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车》 第一章 第一章四个眼睛的驾驶员 天沉沉地黑下来。 五彩缤纷的城市在远方闪烁那星星点点的灯火后面藏着很多温馨和肮脏的事件。而潘萄被抛弃了她无所事事一个人在夜路上溜达。 这里是郊区农村离她租的房子不远。没有人到这里来只有路旁的梧桐树哗啦哗啦响显得有些荒凉。 潘萄是那种不善言谈的女孩她背负着沉甸甸的心事缄默地活着像游荡在黑暗水底的一条鱼。她的青春只剩一条滑溜溜的尾巴了。回这人生中最灿烂的岁月竟没有一点亮色。 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父亲是个不争气的人酗酒赌博打架被判了重刑进了监狱。家里很穷母亲和父亲离婚了嫁给了一个外地男人生活还算平静可是她薄命得了癌去年死了。 潘萄很要强在学校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她报考一所金融中等专科学校竟然没考上!她在家绝望地呆了半年最后只身来到市里到一家饭店当服务员。尽管她干的活又脏又累没有人看得起但是她誓一定要挺住一定要闯出一片天地。 她长得挺漂亮她一直珍爱着自己从来不乱交男朋友。她等待着梦中的白马王子。可是别说白马王子她的青春连一个王子的马夫都没有出现…… 她有一个同学叫张浅长得跟潘萄特别像人家都说她们是双胞胎。不过她的人品并不好有点贪财经常占别人的小便宜学习成绩也不好。可是她偏偏考上了那所金融中等专科学校毕业后留在了市里一家银行做职员。她交了一堆男朋友后来听说她遇到了一个年轻、英俊、渊博、富有的男人两个人一见钟情…… 现在尽管潘萄和张浅都在一个市里尽管潘萄也听说过张浅在哪里工作但是由于地位的差别潘萄一次都没有去找过张浅。 潘萄的年龄一年年大了她换了几次工作干的都是下等活——宾馆清洁工街头广告员甚至当过保姆。她一直孤独一人。 每天工作结束之后她都累得腰酸背痛躺在简陋的床上她经常幻想她当年考上了那家学校现在她也会坐在银行里工作很清闲她对所有的顾客都十分热情、周到领导把她评为优秀职员。有一个潇洒的小伙子经常来办业务后来爱上了她两个人结了婚……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经常做同一个梦:梦见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银行里窗明几净阳光明媚…… 现在她经常考虑一个问题——命运。一个人在一生中会做出无数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导致完全不同的人生。而站在生命的终点看每个人都只能划过一条人生轨迹决不可能改变。实际上命运包含了每一次选择。最后她的灵魂得到一种启示:时间深藏玄机。 此时她甚至希望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鬼魅给她的生活带来转折她不管转折之后是什么结果。 正想着她听见了汽车的引擎声。她猛地回过头去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朝她撞过来。这辆车没有开大灯驾驶室内却亮着昏黄的灯在无边的黑暗中极其恐怖。 那一幕永远地铭刻在了潘萄的大脑里——那个司机穿的好像是一件白色的工作服之所以说它是工作服是因为潘萄感到有点脏。他的身体微微朝前倾着那张青的脸几乎贴在了车窗上。他的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更像两只鹰爪干枯有力。 她在被撞飞的一刹那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命中注定的这个车是在索我的命!之后她就没有知觉了。 她没看到什么阴曹地府。几个小时后她竟然醒过来了。她看见自己躺在医院里。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男人坐在她的身边。医院不明亮的灯光照着他善良的脸。 他见她醒了露出干净的牙笑了笑:“姑娘不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该走这条路啊。”他的声音像梦一样飘渺。 她知道他误会了以为她想自杀。 “我没有自杀。” 四周很静。卫生间的水龙头好像没关严水在寂寞地滴着。 “一个农民现了你。当时你躺在路边的麦田里……” “有人想杀我。那个人四个眼睛。” 他收了笑容怪怪地看着她。她知道他又误以为她是疯了。 “真的是四只眼睛。”她重复道。 他垂下头低低地说:“好好休息好好想一想……我走了。警察一会儿就来。”然后他像梦一样就走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 卫生间的水声更加清晰了。