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权限》 资料篇 网络战： 网络战正在成为高技术战争的一种rì益重要的作战样式，它可以兵不血刃地破坏敌方的指挥控制、情报信息和防空等军用网络系统，甚至可以悄无声息地破坏、瘫痪、控制敌方的商务、政务等民用网络系统，不战而屈人之兵。 美军认为，网络战是为干扰、破坏敌方网络信息系统，并保证己方网络信息系统的正常运行而采取的一系列网络攻防行动。网络战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战略网络战；另一类是战场网络战。 战略网络战又有平时和战时两种。平时战略网络战是，在双方不发生有火力杀伤破坏的战争情况下，一方对另一方的金融网络信息系统、交通网络信息系统、电力网络信息系统等民用网络信息设施及战略级军事网络信息系统，以计算机病毒、逻辑炸弹、黑客等手段实施的攻击。而战时战略网络战则是，在战争状态下，一方对另一方战略级军用和民用网络信息系统的攻击。 战场网络战旨在攻击、破坏、干扰敌军战场信息网络系统和保护己方信息网络系统，其主要方式有：利用敌接受路径和各种“后门”，将病毒送入目标计算机系统；让黑客利用计算机开放结构的缺陷和计算cāo作程序中的漏洞，使用专门的破译软件，在系统内破译超级用户的口令；将病毒植入计算机芯片，需要时利用无线遥控等手段将其激活；采用各种管理和技术手段，对己方信息网络系统严加防护。 当然，战场网络战的作战手段也可用于战略网络战。 早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美军就对伊拉克实施了网络战。开战前，美国zhōng yāng情报局派特工到伊拉克，将其从法国购买的防空系统使用的打印机芯片换上了含有计算机病毒的芯片。在战略空袭前，又用遥控手段激活了病毒，致使伊防空指挥中心主计算机系统程序错乱，防空c3i系统失灵。在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中，网络战的规模和效果都有增无减。南联盟使用多种计算机病毒，组织“黑客”实施网络攻击，使北约军队的一些网站被垃圾信息阻塞，北约的一些计算机网络系统曾一度瘫痪。北约一方面强化网络防护措施，另一方面实施网络反击战，将大量病毒和欺骗xìng信息注入南军计算机网络系统，致使南军防空系统陷于瘫痪。 信息战： 信息战是近几年来国外军事学术和军事技术界讨论的一个热门话题。其实，信息战并不是外国人的新发明，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古代军事家孙武就有名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虽然当时还不可能提出信息战的概念，但已经把信息战的jīng髓―获取和利用信息对克敌制胜的重要xìng说得明明白白。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特别是现代电子学、光学、材料、计算机等技术的迅速发展，获取和利用信息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反获取、反利用信息的招数也越来越巧妙，如此推动着信息战由低级向高级发展。 现代军事意义上的信息战，是指综合运用信息技术和武器，打击敌人的信息系统，特别是侦察和指挥系统，使敌人情况不明，难以做出决策，或者给以虚假的信息，使之做出错误的决策，处处被动挨打，最后不得不放弃抵抗；与此同时，采取一切措施保护自己的信息系统不受敌人的干扰和破坏，各种功能得以充分发挥。这种攻防兼备的信息战，核心是争夺制信息权。争夺制信息权的斗争，如同以往争夺制空权、制海权一样，成为现代战争各个战场上争夺的焦点。 掌握了制信息权，也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信息战将改变未来战争的作战样式。传统的以火力大量杀伤敌有生力量、攻城略地的战役行动，代之以信息加火力优先打击敌信息系统的行动，“外科手术”式、“电子点穴”式的战法应运而生，各种侦察技术手段、电子战装备和jīng确制导武器将在战争中起主导作用；在信息战防御方面，将更加注重隐身武器、电子伪装、电子欺骗等手段的运用。 当前，美国等军事大国十分重视信息战的研究，包括军事思想、作战原则研究和信息战技术装备的研究，美国陆军正在实施的战场数字化计划，就是着眼于未来信息战要求的一项具体计划。当然，世界上没有“万能”武器，信息战不能解决战争的全部问题。当前，国内外军事专家在重视信息战作用的同时，对信息战本身的弱点也在进行研究。 信息战实例 1991年的海湾战争虽称不上是一场真正意义的信息战，但信息战武器在其中功勋卓著。多国部队取得了绝对意义上的“制信息权”，通过计算机病毒武器攻击伊拉克的指挥控制网络系统，使其完全失效，整个伊军就像一盘散沙，只能任人宰割。 时隔8年，1999年北约部队对南联盟发动空袭的同时，也利用信息战技术破坏无线电传输、电话设施、雷达传输系统等，以瓦解塞族的电信基础设施。幸亏南联盟zhèng fǔ不具备太多的因特网基础，其军事信息似乎也并不利用互联网进行传输，从而其军事力量未遭受空前的削弱。 伊拉克战争也一样，但应用的范围更广，对战争产生的影响更大。美英联军通过一系列特殊形式的信息攻势，达到了造“势”、造“假”、造“谣”和煽“情”的目的，淡化了战争带来的负面影响，鼓舞了己方士气，以确定和不确定的“新闻”施以强烈的刺激和影响，造成敌军心理哗变的态势，将战役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己方手里，给伊军造成强烈的心理震慑。 网络战在崛起 1850年7月，在伦敦瑞特琴公园路展出了一台电力机车牵引模型。马克思在参观了这个展览后说：“蒸汽大王在前一个世纪翻转了整个世界，现在它的统治已到末rì；另外一种更大得无比的革命力量———电力的火花将取而代之。”时隔100多年后，一种更大得多的力量，不仅在翻转整个世界，而且成为20世纪最伟大的工程和历史巨变，正在根本改变着军事斗争的方式。 计算机网络已开始向全球的各个角落辐shè，其触角伸向了社会的各个领域，正在成为当今和未来信息社会的联结纽带。军事领域也不例外，以计算机为核心的信息网络已经成为现代军队的神经中枢，一旦信息网络遭到攻击并被摧毁，整个军队的战斗力亦会大幅度降低甚至完全丧失，国家军事机器就会处于瘫痪状态，国家安全将受到严重威胁。正是因为信息网络的这种重要xìng，决定了信息网络必将成为信息战争的重点攻击对象，全新的以计算机系统和网络为主要对象的信息网络攻击，已随之出现并不断发展。这种以计算机及其网络为主要目标，以先进的信息技术为基本手段，在整个网络空间所进行的各类信息进攻和防御作战，就是网络战。它将成为信息战的主要作战形式，在未来战争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网电一体：信息作战指导的必然选择 20世纪初，无线电通信应用于军事领域之后，电子战随之诞生。特别是50年代中期以后，电子技术、航天技术、导弹技术在越南、中东等局部战争中广泛应用，促进了电子战的全面发展。在70年代以后的局部战争中，电子战成为一种重要的作战样式，不仅拉开每场战争的序幕，而且贯穿于战争的始终。然而，随着网络技术的崛起，网络成为新的战场空间，网络空间的争夺与对抗同电子战一样成为没有“硝烟”的一种特殊作战形式。社会、军队对计算机网络的依赖越来越大，网络既是对方攻击的重要目标，又是对方攻击的薄弱环节；有效摧毁敌重要网络系统，便能达到一定的战略目的。网络战成为一种新的作战样式登上战争舞台。科索沃战争中，南联盟在信息战方面尽管处于劣势，但仍然凭借自己的有限条件，与北约展开了灵活多样的斗争：组织网络黑客用ping数据包“炸弹”攻击北约用来在因特网上发布科索沃战况的官方站点，使其网站服务器瘫痪，站点被迫关闭；黑客们向北约的因特网址及电子邮件系统多次发出“梅莉莎”、“疯牛”等各种病毒，使北约军队的通信系统，作战单位的电子邮件系统均受到计算机病毒破坏。美国国防部副部长哈默将其称为全球“第一次网络战争”。 由于网络战的出现，使得电子战已不能涵盖所有高技术的“软”杀伤手段，从而导致信息战概念的提出和信息战理论的迅速发展，形成网络战与电子战一体化的信息战。随着全球网络化进程的进一步加快，网络战的使用会越来越大，但是网络战离不开电子战，它们相互融合、相互依存，互为对方提高作战效能创造条件，共同承担着夺取制信息权的重任。一方面，网络战的实施离不开电子战手段。因为网络的正常运行和使用依赖于对电磁频谱的控制，尤其是在野战条件下，既设的有线网络很少，绝大部分网络信息是通过发送和接收无线电磁信号连接起来的，对敌方网络的破坏将主要通过电子战手段在电磁频谱领域展开。另一方面，电子战要发挥更大的威力同样也离不开网络战。因为未来电子战攻击的目标，将是高智能化和网络化的武器系统，运用网络战技术是提高电子战效果的重要途径。例如，通过电子战手段将计算机病毒注入敌方c4isr系统的接收处理系统，将可能成为未来信息作战的一种重要方法。这种方法，当然需要电子战和网络战手段的紧密结合才能有效实施。网络攻击：一种全新的战略打击方式 网络战首要攻击的是战略目标，能够达成战略目的。信息时代，各种各样的计算机网络成为国家的战略命脉和战略资源，一旦重要的网络陷入瘫痪，整个国家安全就面临着崩溃的危险。网络战攻击的是敌方c4isr系统的“大脑”，影响的是战略决策和战略全局。随着网络的发展，网络战这种战略作用会越来越突出。 网络战手段的特殊xìng将导致未来战争的“平民化”趋势，广大民众可以大量参与或投身到这场战争中，成为战争的主角。已经发生的诸如美国许多大网站受袭击而使网络系统瘫痪的事实说明，任何人，只要jīng通计算机网络技术，并拥有一台入网计算机和网络设备，就能威胁网络的安全。人民战争思想在网络战中将充分体现。 网络攻击的目标由军用网络拓展到民用网络，将会严重影响国家的经济、社会秩序和广大民众的切身利益。一个国家网络建设越发达，对网络的依赖程度越高，而受到网络攻击的威胁也越大，往往是在最强的网络优势中相伴着最脆弱的环节。试想，通过网络攻击，使股票市场混乱，金融系统瘫痪，电力调度失控，通信系统中断，各种谣言四起，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所以，网络的社会化，使网络攻击的结果和损失难以预料。 当网络战的战略地位更加突出，战争主体、客体涉及到广大民众，且破坏xìng空前巨大时，网络战又会向另一个方向发展，即形成“网络威慑”。如同核威慑的形成、发展一样，当敌对双方都具有确保侵入、破坏对方网络的能力，就可以带来双向“网络遏制”，使得双方不得不在一定条件下遵守互不攻击对方网络的游戏规则，形成一个无形的“安全阀”，甚至国际上也会形成互不攻击对方网络的惯例或协议、公约。如同核威慑原理，相互网络均势，可以带来相互双向网络遏制、网络威慑；相互网络非均势，可带来不平衡的单向网络遏制、网络威慑。若在网络战领域确实具有较强的攻击能力，并且让作战对手相信这种能力，那么就可以在政治、外交和军事斗争中取得主动。网络战打破了平时和战时的界限，和平时期网络领域的对抗无时不在，网络作战准备和网络作战建设任务rì益繁重。为了对抗信息网络霸权国家的网络威慑，任何一个主权国家，都必须发展自己的网络攻击手段，提高自身的网络防御能力，以遏制、抵御敌对国家的网络入侵，维护重要网络的安全乃至国家安全。网络战部队：夺取制高点的主体力量 美军非常重视网络战部队建设，在网络战理论和实践方面都走在了世界前列。1995年6月，美军16名“第一代网络战士”从美国防大学新设立的信息资源管理学院信息战争学校毕业，他们将在战争中执行网络战任务。网络战部队，应该具有丰富的网络经验，能够寻找进入需要攻击网络的路由，而且战时能够在统一的计划下，组织实施虚拟现实、病毒攻击等网络战行动。由于网络战、电子战之间内在的联系，加之两者都是信息战的主要样式，因此，可以把网络战部队建设与电子战部队建设结合起来，首先在电子战部队中设立网络战分队，在此基础上再建立专门的网络战部队。由于网络战行动会影响战争全局，战时，网络战部队通常由战场最高指挥员控制使用；平时，可由战略指挥机构统一组织。 未来信息时代，是否具有网络战能力，尤其是网络进攻能力，将成为衡量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重要标志。从技术角度讲，网络进攻比网络防御要容易。换言之，网络防御滞后于网络进攻，没有一种防御技术能够在网络防御上永远处于领先地步；只有在一种新的网络进攻手段产生后，才能寻求相应的防御措施。外国的信息专家们说：“现代发达国家军队的信息系统，无论有多少道锁，总会有人找到一种方法侵入。”这就说明，网络防御技术要比网络进攻技术复杂得多。作为信息不发达的国家，只有形成一定的网络进攻能力，才能有效遏制信息发达国家的威慑。只有具备了网络进攻能力，才能弄清各种网络战手段的机理，进而形成自身的网络防御能力。 互联网的出现，堪称20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随着网络的普及，网络战作为一种新的战场对抗形态，也在新生的网络空间中悄悄展现，甚至创造出了许多为人称道的“神话”。特别是今年以来，网络战在国际新闻媒介中更是频频现身，像俄爱网络大战、美国空军正式组建网络战司令部，等等。 这些新闻使得网络战一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甚至让人觉得，今后的战争也许并不需要cāo纵枪炮、坦克、飞机、舰船等武器装备，仅仅由少数电脑黑客，通过cāo纵键盘和鼠标，就能在没有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战胜千军万马，赢得战争的胜利。于是有人惊呼：“网络战！狼来了！”事实真是如此吗？ 风声鹤唳——网络造就的军事神话 一般认为，网络战是以计算机网络为战场空间，以计算机为武器，在网络空间进行信息攻防作战的总称。它是信息战在网络空间的一种体现。这种对抗的实质，就是在充分研究目标网络安全技术与防范措施的基础上，寻找目标网络系统的安全漏洞，实施攻击与破坏。在过去的几年里，网络战造就的神话为数不少。以下就是几个比较有代表xìng的例子： 1995年9月，在美军马萨诸塞州汉斯科姆空军基地电子系统中心举行的代号为“联合勇士——95”军事演习中，一名24岁的空军中尉模拟“黑客”，利用一台从商店购买的普通个人计算机，顺利闯进海军计算机指挥控制系统，将参加演习的军舰指挥权控制在自己手中。 科索沃战争期间，南联盟多次有组织地攻击北约的计算机网络系统，而且使美军“罗斯福”号航母的计算机网络瘫痪了40分钟之久。南联盟黑客还以计算机病毒作为武器，向北约网站发送带有“梅利莎”、“病牛”、“幸福1999”等病毒的电子邮件，使北约的网站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使美军海军陆战队所有作战单元的电子邮件系统均被“梅利莎”病毒阻塞。 亦真亦幻——神话背后的真相 从上面的事例看起来，网络战似乎真的具有无穷的威力，似乎战争的舞台就要轮到它独领风sāo了。然而让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事实并非人们想像的那样简单。 在“联合勇士——95”演习中，24岁的美空军中尉的确是利用普通的个人计算机控制了大西洋舰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家中的计算机上就同样能做到。其所以得手，是因为他在演习中使用的计算机是联入美国海军的计算机网络的，而普通百姓家中的计算机联入的则是因特网。 通常，出于安全保密和使用方便的考虑，各**队、zhèng fǔ、科研机构、交通、银行等部门都有一套甚至几套自主建立的、dú lì或相对dú lì于因特网之外的内部专用计算机网络。这些计算机网络，仅仅存在于所属机构内部，与因特网“井水不犯河水”，两者不存在有线或者无线的物理连接。对于端坐家中的黑客而言，那些专用计算机网络的接口是不可能得到的。 这就如同dú lì的两座建筑物一样，两者之间没有任何通道和走廊，任何黑客都不可能表演土行孙式的“遁术”完成这种穿越。因此，并不是所有的计算机网络都具备侵入的客观条件，坐在家中的黑客也不可能借助因特网控制敌方军队的指挥权。 同样，南联盟黑客对北约网络系统的攻击的确使美军“罗斯福”号航母的计算机网络瘫痪了40分钟。但这种瘫痪并不是整个航空母舰计算机系统的瘫痪。被瘫痪的部分仅仅是为航母官兵提供上网娱乐服务而联入因特网的一个dú lì系统；所造成的影响也只是导致航母的网吧暂停营业而已。 至于北约和美军其他单位的网站遭到攻击，也仅仅是用来进行对外宣传或者为官兵个人提供因特网信息服务的部分。也就是说，南联盟的黑客当时根本无法攻击北约和美军用于作战、指挥、控制及保障的专用计算机系统，原因很简单——没有可行的物理连接。 至于许多报道中宣称的黑客通过因特网窃取军事机密的事件，不少是被夸大或扭曲了的。因为许多通过因特网的泄密事件，往往是cāo作者把涉密信息的载体违规接入因特网造成的。 至于遭受攻击的zhèng fǔ、军队网站，本身就是为了对外宣传和提供信息服务而在因特网上开设的。网络上的任何人都可以正常访问这些站点。即使五角大楼联入因特网的那一部分计算机系统，有一些关于武器开发、军队部署之类的信息也多不是机密情报。美国国防部的官员在今年9月初评价黑客侵入五角大楼niprnet系统时就承认：“黑客只是拷走了一些非机密的信息和普通电子邮件……真正的核心机密，不会放在黑客能够得着的地方。” 美国媒体眼中的中国网络战攻防能力：核心提示：十年前，中国国防部建立了“网络部队”，起初只是研究抵御互联网攻击的组织。 上世纪90年代末，中国开始实施“金盾工程”，拥有网络部队和“金盾”的中国，可以在拥有巨大防护力的同时，发起一场骇人的攻击。目前，还没有任何国家拥有类似中国的这种能力 环球时报#8226;环球网1月9rì报道据美国环球战略网1月6rì报道，十年前，中国国防部建立了“网络部队”，起初那只是一个研究中国抵御互联网攻击的能力研究组织。 不久，研究方向涉及到其他国家防御网络攻击的能力，尤其是美国、rì本和韩国，它们都是大量应用互联网的国家。 如今，中国的网络部队继续增强。 一支非常规民间队伍加入到中国网络部队，他们就是“红客联盟”(rhu)，他们是成千上万的爱国程序师和网络工程师，他们支援祖国的方式就是，攻击那些威胁或伤害中国的国家。 “红客联盟”是自发发展起来的，zhèng fǔ采取了一定的掌控措施，没有使之由志愿组织发展成为另一个“官僚”式机构。 从上世纪90年代末期开始，中国开始实施“金盾工程”（也称“中国大型防火墙”），通过该工程，公安部门配备的3万jǐng员掌管全国的互联网用户。过去十年中，共有超过十亿美元的资金投入到这项努力中去。 中国此举让国外情报组织处于困难的境地，美国联邦调查局不得不从黑客那里寻求支援，以便“穿透金盾”，找到新的“通道”。 不只是情报组织在寻去新的适应方式，“中国大型防火墙”也是如此。 网络战组织将“大型防火墙”视为主要防护武器，对于通过互联网“进入”中国的做法，中国还有更好的应对方式，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更容易识别敌对方的“通道”，并做出处理。一些美国网络战官员提出建立类似中国“金盾”的设想，并只用于军事目的。 但由于**问题，西方要建立类似中国的“大型防火墙”非常困难。 建立了“金盾”，中国可以在互联网上避免被蠕虫和病毒感染。因此，拥有网络部队和“金盾”的中国，可以在拥有巨大防护力的同时，发起一场骇人的攻击。目前，还没有任何国家拥有类似中国的这种能力。; 世界各国的网络战部队 随着人类社会信息化程度的提高、军队网络化的发展、战场网络化的形成，网络战的地位与作用更加突出，制网络权已成为夺取制信息权的核心。美国兰德公司认为，如果说工业时代的战略战是核战争，信息时代的战略战主要是网络战。 首先，网络战是信息战的中心内容。信息战通常包括网络战、电子战、心理战等主要作战样式，而网络战是其中最基本、最重要的。由于军队的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网络在信息优势的夺取过程中不可或缺。如美军的“网络中心战”就是以网络为基础夺取信息优势实施协同作战的新理论。之所以说网络战是信息战的核心内容，主要有以下4个原因：一是可靠的信息获取离不开网络。单一的传感器难以全时全天候全空间地获取信息，只有依赖网络将各个传感器联起来，才能实施全维全时全空间的侦察，获取可靠的信息。二是信息的传递更依赖网络。未来信息化战场，信息犹如洪流，传统的通信技术已难以适应大量信息的传输，只能依赖以计算机为核心的网络化数字通信，而且数字化网络通信具有保密xìng好、不受距离限制等优点。三是信息的处理离不开网络。集侦察、监视、传递、处理信息于一体的c4i指挥自动化网络已成为军队的“神经中枢”。只有多台计算机联网分工合作，才能提高处理信息的速度，防止因信息洪流而造成信息阻塞。四是利用网络攻击敌信息系统可阻止敌信息优势的夺取。由于网络具有开放xìng，网络化程度越高，其节点越多，越容易遭到网络攻击。而且网络战可平战结合，军民结合，隐蔽xìng强，攻击面广，攻击手段多，如渗透xìng攻击、阻塞xìng攻击、肢解xìng攻击、“埋伏”与“遥控”xìng攻击等等。 其次，网络是信息生成战斗力的“倍增器”。现代意义上的网络已是以计算机信息处理为基础，用无线电、光纤、卫星等传输手段，把各种传感器、指挥控制中心、战斗单元和武器系统联结在一起的信息网络。它就像一张无形的立体交叉的“信息高速公路”网覆盖着整个战场，一条条“信息高速公路”延伸至战场的每个角落，向各用户输送实时的战场信息，协调作战力量的行动，从而使战斗力成几何级数上升，对敌信息系统实施攻击，同时保护己方信息系统的安全，夺取制信息权。 再次，网络是指挥控制作战的命脉。随着c4i系统为中心的指挥自动化网的形成，作战指挥控制更加依赖于网络，离开网络将无法及时指挥与控制部队的行动。在海湾战争中，美国国防部使用了自动数字网、国防通信网、国防数据网、国防卫星通信网、国防交换网、全球指挥与控制网，“42天的信息传输量比欧洲40年的总量还要多”。正是在这些网络的支持下，美军第一次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三军联合作战”的一体化组织指挥。毫无疑问，争夺网络，就是争夺信息命脉，就是争夺未来信息战的制胜权。可以预言，哪支军队最先认识到“制网络权”的重要xìng，并为争夺“制网络权”作出最有效的努力，哪支军队就能够在未来信息战中掌握主动。 21世纪网络战：加紧准备 在信息化社会里，一切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活动都将围绕网络这个中心来进行。在未来战争中，控制了网络空间，就意味着夺取了在陆、海、空、天多维空间里行动的zì yóu权。为了应对网络战的威胁，夺取制网络权，世界各国都在加紧备战网络战。 美军正积极备战21世纪的计算机网络战争：一方面积极研发计算机网络防护技术，同时又注重增强自身的计算机网络攻击能力。美军为此采取了多种手段。 一是大力开发计算机网络战武器。在软杀伤网络战武器方面，美军已经研制出2000多种计算机病毒武器；在硬杀伤网络战武器方面，美国正在发展或已开发出电磁脉冲弹、次声波武器、激光反卫星武器、动能拦截弹和高功率微波武器，可对别国网络的物理载体进行攻击。二是创建“黑客部队”。据悉，美军通过在国内外招募计算机高手，已经建立起一支“黑客部队”。三是组建信息网络战进攻部队。美国空军正在建立一支专门负责实施信息网络进攻的航空队———第8航空队。 俄军将网络－信息战称为“第六代战争”，认为在未来战争中，要夺取并掌握制信息权和制电磁权，就必须打赢网络－信息战。 为此，俄军加强了网络战理论研究，制定了网络安全法规，同时加强对网络的侦察与安全检查，如俄军组织力量对军事机关中进口的网络信息设备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和改造，以找出并堵塞“安全漏洞”，发现并清除破坏xìng的病毒程序。 俄军同时也在研制自己的网络－信息战武器。另外，rì本、韩国、英国、印度也都在为打网络战作准备。目前，印军正拟组建网络战部队，以打响虚拟空间的争夺战即网络战。 10月9rì，华盛顿艳阳高照，风和rì丽，但在白宫附近国家新闻俱乐部一间小小的会议室里，却是杀气腾腾，寒意四起。 这场由美国空军协会主办的“网战必胜”小组讨论会，集中了当今美国鼓吹网络战的主要人物：主管空军网络作战事务的第八航空队司令埃尔德中将、前空军参谋长江普、前空中机动司令部副司令贝克以及网络战理论家、空军智库埃克研究所高级研究员格兰特女士。 网络战司令部一年后运营 “电脑网络是自陆、海、空、太空之后第五作战领域，我们一定要掌握网络战争的主导权，而且出手必胜。这是事关美国能否继续保持超级大国地位的头等大事。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建立和完善网络战司令部。”