗剑……杀!杀!杀!” 墨龙神剑剑法开卷口诀,孟公威斩杀东海墨龙,创下墨龙神剑剑法,后潜修苦练乃成就无上神通,“太湖小圣”得封,天子垂青,岂是1ang得虚名。 圣武金相周身原本缠绕着一条红色丝绸,此时却逐渐散开,只看见一道黑色功力凝聚成形,便是上等灵具的剑灵从中飞跃而出,竟然是一条粗壮无比的无角墨龙! 圣武金相一手持奔雷yù如意,一手持无名墨剑,周身剑灵墨龙护体,威风凛凛,斩妖除魔轻而易举。 阿奴图双目圆瞪:“造化老儿,你竟然练成了!” “阿奴图,老夫说过了,你能算计老夫,老夫也敢小觑?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夫也略作改变,算计一下你而已。” 阿奴图心中暗道:果然是被人算计了么?本座依然只是被人利用了么?不!不可能的!造化老儿没有这么快,就算有秘宝控制时间暗流,时空进出,对功力的要求也就更加的高深,造化老儿没有这样的实力! 但,魔教教主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和人对轰。 造化真人的平静冷冽,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气”在衰减,此消彼长,武圣争斗,便是“气”的争斗,招数手段,都是依附在各种参悟道理的“气”上。 武圣的招数,是míhuo的,对手恐惧了,被镇压了,被压服了,他就输了。 阿奴图知道此时是大不利,魔影自在天重重魔影,曼妙歌声、窈窕女子、金钱珠宝、权柄帝王,各种魔道youhuo,对于造化真人而言,不过尔尔。 圣武金相连一丝的动摇都没有。 魔气无法侵蚀圣武金相,这就表明,造化真人的“气”并不受影响,本心不动,镇定无比。 而此时两大灵具加持,更是神清气爽。 聪明者为神。气者,体之充也。 “阿奴图,现在天穹有禁制,你今日……必败!” 种种言语,动摇阿奴图的魔道之心,让他不能继续坚定,这也是“气”的争斗,任何招数、言语、气势,都是如此。 只要控制了对方的“气”,就立于不败之地。 阿奴图要成为砧板上的鱼rou,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至少,看上去,正是如此! “好!好!好……好一个造化真人!好一个造化老儿!” 他正待爆凶焰,却见造化真人使出一个镇压大手印,爆吼一声:“圣武金相震乾坤!喝——” 一道圣功在体内爆而出,金光大作,墨龙仿佛是活了一般,吞噬着天上地下的魔影魔头,那些魔影自在天的分身,竟然被吃掉一半。 “哼!本座来去自如,天下间没有本座不能去不能走的地方!” 一挥手,天上地下魔头们竟然听得鸣金收兵,又看到湖面上飞梭阵列,天空中飞舟浮空,敌进我退,竟然是令人惊讶的安静。 云头之上,冥河子对白yù小姑娘说道:“魔头儿打不过你家老头儿,我要回家了。” “你以后还来吗?” 白yù小姑娘问道。 “那得看魔头儿。” 说罢,正待飞走,却看得圣武金相变幻莫测,竟然变得更加巨大,那湖心山竟然只是和他一般高,云头上一只金光大手将冥河子抓在手中,造化真人大吼一声:“阿奴图,你犯我太湖剑院,这冥河落九天,便寄存在我剑院看家护院吧!” 阿奴图暴怒,但却一言不,一语不言,将一切都一切,全部看在眼中,所有的种种景象,都记在心里,他知道,他被造化真人算计了。 墨龙神剑一出,他便没有机会,只有自保之力,没有还手余地。 “造化老儿,十年之内,本座必来大夏,取回冥河落九天!” “哼!” 造化真人十分不屑,竟然是运转神功,将冥河落九天和阿奴图的神灵感应全部斩断,从今往后,冥河落九天便是自由精灵,若无神功妙法滋养,长久以往,便会被天地之间的元气吸收干净,再度幻化成天地元气中的一部分。 “云层之上金光禁制已经不在!” 任天行刚刚说完,就听得一声呼啸,排山倒海的一个漩涡,将那些飞梭飞舟全部吸收进去,嗖的一声,消失在了太湖剑院之上。 若不是满地狼藉一片尸,谁也不敢相信,方才竟然有魔教教众登山灭门! 造化真人感应四方,确信阿奴图已经消失之后,才散去神功,圣武金相陡然消失,冥河落九天形成一湾清泉,从毁坏的九子峰环山流淌,水流中冥河子大声叫道:“老头儿,你还我家魔头儿!你还我家魔头儿!” “掌门师兄!” 圣武金相散去,强行凝聚rou身的造化真人武道修为看似高歌猛进,其实不过是断了墨龙神剑剑法的根基,从今往后,他绝无可能修成墨龙神剑剑法,那条墨龙也化作一条乌鳢,扑通一声,跃入太湖,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惜了,墨龙真灵,竟然最后变成了一头乌鳢妖。” 造化真人手持墨龙剑,十分惋惜,他虽然迫退阿奴图,却是丧失了再成神功的机会,若十年后阿奴图真的再来,他便是没有任何胜算…… 第五章 赏罚分明 【第一更,昨天断网了,今天补上。】 虚度囚笼内,张森正捧着一卷【浑元剑经·气剑】,看的津津有味,里面剑院前辈的注释很多,也用了许多当年成名武圣的一些事迹来印证一些功法上的进步。 “这个前辈有点意思,他居然说功法修行就是争夺。自我提高是和天地万物争,杀伐果断是和敌人对手争,去争去夺,才能获得超凡入圣的资格,这是捷径。” 张森笑了笑,突然嘲nòng道:“这老前辈真是个hún账,这手段,岂不是和强盗一样了?如此歪理,居然堂而皇之,真是不要脸。” 说罢,就翻过去一页,继续看下去。 许久之后,竟然是咂吧了一下嘴,认真道:“唔……人要吃五谷杂粮,武者要**细地宝,这些玩物滋养的生灵,都能入了人的脏腑肠胃……岂不是争了它们的性命?唔……这个老前辈,倒是有点意思。” 先前的不屑嘲nòng,居然转化为了沉重思考,张森思前想后,肃然起敬:“原来如此,老前辈竟然是高屋建瓴,看的长远了。那些妖怪魔头,也不是天生的魔种。那些名门正派,也不是自古就有的正气。相互转化之辈,多不胜数,一切都在争。有人争掉性命,有人争掉气运,亘古不变。” 他看的气劲,却不知道书剑院鸿儒峰上,汲无踪盯着任天行:“重剑院张森,定要严惩不贷!” “他人现在在哪里?” “这等狂徒,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众多院主首座弟子都是被那黑厮打伤,有一个现在还没有苏醒,这都过去三天了,正主行凶的那厮,却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任天行黑着一张脸,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骂:贼鸟厮,这徒儿真是让人cào碎了心,不过他禀性不坏,绝非故意为之,当是有缘故! 众人看着正座上端坐着的一人,仙风道骨,两鬓有二尺白发,手中握着一柄拂尘,轻轻一挥,那人说道:“你们都是被那狂徒给骗了。” “掌门师兄,这是何意?” 任天行站在一旁,却不说话,只听着师兄弟们在那里叽叽喳喳。 原来正座上的,竟然是造化真人。 “三路三门,难道那些弟子是天生的杀伐勇气无坚不摧?” 众人被他这么一问,都是愣了一下。 汲无踪聪明,他立刻明白了过来,然后噢了一声:“看来,是我们错怪他了。” 任天行还是不说话,面有自豪,略有得sè。 造化真人又道:“他陡然之间行事狂暴,压制住邪魔外道的气势,jī起三路三门弟子们的同仇敌忾,这……非常人所能做到,众弟子怒气战意都到了顶峰,只为了一口气,只为了杀退魔头之后,要让那厮好看。于是更添了三分火气。” 造化真人又扬了一下拂尘:“算起来,若非他这么一胡闹,也不能拖延片刻,也不能让阿奴图惊疑不定。那魔头生性多疑,好奇之下,自然会耽误时间,而此间我正好逆转功力,绝了墨龙神剑的根基,才能出关。” 众人明白了过来,却道:“只可惜那厮可恶,恶言相向,亵渎剑院,辱骂师长,功劳要算,过错要罚!” “你们待如何惩罚!” 任天行爆吼一声,粗壮脖子上血管暴起,怒视着众人。 众院主顿时不说话,却又不忿,心说你倒是快活,到时候剑院上下谁不知道那厮得了好处,却是平白让别院弟子都吃了大亏,被人骂废物还不能还嘴。 “哎……师弟们就不用吵了,那厮我将他关在虚度囚笼内,已经三日,不知道他如今功力精进如何。” “啊?!掌门师兄,你将那厮关在虚度囚笼内了?” “正是。” “糟糕!方才我让徒儿将四耳熊罴送至囚笼中关上几日……怕是已经进去了!” 任天行双眼瞪圆了,一把将汲无踪揪住:“张森若是死了,老子宰你几个弟子给他陪葬!” “哼!” 说罢,任天行迅猛无比地朝着剑阁去了。 造化真人也是惊愕了一番,连忙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剑阁外,书剑院弟子已经出来,四耳熊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显然是关了进去。 张森正翻阅着典籍,顺便参悟张家火云掌,正感慨老祖宗nòng到的只是残缺的残本火云掌,这里头缺少太多的东西,比如说到了灵武境,当有一种火气十足的灵具用来护身,滋养体内真气火种。 而最重要的是,张氏火云掌,连“火种”都是没有了的。 纯粹就是真气如烈火,靠的是运气,万一参悟了某种火焰灵兽,那就神功大成,勇猛精进,可惜也只能到先天武师这一步,更近一步,难如登天。 “唉,家里头连本像样的功法都没有,那些世家大族,果然成就非凡不是làng得虚名,张家庄要想兴旺发达,起码还要两代人。还得看天意。” 摇摇头,正心说是不是外出游历,好nòng一套完整功法,却听得一声咆哮低吼,抬头看去,黑压压的一团黑影,竟然是一只长了四个耳朵的熊瞎子,那大黑熊巨大无比,一只巴掌差不多半个人那么大。 “鸟!” 惊叫了一声,赶紧闪开,远远地警戒着,双手张开,结了个九火神功的起手式,一团火焰真气凝聚在双掌之上,那大熊倒也不凶暴,只是看着张森觉得好玩,吼叫着冲了过来。 “看来定是那个没脸没皮的老货干的好事!” 骂了一声,也不觉得痛快,这能痛快吗?好大的一头黑熊! 长了四个耳朵,当也是一头灵兽。 四耳熊罴力大无穷,且有智慧,能通人语,辨凶吉。眼前张森断然不是好人,形象凶暴,体态彪悍,那真是比剑院弟子们可怕多了。 当下就是劈头一巴掌闪了过来。 张森怒不可遏,吼道:“老杂máo!俺和你不共戴天!” 一拳轰鸣呼啸而出,伴随九火神功的真气,灼灼燃烧,竟然嘭的一声轰在爆熊的肚子上,可惜这头四耳熊罴浑身厚实,靠外界轰开,实在是难的厉害。 张森头大不易,和这头爆熊比力气,他还差得远呢! 看来,只有另想对策! 当下,张森凝聚真气,陡然之间,九阳闪耀,显然这是到了真武境一品的极限,只要跨出一步,就是灵武之境! 第六章 真气化灵乃天资 【第二更】 真气化灵,先得有灵! 何为灵,天下万物皆有灵。灵就是灵性,灵气,灵物产生的“气”。 水陆草木,飞禽走兽,都可以观想其灵,争夺其“气”。 这是一个争和夺的过程。 一如浑元剑经上一位前辈所注解的那样。 真元化气,这是提升。真气化灵,这是去芜存菁,将真气中的杂质驱除干净,灵气充沛,到了一定程度,就是真灵出体,这就是武师标志,也是武师的威能。 “这头爆熊,擒下倒也不难!” 他已经有了思量,体内真气澎湃而起,一道圣功凝聚,显然是强行提升功力,这就是要冲破真武境的关头,可是,此时在虚度囚笼,他该如何寻找可以观想的灵物? 眼前……不正是一头灵兽吗? 四耳熊罴,可不是什么等闲猛兽,而是驯养了的灵兽,是汲无踪的坐骑。 张森双目映入这头灵兽的凶暴气焰,体内灵气不断冲刷,观想而出的灵气冲出体外,逐渐形成一头形似而非的爆熊。 比起四耳熊罴,显然要更加凶暴猛烈一些。 “这下如何!畜生!” 一声大吼,伴随着半数真气半数灵气,一掌拍在四耳熊罴的身后,噗的一声,这头灵兽一条舌头吐了出来,满是鲜血,呜咽着吼叫起来,了疯似的追着张森。 但张森此时已经落在四耳熊罴的背上,揪住了一撮熊皮,一手成拳,猛烈地轰在大熊脑袋上。 那四耳熊罴吃痛,嗷嗷直叫,甩动着脑袋,却是想要将张森从身上甩下来。 但张森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揪住它的皮毛,毫不松动,更是拳头如落点雨水,噼里啪啦,好不猛烈。 一边打一边吼:“贼畜生!焉敢欺俺!” 那大熊脑袋,已经被砸烂了两只耳朵,只看见眼睛都迷糊了许多,这头爆熊顿时怒吼起来,狂放到了极点,抓狂无比,不停地想要拍打脑袋上的坏人,却不料一抓只能抓个空,一巴掌将自己的脸拍的血肉模糊。 张森落地,竟然是双掌垂地,双腿支撑,也是巨熊模样。 体内真气已经逐渐转化为灵气,虽然稀薄,可毕竟是真灵出体,此时此刻,他是真正的武师。 修行之道,虽然不乏天赋禀异之辈,但入张森这般险境重重的,却是不多。 但凡天赋凡之人,大多二十岁之前就能先天武师顶峰,人至如日中天的岁月,便凡入圣天下一等,这种人,天生的有大机缘,别人羡慕不来的。 “东海穹庐”顾惜朝,便是这般,如今已经是先天武师的巅峰,说不定就已经是凡入圣,谁也不清楚。 武道圣地的威能,可见一斑。 不过太湖剑院这么多年,像张森这般的,也确实没见过。 隶属过往几代天赋绝佳前辈,也没有他这么迅猛快的。 当下张森只是双拳如熊掌一般,蹿出去当真是左右开弓,灵气四溢,他和别人还有所不同,力量和境界多少有些不匹配,高屋建瓴,修行功法自然迅猛,但过程之中,个人的判断见解,多少有些出入。 这头爆熊既然是灵兽,自然是极好的练手家伙,当下他也不慌不忙,双掌运功,陡然就是两团火焰从掌心蹿了起来,当真是凭空起火,一团火焰拍如爆熊体内,嘭的一声巨响,掌心烈焰从爆熊小腹入,却从后背出,这团火焰,乃是张森体内雄浑真气转化,火云掌在九火神功的催动之下,竟然有着令人不可思议的玄妙威力。 果然! 张森大喜过望。 这相似功法之间,果然是有催生的效果。 九火神功乃是烈焰内功,讲究勇猛无敌,烈焰融钢。火云掌则是火山喷,熔岩滚滚,相辅相成,自然是威猛无匹。 两团火焰两种攻击,叠加而起,便是爆熊身躯,也要被贯穿。 巨熊身上,更是烧焦了一般的味道。 哀号了两声,这头驯化的灵兽可真是害怕不已,已经是开始逃走了。 但这虚度囚笼,本来就是用来囚禁这等畜生的,它如何逃的出去? 满身是血,浑身是伤,已经是逃无可逃,双目之中,血水流淌,眼神之中,满是哀鸣恐惧,它害怕了。 张森哈哈大笑:“这果然是头通灵的畜生,哼哼,知道老子厉害了,果然就服软了,怕了死!不过……既然你动手杀俺,杀不过,却又要讨饶,哪来那么好的便宜!哼!” 他冷哼一声,浑身圣功运转,灵气滚滚,武师力量,非同小可,更何况这厮体内气劲远常人,乃是寻常人的数倍,功力深厚,不熟给品级高他的人。 这虚度囚笼中,不说是度日如年有些夸张,但不知道往来岁月,却是真的,否则,也不会用来囚禁畜生。 若是寻常人,关在这里,没几日便会觉得仿佛过了数月半年,而张森却饶有趣味翻阅剑经,参悟武道剑意,倒是能打时间,竟然是没有急着去修行功力。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他这样参悟剑意武道精髓,真的运转起来,事半功倍,而且陡然冲关,竟然一蹴而就,威风凛凛,让四耳熊罴也只能瑟瑟抖,哀嚎不敢动弹。 哼! 走到前面,看着这头蜷缩起来瑟瑟抖,浑身血水再也不敢反抗的畜生,他是知道,这头大熊从今往后,就和卧虎山上的那些豺狼虎豹一样,见着他,只能绕着走,不敢再来寻衅滋事。 “也罢,既然你服了软,俺就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人,俺就当场把你打死,既然你只是一头畜生,也是没有七窍玲珑心,放你一马。” 不过他却是有炫耀的心思,全身圣功凝聚,一团大火焰爆熊形象出体,威风凛凛,吓的四耳熊罴瑟瑟抖。 正此时,却见虚度囚笼破开,窜进来几人,张森见来者气势汹汹,功力调动,准备全力一击。 双方都是惊讶了一番,接着是任天行惊道:“张森!你竟然已经修成武师了!” 张森一愣,见是任天行,赶忙撤去全身功力,恢复常态之后,抱拳躬身:“院主,有礼。” “你这是……跨入了灵武境?” 任天行大喜问道。 “侥幸,刚刚好。” “哈哈哈哈,果然是良才美质,良才美质啊。师兄,掌门师兄,你看如何?短短时间,已经是灵武境了!比之‘东海穹庐’顾惜朝,不遑多让!” “也是也是,果然是天赋禀异。” 张森一愣:这声音好耳熟。 第七章 只待那一飞冲天日 “我的四耳熊罴!” 汲无踪进来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爱骑,这坐骑乃是他在枢纽山捉来的,原本就是一只被母兽丢弃的熊罴,想来那母兽见小兽竟然多长了一对耳朵,便以为不好,将这天生通灵的灵兽给丢弃了。 恰逢汲无踪路过,就将其救了起来,多年驯养,就成了汲无踪的坐骑。 寻常武师也休想伤得它三分,一身蛮力更是恐怖,一掌下去,倘若猝不及防,武士之流当场就拍死了。 一头灵兽,现如今奄奄一息,毫不可惜。 当事者却躬身行礼,抱拳道:“见过总院主。” “嗯,倒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造化真人点点头,问道:“之前你又为何如此霸道,将师兄弟一通好打,见人就砸遇魔就杀,凶顽狂徒,简直不可一世,如今倒是尊师重道起来。” “好叫总院主知道,当时若俺不打杀一通,再辱骂众位师兄,已经快要失去锐气,阵营失守的师兄们,如何重整旗鼓同仇敌忾?俺将他们锐气激起来,形成战阵杀伐之气,便是武师杀入,也是轻松击退。若是八门八道全部同仇敌忾,剑院上下近万师兄弟全力一战,只当是背水赴死,那区区魔教,连山门都休想跨进来,还需要如此阵仗?” 他说的是带兵打仗的道理,张无良当年是靠杀出来的总结,也是大夏十数代勇烈的总结,更是大夏之前上古中古的总结。 这是战阵之道,气势逆转,强弱调换,只在片刻须臾。 “嗯,事出有因,倒也不能责备你辱骂师兄。” 造化真人点头说道。 “多谢总院主海涵。” “但总是要有一个交待,那几个你打伤了的师兄,你便是要亲自去赔礼道歉。” “那是自然,俺这个知晓,只待出去之后,就登门道歉。” 他义正词严,确实是磊落光明,坦坦荡荡,不输任何人。 任天行哈哈一笑:“好好好,确实磊落光明,是个好男儿。” 造化真人嗯了一声,又问:“不知道你的座师是谁?” “正是院主。” “好好,任师弟倒是教导有方,令人刮目相看。” 造化真人哈哈一笑,抹了一把胡须,又道:“听任师弟说,你今年还不满十六?” “还差几月,入了冬,就十六了。” 不满十六,人高九尺,双臂如钢柱,双眼如铜铃,如今更是大光头脑袋锃亮,一头青皮更是狰狞的厉害,这厮……说他二十七八都有人信,十五六岁,这……真是不可想象了。 但当世英才,最鼎盛着,十八岁凡入圣,倒也不算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对于太湖剑院来说,张森的资质,算是自孟公威传下道统到如今,最好的一个。 任天行时常拿“东海穹庐”的顾惜朝来比较,自然是有一较高下的意思。 但如今被千尊魔教就迫的差点根基动摇,任天行也失了和人比较的意思,只管让张森早点功成力强,冲击凡入圣。 这点念想,才是他光耀心思的动力,其余的,等闲尔。 “良才美质啊。” 造化真人连连赞叹,见一旁汲无踪还在心疼四耳熊罴被打的半死,笑道:“汲师弟,弄些补药,自然就救回来了,何苦这般?” 汲无踪叹了一声,看着张森眼神复杂,半天才憋出一句:“恭喜任师兄得一良材。重剑院扬光大,指日可待。” 说罢,也顾不得那么多,祭出两柄飞梭剑,将那四耳熊罴托了起来,赶忙运到山中温泉中救治,这要是再拖下去,可真的会死。 “好大的火劲,这是寅仲的九火神功?” 造化真人惊讶地问道。 “正是。” 张森点点头:“不过只道第四重,第五重的话,就需要际遇了,若是没有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练也徒劳,所以,俺现在只是固本培元,凝练真气。” 话虽这么说,可张森和别人到底不同,同一等级要强数倍,真气蕴含也是别人的数倍,威力无穷,他就算放低度,也是恐怖。 甚至可以说,只要他想,冲破灵武境根本不是问题。 在凡入圣之前,先天武师境界之内,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所需要的,只是一点点时间罢了。 “还真是快的惊人。” 造化真人感慨了一番,道:“本是说要和你打个赌,却不料世事难料,不过你也确实勇猛精进,也有了天下行走的实力,自保也无问题。再有几日,便随任师弟去取一柄灵具,作为自己的兵器吧。” “多谢总院主栽培。” 正正经经地抱拳感谢,造化真人也算是知道,这厮绝非是什么凶暴顽劣,而是大智如愚,有自己的一番思量思考,当是天赐良材。 对太湖剑院而言,是个好事。 “那,便随我出去吧,这儿到底只是关畜生的地方,你总在这儿,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张森笑道:“这儿倒也是个好地方,俺在这儿看书参悟,倒也轻松清静,无人打扰,功力精进,也是迅猛无比。” “哈哈哈哈……好一个轻松清静,如此潇洒,确实是个好男儿。” 造化真人一撩拂尘,笑道:“这样吧,再有一阵,便是玄武会,到时候你在那玄武会上,定要大放光彩,震我太湖剑院名声!” “总院主放心,必要让天下豪杰知晓,太湖剑院,威名不输当年!俺也正有突飞猛进之后,好会一会天下豪杰。” “好心思,有气概,那便一观你将来成就了。” “凡入圣,不过是武道修行的第一步,成就如何,无边无际。” 天大的口气,却是道尽了一份真理。 那便是这句凡入圣不过是武道修行的第一步。 天下武者以为凡入圣便是尽头,殊不知,其实这只是开始而已。 造化真人见张森一语道破天机,很是惊讶,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赞道:“如此良才美质,入我剑院,当是祖师爷孟公威保佑。” “总院主过奖了。” “明日便如内堂修行,剑院考校之后,只待为玄武会一飞冲天!” 任天行当下说道。 “是,俺晓得的。” 第八章 真火堪舆 “今年玄武会,在‘天机四境’,圣地名门,都会派出年轻一代弟子前往,大夏天下,观星望气,从至圣金龙铠甲丢失到如今,已经是大争之相越来越明显,大争之世,于我太湖剑院,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造化真人叹了一声,孟公威道统,如今传下来,立起如此多的分院,也属不易,若是在这样一个纷乱时代的来临瓦解,他如何能够接受? 但现在……一个千尊魔教,已经颇为狼狈。 若阿奴图重整旗鼓,或是联合西域巨魔,他又能如何? 更何况……那来去无踪的,当是圣器,最不济,也是天下稀罕的灵具灵器。 几百年前,寅仲一柄“补天阙”,乃是上上品的灵剑,剑灵乃是一头昊天巨彪,威猛无比,战无不胜攻无不取,让寅仲威名足足百年不散,成就不同凡响。 但随着寅仲离世,“补天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却是重剑院凑百余个弟子也是艰难。 “今日,内堂弟子,得入一人。” 他话锋一转,停当下来,便一撩拂尘:“进来吧。” 外头早已站好的张森,迈步而入,躬身行礼,抱拳道:“张森见过总院主,见过各位前辈师兄。” “啊?!竟然是……竟然是这个黑厮!” “掌门院主,这黑厮!这黑厮端的心黑手辣,绝非善类,我等……” “咦?他竟然已经真气化灵……这、这是入了灵武境!” “什么?!” 几日前,尚且只是真武境……还是下品。 可是,怎么就,如此之快! 惊骇莫名,简直不可想象,如此修行度,怕是要比得上“东海穹庐”的顾惜朝,就算比本门的洛千峰,都要快上三分。 天纵奇才啊。 “不可思议!” 几个不知情的院主也是瞪大了眼珠子,看了一眼之前就得意洋洋的任天行,才知道重剑院竟然是出了这样一位了得人物。 张森不卑不亢,站立在那里,倒是磊落的很。 造化真人道:“众位有所不知,那日见千尊魔教杀入,张森见同门无心御魔,于是果断激众人战意,乃是有意而为之,最后形成三股战阵之气,也正是他的功劳所在,当是有功。至于其辱骂师长,殴打师兄的罪过,我会让他一一赔礼,之前已经关入虚度囚笼数日,也算是惩戒过了。” “竟然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既然如此……” …… 内堂上见过之后,造化真人留下了张森,然后道:“你前日说,你若要九火神功大成,需得,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也巧,我倒是有个东西,可以帮你找到。” 