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听寂寞的水声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这次莫名其妙的车祸竟然没有使她残废却在她的心里留下厚厚的阴影。连续几天她一直都在做恶梦梦见那辆车的司机在追她!追她!追她!他怀揣阴谋他没有表情他要把她轧成纸片…… 她多希望有个亲人在身边啊成为她脆弱神经的依靠。可是没有。 她快崩溃了抓不到一根稻草。 第二章 第二章我不想说 过了一些日子潘萄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件事。她渐渐喜欢上了网络而且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她的工资几乎都花在网络上了。 她在网上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地拉那。但是她并不聊天只是看。一会儿就有人主动对她说:“你好。” 她不应。 那天有一个男人在网上对一个女人吹牛:“我有五个项目要做。其中最不怎么样的项目是我将要开一家孕妇服装厂。孕妇也是女人她们对美更加在意但是没有人关注她们所有的孕妇服都是实用不讲究美感。我为全国各地孕妇定做根据孕妇喜好的颜色款式根据她们提供的尺寸专门为她们生产……全国有年轻女性两亿人平均每年有两千万怀孕又有两百万人在我这里订做……” 最后这个人宣告了他的雄伟计划:“我未来5年的计划是——赚5o万人民币!” 一个叫“我不想说”的人随便地插了一句:“我未来5年的计划是花掉5o万。” 潘萄一下就笑起来。在网上聊天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智商来。她觉得这个“我不想说”的人很机智。 她开始主动跟他聊起来。 一来二去他们熟悉了经常在网上见面。 这一天她刚刚吃过晚饭传呼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 她复了机听见一个很好听的男声:“你好。我就是‘我不想说’。可以见见面吗?” 潘萄十分紧张说:“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市郊。” 她想了想说:“我们约到城里哪一家酒吧好吗?” 他说:“我从不去那些地方。” “你家在市郊什么地方?” “从f口朝北走出了城之后路边有一个叫高坡的村子我的别墅就在那个村子的北面和村子半里路之遥。我可以接你。” 潘萄沉吟半晌说:“对不起太晚了……” 他并不坚持:“那好吧哪天我再约你。” “哎……”她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了机。 从这一天起潘萄的心开始浮躁起来。可是那个人再没有打电话来。 寂寞的潘萄拿起传呼机上面除了一些公用信息只有一个电话号。她几次想给他打个电话最后都止住了。 这一天她下班后天色已黄昏。她骑自行车闲转突然想为什么不去那个神秘男人的地址附近看一看呢。于是她骑自行车从f 口出了城朝北走。天很快黑了。她跟一个停在路边修车的卡车司机问路他告诉她前面就是。 潘萄过了村子朝北又走了半里路左右哪里有什么别墅那里是一个公墓! 潘萄慌乱地骑车返回。路过那个卡车司机他问:“你为什么回来啦?” 潘萄不答话骑得更快。 回到住处她越想越觉得奇怪:这其实是一个老套的鬼故事。 有人恶作剧?她觉得她的信任被践踏了。 第三章 第三章两个潘萄 杀她的那个人一直没有找到。 她向警方提供的那个凶手的相貌特征几乎毫无用处。警察总不能这样一个通缉令——杀人犯男穿白色工作服四只眼睛…… 有一次她偶尔路过张浅工作的那家银行就走了进去想看看她。 她进了门觉得这家银行特别熟悉好像她在梦中工作的就是这家银行!她甚至觉得那些办公桌椅那些职员门口那个保安都有些熟悉!而她从没有来过这里啊多么奇怪! “请问张浅在吗?”她问。 “我们这里没有张浅。”一个职员告诉她。 没有?潘萄想也许是她调走了转身想离开。她的眼睛一下看到了墙上有“服务监督窗”上面有这家银行所有职员的姓名和照片。 她在上面看到了张浅名字却是:潘萄。咦?难道她改名字了? 她有些伤感仿佛自己的照片挂在上面。假如当年自己幸运地考上那家金融中等专科学校那么现在她的命运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又问:“潘萄在吗?” 那个职员说:“她最近没上班。” 潘萄觉得跟张浅无缘就走出了那家银行的门。 走在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头:她为什么改了自己的名字呢?自己为什么经常梦见自己在这家银行工作呢?她仿佛觉得这个世上有两个潘萄! 一天晚上她从她工作的宾馆回家走在一条漆黑的胡同里突然看见前面走过来一个人是她自己! 她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她的脸色很白皙穿的衣服也很高档。是张浅! 