埃尔德的开场白说得直言不讳。 9月18rì，美国空军在路易斯安那州巴克斯代尔空军基地成立临时网络战司令部，为2009年10月网络战司令部全面正式运营作准备。未来的网络战司令部最终将与空军作战司令部、空军航天司令部平起平坐，由一名四星上将领导，直接向空军参谋长迈克尔·莫斯利和空军部长迈克尔·温汇报。埃尔德透露，目前美军有大约4万人从事与网络战相关的工作，网络战司令部将领导这支庞大的“网军”。 据格兰特介绍，美国的网络作战主要有三种模式，一是物理打击。指的是空投“聪明炸弹”或者炭丝武器切断敌方电脑网络的电源或使其部分瘫痪，其结果是造成对方网络暂时或永久xìng关闭。二是虚拟打击，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黑客攻击”，通过向敌方网络发动病毒攻击，干扰和破坏敌方网络cāo作系统，使其出现故障或死机。三是认识打击，也就是俗话说的“欺骗战术”，通过网络制造出一些虚拟信号和影像欺骗和误导对方的网络cāo作，使其指挥失灵。她宣称，美国发动网络打击的目标不是通常的国际互联网，而将是敌方的内部安全网络。 中俄是重点防范对象 美国前空军参谋长江普和前空中机动司令部副司令贝克则告诉与会者，美国“网军”并非纸上谈兵，而是拥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除1999年的美军空袭南联盟和2001年的阿富汗战争让美国“网军”小试牛刀外，伊拉克战争成了“网军”真正的试验场，据称网战在伊拉克战争中发挥的作用超过了原先的预想。 埃尔德在讨论会上还提出了“同等竞争者”的概念，指的是在网战方面拥有一定的实力的其他大国。他认为，这些竞争者对美国网络的威胁，比恐怖分子要大得多。当台下有人问他终究有何所指时，他故意避重就轻。“任何一个你能想到的有威胁美国潜力的国家都是竞争者，他们都在窥探我们的网络。” 而格兰特的发言则说出了目标：美**方已经把网战潜在对手分为三级。第一级是普通的黑客，他们单独行动，而且多数没有政治目的。第二级是拥有一定实力但还不是国家级对手的一些实体。第三级就是一些拥有网战资源和实力的国家，包括俄罗斯、中国、英国和其他一些欧洲国家。 鼓吹“进攻优先” 10月9rì的讨论会，是近来美**方、特别是空军为准备网战进行舆论造势的一部分。9月24rì至26rì，美国空军借60周年庆典之机，曾在华盛顿举办了盛大的全球空军参谋长会议，来自84个国家和地区的军方代表出席。网络作战成为这次大会的重要议程。 据美国媒体统计，在会议开幕式上，美国空军部长迈克尔·温和空军参谋长莫斯利多次提到“网络”这个词，各不下10次。 而美国空军参谋长的网战特别助理、有“网战教母”之称的拉尼·卡斯则作了关于网络战的主题演讲。她一语道破了美国积极打造“网军”的天机：“就像空战一样，网络空间，作为一个新的作战领域，当然是进攻优先。如果仍然采取守势，则为时太晚。如果不能统治网络，也就不能统治其他作战领域。”(中国新闻网) 因搬迁苏军解放塔林纪念碑而导致与俄罗斯关系紧张之后，爱沙尼亚从4月底到5月中旬连续遭到大规模网络攻击，zhèng fǔ部门、主要政党、媒体、银行和各大公司的网站都陷入瘫痪。而在西方一片指责俄罗斯发动“网络战”的声音背后，美国空军网络战司令部已经在5月悄然形成战斗力，并将最终升格为一个由四星空军上将领导的一级司令部。 如果把一个国家比作人体，那么网络就好比是神经系统。网络战就是通过麻痹、瘫痪这个系统的作用，使得国家的战争机器无法运转。美国著名军事预测学家詹姆斯·亚当斯在其所著的《下一场世界战争》中曾预言：在未来的战争中，计算机本身就是武器，前线无处不在，夺取作战空间控制权的不是炮弹和子弹，而是计算机网络里流动的比特和字节。实际上，这个由不停运动着的0和1组成的庞大数字河流，如今已经成了军队纵横驰骋的又一块新大陆。 爱沙尼亚网络发达却疏于防范 本报综合报道自从爱沙尼亚因搬迁苏军解放塔林纪念碑问题而与俄罗斯关系紧张之后，这个波罗的海小国在4月底到5月中旬的短短10多天时间里，接连遭到3波大规模网络攻击，造成全国网络瘫痪。 人口仅140万的爱沙尼亚享有两顶桂冠——网络化最彻底的欧洲国家和网络办公发展最迅猛的欧洲国家。然而拥有发达网络的爱沙尼亚在密集的攻击之下却显得不堪一击。在猛烈的攻击之下，受到攻击的总统府、议会、zhèng fǔ各部、主要政党、媒体、银行和各大公司的网站悉数瘫痪，被迫关闭了与外界的链接，使得爱沙尼亚的互联网成了“局域网”，所造成的具体损失尚在评估之中。 实际上，在爱沙尼亚遭遇网络攻击的同时，俄罗斯总统普京的官方网站也在5月3rì遭遇了一场空前的黑客攻击。但是由于俄罗斯方面采用了多路数据备份系统和现代化信息防护系统，因此虽然蒙受了一定的损失，但还是成功避免了对网络资源监督的失控，网站没有瘫痪。 指证“开战”有困难 面对持续不断的大规模网络攻击，爱沙尼亚总统、外长、国防部长相继向欧洲各国和北约伙伴紧急求助。目前，北约已经派出顶级的网络恐怖专家前往塔林，协助爱沙尼亚zhèng fǔ调查此事，并且帮助爱沙尼亚zhèng fǔ加强网络安全。不过，北约专家对切实指证俄罗斯向爱沙尼亚发动网络战信心不足。 网络袭击的一个特点是，侵入隐秘xìng网络的加密xìng和匿名xìng使侵入者难以被察觉。对信息和信息系统资源的攻击既可能来自个人或一小撮黑客的自我挑战xìng行为；也可能是为了利益集团的利益而实施的有目标的间谍行为；还有可能是直接以政治目的为动力的行为。显然，很难对上述行为作出仔细的区分。这使得原来意义上区分敌国和盟国的二分法变得难以cāo作，因为很难知道袭击来自何方，是国家、组织和还是个人。 芬兰网络战专家米科表示，很难证明这次攻击与俄罗斯zhèng fǔ有关。事实上，如果俄罗斯真想对爱沙尼亚发动网络战，那么后果应该会严重得多。 正因如此，尽管北约和欧盟官员私下里认定，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国家间网络战争”。国际间对于网络战的模糊界定也让爱沙尼亚求助无门。爱沙尼亚国防部长杰克·阿维克索说：“目前，北约还没有将网络攻击定义为军事行动，这意味着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中第五款集体协防不能生效，也就是说北约不能就爱沙尼亚遭受网络攻击而实施还击。” 爱沙尼亚享有两顶桂冠——网络化最彻底的欧洲国家和网络办公发展最迅猛的欧洲国家，然而爱沙尼亚在密集的攻击之下却显得不堪一击，受到攻击的总统府、议会、zhèng fǔ、银行和各大公司等的网站悉数瘫痪。 网络战成为新的作战形式 本报综合报道网络战是信息时代特有的新战争概念，网络成为网络战争中敌对双方打击和防护的重点目标后，以计算机网络为主要攻防对象的全新作战形式便应运而生。 岁大学生制造恶xìng事件 人们真正关注网络战是始于1988年11月2rì，当晚，美国国防部战略c4i系统的计算机主控中心和各级指挥中心相继遭到计算机病毒的入侵，共约8500台军用计算机感染病毒，其中6000部无法正常运行，造成直接经济损失上亿美元。这起由美国康奈尔大学计算机系岁的研究生莫里斯制造的恶xìng事件，向人们展示了网络战的基本方式和巨大威力。 首次把网络攻击手段引入到战争中并发挥作用的，是1991年的海湾战争。开战前，美国zhōng yāng情报局派特工到伊拉克，将其从法国购买的防空系统使用的打印机芯片换上了染有计算机病毒的芯片。在战略空袭前，又用遥控手段激活了病毒，致使伊防空指挥中心主计算机系统程序错乱，防空系统的c3i系统失灵。 在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中，网络战的规模和效果都有增无减。南联盟使用多种计算机病毒，组织“黑客”实施网络攻击，使北约军队的一些网站被垃圾信息阻塞，北约的一些计算机网络系统曾一度瘫痪。北约一方面强化网络防护措施，另一方面实施网络反击战，将大量病毒和欺骗xìng信息注入南军计算机网络系统，致使南军防空系统陷于瘫痪。 印巴两国黑客“厮杀” 在无休止的巴基斯坦与印度冲突中，网络战袭击在前几年克什米尔地区出现紧张局势很长时间后，一直是两国间主要的“军事行动”。2002年夏天，一个名为“g力量”的巴基斯坦黑客组织侵入了印度国防部网站，并窜改了印度国防部网站，假称印度国防部声称支持印控克什米尔地区dú lì，而且在国防部网站上设立sè情链接。事件发生以后，印度国防部网络管理员用了8个小时的时间才破解了巴基斯坦黑客离开印度服务器时更改的密码。这就像一个小偷潜入居民房屋，临走却又换了锁，主人反倒要破门而入。2003年元旦，印度和巴基斯坦两国黑客又以电脑病毒为武器展开激烈的网上“厮杀”，结果殃及全世界100多个国家的数十万台电脑。 美国打造网络战部队。美国可谓网络最发达的国家，但美国总统网络安全顾问克拉克曾断言：“美国是最容易受到网络信息攻击的国家。” 据美国2006年发表的一项报告称，美国国防部计算机系统上年度遭到黑客袭击的次数总和达21124次，平均每次抵御攻击耗资150万美元。为对付黑客，美国防部每年要付出300多亿美元的代价，比当年制造原子弹的曼哈顿工程花费还要多。 为了应付网络黑客的种种攻击，防止出现“网络‘9·11’事件”，布什总统早在2002年就发布了第16号“国家安全总统令”，组建美军历史上，也是世界上第一支网络黑客部队——网络战联合功能构成司令部(简称jfccnw)。该部队已经在今年2月正式编入了作战序列，标志着此前由黑客们进行的“网络游击战”正逐步向未来由正规“网军”部队进行的“网络正规战”演变。这支部队由世界顶级电脑专家和“黑客”组成，其人员组成包括美国zhōng yāng情报局、国家安全局、联邦调查局以及其他部门的专家，甚至还可能包括盟国的顶级电脑天才，所有成员的平均智商都在140分以上，因此也被一些媒体戏称为“140部队”。 2006年年底，美国国防部组建了一支全新的部队——网络媒体战部队。网络媒体战部队成员不仅具有较高的计算机水平，而且具有深厚的新闻宣传理论知识，他们既是电脑高手，又是出sè的“记者”。这支新军将全天候24小时鏖战互联网，“力争纠正错误信息”，使美军对抗“不准确”新闻、引导利己报道的能力大大增强。这是美军继战略“黑客”部队和第67网络战大队之后组建的又一支网络战部队。 今年5月，美国空军组建的第一个网络战司令部也已经形成战斗力。该司令部最终将升格为一个由四星空军上将领导的一级司令部，成为与空中作战司令部、空中机动司令部等其他9个一级司令部平级的单位。按计划，整个美军的网络战部队将于2030年左右组建完毕，全面担负起网络攻防任务，以确保美军拥有全面的信息优势。 为了应付网络黑客的种种攻击，防止出现“网络‘9·11’事件”，美国今年组建世界上第一支网络黑客部队。这支部队所有成员的平均智商都在140分以上，因此被媒体戏称为“140部队”。 第一章 对抗 某集团军，一师三团，电子作战室。 气氛是一片肃穆，肃穆里还透着点紧张。因为这是一年一度的军区大比武，师里上上下下有哪个敢怠慢啊。用团长的话讲了：要是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到三团的成绩，影响到师里的成绩，不管是谁，一定严肃处分。 穿着一身迷彩野战服的陈小南，百无聊赖的坐在电脑屏幕前面，强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昨天晚上夜里值班，他老哥玩一款新单机游戏玩到下半夜两点，这会没睡过去已经算很不错了。通常没演习的时候，他这会多半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呢。没当兵那会他喜欢玩网络游戏，可来到部队上有保密条例，网络游戏是玩不成了，只能弄几款经典单机游戏过过手瘾。说起来也辛酸的很。 陈小南，二十三岁，一师三团特种作战大队，电子战分队作战参谋，军衔少尉。 作战室的气氛是很紧张的，陈小南所在的这个电子战分队组建的时间不长，整个分队加起来也就20多号人。这20多号人里，有一大半是军龄不到一年的大学毕业生，用陈小南的话讲：就这帮小毛孩子，毛还没长齐呢，指望他们独挡一面，还不如指望电线秆子。 当然他陈小南也未必有资本去笑话别人。人家或许是能力不够，他是根本就不想呆在这里，一天都不想呆了。 说实话电子战这东西，对陈小南所在的部队来说，还是个崭新的课题。新式军用电脑，一整套通过卫星传导信号的中枢指挥系统，还是几个月前才装备到部队的。眼下这次演习，是电子战分队第一次加入战斗序列，团里上上下下都很重视。 陈小南分管的这台终端机，负责的是跟一线炮兵侦察哨的秘密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小南支着下巴这个难受啊，眼前屏幕上的数据，说实话在他看来，无聊的很。他陈小南是什么文凭啊，名牌大学计算机系文凭，正经的科班出身，就眼前这些数据，他闭着眼睛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这套军用计算机隐蔽系统他已经用了一年了，说实话电子对抗，抗来抗去，还不就是走个过程，哪那么多事儿啊。 陈小南趁分队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打个哈欠，然后继续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德行，也不睡死你。” 说话的是临座的一位少尉军官，这位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一边抽空朝这边嘟囔了一句，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这要是换个人，陈小南早就回嘴骂过去了，只是这人可不能骂，因为这位语气里对他相当不满的少尉同志，是个女的。不光是女的，还是位大大的美女。 这么说吧，这位身长玉立的美女叫白佳，这时候的白佳穿起宽大的迷彩野战服，再加上利落干净的马尾小辫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清秀逼人的味道。不光清秀还有点艳，很容易让人想起da师里许晴的扮相，唯一不同的是她比许晴年轻，高挑的身材，因为年龄的关系稍微显得有点单薄，反而让她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女人味道。 听到美女居然有闲“下问”自己，陈小南jīng神一振，马上换上一副夸张表情。 陈小南往分队长那里偷看一眼，才压低声音，嬉皮笑脸打个哈哈：“哟，白大美女忙完了啊，我记得您老前天才发下毒誓，说是这辈子不搭理小的了，怎么这会，您老是对小的有意思了？” 要按照白佳的xìng子，这时候她真想在陈小南那张毫不正经的瘦脸上，狠狠的来上那么一记，不过考虑到场合她还是忍住了。 白佳长出一口气，用来平复自己火大的心情，清秀的小脸颜sè变了几变，才忍住脾气苦口婆心起来：“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平时你打打瞌睡没人管你，可这会这么重要的演习，出了岔子整个分队都得跟着你受处分，喂，说你呢。” 白大美女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陈小南故意装出个严肃的表情，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是是，白参谋批评的是。这帮混蛋侦察哨，仗都打了一上午了，一条有用的信息也没见着。这帮人该不是把军用四型手提电脑，当成微波炉用了吧。” 白参谋狠狠瞪了他一眼：“人家都是废物，就你明白。瞧你那德行吧，你能耐你怎么不上去试试。” 陈小南还真没生气，都在一个分队呆了这么久了，白参谋是什么脾气他可清楚的很，俗话里说的艳若桃李冷若冰霜，套在她身上可是太合适了。 陈小南一看这意思，这演习一时半会也完不了，要真是一个不小心睡过去了，事情可叫大条了，就当是给美女个面子吧。看着电脑屏幕上，一条又一条通过军用加密软件处理过的军事命令，陈小南多少严肃了一点。 电子战部队，打的是干扰与反干扰，侦察与反侦察，更确切的说是加密和解密的战争。在陈小南这行家看来，这套加密系统早就落伍了，要真打起仗来，就这套系统，给他陈小南一个星期时间，给他一间设备齐全的工作室，再给他几个有真材实料的人打下手，绝对就能破他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当然这话有夸张的成分，却绝对可能。 旁边白佳看见他这么听教听话，满意的点点头，一脸笑容忙自己的去了。陈小南这个乐啊，队花，什么叫队花，眼前这位就是了。 虽说这位白大美女，平时对自己总是爱理不理的，可陈小南一点也不灰心。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还有句话叫做rì久生情。他陈小南是什么人那，想当年上大学那会，学校里公认的校花都让他软磨硬泡追到了手。 要说美女就是美女，白佳很快冲他暧mei的眼神里发现了问题所在，高挑的大美女脸刷的冷了下来，马尾辫子一甩，弄的陈小南有点灰头土脸。 陈小南心知肚明，这是要生气的前兆。上次惹她生气，自己吃了三天的鳖，要真是把她弄火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硬着头皮打着哈欠，刚好从终端机屏幕上，收到一条连级炮兵侦察哨发回来的情报，陈小南差点一跟头折到椅子下面。 这家伙说什么呢，说是：李家村阵地发现敌军团级指挥部，请求团炮兵营火力支援，然后是方位，坐标，基数，密位。 陈小南心说见你个大头鬼，且不论这份情报是真是假，情报上表明的时间是三个小时前，三个小时，人家团指挥部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开炮，你以为打鸭子呢。 陈小南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这条情报有问题。 作为一名作战参谋，陈小南清楚的知道，通常情况下，炮兵侦察哨是绝对不会通过军用手提电脑发送情报的，一线侦察部队，一般会通过无线电汇报情况。 出现眼下这种情况的可能xìng只有一个，战场设定：无线电被敌方监听，无法用明语甚至暗语进行通讯。前线侦察哨为保险起见，只能通过手提电脑无线上网，用军用加密软件进行通讯。从这个角度考虑，这种可能xìng倒也讲的通。 为保险起见，陈小南仔细核对了发信者的密码，权限，身份认证信息，以及这条信息所采用的加密方法。结果让他有一点茫然，所有的验证结果都在向他表明，这条十万火急的信息，的确是出自团炮兵侦察分队之手。 按照规定报上去当然没什么问题，可陈小南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而隐瞒这么重要的情况不报，那种风险，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作战参谋能承担的。 可是万一，万一这条信息有误，旦团炮兵营盲目开炮，后果将会是暴露目标，将会招来对方反击炮火的毁灭xìng打击。 他的犹豫，很快被身边的白佳发现了，白佳好奇的凑了过来，清新的少女气息，熏的陈小南有点找不到北。 “你又犯什么毛病了，你要实在坚持不住，我去跟队长请假，你死回去睡吧。” 陈小南心说姑nǎinǎi，我冤枉啊我，你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吗。 当下也不罗嗦，把情报拿给她看，白佳清秀的小脸刷的一下就变了，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上报，你还等什么，快报上去啊，这可是十万火急。” 陈小南苦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第六感这玩意摸不到捉不着，说出去也没人信啊。当然也不完全是第六感，那完全是出于一个职业电脑高手的直觉。 一线炮兵观察哨，通过卫星通讯系统，使用军用手提电脑直接与团指挥部联系，可以说是电子战分队第一次派上用场。站在陈小南的角度思考，这条情报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这东西来的太容易了。 第二章 中招 陈小南被这么一条要求火力支援的情报，弄的眉头大皱起来。 按照他的想法，集团军首长的意思是，这次演习打的是电子对抗，所以才设置了这么一个，需要保持无线电静默的战场环境。就这么容易就歼灭了对方一个团级指挥部，对抗二字从何谈起？ 在白佳焦急的催促下，陈小南把声音压的更低：“我觉得这条情报大有问题，我觉得这是个圈套。” 白佳愕然以对，楞了半天才茫然的反问：“你有什么证据？我们的职责是如实上报，耽误了军情，咱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说实话，陈小南还是第一次跟她靠的这么近，白佳明媚如秋水的眼神，弄的他有一点招架不住。 陈小南无言以对，总不能告诉她，是自己的直觉在作怪吧。她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他的职责所在，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条情报都无从怀疑，十万火急。 在两个人尴尬的对视几分钟后，白佳急匆匆的把情报手写，然后送到分队长手上。那边分队长同样不敢怠慢，一声吆喝，派卫兵把情报送到不远处的团指挥所。 陈小南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直觉，让他心里忐忑不安。 白佳重新坐了回来，继续忙她的工作。 细密的汗珠出现在她白皙的小脸上，光洁的额头上，让近在咫尺的陈小南，突然产生一种心醉的感觉。 两个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心情，静静的看着各自的电脑屏幕，等着前线观察哨发回来的下一条消息。 十分钟，足够让准备充分的团直属炮兵营，打掉一个标准炮基数的炮弹，如果情报准确的话，对方的团指挥所应该已经被炮火覆盖。而三团，将会在这场演习里收获一个不错的结局。 以至于整个电子作战室，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甚至一向看陈小南不顺眼的分队长，也好心的走过来，轻拍他肩膀：“你小子不错嘛，专业很熟练啊，恩，我看你行。” 就连明摆着对他没什么意思的白佳，都送上一个年轻女xìng特有的甜笑，弄的他心里突然有点火热。只有陈小南自己心里放不下，直觉这玩意谁也说不清楚，换句话说了，他就是个作战参谋，只管收信息发信息，指挥部队打仗这种事情，关他屁事。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舒服了点。 十分钟后，一条加密情报清晰的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弄的陈小南和旁边凑过来的白佳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情报是这么说的：谢谢贵军送的大礼，兄弟我照单全收了，贵部团直属炮兵营，已经于十分钟内被我方炮火覆盖，你们就坐着听响吧爷们儿。 指挥室被这么一条信息弄的一片沉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陈小南再次痛苦的抱住头，心说老子还真是乌鸦嘴，怎么每次买彩票就没这么灵呢。这他妈是哪个不开眼的啊，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孙子，让老子知道了非得好好收拾他。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 白佳看他的眼神倒有点异样，毕竟眼前这个有点讨厌的男人，曾经准确的预判到情报有假。然而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她眼中的异样就变成了失落，傻傻的坐在那里发呆。 这情景落在陈小南眼里，没来由的心里一紧，他还真的心疼了。本来嘛，两个人虽说不是朝夕相处，可毕竟也共事一年了，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沉寂过后，还是分队长勉强振奋起jīng神拍了拍手：“好了，错不在大家，技不如人咱们输也认了，都拿出点军人的jīng神来，演习还要进行下去嘛。好了留下一个人值班，其他人去吃饭。” 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开，失落的情绪，在整个电子作战室弥漫开来。 陈小南自告奋勇的留下来值班。 倒不是他有多积极，只不过根据他对白佳的了解，他要是不留下，这位xìng格倔强外柔内钢的美女多半会留下。 果然白佳勉强振奋起jīng神对着他一笑：“你去吃饭吧，我留下就可以了。” 她强言欢笑的样子弄的陈小南又是一阵心疼，当然插科打诨是他最擅长的，当下嘻嘻哈哈想逗她笑：“赶紧的吧你，有这闲工夫，别说吃饭了，孩子都生出三个了呵呵。” 