说完,造化真人从蒲团下,抽出一只卷筒。 交到张森手中。 “打开看看吧。” “是。”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卷奇怪材质的地图,仔细看看的话,竟然是中央神州的地理山河图,上面有许多小红点,竟然还能闪烁,而有的小红点,则是在移动。 “掌门,这是……” “中央神州真火堪舆图,乃是西域拜火教一位高手所制,算起来,也有七百多年历史。我年轻时曾在域外三地游历,无意中得到,曾交给任师弟一年,当时图上真火,可没有现在这么多……唉,不愧是大争之世,连真火火种,数量也是惊人无比了。” 张森听他这么一说,还不了然,顿时惊讶无比:“掌门的意思是,这张图,竟然是可以寻找真火在哪儿?这上面的小红点,就是天下二十一种真火中的一个?” “正是。” “如此神奇,简直匪夷所思。” “也不怪制作的人,乃是西域拜火教的长老,见多识广,又是对火焰了如指掌,制作如此物件,虽然有秘法,但对于拜火教而言,当是没有什么难度。” 正说着,张森却又道:“那,此时给俺,是何授意?” “我只是希望你能赶在顾惜朝之前,成就武圣伟业。” “掌门是想要压一次‘东海穹庐’?” “正是。” 张森了然,总院主虽然风轻云淡,仿佛什么事情都很淡薄,但此时已经是大争之世,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切不争,都是为了更大的争,若是放手松懈,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管是院主还是掌门,看上去对这个顾惜朝,都是极为看重,想来……当是惊才绝艳之辈。” 造化真人点点头:“天资极好,东海穹庐的碧波潮升功,此人已经到了第七重,东海穹庐虽然是圣地,但是在二十岁之前就能练到第七重的,整个东海穹庐的过去,也不过才两人,他已经是位列圣地三甲,不可限量的前途啊。” 见总院主感慨,也知道他身在这个位置上,压力当时极大,不过还是安慰说道:“总院主也请宽心,天下从未有绝对无敌之辈,顾惜朝也绝对不是压灭整个中土世界的人,既然总院主寄希望于俺身上,俺就不能让总院主太过失望。” 张森手握堪舆图,肃然道:“玄武会一过,俺就入世修行,去寻天下间二十一种真火火种。九火神功,如何也要突破武境的门槛,武圣桥梁,俺一定要先架好,到时候,一切运势,只有天才能判,任何人,也无法再来判别俺们太湖剑院的前路!” 他说的本是安慰话,但不知为何,竟然如此铿锵有力,让造化真人分外高兴,连连说道:“张家庄有你这样虎子,果然是兴旺达只在当下。” 张森拱拱手,道:“既然时不待我,俺就不来浪费时间,便是勤修苦练,能寸进一分,也是好的。” “好,我希望入玄武会之后,你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请总院主放心,敢立军令状!” “那自是不必,只是张森,你且要记住,‘天机四境’比斗,只争胜负,不争对错,到时候,可能会突然生死搏杀,也可能胜之又胜,但不管如何,‘天机四境’之中,名门之间,多有较量,不足为外人道,等到了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俺领会了。” 说罢,张森躬身抱拳,又道:“掌门院主,俺练功去了。” “去吧。” 第九章 黑大汉和小丫头 天下真火堪舆图上,火种点点,不知凡几,怕是多数都是名火有主,要找到那些动也不动的,兴许还有点搞头。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现如今张森不过是刚刚迈入灵武境,领会武师奥义,也需要一个过程。 所谓凡入圣,那也是需要实力累积,一一印证之后,才能明白。 “张师弟,没想到……你居然都入内堂了。” “见过上官师姐,上官师姐有礼。” 上官千红颇为惊讶,张森拱拱手,道:“入内堂也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师姐不必惊讶。” “张师弟可真是天纵奇才。” “俺只是侥幸。” 一板一眼,却是不想和上官千红多说话,又道了一声师姐好走,才转身离开,奔着重剑院去了。 九子峰下,那一条冥河汩汩,倒是泉水活泼,泉水里头有个红衣小姑娘坐石头上,一脸的幽怨郁闷。 瞧见朝这里张望的张森,连忙道:“黑厮,看什么看!” “你不看俺,怎么知道俺在看你!” “哼,要不是……我早就把你打扁了。” 冥河子是个小姑娘,嘟着嘴,甚是可爱,张森笑道:“你就是个小丫头,还哪儿恁地爱撒气,掌门院主那是不想你入了魔道,最后成为魔头,你不知道感恩,却还以为我们要害你。” “哼,我家魔头儿,可好了。” 她顾自说着,张森鹊起兔落,脚不沾地落在冥河子对面,笑着问道:“怎么个好法啊?” “魔头儿,天天给我吃好吃的。” “剑院上下,也不是没吃的啊?” “哼,我吃的可是好东西,天王虎见过么?西域的异种,虎血一口,能涨三分气。看你也是没听说过。天山雪莲吃过么?这么大的,我天天一个。哼,瞧你这模样,恐怕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吧。雷池飞鱼知道么?一月吃一对,体内能感应雷电之力,到了时机,就能施展出雷电手段,可厉害了。” 她歪着脑袋,仿佛要强调这是很厉害的东西,眼睛盯着黑大个儿,看他表情。 张森听她说着,笑了笑:“还不如弄只烧鸡吃吃,味道好,还能垫肚子。” “烧鸡?烧鸡是什么?” 冥河子不食人间烟火,阿奴图只管用天材地宝喂她,让她灵气充沛,成为一等一的精灵。 只是不谙世事,实在是有点不灵光。 张森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有趣,一个从宝具中诞生的真灵,那该是怎样的生命呢? “烧鸡,烧鸡就是烧鸡喽。” “哼,定是什么糟粕一样的东西,比我吃的天山雪莲,肯定没法比。” 她信誓旦旦,看着张森,只觉得洋洋得意。 张森笑道:“那俺去食堂弄只鸡过来,宰杀了,就在这里烤着吃好了。” “不是说烧鸡吗?怎么就变成烤鸡了?” “咦?你居然知道烤鸡?” “哼,我可是吃过烤熊掌的,西域月牙熊罴,好大的一只熊掌,哼,可好吃了。” 张森笑了笑,道:“你等一下俺,俺去弄只鸡来。” 说罢,又跃了出去,鹊起兔落,不过是片刻,就消失在了冥河子的视线中。 “我就不信还能比天山雪莲好。” 她不食人间烟火,只是一个精灵,灵智虽开,却到底只是两岁小姑娘,就算天生的精灵能懂人情,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多少还是有些小孩子的脾气。 张森弄了只母鸡,又拎了两壶小酒,飞也似的落地,然后一掌拍出一个坑来,将母鸡当场宰杀,放了血,用香叶裹好,又包了一层荷叶,里头弄了些八角茴香桂皮,裹上一层厚厚的泥巴,埋土坑里掩上。 催动体内九火神功真气,炽烈真气比之寻常用火,不知道要猛烈多少倍。 “哇!黑大个,你的真气可真热呀。” “俺练的可是寅仲剑圣传下的九火神功,乃是当世闻名的一品功法,自然厉害。” “哼,我只说是真热,什么时候说过厉害了?我家魔头儿,才叫厉害。他可是武圣,你们家除了那个老头儿,还有谁是武圣?你……哼,啧啧,才是一个小小的武师,我随便一挥手,你就死了,太弱了。” 张森哈哈一笑:“这不是你没办法杀俺么,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正说笑着,却是一股香气出来。 冥河子嗅了一下,小脸蛋圆圆的,因为头很长,所以飘逸,手指头绕着一缕长,小声地问道:“这是什么气味?你不是说烤鸡的么?” “烤鸡不便,俺也不会烤,就随便糊弄一下。” “哼,一会儿烧鸡,一会儿烤鸡,看你也是没见过世面的。西域知道么?等你去了西域,你就知道,当今世界,何等的大。” “俺没去过西域,不过当年俺爹随着威远侯,倒是灭了几个西域小国,后来觉得那地方不适合住人,就又都返回西关了。” “你!你家才是不能住人呢?哼!西域……西域可好了!比你家好!” 她争辩着,却见张森一掌劈开泥块,撕扯了一番,里头一只香嫩叫花鸡,散出阵阵香气,让她眼珠子都直了。 她本是宝具精灵,却也吞着口水:“那、那是什么东西?” “鸡啊。你要吃么?俺分你一只腿儿。” “哼,我、我才不要吃什么鸡呢。我在西域,可是只喝天王虎血,只吃天山雪莲,比你这个什么什么鸡,不知道要好多少,我……你这是在喝酒么?” 张森拍开酒坛泥封,灌了一口,咕嘟咕嘟下肚,哈了一口酒气:“这是以前一个没落剑院留下的,那人号称酒中剑圣,剑中酒圣,酿的酒,可是比西江月要好得多。” “西江月是什么?这酒好喝么?” “西江月是俺老家的土酒,也是好酒,不过和这美酒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俺前几日拜入内堂,也算是真传弟子,更为你口中的老头儿器重,所以行事方便的多。这些美酒,他们不喝,就便宜俺了。” “魔头儿说了,喝酒……喝酒不好的。” “肚子里酒虫儿叫,不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哈哈。” 他笑了笑,撕扯着一根鸡腿,喝着美酒,盘腿坐在冥河河畔,冥河子坐在石头上,眼巴巴地吞口水,小声道:“我可是吃天山雪莲雷池飞鱼的,我可是喝天王虎血的,我不要吃鸡,我不要喝酒……要不,就吃一小口,就喝一小口?” 片刻之后。 “你耍赖,方才你说划拳的规矩,可不是这样的!嗝!” 打了一个酒嗝,小丫头赤着脚,穿着红丝绸,绫罗裹身,站在光华的大青石上,一只手握着酒盅,一只手指着张森,面红耳赤地醉醺醺喝道。 “是是是,当是俺记错了,俺自罚三杯。” “不行!这些酒都是我的!” “那俺再吃一块鸡肉。” “不行!这些鸡肉也都是我的!” “小丫头片子,你待吃打?!不知道俺的拳头厉害,小心一拳打疼了你!哼,还俺的酒来!” “才不还你!都是我的,我的!” 说罢,一撩身上飞天绫罗,红色的绸缎跟游蛇似的,将那些鸡肉美酒,都卷走了,一眨眼,人已经到了冥河之中,一个小姑娘抱着漂浮在河面上的大酒坛,得意洋洋道:“哈哈,看你怎么办。” 张森抓耳挠腮,摸了一把大光头,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俺不和小娘们儿计较,俺再去寻两坛好酒,俺这就去了!” 说罢,就跟是打瞌睡的大熊似的,歪歪扭扭,朝着山上去了。 后头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满是冥河的得意。 第十章 东海有一奇 玄武会,已经是过了两月,陆续赶往“天机四境”的名门圣地,越来越多,而实际上,“天机四境”本身,也就是圣地。 “天下武道盛会,玄武会当是威名遐迩。” 任天行手执一柄黑虎松纹剑,手执轻弹:“此时已经过了两月,真正的圣地名门,也应当会出场了。” “院主,这是何意?” 任天行将那柄黑虎松纹剑收入剑鞘,正色道:“玄武会,既是武道盛会,也是名门圣地为门内所属前途弟子寻求各种异宝的时候,比如说你此时需要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那么在玄武会上,只要拿出和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一个级别的宝物,双方交换,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七**路人,都是不满意呢?” “争。” “明抢?” “自然不是。” 任天行见他想的诡异,怕他误入歧途,连忙解释道:“‘天机四境’乃是神算之地,各路人马的宝物汇总,他们了如指掌,所以,作为圣地,‘天机四境’总是能够拿出其他圣地名门所需要的宝物,从中调度,争雄摆擂,才是玄武会的耀眼所在。” 张森心想:噢,原来就是中间人,还赚个彩头,这和开赌场的光棍,又有甚个区别? 心中顿时不屑,不过却也惊了一下:竟然是什么都拿得出吗? “院主,方才您说,‘天机四境’总能拿出别人需要的宝物?” “正是。但也需要同样的东西来换。这个换的过程,就是争。如果争得到,宝物归你,争不到,拿来换的东西不仅不退,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霸道。” “正是霸道。” 任天行哈哈一笑:“‘天机四境’立下道统,乃是霸道,中古时代,霸业兴盛,正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时代,由他们扶持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成就一番霸业。所以,他们行事,手段依然如此。” “那今日就是要去玄武会了么?” “各院弟子已经准备好,再有片刻,就要出。” 正说着,却听到外头一声禀报:“院主,山门口已经准备妥当,就等院主了。” “出吧。” 任天行起身,手一挥,一柄一尺宽的飞剑嗖的一声出现在了他的跟前,张森跃在飞剑之上,气力下沉,仿佛是牢牢吸附在了飞剑之上。 任天行脚踏飞剑,呼啸而出,嗖的一声,两人消失在了九子峰,不过是片刻,就到了山门顶上。 “任师兄!走也!” “哈哈哈哈……” 汲无踪呼唤一声,众人丝毫不拖泥带水,天空中星星点点,顿时划过数道流星一般,只是一会儿工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 “要到了。” 四周风景,从高处看,已经是越来越迷幻多变,雾影重重,看也看不到尽头,只觉得山峦叠翠,雾里看景,多了几分朦胧。 就算心中明白这些未必是真实的,可还是会被这样的景色迷惑。 “落地!” 任天行一声招呼,数道飞剑全部悬浮而下,张森落地之后,才觉得御剑飞行,实在是方便的多。 此行太湖剑院来的也算是精英,年轻一辈中,洛千峰、吴千军、魏千国、上官千红等都在内,而新入门的弟子中,只有张森一人。 短短数月,从玄武境冲入灵武境,虽然天赋禀异之辈修炼度迅猛无比也属正常,但还是震骇了这些已经被称作惊才绝艳的师兄们。 …… “来者何人!” “太湖剑院重剑院任天行!” “凭证!” 任天行拿出一枚令牌,乃是太湖剑院大夏朝廷御赐的碧玉腰牌。 “由清境入!” “多谢。” 任天行拱拱手,带着众人从“天机四境”的清境大门而入,此时入境的,还有其他名门,众人都是不说话,互相看了一眼,不论恩仇都是不浮于言表。 正要入内,却听到一声长啸:“哈哈哈哈哈……好热闹好热闹,今年的玄武会,真是好热闹,哈哈哈哈哈……” 咦? 众人只觉得声音仿佛是就在耳边一般,但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天空中浮云飘过,仿佛有一头吞云吐雾的怪兽在搅动云层。 任天行听到这个笑声,顿时一愣,惊讶道:“他也来了?” 还未等张森询问他是什么,一旁的“天机四境”仗剑门徒已经朗声回应:“东海钓鳖客,驾临‘天机四境’,与有荣焉!” “钓鳖鱼竿直,水中线儿弯。东海钓鳖客……偷懒。” 云层翻滚,众人抬头看去,只觉得黑压压的一片,那云层搅动之后,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喷涌而出,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雨。 哗啦啦的一大片。 这时候才看清楚,那小雨,竟然是一头大鲸鱼喷出来的水,这是一头好大好大的鲸鱼,却是飞再天上了。 都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能飞能游,难道就是这飞在天上的大鲸鱼? 大鲸鱼吞云吐雾,将云雾都吸入了体内,然后喷出了无数的水花,七彩圆环便是在天空中悬挂着,分外的漂亮。 那一声“偷懒”的慵懒声音,伴随着一个肆意老叟从天而降,他背着一只巨大的酒葫芦,脸色通红,葫芦旁边插着一杆青竹鱼竿,鱼线一圈一圈地盘绕在了腰间,醉醺醺地打了一个酒嗝。 “哪位英雄……赊俺一壶酒喝?嗝!” 猛然又打了一个酒嗝,他摇摇晃晃地畅怀大笑:“鱼儿鱼儿,老夫只吃老鳖,你就回家去吧。” 说罢,那天空中飞翔的大鲸鱼,昂扬一声长啸,那长啸丝毫都不觉得霸道,反而让人觉得愉悦好听。 和虎啸龙吟,果然是大为不同。 他状若疯癫地摇摇摆摆地走着,然后抬头看了看:“咦?怎么会有两个清境?嗝!当是那四个老头儿闹了分家……嘿嘿……” 天空中,巨鲸猛地挥舞鱼鳍,呼呼作响的狂风卷动扶摇云彩,顿时一震而飞三千里,一瞬间就到了极远的地方,成了一个小黑点儿。 张森看到之后,慨然一叹:“中土世界,果然神奇,连大鲸鱼都能飞上天了。” “院主,他是谁?” 张森好奇地问任天行。 任天行正待回答,却听得那老叟笑哈哈地说道:“若问老夫何处来,东海波涛有一奇。” “他便是东海名宿,东海有一奇,钓鳖客。” 任天行脸色敬仰,郑重说道。 第十一章 圣地威猛 “见过老前辈。” 任天行也是执弟子礼,剑院弟子都是依葫芦画瓢,跟着任天行行礼。 张森行礼之后,也偷偷地打量着这个老叟,那巨大的葫芦实在是抢人眼球,几乎都要忽略了这个看上去略有邋遢放荡的老头儿。若不是任天行之辈都是恭恭敬敬,十分敬仰的样子,他真是无法将这样一个老头儿和东海名宿联系起来。 但,东海钓鳖客,乃是江海七怪之,在任天行还是入门弟子的时候,他已经是东海之上闻名遐迩的武道圣者…… 而当时,太湖剑院和他,还颇有一番交情。 “嗯?这是酒味儿?” 钓鳖客突然停下了脚步,醉醺醺地看着张森,然后笑嘻嘻问道:“小英雄,你身上可以带了酒么?” 张森见他说的和气,知道他应当是和善的前辈,便道:“有一壶剑院的老酒,不知道酒名,但却是好酒,前几日喝的痛快,一时嘴馋,就带了一壶出来解馋。” 说着,从腰后摸出一只酒壶,坛子不大,咣当咣当也就是七**角酒的光景。 “老前辈可要试试?” 任天行愣了一下,心道:还真是奇了,钓鳖客只喝好酒,寻常酒水,闻都不闻,张森到底从剑院翻出什么来了?难道…… “啊,好滋味。” 钓鳖客咂吧了一下嘴,哈了一口气,一口气出来,竟然是成了白雾,形成一条雾状的小鱼儿,绕着他周身游啊游。 最奇的是,他周身竟然有了一股香气,完全不是那邋遢的形象应该有的。 半晌,摸出一块似玉非玉的石头,递给张森:“老朽拿这块石头,换你一壶酒,可好?” “哈哈,这酒也是俺从剑院地窖偷的,老前辈若是要,石头可不能给俺,俺家院主倒是可以代总院主收下。” “造化小儿,怕是要过几日才能来吧。” 钓鳖客口称造化真人小儿,竟然是理所当然,江海七怪之,果然是非同寻常。 “你可知这酒的来历么?” “俺在那酒坛泥封上,看见酒中剑圣,剑中酒圣的帖子,想来……当是剑院好酒前辈的遗物。” “这酒唤作‘女儿泪’,酿酒的人,为了几个心爱的女子,就带着眷侣,寻那洞天福地快活去了。唉,女人一哭,倒是哭掉了一个好酒友。” 说罢,钓鳖客慨然一叹,将那壶酒牛饮了一口,随后转身迈入清境大门,手一挥,那块石头飞了出来,张森探手一抓,握在手中,只觉得这块石头流光溢彩,香气扑鼻,绝对不是凡品。 “院主,给。” 信手递给任天行,张森痛快无比,让汲无踪双眼圆瞪,惊了一下:“东海五彩石,好东西。” “可做剑心。”任天行说道。 “对,可做剑心。” 汲无踪感慨道:“钓鳖客果然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江海七怪之,行事作风,不拘小节,洒脱无比,比我等……痛快多了。” 书剑院的院主,难得这般感慨,那涓涓文气,都放到一旁有些不屑了。 张森却是暗暗叫好:好一个东海名宿,果然潇洒不羁,纵然不修边幅,反倒是多了几分仙风道骨,内在之气,令人佩服。 众生修的是表象,这位江海七怪之,修的……是内在啊。 任天行将东海五彩石收好,才道:“走吧,今日,老夫也要为你寻到一样称心的东西。” 张森跟着任天行入了清境,之前还是迷雾阵阵,进入之后,却是别有洞天的感觉,一阵神清气爽,油然而生,绝非作假。 “如何?‘天机四境’,清境主清,意义便是如此,清的是精神。” 任天行问张森。 张森点点头:“不同凡响,环境尚且如此,怕是主掌这里的人,更是无比犀利。” 他这般说话,那是因为知道“天机四境”是以霸道为道统传播,称霸大争的乱世,他们的主掌之人,若不是极端的人,如何让人拜服? 寻常的头脑清醒自然是有益处,但若是极端的理性,恐怕……行霸道之事后,连人性都没有了吧。 他心中揣测,却是没有说这样的话,任天行并不清楚他的思量,点头之后,也只是道:“今日若有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你便去争上一争。” “俺明白的。” 应了下来,就见垂天瀑布哗哗下落,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若非感觉到了那股淡薄的灵气笼罩,恐怕会被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吧。 这里有人布下了一个禁制,让那垂天瀑布的轰鸣声,都消弭于无形。 共有六六三十六道山门,山道盘旋,台阶稀奇,层层叠叠,数以千百计算,更是有往来飞行的先天武师巡逻,一个个面目肃杀,毫无人间烟火的感觉。 若要形容……那便是……天庭! 而这个地方,就是天庭掌管刑罚的。 远处有一座山,山体耸立笔直,直冲云霄,却是光滑如砥,平坦的让人无法相信,可若瞧的仔细,就会惊骇莫名起来。 那分明就是一个巨大人像。 人像本身,就是一座山,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这是一个面目肃杀,彰显天威浩荡的人像,双手按在垂天巨剑上,身披大氅,大氅两侧更是有护肩盔甲露出来,头戴天冠,腰缠金蟒,剑身上有着铭文,一旁有几个大字彰显霸气――千古霸业,舍我其谁! “院主,那是谁?” 张森问道。 同样有不少其他门派的弟子第一次来,也是惊讶之余询问。 任天行道:“乃是中古霸,天齐仁圣大帝。中古五霸之,称霸整个中洲四百余年,乃是霸道开始的标志。” “雄威如此,至今犹存,果然不同凡响。” 张森感慨一叹,心道:太湖剑院号称小圣地,但只此一观,就知道和真正的圣地,相去甚远,大为不如,若要振兴剑院,绝非是一己之力可以做到,掌门总院主能够维持剑院运作,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众人逐渐都上了山,山上乃是雄伟建筑,层层叠叠,却是清爽排列,更是有许多清境弟子在那里招呼众人,在中央的巨大门幅下,挂着许许多多的玉质牌匾,每一块牌匾上,都写着一样东西的名称。 “这些,都是已经摆出来的稀世珍品。” 任天行说着,双目一扫而过,立刻欢喜道:“哈哈哈哈,果然不虚此行,张森你看,甲第四,是什么?” 张森定睛看去,愣了一下:“咦?七阳之火?” “走,去看看这七阳之火,是谁所属,竟然如此出手不凡。” “好!” 张森也是激动起来,若是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就这么到手,那真是天赐良缘。 第十二章 争 “七阳之火,走。” 入了清境,四境汇聚的地方,是一片巍峨殿宇,雄伟不凡,绝世间的霸气,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凡人见了,臣服之心也属难免。 任天行一心要为张森谋个功力精进的引子,此时既然有“七阳之火”,自然是要争上一争。 需要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的人,当时和张森一样,修行的是火性内功,同时还到了武师修为,灵武境的境界,只需要一个助力,就能在灵武境中,走的更远。 “就算要争,也绝非是你的对手。” 任天行如是说道。 张森心中了然,若是和他同样都是武师,只是三四五品的差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的真灵雄浑,是同等级的数倍,挥的威力,那更是在数倍之上,加上他聪颖过人,有武道领悟的上上之姿,寻常英才,在他面前,不过是等闲而已。 “俺自是知道的。不过院主,真是要和人打上一场么?” “所谓争,手上武力,便是一种衡量,即便不是唯一的标准,却是最简单有效的标准。