张浅脸色阴沉地站在潘萄的对面冷冷地说:“你是不是到银行找过我?” 潘萄觉得她的口气很不友好就说:“是的我路过那里想看看你。” “你不要再去找我了。” “为什么?” “没什么。我连我妈都不让去。” 潘萄似乎理解了。她是一个虚荣的人她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她的出身。 潘萄低声说:“对不起……” 张浅不想再说什么了转身就要走。 潘萄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改名了?” 张浅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口气更冷:“不行吗?你叫的名字我就不能叫吗?” “不是……” “那不就得了!”她说完嘲笑地看了潘萄一眼转身走了。 潘萄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诧异。 这天夜里她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又坐在了那家银行里上班了。可是张浅走了过来她很敌意地和她挤同一个座位大声说:“你坐我这里干什么?” 她挤不过她一下摔在地上。 领导来了严肃地说:“怎么冒出了两个潘萄!” 张浅恨恨地说:“这个家伙是冒充的!快杀了她!” 潘萄很自卑很害怕像做了什么丢人事一样急匆匆地溜出了那家银行。 从这以后她一想起潘萄她就害怕。 第四章 第四章荒野别墅 几天后潘萄忘记了这件荒唐的事。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 “五一节”她休假回老家听见了一个让她震惊的消息:张浅下落不明! 镇里人风言风语有的说她跑到国外去了有的说她被坏人绑架了有的说她贪污巨款逃之夭夭了…… 潘萄觉得所有猜测似乎只有最后一种更贴切。她了解她贪恋钱财。 休假后潘萄回到市里上班心里一直想着张浅的事情郁郁寡欢。 一个黄昏那个男人的电话又来了。 “最近怎么样?”他问。 潘萄有些气恼她说:“你为什么又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墓地太寂寞了?” 他问:“你怎么了?” 潘萄说:“我去了你的别墅。那个地方是一片坟地。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平静地说:“你错了。那里不是高坡你说的那个公墓离高坡还有3里路。” 潘萄的语气这才有点缓和:“是我没有问清楚……” 他带着歉意说:“是我没有讲清楚。” 接着他很坦荡地说:“今晚你到我这里来就别回去了我的房子很大的。明天正巧是周末。我们好好聊一聊。我不想说我到网上就是为了找你。” 这一句话让潘萄有点感动。她犹豫了一下:“现在?” 他说:“我开车接你。” 她说:“不用了我打个出租车去吧。” 他并不勉强说:“也好。只是你别再找错了。” 她不好意思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伞问。雨伞的伞问题的问。一会儿见。” 潘萄打扮了一番出了门天已经黑下来。 迎面开来一辆十分少见的豪华出租车。这时候出租车稀少了潘萄顾不得考虑价钱上去了。 她坐下来那个司机伸手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潘萄对他说出她要去的地址时他眼光怪怪地看了看她也许是不明白她一个孤身女子孩这么晚为什么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她又有点紧张起来。 出租车出了市区没有了路灯越走越黑潘萄的心里更紧张起来终于她说:“师傅咱们往回开吧我不去了。” “为什么?”那个司机看着前方继续驾驶。 “你别管了我要回去。” “这样犹犹豫豫可不好。”那个司机说一点没有返回去的意思。 潘萄有些生气也有些害怕她多希望这时候伞问出现啊。她用商量的口吻说:“师傅真的我要回去。去那个地方会花多少钱?我可以按那个里程付你车费。” “我不收你车费。”他还朝前开。 恐惧占据了潘萄的心头她假装平静地说:“你可真会开玩笑。咱们调头吧。” “我这个人一条道跑到黑永远不会调头。我带着你朝前走你看前面多好啊!也许此行就改变了你的命运。” 说完他从车窗伸手把车顶那个出租标志取下来放进了车里。 潘萄猛地意识到她现在等于黑灯瞎火坐进了一辆陌生人的车朝一个陌生目的奔驰。她伸头看了看现这根本不是出租车没有计价器!她懵了。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她抖抖地问。 “我不想说。”他的态度很冷漠。 “你就是……伞问?” “不像吗?” 潘萄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他为什么扮成出租车司机?他的态度为什么这样诡怪? 她小声问:“我们是去高坡村吗?” 他说:“不。你说的对那里是一个公墓。” 