果然白大美女，被他不分场合的玩笑弄的露齿一笑。白佳一副被气坏了的样子，也懒的搭理他，转头离开作战室。 刚才还紧张严肃的作战室只剩下陈小南一个人，盯着屏幕发起呆来。 他有点火大，虽说自己这兵当的心不甘情不愿，他之所以大学毕业后会来当兵，完全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在部队上混了也快一年了，要不是有白佳这么个美到冒泡的战友加同志，可能他早就翻墙头当逃兵了。 可毕竟他是个男人，总有点男人的脾气，相信任何男人被对手这么戏弄过后，心里都会大大的不爽吧。 “技不如人”，陈小南望着电脑屏幕那条挑逗的信息，yīn着脸冷笑一声，“别让老子逮到你，小子你给我记着，有你好看的。” 从专业的角度上来讲，陈小南倒还真是挺佩服这位大言不惭的仁兄。在六个小时的时间里破解一整套军用系统的源代码，然后还要搞清楚他使用的端口，地址，加密方法，他陈小南自问没这个能耐。 再说句老实话，就算真的给他一个星期时间，他也未必办的到。 陈小南有点痛苦的抱住了头：“难不成这回真碰着电脑界的奇人了？不可能啊。” 门口响起轻灵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白佳。 果然白佳好奇的问他：“你这是跟谁说话呢，什么不可能呀。” 陈小南回头门开的声音，高挑的身形象个好奇宝宝那样推门进来，好听的女声在眼前响起：“喂，我帮你把饭打回来了，抓紧时间吃点吧。” 陈小南心里不由自主的笑开了，是白佳，白佳帮我送饭了，他当然不会表现的太在意，象普通那样就太贱了，木前途。要是他的话，他会先跟这美女建立牢固的革命感情，然后用自己的优点去打动她。俗话说rì久生情，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陈小南心说惭愧，这么说搞的自己好象个sè狼。 他随口招呼一声，来表现我对于工作的专注程度：“先放着吧，忙完正事再吃。” 果然小白同志大感歉意，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打扰你工作了，你当我不存在好了。” 第三章 败仗 陈小南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可爱的样子，俏皮而又妩媚，说不动心那是假的。放这么个大美女跟你共处一室，还能专心工作的那是太监吧。一般来说，这种从小到大被男人宠坏了的大美女，多半不喜欢男人把她当美女。她喜欢男人把她当成一个称职的军人又或者普通的路人，反正绝对别把她当美女就对了。 陈小南故做轻松的放下手里的工作，轻松的拍手道：“已经差不多了，让我看看，没肉我可不吃啊。” 语带调侃，不过他这副德行，白佳同志应该见的多了。果然白大美女毫不客气的送给他一个白眼，恨恨的把饭盒仍到桌上。只不过她眼神里那份难以掩饰的失落，还是被陈小南一丝不落的抓住了。 这姑娘哪都好，就是太好强了。当然也不能全怪她，这跟头栽的也太大了点，那位不知名的神秘高手，可是把整个三团都给害惨了。一个主力炮兵营被全歼退出战场，现代战争里，失去炮火支援的步兵能干什么？成群的坦克装甲车失去了炮火掩护，恐怕跟靶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场演习，三团可以说是完败。 三团负责的防区是整个师的左翼，左翼垮了，整个战线就得被动xìng后撤，陈小南绝对可以想象到那后果，灾难啊。 当然一场演习的失败，并不是世界末rì，饭还是要吃的，只不过胃口好不好，那就全看个人了。 离早饭的时间已经很久，陈小南还真有点饿了，说实话挺感动的，以前工作的时候哪有人给送过饭啊。当然他不会蠢到以为，白佳同志就此喜欢上他，同志关系跟恋人关系，八秆子打不到的两件事。 两个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饭，谁都没心思说话。 好半天白佳才若无其事的嘟囔了一句：“告诉你一件事，你别生气。我当时把你对情报的怀疑，跟分队长说了。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情报有假，难道真的仅仅是直觉？” 陈小南这次是真的苦笑连连，心说你还真是好心，这下子还真的好好想想了，他心里明白的很，他的怀疑，绝对不是直觉那么简单。他得想想，一会分队长问起来，该怎么回答。有些话，不是他想说就能说的出口的。 白佳难得陪着他一起发呆，呆了半天门开了，分队长面无表情的进来：“白佳，陈小南，部队首长要见你们。” 陈小南心说完了，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恐怕团长现在，也一定火气很大吧。他心说团长要是发起火来，他就把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反正这兵他早就不想当了。目光落到白佳清秀的小脸上，说实话，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出了门陈小南还想罗嗦，被分队长没好气的一通教训：“少跟我套口风，告诉你，军事机密，你们就跟着我走吧。” 到了团部陈小南知道坏了，诺大个团部鸦雀无声，推门进去的时候，军事地图前面站着一个人，吓的陈小南差点腿肚子抽筋，那位一身戎装，脸上不太好看的中年人，挂的可是大校军衔，集团军出了名的智将，三师的师长大人，何戎何师长。 不光师长在，看这架势，第三师整个师部恐怕都搬到这里了，可见这么一条不起眼的假情报，对整个战局，到底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陈小南和白佳小心的对视一眼，两个人出奇的默契，找了个人角落偷偷摸摸的站定了。发香衣香，只属于少女的清新气味，弄的陈小南忐忑的心情里，又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出乎意料的是，师长并没有发脾气。 四十来岁的强横军人，这时候说起话来，感慨里还有点无奈的软弱：“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我开始讲了。” 当然没人敢回答，只有值班军官轻轻的回答了一声“是”。 师长把帽子摘下来轻轻放到桌子上，才抬起头叹息一声：“我知道快过年了，你们有些人没心思打仗了，思家心切啊，我理解。” 下面当然没有人敢讲话。 师长的口气逐渐严厉起来：“惨败啊，一败涂地，还败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我现在就想知道，我是怎么败的，谁来跟我解释清楚。” 下面几个团长，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不服气的反驳：“师长，谁说我们败了，演习还没结束，只不过损失了左翼阵地，我们还能打。” 话说到一半被师长打断了，这回师长是真发火了：“还打？我三个整营的装甲部队被吃掉，一个满员炮兵营，炮弹都没上膛就让人全歼，无线电通讯被监听，无线指挥系统，卫星指挥系统，完全被敌方渗透，完全陷入混乱，你告诉我还怎么打？” 顿了一顿，师长的火气彻底上来了：“还有个混蛋，居然在老子师部的中枢指挥系统上，在老子何戎的背投式主机大屏幕上，给老子清晰的打出一行大字，说什么向友军部队首长同志致敬。你们听听，都听听，只是挑衅！这仗还让老子怎么打！” 当然没有人敢回答。 这回陈小南听明白了，原来不只是他们分队中招了，原来全师都被那位嚣张的高手兄给玩了。陈小南心说行啊哥们，你有种，哥们现在，还真想认识认识你了。 师长发了一通脾气，下面乖乖听话的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场面才从沉默中恢复过来，师长发完了脾气，心情稍微平静了点。何戎人称“智将”，很少对部下发这么大的脾气，可见他是真急了。这倒也正常，换谁栽了这么大个跟头，脸sè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何戎缓缓的坐下，语气平静了许多：“三团长，你说吧，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团长，也就是陈小南的顶头上司，要说这位团长也是位爱兵如子的人物，当然不肯把责任推到部下的身上。 这位团长低着头做起自我批评：“责任在我，我没有对战场形势做出正确的分析……” 陈小南听的出来，他这是帮部下背黑锅呢，团长原本是好意，却换来师长更加难看的脸sè：“你少跟我废话，行啊你，自我批评做的不错，看来你也是个糊涂蛋，打了败仗还不知道怎么败的……” 师长正说话的时候，身边白大美女终于忍不住了，陈小南心说坏了，这位白参谋多半是驴脾气上来了。姑娘啊，这时候你逞什么能啊，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一把没拉住，白佳腾的一下向前一步走，在大大小小十几位首长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紧绷着小脸：“报告师长，假情报是我们电子战分队收到的，要处分也要处分我们，跟团长没关系。” 一片哗然。 第四章 壮胆 陈小南不由自主的仰天长叹，完了，看来处分是跑不掉了。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原本想风风光光的回家探亲，然后软磨硬泡的跟老头子谈谈，死活也要脱下这身军装。这回背个处分回家，真不知道怎么跟老头子交代了。 师长被突然站出来的白佳弄的有点发蒙，楞了半天，师长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哼过之后团长才敢报告：“师长，这是我们团电子战分队的白参谋。” 师长看着自己的部下，愤怒的眼神表明，他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现在你们是发扬风格是吧，是争着抢责任是吧，那好啊，有一个算一个，通通回去写检查！” 白佳紧绷着脸面无表情，双腿一并“啪”的敬了个礼：“是！” 陈小南心叫惭愧，但凡是个男人，多少都有那么点骨气。他为人虽然叼儿锒铛，让一个女人替自己背黑锅这种事情，打死他也做不出来。 当时的情况是，陈小南完全豁出去了，心说反正老子也不打算干了，不如我把责任都揽下来，临走前还赚个好人。他为人虽然懒散了点，可让一个战友加女孩承担责任，他还没这么厚的脸皮。 陈小南赶在师长说话之前，第二个向前一步走，学着白佳敬了个军礼。 他这回是真豁出去了：“师长，我有话说，我觉得错不在我们，是敌军在作弊。” 一言既出，四下哗然。就连跟他并肩站在一起的白佳，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发呆。 三团长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想起介绍：“这是我们电子战分队的陈参谋。” 哗然过后，师长被他的话弄的感兴趣起来：“好啊，这又冒出来一个推卸责任的。你这话倒新鲜了，你说吧，我倒想听听，人家怎么作弊了？” 陈小南反正是豁出去了，就在刚才，他脑子里灵光一现，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陈小南大嘴一咧有什么说什么：“咱们师现在用的这套加密系统，那可是一年前编写的。一年是什么概念，一年的时间里有多少机密信息外泄了，还别说是外军情报机构了，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民间高手，破解这玩意也不需要一年之久吧。” 一番话说出来，就象把天捅了个窟窿。 他这话一说出来，那就等于把整个第一师，甚至军里，甚至整个集团军都给算进去了。 几位团长，高参，甚至包括师政委在内的十几号人，都让他吓的直抹冷汗。三团长急的直使眼sè，就差没跑过来把他嘴堵上。反倒是白佳听的频频点头，她看陈小南的眼神就象看见一个外星人，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行了小陈同志，早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种呢。 陈小南心叫惭愧，他要不是打定主意不当这个兵了，恐怕打死他也不敢说这话。 何戎刚开始的时候也挺震惊，震惊过后陷入沉思，连下面人唧唧喳喳的议论也顾不上了。 现场的气氛相当尴尬，除了尴尬还有嘈杂，嘈杂里，还带着点痛快的味道，那种痛快，是身为军人不吐不快的痛快。这一点，从几位团长政委，眼睛深处的意味深长，甚至还有点赞许的成分就可以判断出来。 要说还是三团长反应快。 顶头上司冲着陈小南使个眼sè，轻喝一声：“你小子瞎说什么呢，就你明白，好了你先出去吧。” 胆大包天如白佳，也暗地里狠拽他衣服，示意他在师长发下一轮脾气之前溜之大吉。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陈小南的脾气也真上来了，甚至连白大美女的好意也顾不上了。 清了清嗓子，朝着师长的方向嚷了一句：“师长，我话还没说完呢，还让不让说了啊。” 何戎被他惊醒过来，抿了抿嘴唇才硬硬的一挥手：“说，继续说，咱们师什么时候变成一言堂了。讲网络战高科技作战，你们比我行，说，尽管说。” 他这么说陈小南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暗中鼓足了勇气，才振奋起jīng神继续说：“我为什么说这次演习咱们输的冤枉。几位首长，你们想想啊，咱们的演习对手二师，那可是跟咱们同一个军里的兄弟部队。咱们这套加密系统，可跟他们是一模一样的啊，连破解这道工序都省了。这要真是实战打起来，他们面对的可是一套全新的加密系统，哪那么容易就让他们破解了啊。不是我看不起他们，这要是实战，给他们一个星期时间，他们也未必搞的清楚人家用的是什么进制的编码。脱离实战，弄虚作假，这不是作弊这是什么嘛。” 他这话倒也没错，对方确实有投机取巧之嫌。用全军统一的加密系统来糊弄人，要严格说起来，三师这次演习输的确实有点冤枉。 一言既出，全师上下又是一片哗然。 何戎眼睛整个亮了起来，要说还是当师长的有大将之风，一挥手制止了下面的喧哗，稍一思索开口又问，那语气里满是赞许的味道：“那么从你专业的角度看，蓝军要破坏咱们的指挥系统，具体是怎么做的。” 陈小南有点语赛，组织了半天才又发言：“咱们使用的这套防火墙系统，代号金盾，任何放火墙甚至cāo作系统，那都是有漏洞的。对方很可能是找到了咱们系统里的漏洞，然后远程控制嘿，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反正在术语里，这叫开后门。” “啪”的一声大响，把在座的十几号人吓了一跳。 脸sè凝重的何戎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说了这么半天，我听明白了，还是技不如人。依我看输的不冤，装备发到部队已经三个多月了，你们怎们就没想到，去找找这种致命的漏洞呢？” 陈小南被他骂的哑口无言，师长这么说倒也没错：“是！技不如人！” 何戎发过脾气也稍微冷静了点，不耐烦的挥手：“散会，你们两个留下。” 十几个人匆匆离开三团团部，会议室里只剩下三个人。 团长临出门的时候还冲着他直使眼sè，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小子说话悠着点，打击面可不要太大了。 陈小南只当没看见，对他来说，这个兵当不当，已经没什么所谓了。 第五章 谈话 也许是陈小南的错觉，眼前这位正值壮年的主力师师长，不自然的笑容里面满是苦涩。 他不说话，陈小南和白佳哪敢随便说话，等人走光了何戎才轻松下来，轻松的挥手：“你们两个坐吧，现在不是开会时间，你们两个随便点。” 两个人对视一眼，无奈坐下。 师长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期待，轻声问他：“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有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进行反制，只要你们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让蓝军的指挥系统同样陷入瘫痪。” “哼！”何戎冷哼了一声：“明刀明枪的来，咱们师还没怕过谁。” 陈小南心里明白，师长这是输的不甘心啊。 无奈的跟白佳对视一眼，陈小南低着头，不敢看师长的眼睛：“来这里开会之前我们已经试过了，恐怕不行。” 就好象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人捞走了，何戎眼睛里的光彩逐渐褪去。 陈小南抿了抿嘴唇，继续道：“这个涉及到远程控制技术，人家给咱们开的后门，人家当然会顺手关门。短时间内是没办法了。” 他这么说，等于宣判了自己一方的死刑，这次演习，三师是彻彻底底的败了。 何戎身为师长，自然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物，以他xìng格，是绝对不肯在部下面前失态的。 锐利的光芒在他眼睛里一闪而过，何戎轻咳一声恢复常态。 只是语气里更加感慨：“行啊老张，还真有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意思。这一仗，我认了。” 他嘴里的老张，自然是演习的对手，二师师长张成光。 何戎突然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人，陈小南倒没什么，反倒是白佳白净的俏脸上，突然有点晕红，弄的陈小南心里一片茫然，心说天那，白大美女，你该不是真的对老子有意思了吧。 何戎轻咳了一声，打断他胡思乱想：“当了半辈子兵，头一次输的这么不明不白。要不是有你们，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以前打仗用通讯员，后来装备先进了用无线电，到现在卫星定位，电脑指挥系统，我们这些老家伙，是落伍了啊。” 陈小南心有不忍，小心翼翼的说话：“其实实战当中，除非是要保持无线电静默，又或者我方在作战中处于绝对的下风，这种通过卫星传导的无线通讯指挥系统，也没外面吹乎的那么神，一般的情况下，无线电通讯系统还是能发挥其功用的。师长您就别多想了。” 何戎下意识的一摆手：“少说那些没用的。这套系统刚装备到部队，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课题，一个难关。就拿今天这场演习来说，咱们败的其实不冤，当然蓝军多少有点胜之不武，可是万一……万一到了实战，按照你们的说法，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xìng，还是相当大的，你的意思是这样吗？” 陈小南犹豫了片刻，随即轻轻的一点头。他心里佩服，咱们这位师长人称智将，还真是名不虚传，一点就通。 何戎沉吟了半天才站了起来，绕着桌子转了几圈，他看陈小南的眼神有点吓人：“如果要开发一套新的防御系统，动用全师的技术力量，你需要多少时间？” 陈小南有点明白了，这位师长野心还真的不小，冷汗哗啦哗啦就下来了。 当着师长的面当然不能开玩笑，他还是有所保留的：“咱们师，说实话，嘿……就说我们团吧，能用的人……嘿，实在没几个。” 何戎脸上一片愕然，旁边白佳坐不住了，忍不住插嘴：“一般泡在网上的电脑高手，都是生活不怎么规律的人物，又或者在大公司拿着高额薪水，谁会跑到部队上受苦。就拿他来说吧……没什么了。” 话说到一半她又不说了，让陈小南又惊出一身冷汗，这位差点就把他晚上玩游戏大白天睡觉的老底都揭出来了。凭良心讲，他陈小南也早就想回家了，她说的没错，放着大学文凭高额工资不拿，谁乐意跑到部队上找罪受啊。 好在何戎没怎么在意，只是低着头喃喃自语：“是啊，人才难求啊。” 陈小南擦擦冷汗，冲着白大美女吐了吐舌头，随即觉得有失体统，又在美女面前握了握拳头。白佳的反应很古怪，想笑又不敢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恐怕这美女这辈子加起来，也没今天脸红的次数多。 说话的时候何戎从沉思里惊醒过来，大将之风显露无疑：“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急也急不在一时。你们走吧，我还要想到事情。” 陈小南心说您总算审完了，还好没提处分这事，赚了。出了门才发现，自己身上全被汗水湿透了，恐怕身边那位美女也好不到哪去，香汗淋漓的样子格外动人。 两个人并肩走在营区，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还不时有经过的人给他们敬礼，弄的两个人都有点不太自然。脸皮嫩到象白佳这样的，肯定是不会陪着走完这一路，一溜小跑回宿舍去了。 打了败仗，士兵们情绪当然不会高，看着身边一队一队士兵垂头丧气的经过，陈小南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到这时候才发现，大半个晚上加一上午没睡，脑袋有点发昏。突然有这么一个念头：其实当一个好兵也不错，最起码部队上这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别的地方找不到的。要不咱哥们收心养xìng，再呆一年？ 随即这个念头被坚定的从脑子里抹去，这rì子哪是人过的，就算上大学那会要期末考试了，九点之前哥们也没起过床啊，在这到好，六点吹起床号六点半出cāo…… 想了一会实在挺不住了，这一觉，可得好好补补了。 第六章 假期 这一觉睡的倒是舒坦，说实话陈小南这特种兵当的有些不称职，三天两头的请假倒也正常，只不过技术兵种嘛，工作时间本来就不太规律，夜间值班是经常的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要说待遇也算不错了，在部队上有单人宿舍的能有几个啊，陈小南就算其中一号人物，谁让他是技术骨干嘛。睁眼一开已经早上八点了，打水洗脸的时候值班卫兵一溜小跑的过来喊他：陈参谋，团长有请。 进了团部，团长大人没等他站稳，煞有其事的把他按到椅子上，脸上乐的跟老树皮也差不多了：“你小子行啊，可给咱们三团露脸了，要不是你，咱们师这跟头可就栽大了。师长让我好好奖励奖励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奖你。” 陈小南倒让他夸的有点坐不住了：“团长，您蒙我呢吧，您要是真想奖励我，就提前放我个探亲假吧。” 团长犹豫了一下，很痛快的答应了：“行，反正演习已经结束了。我批了，你也一年没回过家了吧。这个……记得代我跟你父亲问个好，还有早去早回。” 陈小南跳起来答应，心说得了吧您那，哥们这一去没准就不回来了，天知道哥们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 “报告！” 一个清脆的女声，弄的陈小南心里火热起来。要说部队里还有什么让他放不下的，那就是这位如花似玉的白参谋了。 “进来！” 白佳换上合身的女式军装，比昨天少了点柔弱，多了点英气，看的陈小南眼前又是一亮。虽说她这副样子已经见惯见熟了，可每次见面还是忍不住的多看几眼，俗话说的秀sè可餐，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了。 人家白参谋根本没正眼看他，敬了个军礼才说话：“报告团长同志，参谋白佳前来报道，请指示。” 她这么认真，倒弄的陈小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美女哪儿都好，就是太认真了。当然作为一名军人，军容是很重要的，问题可能在于，他陈小南太不认真了。 陈小南清楚的知道，昨天能跟她说那么多话，完全是自己露了一手以后的结果，两个人这一年加起来说的话，恐怕也没昨天多。 陈小南早就习惯她这副样子，识趣的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招呼一声：“团长，白参谋，那我先走了，咱们过完年再见吧，我这提前给两位拜个早年。” 他真想从白佳的眼睛里，找到哪怕是就那么一点挽留或者留恋的意思，可是他失望了。看着她目不斜视站在那里，陈小南在心里叹息一声，心说算了，相见还不如不见，老子什么时候变成深闺冤妇了，真没出息。 他心里明白，自己跟白佳完全就是两路人，这辈子两个人在一起的希望是不大了。他陈小南的为人不拘小节，跟这位为人严谨的白参谋一比，倒显得他肤浅了。 陈小南收拾行李的时候还在想，算了，大丈夫何患无妻，爷们儿这趟回家就把转业的事情办了。想起繁华大都市那种久违的灯红酒绿，说实话他还真有点脱离苦海的感觉。 y市站前广场，晚上六点。 陈小南不由自主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新式军装，说实话这身衣服还真是挺拉风的。军装是07年末部队上新换的，军衔少尉，笔挺的肩章挂在他稍显紧窄的肩膀上，倒显得有点单薄了。