四境称霸,乃是一力压服,天下群雄,中古时代,被‘天机四境’霸道压制,莫不敢臣服,这就是力。” “不过终究不是王道,霸道之力,终究有衰竭的时候,一而再再而三,自取灭亡罢了。” 张森平静地说道。 任天行点点头,十分欣慰:“说的不错。” 师徒二人正说着,却听得一声轻笑:“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七阳之火竟然也有。那西域多罗神教的长老,竟然舍得,不知道他们要什么。” 说罢,一群人浩浩荡荡过师徒二人,两人都是盯着那说话之人看了一会儿,张森见任天行脸色不善,问道:“院主,这些人是什么人?” “六星剑院。” 张森嗯了一声,思索了一番,终于想起来似乎提到过,于是问道:“可是和剑院结下仇怨的贺洲名胜?” “正是西方贺洲,他们总院主曾败于我座师剑下,当年天下剑派论剑,我太湖剑院虽然未曾执天下剑院牛耳,却也不容小觑,连败数个名门大派,其中,就有这西方贺洲六星剑院。” “果然是他们,看他们也对‘七阳之火’动了心,看来,还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 任天行肃然说道:“若你遇到他们,只管全力以赴,打杀了事,杀了最好,重伤也不错。” “俺明白的。” 张森点点头,回应道。 众人都是入了“七阳之火”的阁楼,中央有五个蒙面人,全部披着红色的袍子,那些袍子有黑色纹理,上面还有许多奇怪的纹饰,其中一人道:“不知道何人能拿出我神教需要的东西?” 七阳之火,乃是当世珍宝,要出得起这个价,绝非易事。 阁楼内一阵安静,那长老无奈叹了口气:“也罢,若有人需要这七阳之火……” “东海月石,乃是稀世珍宝,天下间二十一种真火火种的确稀少,但东海月石,却也不是随意可见,若没有东海海族援助,想要获得,绝无可能。” 一人大声说道,最后忿忿然:“比起二十一种真火火种,那东海月石,才是真正要拿命去换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以物易物,实在是有点不划算。 那长老也懒得争辩,道:“若是无人出得起这个价,那么,只要委托‘天机四境’了,以天下圣地的能力,要获得东海月石,可能性要更大。” “好!摩侯罗伽长老果然快人快语,秦某佩服!” 一人出言,顿时让人侧目看去,却见那人笑道:“不过既然委托给了‘天机四境’,那么就请‘天机四境’出个价码,看看能不能换到手了。” 话音刚落,却见一页页如纸片的东西飞了过来,入场众人,人人都是探手一抓,抓在手中一看,才现是一片树叶而已。 树叶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字,这些,全是可以替代的价码。 那姓秦哈哈一笑:“好好好,那秦某就以南海宝珠百颗作为价码好了。‘天机四境’若是同意,这笔买卖,咱们就算成了。” “等一下!六星剑院,上品宝具,作为价码,愿和秦兄弟争一争高低。” 六星剑院刚刚说完,任天行一声狮吼:“太湖剑院,灵剑一把!” 话不多说,立场彰显,张森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心中暗道:那个姓秦的……怎么感觉有点古怪? 六星剑院的人双目圆瞪,正所谓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任天行更是嚣张态度,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意思,此时此刻,却又见“天机四境”的人一一回应。 有人见太湖剑院和六星剑院这对对头出马,立刻消停了下来,若是等他们两败俱伤,岂不是能坐收渔翁之利? 但,能够在玄武会后期入场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庸才庸手? 名门大派,数之不尽,圣地强者,到处都是。 一个个双目洞若观火,只看这天下少有的真火火种,会落入谁家。 那姓秦的见太湖剑院立刻跳出来,也是惊讶了一番,张森却从那人眼神中,分明看到了一丝喜悦。 当下暗道:这人……怎么恁地古怪。 “天机四境”的人又问道:“不知道几位,谁前谁后?又是谁要一争?” 需要真火的,自然是火性功法的武师,若是一个先天武师出来趟浑水,自然是被“天机四境”扔出去,搅局的人,都不会被欢迎。 但眼瞧着两个死对头剑院要碰撞,自然要问清楚。 任天行没有说话,张森却是昂然而立,跨出去一步:“便是让六星剑院先试试手吧!俺……等等也无妨,这七阳之火……还能长了脚走掉不成。哼!” 一声冷哼,傲慢自大,简直不可一世。 那六星剑院中一人大喝:“黑厮!姓甚名谁?!” “太湖剑院,张森。” “好,在下海东修,记住你了。” “俺可记不住你,你还是先记住这位秦公子吧,可不要到时候被人打的哭爹喊娘。那可就是丢人了。” 他嘴巴上下嘴皮子一碰,却是让海东修双目圆瞪,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朝着姓秦的拱拱手:“秦兄,请。” “海兄有礼,入场吧。” 说罢,两人扑啦啦地一跃而起,飞出阁楼,嘭的一声,一东一西,两人傲然而立,这,便是要动手了! 第十三章 武圣遗招 正当出手之际,气氛陡然肃杀如秋风而过,但,一声大喝却是打断了两人的气势。 “慢!” 两人抬头看去,高台上,一人飞跃而下,呼啸而过,乃是六星剑院天枢院的一个高手,此人修炼渡厄剑法,一柄九尺剑,名震贺洲,乃是贺洲巅峰先天武师之中,最有可能领悟圣武之境,凡入圣的人。 “仲孙不敬,你什么意思!” 任天行爆喝一声,同样一跃而下,他乃是中洲名门,小圣地太湖剑院的院主之一,既然和六星剑院有仇,该相争的时候,他自然不会落了气势。 底下,众人散开,知道两人都是巅峰先天武师,那逼人气势,让台上两人都是有些紧张恍惚起来。 “哼!要比……当时太湖剑院和我六星剑院一较高下!” “正有此意!” 任天行毫不相让,吼道:“张森何在?!” “来也!” 群雄侧目,只听得一声虎啸雷鸣,楼台上一个巨汉虚空踏着步子,如飞奔爆猿,凶神恶煞地嘭的一声落地。 动静之大,让人震撼。 众多高手自然看得出来,这厮不过是刚刚入了武师的实力,可这样的声势,如奔雷呼吼,着实惊天地动鬼神。 “好一个煞气莽汉!” “彩!是个硬气的汉子!” …… 群雄不乏叫好之声,仲孙不敬冷笑一声:“任天行,若是你家弟子死在台上,可别有怨言!” “技不如人活该寻死!不过……谁死谁生,还未可知!” 任天行同样不屑,低吼一声:“张森,我命你三招之内,取了台上那厮性命!” “敢立军令状!” 张森抱拳躬身,那姿态霸道,绝对不是说说笑笑,众人皆知,他是认真的,太湖剑院,并非是什么末流门派,门内真传弟子,若是没有什么手段,怎可能如此托大? 要知道……海东修,这可是三品的武师……灵武境之中,也算是上品的高手。 张森除非有什么压制性的宝具……众人这样想着。 却看到这个黑壮汉朝着台上喊道:“秦兄弟,俺和六星剑院乃是师门之仇,恩怨分明,却非是要落了秦兄弟的面子,还望秦兄弟莫要往心里去!” 那姓秦的笑了笑,声音倒是温顺:“张兄豪爽猛烈,倒是一派磊落,秦某……也就不搅局了。张兄……请!” 张森抱拳一喝:“多谢成全!” 说罢,脚猛烈朝地上一踏,风雷之势顿时而起,他全身真气运转起来,如炽烈骄阳,便是任天行这个九火神功修行数十年的高手,也不得不心中一叹:没想到如此短的时间,已经烈火真气宛若臂膊,竟然这样的得心应手,这个张森,果然天赋禀异。 海东修此时脸一阵红一阵黑,恼怒非凡,咬牙切齿,笑里藏刀:“那就还请张兄手下留情了!” “师门恩怨,不留情面!” 张森面目肃杀,一双肉掌凝聚真气,低吼出一句话:“若是不让你领教武圣遗招,实在是有辱师门神通,三招,三招之后,取你性命!” “自寻死路!” 海东修见他竟然不适用兵器,莫说是宝具,连一把铁条都没有,他一个刚入门的武师,怎么可能是三品武师的对手?就算有什么神功妙法,也敌不过实力的累积,他,海东修,必胜! “既是师门之敌,唯有……杀!” “领教了!” 一剑刺出,乃是六星剑法中的起手快招,一剑如命,一剑刺心,光华一闪,快、快、快……唰! 一闪而过,众人只看到人影一闪,海东修的身法竟然出奇的快。 “六星剑院身法迅捷,乃是剑术身法中,最为快的,这个张森……不好……” 有人正要迟疑,却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那黑厮巨汉,竟然一拳砸开,全身炙热真气轰轰烈烈,在场众人,无一不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那热浪卷动,仿佛是一个级高手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架势。 这种气势卷动,竟然有一种唯我最强唯我无敌的感觉,他……气势逼人至斯! “杀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长啸,一拳轰击在身法如电的海东修身上,那海东修的真灵附体,竟然是一条贺洲巨王过山风,这头大蛇嘶嘶作响,一股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面对炽烈火焰,仿佛是被灼烧了一般,刺激的完全在警惕,而不是再度杀出。 “一招!” 张森爆喝一声,众人此时才看到,海东修身上的衣服,竟然被震的碎裂,里面穿着的一幅稀世软甲,竟然被打出一个凹陷,接着在炽烈真气的灼烧中,化作碎片,落了一地,最后如灰烬一般,阴风一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海东修双目圆瞪,不可思议:“不可能!区区初窥灵武境……竟然有这样雄浑的真气!” 张森狞笑大吼:“哈哈哈哈……你的气势已经失了,此战……俺,必胜!” 一句话,一声大笑,竟然是豪气万千丈,这黑厮双拳握紧,全身真气不停地提升起来,全力以赴,体内一道圣功平地而起,九火神功第四重的功力提升到了巅峰。 他知道,海东修,没有勇气刺出第二剑,因为他被震慑到了,那一拳的威力,那一剑的落空,是巨大的反差。 强者对战,争夺的……是气! “蠢材!他在提升真气,还不全力一刺――” 任天行却是丝毫不在意不远处的仲孙不敬在那里大吼,他知道,张森赢定了! 海东修刺出了他的第二剑,但,这也是他最后的一刺而已。 因为,张森的双拳已经挥舞了出去。 九火神功第四重四门烈焰! 东南西北,四门四火,前后左右,再无退路,唯有全力一拼!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森的拳头挥舞起来,真灵出体,众人双目圆睁:“啊!竟然是一头四耳熊罴!” 汲无踪看到之后,也是惊愕万分:“这厮在虚度囚牢中,竟然是悟了那头畜生!怪不得,怪不得……” 天空中,熊掌漫天火焰,扑扇过来,真气烈焰,包裹着那一条巨大的眼镜蛇,同样是真灵出体,同样是武师境界,爆熊和灵蛇的争斗,却只有一个结果! 噗! “呃啊……” 海东修全身遭受到了匪夷所思的重创,如果是寻常的武师,对于他的真灵出体,或许都未必能够破坏,但……这是何等澎湃的真气,如此的雄浑,根本就不像是武师境界,根本不像啊…… “第二招!” 张森侧身而立,他双目狰狞如野兽,嗜血的神情更是让人诧异:太湖剑院,什么时候招收这样一头凶兽?还是说,造化老儿一直雪藏了他? 带着怀疑,张森的第三招已经出手! 九火神功第五重五方神火来! “什么?!张森竟然已经练到第五重了!” 汲无踪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任天行风轻云淡说道:“这是当然的事情!” 心中却是震撼:太可怕了……短短时日,竟然直接冲到了第五重,他分明连真火火种都还没有获得,竟然能够累计如此磅礴的真气来冲击第四重甚至地第五重!这根本就是一头怪物! “不!不要!我、我还不能死!我还不能死啊――” “唯有杀!” 一声爆吼,五方火焰真气,爆熊掌毙灵蛇,海东修的真灵被拍了粉碎,他的所有根基,他的所有功力,都随着这猛烈一拍,无声的去了。 噗! 张森五指成抓,拍碎了海东修的天灵盖……这一幕,让许多人微微闭目,侧目不敢多看…… 第十四章 七凶七灵扇 【第一更】 一派新秀,只是一声哀鸣,便是烟消云散,人命低贱,就算是武道高手,也和天下间的茫茫蝼蚁无二。 看似无脑愚蠢的不留情面,背后却是一股气势在支撑。 命,是武道追求中,最不值得珍惜的。 不论是自己的命,还是敌人的命。 任天行是后悔的,因为他觉得是他让张森出手凶狠不计后果,但那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张森给他的气势魄力,绝对不是一个初窥灵武境门径的弟子。 太湖剑院上万弟子,气质素养,各个不同,但一股正气,却是从来没有偏移的,可是,为什么张森的一对肉掌,咆哮声中,竟然会有这么强悍的戾气,这种暴戾,这种残忍,实在不是一个少年应该有的。 这分明……是西关老卒应该有的气质。 杀伐果断,四个字,道尽一切真意。 这是一种面对事物的态度,而非手段,任天行若是知道,他在境界上,竟然被他这个弟子要小瞧,又该如何思量? 张森之所以出手可以说狠辣,那是因为,他清楚地认识到,中土世界,强就是强,是不需要理由的至高尊荣,武道圣地的霸道王道,一切兴盛的帝统霸业,都只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妥协而来。 所谓争,所谓大争,可笑可笑…… “六星剑院,过来……收尸吧。” 张森收了真气,面色如常地站立在高台之上,六星剑院方才还是志得意满,完全不把太湖剑院放在眼里的架势,但着一瞬间,那股气势,土崩瓦解。 张森心中不由嘲讽:什么贺洲名胜,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简直就是浪得虚名,输给太湖剑院,简直是必然! 太湖剑院,任何一个院主,都是大勇气大毅力之辈,就算遇上西域老魔阿奴图,千尊魔教压境,也能撑起八圣诛魔阵抵御域外老魔,而不是垂头丧气,完全就是认命了的姿态。 武道修行,你可以输,却不能服输,这是心境,有了裂缝,要弥补,实在是难如登天。 任天行见张森冷冽如斯,也是暗自担忧,心道:这厮果然凶暴非凡,掌门师兄说他是天赋禀异的异种,看来……倒也不差,一身神力尚且难以解释,方才那雄浑澎湃的真气,滚滚如潮,绝对不是刚刚成就宗师之辈可以做到的。 他不明白,也只能不明白,他只能归咎到张森是天赋禀异,是老天赏赐的异种。 话音刚落,六星剑院的仲孙不敬咬牙切齿,双目凝视着张森,他的愤怒在压制着,他的滔天怒意恨不得直接将张森斩杀当场,但,他只能压制住这种暴怒,转而阴恻恻地盯着张森,问道:“黑厮,你这般心狠手毒,也能算是中洲名门?这也是正道修行?” 张森冷笑,嘲弄似的地看着他:“老匹夫,俺有慈悲心肠,也有除魔肉掌。彼此仇敌,竟然还要顾及心狠手毒,全力以赴厮杀尚且有所不及,竟然还有闲工夫去想是否太过狠毒污了自家的名声。啧啧……若是如此,那这厮倒是不如不要刺那第一剑,兴许俺就留他一条性命。” 说罢,他扯去身上上衣,露出结实的身躯,心窝上方,郝然有一道刺伤,显然,这是海东修留下的伤,只是,偏了三寸,小伤中的小伤。 “好、好、好……非常好。太湖剑院张森,仲孙不敬今日……领教了。山不转水转,总有一天,若你落在我的手中,今日你口中说的道理,可不要忘记了。” 张森更是不屑一顾:“哈哈哈哈……若是俺技不如人,落在你这个仇家手中,你要杀俺,俺要是皱一下眉头,俺便是有来世,也只是修个畜生的命。” 他一句一言,丝毫不肯相让,让仲孙不敬越地怒冲冠,可背负的九尺长剑,是不能出鞘的。 任天行侧目而视,他知道,张森的气势,是丝毫不让,他的气魄,已经让仲孙不敬没有了继续攻讦他的机会。 磊落而立,不管什么流言蜚语,不管什么攻讦恶意,只是堂堂正正地在那里,宣告自己暴怒击杀的正义,仇敌之战,杀敌乃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合情合理,这就是争的一道正义言辞! 有了大义,人的气势就会更加旺盛,最后盛气凌人,让对方的气势越来越弱,最后不得不放弃对抗。 张森的手段,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 海东修的尸被拖了下去,此时张森才转身看着姓秦的:“秦兄弟,请了。” “张兄不做休息?” “纵然休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做到巅峰一刻,与其婆婆妈妈拖延,倒不如直截了当,省去恁多麻烦!” 他露齿而笑,满是自负:“而且,俺也不觉得俺会输给你!” 姓秦的面带微笑,一跃而起,飘逸潇洒,分外的轻松自如,只见他摸出一柄折扇,傲然而立,看着张森。 “秦兄弟,出招吧。” 张森伸手,爽气说道。 姓秦的唰的一声打开折扇,那折扇很大,折扇的扇骨足足有两尺,打开的瞬间,上面画着各种灵兽珍异,却听得他笑着说道:“张兄,我手上这柄扇子,唤作‘七凶’,炎洲之地,称作‘七灵’……” 竟然是炎洲灵具,七凶七灵扇! 众人惊异,心道:一介武师,竟然手持灵具,这人果然好手笔! 只是,众人又是不解,这人如此高调,竟然不知道其来历,实在是有些奇怪。 不过看四周“天机四境”的人,仿佛也没有什么不妥,顿时有更加的想要知道,这人到底是何门何派,师承何方,竟然如此爽快,手捧一柄灵具,并且还要争夺这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的“七阳之火”。 “不过,张兄是磊落之人,秦某也不放告诉张兄一声,在下因为修为不济,只能挥出这柄灵具的一半威能……” 张森微微皱眉,他是知道宝具威力的,大夏皇帝御赐龙胆枪尚且威力惊人,破空一击风雷搅动不可一世,若是灵具…… 但,他还为何灵具交手,这一次,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转念至此,他竟然笑了起来,分外的高兴,那模样,仿佛这是什么极好的没事儿似的,让人觉得这厮,简直就是个疯子,简直就是脑袋瓜子不正常。 便是对面站着的姓秦的小子,也觉得眼前这个黑厮,实在是很古怪,很古怪…… “秦兄弟,好话不说二遍,出招吧!俺也想见识见识,天下灵具的威能!” “既然如此,那么……” 只看见那姓秦的手中打了个结印,呼的一声响,周身真气爆,催动手中的七凶七灵扇,只看到扇子上一幅图画突然扭动,一道强光一闪,光芒之中,一条蝎子尾巴带着淬毒倒钩,迅猛一击。 强光出现,张森陡然闭眼,在外高手,只看见那条尾巴朝着张森的胸膛去了,却不料,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紧要关头的瞬间,张森整个人就仿佛化作一片纸张,软软地躺了下去,那分明就是禅功卧佛的普通功课。 侧卧躺下,蝎子尾险险地擦着鼻梁而过,那股子毒液的腥味,贴着脸面的一瞬间,还真是让人心悸不已。 七凶七灵扇的奥秘之所在,便是在于,这一柄折扇之上,每一幅图画,就是一道圣者封印,每一道封印之中,就是一头灵兽的真灵元神! 七凶七灵,便是中洲口中的七种凶兽,而这七种凶兽,在炎洲之上,却是七种灵兽,所以,才称作七凶七灵扇。 每一头灵兽,都是先天武师的水准,就算只是真灵元神,实力缩减,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张森在那一瞬间,他便有了计较。 第十五章 一往无前 【第二更】 “那蝎子……当是罕有灵物,没想到,竟然有武道圣者可以将他的元神真灵剥离,封印在了一柄扇子上……厉害!” 出此感慨的,是太湖剑院新生代的领军人物,在先天武师之中大放异彩的洛千峰。洛师兄负手而立,俯瞰台上那两人,心中暗道:若是我临场对战,该如何应付?这个张森天赋禀异,乃是少有的天生神力,怕不是将来也有寅仲前辈的成就。 正感慨着,却台上黑厮双手合什,竟然是一个禅宗结印,古怪之极,他气息下沉,众人只看到他身躯仿佛在膨胀,一口气从胸腹之间涌上,张口雷音滚滚:“嘛呢叭咪哞――” 他在须弥寺中混迹多年,禅宗养气的功夫也是学了囫囵,此时提气除灵,合该如此彰显正道气势。 说白了,还是要高举正义大旗,自己永远是正义的,永远是正确的,永远是对的!这样,才能盛气凌人,才能咄咄逼人,才能万千大路变成羊肠小道,直到最后,让别人……无路可走! 此时此刻,若还没有人现这厮已经将自己的认知道理运用在武学之中,那么在场的圣地名门前辈,就不需要混了。 任天行也是惊愕万分:“这家伙竟然开始融入自己的红尘体会了?” 十六岁……如何来的红尘历练,如何来的人世体会?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只能当做此人……天赋禀异,生而知之了! 佛门雷音,却是没有什么杀伤之功,一切手段,还是一双肉掌,一对铁拳。 跨出一步,侧身怒视,这边是金刚护法怒目而视,单手成刀,烈焰真气如焚林之火,冲天而起! 好重的杀气,好重的煞气,好一个凶神恶煞的黑大汉! “张兄,请!” 姓秦的依然傲然而立,他自是内心佩服此人彪悍无比,但,七阳之火,乃是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当仁不让了! 那蝎子,环伺在侧,蝎子尾巴的巨大蜇刺闪烁着蓝紫光晕,一阵阵黑色雾气冒了出来,毒性炽烈,非同小可。 但张森怡然不惧,正义凌然,率先动了进攻。 “这就是他的策略?!蠢货!” 任天行大怒,暗骂张森这厮愚不可及,但心中一动:这厮从来都是假装痴呆,实际聪慧过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 两侧之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正面的任天行,看到了张森那兴奋的笑容,顿时精神一振,明白了过来…… 九火神功第一重燎原星火! 滋滋作响,真气心随意动,肉掌两道圣功缓缓而出,化作点点星星,逼迫而出,同时半空一条钢腿宛若陨石,朝着对手呼啸而去。 噼噼啪啪,真气宛若入火爆竹,瞬间产生了不小的冲击。 九火神功的第一重,乃是寅仲年轻时候领悟的招式,游历的时候,曾在北域看到瀚海草原之上,只是一点星火,燎原之势不可想象,干草之间,哔哔啵啵的炸裂声响,更是让寅仲明白,这星星点点,只要前赴后继,只要决不退缩,就能成燎原之势。 这便是九火神功的基础,也是寅仲成就的不凡根基。 以小见大,由弱变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去死!” 张森钢腿一扫,裹挟着烈火真气,一腿扫过,根本就不等碰触,虚空转体,双手撑地,啪啪啪,三声巨响,众人只看到他一双肉掌将千年青石拍出了三个大手印,那雄浑力量,简直难以置信。 这决死擂台之上,多少英雄豪杰,多少高手勇士,都不曾轻易让这决死擂台的千年青石削去多少,可这一双肉掌,竟然能留下偌大的痕迹,可怕可怕,当真可怕! “张兄……好大的火气啊。” 姓秦的微微一笑,自是轻松应对,张森的一条钢腿扫过来,他手中七凶七灵扇不过是斜里一靠,啪的一声,若是常人,一条腿便是断了,但是张森竟然跟没事儿一样,连踹七八脚,一一被对方化解。 同时只听得后方呼啸一声,张森爆喝一声,跃空而起,虚空踏步,嘭的一声,一条蝎子尾巴扎在他原先杀出的地方。 好险! 但张森根本没有担心,整个人在半空之中倒立俯冲,双手成拳,紧紧握着,围观众人仿佛看到一颗燃烧陨石从天而降,气势迫人之处,已经是让人叹为观止。 “好勇猛的气势!这股杀伐之气,从一开始,就没有断绝过,这样的人,若是上阵杀敌,沙场之上,将会留下他的传说!” 一人赞叹,数人应和。 不过此时正值紧要关头,张森如何破去这样的危局,如何对付炎洲灵具,这是一个悬而未决的事情。 不过,说时迟那时快,张森的拳头在半空之中已经开始舞动。 他嗷嗷咆哮,咆哮之声不止,漫天拳影不断,不过是呼吸之间,众人只看到从天而降一团火拳幕布,到处都是火焰拳头,真灵出体,那雄浑的真气,以出正常武师数倍的威势,从天而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啊!那是寅仲当年不凡根基的怒吼,此时此刻,竟然如此生猛果敢,太湖剑院重剑院的辉煌,在此时此刻,点燃了! 