潘萄想跳车逃走可是没有胆量。 车一直在奔驰。她想尽可能地和这个人亲近起来那样也许他就不会伤害自己。她故作平静地问:“你结婚了吗?” “没有。”他说。停了停他又说:“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 “那你还约我干什么?”潘萄觉得被耍了她顾不得害怕了大声喊道。 他不说话专心致志开车。 “你送我回家!”潘萄觉得没有任何希望了又喊道。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低头解那个安全带却现那个安全带好像是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车终于开进了一个别墅般的院子那院子很空旷。他把车停好转过头来说:“我说过我到网上就是为了找你。” 然后他出去把铁大门锁了“哐当!”那声音重重的。 夜已经深了。潘萄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觉得她被诗情画意给害了。 他回来为潘萄打开安全带把她拉出来把车门关上了。但是驾驶室里的灯亮着。这个熟悉的情景蓦地打开了她的那个惊恐的记忆! 阴风吹过潘萄打了个冷战。 “你见过它是吗?”那个人在一旁怪怪地笑起来。 潘萄惊恐地回过头去猛然看见站在身旁的他变成了四只眼睛!她感到自己的魂“忽悠”一下就飞出了她的身体一下就瘫软在地上。 她醒来时已经是在房间里她躺在沙上。那沙是白色的。 窗户上拉着窗帘落地窗帘。她的头上有一个很高的落地灯一点都不亮。房间一角有个黑糊糊的洞口通往地下。这个自称伞问的人他大约3o多岁长得还算周正。 潘萄急考虑着今夜自己是失去贞洁还是失去性命这样一个重大的问题。她极其疲惫地环顾四周寻找漏洞逃跑。没有漏洞。 他看着她笑了:“醒了?” 然后他猛一甩头脸又变成了绿色死死地盯着她极其恐怖。 潘萄傻傻地看他。他那张绿色的脸笑起来:“别怕这在戏剧中叫变脸这是我的绝活。” 然后他把脑袋一甩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说:“我喜欢在黑暗中聊天你呢?”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把灯关了然后坐在沙上。 黑暗中潘萄他怀里抱着一个东西着弱弱的光。 潘萄仔细看那是一张镶在相框里的照片而那相框能出荧光——那竟是张浅的照片她微微地笑着!难道他就是张浅遇到的那个年轻、英俊、渊博、富有的男人?难道张浅就失踪在他的手里? “这个人你一定认识。”他把那张照片举了举说。 “她她她在哪?” “她就在这个房子里。” 潘萄迅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她在地下室呢。”他指了指那个黑糊糊的洞口。 潘萄猛然想到张浅也被他软禁了!她稍微镇定了一点。不管怎么说现在她有了一个伴。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杀我?” “不是我想杀你是张浅想杀你。” 她一惊陡然感到此时更加孤独。同时她心中的疑团也更重了:“为什么?” 那个男人笑了笑:“当年她并没有考上那所金融中等专科学校而你考上了。她的家长买通了一些人最后她拿着你的录取通知书去报到了。她把你替换了。有一次你去她的单位找她她认为你现了这个秘密所以……” 潘萄忘记了恐惧满心愤怒! 她想起了自己经常做的那个梦。原来张浅现在的优越生活应该是属于自己的她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耽误了!可是她怎么可能冒充自己去上学呢?这中间藏着多少猫腻啊?都谁参与了这个骗局呢?班主任?校长?招生办的人?教育局的人?那个金融中等专科学校的校长? 她马上意识到既然他挑破了秘密那么就一定没想让自己活着回去。 “好了真相大白了。”那个男人一边说一边打开了灯。 他站起来小心地把那张照片放在白色的茶几上突然问:“你怕死吗?” 他要动手了。潘萄恐惧到了极点哀求道:“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说。” 那个男人笑了伸过手来摸了摸她的脸蛋竟极其温柔:“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我我去冲个澡。” 潘萄愣愣地看着他。他转身朝那个黑糊糊的洞口卫生间走去了。他慢悠悠地走进去剩下半个身子的时候他转过头说:“你跑不了。” 他终于不见了。过了半天潘萄也没有听见水声。 那个地下室到底有多深? 跑吧还等什么?可是他把院门锁了怎么逃出去呢?她正想着突然看见一个人从那个洞口里露出了一个脑袋。她看过去心里一哆嗦——是张浅。 她脸色苍白行动缓慢从那个洞口一步步走出来。她穿着银行的制服整整齐齐。只是她的额角好像受了伤有血迹。最恐怖的是她的眉毛都剃掉了不知为什么。 跑不了了。 “张浅!”潘萄低低叫了出来。 “不我是潘萄。”她马上更正道她没有任何表情。 “啊潘萄……其实……我……” 她慢悠悠走到潘萄的面前坐下探着脑袋看潘萄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并不知道……事情都过去了我觉得没什么不会怪罪你。看见你现在挺好的我就觉得挺好的……” 张浅很不信任地观察她的表情:“你说的是真心话?” “真的。” 她怪笑起来:“那就好。”突然她把笑停住了说:“不过你将永远呆在这个房子里不能再回去了。今后你就跟我一起住在这个地下室里。” 潘萄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不答应?”她逼问。 “好的……”潘萄要哭出来了。 她站起身说:“现在我就去给你铺床。” 然后她慢悠悠地向那个地下室走去到了黑糊糊的洞口她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你一会儿就下来我等你。” 她的身子越来越低终于不见了。 潘萄知道她不能再犹豫了颤颤地站起身朝对面的一扇好像是通向室外的门跑过去。跑出那扇门之后她傻住了眼前还是刚才的房间! 她简直陷入了噩梦! 对面还有一扇门 她又冲过去出了这扇门又看见了那落地窗帘那高高的落地灯那白色的沙和茶几那茶几上张浅的照片那黑糊糊的洞口……还是刚才的房间! 她快崩溃了软软地靠在了墙上。 这时候那个男人从洞口钻出来看见她之后笑起来:“你不是在做梦不信你掐掐大腿。我一共9间房子都布置得一模一样。我的地下室是通的。” 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潘萄绝望了她有气无力地说:“张浅把我的床铺好了吗?” 他猛地停住脚步问:“谁?” “张浅怎么了?” “你在哪见到她了?” “刚才她自己从那个地下室里走出来的啊。” 那个男人“嘿嘿嘿”地笑起来:“你别吓唬我。” “我没有吓唬你啊。她说让我跟她一起睡在地下室里……我还看见她的额角好像受伤了有血。” 那个男人蓦地睁大了眼惊恐地朝那个地下室望去。 “她怎么了?” “见鬼了!”他大声说。 “什么见鬼了?”潘萄的心缩得更紧了。 那个男人惶惶地说:“她她她死了呀!” 她死了?看来这个男人不是鬼! “你胡说吧?”虽然潘萄嘴上这么问心里却觉得他没有说谎。 “真的!她移情别恋我把她杀了用车撞死的她的尸体就扔在那个地下室里……”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个洞口一边说一边朝落地窗帘踉踉跄跄地退去。 潘萄正想问他该怎么办他已经迅撩开了那个落地窗帘——那后面才是门!这个自私的家伙撞开门板冲了出去。 潘萄也顾不上多想跟着他跑了出去。 她终于见到了外面的那个很大的院子甚至还看见了星星。 那个男人惊惶地跑向他的车突然他停住了慢慢回过头来说:“这一定是你的阴谋。” “不不我没有说谎……” 潘萄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了张浅飘飘悠悠的声音:“我把你们的床都铺好了你们想去哪里呀?” 那个男人像触了电一样呆成了木桩。他跟潘萄一起四下张望看见张浅从那辆车的后面慢悠悠地走出来。由于她的脸上没有眉毛显得更加苍白。 她背着手紧紧盯着他们。 这时候那辆车突然响起引擎声迅开动朝着潘萄和那个男人直直地轧过来。 黑暗无边而驾驶室里幽幽地亮着灯显得极其瘆人。驾驶室里没有人开车! 潘萄和那个男人惊恐地躲闪。院门被锁上了他们无路可逃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满院子乱跑起来。 张浅哈哈大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也许她是想先害死健壮的男人再害死柔弱的潘萄。潘萄现那辆车紧紧追随那个男人的屁股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疾驰把她暂时抛在了一旁。 “救命!”那个男人大声呼喊。 这个鬼似乎已经疯潘萄看见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怪模怪样的遥控器正恶狠狠地按着。她突然想起了儿童的玩具汽车。 张浅一边笑一边狂叫:“伞问你这辆车连潘萄都撞不死能撞死我吗?” 她还活着! 潘萄至今都想不起来她是怎样翻过了那么高的院墙从荒草中磕磕绊绊地冲到公路上拦住一辆夜行的卡车爬上去最后报了警…… 警察赶到的时候现那辆车撞在墙上灭了火。墙已经坍塌。伞问躺在院子里。这个恶棍死了。 张浅不见了。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她并没有逃逸。第二天她整整齐齐地穿着银行的制服又来上班了。警察抓她的时候她死死搂住她平时工作坐的那把椅子不放手狂乱地嚎叫起来…… 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