胸前还有一排灰sè补充章，这玩意也叫勋略章，也是07式新制服才加上的。 陈小南胸前挂的是一排三枚，两枚黑的一枚蓝的，代表他的军龄，一年。 来往行人多少都注意到他，眼神里有敬畏的，有崇拜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尊敬的。临出站的时候，一位年轻的jǐng察还冲着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弄的他心里暗爽，不慌不忙的回了个礼。 陈小南心里窃喜，要不是回家探亲前，死皮赖脸跟团长磨了这么一套新制服，哪来的这份荣耀啊。这会的感觉多爽啊，陈小南第一次感受到当兵的好处，那一瞬间他有一点动摇，心说要不，就顺着家里老头子的意思，在部队上再吃他一年苦，把老头子伺候高兴了，要什么什么没有啊？ 再一转念陈小南坚决的摇了摇头，部队上太苦了，哪比的上这大千世界花花草草的热闹。这次回家，自己是死活不干了，哪怕是跟老头子翻脸，也得脱下这层皮。 陈小南挺胸抬头的出了火车站，一出车站他就掏电话往家里打，一听见电话那头老妈的声音，陈小南这个委屈啊，嘟嘟囔囔开嚷了：“老妈啊，我爸车在哪呢，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老头子不是说他要亲自开车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满是惊喜：“小南回来了啊，你爸有公事开会去了，乖，你自己打车回来吧，家里有客人，妈先挂了啊。” “喂喂！” 陈小南一阵火大，一生气差点把电话砸了。 从这里打车回家要30多块钱，他钱包里顶多还剩下20块钱，他一个月工资2000多块，去几次地下商场就没了。 冬天的海边不冷，就是风大了点，陈小南习惯xìng的把两只手抄起来，弓着腰往公交车站走。 这里是y市火车站前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混乱的地方。再过两条街就是红灯区，一排平房全是按摩房理发店洗脚屋。一到夏天这地方老热闹了，数不清那么多的按摩女当街叫卖，五十块钱一次两百块钱过夜，可见这里是多么繁华。 出火车站的路上，经过一派低矮的平房区，陈小南差点就被热情到离谱的站街女们拉进各式各样香艳的盘丝洞。 陈小南心里大骂这世道毁了，五十块钱，就能让满大街的年轻女人变成疯子，甚至其中不乏各种型的，或者清秀或者妖艳的美女。比方说这位身材消瘦的，除了脸上的浓状破坏了她本该青chūn洋溢的气质，倒也算是个清秀佳人。 说话的时候清秀佳人冲他招呼开了，只不过她眼睛里放荡的光芒，背叛了她本该拥有的气质：“哎呦，是个军官，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军官，帅哥别急着走啊，进来坐坐呗。” 陈小南听的哑口无言，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百的解放军叔叔，见过拉皮条的，就是没见过帮解放军叔叔拉皮条的，这世道，人都疯了吧。 陈小南心说你可拉倒吧妹子，我长啥模样我自己清楚，我要是帅哥，那这大街上就都是帅哥了。 不过他还是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很客气的笑笑：“改天吧。” 清秀佳人赶在我快步离开之前破口大骂：“活该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穷鬼这辈子连个小姐也找不起……” 陈小南没语言了。 第七章 性格 这要是以前混社会的时候，没准他还真就进去坐坐，他陈小南是谁啊，早在当年上大学的时候，用寝室兄弟的话讲，咱也是在大澡堂子洗过澡的人，就这规格，差远了。 可这会不行，身上穿着军装呢，虽说他陈小南在部队里混的，惭愧，混的声名有点狼藉，可毕竟是当过一年兵的人，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胡来。 陈小南一边大叫可惜，一边把大衣领子树的更高。过了街就是21路车站，由于是下班时间，等车的人还真不少，足足有二十多位。 周围的目光突然异样起来，二十几个人齐刷刷的一起看着他。 陈小南有点尴尬又有点迷茫，心说老子没怎么地你们吧，怎么看老子的眼神跟看阶级敌人似的。 正迷糊的时候一男一女，看样子象学生模样的情侣小声嘀咕开了，男的脸上都是嘲弄：“就这位这形象，就这还解放军同志呢，还少尉军官呢，解放军叔叔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女的明显胆小怕事，暗中掐了男的几下，男的也就悻悻然闭嘴了。 陈小南有点明白了，军容，问题出在军容上。 凭心而论，他这会形象确实差了点，竖着领子弓着腰，整个人缩成个大虾米。怎么看怎么象chūn节晚会上那位陈佩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打入我军内部的反革命份子呢。 说实话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回家之前也没想到风会这么大啊，为了耍帅他连大衣都没穿，不缩着点万一冻感冒了，医药费你们出啊。 陈小南这个委屈啊，心说老子招你们惹你们了，老子什么站相还用的着你们管吗。他陈小南的脾气是爹妈惯出来的，就是团长都还得让他三分。 要说在部队上有上级管着，有值班员看着，他陈小南多少也会收敛着点。可这会离开部队，这都快到家了，以他陈小南的脾气，他怕谁啊。 脾气上来了他也不管了，示威xìng的冲着男学生竖了个中指，挑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这么一比，顿时引来周围一片嘘声。 当时就有看热闹的站出来说话了：“你这位同志怎么这样啊，人家不过是说了你几句，你怎么侮辱人呢。” 陈小南心里大骂关你屁事，你看不惯的还多着呢，你能耐，你能耐抢银行的你怎么不去管呢。 说实话陈小南也多少有点后悔，他这么做也是一时火大，再怎么说他也是现役军官，这么做确实过分了点。 眼见犯了众怒，陈小南也有点呆不住了。慌忙不迭的拦下一辆出租车，陈小南一头钻了进去，留下公交车站二十几位男男女女站在那里，一脸鄙视的看着他扬长而去。 陈小南心说他娘的，今天可真倒霉，长叹一声，心说今年年前，老子一定要转业，转业不行就复员，复员不行，复员不行老子就当逃兵。 主意已定，陈小南心里好受了点。 “哟，少尉同志，您这是去哪啊。” 出租车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陈小南上车开始，这位就自来熟的开讲了，弄的陈小南有点心烦。 不过他还是傲然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去省军区大院。” 果然司机眼神一阵凛然，凛然过后眉飞sè舞的嚷开了：“哎哟，原来是将门虎子啊，您家里是？” 说起老头子，陈小南早就习惯了普通人的这种反应，当下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爸是军区副政委，中将军衔挂了十几年了，提不上去啊。” 司机听的一个哆嗦，唯唯诺诺应和道：“那是那是，提上将，那得主席亲自批吧，不容易，不容易。” 陈小南听的心里偷笑，从小到大，普通人的这种反应他见的多了，早习惯了。 司机沉寂了半天，才消化掉他的话，小心翼翼的再问：“少尉同志，我能不能问问，您在部队上当的是什么兵啊。” 陈小南有点不耐烦了，不过还是回答了他：“当的是特种兵，玩电子战的，说了你也不懂。” 司机被他不耐烦的口气弄的尴尬起来，车过军区大院门口的时候，从车窗里看见陈小南的卫兵，同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不自觉的回了个军礼，敬礼的时候，陈小南心里还真有点发虚。 “老妈啊，拿30块钱下来。” 一下车陈小南就开喊了，到家的感觉真好，这一年在部队上，可把他给憋闷坏了。要不是有网络世界陪着他瞎混，还有位白参谋可以朝夕相处，恐怕他早就翻墙头跑回家了。 看见儿子的时候，张菊眼睛里有一点湿润，陈小南也有点想哭，就算是上大学那会，他也是一个月回一次家，把大包小包的脏衣服拿回家洗。母子分别一年没见面，陈小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张菊今年四十九，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左右岁。 当妈的见了儿子，自然免不了嘟囔几句：“这孩子，每次回家都把钱花光，也不知道留点钱防身。” 陈小南当然知道怎么应付老妈的嘟囔，嘻嘻哈哈敬了个礼，挺胸抬头的，倒也有就分当兵的架势：“老妈，看怎么样，有我爸当年的风范吧。” 张菊送走了出租车司机，看着儿子的样子乐了：“不错不错，这一身倒是挺笔挺的，就是瘦了点。” 母子两人嘻嘻哈哈的上楼，陈家家教本来是很严的，奈何这位张女士太宠儿子，本来嘛，**，出息成陈小南这样的就算不错了。 陈家住在3楼，刚走到2楼就碰上一位穿便装的，看见母子两个人的时候一阵点头哈腰：“张姐我先走了，这位是公子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陈小南多半也就明白了，这位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开眼了，送礼送到他陈家来了，按照他们家老头子的脾气，这位没横着出来已经算不错了。 这位点头哈腰的走了，陈小南冲着老妈吐了吐舌头：“我爸回来了？” 陈菊又好气又好笑，白了儿子一眼：“刚回来，发脾气呢，儿子你机灵点，一会什么事都推到妈身上。” 陈小南嘻嘻哈哈的答应。 第八章 父子 他陈小南就算是做人失败了点，不过对父母还是极为孝顺的。 去年这个时候，要不是老头子一上火差点犯了心脏病，他也不会跑到部队上遭这一年的罪。用老妈的话讲，谁让你是他儿子呢，认命吧。 推门的时候腿肚子还真的有点抽筋，陈小南放下行李就要往自己房间里溜，溜到一半的时候被老头子叫住了。 老头子头也没抬：“回来了？” 陈小南吓了一跳，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是，政委同志，我回来了。” 这一套当然是张菊教的。 果然，陈政委抬起头，看到一身笔挺军装的儿子，眼神里多少带上了那么点感情，只不过那口气仍旧是很严厉的：“这很好嘛，当军人的就要站的直，行的正，坐吧，吃饭。” 陈小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一顿饭吃的，倒真是有苦自己知。 以前在家的时候大大咧咧的，也没觉得有什么怕的，可就是穿上这身军装，感觉就不一样了。一直到换上便装，他心里才舒服了点。 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翻翻。 陈小南心叫舒坦，回家的感觉，爽！ 报纸是最新一期的《解放军画报》，封面大标题弄的陈小南哑然无语，失去了回家的好心情。 大标题很醒目：某集团军某主力军开展科技练兵，副标题更加醒目：某主力师遭遇建军以来最大失利。 陈小南心里大骂，这就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某集团军，还打这马虎眼干嘛啊，整个首都附近，还有别的集团军吗，白痴都知道是他们三师打了败仗了，还创了记录了，六个小时全线溃败，还上了军报头条，这也太难堪了点。 耻辱啊。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陈小南看了他父亲一眼，偷偷把报纸往桌子底下塞。 那边老头子板着个脸，若无其事的教训儿子：“别藏了，那份报纸我看过了。怎么打了败仗也知道丢人了？” 以陈小南的xìng格，让他服软比登天还难。 陈小南脸上没来由的一热，张嘴反驳：“我们输的不服，二师那帮人……” 话说到一半他又说不下去了，虽然说人家有点作弊的嫌疑，可当兵的都明白，输了就是输了，战争是残酷的，战场上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古代兵法讲兵者，诡道也。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人家二师做的没错。 张菊看到儿子和丈夫又要斗嘴，慌忙站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两个，儿子刚回来怎么又要吵，一人少说一句，儿子你回房间去。” 陈政委口气出奇的平静：“好嘛，军人就是应该有不服输的jīng神，为什么输的，总结过了吗？” 话虽简短，却弄的陈小南有点发蒙，印象里这辈子从小到大，老头子还是第一次说他好话吧。他心说我耳朵没毛病吧，这位严格的父亲一向瞅自己不怎么顺眼，怎么打了败仗，他反倒夸奖起自己来了。 不过陈小南还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是，师长已经跟我们开过会了。” 老头子轻轻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翻他的报纸，不过看他的样子，居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陈小南有点弄不懂了，原本打算开口提提转业的事情，可抬头看看老爷子轻松的样子，陈小南没来由的心一软，心说算了，难得老爷子今天心情不坏，这事以后再提吧。趁机溜回房间打电话。他那群死党可能还不知道他回来的消息，是时候出去狂欢一把了。 正拨弄电话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阿姨，听说小南回来了啊。” 叫门的人叫高勤，陈小南的大学同学，一个宿舍里滚过四年的铁哥们。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来了个熊抱。 陈小南在他胸口上狠狠的拍上一下，嘻嘻哈哈的乐：“你小子消息挺灵通的啊，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高勤装模做样的叫疼：“断了断了，哥们你轻点，怎么你们部队还练铁砂掌啊，你这功夫也太厉害了。” 这哥们一边嚷嚷一边挤眉弄眼，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来吧，哥们今天给你接风。 张菊自然不会扫儿子的兴，故意朝里面大着嗓门喊了一声：“去吧，记得十二点之前回来。” 里面陈政委哼了一声，陈小南吐了吐舌头就溜，就当是老头子默许了吧，多少年了，他们父子之间，一直是这么交流的。 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来往都是名车美女，这时候的陈小南感慨万千：一年多没尝着荤腥了，这花花世界的多jīng彩，这才是人生嘛，当兵，鬼才当兵。 晚上八点，梦飞丝慢摇吧。 其实说老实话，陈小南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来这里的人都太幼稚了，当然如果有艳遇的话，他也不会拒绝。 临进门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现役军官进这种场合，好象有点不合适吧。 奈何高勤在旁边敲边鼓：“你小子当兵当傻了吧，你现在穿的是便装，你不说我不说，鬼知道你是当兵的啊。” 陈小南一想也是，还是那句话，一年多没尝着荤腥了，偶尔放纵一把没什么吧。再说自己这兵也快当到头了，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啊。 刚进门的刹那还真有点不适应，里面的灯光很昏暗，气氛很狂热，一时之间陈小南还真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那一瞬间，白佳一本正经紧绷着的小脸，莫名其妙的在他脑子里晃了一下，让他心里不舒服起来。 可也架不住高勤一把把他拉了进去。 陈小南狠狠的一摇头，把脑袋里那张俏脸赶走，心说老子没事想她干嘛，郎有情妾无意的，多大点事儿啊。 两个人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高勤明显兴奋起来：“点吧哥们儿，荤的素的甜的辣的，你就说你想弄点啥吧。” 陈小南逐渐被舞池里狂热的气氛弄的嗨了起来，嘻嘻哈哈回了他一嘴：“你就来吧爷们儿，你小子，啥时候跟哥客气上了，先弄一箱啤酒再说。” 高勤狠拍他肩膀，嘴里同样没半句正经的：“我看出来了，你是真憋坏了。服务生，一箱啤酒！” 陈小南心说你说的还真没错，这一年，老子确实憋坏了。 晚上八点十五分，梦飞丝慢摇吧。 两个人吆五喝六的坐在吧台边上，大口大口的喝着青岛啤酒。来往都是衣着暴露的xìng感美女，让两个人都有一点心跳加速。 高勤明显很兴奋，一楼气开了十几瓶啤酒，拍着陈小南的肩膀发一通牢sāo：“哥们你可算回来了，说了你也不信，这一年哥们赚了点小钱，今天这顿我请，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你尽管开口，千万别给我省钱。” 他说这话的时候陈小南还真信。 想当初高勤的电脑公司，也有他陈小南的一份功劳。当初他们哥儿几个大学刚毕业，那叫白手起家，几个人从卖键盘卖鼠标，给网吧做维护开始，什么辛苦活没干过啊。 就在公司刚刚步入正轨的时候，老头子一份调令把他弄去当了兵，这一年来公司早就应该回本了。 第九章 舞池 高勤一边喝酒一边打电话，打了半天才冲着他尴尬的笑笑：“兄弟对不住了，你回来的太突然。二子他们现在不在本地，等他们回来的，我让他们给你赔罪。” 陈小南心里一热，半开玩笑的眯起眼说：“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哥们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哥们打算投奔你了，行不行给句痛快话吧。” 高勤楞了半秒种，楞完以后整个人嗨了起来：“说什么那哥们，咱两谁跟谁啊。怎么不当兵了？不当兵了好啊，就哥们你这技术，走哪不是人才啊。这么着吧，给你个副总当当行不。” 陈小南满意的点头：“有你这句话就成，喝酒喝酒。” 高勤这话一点也不夸张，想他陈小南没别的本事，上大学那会，他也算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计算机类的专业课，他通通是接近满分的成绩，跟计算机不沾边的课，他通通零分。 就为这个，他们计算机系还展开一场大辩论，主题就是：一名术业有专攻的大学生，是不是一名合格的大学生。当然四年下来他毕竟也毕业了，现在的大学文凭，也就那么回事。 要说陈小南，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说话的时候就有人搭讪了，小声音整的还挺甜：“老板，请我喝杯酒吧。” 两个人对视一眼，并没有回头。 陈小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烦，这是相对高级一点的货sè，跟外面大街上廉价的一比，这位浓状艳抹的丰满美女就高明了许多。 打个比方吧，外面的是垃圾桶加公共汽车，这里的叫出租车。目光落到眼前女人格外丰满的胸前，说实话陈小南曾经有过那么一秒种的恍惚，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要是一个男人一年多没碰过女人，碰上这号穿着暴露的，有了生理上的反应倒也正常。 很快他就被短裙上一块不显现的污渍弄的兴趣缺缺。陈小南在心里摇头叹息，姑娘你下次办完事出来见人的时候，敢换件干净点的衣服么。 旁边高勤被他冷淡的反应，弄的有点莫名其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好半天，才冲着尴尬的丰满美女殷勤一笑：“坐吧坐吧，美女想喝点什么。” 陈小南自己也被自己古怪的反应，弄的有点茫然，以前没当兵那会，自己不是最喜欢招惹这种花花草草吗。就这种货sè，几百块大洋就能带走，带到旅馆里随便你怎么摆弄都行。说实话他以前的风liu韵事，可比高勤这丫的多了去了。 丰满美女贴着大腿坐到两个男人中间，而高勤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陈小南有点弄不懂了，这小子要钱有钱要车有车，他怎么就能看上这号货sè。转头再一想算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兄弟归兄弟，这种事情就由他去吧。 几杯酒下肚，丰满美女醉眼朦胧，看着两个男人吃吃的笑，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爷们，该动真格的了吧，你们是两个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来。 高勤惹厌的凑到陈小南身边，压低声音干笑：“怎么样哥们，经过老高我法眼鉴定，这妞挺有料的，钱我已经给过了，要不你这就带走？” 突然又是一阵厌恶的感觉，陈小南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连脸上装出来的笑容都有点假惺惺的：“可能是火车坐的时间太长，我有点累，你带她走吧。” 高勤的眼神更古怪了，又看了他好半天才一惊一咋起来：“哥们你不是真的当兵当傻了吧，怎么收心养xìng了？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陈小南毫不客气的再给他一拳，一边笑骂：“滚你的吧，当心一会闪了你的小细腰。你不用管我了，我一会打车回家。” 高勤嘻嘻哈哈的搂着美女走了，留下陈小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一个念头突如其来：自己该不是，真的当兵当傻了吧。要说他陈小南也算是一表人才，远近不时有大美女小美女抛几个媚眼过来，可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怎么也提不起劲头，甚至连上去搭讪的兴趣都没有。 陈小南让自己这种不投入的反应下了一跳，越坐越觉得心里发虚，心说老子该不是真的当兵当出毛病了吧，怎么这会连美女都不爱搭理了。不行，明天我得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心理上有什么毛病了。 正想的时候又是一阵无趣的感觉，就连来往穿着暴露的美女，都显得了无生意。大口喝光了啤酒，陈小南心说我还是回家睡觉吧，一觉睡醒了就回复正常了。 陈小南两只眼直楞楞的盯着天花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时候才刚十点多，往常这时候，他一般是呆在值班室里，一边玩网络游戏一边盯着jǐng戒雷达，时间不知不觉也就过去了。 脑子里不自觉的盘算着值班表，算着算着就算出名堂了，今天可是白参谋值班啊，往常这个时候，他一般是死皮赖脸的赖在值班室里玩游戏，一边玩游戏一边偷看白参谋几眼，其乐倒也融融。 刚开始的时候白佳还跑去团长那告状，可团长大人也拿他没什么办法，用陈小南的话讲了：哥们儿用业余时间熟悉业务，这也有错？白参谋，你可不要因为个人原因，影响咱们同志之间的革命感情啊。不然团长，你处分我吧。 团长一听乐了，也总不能真的因为这个处分他吧。 长此以往，不苟言笑的白参谋也就认命了。 想着想着陈小南也乐了，脑子突然浮现出，白参谋无可奈何看着他的可爱样子。通常白参谋值班的时候懒的搭理他，只不过呆在一起久了，两个人之间，到产生了那么点莫名其妙的默契。 第十章 新闻 脑子里又是一阵冲动，陈小南从床上爬起来，抓起电话往团部值班室打。 电话那头声音出奇的温柔：“一师三团值班室，您找哪位。” 脑子里满是温暖的感觉，陈小南怪着声音开起玩笑：“喂，同志啊，我找我老婆。” 电话里白参谋楞了那么一秒钟，一秒钟后白同志差点要把他吃了：“陈小南你神经病啊，你放个探亲家也不老实，没事找事你打什么sāo扰电话。我告诉你陈小南，你有种你就别回来，你要敢回来我……” 白同志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她到底要怎么样。 陈小南一点也没生气，早习惯了。这时候他要找面镜子照照，脸上乐得跟赵本山也差不多了。 胡搅蛮缠，也可以算是他的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白参谋你怎么说话呢。我是身在家里心在军营啊，我冤枉啊我，我委屈啊我，我身为革命军队大家庭的一员，我关心关心同志，我关心关心战友，我有什么错我。” 电话那头，估计白参谋已经气的柳眉倒竖了。白佳瞪着大眼睛快要抓狂，小脸紧绷发威的样子，清晰的浮现在陈小南乱七八糟的脑袋里。 电话那头清脆的女声，重新变的冷冰冰的：“好吧，我说不过你。请问陈参谋关心完了吗，关心完了我可挂了。” 根据陈小南对她的了解，知道逗的她差不多了，再胡说八道她可真生气了。 