姓秦的脸色一变,折扇啪的一声再度打开,扇子遮脸,只看到他嘴唇轻动,手指打出一道真气,那真气穿透折扇,结印带动的力量,让人侧目,这人……已经是离先天武师只差临门一脚! 实力差距,竟然如此的大! 张森……必败! 但,张森毫无犹豫,义无反顾地杀了过去,嗷嗷咆哮声中,那仿佛是百战不死的寅仲在战吼呼啸,猛志不死,当是大丈夫! 咻咻! 虚空一道红光,红光之中黑影闪烁,万千只尖锐触角出现在了红光之中,张森的拳影从天而降,轰击在了紫黑色的蝎子身上,那蝎子的元神真灵,虽然只有本尊的些微实力,但,灵物就是灵物,外壳如何那么容易破开? 一拳轰击在上,蝎子纹丝不动。 两拳轰击在上,蝎子固若金汤。 五拳十拳二十拳!蝎子开始摇摆,千年青石陡然一沉。 五十拳!一百拳! 嗷嗷嗷嗷嗷嗷嗷! 状若疯虎怪兽,凶神恶煞的黑大汉全力施为,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震慑群雄。 在场众人,都是暗暗羡慕:太湖剑院,终于又出现了一个绝天才!而且,还是一个勇气胆魄无与伦比的天才! 紫黑蝎子的外壳……裂了! 第十六章 毗卢沙门天龙大王 【第一更】 “那蝎子的本体,应当是炎洲南隅凶兽之一,唤作迪瓦尼索斯。小说*无广告的~~网收藏~顶*点*书城中洲大夏,称其为‘毒酒儿’,盖因那条尾刺毒螯,蜇人之后,中招之人,并不会感觉多少痛苦,只会觉得吃醉了酒一般,昏昏欲睡。夜间偷袭,此类凶兽,无往不利,无声无息,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它一条犀利毒尾之下。” 任天行如是解释,太湖剑院和周遭围观众人也是了然,有识货的,也有不认识的,但像任天行这般能够道出来历,却也需要在炎洲大地上走一遭。 重剑院院主,当年疯疯癫癫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也不奇怪。 不过此时张森百拳轰出,烈焰真气炽热无比,他一招一式都无甚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澎湃功力灌注双拳,这是要依靠蛮力来破敌。 “唉,早知道便传他几路精妙剑法,剑招一出,这种真灵元神,何须如此费力。” 任天行暗暗着急的同时,口中还是担忧起来。 洛千峰高处观察,心中也是惊讶无比:听说张森入门时候,不过是玄武境的普通水平,现在竟然已经是初窥灵武境,还能突显如此功力,果然是天才,厉害! 他想过许多方式去破这样的局面,但却唯独没有想到像张森一样依靠蛮力。 那不是他的作风。 剑招成型,一个招式的功力运行,产生的威力多有不同。 这就是剑法的手段,剑法总纲一出,任何招式,依托总纲的主旨,每一个剑招,姿势和功力的运行路线,便会产生不同的威力和结果,到了灵武境这个层次,真灵出体,真气已经到了化作参悟灵物的阶段,剑招的精妙就越重要了。 上等功法,有了雄浑真气的支撑,一招而出,澎湃功力形成的威力就越大,能够充分地挥真气的能量,这就是为什么上等功法宛如重宝,轻易不传的缘故。 而各种典籍之中,凡入圣之后,领悟武道真髓,那些灭世之招,在武圣的绝实力的支撑下,确实能够产生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 张森没有精妙剑招,那入门的剑法,想要和这等凶兽灵兽争锋,绝无可能,若是如此,那倒不如依托蛮力,就靠一双铁拳,砸出个生路来! 只是一声嘎啦脆响,那“毒酒儿”蝎子外壳竟然裂开,尽管只是真灵元神,尽管在宗师之辈实力的催动下,实力大减,但……它是灵兽,此时,竟然裂了。 “嘿嘿嘿嘿……” 张森桀桀邪笑,头早就剃了个干净,大光头的黑大汉一招得手,便立刻远遁,嗖的一声,已经到了决死擂台的一脚,方才在半空中的千百只触角,此时也露出了真身,乃是一头金光大蜈蚣。 这头蜈蚣游动起来,立刻就是嘎啦嘎啦的声响,盘成一圈,蜈蚣的脑袋尖牙,死死地盯住了张森。 张森虽然气喘如牛,危局累累,可眼神之中,除了狂热的兴奋,竟然丝毫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一个人,一个少年,好战如此,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金光蜈蚣,好生的眼熟!” 张森有点奇怪,这种金光蜈蚣,仿佛在哪儿见过? 他仔细想了想,突然想到:啊,这不是须弥寺壁画之中的一头蜈蚣么?这分明就是毗卢沙门天龙大王么? “诸位,谁认识这头蜈蚣是什么来历?” 有人问,众人面面相觑,都是看着任天行,他既然知道紫黑蝎子的来历,这百足蜈蚣什么来头,或许知道。 但任天行只是皱眉,摇头道:“不知啊,这金光闪闪的大蜈蚣,到底是哪里的异种生灵,完全没见过啊。” “阿弥陀佛……贫僧倒是知道。” 一声真言,却看到一个老和尚走了出来,肃然道:“这蜈蚣,唤作毗卢沙门天龙,乃是梵洲毗湿奴教护教金刚,算是一头通灵大妖,十分了得。深得历代毗湿奴掌教的喜爱,传言上一代毗湿奴教掌教毗湿奴三十三曾经有一只宠物,便是这种毗卢沙门天龙中的王者,又称毗卢沙门天龙大王……和眼下的这头真灵元神,一模一样。” 老僧言罢,却是侧目看着张森,心念一动:这个太湖剑院的弟子,看似二十多岁,其实不过十六,方才见到这头大妖,仿佛是认识的,竟然有如此机缘。 他赞了一声,慈眉善目两条寿眉飘动,道了一声宝号,便不再出言说话,而是闭目而立,一动不动,入定了。 “枯荣禅院的大师,果然见多识广!” “天下圣地,哪里有浪得虚名的。” 众人拍着马屁,老僧却是不放在心上,充耳不闻。 任天行见老僧说完入定,也不好过去询问,但事关弟子胜负,于是硬着头皮过去,谦恭问候:“宝**师。” “贫僧观贵派弟子颇有慧根,想必逢凶化吉,也只是在当下而已,任施主,稍安勿躁,且宽心去吧。” 说罢,他竟然是睁眼一笑,转身离开,左右枯荣禅院的弟子们,都是跟着他,离开了决死擂台的周围。 一个年轻和尚开口问道:“宝轮师叔,我们为何走了?” “胜负已分,还看什么?” “可是师叔看出什么端倪,料定那个张森要赢?” “我何曾说过是张森要赢?” “啊?!那为何师叔对任施主说,逢凶化吉只在当下?” “是啊师叔,既然张森输定了……” “我又何曾说过是张森必输?” “啊?!” …… 决死擂台上,张森双目森寒,心中暗道:这毗卢沙门天龙大王非同小可,俺看过佛经故事,这种大妖非常了得,甲壳坚硬如铁,比之那蝎子,定要强上许多,只靠俺的一双拳头……不好搞啊。 见张森双目森寒,全神贯注的样子,姓秦的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此时控制两头灵兽真灵元神,已经是略有吃力了,张森看上去百拳轰击之后,也是不敢冒进,若是对峙消磨,胜利的,便是他了。 不过,正当姓秦的仿佛松懈的瞬间,张森大吼一声,脚猛地一踏,体内一道圣功直冲天灵盖,双臂舞动,一对肉掌竟然变得通红气力啊,两团真气焰火包裹在了肉掌之上。 这,居然是张家火云掌! 但,不同于张家的杂路内功,张森修炼的内功,乃是武圣遗招――九火神功! “哈……” 一口气猛地提了起来,面对强敌之上的强敌,张森的斗志,就仿佛两团突然燃烧起来的火焰,汹汹猛志,如烈焰苍莽,不可阻挡起来! 第十八章 无王气不可御王者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第二更】 这姓秦的已经连御两头灵兽,只要不是先天武师,就绝难做到,以我数倍功力,悟出四耳熊罴的自然之势已经属于走了捷径,这种御灵之法,又怎么可能轻松,其中……必有古怪! 张森心中揣度,眼神闪烁着思考,姓秦的心中一惊:这黑厮看来也在算计着我,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过,两头灵兽,其中一头还是毗卢沙门天龙大王……他没有胜算。 心念一动,当下也不能拖延时间,若是真气支撑不到张森倒下,要垮台的就是他自己,所以,连忙驾驭两头灵兽,强攻张森。 那已经被打裂了天灵盖的“醉酒儿”紫黑蝎子灵气外泄,此时活动起来,已经没了之前的灵气,快速一闪,两步一摇,显然是能力再度衰减,张森的百拳轰鸣,此时果然是奏效了。 高明剑法固然威猛无比,但笨办法也有笨办法的好处。 “姓秦的要强攻!” 洛师兄双目如电,看的清楚,台下任天行也是暗暗焦急,不远处仲孙不敬冷笑一声,脸上并没有失去一员心血弟子的伤心,反而是饶有趣味地在那里泼冷水:“两头灵兽围攻,就算先天武师也力有不逮,这个张森……哼哼,凶猛能猛过这等凶兽吗?” 言语之中,多是得意,任天行大怒,双目怒意几欲喷火而出,他癫狂张扬,立刻吼了起来:“仲孙不敬,你这个老匹夫——” “哼!” 仲孙不敬嘴上占了便宜,懒得理会他,只是阴恻恻道:“我那徒儿,不过是六星剑院的寻常弟子,你这个宝贝徒弟,天赋禀异,若是死在台上,怕是太湖剑院将来二十年气运都要随之烟消云散……任天行,你重剑院想要振兴,想要恢复寅仲荣光,绝无可能!” 他声音很大,台上台下,四面八方,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他一句“太湖剑院将来二十年气运”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心中震撼:便是这死对头,也认为台上这个黑厮,有太湖剑院将来扛鼎的资质么? 围观众人不清楚,但不代表任天行不知道。 张森天赋如何,已经不用多少,前阵子千尊魔教万魔渡来,鬼哭神嚎封死了剑院上下四方的通道,而在众人惊骇莫名的时候,张森怡然不惧的气魄,很是让任天行一干院主院座首席佩服。 有志不在年高啊! “老狗!你吵死了——” 台上一声巨吼,那声音嗷嗷作响,震的人耳朵里发出嗡嗡声,那声音久久不息,这一门大吼,却也多有学问,若非他没有学习禅功武技,否则,这突然一声吼,将人五脏六腑吼的皴裂,轻而易举。 当年佛门三千院争夺佛门正宗,中洲大地之上,出了一个神僧,此人唤作渡来,人称渡来神僧,一招大千世界八部天龙吼,让佛门三千院黯然失色,中洲域外,所有佛门正邪,都不得不拜服此招之下。 因此,这招大千世界八部天龙吼,也被人称作“凡人神音”,意味着,这绝非是凡人应该有的能力,而是神音妙法,不应当在人间出现。 一声老狗,把仲孙不敬吼的几欲飞剑杀死张森,但看到张森左右强敌环伺,他不怒反笑:“哈哈哈哈……且看你如何死!” 看似没有动怒,其实,在那些武圣眼中,仲孙不敬,已经再无可能踏入武圣之境,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超凡入圣的心境。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只是源于张森,当真是……让人唏嘘。 张森那一声吼,其实不仅是为了骂一声仲孙不敬,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口气来将气势发散而出,双掌包裹火云,九火神功这门无上内功猛烈运行,体内逐渐形成了气旋,不停地运转着。 就在毗卢沙门天龙大王和“醉酒儿”紫黑蝎子交替攻击的瞬间,他竟然是闭上了眼睛。 “喝啊——” 爆吼一声,冲天一跃,两头灵兽落空瞬间,壁炉沙门天龙大王瞬间追踪而去,天空中,只看到那头金光蜈蚣真的宛若一条天龙在飞翔,盘旋巨大,足足有一二十丈,那体态,那百足,那外壳,金光闪闪,邪恶中的宝相尊严! “去死!” 一声怒吼,九火神功催动的火云掌,发挥出来的威力成倍翻滚,一团团火云气团在双掌之间凝聚而成,接着是数十发火云气团飞射而出,朝着毗卢沙门天龙大王的尖锐脑袋砸了过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 空中传来一阵阵连爆巨响,众人只觉得这等威势实在是叹为观止,这……真的只是武师境界?这……真的只是初窥灵物之境的新晋猛士? 可怕! 当此时,张森知道这些手段绝无可能奏效,但他双目紧闭,屏蔽目力,双耳不断地听到呼呼风声,他很清楚,和这种灵兽相搏,自己的双眼,是最容易欺骗自己的利器,闭上双眼,才是最真实的世界! 他飞快地坠落,但过程之中,不停地变幻身形,那金光蜈蚣虽然巨大,但是无比灵活,更是聪慧智力,竟然是依托坚硬甲壳,直接在半空之中,将张森重重的一击。 呼! 一声快速的巨响,只听的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张森的结实身躯,猛烈地撞击在了决死擂台的大青石上。 噗! 一口浓血喷了出来。 “好!哈哈哈哈……太兴奋了!好强!俺喜欢!” 这厮撞击的瞬间,立刻一个鱼跃而起,半空中满口鲜血流淌出来,但是依然闭目,肆意狂妄地大笑起来。 竟然有种别样的狰狞,竟然拿有种别样的豪迈,这人……好生的硬气。 任天行见他反应迅捷,虽然吐了口鲜血,但绝对不是什么重伤,就在这瞬间,张森双掌结出一个手印,一团更大的火云气团形成,接着不断膨胀,进而由昏黄变得赤红,由赤红变得发白,朝着底下那头已经没有追踪他的蝎子扔了过去。 他扔出这团巨大火云气团的时候,金光蜈蚣的凌空一击,蜈蚣头上的一根锐角瞬间将他身躯穿透,钉在了大青石上。 不过,这瞬间,那“醉酒儿”紫黑蝎子,竟然当场被打成了粉碎,哗啦哗啦,真灵元神不可阻挡地回到了封印之所,显然是需要长久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形。 同时,七凶七灵扇的持有者,那姓秦的郎君,也是脸色突然一白,张森那爆裂一击,显然很出乎意料,他……果然是在算计,现在,他得逞了! 霎时间,那姓秦的手持七凶七灵扇,正待给金光蜈蚣下命令的时候,毗卢沙门天龙大王钉住张森的身体,突然耸动起来,接着高高竖起,然后窸窸窣窣地盘在一起,一动不动了。 嗤…… 一股鲜血从张森的身体上飚射而出,身躯被贯穿,一个巨大的血洞。 当众人以为这厮死定了的时候,岂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张森竟然一跃而起,陡然睁开双眼,也不管身上鲜血直飚,而是冷冽说道:“秦兄弟,咱们算打个平手,如何?” 那姓秦的,神色纠结,仿佛是进退两难,好半天,终于咬牙点头:“好吧,在下……认输了。张兄神勇,秦某……大不如。” 咦?! 这、这怎么是姓秦的输了呢?!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不解,那些先天武师也看不出端倪,高楼之上,一个手持酒壶,仰天痛饮的老叟哈哈大笑,朗声说道:“无王气……不可御王者。小娃儿,知足吧。” “是钓鳖客!”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任天行猛然醒目,明白过来:“啊……那毗卢沙门天龙大王,不正是金光蜈蚣中的王者么?” 原来如此。 好看的小说尽在,告诉您的朋友 第十九章 七阳之火得手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姓秦的捏紧七凶七灵扇,颇为不甘地退下,看了张森一眼,抱拳道:“张兄,好本事,好气魄。wap” 张森只是抱拳,身上鲜血汩汩流出,十分狰狞恐怖,他抬头看着高台之上,唤了一声:“上官师姐,你那八尺金杵,再借俺使唤一下。” 上官千红心中不情愿,不过当下还是将那金杵投了出去,张森当空伸手一接,捂着腹部巨大血洞,哐当一声,拄着八尺金杵,冷冽说道:“还有哪路英雄,要争一下这七阳之火?” 在场众人,比张森强悍之辈多如牛毛,但若是明明不需要真火火种,却要强来寻晦气,这是要和“天机四境”作对,少不了一顿轰杀,他日也是恶了天下圣地之一。 而同为灵武境的武师,不管一二三四五六七品,都是清楚,离超武境只差一步的强悍之辈也认输,自己上去,又有什么胜算? 更何况,那可是手持一柄炎洲灵具的对手。 现在,张森手中一柄八尺金杵,声势倒也不差。 立在那里威风凌凌。 只是片刻,便是无人再来挑战,争夺争夺,要有命去争才算本事,若是枉顾性命,死了也是白死。 便是仲孙不敬,也没有料到,张森竟然赢了! 赢的漂亮。 姓秦的不具王气,何来驾驭王者灵兽的本钱?能催动出形,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若是再要强行控制,若是让那真灵元神突破了封印,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七凶七灵扇的主人。 那厮还没有胆量对付一头脱了控制的凶兽,而且还是壁炉沙门天龙大王。 众人都是惋惜,明白过来的几人都是暗道这太湖剑院的黑厮竟然难得聪明。 转念一想,既然仲孙不敬都说是太湖剑院未来二十年气运……怎可能是个蠢笨之徒? 亦是有人认出来,张森手中那把八尺金杵,正是当年南宫图铸造之后,赠予好友陈剑平的,任何时候,江湖关系,都是一种羁绊。 要活着,要滋润,这些等级关系,从来不会少了。 况且,张森前途无量,此时寻他晦气,少不得将来报复,自己徒增烦恼。 不过是真火火种而已,天下异宝何其多也,如何要在意一样两样? 这几年“天机四境”的玄武大会,死的人是越来越少,当年第一次玄武大会的时候,决死擂台之上,便是武圣也死了两个,震惊大夏朝廷,震动中洲域外的事情。 当年那些奇珍异宝,神功妙法,多不胜数,让人狂热,让人癫狂,一番争夺厮杀,那真是最最原始的一种。弱肉强食,不外如是。 时至今日,张森不过是拍死一人,却在众多老前辈眼中,也只是稍有杀伐之气,颇有豪勇之姿,仅此而已。 要说杀人如麻,任天行也好,仲孙不敬也好,行走江湖的时候,除暴安良,谁知道有没有一灭山匪二屠马贼,手上人命冤魂,数以百计千计。 若是在沙场上走一遭,那更是累累白骨徒增业障,这就是人世间的残酷冷漠,也是至圣的道理和原始的真谛。 是催动生灵厮杀下去的原本,争夺杀伐只是过程、手段,而结果就是的不断膨胀,再如何单纯,那也是追求至高道理的。 这就是动力。 只要值得冒险,只要觉得能够是张森的对手,对七阳之火狂热的人,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杀上去。 但现在,只能作壁上观而已。 这样一个凶顽狂徒,哪怕是重伤,又有几人敢说,自己万无一失,能毙敌于决死擂台之上? 无人可以。 所以,这是一个顺水人情,周围围观之辈的顺水人情。 …… “伤了脏腑,需要调养。” “天机四境”的疗养房内,圣地的名手正在诊治张森,这是一个一身粗麻,赤脚行走的猛汉,胡子头发极长,双目炯炯有神,给张森伤口抹上圣地治伤外敷之药,才对任天行道:“后山岩洞,乃是清境疗伤之地,外界有一洼清水潭,潭水能够滋养脏腑,乃是天下洞天福地内流淌出来的精华,你们随我来吧。” “多谢青松子。” 这人,是清境高手,唤作青松子,从不穿着衣裳,只是将丝麻打结,缠绕在身,白天行走山林,夜晚与禽兽为伍,风餐露宿,从不住在屋檐之下,乃是苦修之士。 “无妨。” 说罢,青松子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你感觉如何?” “唉……那壁炉沙门天龙大王,果然厉害,若是扎的是心脏,恐怕已经死了一回。不过福大命大,俺命不该绝,总算福祸相依,这七阳之火,到手了。” 他脸色略白,哈哈地笑了一声,随即跟着任天行,朝外走去。 清境之内,不能乱走,若是误入云雾之中,谁也不知道被什么灵兽凶兽逮去吃了。山中更是遍布禁制,若是触发了一个,机关倾动,那真是雷霆万钧,如何死的都不明白。 没有清境弟子带路,慢说是寻找地方了,就是方向,转了一圈,就完全不知道了。 “如此便直接在武道圣地练功,突飞猛进。” 张森突然说道。 任天行点点头:“不错,既然七阳之火到手,不如打铁趁热,伤势但有三分好转,就立刻吸纳真火火种,将这真火威能,融入真气之中,到时候,九火神功的极限,你就越来越近了!要超越灵武境,就要不断超越,才能跨入超武境,这一点,你要记住。” “牢记在心的。” 张森正色说道。 青松子在前面缓步走着,他赤着双脚,宛若野人,脚踩山道岩石,不论多么锋利尖锐,都是一脚踩上去,然后岩石锐角化作齑粉,不堪一踩。 张森观察的仔细,心中也只能暗暗称奇:这个青松子,虽然宛如野人,可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此人当是高人,话虽不多,但切中要害…… 几人前后行走,偶尔有清境巡逻的成员经过,都是一言不发,一声不响,清境清境,果然是够冷清的,这里的人,仿佛说句话都是一种浪费和奢侈,实在是让人不明白。 不过想起武道圣地的修行,自然也有点明白,这是他们的独到之处。 再想起那山门口的耸立霸道圣像,更是无话可说了。 “两位,到了。” 青松子转身看着任天行:“这里只许伤者入内。” 任天行见状,想了想,将一只碧玉盒子拿了出来,递给张森:“七阳之火的火种,拿着,记住,但有机会,立刻吸纳七阳之火火种。” “俺明白的。” 接过了碧玉盒子,青松子命两人留守在此,然后带着张森,朝巨大的岩洞前进。 快要到洞口的时候,青松子对张森说道:“洞内乃是风火地水四种极限之地,你一介武师,不可冒进,入则必死,这外面的清水碧波潭,乃是洞府内流淌出来的精华,滋养你的伤患,轻而易举。” “不知需要停留多久?” “七天。我会命人给你送饭。” “多谢青松子前辈。” 青松子不再说话,将张森领到潭水旁边,便转身走了。 张森将碧玉盒子放在岸边,全身脱光,一跃而下,噗通一声,他整个人入水之后,只觉得那仿佛是烙铁入了冰水,简直是彻骨的冰冷,看似普通的潭水,竟然阴寒到这样一种程度? 这是杀人还是疗伤? 哆嗦了一下,连忙运转九火神功,体内一股热流涌现全身,和潭水的阴寒冰冷抵抗起来…… 好看的小说尽在,告诉您的朋友 第二十章 金龙游 “小友,你伤势如何了?” 圣功运转,九火神功便是如银河之火,点燃张森体内周天穴位,仿佛是迎合天地宇宙,自我运行,处处投射出一种自信浩大。 张森火焰真气抵御森寒,听到一人唤他,微微睁开眼睛,漂浮在潭水之上,抬头看去,只看见钓鳖客正倚在一块山岩之上,巨大的酒葫芦托在手中,朝天一抛,便是啪的一声落在张森眼前。 “我这东海陈酿,倒也不会差多少。喝一口?” 张森收了功力,将酒葫芦抱了起来,这葫芦看似不轻不重,托在钓鳖客手中举重若轻仿佛无力,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重若千斤。 好不容易,水中抱起,轻喝一声,酒葫芦中陈酿香气,飘了出来,哗哗两口,张森将酒葫芦盖好,扔了回去,大声道:“多谢。” “哈哈……走也。” 一眨眼,那钓鳖客,竟然就这样走掉了,仿佛不曾来过一般。 风云一息变,不落尘埃,不沾因果。 一口东海陈酿,入了小腹,才发觉这竟然是腾腾烈焰而起,周遭森寒全部被抵御的干干净净,张森这时候才知道,钓鳖客这是好意,这陈酿,怕也是少有的疗伤神药。 “这老叟果然不愧是武圣高人,行事洒脱磊落,佩服。” 赞叹一声,得了这等神药助力,何须他自行运转功力抵抗,顿时沉入水底,胎息秘藏,在潭水中心参悟九火神功的奥义。 那七阳之火的火种,在寒冷潭水之底打开,便是漆黑的湖底,也是光亮如白昼一般,双手形成两团真气,灼热吸引着真火火种,随后缓缓引导这真火火种并入真气之中,只看见这火种陡然之间,顺着烈焰真气,窜入张森体内。 真火火种,自有一番灵性,喜好烈焰熔岩,张森体内的一团圣功,正是武圣寅仲遗招,九火神功威猛无比,炽烈如晴空骄阳,正是真火火种喜欢的。 火种窜入体内,张森运转功力,让这火种扎根在身,一身功力的根基,便是体内无穷磅礴的真气。 灵**融,真火火种追着张森那炙热真气,不断地冲刷着体内筋脉血管。 直到真火火种发现了一团如烈焰岩浆的地方,那里便是张森的功力炽盛之地,人体的气海丹田。 若经络之中的功力仿佛涓涓细流大江大河,那么,气海大田,就是一片汪洋,开天宇宙。 真火火种顿时传递出灵性喜悦,溶于气海丹田之中。 这瞬间,便有七股热流沿着七条不同路线,冲刷而起。 那七条路线,四肢躯干占去五条,心脏脑神占去两条,周身光明,顿时让九火神功的真气发生了脱胎换骨的转变。 若之前张森的真气只是普通火焰,那么此时,已经成为火山之口的天威之火。 性质,大为不同。 寒冷的潭水,竟然不断地上浮气泡,形成阵阵白雾,蒸汽缭绕,显然是和烧开的沸水一般无二了。 张森并不着急冲击功力层次,于他而言,涓涓细流汇入大江,大江大河汇入大海,才是正道。 一切的一切,都要不停地累积,不停的参悟理解,才能超凡入圣,轻而易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胎息秘藏许久许久,张森血肉之躯已经感觉不到四周的动静,仿佛是脱胎换骨一般,睁眼一看,四周非是一片漆黑,也不是碧波潭水。 这是一个不知何方不知何地的空间。 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无数种画面飘过,有人在那里吹笛弹琴,也有人演练无上剑招,更是能够看到两个武圣对轰,轰鸣而过的飞禽巨兽,那流淌不断的,仿佛就是时间的洪流,一切都是假象幻境,却又如此的清晰,仿佛又是真实存在在眼前。 “这是哪里?” 他思前想后,完全不明白,心中暗道:此时,难道是圣武境时候的元神出窍? 可是,他分明连超武境都没有摸到门槛,此时此刻,又如何可能是圣武境的武圣高手? 他一张嘴,陡然声音化作个个文字,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一个个可以看得见的文字,漂浮而起,接着化作一点涟漪,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神奇。” 又是三个字飞了出来,又是化作一点涟漪,又是无影无踪。 他想要挥手,却是挥不动,他想要前进,挪不动一只脚。 整个人,就被固定在了那里,就在一个点上,不能前进,不能后退,能看能听能说却是完全不能动了。 他觉得有趣,突然仰天长啸,呼号起来。 一声长啸,竟然瞬间将所有的画面震碎,接着风云际会,高处化作了天,低处化作了地,山川河流鸟兽鱼虫,原人部落妖魔圣者,一一出现,又一一消失。 云层之中,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接着就是一道龙吟。 神龙见首不见尾。 龙首一现,云层之中能够看到如金鳞片片,亦是能看到那锐利龙爪在云层之中探出来,却始终看不到全貌。 “竟然是一头金龙!” 那金龙声势浩大,卷动风雷,能看到,这头金龙似乎在警惕着什么,果不其然,好一会儿,四面八方,各种混沌中诞生的妖魔杀了出来,它们残暴狰狞,一个个咆哮不止,有的羊手人身,手握一柄钉锤大斧。有的牛头龟身,口含一颗黑色宝珠。 也有青面獠牙的厉鬼,手持刀剑兵刃,呼喝咆哮,咿咿呀呀,仿佛要冲杀过来。 张森顿时大惊:好一派声势浩大的万魔屠龙! 但,那金龙怡然不惧,将妖魔一一击杀。 时而口吐闪电,时而风云乍起,更是有一颗金龙龙珠冲杀不止,天上地下的妖魔全部被它宰杀击落,但万魔如此之多,多的不可想象,前赴后继,尸积如山,许久之后,那如山的妖魔尸首,形成了一片片大陆海岛。 金龙消灭群魔万妖,亦是最后一丝气力也消失的干干净净,金龙龙珠暗淡无光,虚空而裂,化作空间的组成,一个个碎片落在一片大陆之上,形成各种洞天福地。 而金龙则是一头载入大地上,身躯血液,化作大江大河五岳山川,化作天与地之间自古长存的大陆筋骨。 “原来……中洲是这样来的。” 张森喃喃而言,又是一串文字化作涟漪,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段历史,当是演化天下大洲的大战,当是比上古传说还要久远的故事。 金龙固神州,怪不得。 他正回味无穷,感慨金龙舍身之精神,却听得一声声咆哮而来。 “哪路高人,竟然闯入我‘天机秘境’!” 一声大喝,张森的整个人人形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嗖的一声,一切回归虚无,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依然是碧波潭水的湖底,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浮出水面,只看到四面八方,竟然有数不清的飞行高人,天机四境的高手群聚,飞入岩洞之内。 一切都变得肃杀起来。 第二十一章 圣地之秘 “有人元神窥视圣地秘境!搜!” 一声暴喝,雷音贯耳,简直不可想象的霸道,这种声势威猛,远超先天武师的凡人之势,超凡入圣,武道圣者。 岩洞内,鱼贯而出一些在此地疗养的他派高人,外边的碧波潭水,却是只有张森一人,穿好裤子,身上不过是披了一条小褂,随后青松子赶来这里,轻声道:“有贼人窥视本门秘境,张少侠且先随我前往别院歇息。” “有劳青松子。” 拱拱手,张森却是心道:元神窥视?难道说,方才就是元神出窍? 但他有点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元神出体,那是武道圣者的实力,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中洲演变的造化幻境之中,那一声大喝,喊的是“何方高人”,自然是将张森当做了武道圣者。 却哪里知道,张森不过是一个武师而已。 正这样想着,却听得山的深处传来虎啸龙吟,接着一声长啸:“原来是你这头妖孽畜生!竟然窥视我圣地秘境!死吧!” 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接着,只看到一个全身披甲,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巨人出现在了云雾之中,山高高不过他的肩,云深遮不住他的腰,那三尖两刃刀,卷动一阵剧烈狂风,瞬间就将山间云雾卷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张森双目圆瞪,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那山谷之中,竟然有一头宛若半山的白额巨虎,但和寻常老虎不同的是,它眉心中间,还有一只眼睛。 披甲战神一般的巨人,横立在山谷之中,前有巨虎,后面……却一头无角大龙,浑身碧青,口吐剧毒,全身上下只有肉芽没有鳞甲,应该是一头青蛟。 两头大妖! 这大妖,和千尊魔教的那头大蟒蛇,可完全天壤之别,只是站在二十里外的山腰上,岩洞之外更是弥补先天武师大高手,可这种剧烈的危险压迫感,让张森甚至觉得,只要这些大妖们愿意,可以轻松让整个山谷化作灰烬。 但……却远远不如那个霸气威猛的披甲巨人。 头戴紫金冠,身披凌云甲,脚上一双登云靴,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更是神兵利器,比之灵具灵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从未见过的威势。 他以为他见过了妖,其实,他没有见过真正的妖。 “嗷——” “昂——” 虎啸龙吟,山谷之中,两头大妖一前一后,分明是包夹了这位披甲巨人,但那个巨人却怡然不惧,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畜生,以为领悟圣武之境,就能够挑战我天机四境?太天真了!死吧!” 大喝一声,还未等张森看个究竟,青松子已经掩着他,顺着山道,逃命去了。 这一瞬间,地动山摇,真正的地动山摇,风云色变只是一息之间,张森原本所在的位置,竟然被一声呼啸,直接轰出一个半里宽的深坑。 而远处的山坳上,一声龙吟同样是垮了半块山腰。 刚才那个巨人,竟然说那两个大妖领悟了圣武之境?! 张森惊讶无比:也就是说,大妖也能修行,然后成就武圣之姿?妖怪也能成为武圣的吗? 他没听说过,太湖剑院之中也没有告诉过他,但他突然越来越感兴趣一件事情,那就是,那秘境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两头大妖过来窥视? 他既然已经知道,窥视秘境之人,不是只有他一人,那么,必然是另外两个,也就是这两头大妖。 两头已经成就武圣的大妖。 “金龙龙珠,虚空粉碎,化作碎片坠入大地,化作中洲之上的洞天福地……” 张森仔细琢磨着,心中突然有点明白了:那些洞天福地,后来都成了武道圣地,也就是说,金龙龙珠所在的地方,才能成就武道圣地……这,应当是金龙留给后世的气运所在,没有这份气运,就没有金龙战斗万妖群魔的资质勇气,就没有成为圣地的可能。 太湖剑院,不是真正的洞天福地,那里只是古代圣者留下的遗迹之地…… “明白了!” 张森双目凝聚,有点明白圣地之秘了。 上古开始,想要从诸圣并立的时代中成就武道圣地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成功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不是这些大毅力大神通的人没有本事,而是他们缺少了金龙的勇气传承,没有金龙的福泽气运,他们就无法获得成功。 这是必由之路。 张森明白了,可上古至今,许多人都不明白。 …… 青松子掩着张森呼啸而去,天空中飞行速度极快,同样是先天武师的青松子,举重若轻更是高手风范,但他这样的水准,在天机四境中,竟然仿佛不算什么。 如此看来,那东海穹庐的实力,将会不可想象……太湖剑院,到底拿什么和一派圣地竞争? 张森心中更是明白一个事情,那就是:东海穹庐不和太湖剑院争,不是他们不爱争斗……而是他们不屑,堂堂圣地,没有理由和一个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对手争夺什么。 因为不管争还是不争,东海穹庐不会因为输而丢了圣地名声,也不会赢而增添多少光彩。 太湖剑院在他们的眼中,其实和太湖剑院眼中的杂门小派,是一个级别的。 圣地之下,无有高低,皆是弱者。 这是张森感觉,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太湖剑院还算是安安稳稳,还算是小有长进…… 武道圣地,有金龙勇气的传承,面对万妖群魔,又舍身成仁的勇气,更是有福泽中洲的仁义,这是大功德的气运,别人想要争,也争不来。 此时此刻,耳朵边虽然是龙吟虎啸的震撼雷鸣,但是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比思考更加重要的事情。 盘膝而坐,在地动山摇房屋摇晃的时候,他居然打禅入定了。 闭目沉思,种种道理在脑海中浮现,一切的一切都要开始重新总结,到了此时,圣地就是一座山,一座可望而不可及的山,那么,该如何去做呢? 心中不能有任何的犹豫。 “既然如此,那就先做到超凡入圣,然后不断超越,直到获得金龙一般的大勇气,面对群魔万妖,怡然不惧,舍生忘死。” 心中一动,悟出一句真言:“一念苍生,一灭鬼神,道无止境。” 第二十二章 子车一剑七大圣 “张森!你没事吧!” 任天行御剑而来,窜入屋中,连忙说道:“秘境子车氏雷霆之威,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子车氏?” 张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那个三尖两刃刀的巨人,叫做子车氏,这样的神通,闻所未闻,不知道比之总院主,又当如何。 正想着,任天行一把将他抓上飞剑,嗖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是片刻,一声虎啸传来,天空中云层震荡,只看到数道雷霆霹雳啪啪轰击下来,那种振聋发聩的震撼,实在是太过霸道。 “子车一剑!你挡得住虓虎蛟龙二者联手的威力吗!” 那头巨虎睁开额中第三目,声音滚滚,顿时有无数妖风刮了起来,这种妖风,实力弱小的人,碰触之后,竟然瞬间就五官皲裂,流血不止。 “哈哈哈哈……小猫一只,小虫一条,你们……找死!” 那巨人大吼一声,三尖两刃刀砸了下去,同时怒吼不止,嗷嗷狂叫:“这五万四千斤的三尖两刃刀,感觉如何啊!” 嗡嗡作响,山谷之中,那是巨大之物的战斗,山头不过是瞬间削去,子车一剑舞动手中三尖两刃刀,宛若司法天神,于天机四境清境入口的那座神圣雕像,一模一样。 “嗷嗷嗷——” 虎吼不止,振聋发聩。 …… “好威猛!” 张森扭头,大声说道。 “他们不是刚刚跨入武圣之辈,实力之强悍,远超阿奴图!” “院主,这是何意?” “天地人三劫,喜怒哀乐悲恐惊七难,一共十重劫难,他们是渡过劫难的武圣,一举一动,已经有了自我的小天地,若是卷入这样的交战,莫说是你,就算是先天武师,也只有一身根基被毁,成为一个废人。” 任天行说话的当口,那山头上遭了秧的人,多不胜数,音波冲刷,只是片刻,有些孱弱之辈,立刻七窍流血而死,更有甚者,宛若遭遇巨大的冲击,肉身全部糜烂撕裂,只剩下还在活动的骷髅架子,半晌才死,这临死之前的痛苦,实在是太过可怕。 战斗继续,天机四境这时候警钟长鸣,一瞬间,天空中连续出现几道光芒,那颜色完全不同,穿扶摇九千里而来,一声声长啸,仿佛要撕裂空间一般。 “天机四境要反扑了!” 方才还只是一个子车一剑,他一个武圣,要以一敌二,自然是力有不逮,但这时候,竟然出现三道金光,刷的一声,引领身后四道红黑黄蓝的光彩驾临。 天机四境七大圣! “神威盖世啊……” 任天行不得不感慨,心中也知道,往日里心中所思所想,想要和圣地一争高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天机四境尚且如此,那东海穹庐,又怎么可能弱小。 “果然是大争之世一开,牛鬼蛇神都要出来走一遭,可惜……畜生就是畜生,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死不足惜!” 一人声音滚滚,那七大圣都是武道圣者,七道圣功剑气扑面而起,瞬间让妖风全部停止下来,接着,数十道大手印拍了出去,结印如连忙不觉的波涛,让人双目不由得死死盯住,这样的情景,实在是有些震撼。 “圣地……何为圣地。” 张森感慨,却不得不叹了一声:“一念苍生,一灭鬼神,道无止境。” 武道圣者,只是开端,不是结束。 也罢……走了! 他心中一动,有所顿悟,顿时明白了过来,缩在师门之中,他能成什么气候!便是张家庄来了强敌,他又能如何?! 唯有强者自强! “子车一剑,好好好……天机四境七大圣,好好好……不过,若是虓虎蛟龙没有成算,又怎么可能一窥圣地秘境呢?接招吧!” 三眼虓虎大吼一声,只看到群山涌动,竟然是随着他的吼声变幻莫测起来。 “嗯?!竟然被你学的移山**的神通!” 子车一剑略有惊讶,不过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却是嗡嗡作响。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畜生如何明白,圣地之威,是尔等可以抗衡的吗?” 子车一剑狂笑不止:“吾之军神霸业,也已经等不及了。” “你们……已经注定没有机会。” 子车一剑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唤作军神霸业,乃是……神兵! 虓虎不管子车一剑的话,只管搬山镇压,他势要将子车一剑和天机四境七大圣全部镇压在这大山之下。 只要成功,移山**的神通,就绝无可能让人逃脱。 但子车一剑和七大圣,恍然不觉而已。 “吾乃守护秘境的大圣,你们太天真了!” 天空中飞来一座大山,这座山,唤作骄阳山,山巅之上,能看到骄阳当空,能看到太阳之火的投影,乃是天下名山中的一座。 移山**,乃是上古大妖的秘法,用来镇压封印,修行之辈,神通大成之后,能够移山填海,功力一层,大山一座,十重功力,十座大山。 骄阳山刚刚从半空镇压下来,黑压压的一片,但子车一剑不过是信手一台,爆喝一声,手中军神霸业,瞬间将骄阳山的山底砸出了一个大窟窿,他此时是巨人之姿,手中挥舞的力道,何止万斤,四面八方都是震耳雷鸣,恐怖无比。 …… 天机四境之中,声音滚滚,今年的玄武大会,竟然会有人搅局,实在是想也想不到,如此胆大,果然是天下大妖的做派。 上门外,一声长啸,天空中一头巨鲸游来,喷出一道剧烈水柱,哗啦啦地给山门降了一场雨,雨打芭蕉,有一个老叟坐着葫芦飞了上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吾……老矣。” “好友,我们……归去吧。” 老叟拍了拍大鲸鱼的脑袋,哀叹一声,那大鲸鱼双鳍一震,卷起一阵风雨,顿时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云层之下,任天行御剑飞行,太湖剑院的弟子们都是跟随他而去,汲无踪追上任天行问道:“任师兄……出了何事?” “大事!” 天下大妖窥视圣地秘境,千军魔教万里奔袭大夏名门,这是群魔乱舞的征兆,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再去思量,只想着要赶回剑院,禀明掌门师兄造化真人。 但,正此时,前方竟然黑压压的一片,出现一群怪模怪样的魔头妖怪。 “杀!” 任天行当机立断,立刻大喝一声,御剑飞行,冲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魔头镇压 天上地下,竟然是一阵血光,黑云滚滚,夹杂着种种魔气妖风,任天行一声杀无赦,太湖剑院弟子已然是飞剑出手,宝具林立。 洛千峰捻了一个手印,手指弹出数十道劲气,先天武师的威力一览无余,纵然没有武道圣者的霸道威武,但也着实令人叹服。 张森一跃而下,天上御空飞行的妖魔多是魔教中人,他认识不得几个,其中有些青面獠牙,显然是古怪的很。 “这些妖魔不是实体,当是谁施展的灵具,将它们从虚空之地召唤了出来,这些都只是投影!” 任天行操控一十二把飞剑,这些飞剑如影随形,千里追踪这些妖魔投影,瞬间就打杀的干干净净。 地上,那些妖魔投影呼喝起来,张森双拳一握,集聚体内的数道圣功,张口一声长啸震慑太湖剑院的前辈师兄们。 “一念苍生,一灭鬼神,道无止境——” 这是他的道,这是他的悟性,这是他舞蹈根基的总结。 手中更是大手印拍了出去,九火神功宛若有灵性一般,那股炙炎腾的一声窜入半空,照耀小半个天地。一掌拍出,十数个妖魔投影竟然直接被化作齑粉,灰飞烟灭不过如此了。 “好弱。” 张森双掌虚按,肃然而立,抬头看着天空之中,身后立着的是上官千红师姐。 上官千红见张森如此威猛,震撼无比,她只觉得,这个黑厮真的是应证了一句话:一日千里! 功法增长,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 “地上的弟子小心,那些真正的魔头,都隐匿了起来!” 任天行双目如电,陡然之间变得电光白,开始寻找那些隐匿起来的讯息,只是片刻,任天行操控飞剑,全部投射了出去。 四周山坳林间,顿时轰隆轰隆的震撼声响。 “杀了他们!” 一声怪叫,竟然是林间卷动无数飞叶,那些飞叶,仿佛都带着刀锋,寻常的兵器碰触之后,当场就碎了,就算是宝具,若只是一些寻常的货色,也是出现了裂纹。 “菩提摘叶神功!” 汲无踪双目如电,看的清清楚楚:“千尊魔教的妖孽!” “哈哈哈哈,太湖剑院,别来无恙!”“鬼菩萨……阿史那思摩!” 张森双掌交替,上官千红和魏千国都是施展出宝具抵抗,但他却是火焰大盛,九火神功获得了七阳之火的淬炼滋养,此时仿佛是掌握了火焰的情绪,举手投足都是轻松无比。 劲气护身,那些飞叶滋滋作响,竟然全部都灭了。 “嗯?!那黑厮……短短时日,竟然已经是一阶武师了!不可留,不可留啊……” 阿史那思摩叹了一声,口中念着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哞……” 佛门的魔功,堕入黑暗的光明,鬼菩萨阿史那思摩只是瞬间,功力形成一道屏障,那屏障,仿佛是一尊巨大的千手观音,每一只手中,都握着一种武器,每一种武器,都全部都倾力攻击。 目标:张森! “张师弟!先天武师全力施为,快避锋芒!” 上官千红大急,连忙退却,魏千国也是额头冒汗,连退数十丈。 唯有张森一人,傲立在前,双手结出一个大手印,他这是准备用他全部的功力来硬撼一次,他想要知道,自己的九火神功,如果有他磅礴不可测的功力支持,会强悍到什么样的程度。不试一试,他是不甘心的。 而一个先天武师的大高手,正合他意。 “黑厮,你……这是自寻死路。” 阿史那思摩冷笑着说道。 那千手观音菩萨的魔像,顿时镇压下来,天空中只看到那幻象千种武器扑面压向张森,一切都看上去如此的惊险,张森仿佛是随时都会被摧毁弱小蚂蚁。 但张森双目紧闭,口中亦是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哞——” 九火神功第五重·五方神火来! 全部的努力,全部的真气,张森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应对,面对千手观音菩萨的镇压,面对魔像的肆意进攻,张森的真灵魂体,一头四耳熊罴咆哮而立,双臂高举,死死地撑住了魔像。 当此时,熊罴仰天咆哮,呼吼出一道火焰,那火焰直接冲击在魔像的中心,魔气不断地被这神火燃烧消失。 “嗯?!张森的功力,竟然如此深厚!” “魔头受死!” 阿史那思摩则是大为惊诧,一阶武师,竟然能够抵挡他的魔像镇压,还能形成抵抗,这有点不可思议。“果然是天赋禀异,太湖剑院未来二十年的气运,便是压在你的身上了,你的一切努力,你的所有天赋,都是事关太湖剑院的未来,我若是镇压了你,杀了你,就是镇压了太湖剑院的未来,扼杀的太湖剑院的崛起气运。” 阿史那思摩虚空一掌拍出,魔像更是重了三分。 “你……必须死!” 张森呼吼咆哮:“俺受命于师门,长大于江东,祖宗勇烈悍不畏死,俺何惧你哉!要杀……便来杀给俺看一眼吧!” 他咆哮不止,突然暴怒之中,形成更强悍的一股反击,这一片小天地中,只看见黑压压的魔像镇压者一团火苗,那火苗努力地反击着不被湮灭,张森仰天大吼:“天!今日俺立下宏愿!二十年屠魔过万,斩妖五千!以慰杀心慈肠——” 阿史那思摩见他竟然立下这等斩妖屠魔的狂言,顿时大怒:“你……死吧!” 当时是,完全飞叶化作金属叶轮,不断地飞花旋转,不断地漫天落下,天空之中,更是妖魔投影无数奔袭而来,呼吼声中,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是要斩杀这向天立下如此宏愿的凡人。这种人……留不得! 他是天下妖魔的敌人,他是所有妖魔的死对头! “任师兄!我先去也!” 汲无踪呼啸而去,身上一柄灵蛇剑突然飞了出去,化作一条飞蛇,接着灵气暴涨数百倍,将那魔像缠绕住,接着灵蛇振翅,将魔像拉开,要从镇压张森的过程中拉离。 书剑院院主张口一声长啸,种种神功妙法的音符出现,和那些飞叶金属叶轮相撞,一个真言一个叶轮,全部对轰的干干净净。 “是你!汲……无踪!” 阿史那思摩手指汲无踪,冷笑一声:“你的本事……挡得住我么?太湖剑院,除了成就武圣的造化老儿,便没有任何一人,是我的对手!” “阿史那思摩,当日阿奴图败逃,没有十年恢复,他的战意休想在我太湖剑院面前重新而立,你……又算得了什么呢!” 汲无踪嘴上说话,手中抛出一卷剑经,剑经之中,竟然出现十数个金光剑客,这些剑客有头无脸,没有声响,一剑一剑地刺了出去,全部迫向千手观音菩萨的魔像!张森感觉到魔像的力量似乎被拉离了一下,顿时知道,他这时候可以全力以赴了,顿时一声怪叫:嗷嗷嗷嗷嗷嗷嗷! 轰! 一声巨响,那火苗儿竟然窜出一团剧烈的火焰,仿佛是一个大火球,竟然将镇压他的千手观音菩萨震开,同时一头火焰四耳熊罴,四足着地,抬头吼天! [] 第二十四章 豪夺先天根基 【第一更】 鬼菩萨只觉得一身根基遭受剧烈的反抗,他的镇压,他的全部功力劲气,似乎是压在了一团坚硬的岩石之上,比镔铁黄金,还要来的坚韧不可摧。 “张师弟……张师弟好可怕!” 魏千国双目圆瞪,嘴中喃喃。 这瞬间,张森涌现出来的磅礴气势、功力、真灵之气,都展现出了绝无仅有的反抗魄力,这是一种精神内在,宁折不弯,宁死不从的精神。这股气势,一旦形成,假以时日,成就武道功业的时候,能够折服张森的,除了老天爷,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折服他。 “好一个太湖剑院的凶顽狂徒!” 阿史那思摩一声赞叹,却是冷笑:“这般压死了你,倒也显示不出我的手段来,鬼菩萨西域纵横多年,便是武圣手下也走过几遭,你……自寻死路。” “白痴一般的货色!寻死去吧!” 一声咆哮,任天行已经是从天而降。 一柄撼天巨剑陡然压了下来,这是要将阿史那思摩的脑袋削去。 