慌忙不迭的招呼一声：“差不多了，晚安了白参谋。” 电话断线，陈小南突然发现，自己整个人平静了下来，那种久违的对家的陌生感突然消失了。 带着满足的心情睡觉大吉。 一大早，陈小南被客厅里老头子的咆哮声惊醒了。心说老头子这是怎么了啊，很久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咣”的一声，一脸青筋的陈政委踹开了儿子卧室的门，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夫人。 破口大骂：“你给我起来，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一张报纸摔到陈小南脸上，看清楚了的陈小南心叫倒霉。 所幸不是头版头条，大概是第二版显眼的位置，一个叫“都市生活”的栏目吧，有一张照片。 地点是公交站，内容是一名年轻军官冲着一对年轻情侣大比中指。旁边还赔了一篇文章，大标题也相当显眼：无良少尉大比中指，周围群众一起声讨。 副标题：这样的军官怎能保家卫国。 这张照片虽然模糊，脸照的倒挺清楚，不是他陈小南还有谁。 陈小南心里大骂老子这是见鬼了，这是哪个混蛋记者拍的，找的角度倒挺准。他母亲的这比狗仔队还牛呢。他为人虽然荒唐了点，脾气却还是相当硬气的。 当下穿衣服下床，心里一横，干脆把话摊开了讲吧：“爸你也别生气了，这兵我早就不打算当了。这回正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就算我想回部队也回不成了吧。我看我干脆复员吧。” 老头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抖了半天才狠狠的一拳头砸到门上：“滚，你爱上哪去上哪去。” 陈小南倒没生气，谁让自己是他儿子呢。 刚出了家门张菊追了上来，拉着儿子的手眼泪就下来了：“你爸这个人嘴硬心软，你别听他的。你先到你朋友那里住几天，这里有几千块钱你拿着，别委屈了自己。” 对于老妈，陈小南还是很心疼的，无所谓的点头：“我去高勤那里住几天，顺便谈谈工作上的事，哎呀妈你就放心吧，我都二十三了，也不小了，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母子两个说了好半天才道别。 高勤的公司在市区繁华地段，别看这小子平时无恶不作，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早上八点就上班了，可见他能做一个成功的老板，也绝对不是偶然的。 陈小南推开门进了他办公室，憋了一早上的闷气这时候才发作，狠狠一拳砸到墙上。 高勤让他吓了一跳：“咋地了哥们，让人给煮了啊？” 陈小南无力的坐到沙发上，长出一口气：“我算是知道了，这人要是倒霉，走哪都倒霉。今天的晨报看了吗，哥们上报纸了，娘的。” 高勤愕然出去找了份晨报，一边看一边嘻嘻哈哈走了回来，一边走还一边捧着肚子狂笑：“我说哥们儿，这位有xìng格的少尉军官不会是你吧，哈哈哥们儿你也太有才了，你招惹谁不好，你非去招惹记者干嘛啊。” 陈小南冲过去掐他脖子，闹了半天高勤才求饶：“松手，快岔气了。” 高勤学着他倒在沙发上，还乐着呢：“行啊哥们，我发现你还挺上镜的，照片拍的还挺帅。你爸应该气疯了吧。” 陈小南干笑：“这不是让老爷子赶出来了吗。哥们这回算是身败名裂了，投奔你来了。” 高勤还是很讲意气的，一拍胸脯：“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比个中指吗，要换哥们还揍他呢。晚上住我家，你过几天就开始上班，月薪给你……给你一万行不，你要嫌少哥们再给你开支票，别嫌弃。咱哥们联手，就y市那几块废柴，咱哥们玩的他们找不着北。” 陈小南轻笑：“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我也不白拿你工资，干脆我今天就上班得了，说吧，让我干点什么。” 高勤嘻嘻哈哈拍他肩膀：“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上吊还得让人喘口气吧。过几天有个项目，给一家大制药公司编一套管理软件，怎么样哥们，我这正缺一个项目负责人呢，数据库那一套你没忘吧。” 说起专业，陈小南的豪气就上来了：“你说呢，你以为当年科大一霸是混假的啊，小意思。” 对于他的水平，高勤自然是放心的，这小子高兴起来喜欢夸张：“你的水平还比我高一大截，我当然放心。这么地吧，按规矩，项目经理有百分之三十的提成，我先预付你五万块酬劳。” 这小子说着就真的开支票。 陈小南也没推辞，项目经理有提成，这是死规矩，做这么一套庞大的管理软件，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市面上的价码大概在五十万左右，严格来说这小子还给少了。 接过五万块的支票，陈小南轻轻松松站了起来。本来嘛，凭他陈小南的水平，走哪还不混口饭吃，技术就是钞票，在it业这一行，你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这可不比坐办公室的混吃等死。 说话的时候高勤高兴了起来：“得了，反正公司里也没什么事，这么一闹都快中午了。走吧吃饭去，我请，下午哥们带你去散散心，多大点事儿啊，新鲜了，比个中指还比出阶级矛盾了，这不扯吗。” 陈小南强压下心里的不安，装做欣然的点头。至于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犯罪感，他实在弄不太明白。 上报纸的后遗症好象并没有多严重，就连公司里的人，都好象对这么大的新闻一无所知，多少也让陈小南安心了点。 本来嘛，报纸上新闻人物多了，谁认的出来谁是谁啊。 第十一章 变化 要说高勤还真有老板的派头，年纪轻轻的就开上了八十几万的跑车，就算是繁华的y市，这也算一号人物了。 临上车的那会，高勤大大咧咧的再拍他肩膀：“要不要哥们找几个人，教训教训那个不开眼的记者，谁让他招惹我兄弟呢。” 听到这话，陈小南犹豫了那么几秒钟，这要是当年，他绝对要把那位人民的好记者，约出来好好谈谈，他怕谁啊。 几秒钟后陈小南摇头：“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不提了。” 高勤夸张的跳开，惊讶的看着他，看了好半天才大发感慨：“小南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随和了，哥们不是我说你，你变了。” 陈小南一阵茫然，变了吗？ 还没到晚上呢，陈小南几个身在本市的铁哥们都回来了。 晚上八点，还是那间梦飞丝慢摇吧。 说实话他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看这几位混的，最差的也开上十几万的车了。也就是辛酸了那么一会就过去了，他为人虽然荒唐了点，骨子里还是极豁达的。 哥们几个也一年多没见了，这时候见面当然激动的很，也就是大学同学之间有这种放不下的深厚感情，那种感觉是相当动人的。 在这群同学里面，陈小南是威信最高的，当初刚毕业的时候找不到工作，还是陈小南出钱租的房子，提供伙食，小半年的时间靠的都是他。这几位开玩笑的时候都说：南哥，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语气自然是相当随便。 陈小南老实不客气的在其中一位胸口拍一巴掌，嘻嘻哈哈乐了：“哥们在高勤那里等你一整天，你小子还是那副死德行，磨蹭。你难产啊你。” 被拍这位叫李刚，上大学的时候跟陈小南睡上下铺，感情自然是没话讲。 李刚涎着脸干笑：“南哥，我的亲哥，咱现在也是拖家带口的人了，我请个假出来，我容易吗我。” 一帮兄弟嘻嘻哈哈的起哄。 陈小南有点意外：“刚子你结婚了？你不是这么急吧。” 高勤在旁边干笑：“南子你别听他瞎说，这小子结什么婚，跟人家同居呢。” 李刚有点尴尬，他自然有他的一套，赔笑一声开个玩笑：“你南哥不结婚，我们几个哪敢啊，哥几个说是吧。” 一群人没半点正经的起哄。 笑闹了一会，兄弟几个倒也正经下来了。 李刚有点感慨的问他：“怎么样南子，在部队上混的还行吧。这要退回三年上大学那会，打死我也不信，你会跑去当兵，怎么样啊南子，部队上苦不苦啊？”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弄的陈小南还挺感动的。 这又该从何说起。 陈小南无所谓的一摆手：“不干了，哥们这回是铁了心复员了，投奔高勤了。” 几个人先是被他说的楞住了，楞了一会一个一个都高兴起来。 李刚乐的差点没亲他一口，大惊小怪的怪叫：“好啊，太好了，咱们哥几个又凑到一起了。他妈的也是老天爷开眼了，让咱们几个混出点名堂来了，南子，哥几个早就等你回来享受呢，当兵，当他个大头鬼哟。” 话里带着点酒气，却有那么点道理。 陈小南被他一说，心里顿时狂热了起来，这年头有本事就有钱，有钱就有一切，香车美女，豪宅美味，要什么没有啊。 这顿酒喝的，让陈小南依稀回忆起当年的荒唐。 第二天上午，高勤的公司。 高勤专门给陈小南腾出一间副总办公室，足有十几平米的大房间。从房间看出去就是繁华的都市景sè，足以让人心情舒畅起来。虽然繁华却绝对不嘈杂，因为噪音都被隔音xìng格很好的玻璃窗户挡住了。 可见这间办公室装修的是多么的豪华。 陈小南坐着，高勤站着，都盯着电脑屏幕。 高勤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兄弟，有点焦急：“怎么样小南，有戏没有，这套系统一个月能拿下吗。客户开价五十万，这可是大手笔。” 陈小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轻轻的点头：“你给我调两个人，我这边写着，那边拿去测试，一个月宽裕了。” 他为人虽然自负，却从不乱说大话，这一点高勤还是很清楚的。 高勤兴奋的一拍手：“人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们两个进来吧。” 门开，进来两个长相清秀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两个女孩大大方方的站在陈小南面前，那种青chūn洋溢的压迫感，居然弄的陈小南有点脸红。 高勤很高兴的介绍：“这两位都是新加入公司的员工，派给你打下手的。你们两个听好了，这位是我的偶像，新上任的陈副总，你们要是跟他学明白了，你们在这一行也就算混出头了。” 两位美女很高兴的答应，大大方方叫了一声“陈副总”。 陈小南再次脸红心跳，楞了半天有点招架不住了，轻咳一声：“好了你们先出去吧，需要的时候我再喊你们。” 门关上，高勤若有所指的轻拍他一下，干笑道：“怎么样兄弟，我给你找的人手还行吧。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嫩着呢，行不行得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陈小南有点苦笑不得：“你这是开公司还是卖人啊，我至于吗我。” 不过他心里明白，这年头有本事就是爷爷，他陈小南要是真有意思，就这样初出大学门的，恐怕他勾勾手指就跟着走了。这一点，从两位美女对他大有深意的眼神里，瞎子也看出来了，他陈小南自问还有这么点吸引女孩子的本钱。 高勤还要罗嗦，被陈小南推着往外走：“你忙你的去吧，行不，算我求你了，我开工了，你出去。” 高勤被他推出去的时候还乐着呢，弄的陈小南差点想揍他一顿。 送走了高勤，有点软弱的坐回电脑前面，可能是昨天酒喝的多了，嗓子有点发干。使劲摇了摇头，陈小南心想工作吧，忙起来估计也就忘了。 正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电话响了，陈小南不耐烦的接起来。 打电话的是他伟大的老妈，声音里满是焦急：“小南啊你在哪呢。” 陈小南让她吓了一跳：“家里没什么事吧，妈你慢点说。” 张菊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儿子啊，听妈的话，你现在赶紧回家。” 陈小南听的一阵愕然：“我这上着班呢，妈，你就说什么事儿吧。” 张菊犹豫了半天才透了口风：“儿子啊，你们部队领导亲自到咱们家了，正跟你爸聊着呢，你要是再不回来，你爸说了，你要是十分钟内赶不回来，他可要派勤务兵去抓人了。” 陈小南听的哭笑不得，心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老子找儿子一句话就行了，弄这么大动静干嘛啊。 怎么还部队领导来了？ 陈小南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一定是老子上报纸的事情传到部队了，首长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第十二章 家访 伸一个懒腰站了起来，陈小南心说正好，趁这个机会跟领导把话说清楚，咱们解放军是仁义之师，总不能学反动派那样强拉壮丁吧。 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挂了电话，陈小南决定跟高勤请个假回家看看。再怎么说他现在还是军人，一旦闹的太不象话了，再把老头子惹急了，那可就真不好玩了。 推开门的时候，就听见屋子里两个男人的声音，两个声音都很洪亮，中气十足，典型的军人作风。家里的气氛出奇的融洽，弄的陈小南突然糊涂起来，他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这两位首长还有心情谈笑风生了？ 这时候他也听出来了，其中一个声音是师长何戎的，语气出奇的开心：“陈政委啊，你这个儿子了不得了。我得感谢你，把这么好的人才，这么好的儿子送到我这里来。就拿上次演习来说吧……” 不知道为什么，陈小南眼眶里有点湿润。 师长说的是他上次演习时候的“光荣事迹”，对他陈小南来说，上次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再简单不过了。可这话从何戎嘴里说出来，对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是莫大的荣誉了。何戎何师长对待部下极其严格，陈小南在部队上呆了一年，也没听说过何师长夸过谁来着。 陈小南就那么楞楞的站在门口听着。 说实话他还以为，来的会是团长或者团部哪位领导，何戎这一来还真把他吓到了。你想啊，那可是师长，全中国能有几个主力师师长啊。 以前只听说过小学老师家访的，可师长大人到部下家里家访，还是头一次听到。 听的出来，他父亲陈政委的心情特别的好：“何师长你言重了。我这个儿子我知道，毛病不少，优点不多，都是他妈从小惯的，俗话说慈母多败家，这话不假。” 何戎呵呵的乐着：“我也不跟您客套了。我直说吧，我是求贤若渴，您这个儿子是个人才，我是要定了。” “报告！” 也不知道怎么的，陈小南莫名其妙的打了个立正，推开门喊了一嗓子。 一身戎装的师长冲着他点头微笑：“进来吧，这是你家不是部队，放松点。” 他陈小南就算再不是人，当着师长的面他恐怕也不敢放肆，他虽然打定主意脱离部队了，可眼前这位毕竟是师长，御下甚严的何戎何师长。 陈政委这个人也是极要面子的，当着客人的面，他自然不能教训儿子。老头子只是轻轻的一摆手：“回你房间把军装换上。” 那一瞬间，陈小南恭恭敬敬的敬了个礼，转身回房间换军装。 很难说他是出于什么动机，要说是他孝顺，不忍心驳父亲的面子，倒也说的过去。当然最可能的原因是威严，他陈小南在那一刻，被眼前两位军人的威严震慑住了。那种威严，让你很难兴起反驳的念头。 当然他自己清楚的很，想让他陈小南放弃眼前优越的生活，答案是不可能。 换上军装的陈小南坐在师长旁边，对面就是从小怕到大的父亲。 何戎很敏感的发现了他们父子之间在相处上的尴尬，他当然不会点破，只是把桌子上的茶水推到陈小南面前，轻笑一声：“渴了吧，有什么话喝点水再说。” 陈小南如释重负的把茶水喝干，让发干的嗓子好受了点。 他们家老头子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对他所作所为不太满意。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陈小南为人虽然缺点多多，正如他老子的话，优点还是有那么点的。他为人当断则断，毫不拖泥带水，这一点也可以说是遗传，出身军人家庭特有的遗传。 当下陈小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话里多少带着点赌气的成分：“何师长，陈政委，我干脆把话说明白了吧。我犯错误了，你们处分我吧，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而且我已经在一家大电脑公司找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没什么事我还要回去工作。” “你混蛋！” 他们家老爷子的脾气，那是已经了解了二十几年了，要不是有何戎在这里坐着，恐怕早就闹的不欢而散了。他们父子之间又不是头一回了，以前陈小南没去部队上的时候，哪个月不得折腾上几回，眼下这情况算是轻的。 张菊站在一旁干着急，又觉得有失体统不敢说话。 这时候何戎站出来，给他们父子打了个圆场：“哟，陈参谋上了报纸出了名了，火气也大了啊。” 陈小南这个尴尬啊，这要是别人这么寒碜他，他是绝对不能忍的。可说这话的是师长，打死也他不敢回嘴反骂。 何戎微微一笑放过了他，转向他们家老头子：“陈政委您消消气，站在我这外人的立场上，我说句公道话吧。小南已经二十多岁了，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人各有志，您要是非要勉强他，恐怕您的做法，我不敢苟同。” 就是嘛，陈小南心里一阵痛快的感觉。 二十多年了，第一次有人给说了句公道话。 何戎的面子，老头子自然是要给的，老头冷着脸又哼了一声，留下陈小南跟何戎对视一眼，无奈苦笑。 何戎为人也算机灵，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好了好了，陈政委我还有点事要办，先告辞了。小南你跟我来，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陈小南默默的起身，心里满是忐忑，他心说师长大人，您要是想说什么让我回部队的话，大可免了。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军区大院里面，来往不时有人给他们敬礼，弄的陈小南心里挺尴尬的。师长大人不开口，他也不敢说什么，师长大人余威尤在啊。他只能等，等这位为人严谨的师长大人，说明他的来意。 等了半天还是首先沉不住气，一咬牙决定把话说明白了：“师长，我知道我犯错误了，还是个大错误，给部队上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你处分我吧。嘿，最好是开除我军籍。” 何戎语气倒是挺平和的：“你陈小南大小也算是个军官，是个男人，如果你告诉我说，你这辈子宁愿背着个身败名裂开除军籍的骂名，好啊，我看就这么办吧。” 陈小南顿时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人要脸树要皮，谁乐意一辈子让人指指点点的啊。 师长走过来轻拍他肩膀：“既然犯了错误就要改正。你现在跟我去报社，跟人家记者同志诚心道个歉。至于你想退伍的事情，先把这件事情补救了再说。” 陈小南毕竟年轻气盛，沉默过后硬硬的抬起头：“爱谁谁，要道歉我不去。”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陈小南原本以为，师长大人会就此大发雷霆，送给他一句“烂泥扶不上墙”的评价。 何戎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这位师长大人只是微微一笑，居然对他部下恶劣的态度不闻不问。 陈小南尴尬的陪着他又走了一会，何戎终于停下脚步轻轻一笑：“你刚才说你还在上班，是吧。这样吧，咱们现在打车走，我不耽误你上班。不知道我这个电脑盲，有没有这个荣幸，参观一下你工作的大电脑公司。” 陈小南有点发蒙，电脑公司有什么好参观的。只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眼下他还是军人呢，想拒绝也无从拒绝。 一下车何戎还真被震住了，看着眼前繁华地带，三十几层的高层建筑大发感慨：“好家伙，你果然没跟我吹牛。你们公司就在这幢楼里？你在公司是什么职位？” 陈小南还真有点自豪，当下傲然点头：“整个8楼都是我们公司，我的职位是副总经理。” 何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道：“人才走到哪里都是人才，走吧，今天也让我这个孤陋寡闻的老家伙，也体会一下现代都市的办公室生活。” 陈小南被他夸的一阵不自在，大着胆子叫苦：“师长你要是再这么说话，我可真的要离家出走了。” 何戎哈哈一笑，不客气的拽着他走：“怎么着夸你还有错了啊，走吧你就，离家出走的事以后再说。” 两个人一进门，还真把全公司的人吓了一跳。一位大校一位少尉，一身戎装站的笔直，这两个人往那一站，顿时把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高勤一时没认出陈小南，面带疑惑的凑过来问：“请问两位同志，你们找谁？” 陈小南心里大骂你个没良心的，老子你都认不出来了，毫不客气的拿脚踹他：“你小子喝多了啊，老子是你哥，看清楚了，陈小南。” 高勤呆看着他，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呆了半天才结巴起来：“哥们你啥时候换上军装了，哥们你太帅了，这身军装穿在你身上，这也太帅了吧，能不能给我也弄一套来。” 陈小南心叫混蛋，军装这东西能随便弄来吗，那是犯法的事。 第十三章 桀骜 当着师长的面，陈小南还真怕他不分轻重胡说八道，一个眼sè打断他话：“别贫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何师长，来咱们公司参观的，好好招呼着吧。” 高勤让他吓了一跳，师长这么大的官，他以前哪见过啊。 这小子也算机灵，哈哈一笑殷勤起来：“师长同志，两位首长里面请，公司里面条件不好，招呼不周请多担待。小王，泡几杯咖啡送到陈副总办公室。” 何戎微微一笑也不说话，那种大将之风，倒显得同为军人的陈小南拘谨了许多。 陈小南的两个美女助手，都在他办公室里测试他刚写好的程序，两女见到一身戎装的陈小南，四只眼睛不约而同的亮了起来。所实话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对军人格外的崇拜，这倒也正常，从她们目不转睛的注视里，陈小南读到了赞叹，甚至心迷神醉的信息。 那种极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绝对可以让一个懦弱的男人变成一个勇士。 陈小南下意识的挺直胸膛，轻喝一声：“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两女乖乖听话的，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关上门的时候还不忘偷瞄两眼，表现的对陈副总绝对的言听计从。 相比之下何戎就沉静了许多，他关心的明显是满屋子先进的电脑设备。这套设备有四个中型主机，嵌入式的工作台，论配置在国内也算第一流的了。 何戎好奇的摸了半天，才啧啧称奇的赞叹：“你这里可比我那套指挥系统还豪华，这一套加起来得多少钱？” 高勤慌忙回答：“首长您言重了，这一套大概得30几万吧，凑合着还能用。” 何戎再咋舌：“三十几万，你们还真舍得花钱。这一套设备能用好几年吧。” 陈小南低着头没说话，他心想，给这位大师长来一堂震撼教育也好，就部队上新装备的那些电脑，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一年前出产的老古董了，指望那些破铜烂铁玩电子战，纯属笑谈。 高勤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当然有什么说什么：“要是将就用的话，大概能用两年吧。不过我们做电脑行业的，这一套系统一年就得更换，现在的电子技术发展太快了，不及时更换跟不上形势啊……” 他在那里滔滔不绝，何戎却明显被震住了。 陈小南也挺理解他的，做电脑行业就是烧钱，对这位身处军营十几年的老兵来说，让他接受这种分秒必争的概念，也太勉为其难了。 何戎无意识的坐下，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命令行发起呆来。 陈小南挥手把高勤赶了出去，高勤虽然纳闷，却也识趣的走了。