只是快要压制过来的瞬间,四面八方不知道探出来多少飞钩,那些钩子将撼天巨剑牢牢地缠绕住,飞钩连着铁丝,这种铁丝细的惊人,仿佛是头发丝一般,却又无比的坚韧,重剑的剑锋,竟然没办法破开。 “汲无踪!快速将张森拖走——” 任天行一声大吼,此时太湖剑院的几个先天武师已经出手,纵然鬼菩萨声名在外,也无法抵挡如此多的先天武师进攻。 不过他不慌不忙,始终没有变幻身形,只是要压服张森,镇压于他。 千手观音菩萨魔像顿时黑影暴涨数倍,形成魔音,向外梵唱,一串串魔音入耳,张森不仅没有受到干扰,反而从这魔音之中,寻找到了千手观音菩萨的一番妙法,这是鬼菩萨阿史那思摩的武道根基。 只有入了先天武师的境界,才能凝聚将一身的根基凝聚成自己的战力,这是就是先天武师的境界被称作超武境的缘故。 因为只有凝聚先天根基,才能超越普通武道之境,才能称作超武之辈。 “嘿嘿嘿嘿……俺还以为,你这个魔头是个脑袋瓜子灵光的玩意儿,却不料,竟然是个大傻子!哈哈哈哈……想杀俺,你有这个实力吗?!” 张森一声爆喝,九火神功的炙炎竟然再度膨胀,他气海丹田之中,澎湃功力不断地向外扩张,熊熊烈焰组成的四耳熊罴,双掌撑住了魔像的镇压,竟然是缓缓地反弹回去,这个诡异的景象,让阿史那思摩顿时大惊。 “你竟然能够撬动魔像镇压!” 陡然之间,张森的灵武境功力,竟然从一阳瞬间跳跃到三阳,三阳开泰,接着是五阳,接着是七阳…… 体内九阳,已经是点燃七阳,那七阳之火,更是让火焰充满灵性,附着在张森体外,形成天然的护甲。 这种护甲,比任何镔铁铠甲都要犀利,能量包裹,无比的安全,无比的放心。 “从灵武境九品冲到灵武境三品,只是一个呼吸之间?!” 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七阳之火灌注七阳,双臂粗壮如蟒蛇,身上肌肉宛若老树盘根,块块隆起,仿佛是一头暴怒的犍牛,张森的凶暴气焰,从他参悟的灵兽四耳熊罴身上,就能够一窥究竟。 此时此刻,他离先天武道,已经没有多少距离,可以说,整个太湖剑院的历史上,便没有比他修行更加迅猛快速的人,这一瞬间,连跨六品,这已经不是能用常理来解释的匪夷所思了。 历史上的确存在有人一夜之间顿悟,顿时从籍籍无名变成武圣,但这种人,少之又少,比凤毛翎角还要稀少,这种人,是天和地之间的瑰宝,天赋禀异中最高的存在,张森纵然有所不如,却也不会差太多了。 怪不得,怪不得人人都说他事关太湖剑院未来二十年的气运,看来,果然是没有说错的。 张森双臂支撑住,汲无踪催动剑经,金光大作,那十数个金光剑客砍刺在千手观音菩萨魔像之上,只是引起空气之中的涟漪波澜,但鬼菩萨阿史那思摩决然是吃了点苦头的,只见他催动魔像,挥舞起魔像之上的千种武器,好不威猛霸道。 只是一瞬间,就将那十数个金光剑客,砸成了碎片。 汲无踪收了剑经,手中已经出现了一柄细而长的利剑。 书剑院的院主,已然动怒。 嗖的一声,化作春日之风,拂面而过,还未等人觉得轻松温柔,一剑直刺阿史那思摩的眉心。 “汲无踪——” 阿史那思摩立刻施展出手段,周身形成黑色的能量铠甲,却是被汲无踪的迅猛一击刺穿。 书剑院院主的手段,唤作春风拂面剑法,温柔无比,轻松无比,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春风之中,杀机就是这乍暖还寒的一刻。 汲无踪一击得手,直接排出十几个大手印,那些大手印无一不轰杀在鬼菩萨的身上,他的速度之快,快过在场任何人,阿史那思摩吃了个大亏。 周遭那些隐匿的魔头虽然已经施展出手段阻击他,却是根本没想到他能够这么快,快的实在是有些惊人,有些离谱! “受死吧!阿史那思摩!” 洛千峰见状,立刻补了一个空缺,手中一柄银剑飞射而出,化做一道流星,正中鬼菩萨的后背。 这个西域魔头怎么都没有想到,纵横多年,竟然惨烈败于此地此时,实在是让人不甘心,让人不相信。 但他最可怕的结果还没有到来。 千手观音菩萨魔像因为阿史那思摩的本体受损,陡然虚弱,镇压之力突然减弱,张森见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顿时四耳熊罴奋力反扑,全身的劲气竟然再度暴涨数倍,他那海量功力,让人已经是无话可说了。 瞬间从九品冲到三品已经是太湖剑院修行最迅猛之人,但此时,只看到火红烈焰的四耳熊罴,不仅推开了千手观音菩萨魔像,反而将他打倒,将他拍翻在地! “黑厮你敢——” “俺有何不敢——” 张森大声吼叫,四耳熊罴竟然猛烈地拍碎了千手观音菩萨的真灵之壳,所有的灵气都肆意而出,这菩萨魔像不断地崩裂,四耳熊罴的熊掌随着张森猛烈的攻击,也不断地拍打着这个受损的魔像。 魔像受损越严重,阿史那思摩的鲜血飚射的越多。 直到最后,整个魔像全部碎裂,只剩下一团缠绕着黑色魔气的血珠,这血珠,正是先天武师的一身根基凝聚,这是阿史那思摩的先天武道根基。 张森见状,顿时大喜,伸出手去,将那先天根基抓在手中,催动九火神功,七阳之火立刻灼烧这先天根基,烈焰燃烧,竟然让阿史那思摩的本体七窍流血,痛苦不已。 张森他这是在夺鬼菩萨的武道根基! “鬼菩萨,这先天根基,俺却之不恭了!哈哈哈哈……” 在他的狂笑声总,七阳之火终于将黑气缠绕的血珠燃烧殆尽。 张森的烈焰陡然一滞,片刻之后,嘭的一声功力膨胀,只看到,四耳熊罴的身躯后背,多出来无数只胳膊,每只胳膊上……握着一种兵器! 第二十五章 众妙魔门 【第二更】 先天武师一身功力被破,根基被夺,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如此对待一个武者更加残酷的事情。 四耳熊罴伸出千百只触手,每只触手上,都是种种武器法器,契合了千手观音菩萨魔像,那其中的变化,只有张森一人清楚,他到底获得了什么。 但那一瞬间,阿史那思摩一声凄厉惨叫,竟然直接催动全身的功力,他这是要和人同归于尽! 根基被夺,冲击武道圣者的道路,几乎已经封死,他,没有机会了。 “张、张森!你、你……” 任天行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一切变化的太快,快到他没有反应过来,张森已经将先天武师凝聚的先天根基,吞噬的干干净净。 此时此刻,张森周遭满是魔气,狂放肆意,阿史那思摩正待自爆的瞬间,天空中突然压下来一根参天巨木,那巨木之上,有无数人物形象和妖魔鬼怪。 周遭更是缠绕着种种毒蛇小龙,魑魅魍魉匍匐在上面,远远地看着这里,然后仿佛要吃掉他们一般地怪叫着。 张森魔气肆意,任天行大吼道:“张森——” 也顾不得那参天巨木到底是什么来历,空气中突然就震荡着种种声音,更是有无数都天姹女在那里飞天舞蹈,这美妙景象,实在是让人抑制不住内心的逾越。 天空中姹女飞舞,四周更是有种种美妙声音,还有阵阵让人无法形容的香气四溢出来,沁人心脾。 只是瞬间,仿佛众人都被迷住了一般。 但任天行关切张森,一声大吼,顿时将人震的醒了过来,汲无踪连忙叫道:“好险好险,差点堕入这众妙迷障之中了!好可怕,好险!” 接着,远方的不同方位,都有如此巨大的参天巨木耸立,太湖剑院的门徒们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危险无比,原本要冲出天机四境,此时不得不选择退让。 “阿史那思摩要同归于尽了!快走——” 任天行连忙卷动两个弟子,御剑飞行,正待将张森卷走,却见阿史那思摩嗷嗷怪叫,一声剧烈的爆炸,那纵横西域多年的先天武师魔头,竟然就化作片片能量,冲刷着人世间的空气泥土,他的一生,都在这一场遭遇中,化作不甘的凄厉,势要将这些原本看似无能的大夏之人,消灭的干干净净。 冲击波卷动魑魅魍魉,那些妖怪都是施展出种种手段,探出利爪,张开利嘴,露出尖牙,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人全部吃掉。 那气势扑面而来,这是一股妖魔的气势,妖魔的……战阵之气! 轰! 气浪卷动,任天行被冲出去数里远,回头看去,张森已经不知道被卷动到了哪里去了。 四面八方都是魔气纵横,密不透风,不一会儿,在那一声剧烈的爆炸中,那些参天巨木枝蔓舒展,竟然长成了参天巨树,接着是藤蔓交错,形成了巨大的屏障,把天空的烈日骄阳完全遮盖住。 这,分明就是遮天蔽日! “这这这……这分明是禁制!” “大神通!大神通的禁制!这是谁——” 任天行双目睚眦欲裂,他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被困死在了天机四境,这不仅仅是禁制啊,这……这还是封印! “任师兄,事不宜迟,快遁入天机四境!” “千峰,快退回天机四境!” “可是……张师弟!” 众人沉默,魔气已经倾轧过来,魑魅魍魉小鬼大妖都是在黑色的魔气中忽隐忽现,他们忽而桀桀邪笑,忽而出好听的声音蛊惑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不时地有人被拖入魔气之中,然后肉身被吸食的干干净净,最后化作一具无血无肉的干尸,扔了出来。 “走!” 任天行喝了一声,他不知道张森是不是已经死了,但他别无选择。 天机四境。 “众妙魔门,这大神通的禁制,好不威风。” “且先护住众人,再战不迟!” “也好叫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圣地威风!” 七大圣丝毫不惧,手持神兵利器,在七座山峰上,遥相呼应地应答着,天地之间的魔头纵横,从未这样的炽烈。 和千尊魔教围攻太湖剑院比起来,当时的声势,和如今一比,显得实在是太过儿戏了一点。 …… 噗! 张森被卷入魔气乱流之中,只觉得周身到处是小鬼的干枯溃烂的手掌来撕扯他,要将他扯入地狱之中,活活地用地狱的岩浆、烈焰烧死他,烫死他! 但张森怡然不惧,四周的魔气混入了千手观音菩萨的先天根基之中,形成更加强大的武器,更加强大的四耳熊罴。 “一念苍生,一灭鬼神,到无止尽!” 声声不离自己的武道精神,他的体悟,在九火神功的催动之下,顿时展现出无比的生命力。 仿佛是在漆黑夜晚之中,突然有一条火焰长龙,让整个夜空都燃烧起来,都点亮了起来。 “看来,这是卷入了魔气湍流之中,稍有不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他只觉得那些魔音旖旎,那些姹女勾引不绝,那些修罗狰狞恐吓,那些小鬼骚扰拉扯。 但,他依然纹丝不动,坚硬的意志牢牢地稳固住他的精神,这是最可怕的考验,也是最无边无际折磨。 这是没有尽头的湍流,也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方去。 正此时,一股温暖的血流在魔气中游刃有余,一个愉快可爱的声音在张森耳边响了起来:“黑厮,你还真在众妙魔门里面诶。” 咦?这声音……分明是冥河子! “嗯?!” 张森睁开双眼,只看到冥河血流顺着魔气湍流,围绕着张森,转了一圈:“走开走开走开走开,你们这些小东西,也要来抢我的东西么?这是我的!” 那一挂冥河化作一个小姑娘,坐在丝绸一般的冥河之上,笑嘻嘻地看着张森:“黑厮,老头儿说,你在这里面玩耍,叫我来找你,然后就给我好吃的,我本想去找魔头儿的……” 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头上的小辫子挂着满满当当的血色珠子,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张森:“呀,你这真灵外放,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一只大熊长了这么多只手脚,好丑……难看死了。” “你要怎么带俺出去?” 张森问道。 “嗯……你抓住我的手吧。” 说着,她伸出了嫩嫩的小手,只是一瞬间,一声深渊之地的声音传来:“是谁敢在众妙魔门中放肆!”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猛烈的冲击传来,莫说是冥河子,就是张森,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瞬间在魔气湍流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十六章 英烈传的秘密 【第一更】 便是全力抵挡,张森也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就跟面对山势崩裂,瞬间被碾压的再也没有抵挡的能力。 他看似磅礴的真灵之气,喷涌而出的片刻,就仿佛是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一丝的气力可以回复。 “哎呀……我不要死啊……” 冥河子同样软弱无助,她本是天下少有的精灵,可现如今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张森咬紧牙关,将她牢牢握在手中,才避免这个精灵儿堕入无边无尽的黑暗碾压。 “今日,当是死期么?” 他双目毅然决绝,却是悍不畏死之人,面对这种毁天灭地的威能,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抵挡了,冥河子同样不能。 这是超越武圣的威力,这样的威力,很可怕,这种威力,它代表的是天!是黑暗的天! 正此时,冥河子扑在他的怀中,呜呜抽咽:“呜呜呜呜……要死了啊,我不想死了啦,我还要回家看我家的魔头儿,我还要吃好吃的……” 张森不禁一笑,心道:成与不成,护她一下吧。 心念一动,顺着那搅动的魔气漩涡,将她护住。 那漩涡之中,带动的气流宛若刀锋,锐利地绞杀着他的肉身。 深可见骨的创伤,鲜血涌入魔气之中,瞬间就化作一股青气,再也看不见,再也没有踪影。 他想要挣扎,却也无力催动真灵之气,他的七阳之火,面对这样的魔气乱流,也毫无抵挡的能力,连一丝的火焰,也无法催动,连一丝的功力,都无法使用。 此时此刻,他和那些凡人,并无二致,都是虚弱的,都是脆弱的,只要一瞬间,他就会死。 他知道。 “黑厮,你要死了啊,你不要死啊……” 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涣散,张森能感觉到后背上的血肉之躯已经完全不成形,他甚至感觉到那些魔气顺着血管,融合到血液中去,不断地侵蚀,酸化,让他的身躯成为空气的一部分。 但,不管是多么可怖的痛苦,他依然是面色如常,仿佛那身躯不是自己的,那疼痛和自己无关,如此的镇定,如此的坦然。 这种理所当然的赴死精神,冥河子不懂,但深深地震撼了这冥河精灵,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有人可以面对魔气湍流的绞杀,能够这样面不改色,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四面八方的罡风,就和锐利的刀片一样,切一下,都会痛的厉害。 那一道魔气擦着她的肩头过去,好痛好痛,痛的她哇哇大叫,死命地缩在张森的胸怀之中,只有那里,才能让她安心,才能让她感觉不到痛,让她感觉无比舒服。 她很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消失在魔气漩涡之中。 抬头看着张森的神情,他竟然莞尔一笑。 血肉消散,四面八方那些魔气之中的万年魔鬼,挥舞着镰刀钉锤,那些飞镰钩子,将张森的血肉钩过去,一口吞下。 精神如此坚定的武者,掌握着七阳之火,武道之心坚韧不拔之辈的热血,宛若太阳当空,让这些万年魔鬼的灵魂都遭受了重创。 炽烈的血,寻常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又如何消受的起呢。 万年魔鬼群起而攻,这是一头待宰肥羊,但这一瞬间,骤变突生! “啊,黑厮,这、这、这是怎么了……” 张森身上,突然涌现一道金光,接着是第二道。 正此时,他随身揣着的少冲三年版英烈传,化作齑粉,消失的无影无踪,被这魔气湍流,绞杀成了灰烬。 但虚空悬浮的,却是两枚金色鳞片,这鳞片,护卫着张森的身躯,魔气湍流依然在绞杀,可此时却伤不得他一分。 “这是什么?!” 张森也是大为惊诧。 黑暗之中一声大吼:“至圣金龙的气息!竟然就在众妙魔门之中!给本座找出来——” 一声巨吼,磅礴魔功震荡,若是没有那两片金鳞,张森和冥河子便是当场就死了,可这一瞬间,两片金鳞护住张森,圣功魔气碰撞,轰隆一声巨响,砸开一片虚空裂缝,仿佛是一个无底洞,将张森和冥河子吸入其中。 “啊啊啊——” 冥河子大叫起来,她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一瞬间,张森和她,竟然从众妙魔门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气息消失了?!气息居然消失了?!至圣金龙的气息去了哪里——” 那一声声的魔主巨吼,仿佛是深渊中最不甘心恶魔的怨念,让人战栗,胆寒,不敢反抗。 但,虚空之间,除了魔气湍流依旧,点点热血还在,却丝毫没有了张森和冥河子,若不是那些血肉还在漂浮被恶鬼争抢吞食,恐怕,便是以为,他们从来没有进入过这众妙魔门吧。 …… “哇——” 一口浓血喷了出来,莽莽苍原的一角,丘陵包的一处洞穴口,十分虚弱的张森一口鲜血将枯草之地染的血红,虽然如此狼狈,却是还活着,顽强地活在这里。 一旁的冥河子连忙问道:“黑厮,你、你可是快要死了么?我、我不要你死!” 张森微微抬头,双目刚毅无比:“呵呵呵呵,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冥河子,俺才不会那么窝囊地死在这儿,俺还要活着回去,斩妖除魔!” 低头看着那血渍逐渐恢复了鲜红,张森心中才放心起来:那两片金鳞,不但修复了我的血肉之躯,还驱除了魔气的残留,当是圣物,两本少冲三年版英烈传被魔气冲刷之后,竟然是化作两枚金鳞,爷爷曾言,这少冲三年版英烈传和至圣金龙铠甲息息相关,而现在却有两片金鳞,想来……这当是金龙的。 他回想起天机四境的圣地秘境一览,金龙的大无畏精神,深深地感染了他。 “说不定,至圣金龙铠甲,便是金龙的鳞甲制成的……” 低声喃喃。 地上扔着几只已经死了的兔子野鸡。 冥河子两只眼珠子闪闪发亮,看着张森:“黑厮……你、你既然不死了,就做东西给我吃吧,我要吃好吃的。” 张森抹去嘴角血迹,抓起一只兔子:“这些,都是你捉来的么?” “嗯,怎么样?我厉害吧,告诉你,我可有用了。” 她扬了扬下巴,眼珠子闪亮无比,梳着两个小发髻,此时就是个穿着红色霓裳的小姑娘。 光赤着脚,有一串血色珠子的脚链,身上也满是血色珠子的坠饰,一走路,就是铃铃作响。 “你等俺一会儿,俺恢复一些功力,再来给你做吃的。” “好好好,我等你,我可有耐心了。” 她拍拍着手,欢快地叫了起来,然后舞着红色霓裳,哼着小曲儿,坐在一旁的草堆上,看着张森运功调息。 第二十七章 漫长的旅途 【第二更】 莽莽苍原,不知何地,不知何方,土丘如波浪一般连绵,上面布满杂草,草丛茂密但却枯黄,偶尔有一点碧绿色,也成了那些沙鼠短耳兔的食粮,不到万不得已,这些动物决然是不会去啃草根的。 “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顺着人行走过的道路,那些车辙脚印还不曾消散,道路上,一个巨汉肩头上坐着一个小姑娘,正摇晃着两条光赤的白嫩脚丫子,手指头绕着红丝绸,很是无趣地撅着嘴,抱怨着不知何方。 “俺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找到了队伍行走过的道路,只管寻着找过去就是,总能寻到人烟的。” “哼,都是你,伤痕累累,拖累了吧。” 说着,小手掌拍了一下巨汉的脑袋。 “不许打俺的头。” “哼,不打就不打,脑袋光光,连头发都没有,真丑,真难看……” 小姑娘哼哼唧唧地抱怨着,光头巨汉却嗅了嗅鼻子:“嗯?!有灰烬的味道,前方肯定有人烧过火。” “说不定还是野火呢。” 这两人,便是在莽莽苍原上行走两月有余的张森和冥河子。 一路过来,甚是寂寞,除了草地就是草地,除了兔子就是耗子,野鸡飞过来便是一通好打,霹雳啪啪落了一地的鸟儿,变着法子吃,也嘴里淡出鸟味来了。 兴许是因为魔气湍流的缘故,冥河子暂时不能御空飞行,她这个小精灵,不能飞,自然是极为难受的事情,每天都气的哇哇大叫,先骂老头儿造化真人,再骂张森黑厮拖累她,反正就是他们不好,就是! 她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人儿,每天缠着张森讲故事,不讲故事就不让张森睡觉,也罢,最后便琢磨着前世的故事,讲了几十个,每天都不重样,让冥河子听的连连叫好,顿时觉得这个黑厮还是挺有用的嘛。 …… “***,逛荡了两个多月,总算见到人了!娘的,这里是哪儿搭地方也不知道,前头那队伍,当是商队之类,去看看也好!” 他此时已经伤势痊愈,功力更是大增,真灵之气已经积聚到了最后关头,只需要再跨一步,便是先天武师境界,不过他也不着急,迟迟没有突破,只待时机而已。 说罢,叫冥河子抱住了他的脑袋,便是飞速地奔跑起来,他一旦启动身躯,便如离弦之箭,更仿佛是一头发了狂的犍牛,奔腾起来肌肉贲张,威猛无比,因为衣裳破烂,腰间围着两条狼皮,肩头一侧也挂着一条狼皮,算是有了个遮挡点肉的裘皮。 风雷火火地冲过去,却见那商队中立刻出来七八匹骏马,那是七八个骑士,手中握着长枪短矛,马匹一侧挂着斩马剑,其中两匹大马还是批了战甲的。 “咦?这些人和大夏人完全不一样嘛。” “啊,怕不是我们被拍到外域去了。不过也不像西域的人啊。” 冥河子嘟囔着嘴,她又道:“都是你,这下好了,到了外域,要回家,千里万里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你为什么连飞都不会。” “俺手上有没有趁手的兵器,御剑飞行的法子也没来得及学,又有什么用?倒是你,你本是一个精灵,驾着冥河就能直上云霄,现如今还要俺驮着,实在是好意思说俺?” “哼,都怪你,都是你拖累的!反正就是怪你!怪你!就怪你!” “好好好,都怪俺,俺也记着你的情分,将来有需要俺的地方,只消一句话,俺义不容辞就是。” “给我做好吃的。” “知道了。” “嗯,这还差不多。” …… “敢问几位,这里是哪里?离中洲又有多远?” 张森抱拳,行礼问道。 那几名骑士面面相觑,显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为首的一个,举起长枪,指着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又看到张森肩头上的冥河子,微微一笑,又是说了一通。 可惜,听不懂。 “哎呀,这些傻蛋,说的是什么?” “俺也不知道,这些人,显然也听不懂俺说话。” “他们笑的好奇怪。为什么都在看我?” “照俺看,他们这是瞧上你了,以为你是个小娘子哩。” “什么是小娘子?” “年轻漂亮的娘们儿。” “我很漂亮吗?” “你在人眼里,那就是个可人儿,自然是很漂亮。” “黑厮你果然很诚实。” 张森和冥河子说着话,那骑士见张森没有反应,突然一枪刺了过来。 张森嘿嘿一笑,单手握住那枪头,锋利的枪头竟然连一层皮也没有擦破,张森死死握紧,那骑士想要往前戳,戳不动,想要往后拉,拉不了。 “你这个贼汉子,俺不过是过来问问路,你倒好,倒是要给俺身上扎个窟窿,不过俺正好缺一把兵器,你正好送俺,俺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哈哈一笑,将那长枪抽了过来,那骑士双目圆瞪,连忙呼喝起来,旁边的骑士立刻冲杀过来,却见张森倒握着长枪,霹雳啪啪一顿猛砸,这些人纷纷落马,哭爹喊娘起来。 三拳两脚将人揍翻,哼了一声,颇为不屑,拎起一柄冷钢马刀,手指头弹了弹:“嗯,这个不错,归俺了。” 将那冷钢马刀插在狼皮里头,拎着长枪,朝着商队去了。 等走的近了,张森才看清楚,这商队之中,竟然满是囚笼,那些笼子里,关押的,却是衣不蔽体的奴隶,甚至有的囚笼中,全是一丝不挂的女奴。 奴隶贩子! 微微皱眉,顿时一点好感都没有,扯开嗓门大喊:“有谁听得懂大夏官话的,给俺吱一声!” 众人见这个诡异巨汉站在包围之中,那模样镇定自若,怡然不惧,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股大山挡在那里,威猛不凡。 “***,运气真背,看来是一个大夏人都不会有了。” 正抱怨着,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我会……” 张森一愣,顿时大喜,寻着声音过去,有几个武士挡住他的去路,张森猛地一瞪眼睛,那几个武士吓的连连退却,丝毫不敢进犯。 哈哈嘲弄一笑,寻到那声音处,才发现,竟然是个手脚都戴着镣铐的枯瘦男人在囚笼中,闭着眼睛,张开干瘪的嘴唇说话。 “你……是大夏人?” “不是。我是瀛洲大光明国人。” “啊吔,居然还有这种名字的国家。正好,俺缺个传话筒,俺听不懂这儿人讲话,你来做俺的向导,可好?” “你若放我出来,给我自由,做你的马前卒也无不可。” “嗯,瞧你模样,滴水未进,米粒未吃,俺先给你弄些吃食。” 说罢,四处看了看,见一群脑袋上包裹着头巾的人中间摆放着酒水瓜果肉菜,哈哈一笑,将一只烧鸡一罐清水拎了过来,顺势一脚踢断囚笼的粗壮木头,将东西放进去,说道:“吃吧!吃完了,便告诉俺,这是哪里。” 正说着,突然周遭的武士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他冲了过来,张森扭头看去,嘴角一撇:“俺便是正想着寻个由头弄死你们这群奴隶贩子,嘿,自己送上门来,倒是要让俺神清气爽一把,也好,多日不动手,怕也是手段生疏了,斩妖除魔锄强扶弱,俺且快意恩仇一把。” 言罢,从狼皮中抽出那把冷钢斩马刀,将长枪插入泥土,对冥河子说道:“小姑娘,你便守俺一会儿,俺活动活动。” 冥河子哼了一声,落在囚车上,翘着腿,无聊地看着。 正此时,一个武士冲到门前,张森单手抓住那厮,手起刀落,便是一缕亡魂奔着地府报到去了…… 第二十八章 原来这里是北域 【第一更】 又北又北四万里,冰原广袤,水草丰茂,是为北域。 天下外域四域之一的北域,便是张森所处的地方。 “啊!这里竟然是北域!娘的……糟糕了,俺被这么一拍,竟然拍出个四万里来,那瀛洲的汉子,俺这儿离中洲大夏,有多少脚程?” “慢则两年三年,快则一日便到,便看自身修为如何。” 瀛洲的汉子撕扯着鸡肉,也不管外面张森满身是血,杀的到处都是人头落地,血流成河,那些奴隶贩子的老爷们都被擒杀了多半,有些想要逃跑的,都被张森一刀砍断了脚筋,让们跑也跑不得。 叽里呱啦求饶的声音到处都是,那血腥味飘出去十里八里,把狼群都勾引了过来,但是张森那凶悍气息,常年在卧虎山中的擒虎投狼,一身的兽王气息让这些畜生都是不敢靠近。 狼群坚韧不拔?鸟! 和人比起来,畜生就是畜生! “嗯……那俺得先学个御剑飞行的法子,***……早知道在剑院,就不偷懒蔫儿坏,好好地学个本事才是。” 他自是后悔,却让那个瀛洲汉子愣了一下:“剑院?!” “大夏朝廷御赐名号剑院下的弟子,师出名门就是,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说罢,斜眼看他:“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便出来给俺喊话带路!” “我再喝两口酒……” “出来!” “是……” 那汉子只好爬出来,谁知道这个凶厮会不会狂性大发就把他一刀剁了。 囚笼上,小姑娘冥河子嘟着嘴:“黑厮,你身上弄的这么脏,可别想想我坐你肩膀上,你不洗干净,就不让你碰我了。” “知道了,俺待会儿打些水洗剥一下就是。” “哼!” 张森呲牙咧嘴,那些囚笼中的女奴都是一丝不挂,袒胸露乳,仔细看看,都是模样精巧的漂亮女子,胸部坚挺却是柔软,有几个更是硕大浑圆,显然是个中尤物,当是要贡献给哪家贵人的xiaoshuoyd “这北域之地的禽兽,竟然和大夏的禽兽是一样的。果然,天底下禽兽都是一家子,不分彼此。” 他叉着腰,来回地走动,一步一个脚印,脚印上都是血迹,到处都是呜咽声哭喊声,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杀出来整儿凶暴异常的怪物。 这个怪物还非常的奇怪,杀了人,他却也不走,却也不怕,站在那里,还四处地查看。 但有人想要逃跑,都是一柄长枪扔出去,当场戳死。 也有人合计着从几个方向逃,但却是几把长枪直接将同时射死,于是再也没有人敢想要逃走。 奴隶主们瑟瑟发抖,显然这种情况从来没有预料到,他们的队伍,少说也有几百号人,骑士有七八十个,武士有百十来人,却被杀的干干净净,那些没了主人的马儿,都是呜咽地舔舐着地上的人头,满嘴的鲜血……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建御雷,瀛洲大光明国的一阶刀客,见过天朝壮士。” 他行了个礼,竟然是颇有礼数,和张森这种没教养的货色,实在是天壤之别,只是这种身段下放,多少有些不情不愿,张森这是本事强大让人被镇的不敢动弹,谁知道大夏疆域之中,是不是还有这样的疯子。 但有反抗,打杀了了事,也不给你说的机会,也不给你逃的机会,你说,杀,你逃,还是杀,你只有匍匐,你只有服软,低头,然后诚惶诚恐,才有机会求得这种疯子的一丝怜悯恻隐,才能苟延残喘一番。 “俺倒是没去过甚么瀛洲,不过看你也算是真武境的实力,竟然被这些人捉住,太废物了吧!” 建御雷嘴角一抽,小声道:“好叫天朝英雄知晓,方才你打杀的这些骑士武士,大多都是灵武境的高手,北域莽古尔部落的贵族,乃是室韦国的精锐,杀伐有力的强人,我这点本事……” “既然没本事,你好好的瀛洲不呆着,怎么就跑出来寻死了呢?还被这群人捉住,当了奴隶。” 建御雷更是尴尬无比,只要嗫嚅道:“我旧国大光明国国灭,如今已经是孤魂野鬼一个,出来闯荡,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说了半天大光明国,原来是个被灭了的。” 张森咂吧了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突然又是手起刀落,只看见五六步外一个手摸向一把弯弓的奴隶主脑袋被飞刀扎了个透。 挺了一下,死了。 “嗯……蛮子就是蛮子,蠢的要命。” 他嘴上这样骂着,建御雷却是心道:再蛮……还能蛮的过你么? 只看见建御雷站在中央,大声地说着什么,许久之后,队伍终于安静了下来,也没有人再来反抗,张森奇怪,问道:“你说了什么?” “我说英雄不杀反抗之人,只要乖乖听话,就能保的性命。” “不错不错,你还是挺会带路的嘛。” 张森哈哈一笑,拍了拍建御雷的胳膊,然后又道:“这样吧,你跟他们说,现在他们都自由了,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建御雷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张森,然后又大声地说着什么,却不料,那些囚笼中的女奴、男奴都是惊愕无比,接着是双眼惶恐害怕,连连摇头,瑟瑟发抖。 张森奇怪,一把将建御雷的脖子卡住:“***,你方才说了什么?!” “英雄!英雄息怒!且听我说完!” “说!你说了什么,为何他们不喜反惊!” 建御雷只好道:“英雄,我方才确实是照实说话,奈何英雄有所不知,这些人,乃是室韦国邻国的一个部落,战败之后,是要进贡给室韦国贵族头人们的。他们身上,都被烙印了标记,若是逃走,被人抓住,千辛万苦都是白费。给他们自由,只是害了他们。” “这是甚么规矩!” “北域莽原之上,便是这样的规矩。英雄来自天朝中洲,乃是上上天国,我等蛮夷之邦,未得教化精髓,和禽兽无异啊。” 建御雷竟然自称是来自蛮夷之邦,还说和禽兽无异。 张森瞪大了眼珠子,他闻所未闻,大夏朝廷也算不得什么上上天国,可是,这两相比较,仿佛还是不那么糟糕的大夏朝廷要好一些? “***……这世道,竟然是比烂的么?” 他摸了摸大光头:“也罢,既然如此,问问他们,该如何决断?俺快意恩仇了一把,也得做个人情。” “英雄,若是不嫌弃,你便做了这些人的主人,也好庇护一二,若是能前往中洲大夏,便是为奴为仆,对这些人来说,也是胜过在蛮荒做野人奴隶的好啊。” “都是奴仆,有屁个区别!” “英雄,生在此地,若成奴隶,一世不得翻身。若在天朝,只是低人一等而已,活着还算是像个人,而不是猪狗畜生。” 张森呲牙咧嘴:“那这些奴隶主,只能杀光了了事。” 说罢,便让建御雷去吩咐这些奴隶,一人握着一把刀,命令他们将这些奴隶主全部剁死,剁成了肉酱,才算是放心了下来。 囚笼上,冥河子嘟着嘴抱怨道:“黑厮,你怎么还不去洗澡!再不去,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俺这就去洗,你便是等俺一会儿也等不得么?” 说罢,便命人去准备好了水桶,将身上洗了个干净,整个队伍清洗了一边,朝着一个方向,上路去了。 第一章 北域寒冰之火 【第二更】 “博尔都,我们是莽古尔的贵族,勇士,现在面对着一个或许是我们最可怕的灾难,这个野人,不知道从哪里来,更是和野兽没有区别。你记住,只要有机会,你就逃走,去王庭,去王庭告诉大汗……这里发生的一切。” “奴才、奴才舍不得扔下老爷……” “蠢材!这样的野人,如此的凶暴,只有召集王庭最强大的武士,只有王庭的四狗才能擒杀,你必须走!” “奴才、奴才明白了。” 博尔都连连抽泣,老爷的脚筋被挑断了一根,走路一瘸一拐,被绑在了大车后面,若不是老爷戎马多年,恐怕已经死了。 “记住,总会有机会的。” “奴才记在心里了。” 茫茫车队,数百号人,留下百几十的尸首,引来一群饿疯了的大野狼,将那些尸首吃了个干净,队伍继续前进,却是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 “可有地图?” 张森骑在一头大马上,这马儿是黑色的神骏,气势不凡,着实比中洲民间的那些热毛子马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力无比,吃得住张森的身量。 冥河子嘟着嘴坐在他前面,撕扯着一块块肉脯,腰间挂着一壶葡萄美酒,那装酒的壶儿,是用红玉做的,更血一般的鲜红,漂亮的厉害,在天空下,闪闪发光。 这是这队奴隶贩子们的宝贝,却成了冥河子的。 “那颗夜明珠也是我的,你玩了一会儿,记得还给我!” 冥河子抬头,提醒张森。 “俺不过是没见过这等稀罕玩意儿,把玩一下罢了,你便是这么小气作甚,这里的东西,你想要什么,还能不给你么?” “那箱子亮晶晶的石头,也都是我的。” “那些都是宝石,在大夏,可也是珍宝了。” “都是我的!” “知道了,都是你的。” “还有那些风干的肉脯,也是都是我的,你不许吃!” “知道了,也都是你的。” “还有什么呢?” 张森无奈问道。 “没有了,有的话,等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说罢,又喝了一口葡萄酒,咂吧了一下嘴:“哎呀,真是好喝呀。” 北域居然有葡萄美酒,真是奇了个怪。 不过那瀛洲的刀客,却是鞍前马后地解释,北域的风情,大概也了解了一些,零零总总,很是稀奇。 听这厮的话,北域之地,怕是离的中洲极远,隔着一个刹那海,还隔着万里黄沙,还隔着一片海。 刹那海是海,万里黄沙是沙漠,一片海是茫茫的森林。 广袤的北域,各种野蛮民族林立,张森所在的位置,是在偏西南的草原丘陵一带,这里是室韦国的地盘,辖一百一十个部落,最强盛的,便是莽古尔部落。 张森回忆起天机四境圣地秘境之中,那万千妖魔和金龙同归于尽中,有些强横的大妖,也和金龙一般,化作海上大陆的脊梁,或是成为域外大陆中的地气之脉,成为陆地的灵魂脉络,仿佛是人的血流经脉一般。 “既然如此,便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儿了。” 他想了想,又道:“金龙化身中洲龙脉,这北域好像是十几个妖魔同时坠地,然后形成了各种魔域魔窟?若是西南……唔,倒是有点印象,约莫是一头双头鸟?” “建御雷。” “小的在。” “这室韦国,可有什么图腾崇拜?” “好叫英雄知道,这室韦国内一百一十个部落,皆拜阴阳大神。这阴阳大神在凡间的化身,便是双头巨鹰,左首主阳,右首主阴。” “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 建御雷不知道他果然是怎样,但心中却道:这人虽然出身天朝大夏,但行事作风雷厉无比,实在是不好招惹,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可居然是被人拍到北域来的?能做到此事的人,恐怕实力更是不可仰望,大夏之国,果然非同寻常。 他自然是后悔当初的船队偏离了航向,竟然进入了刹那海,起初的天朝梦,便是这般破碎了,最后还被一群化外野人给擒获,成了奴隶,多少有些绝望,如今虽然脱困,却也不能说高枕无忧,反而是一种惶惶然在心头。 毕竟,张森此人,实在是难以捉摸啊。 一个疯子,你用正常人的方式去交涉,自然是难以获得结果,疯狂的家伙,只有用更疯狂的方式,才能和他对等地交流。 张森从建御雷这里得了答案,便是确定了一件事情,他当初在秘境所看到的金龙舍身成仁,绝非是虚幻的景象,而是真实存在过的。 顿时冷笑:“什么阴阳大神,不过是远古双头鸟大妖,简直是不知道脸皮。” 他一番话,把建御雷吓了一跳。 张森又询问了一番这个阴阳大神的事情,便是知道,这阴阳大神,竟然还有一个神教,唤作阴阳神教,神教只拜阴阳大神,其余任何信仰,都是要被抹杀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神教。 “一神教,统统都是邪教!看来,俺到这里,也是天意,天的意思,便是让俺来灭了这些邪教,建御雷,你说俺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英雄说的对极了,这阴阳神教,正是邪教。别人若是信,便是朋友,若是不信,便是敌人,简直……简直是野蛮到了极点。” 张森哈哈大笑,他形状野性,作风雷霆,让人不可捉摸,建御雷只是小心翼翼牵着马儿,他既然许下马前卒的承诺,便是要做的,否则,离开了张森,他一个被打上了烙印的奴隶,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建御雷不是傻瓜,跟着张森,好歹这人实力强横,还是来自天朝上国,到时候如果回归中洲天朝,自己也是鸡犬升天,得了好处。 心中一念,便是将什么刀客信念,武者自尊,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着能够有一天盼到中洲王师,能够盼到中洲天朝的土地,这样,兴许就能活的好一些。 张森展开地图,上面的室韦蚯蚓一般的文字已经由建御雷一一解释,张森便信手标注了一番,盯着一处山头,心中暗喜:呜呼,这果然是天意,老子来到这儿,便是要得了这寒冰之火的! 当初他打开中央神州天下真火堪舆图,那天下二十一种真火火种,其中神秘无比的寒冰之火,便不在图中,而是指向一个极为的方位,任天行告诉他,这个方向,当是北域,如此看来,北域大地,当也有修行秘宝存在。 而且他身具七阳之火火种,真火火种之间的共鸣,让他略有所感,只觉得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呼应着他。 如今,便是隐隐猜到了。 “前往冰火山!” 一声令下,纵然是所有人都不情愿,可建御雷还是硬着头皮,催促着队伍跟上。 第二章 冰火山十三眷属 一路前行,路上也是遇到狼群野兽之类,不过却只是跟着,吃些扔下来的骨头,并不敢过来袭扰。() “一念苍生,一灭鬼神,道无止尽!” 张森念出自身体悟,只觉得远方有感,顿时一跃而起,飞奔如大鹏苍鹰,呼啸而过让车马队都是惊讶无比。 瀛洲刀客建御雷双目圆瞪,他虽然见过这样的高手,可这样风风火火的,却是没见过的。 “老爷……” “好机会。” 博尔都唤了一声老爷,赶忙缩到一旁的马车后面,就地一滚,没入草丛之中,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良久之后,车马队离的远远的,才敢微微地抬头,看见车马队还在视线之中,于是继续趴着,一动不动。 张森飞奔而去,他远方有感,乃是察觉到远处有不凡的气息在游动。 会是什么呢?高手?还是灵兽? “冥河子,你看得远,可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冰火山,山高九千仞,是一座火山,山顶常年积雪,冰川绵延,足足有千里,山间树林茂密,和远处的茫茫草原,截然不同的景色。 “那林子里,断然是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这里,俺要过去探个究竟。” 冥河子嘟囔着嘴:“不是说要赶路的么?” “北域凶险,传言都是胡虏鞑子一般的货色,只能事事狠辣,怎能和大夏一般讲道理说人话。” 他不屑一顾,便是一道圣功运作在身,体内两片金龙鳞片也是微微发光,护住了他的周身。 全身上下,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气势在包裹着。 “嗯……便是想要跑,也跑不掉了。” 张森狞笑一声,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快的惊人。 大步流星,流星赶月,一闪而过,若是有人看到,便会觉得,这仿佛是一个火人在林间穿梭,好不威猛。 身上滚烫如沸水,但冥河子只觉得好生舒服。 她是诞生于一挂冥河之中的精灵,冥河滚滚血浆如炎,自然是越高的热度,越是让她喜欢。 小姑娘拍手称赞道:“哎呀呀,黑厮你身上可真舒服。” “哪里走!” 张森一声爆喝,双拳捏紧,接着左手成掌,向前猛力一拍,轰的一声巨响,那九火神功在火云掌的施展之下,竟然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焰手掌,周遭百年老木当场都成了焦炭,前方一团黑影手握一根三人高的骨头,头上戴着巨大头骨面具,发出呜呜呵呵的声音,仿佛是一条呲牙咧嘴的恶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原来是山中魑魅!胆敢窥视俺,今日……便少不得除魔卫道,宰杀了你。也好成就俺大宏愿上的一颗新丁。” 他自然是动了杀心,一出手就是极强的威势,势要将这只山魅杀死在此。 那山魅本不过是山中妖怪,虽然体型硕大模样吓人,可其实胆子极小,属于魑魅魍魉中,专门在山中吓人的小鬼儿。 此时见张森那无匹威能展现出来,当时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贴地,瑟瑟发抖,呜咽不已,显然是求饶了。 冥河子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是一只小狗么?” 她是天地间少有的精灵,自然是不将这些低等的灵物当做什么,嘲弄了一番,张森手中烈焰迟迟没有拍出去,半晌,张森道:“也罢,便让你一命。” 那山魅也不知道对方说些什么,只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它本是体型硕大的怪物,此时惶惶然如小犬,实在是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山魅身材修长,约莫两丈身量,张森只是到了他的腰间,可论起威势来,山魅拍马也追不上。 魑魅魍魉,本就是怪物灵物妖魔中极为低等的存在,大约也就是武道修行之辈的真武境的光景。 不过此时的山魅,智慧已经初开,能知阴阳,能辨四方,能使用天地间的灵气,能施展一方水土给予的能力。 “唉,可惜不会说话。” 张森叹道。 “我会说啊。” 冥河子嘿嘿一笑。 “咦?你怎么会说呢?” “我是妖精啊。” 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的花枝招展,这个小姑娘,笑起来可爱,就是顽皮了些,那酒窝绽放,倒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若妖精怪物都长成这样,便也没有那么多的是非,世界倒也舒服的多了。 “噢?那你告诉它,俺便不杀它就是了。” 张森说道。 “不要。” “为何?” “除非……你给我弄来好吃的。” “可是,北域大地,都是蛮荒,除了蛮子就是胡虏,让俺上哪儿给你弄好吃的?” “哼!我的肉脯吃完了。” “那……若是到了室韦国的王庭,俺便帮你弄些过来。” “我要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俺应承了。” “拉钩!” “拉钩。” 冥河子嘿嘿一笑,白白嫩嫩的小手儿手心里,浮现出来一颗血色珠子,手指轻轻一弹,轻吟一声:“中!” 啪嗒,那血色珠子,落在了山魅的眉心,只是这瞬间,耳边便传来一阵声音。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张森惊讶无比:“你有这等本事……为何还让俺弄个翻译带路?” “我这个……对妖怪有用,对人……可没有用哩。” 她扬扬下巴,十分得意,提醒张森道:“你可别忘了,我的好吃的。” “知道了。” “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知道了。” 张森走过去,一脚将山魅的脑袋勾起来,这只小妖,原来长着一张阴阳脸,一半是猫儿,一半似人非人,看上去颇为可怖,獠牙外放,头发老长,披头散发,凡人见了,自然是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 张森问道。 “小……小的冰火山小乌拉,专门给十三老爷巡山的……” “十三老爷?是什么来头?” “冰、冰火山十三眷属,小的家十三个老爷,都、都是厉害无比的……” “是什么来历,把你知道的,都细细给俺说来!” “是是是,小的这就说,这就说。” 小乌拉是个小妖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眼前的家伙凶威滔天,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不是他能招惹的,也许,只有十三老爷才能降服。 想了想,便细细地说了。 好半晌,张森才道:“竟然是十三个妖怪?唔……少不得还有大妖在其中。想来,是这寒冰之火的看护兽,时间久了,都成妖怪了。” 琢磨了一番,便道:“你随俺走吧!” “到哪里去?!” 小乌拉惊讶无比,生怕张森把他给杀了。 “放心,俺不杀你,你若是听俺的话,俺就让你活的好好的,你要是不听话……哼!” 张森突然一掌挥出去,一团火焰瞬间将十数棵百年老树拍成了焦炭,好不威猛。 “是是是……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小的不敢不听,小的不敢不听。” 说罢,趴在地上又是瑟瑟发抖起来。 张森笑了笑:“跟上俺!” “哎,这就来。” 说着,小乌拉拎着那条三人长的骨头,跟着张森,朝着商队的队伍去了。 第三章 先天根基,超武之境! “嘟噜噜噜……” 冥河子拿着一根肉骨头,逗弄着小乌拉,山魅愚钝,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冰火山中寒食生肉树叶草根,都是它们的食物,十三个老爷虽然吃的好,也不过是茹毛饮血的妖怪,不得文明,不得篝火烤肉-=会员手打=* “哈哈哈哈……像只小狗子。” 冥河子唤了一声张森,却见黑大汉闭目感悟,想来……又是在探寻着那前方山中大妖们的讯息。 大妖,非先天武师不可擒拿,冰火山十三眷属,绝非那么容易对付。 小乌拉耷拉着舌头,流着口水,死死地盯住了冥河子手中的肉骨头,好半晌,等到冥河子玩的没趣了,才将肉骨头一抛,山魅身材修长高大,竟然直接探出脑袋来,噗的一声,咬在嘴里,然后用舌头不停地舔着,吮吸了一番,才吞了下去。 还小小地打了个嗝,山中的小妖怪,日子过的还真是紧巴。 “黑厮,你又怎么了?” “俺决定踏入武境,约战山中十三眷属。” 他如是说道。 “那可是十三只大妖怪哟。可比我们家的大蛇儿厉害多了。” 