工作室里只剩下两个穿着新式军装的男人，一坐一站各想各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戎有点失神的问道：“陈小南，我这次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还想不想在部队上呆下去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部队上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陈小南继续保持沉默，拒绝他？陈小南自问没这么狠心，身为师长的肯亲自来请他，还一再的征求他意见，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他再不是人，也没这份狠心。 他不说话何戎还真的有点急了，看着陈小南的眼神满是期待：“我不需要你现在答复，我也不跟你讲那么多没用的大道理。我就是想问问你陈小南，穿上这身军装，你问问你自己，你舍得脱下来吗。” 陈小南有点手忙脚乱的回答：“师长你别说了，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何戎长出一口气，再次失神的站了起来：“好吧，强人所难也太没意思了，我先走了，想明白了给我个消息，我住在军区招待所。” 眼看着何戎龙形虎步的推门走了，陈小南感觉到脑子里，前所未有的乱。 他走了高勤进来了，识趣的陪着自己铁哥们，两个人对视无语，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呆看了半天，高勤故做轻松的拍他肩膀：“师长大人亲自来请你，你也算有面子了。这几天我看出来了，你在我这呆着你也没安下心来。我就说你变了，你死不承认，你没变你发什么呆。” 陈小南自问无力反驳。 别看他们兄弟平时没一句正经的，到了关键时刻，他这几个兄弟，眼光还是很准的。 高勤再次轻拍他肩膀，语带调侃：“你想怎么办你自己决定。你别管我这里，项目离开你还有别人。你们这位师长大人快人快语，还这么重视我哥们，是个人物。” 陈小南勉强打起jīng神：“好了别说了，整的象世界末rì了呢，我再考虑考虑吧。” 高勤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时间过的还真快，一天的时间，在陈小南犹犹豫豫的考虑中度过。 第二天早上，八点。 陈小南正心不在焉的写着程序，高勤象个疯子那样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崭新的晨报。 冲进来的高勤一脸疯狂：“小南你看报纸了吗，男人啊，绝对的男人。” 陈小南懒洋洋的搭理他：“你吃撑着了吧，什么男人，说什么胡话呢。” 高勤把报纸往他眼前一仍，指着报纸上的大幅照片大呼小叫：“你自己看吧，我算佩服了，你们那位师长大人，亲自跑去跟人家道歉了。” 陈小南看着报纸说不出话来，本来就混乱的大脑，完全当机。 报纸上的大标题相当显眼，比他上报纸那回还显眼：部队首长亲来道歉，本报记者欣然接受。 照片上一身戎装的何戎站在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身前，相当认真的给两个人鞠躬，那两个人陈小南也认识，正式上回他在火车站，对着人家比中指的那两位记者。 陈小南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了，有点想哭。 晕了半天才看明白报纸上的意思，原来昨天下午，何戎亲自跑到晨报社，替自己的部下，他陈小南这个不检点的部下，向人家当事人郑重道歉。 这一躬足足鞠了三分钟，报社上下啧啧赞叹，也就有了这么一篇感人肺腑的稿子。 高勤还在旁边喷唾沫星子：“这是纯爷们儿啊，这么大的官，说弯腰就弯腰了，我高勤服了。南子，不是我说你……” 陈小南红着眼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吓了高勤一跳：“走，出去领车，叫几个人跟我去报社！老子要找他们算帐！” 高勤无奈反问：“领车干嘛去啊，你现在头脑有点发热，你先坐下冷静冷静，有什么事冷静了再办。” 陈小南象只受伤的野兽那样咆哮：“少跟我说没用的，我很冷静。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老子马上就跟你断交！” 高勤无奈的跟着他下楼。 也亏他多了个心眼，一边走一边给陈小南家里打电话，希望有人能拦的住自己这位发疯的兄弟。 自己这位兄弟的脾气他很了解，发起疯来谁他都敢揍。 跑车很快开到了报社，陈小南yīn沉着脸推开报社大门，后面跟着着急上火的高勤。 他也不说话，抄起张椅子狠狠的砸到桌子上，然后红着眼咆哮：“都给我听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凭什么让我们师长来道歉！你们听好了，老子叫陈小南，朝你们记者比中指的就是我！老子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会负责，你们找我们师长干什么！你们混蛋！” 报社上上下下都被他弄蒙了。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工作，被这个失去理xìng的，没有穿军装的军官弄的茫然起来。 陈小南也是真急了，抄起手中的椅子要砸另一张桌子。 杂乱的脚步声中，几个士兵先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脸sè铁青的陈政委和面无表情的何戎。 陈政委看到正在砸东西儿子，脸sè更加难看，yīn沉着声音怒喝一声：“给我抓起来，送派出所！” 陈小南看见父亲，多少冷静了点，有点软弱的放下手中的椅子，安静下来。 那几个士兵冲到一半，被后面的何戎叫住了，然后面sè凝重的走到红着眼的部下面前。 在高勤的印象里，他这位xìng格桀骜不驯的兄弟，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掉眼泪。 陈小南见到何戎的时候，眼睛又是一红，语带哽咽：“师长，让您受委屈了，我不是人，都是我的错。” 何戎并没有象陈政委那样训斥他，只是轻轻的拍他肩膀，用安慰的语气道：“你要发火未免找错人了，是我主动来跟人家报社的同志道歉的。你不是打定主意要退伍了吗，部队上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很难讲一个重要的人，或者一件重要的事，在我们漫长的人生里，到底会有多大的影响力。 当时陈小南是彻底被感动了。 陈小南收起眼泪整理整理衣服，郑重的点头：“从今天起，师长，我陈小南答应你，这个兵，我当了。” 何戎满意的点头，帮着他整理领子：“军人的话，说出来就得负责任。” 换来陈小南深深的低头：“是！” 噼里啪啦的掌声，先是高勤一个人沉默的鼓掌，然后是几个立正站在那里的士兵。再后来是报社的人，从一个到两个，一直到整个报社里响起震天的掌声。 第十四章 军礼 全报社的人都在鼓掌。 也不知道是为何戎爱兵如子的jīng神鼓掌，还是为陈小南那种男人的血xìng鼓掌。不过细想起来都不象，本来嘛，气氛这东西是最容易感染人的。对于发生在这两位军人之间的事情，身为当事人的报社记者们，也差不多弄明白了，在那种真情流露的气氛里面，记者们也被深深的感动了。 沉稳如陈政委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也有点泛红。 掌声平息下来。 陈政委向着自己的勤务兵轻喝一声：“都别楞着了，帮着收拾东西吧。” 几个勤务兵如梦方醒，手忙脚乱的帮着把散落在地上的稿件和文件收拾起来。 高勤这小子也算机灵，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把看起来象领导的负责人拉到旁边，好在身上带着支票本呢。 高勤一边开支票一边跟人家商量：“打坏的东西我们赔，您看3000块够不够，不够您说个数吧。我看今天这事……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别追究了，也别报jǐng了也别报道了。民不告官不究，您看怎么样。” 这位领导倒也是个痛快人，点头收下支票：“两张桌子一把椅子，你给1000块吧。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事儿就算完了。” 高勤这才松了口气。 在所有人满是敬意的注视下，一群人出了报社的门。 临出门的时候陈小南猛的转身，啪的一个立正，朝报社里所有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或者永远不会知道，他的这个军礼被记者们拍下来了，却永远没有出现在报纸上，也没有别的什么人，有幸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 中午十二点，陈家。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大院里面多少也有了点过年的气氛，陈家一家三口，何戎围坐一团，其乐倒也融融。 陈小南心里一动，把高勤也喊了过来，这小子也算有心，上人家做客还不忘带两瓶好酒，五个人坐下来把酒言欢，很有点雨过天晴的意思。 张菊陪了一会下厨房做菜去了，客厅里只剩下四个男人，四个人男人里有三个军人，让高勤这唯一的平民百姓，莫名其妙的跟着兴奋起来。喝了几口酒，这小子跟人家混的熟了，也不象刚开始那么拘谨。 高勤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言辞恳切：“何师长，咱们这算是第二次见面了。陈叔你也在场，我今天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何师长，你今天这事儿办的，这叫漂亮，我高勤佩服。我跟小南认识也十几年了，能让他回心转意的，你还是头一个。来我敬你一杯。” 何戎很给面子的举杯，把酒喝干。 说实话一直到现在，陈小南还处在冲动的阶段。他之所以答应何戎的挽留，那纯粹是出于感动和冲动，那是一种，男人跟男人之间，或者说军人跟军人之间，一诺千金的承诺。他陈小南虽然为人缺点多多，却绝对个xìng十足，反悔的事情，打死他也是不肯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陈小南混在一起久了，高勤的xìng格跟自己的铁哥们很象。有个名词叫80后，80后的xìng格和个xìng，陈小南兄弟算是其中的代表了。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们折服的人不多，何戎却绝对是其中一个。 高勤敬完酒坐下了，一直没说话的陈政委抬起头说话了：“何师长，这次真的是委屈你了。这小混蛋闯出这么大的篓子，我要求部队上给他处分。” 陈小南倒没什么所谓，处分不处分的他倒不太在乎。他为人虽然稍显张扬跋扈，对于名利二字，看的倒是不重。 他的话何戎当然不敢怠慢，稍一躬身脸上严肃起来：“我已经跟部队其他领导通过电话了。部队上已经研究过了。鉴于陈小南同志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部队形象，经师党委研究决定，给与陈小南同志记大过一次处分，你接受吗？” 陈小南郑重的站起来敬了个礼：“我接受。”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尽管他跟父亲之间一直缺乏沟通，不过当儿子的，多少总会受到父亲的影响。他陈小南这种拿的起放的下的个xìng，倒比他极爱面子的父亲，还要强上那么一点。 那是出身军人家庭的人，特有的一种特质，特有的军人的一种硬气。 高勤动了动嘴想说话，在他看来，这处分未免太严厉了点，他虽然没当过兵可也知道，在部队上受过处分的人，再想晋级可就难了。 陈小南狠瞪一眼制止了他，站着倒酒，一饮而尽。 这时候张菊端菜出来，暗中朝自己的儿子使个眼sè。陈小南没来由的心一软，犹豫片刻拿起酒瓶，恭恭敬敬的给自己的亲爹倒上一杯酒。 老头有点楞住了，高勤跟何戎识趣的转过头，让他们父子之间二十多年来，头一次靠的这么近。 一个人的改变原本没这么快，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影响，那种感染力是巨大的。同样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同样是巨大的。一个人如果成天跟罪犯混在一起，他也很难清白到哪里去。同样穿上这身军装，何戎的所作所为，在这一刻深深的影响到陈小南。 在那一刻他宁愿承认，他陈小南是一个好兵，是一个好儿子，或者这就叫近朱者赤，这么复杂的事情谁又弄的清楚。 老头有点眼眶泛红，哆嗦着手把酒喝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陈家笼罩在祥和安宁的气氛里，陈小南绝对要承认，这漫长而又短暂的半天，改变了他的一生。 酒过三旬，四个男人都有了醉意。 陈小南醉眼朦胧，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高勤，再次语出惊人：“哥们儿，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请你来吗。” 高勤大着舌头回他：“我哪知道，你老哥一声令下，我不就来了。何师长我有个要求，能给我弄一身军装穿穿吗，我花钱，我买还不行吗。” 何戎楞了一下想要拒绝，却被陈小南使个眼sè制止了。 陈小南嘻嘻哈哈的拍他肩膀：“你喜欢我送你一套，这事我就做主了，不过肩章什么的不能给你，那个犯法，给你也不敢戴。钱我也不收你的，不过你得拿东西来换。” 何戎有点明白过来了，看着自己的部下，满是惊喜，却被他强压住了。 高勤酒劲还没过去，大着舌头还大言不惭呢：“哥们你今天说话有点怪啊，说吧，只要我有的，你想要什么。” 陈小南心里叫妙，就知道你小子喝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既然你大话都放出来了，就别怪哥们不客气了。 若无其事的再拍拍他：“我想动手开发一套软件，我要跟你借人，借信息，借工作室，你答应吗？” 高勤毕竟是个jīng明的生意人，一听见这个“借”字，马上从酒劲里惊醒过来，看着陈小南说不出话来。 这哥们楞了半天才恼羞成怒：“好你个陈小南，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前脚还是我的副总，后脚你就把哥们卖了，你……你气死我了。” 这番话当然半真半假，虽然有点酸味，却还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陈小南跟他从小混到大的，哪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哈哈一笑搂他肩膀：“生啥气啊哥们，我是借又不是管你要，这样吧，我给你一半租借费用，也算没亏待你。你就给我个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高勤这才装做“勉为其难”的答应：“一半就一半吧，谁让我是你哥们呢。” 第十五章 人情 何戎再也难以掩饰心里的激动，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吓了几个人一大跳。 何戎习惯xìng的想拍桌子，随即想起来这是在人家里呢，不是再部队上，拍到一半的手又放下了，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干脆：“一言为定。” 高勤不敢怠慢，同样站起来回答他：“一言为定。” 何戎大发感慨：“高总这个人情，我何某人记下了，我这辈子从来没占过别人的便宜，可是部队上资金有限，再加上时间紧迫，这份大礼我就收下了。我在这里谢谢你了。” 要说陈小南这位兄弟也算是号人物，气魄十足的摆手：“何师长言重了，你要再提这事，可就有点不痛快了。” 要不怎么说，气氛这东西是最容易感染人的，这就是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对话，简单直接。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才散，高勤打车走了。 何戎满面红光的站了起来，走前还不忘招呼自己的部下：“事情办完了我也得回家过年了。你假期满了早点回部队，上次演习的总结会还没有开，你也来参加。记住了，给我说出点建设xìng的东西。” 陈小南轻轻应了一声，不敢怠慢，一直把他送到火车站才告别。 想想该办的事也都办了，他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一时冲动容易，现在想想头疼，接下来要办的事情实在太多。 师里能用的人才就那么几个，高手更是少之又少，留给他的时间极其有限。在设备的开发掌握上，兄弟部队也是竞争对手，明显已经先行一步。节后回到部队，等待他的很可能是另一场近乎于刁难xìng质的对抗演习，怎么办？ 设备已经解决了，大容量的计算机，找高勤借。设备好借人才难求，指望他一个陈小南，就算累死他都没用。更不要提培训人才，培训人才也是需要周期的，几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 再输，再输三师的颜面将当然无存，更不要提会伤士气。 陈小南重重的一拳头砸在墙上，下次，绝不能输。 几乎是无意识的拿起电话拨打起来，莫名其妙的就拨了白佳的电话。 白佳的语气出奇的平淡：“喂陈参谋吗，你找我什么事。” 这时候陈小南心里，突然一阵莫名其妙的火热，火热过后是更加莫名其妙的暖意，弄的他声音都跟着古怪起来：“也没什么事，这不快过年了，提前打电话给你拜个年吧。” 白佳轻轻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弄的陈小南心里有一点失落。很想找点话题来聊，却又发现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很可能是酒后心跳过快，身为男人的呼吸声逐渐粗重了起来。 电话里白佳也陪着他保持沉默，弄的陈小南尴尬起来，心叫窝囊，是自己非要打电话给人家，总不能把人家谅在一边不管了吧。 刚想硬找话题的时候白佳打破沉默：“你喝酒了？” 陈小南又是一阵尴尬，手忙脚乱的应付：“是，咱们师长在我们家呢。不是，师长在我们家吃了顿便饭，刚走。” 这要是换成一般不开眼的女孩子，多半会问“师长到你们家干什么”之类的无聊问题，那是会弄的男人更加尴尬。但是白佳保持了一如既往的作风，并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这便是她可爱之处，恬静，绝不多话。她就那么静静的拿着电话，等着陈小南说话，那份恬静和耐心，弄的陈小南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面热心跳。 也不知道尴尬了多久，陈小南终于艰难的岔开话题：“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嘿，电话里说不清楚，回部队再说吧。” 白佳虽然听的一阵茫然，却还是应了他一声。 “那好吧，就这样。” 陈小南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挂完电话狠狠的自己刮自己一巴掌，心说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窝囊了，就在刚才，自己差点借着酒劲跟人家表白，直到最后还是窝窝囊囊的没说出来。 陈小南发泄xìng的拽过被子，心里暗想算了，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慢慢来吧。工作上的事情更急不来，他生xìng原本就豁达，烦了一会就也就算了。 他是这么想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就不信了，他陈小南还怕了那嚣张的混蛋。想起那位敢跟自家师长直接挑衅的，素未谋面的高明对手，陈小南忍不住的冷哼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哼，你老兄弟比我陈小南还嚣张呢。 年假很快就过去，大年初八就要回部队了。说实话对繁华zì yóu的都市生活，他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眼一闭牙一咬，先跑去高勤那里把设备打包，发去部队，又跑去跟哥们几个大喝了一场，这就算跟都市生活告别了。 再次踏进军营的刹那，感觉还挺新鲜的，大部分士兵都已经回来了，正在忙着整理内务。 本来想先去见师长的，可是脚底下不听话啊，三拐两拐的，就拐到人家白参谋楼下了。这时候他的心情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叫做心里小鹿乱撞。 来往都是认识的女同志，经过的时候都捂着嘴，一副强忍笑意的样子，弄的他有点无地自容的味道。说实话他暗恋人家白参谋的事情，整个团部上上下下，有哪个不知道啊。可话又说回来了，团部暗恋白参谋的人多了，也不差他老兄一个吧。 陈小南一边敲门一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是来谈工作的，你们要是非往歪了想，那我也没办法了。 房间里面传来清脆的女声：“请进。” 陈小南整整衣服推门进去。 白佳住的是四人宿舍，好死不死的白佳没在，一推门三位女同志齐刷刷的看向他，那种尴尬，弄的他差点忍不住掉头就跑。 其中一个认识的女孩，看着陈小南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哟，陈参谋，怎么手上还带着东西呢，您这是要逼婚那？不好意思，我们白同志洗衣服去了。” 一句话说完，三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有句话怎么说的，要想征服一个女人，首先得征服她的死党。 陈小南有点苦笑不得，故做严肃：“说什么呢，注意影响。从家里带了点土产回来，人人有份，东西放哪，放下我就走，我还得给别人送呢。” 几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笑的更大声了，却对他的体贴大感满意，一起围过来大吃特吃，也让尴尬的陈小南长出了一口气。 身后，手上沾着肥皂泡末的白佳出现，好奇的问：“你们发什么疯呢笑这么大声……” 看见陈小南的时候她脸上一红，作风一向严谨的白参谋，难得出现这么一副羞怯的表情，那种女孩子应该有的柔弱难得出现在她身上，看的陈小南眼前一亮。脑子里思绪更乱，这种心动的感觉，也只有想当年，初恋的时候才有的。 陈小南不忍心让她受窘，提高声音严肃起来：“师长让我来通知你，一个小时后参加总结会，好我先走了。” 白参谋只羞了几秒钟就恢复常态，轻轻应了他一声。 陈小南急匆匆的溜走，那种窘迫里又带着点兴奋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年第一次，拜访女同学宿舍的尴尬。 身后传来女孩子肆无忌惮的笑闹声。 第十六章 败因 师部，早上八点。 何戎看见他的时候眼睛一亮，首先招呼他：“回来了？” 陈小南一整军容，破天荒的严肃起来：“报告师长，回来了。我是来跟你请示的，我需要辆车，还需要几个人，跟我到火车站去搬设备。” 何戎轻松的招呼他：“不急，你先坐吧，不用这么严肃。” 陈小南没听命令，反倒把稍显瘦弱的身体挺的笔直：“师长，我就不坐了，眼下是时间紧迫，早点把设备搬回来，我也就多一分胜算。” 何戎听到他话反倒乐了：“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让你坐你就坐，急也不在一时。” 陈小南虽然听的有点糊涂，却还是乖乖坐下，只不过坐的是浑身别扭。以前大大咧咧的也就算了，这会工夫心态变了，整个人也跟着拘谨起来。 何戎收起笑容，也变的严肃起来：“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我今天就干脆给你透个底吧。我跟几位首长研究过了，决定组建一个网络战分队，你当分队长。你缺人手，我随便你挑，说到技术，我帮不上忙。你也给我透个实底吧，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成气候。” 这问题实在难以回答，自负如陈小南这样的人，也不得不仔细考虑。 想了半天嘟囔了一句：“师长，我不干。你看看我，浑身上下没几两肉，我象个当官的材料吗。况且我身上还背着处分呢，首先师里其他领导那里就通不过吧。” 何戎沉思片刻才决然道：“少跟我废话，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不干谁干，难道让我去当这个分队长？你放手去做，其他领导的工作我会去做。” 陈小南识趣的保持沉默，说实话确实挺感动的。 考虑再三才反问一句：“师长，下次演习定在什么时间，您有个准信儿没有？恐怕……” 何戎猛的一挥手打断他话：“演习的事情你不要cāo心，你就给我从头做起，给我培训出一批高手中的高手。我已经做好打败仗的准备，别说是一次败仗，就是十次，我也输的起。” 