她口中的大蛇儿,便是当日太湖剑院面对的巨蟒,被洛千峰阻击在正面山道上的那条,威猛无比,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擒获。 当下,十三眷属毫无疑问已经获得了智慧,能够驱策山魅,也更是说明他们有了森严的等级制度,这是演化文明的征兆。 “北域之地,蛮荒未开化,人类尚且属于渔猎原始的部落,便是这室韦国,也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 张森低声喃喃,不断地思考着,回想起金龙舍身成仁的大无畏。 心中有感:若如此,当要秉承金龙遗志,让这蛮荒,生生世世受金龙福泽的镇压,永世不得生! 他自说出这句话,冥河子便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像只小精灵一般绕着他滴溜溜地转了个圈:“黑厮,你可真喜欢说大话。” “俺从不说大话!” 张森肃然道。 “哼,你不过是武师到顶了,先天武师……有那么容易跨进去么?先天根基,要想凝练成功,可要费很多功夫哩。” 她自然是不信张森说入就入,张森却是完全不理会,前世少年宗师的武道宗义在握,等于是一个世界的总结。这是大智慧的总结,哲理、宗义、大道,都在其中。 而他豪夺阿史那思摩的先天根基,更是让他明白了先天根基是什么。 先天根基,是武道的果,是武道之果,是所有体悟的总结,玄武境种下什么因,武境收获什么果。 道果,这两个字,很清楚地表达了先天武师的层面,为何和武师不一样,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悟道,开始追求凡入圣,是触摸凡圣交汇之人。 “俺便是要跨入这先天之境了!俺要看一看,俺领悟的道理,掌握的武道精髓,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来。” 他立下了斩妖屠魔的大宏愿,身上自然有一股除魔的煞气,除魔的目的,是卫道,保卫自己的道理。 说罢,飞身而起,一跃入半空当中。 双脚交替,两道火焰如彗星扫过,十分醒目,九火神功的炙热,引了一种异象,张森体内的异象。 他体内的全部真灵之气,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 真另外放,天空中仿佛有一头千百只触手的四耳熊罴在咆哮,商队之中,人人侧目,这种异象,这种大放光彩,实在是太过惊人,太过惊羡。 “一念苍生——” 他一声大喝,竟然是梵音阵阵,却看到,一尊金光千手观音菩萨圣像出现在了他的一侧,那圣像庄严肃穆,显然和魔像不同,商队之中全部的人,都是惊讶于这种圣像光辉,立刻匍匐在地,顶礼膜拜。 一世体悟念出一句,顿时有道道火焰环绕,这是前世的不羁业火,熊熊燃烧,让这天空之下的颤抖之辈,都感觉到,自己的恶、善都在接受着人世间的文明考验,这是天地的拷打,这火焰,如此炽烈,膜拜之人,诚惶诚恐…… “一灭鬼神!!!!” 又是一声大喝,他方才的大喝,是宝相慈悲,此时,却是怒目金刚,接着是完全兽类咆哮吼叫,另一侧,竟然是一头巨大的火光熊罴,毫无疑问,他的真灵附体,和豪夺阿史那思摩的先天根基,分离了。 “道无止尽……” 一声空明低唱,整个人更是浮空数里,人们已经看不到人形,却能看到那一个黑点两侧,两个截然不同的金光灵像,熠熠生辉,勾动天雷地火。 果然,天空原本晴朗无比,此时却是一道晴空霹雳,贯穿张森身体,他不偏不倚,连抵挡都没有,任由霹雳穿过肉身。 此时,天空中的千手观音菩萨圣像已然消失,暴戾无比的金光熊罴也没有了踪影,但却察觉到一股圣气向外扩张,两片至圣金龙的鳞片形成一对小圆盾,依附在张森的胳膊肘上,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光景,便是化作一只镯子,固定在了胳膊弯儿里。 这金龙的圣气,顿时引来四面八方的种种气息勾引、探测。 好半晌,冰火山中,传来各种呜呜吼声,妖魔的雷音滚滚实在是不足以形容,凡人面对这种威势,只能瑟瑟抖,只能依附着金龙的圣气寻找勇气。 正此时,张森全部的功力完全释放,他此时已经蹿升到了云层之处,地上之人已经看也看不到他,他的身体被霹雳贯穿之后,形成一股雷霆之力,只看见,全部的灵气释放出来,天上的种种气流,和他的灵气形成了一个循环,一个巨大的循环。 虽然闭着双目,却仿佛什么都能看到。 虽然双耳无声,却仿佛什么都能入耳聆听。 这种微妙的感觉,六识全开,也不外如是。 “唔……这便是先天么?” 所谓先天,是抛却这一世的决断,先天先天,先于天元灵识。这是要应对天的道理,而这个道理根基,却又是从人出的。 他得到两片金龙鳞甲,引北域的震荡,群妖万魔都是蠢蠢欲动,他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在意这些。 天下妖魔,数量多不胜数,成大事者,却是一个都没有,斩妖除魔的是他,又何惧妖魔送上门来? “舞动金戈,使妖魔奉命受驱策……” 他一声低吟,却看到周身震荡,风雷滚滚,真灵之气和天地的气息流转,全部的灵气释放,已经是脱胎换骨一般。 霎时间,一尊巨大的狰狞魔神,有千百只粗壮胳膊握住兵刃,下身却是一头巨兽,形象野蛮暴力,毫无温和之处。 但,每一把兵刃上,都有一尊妖一只魔的尸,这魔神的口中,更是咬断了几头妖龙的身躯,无比的威猛,无比的霸道…… “先天根基……俺,满意了。” 第四章 中洲大侠 金龙遗志,仿佛就像是坚固的前世记忆,这一时刻,张森明白了作为武者的天下担当,这世上,总是要有人担负这样的责任,金龙的大无畏,金龙的至高勇气,最后化作中洲亿万人的勇气,亿万人的大无畏。 便是没有御剑飞行的法门,张森此时已经能够如离弦之箭,直奔冰火山。 只是片刻,那羊皮上的半本金刚护体神功,也被他推演了出来,这门护身功法,只是片刻,便突破了第一重,满身的皮肤,在九火神功的催动下,宛若火焰中的红铜,耀眼无比。 “啊!那那那……那黑厮!那黑厮竟然真的突破了!” 地上,冥河子正嚼着肉干,却是灵感一动,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先天根基的形成,那股威压,那股先天之气的醇厚,不是张森是谁?! “好、好厉害……” 冥河子虽然只有两岁,却是冥河之中诞生的精灵,在冥河初生的年月里,她便是有意识却也不能表达,只是冥河中的一洼河水,凝聚的真灵形成了灵识,化作了冥河之子,便是成了她这般精灵的模样。 这岁月之中的感悟,察觉到的万千人物,便是没有比张森更加奇怪的。 拎着裙摆,她哼了一声跳在小乌拉的背上:“追!朝着冰火山追!” 小乌拉是只三丈高的山魅,此时商队之中本来就震惊无比,却看到山魅拎着一根丈二大骨头追赶着什么,陆地震荡,让人吓了半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瀛洲刀客建御雷瞪大了双目:先天……先天武师! “北域冰火山十三眷属——” 一声大喝,冰火山中冰川瓦解,岩浆滚动。 各种狮吼虎啸野兽嘶鸣,仿佛有各种各样的骚动在。 “中洲远离北域,刹那海上无纠缠,你……为何来冰火山!” 同样一声大喝,同样的中洲大夏之言,同样的威猛。 云头上,一头爆猿,身穿雪白战甲,手握黄金战枪,怒视着张森。 “俺来收服尔等。” 张森双目紧闭,一手在后,一手在前,在前的那只手五指并拢成掌,放在胸前。 “中洲禅宗!” “不是!” 嗖的一声,一道剑气从在后之手的手指上催生而出,火焰飚射,九火神功的威猛,非同小可。 武圣寅仲之遗招,展现出来的生前之威,绝非北域寻常妖怪可以比拟的。 “中洲剑派!” “正是!” 那爆猿呲牙咧嘴,口中犬牙暴涨数倍,随后吐出一口白气:“剑客,你可知,十三眷属,皆是和你一样的先天之境么?” “原先不知,此时知了。” 张森突然睁开双眼:“今日,约战十三眷属,以证苍茫大地之体悟!” 爆猿知道张森必有所悟,狂啸一声:“你便是要做一次大侠,来一次除魔卫道?” “不错!除域外之魔,卫心中大道!做一次中洲大侠!” “看招——” 爆猿手持黄金大枪,一枪砸出,呼啸声中,风雷滚滚,只看见枪头两团雷电之球不停旋转,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威力。 互相不报出处,手段不知高低,这一战,非是事出无因,乃是必由之战。 若是没有领悟金龙意志,没有秉承至圣金龙遗志的勇气,那么,这一战,散了也是无妨。 但,此时此刻,张森顿悟金龙的至高勇气,两片龙鳞,更是对其勇气的肯定,既然已经继承金龙的至圣至高勇气意志,金龙的大无畏精神,舍身成仁的大毅力大勇气,他又怎么能够视而不见。 前面,就是妖,前面,就是十三眷属。 寒冰之火,是私欲。也是七阳之火的共鸣,此时无主,他是有缘人,那么,这一战也是不可避免。 十三眷属,十三大妖,就是十三个中洲之外的域外之魔后代,他,责无旁贷! “来吧!” 张森一声大吼,左手划出一个圆圈,右手不停地弹射出各种火焰小球。 天空之中,不过是片刻,五彩斑斓光彩夺目,将整个天空,将整个冰火山的山头,就渲染成了一种绝无仅有的古怪靓丽画面。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俺的先天根基,还未成圆满,但……已经可以一战!” 爆猿黄金战枪砸来,雷霆万钧仿佛大雨倾盆,只看见,一道道闪电就像是从云层落下的雨线,密密麻麻,看也不看见其中的变化。 若是凡人,当时就灰飞烟灭,便是灵魂,也受不了天地之阳的灼烧,彻底的魂飞魄散。 天地之阳,无出雷霆,如此浩瀚威猛,如此霸道无尽! 但,一道圣功冲天而起,星星之火在雷霆之中仿佛要死亡殆尽的时候,张森的身躯仿佛是赤铜打造,火焰灼烧,滋滋作响,多少道雷霆穿过,都是纹丝不动,仿佛从来没有这些雷霆从身体之中流淌而过一般,他如此安静地看着爆猿。 那瞬间,爆猿震撼了! “你……是何人!” “中洲大侠!除魔卫道之人!” 一声长啸,四面八方,飞出十二尊妖怪。 这些妖怪,有点宛如蛮荒巨鳄,有的仿佛多足蜘蛛,有的状似一头雄狮,模样威猛可怖,皆是妖中大圣。 可是,这一切,张森仿佛都没有放在眼中。 他领悟先天根基的瞬间,便是从九品直接跨入五品,体内九阳,耀眼无比,先天之气,和天地之间的元气交汇,形成巨大的循环。 气海丹田之中,浩瀚的先天之气,让人不得不震惊他的实力如此雄厚。 爆猿清楚张森的可怕,因为一出手,就是他最强的招数,最强的攻击,但是,一切仿佛是消弭于无形,一切仿佛都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这个人,身躯就是金属一般,雷霆万钧穿透而过,却不伤半分。 “一念苍生……” 一掌拍出,先天根基顿时爆发而出,群妖侧目,十三眷属无一不震撼,只看见,一尊巨大魔神形成,金光闪烁,两片金龙龙鳞化作一面小圆盾,护卫张森身躯。 那尊魔神噬妖吃魔,将一切邪道踩在脚下,一切罪恶都被镇压,但,这尊魔神自身,也是邪道,也是罪恶。 可是,十三眷属更是看到,这尊魔神的前后心窝,都有一柄小剑瞄准,随时要刺入,这是……不成功,便成仁! 十三个大妖见到一只弥天巨掌拍了过来,赶紧施展出最强的功力抵御,他们的神兵利器也是无一不去抵挡这霸道一掌。 当看着这只金光手印,便是觉得如此慈悲,但是当迫在面门的时候,才知道,这是雷霆一击! 轰! 天空之中发生剧烈的碰撞,冰火山中冰川崩裂,岩浆滚滚冒出无数气泡,显而易见,如此剧烈的火焰大手印,已经引发了寒冰之火的共鸣。 “你们……愿意诡异俺麾下么?” 张森一掌拍出,大手印结束的瞬间,居高临下,沉声问道。 第五章 所谓战,兵戈出鞘而已 “中洲之人……都和你一样,高高在上吗?” 爆猿双目赤红,狰狞地盯着张森。 “高高在上?错!俺来此地……只是让你们,还债而已。” 张森手一挥,手中一个结印,随时准备最强的攻势,他蓄势待发,已经到了没有阻挡的地步,十三眷属同样是先天之境,修得人类文明知识,知道善恶是非。但是还没有脱离鸿蒙初始的愚昧和野蛮。 “还债?” “不错!至圣金龙粉碎碎骨,和万魔群妖同归于尽,化作中洲血脉,而你们,天下间的妖,天下间的魔,都是万魔群妖的后裔,你们……欠金龙的,欠中洲的,欠大夏亿万子民的,俺来此地,且先……收一些利息。” 说罢,张森突然爆喝:“俺再问一次,你们……皈依俺麾下否?!” 厉声喝问,如当头棒喝,实在是震的十三大妖有些恍惚。 “大哥!” 狮头妖怪手持一并月牙铲,呲牙道:“拼了吧!这厮不过是一人,吾等十三大圣,难不成,还不是他的对手!他还不是武圣,此时除掉他,世间便少了一个中洲大敌!”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爆猿手中战枪的枪头,哗啦一声,碎裂。 化作各种黄金碎片,没入大地泥土之中。 这时候,山魅托着冥河子,已经到了冰火山下,她抬头望望天,瞪大了眼珠子:“哎呀哎呀,黑厮竟然这般厉害了。” 她拍着手,心中想道:我家魔头儿,可没这么痛快,这黑厮,要是很快成了武圣,我还去魔头儿那里么?嗯……不去了吧,黑厮身上暖暖的,好舒服,魔头儿成天都不笑,还不给我好吃的…… 张森已经不耐烦,喝道:“既然如此……死吧!” 他爆吼一声,先天根基暴涨数倍,在十三眷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雷霆万钧的招式已经轰杀而出。 只看见,漫天火焰拳头如流星雨一般地坠入大地,那威势之大,简直不输给一个新晋武圣,那霸道的拳势之中,凝聚的,是张森的武道至高意念……霸道! 霸者无双的威力,天下间,至此一人的狂妄,天和地,都在接受着这种强力天才的成长,只待他成就超凡入圣的一刻,改变的,将会是无数人的命运,这是一定的,因为至圣金龙的气运,已经灌注在了他的体内。 他的每一拳之中,都有作为英雄人物的觉悟,都有呈接亿万子民期待的大勇气大无畏,这种牺牲自我的勇气,是群魔万妖,永远无法体会,也永远不会拥有的至高理念,至高精神!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大英雄!大豪杰!”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侠客大义士!” “有的……只是悍不畏死甘为牺牲的战士!” 三句话,仿佛是三句自我标榜的证言,他在北域苍茫要验证的,就是这种凡人冲击圣人的自在,这种自在,是不受任何规则阻挡的牺牲。 我要为人付出,我乐意! 我要替天行道,我自由! 我要除暴安良,我自在! 纯粹的,不沾因果的行为,这就是真正的大侠,中洲大侠! “五方神火来——” 一声爆喝,拳头炙炎顿时由火红变得发白,这些白色火焰,乃是七阳之火的崛起,是七阳之火对张森武道体悟的鼓励和契合,是一种精神上的共鸣。 每一拳之中,威能毁天灭地,但其内涵,却是阿修罗一般张狂后的慈悲。 “抵挡啊——” 爆猿双目睚眦欲裂,他不敢相信,怎么有人一言不合,就开始全力猛攻,但他似乎忘了,方才全力猛攻,雷霆万钧贯穿张森之人,正是他自己!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九火神功第五重的威力!第五重的经验!第五重的体悟! 先天武师的爆裂一击,已经迫在眉睫,冰火山一千里冰川,都在颤抖。 远方的武圣有感,也感觉到了这种威能,他们眉头一挑,以为这是哪个新晋武圣的演示招式,心中浮现出一种不安,可又迅速地化去这种不安。 面目狰狞,千种武器的魔神,周身伴随着无数火焰拳影,势要将这些大妖镇压,势要将这冰火山夷为平地! 这种意志,恐怖,可怕,毁天灭地! 十三个大妖,体内涌现出一道妖功,妖气阵阵,各种颜色炫丽无比,大妖的体内一口妖气,凝聚而成的浑圆先天妖丹抵挡着这股磅礴的圣功碾压。 那魔神,金光大作对外森严,一副宝相瞬间就让人觉得敬畏起来,对于妖魔,却又是这样的可怖。 那魔神的口中,吞噬的,是一条条妖龙。 那魔神的武器上,挂着的,是一个个魔头的尸首。 那魔神的身躯镇压的,是一尊尊强大无比的大妖怪! 这是除魔卫道的魔神,他是大邪道,大邪恶的存在,却做着正义无比的侠气之事,矛盾的存在,却又这样的可怖,注定这样的矛盾,会让时间的因果发生极大的变化。 一场大变革,毫无疑问,会从北域开始,点燃整个妖魔世界。 金龙的传人,两片金鳞形成的圆盾,瞬间膨大出来,十三个大妖的妖丹飞射而出,化作十三道利箭,竟然连金鳞的分毫都不能够破坏,那种陨石坠落撞击大地的震撼,冰火山见证了这一切。 这便是真正的战,所谓战,兵戈出鞘而已。 这兵戈,是他们内在自身的坚持意志,这包裹藏匿兵戈的鞘,是他们自己的身躯肉身。 张森狂放肆意地施展出他的实力,每一拳都是不放过一个空隙,十三个大妖竟然是被压着打,仿佛惊涛骇浪中的小舟,随时都可能被拍翻。 “好、好厉害……” 冥河子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惊呼了出来。 山魅小乌拉更是吓的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 实际上,山中大小妖怪,皆是瑟瑟发抖,皆是匍匐在地上,他们的老爷,他们的十三个老爷,已经是输的不能再输了,一个人,一尊魔神,完全火焰拳影,伴随着除魔卫道的最强意念,势要将金龙的遗志,收归到中洲的传承之中。 爆猿身上批覆的白甲已经碎裂,不多时,整个甲胄已经完全化作粉磨,周围是炙热的火焰,气浪滚滚,身上的肌肉、毛发,都在这火焰的炙烤中,越来越承受不住,他甚至觉得,死亡便是在眼前了,生死之间的判断,只剩下一次机会。 “大哥!大哥啊——” 众妖面对过无数次挑战,便是武圣,也绝无可能轻松将他们压制成这样,可是,对方明明只是一个先天武师……为什么! 众妖已经怕了,惶恐了,他们不敢再坚持下去了,对面的魔神,对面的中洲大侠,他完全是一种自由自在的战,这种战……是一种传承! “投降——” 爆猿双目欲裂,口角流血,大声地吼叫起来。 “我们投降啊——” 爆猿再度大声吼叫起来。 天空之中,金光大作,火焰拳影终于收工,只看见一尊宝相威严的魔神归附原位,张森手中依然捏着一个手印,沉声问道:“今后,尔等便受俺驱策!” “谨遵老爷法旨……” 十三眷属,口称老爷,皆是匍匐下去,他们,服了。 第六章 火中取火 “冰火山中,可是寒冰之火?” 张森手一挥,撤去魔神先天根基,问十三眷属。 十三眷属的首领,便是那头爆猿,唤作芒枭,身上白甲用的是万年冰川的苦寒冰甲,如今已经碎了,这等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就这本毁灭在了无上冲击之中。 “好叫老爷知道,小的门在山中修行,受老主人点化,得了悟道的法门,得了老主人的法旨,在此看护千里冰火山,到如今,已经有三百余年。” “老主人?” 张森眉头一挑,顿时明白过来,这寒冰之火,竟然是有人放在这里的,而非天生长在冰火山之中。 “正是。” 十三眷属的中洲语言说的顺畅,芒枭作揖低头又道:“老主人携寒冰之火火种虚度刹那海,北域大地三百年前,部落兼并,文明凸显,便是老主人的前辈推波助澜。” “大夏之人,为何推波助澜?” 张森皱眉,十分不解。 芒枭连忙道:“老爷,老主人曾言:远方蛮夷畏威不畏德。冰火山,是老主人布下的禁制,若是有蛮夷强人破袭欲夺火种,不通大夏之法,最后整个冰火山都会崩塌,岩浆喷发,绵延灼烧,千里万里,冰火山千里周围,将无法再让人居住。” 张森双目一闪:我以为我狠,没想到,这位更狠。 “你的老主人,姓甚名谁?” 张森问道。 “小的不知。” 芒枭应声回答。 张森喟然一叹:“如此英雄,竟然不能一见,实在是生平憾事。唔……不过,你的老主人精神和俺殊途同归,尔等皈依俺麾下,决计不会辱没你们。” 他双目凝视南方,又道:“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俺回归大夏的那一天,也便是你们一同踏上大夏热土的一天。这北域蛮荒,便由它去了。”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芒枭一听大喜,连忙作揖感谢,另外十一二个大妖更是跪下磕头,如捣蒜一般的谦恭,和之前,着实是完全不同。 “寒冰之火,你们可知在哪里?” “不敢欺瞒老爷,小的们并不知道火种在哪儿,虽然偶有武圣有感经过,也是查探一番就离开,武圣之下,就被小的们一并驱赶,这千里冰川的妖怪,都归小的们统领,少说也有万余能战,也不怕那些部落带着人马过来。” 芒枭谈吐有礼,显然不同寻常妖怪,张森心中更是有些佩服那位老前辈,三百年前就有这样的谋算,怕不是也是金龙有缘人,是来给金龙收利息的。 “也罢,俺自行寻找吧。” 千里大山竟然是布满禁制,这得多强的实力? 武圣?张森不信。 这样的实力,起码……也是围攻天机四境那个大神通的水准,武圣……就算是那头大老虎大青蛟,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厉害。 想了想,张森说道:“后面有一支商队,乃是老爷我的私产,你们护着周全,俺且先去山中看看。” “老爷放心,小的们必定尽心尽力。” “嗯,去吧。” …… “寒冰之火……”单手抚摸在冰川之上,张森心中有感,缓缓地感觉着寒冰之火的存在,那种封存在千里冰川之下的火焰火种,仿佛随时都要熄灭,被完全地封印在巨大的冰晶之中。 它的位置,飘忽不定。 想要上,却始终无法上去。 因为,那里是火山口。 “原来如此。” 张森静默揣摩,明白了过来:“这个禁制,不仅是对北域南疆的威慑,更是将寒冰之火的火种封印起来,它想要逃,也逃不掉了。头顶的滚滚岩浆,下方的千里冰川,天然的大棺材。能够在这种鬼斧神工的大自然中做到这样的封印,这样的前辈,实在是太厉害了。” “黑厮,你在做什么嘞?” 却看到冥河子驾驭着小乌拉,嘎吱嘎吱地踩着积雪飞奔而来,那小乌拉,不过是一只寻常山魅,此时已经被冻的快死了,若不是冥河子驱使,它是决计不会过来受冻的。 张森说道:“你便绕了它吧,这样下去,它都要冻死了。” “哼!谁叫你一个人走了,你不让我骑,我就只能骑它了。” 说着,嚼了一口肉干,嘎吱嘎吱地翻着白眼:“黑厮,你居然就突破了,先天根基好强好强啊,可比西域那些废物渣滓厉害多了。我决定了,我往后就跟着你,说不定你很快就成武圣了呢。” 冥河子出生冥河之中,滚滚冥河如血浆,自然喜欢灼热的至阳雄性,张森身具七阳之火,加上本身就是巨汉勇猛,阳刚之气天下罕有,自然是吸引冥河子的欢喜。 “回去之后,还是得造化总院主发落,俺可不敢随便答应,万一千尊魔教杀过来,俺一个人,可打不过那么多人。” “哼,等你成了武圣,把魔头儿打死不就好了?笨!” 冥河子理所当然地说着,她是大自然的精灵,说话不带恩仇,懵懂不辨是非,所以说出来,也算是童言无忌。 张森笑了笑:“等俺打死你家魔头儿,更是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说着,低头看着火山口下的黑漆漆一片,说道:“俺现在,便是要下去一窥究竟,你要跟着俺下去么?” 冥河子从山魅身上一跃而起,趴在张森头顶,探着脑袋往下看了看:“哎呀哎呀,好黑好深啊,哇,还好热的样子,我们下去吧。” 突然又想起什么,扭头对小乌拉说道:“你呢,回去吧,万一冻死了,就不好了。” 小乌拉连忙磕头感谢,然后飞也似地逃走,这山峰顶上,寒风彻骨,寻常妖怪也吃不住这样的冷冻。 张森扶住头上冥河子:“你坐俺肩头上,俺便下去了。” “好。” 说着,身上红霓裳一绕,缠住了张森一条胳膊,整个可人儿就坐在张森肩膀上,一只手搁在头顶,两只白嫩嫩脚丫子晃荡在前面,另外一只手则是从红霓裳中不停地掏出吃的往嘴里塞。 “下去了!” 说罢,张森一跃而下,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滚滚而过,一股热气不断地扑面而来,这种感觉,非常的震撼。 冥河子感觉炙热舒服,顿时兴奋起来:“呀哈哈哈哈,好舒服呀!” 张森双目紧闭,四周都是火山灰漂浮,一股硫磺的气味扑面而来,双手打出一个手印,一道圣功包裹在周身,那股气味顿时消失,金光一闪,形成一个光球,包裹着张森身躯,不受这等污秽的侵蚀。 底下,黑色焦土一片,却是不断有蒸汽喷射而出,黑色岩石的龟裂缝隙之中,隐隐能够看到那恐怖的火红色。 冰火山的火山口,一片凶险,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