话语间军人的硬气显露无疑。 陈小南着实被他强硬的态度感染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保证，下次演习我们要打胜仗，还要胜的漂漂亮亮。我要是食言，你撤我的职。” 这话有点冲动的成分，却是他陈小南自负xìng格的写照，服气认输，不是他的风格。 何戎陪着他站起来，脸sè更加凝重：“军中无戏言。” 陈小南郑重的点头。 至于怎么才能赢的漂漂亮亮，陈小南心说鬼才知道，只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还没打就认输，也太没出息了点。 早上九点，师部会议室。 这个总结会开的有点尴尬，打了这么大一个败仗，好死不死的还上了军报头条，任谁心里也不会太好受。 说话的只有作战参谋一个人，在分析演习过程：“演习开始后，我师按照战前部署向李县突击，试图夺取该地区部署的s300防空导弹基地。此时蓝军的态势是固守待援，演习进行三小时后，我师已部分突入导弹基地外围，战斗呈现胶着状态。此时集团军命令我师保持无线电静默，展开超静音作战。我师准备不足，无线电通讯中断后指挥系统陷入混乱，被迫转入无线网络通讯指挥系统，突入导弹基地的前锋一个整营失去联系，半小时后被歼。演习进行六小时后，我师各部网络指挥系统受到大规模攻击，半小时后演习结束。” 气氛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何戎面无表情的点头，示意作战参谋可以了，这才开口：“都听见了吧，，六个小时全师溃败，我倒真是三生有幸啊，这么jīng彩的演习都让我赶上了。诸位有什么感想，都说说吧。” 下面还是一片鸦雀无声。 何戎脸sè一变，开始点名：“三团长，你的炮兵阵地是第一个丢的，你先说说吧。” 三团长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当时的情况是，我团直属炮兵营开火后三分钟，就遭受到对方主力炮群炮火反击，太快了，实在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时间做出反应。责任在我，对蓝军组织炮火反击的时间没有估算好，麻痹大意，责任主要在我。” 几个团长一片哗然，三分钟，短短三分钟内就能做出炮火反击，这也有点太神了，以前也没听说过二师有这本事啊。 师长眼神飘了过来，陈小南心里明白，这时候该我上场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他这个分队长也就当不成了。 陈小南啪的站起来一个立正：“报告首长，我有话说。” 何戎重重的挥手：“讲！” 陈小南深一点头：“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蓝军炮兵侦察哨，使用的是相控阵侦察雷达。这种雷达采用极其先进的相控阵技术，只要我师炮兵部队开火，蓝军就可以很轻易的侦察到我师正面战场每门大炮的炮位。三分钟的反击时间，在我看来已经算很慢了。这种雷达，应该是我军仿制外军的tpq36型，目前这种雷达还在试验阶段，只装备到军区直属电子战团，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一言既出，下面又是一片哗然，这简直是石破天惊了。 何戎满意的点头，感慨一声：“他老子的，相控阵炮位侦察雷达，这玩意真厉害。回头老子也要去集团军首长那里拍桌子，死活也要弄几台回来。怎么样，几位还有什么不服的。” 三团长脸sèyīn沉了片刻，才鼓起勇气给自己辩解：“师长我不服，这不公平。装备相控阵雷达的电子作战团是隶属于军区的特战部队，全军区也只有这么一个团而已，凭什么出现在师级对抗演习里，凭什么这个团要加入他们二师的战斗序列，这摆明了是破坏演习规则。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抗！按照这种打法，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言既出，换来上上下下同意的眼神。 第十七章 当官 他的话换来何戎深深的一点头：“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公平，确实不公平。政委你来说几句吧。” 三师政委，也是位气质儒雅的中年将领，一点头从桌子上拿起本小册子，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我念一段东西给你们听吧。不对称作战，是指用不对称手段、不对等力量和非常规方法所进行的作战；不对称军事理论，是指用以指导不对称作战的知识体系；不对称军事理论研究，是指为形成不对称军事理论而进行的学术活动。战争发展至今天，如果不能在与敌方的理论角逐中占据上风，那么在实战中也就很难争得主动。我的话讲完了。” 陈小南明白过来了，不对称作战，同样是一个新颖的课题。面对未来战场高科技的对抗，传统的军事理论，确实有一点落伍了。 何戎接过话头接着讲：“都听见没有，不对称作战。我来问你们一个问题，假如把你们运到一个环境复杂的孤岛上，前面是数十倍于我的敌军，后面又没有支援，按照你们的说法，你们就不打了么？不公平就不打了，也亏你们说的出来。” 一屋子人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这倒也是演习演习，要是都按照套路按照规则来，还演的什么习。 陈小南继续发言：“其实这次演习，咱们师还是输在猝不及防。网络战也好电子战也好，不对称作战也好，都是讲究先发制人的。现代战争打的优势战场条件下的局部战争，如果还象二战时期那样，希望敌人跟我军兵对兵将对将的两军对垒，恐怕敌人也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 何戎不耐烦的一挥手：“好了别说了，这些细节以后慢慢研究，我也不指望你们理解。散会以后都到我这里领教材，回去组织部队好好学习，什么叫不对称作战，什么叫电子战。下面我宣布一个任命。” 陈小南心说时候到了，啪的一个立正。 何戎缓缓念道：“经师党委研究决定，成立师网络战特潜分队，由陈小南同志任分队长，战时由师指挥部直接指挥，特此任命。” 说白了这个网络战分队，不光是搞搞破坏小打小闹那么简单，还要负责信息收集和网络情报工作。上面说反电子作战也好，相控阵雷达也好，都需要强大的网络系统来支持。他陈小南心里还真有点忐忑不安，责任重大，由不得他胡来。 “散会！” 陈小南和白佳肩并肩走出师部大门的时候，两个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走到女兵宿舍楼下的时候，白佳才犹犹豫豫的问他：“恭喜你了，陈分队长，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陈小南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是一穷二白，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忙的事情一大堆，天知道要怎么办。 苦笑一声振奋起jīng神：“走一步算一步吧，师长让我明天去各团挑人，你也来吧。” 白佳答应的很痛快，高高兴兴的跟他道别上楼，让陈小南心里多少轻松了点。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反正师长把选人大权都交给他了。第一个先把白佳挑了进来做副手。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位白参谋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 白佳倒没说什么多余的，服从命令是她的天职。 然后他照搬外军的先进编制，组建了一支小规模的直属作战分队，规模是一个加强班的兵力。这支小规模作战力量，战时由他直接指挥，从而省去了跟一线作战部队之间，沟通和交涉上的麻烦。 挑人的时候陈小南费尽心思，把全师中专以上文化程度的全部找来，挨个面试。人来的倒还真不少，足足有几百号，陈小南和白佳两个人充当主考官，耐着xìng子挨个挑。 陈小南问：“你说说常用的编程语言一共有几种。” 那边回答：“好象有两种吧。” 陈小南差点耐不住xìng子想要骂人，就你还大专文化程度呢，也不知道你在学校计算机基础课是怎么过的。 好在身边白佳比他冷静多了，无奈的喊一声：“好了你可以走了。” 陈小南有点痛苦的抱住头，也不能怪这些人水平不够，国内的网络战部队，通常是军民混编的。前些rì子还传出消息，中国红客联盟宣布集体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能把那些人分他一个两个的到自己手下，那还愁什么啊。 他小小一个师就想弄出点名堂，又谈何容易。 白佳同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喊道：“下一个。” 来的这位身材不高，陈小南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是：这位兄弟长的可真帅，真清秀一个人。就通着他长的这么斯文，怎么也应该有点水平吧。 随口一问：“姓名，年龄，从哪个部队来的。” 这位倒也是快言快语：“报告，我叫安云，是师政治部的。” 陈小南没语言了，师政治部的你来凑什么热闹，这里又不需要政治工作，你找错地方了吧。 不过人都已经来了，还是问问吧：“你了解几种编程序语言。” 这位回答的倒也干脆：“大上学的时候学过dos，b语言，c语言，虽然忘的差不多了，不过我有把握学起来。” 陈小南心说这样的也就不错了，大手一挥拍板决定：“好了这位同志，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就来报道吧。不过你这头发有点长啊，是不是该整理整理了，一个大男人留这么长头发干什么，怎么你们班长不管的么？” 他嘴里这位“男同志”直楞楞的站在那里，整张脸憋的通红。 陈小南看着他发起呆来，心说你这位同志奇怪了，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怎么弄的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站着这位脸红了半天才啪的打个立正，看样子是要据理力争了：“报告，我是女同志，不是男同志。” 连白佳这么严谨的人，都强忍笑意，辛辛苦苦的低下头去。 陈小南这个尴尬啊，他nǎinǎi的好不容易找了个能用的，又是个女的，老子这里都快成娘子军了。再一想师政治部来的女同志倒也正常，指不定是哪位首长的千金呢。这个人，咱用不起。 嘴里都是失望的口气：“哦，女的啊，那你回去吧。下一个！” 话说出口就知道坏了，身边还坐着一位女同志呢。 果然白佳马上就变脸了，白大参谋冷起脸来瞅他一眼，冷哼一声：“女同志怎么了，要比枪法，女同志也比某些男同志强的多吧。” 这简直就是指桑骂槐啊。 第十八章 出操 说到枪法陈小南就尴尬了。当了一年兵也打过不少次靶了，那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有人撑腰，那位女同志底气硬了许多：“就是啊，你怎么搞xìng别歧视呢，这又不是选战斗部队，你再这样我找师长告状去。你要再不服，咱两出去跑个五公里越野试试。” 陈小南听的头疼起来，心说完了，他也是没事找事，讲到斗嘴，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男人什么时候斗的过女人来着。 赶在两个女人罗嗦之前举手投降：“行行，别说了，留下吧。” 这位女同志名字叫安云，光听名字倒是挺不错的，陈小南心说汗一个先，就这位，可比白参谋难伺候多了。 对不起，现在是白副队长。 费了好大力气才挑了五个人，加上分队原有的二十多号人，三师历史上第一支网络战部队，就算正式成立了。 陈小南怎么想怎么发昏，整个分队程度最好的，除了白佳就是那位安云同志了，要把一群初级电脑程度人培养成高手中的高手，谈何容易。 现在这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干这行靠的是天分，有的人天生逻辑思维能力强，有的人天生记忆力强，还有的人天生对语言敏感，这些都是干这行的上上之选。 陈小南自问不是当官的材料，更不是当老师的材料，他干脆借鉴大学里的做法，一发狠跑到书店买了几十套教材，发下去让队员们自学。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很艰难的，要不是队里有白佳和安云这两位女同志，陈小南几乎就放弃了。 要说人要是被逼的急了，往往能想出一些意想天开的办法。 急红了眼的陈小南，还真让他发现了一套好办法。白佳和安云的领悟能力还真是强，往往他讲解了几遍之后，她们两个就能靠自学弄个七八分明白。所以陈小南干脆只教她们两个，再让她们发挥女xìng耐心的优势，去教队里其他人。 进度虽然慢了点，却总算让整个分队正常运做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 闹钟响了，陈小南痛苦的睁开眼睛，时间才早上六点。 这就是当官的后遗症了，他要是不起床，谁带队出cāo去啊，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去喊号子吧。 陈小南拿出当年上高中时候的jīng神，一咬牙爬了起来，想当年上高三的时候，他陈小南那也是个勤奋的莘莘学子啊，想当年十六七岁的时候，起五更爬半夜，那也是常有的事。 一推门还真是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胡乱洗了把脸，出去找自己的队伍。 看见跃跃yù试的陈小南，第一个说话的是清秀过头的安云同志：“哎哟，这不是队长大人吗，您这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也学人家早起。我说队长，你可看清楚了，现在是早上六点，不是晚上。” 混了几天混的熟了，这位xìng格极其男xìng化的安小姐，很快就跟队里的人混在一起，说起话来自然没大没小。 陈小南气的眼前一黑，又不能真的拿她怎么样，只能板起脸来训他：“少给我嬉皮笑脸的，你给我站好了，立正！” 一班人马啪的立正，让陈小南这位第一次带队出cāo的队长心里慌乱起来。 “稍息，立正，右转弯齐步跑！” “哈哈哈哈！”整一个班的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陈小南命令喊出口就知道坏了，恐怕是喊错了，有齐步走的有跑步走的，齐步跑是什么东西啊？这能怪谁啊，要怪就怪他当初大学军训的时候就旷cāo，进了部队更是三天两头请假，让他带队出cāo，还是杀了他要容易点。 当时就有贫嘴的喊了一嗓子：“队长，咱们要是齐步跑可就摔了。” 整个分队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哪里还有半点出早cāo的气氛。 有句话叫祸不单行，陈小南这里涨红着脸低着头，正想一头撞死的时候，那边纠察队的同志过来了。 两位佩带红袖标的“啪”的敬了个礼：“分队长同志，现在是出cāo时间，希望你们严肃一点，不要喧哗。” 陈小南相当尴尬的回了个礼，心说完了，恐怕这事又得传到师长那里去了，这个脸可丢大方了。 “稍息，立正，右转弯跑步走！”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嘹亮的口号声响起，象征三师网络战，战场战术分队，正式加入战斗序列。 刚吃过早饭，师长就派人把他叫去了，陈小南尴尬的站在他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何戎一副苦笑不得的表情，张嘴笑骂：“你小子搞什么鬼，早上纠察队来跟我告状，说你们分队在练兵场上大肆喧哗，影响军容，还给我闹出个什么齐步跑来，有这事没有。” 陈小南尴尬之下啪的立正：“报告师长，这是我的责任，跟分队的同志没关系。” 他这么一说何戎更乐了，轻拍他肩膀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叫你来不是要问罪的。我跟政委商量过了，你们分队情况特殊，经常要安排夜间战备值勤，我这里给你们破个例，以后你们就不用出cāo了。你们把jīng力给我放在专业上面，明白了没有。” 这要是在以前，陈小南没准就大叫“师长英明”，没准还请客大吃他一顿呢。 可陈小南这会，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很可能心态上的变化，让他显得硬气了许多。 啪的又是一个立正：“报告师长，我不同意。网络战分队也是一线部队编制，我们也是军人，我军一线部队里，没有不出cāo的军人！” 何戎被他说的有点愕然，愕然过后很高兴的再拍他肩膀：“好小子，有点意思，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你可以走了。” 陈小南默默的推门出去，他绝对相信，如果白佳或者安云，又或者分队里任何一名战士，站在他的立场，一定会同意他的选择。 早上八点，网络作战室，一片繁忙。 安排好队员们一天的课程，陈小南抱着头坐到电脑前，苦思冥想。原本打算把这些人，先送去高勤那里再培训，可眼下这情况，培训是来不及了，也只能以训代练了 网络战更是典型的不对称作战，攻的一方始终是大占便宜，防的一方只能被动防御。尽管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他陈小南在这场不对称作战里，到目前为止，还处于被动挨打的狼狈阶段。 这套军用野战指挥网络，使用的无线数据链进行信息传输，在陆、海、空、天范围内随作战力量同步运动，始终处于战场机动状态。 白佳安静的坐在他旁边，恬静的陪着他思索。 第十九章 耐心 白佳思索片刻缓缓道：“咱们的无线基地台，使用的是8021x身分认证机制与后端的服务器连接，在使用者上线时，就向服务器确认使用者的身分。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对方是蓄谋已久，早就突破了咱们的防御系统。” 陈小南赞许的点头，自己这位副队长，倒也不是等闲之辈，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稍一点头以示赞许，才提醒她：“当务之急，是先把上次演习里，那位神秘高手开的后门给找到，这个漏洞就是我的心腹大患，这个致命的系统漏洞，就象一把锋利的刺刀，深深的插在咱们师的心脏地带，时刻威胁着中枢指挥系统的安全。” 白佳再思索片刻后，忘情的吐了吐舌头：“还是你行，你说的对，问题总要一步一步解决。” 陈小南苦笑连连，我行，就不用坐在这里揪头发了。 陈小南有点痛苦的摇头：“这套系统采用的是老式wep编码，处处都是漏洞，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我也没办法一个一个去修补。我现在就象一个补锅匠，面对一口用了三百年的破锅子，补无可补。” 白佳陪着他皱起眉头，担心问道：“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被她一问，陈小南倒也发了狠了，冷哼一声：“好办法没有，笨办法还是有的，守株待兔，跟他比耐心。” 心到手到，从软件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光盘，这张光盘还是他上大学的时候，出于好玩的心理刻录的，光盘里有一套他自己编写的窃听程序，用着倒也顺手。 迅速的把程序安装到自己的主机里，陈小南拍拍手冷笑一声：“老子拿别人的安全系统没什么办法，老子窃听自己的网络总成吧。小子，走着瞧吧你。” 白佳不解的看着他，茫然问道：“然后呢？” 陈小南无奈的再苦笑：“等吧，一旦那个混蛋再出现，我起码有九成的把握发现他和他开的后门，甚至反追查过去。”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 全师的电脑网络里，现在保持开机状态的有78台电脑，陈小南利用自己的权限和窃听软件，锁定了这78台电脑的无线网络卡。 他现在需要耐心的等待，第79个认证信息的出现。78台电脑为什么会出现第79个合法身份呢，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第79个合法身份绝对是假的，是网络高手利用系统漏洞，伪造出来的假身份。 陈小南很清楚的明白，一旦电脑屏幕上出现第79个所谓的“合法权限”，将会是他苦苦寻找的神秘高手。 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白佳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守株待兔，这个方法虽然有效却实在很笨，你又怎么知道人家会在什么时候来探测你的主机。但是同时她心里也明白，这是眼下唯一能够做的。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主机房，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陈小南痛苦的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旁边是同样疲惫的白佳。他xìng格里自然有身为男人强硬的一面，振奋起jīng神无所谓的一笑：“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奈何他的这位副队长虽然是女儿身，xìng格却比他还要倔强，笑容虽然勉强却很坚定：“还是你回去睡吧，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喊你。你明天还要培训队员，需要休息。” 根据陈小南对她的了解，知道再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自己这位副队长，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让步的。 他倒也痛快，把椅子一拼铺上大衣，然后轻松的拍拍手：“好了咱们也别争了，十二点之前归你，十二点之后归我。” 女孩还想坚持却被他板起脸来训了一句：“这是命令！” 白佳再也忍不住的掩嘴失笑：“德行，你命令谁啊，嗓门这么大吓唬人那。” 陈小南气的牙痒痒的，这姑娘哪都好，就是不知道尊重男xìng。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一气之下脱口而出：“女孩子哪有你这么野蛮的，以后谁还敢娶你啊。” 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白副队长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拿她的婚姻大事开玩笑，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白佳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是冷起脸来哼了一声：“我嫁不嫁的出去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有多动症啊，都累了一天了还有力气贫嘴。把你这些话啊留着吧，留着跟你未来的女朋友说去。” 陈小南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躺下，伸个懒腰，忙活了一天腰累的生疼，这一躺还真有点不想起来了。 心里却乐的屁颠屁颠的，要是以前他这么说话的时候，白参谋多半会板起脸来冷冰冰的走掉，哪象这会，还有心情跟他有说有笑。可见白参谋对他真的有点不同了。 正在做着美梦呢，刚梦到白参谋给他端洗脚水的时候，被摇醒了。 白佳清秀的小脸在眼前放大，一脸兴奋：“快起来，有情况了。” 陈小南腾的一下蹿了起来，疯子一样蹿到电脑前面，心说可让老子等到你了，你不能耐吗，你再蹦达啊，老子要不给你点颜sè看看，老子就不姓陈。 第79个合法身份，大大咧咧的出现在陈小南的信息列表里面。肆无忌惮的利用伪造身份进入系统主机，试图获取一系列机密资料。 陈小南心里大骂你个嚣张的小子，一边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手段高明。他的偷窥软件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所有的信息清楚的告诉他，对方是利用一条网络通讯协议的漏洞作为跳板，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攻陷了这套安全系统，可以说是老掉牙的防线。 手法干净利落，让陈小南这心高气傲的人也不得不由衷的佩服。 第二十章 高手 白佳在旁边焦急的催促：“快啊，封锁他的权限啊，咱们的机密资料都快被看光了。” 陈小南无奈的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恐怕咱们所谓的机密资料，早就被人家看光了。现在这么做等于打草惊蛇。” 白佳无奈的看着他，心有不甘：“那怎么办，总不能由着他这么折腾吧，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陈小南冷笑，然后微笑：“让他看，他的目标是咱们师下次演习的方案，让作战参谋重新制定一个就是了。” 迅速的打开事先安装好的远程控制软件，试图反追查对方使用的端口和地址。结果让他再一次失望了，对方的路由器使用的是隐shè端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是查无可查。 说话的时候，第79个认证信息从屏幕里消失，陈小南忍不住脏话脱口而出：“他娘的也太jīng了吧，这简直比泥鳅还滑溜。” 这话骂的倒是意气用事了，想必那位神秘高手也觉得很冤枉，倘若是换成他陈小南，也绝对会见好就收，绝对不会在人家的主机里偷窥太久。 白佳顿时大皱眉头，却也没心情理会他，只是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咱们的偷窥软件被他发现了？” 陈小南思索片刻才认真的摇头：“应该不会，除非他是会算命的神仙。” 白佳这才放下心来，困意袭来，不由自主的掩着可爱的小嘴打了个哈欠，那种臃懒之极的柔弱女xìng表情，难得出现在她的身上，看的跟她面对面的陈小南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白副队长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看今天就到这吧，明天还要出cāo呢。” 陈小南心有不甘的点头：“今天算便宜他了，下次他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白佳被他象小孩子一般任xìng的表情，弄的哑然失笑：“光听见你吹牛了，还不是让人家大摇大摆的转了一圈，还让人家全身而退了。” 陈小南气的眼前一黑，又不能真拿她怎样，细说起来，人家姑娘没怪罪他唐突佳人，已经算网开一面了。 仔细想想她说的也对，离演习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总不能任由对手在他的主机里面折腾，他绝对不喜欢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他要反击。 气急之下突发奇想，干脆这就去找师长商量一下，定下个将计就计的计划。 思索过后沉吟着道：“如果是你拿到了这么绝密的作战计划，你会怎么做？” 白佳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当然是根据这么珍贵的情报，制定一套针对xìng的作战方案，然后执行。” 她毕竟是聪明过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着他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喜：“噢，我明白了，你是想将计就计，把假的当真的……” 陈小南心里一惊堵上她嘴，心说姑娘你乖一点，这种事情你心知肚明就好，说出去可就不灵了。 情报战也好网络战也好，打来打去，还不是打的信息战。 少女红唇柔软的触觉，让他有一种近乎触电的感觉。印象里两个人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从手心里传来女孩子特有的柔软触感，让陈小南有一种心醉神迷的感觉。虽说他是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可毕竟是碰到了，白佳仓促之下来不及反应，几秒钟后反应过来的少女整张脸刷的一下变的通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感到手心里一热，陈小南尴尬之下仓皇的收手，白佳反倒逐渐平息下来，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电脑。 陈小南这个尴尬啊，尴尬之下岔开话题：“我这就去跟师长汇报一下，咱们在这份泄密的作战方案上做做文章，你觉得怎么样。” 白佳听的眼前一亮，思索片刻才补充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还有个建议，咱们建立一个与外界互不联系的局域网络，把真正机密的资料存在里面。这样除非他有本事潜入咱们师部，否则这些资料就都是安全的。” 陈小南心说这就叫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了。 这么简单的办法，他怎么就给忽略了呢，在一些高级情报机构里面就是这么做的，所以水平再高的黑客，也只能攻击到这些机构的外围网络，真正机密的东西，他们是绝对没办法拿到的。 这倒也不能怪他，这套系统刚装备到部队才几个月的时间，一切都还是从零开始。 两个人相视一笑，很有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 陈小南说：“白副队，你可真是毒啊，俗话说最毒女人心……咳咳，没什么了。” 白佳没好气的反驳他：“陈队长你也不差啊，办法是你想出来的，还演的这么逼真，我看你都能当演员了。” 斗嘴的结果是再次印证了一句名言：好男不跟女斗。 十分钟后，师部。 何戎很仔细的把手点在电脑模拟出来的地图上，一寸一寸的移动。 思考过后发出惊讶的赞叹：“好险，这么绝秘的东西都会泄密，你确定这份作战方案已经泄密了？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陈小南肯定的点头：“我确信。对方深更半夜的潜入咱们的主机系统，绝对不是来闲逛那么简单的。” 何戎点头表示赞许：“怎么样，追查到对方的身份信息了吗。” 陈小南脸上一红，尴尬摇头：“对方手法干净利落，可以肯定是高手所为，所以我暂时还拿他没什么办法。” 何戎半开玩笑的安慰他：“小战失利并不代表着什么，你小子可不能失掉信心。” 陈小南严肃起来啪的立正：“报告师长，我有信心克服困难。” 何戎心不在焉的摆手，看着战术模拟地图陷入思考，好半天才若有所思的沉吟道：“既然已经泄密了，那么这个方案也就没用了，又得辛苦作战室的同志们加班了。我琢磨着，怎么也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一场，你说是不。呃，你也说说你的看法，你觉得这份假情报的利用价值有多大。” 陈小南心叫jīng彩，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了。 第二十一章 兵者 陈小南轻笑一声压低声音：“将计就计，咱们就来个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最起码也要蒙的他满头雾水。” 何戎听的一面赞许：“好小子，还学会兵不厌诈了，有点意思。回头我派专人来配合你，一定要做的天衣无缝，让对手信以为真。” 陈小南信心满满的点头：“师长您就放心吧，一切有我。” 何戎一面好笑，一面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还有半个多月例行演习就开始了。我可把宝全押到你身上了，你要是给我弄砸了，我饶不了你。” 陈小南让他吓了一跳，慌忙立正敬礼：“是！” 何戎很严肃的回礼，弄的气氛顿时有点紧张。 事到临头，陈小南还真的有点手心里冒冷汗，这一礼敬的容易，分量可就重了。这一礼敬的是，老牌劲旅三师的名誉，甚至更多。 何戎再次坐到电脑前面苦思冥，要说这位人称智将的师长大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很快就有了个初步构想。 何戎若无其事的轻笑一声：“我看就在左翼战场上做做文章好了，正面战场是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带，便于设伏……哈哈，老胡啊老胡，你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陈小南听的心中叫绝，谈笑之间计谋已定，光是这份从容镇定，就值得他陈小南佩服。 第二天一早陈小南破例用了特权，全队上下请假旷cāo，重新架设三师漏洞百出的局域网络系统。好在他陈小南也是苦rì子里闯过来的，刚创业那会，这些粗活累活也没少干过，应付起来倒也轻松自如。 这要是换个高学历的毛头小子，还真的应付不来。耐着xìng子，小到从做水晶头教起，大到整个网络系统的规划，蓝图，全得他亲自动手，一时之间倒忙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刚忙到下午的时候，何戎来了。 陈小南啪的立正喊个号子：“立正！” 全队上下啪的立正，敬礼。 何戎一边微笑回礼，一边看着乱七八糟的作战室哈哈一笑：“都放下吧，继续忙，我就是不放心，来随便看看。我说陈小南，你这是要拆房子啊。” 陈小南心说师长你可真会开玩笑，真要是拆房子反倒简单了，哪用的上费这么大力气啊。 脸上当然神秘一笑：“报告师长，我这是帮您出气呢，咱们出去谈，我正想找您商量呢。有些细节还得您配合。” 何戎心领神会的点头。 足足忙活了一个星期，这才算大功告成。陈小南满意的看着焕然一新的电子作战室，心说这回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机密信息都被转移到一个dú lì封闭的环境里，从而完成了最重要的保密工作。当然这只是第一步，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更重要的是如何防止战时无线通讯系统泄密，就象上次那样被假情报骗了。新的防火墙系统是指望不上了，整套金盾系统还在高勤的公司里做详尽的分析，天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够完善。 战前准备在紧锣密鼓中进行，大战在即，陈小南反倒成了最清闲的人，看着电脑屏幕发起呆来。除了偶尔有队员过来问几个问题，他倒显得无事可做了。 眼前一只女孩子的手摇晃了几下，陈小南不耐烦的嘟囔：“别闹，烦着呢。” 打扮中xìng的安云跳了出来，身后跟着气质恬静的白佳。 安云这种男孩子xìng格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嘻嘻哈哈的跳到他面前笑闹：“队长，想媳妇那，想的这么入神。” 当着白副队的面，陈小南自然不敢太放肆。 故意板起脸来训她：“边上呆着去，安排给你的课程都学完了是吧，要不要给你加点量啊。” 安云让他吓了一跳，慌忙赔笑：“队长你可饶了我吧，就你布置那些课程，就是神仙也学不完啊。我说错了，队长你绝对不是游手好闲，您绝对是胸有成竹。” 陈小南听的哭笑不得，却同时无奈的很。 时间实在是太紧了，他无奈的把大学里的专业课程，象添鸭子那样一股脑的都布置下去，至于能学会多少，就得看队员们的努力程度了。很现实也很无奈。这位安同志接受能力已经算强的了，也亏她能把那些天书一样的课本学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打起jīng神伸个懒腰：“好了，时间有限，咱们三个就算开个碰头会吧，一会我还要到师长那里汇报。” 白佳yù言又止，却还是说了出来：“下午师里要进行五公里越野拉练，训练处的同志来问咱们分队，要不要参加。” 陈小南听的一阵愕然，愕然过后重重的一挥手：“参加，为什么不参加。师里组织的军事训练，咱们分队凭什么耍特权，除了负责战备值班的，下午谁也不许请假，就算爬，也要给我爬完五公里！” 白佳和安云对视一眼，重重的跟着他一起点头。 陈小南又是一阵犹豫，才下了决定：“你们两个留下来值班吧，你们是女同志，嘿，没什么了，这是命令！” 安云还没什么，白副队一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直接一甩身走人：“爱谁谁，要留下你自己留下，哼，什么作风，官僚主义！” 旁边安云冲着他直吐舌头，弄的陈小南没语了，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早知道她不会同意了，自己张这个嘴干嘛。心里突然一阵战意滔天，好吧白副队，你象个军人，也不冤枉我陈小南欣赏你一场。 “一，二，三，四！” 口号声震天响起，一队又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驻地出发，开始了例行五公里越野科目的军事训练。 第二十二章 坚持 陈小南带队，站在全团最后一列，最后一排，身后站着全分队几十号老弱残兵，一个一个愁眉苦脸的看着他发呆。 说实话陈小南也有点底气不足，乖乖，五公里得多远啊。上大学那会跑个1500米都差点死过去，这五公里下来还不得死人啊。更不要提身上还背着大包小包的野战通讯器材，光是这么站着就有点大喘气了。 趁还没出发的时候把护卫班的班长叫了过来，低声告诉他：“你来带队吧。一定要照顾好女同志，还有几个缺乏锻炼的小同志，眼睛瞪大点，机灵点！” 班长啪的敬礼，怒吼一声下了命令：“稍息，立正！右转弯，跑步走！” 整齐的脚步声，网络战分队，开始了成军历史上第一次，五公里越野科目训练。 跑出去陈小南才知道厉害，他这副小身板多少年没练过了，算算上次做这么剧烈的运动，还是上大学的时候上体育课吧。好在他不抽烟不喝酒，身体情况还不算太糟，不然这会他早就趴下了。 嗓子里象在冒烟，这是长期缺乏锻炼，心肺功能没调节好的问题，陈小南心里明白的很，眼下是最难过的一关，牙一咬眼一闭要是能挺过去，后面的路就好跑了。抬头看看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帮没吃过苦头的少爷兵们，一个一个东倒西歪的，就差没趴到地上叫救命了。 陈小南一边咬牙坚持一边艰难的喊话：“同志们咬牙坚持一下，保持呼吸频率，不要停。咱们是军人，咱们不能给三师丢脸。” 一群人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跑出去不到一公里，就有受不了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剧烈的喘息：“队长你杀了我吧，我跑不动了。” 陈小南自问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强忍着剧烈的心跳带来的痛苦感，扶着腰站到队列前面怒吼：“我不勉强你们，跑不动的尽管坐着，咱们已经落在全师的最后面了，再往后就是救护车。我告诉你们，跑不动的，一会你们直接收拾东西给老子走人，该回哪去回哪去。我话说完了，还能跑的继续！” 说完一马当先继续开跑。 白佳的情况只比他好那么一点，女xìng先天就有体力上的劣势，让她在此刻显得汗水淋漓，格外柔弱。这好胜的女孩似乎也觉得陈小南的话有点不近人情了，动了动嘴想要给他打个圆场，话到嘴边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白副队一咬牙跟了上去，看似柔弱的身影紧紧跟在陈小南身后。 身后整队人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然后咬牙闭眼的跟着站起来，东倒西歪的跟了上去。 jǐng卫班一直很小心的跟在分队后面，或许在他们看来，这种行军速度算是很离谱的，跟蜗牛爬也没什么区别了。只不过没有人去笑话这群军容不整的狼狈之师，反倒带着敬佩的表情默默的跟在后面。 天知道这三公里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陈小南几乎想仰天长叹，我这不是自找的吗，没事找事受这份罪干嘛啊。天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他，让他跑完了这三公里的路程。 回身看看，队型虽然稀稀拉拉的早就不成样子，却总算没人放弃。 陈小南知道有些人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有气无力的喘息着喊道：“好了，休息五分钟，喝口水，五分钟后继续出发。” 一队人如蒙大赦，几乎是瘫软着倒在地上。 后面jǐng卫班跑步跟了过来，班长一个眼sè使过去，全班战士会意的上前，把分队里的同志强行扶起来慢走，剧烈运动后要慢慢的平静下来，不然得上运动损伤疾病可就麻烦了。 陈小南也想坐到地上休息，却被jǐng卫班长强行架了起来，很严肃的扶着他走：“队长，你不能坐，不然很容易患上坐骨神经疼。” 陈小南吓了一跳，赶紧强忍着强烈的呕吐感，听教听话的慢慢走，又酸又疼的感觉弄的他龇牙咧嘴。 jǐng卫班长看的心里不忍，劝告他：“队长，我看就这么算了吧。你们是技术兵，不象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大老粗，我想全师战士都会理解的。” 陈小南眼睛一瞪不乐意了：“你这是扯蛋，技术兵就不是兵了。我问问你，一旦未来战场上需要急行军徒步转移，难道我们这些技术兵，还要让人拿担架抬着走吗。” jǐng卫班长听的一阵语塞，他这么说倒也没错，要讲斗嘴，他自然不会是陈小南的对手。 旁边白佳就xìng格了许多，有个战士想要伸手去扶她，被她一瞪眼睛吓的一哆嗦，弄的那个战士尴尬的摸头。 陈小南看的心里好笑，心说该你小子多事，白副队你也敢扶，你也不怕她大发雌威给你来一记狠的。 强忍着脚步的虚浮，一咬牙站了起来：“好了同志们，还有两公里就到终点了，列队，咱们出发。” 天知道场面有多尴尬，却没有人感到尴尬。 出发早的部队早就完成了训练，排着整齐的队列往驻地走。陈小南一马当先，带着几乎是溃不成军的网络战分队艰难的行军，在道路两边无数战士注视的目光下，东倒西歪的坚持着。 或者这是一支不合格的军队，却没有人敢发出任何一声嘲笑，情绪在酝酿中爆发，也不知道是哪支部队带头，几乎所有战士自发的站到道路两边，自觉的排成纵队给他们让路，还有人默默的给他们鼓掌，还有人敬礼，更多的人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这支有男有女，体格单薄的技术部队艰难的跋涉。 到了最后，陈小南觉得两条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完全是机械xìng质的迈腿，然后落地，然后再迈腿。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刚出发时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疲劳和坚持，还有信念。 第二十三章 战前 到了终点的时候吓了一跳，没想到何戎亲自在终点等他，手里还拿着秒表给他计时。 陈小南跌跌撞撞的跑向何戎，咧嘴一笑：“师长，让您见笑了，您等等。” 回过头来喝一声：“列队，稍息，立正，欢迎师长讲话。” 何戎大大咧咧的跳下车，若无其事的看表：“还行，第一次拉练能跑下来就不错了。都稍息吧，解散。” 陈小南说：“师长，您这是寒碜我呢。” 何戎摇头失笑，然后带着大队人马扬长而去。 陈队长和白副队相视一笑，很有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一声欢呼，队员们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仍掉背包一起欢呼起来。那种巨大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让陈小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象个军人了。 陈小南差点连床都爬不上去了，脱了鞋子才发现，脚底下起了好大一个水泡。几乎是一头栽到床上就睡过去了，所幸的是有一晚上的休息时间，让他不至于太过狼狈。 这一觉睡的是前所未有的香甜，直到第二天早上被人叫醒。 jǐng卫班的战士来敲门：“报告，队长，师长让你去参加战前准备会。” 陈小南龇牙咧嘴的应了一声，一瘸一拐的爬下床，身体虽然酸痛，头脑却格外的清醒，很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偶遇到白佳，这心高气傲的美女，居然破天慌的对着陈小南幽雅的一笑，弄的陈小南心情更加舒畅。自从他重新回到部队，这位白副队对待他的态度上，似乎有意无意的改变了许多。虽说两个人之间习惯xìng的斗嘴还是难免的，却总归不象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谁知道呢。很自然的端着饭盒在她旁边坐下，白副队同样很自然的欠了欠身，让他坐的舒服一点。 同坐的还有安云安大小姐，这位背景神秘的小同志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人，看了半天突然掩嘴失笑：“队长，副队，你们两个还真是有默契啊，不愧是感情深厚的同志加战友。” 她这么说明显是话里有话，白佳还算沉的住气，陈小南就有点恼羞成怒了，板起脸来吓唬她：“你瞎咋呼什么啊你，我好心好意给你留在家里值班，我留错了是吧。那好，下次五公里越野，你也参加。” 安云一惊之下赔上笑脸：“队长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两位队长大人真厉害，就咱们队那几块废柴，直到现在还趴在被窝里哼哼呢。” 陈小南哪能真的跟她叫劲，笑骂一声放过了她：“少拍马屁，去，把那几个装熊的小子都给我喊起来，这都几点了还趴窝呢。” 安云饶有深意的再看了两个人一眼，赶在陈小南发彪之前溜之大吉：“好吧好吧，我走还不行吗，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陈小南顿时哭笑不得，差点把她救揪回来揍一顿狠的。 转向白佳尴尬的笑：“这丫头片子，就知道瞎说。” 白副队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小口米饭，才若无其事的奉上一句：“你们两个也别演双簧了，二十好几的人了，也不嫌幼稚。” 被识破的陈小南尴尬的再摸头，只不过心里满是受用的感觉，最起码她没有向以前那样转身就走，她肯这么和颜悦sè的跟自己说话，那就证明他陈小南在白副队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位置的。 早上八点，三师师部。 陈小南坐在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座位。在坐的都是团长政委级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分队长，能坐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气氛是相当轻松的，刚刚经历过一场奇耻大辱一般的败仗，三师上下求战心切，倒也应了一句“哀兵”的称呼。 作战计划刚发下去，就引起了各级指挥官激烈的讨论。 这套作战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就在于以假乱真，利用那份被对手通过网络入侵偷去的那份假作战报告，jīng心布置了一个大大的陷阱。通过陈小南发出去的假情报迷惑对手，让敌军产生错误的判断。 何戎喝了一口茶，轻松的摆手：“都有什么看法，大声点说。” 二团长首先说话：“师长，我对这个作战计划有点不理解。仗还没打，我师先布置好防御阵地，这不是把战场主动权拱手让人吗？这个口袋阵布置的倒是天衣无缝，问题是人家又不是傻子，人家会乖乖听话的送上门来？我反对，我的意见是，以装甲部队为先导，坚决保持攻击态势，跟对手拼刺刀。” 何戎冷哼一声，低喝道：“荒唐，没有制信息权就盲目进攻，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现代战争里没有制信息权，我军就变成了聋子，瞎子，看来我发给你的有关信息战的材料，你没怎么认真学习嘛。” 二团长顿时语塞，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本来嘛，传统意义的军事理论里面，有制空权，制海权，制信息权这个概念，理解起来确实费劲了点。 说实话他何戎也想进攻，问题是攻不上去啊。电子对抗打不过人家，战术网络战分队刚刚组建，拿什么去跟人家玩高科技，他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以静制动虽然稍显中庸，可在眼下这种情况，也算是上上策了。 几位军事主官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最后一团长站起来，有所保留的问道：“师长，这玩意儿有你说的这么悬乎吗。打仗，还是要靠真刀真枪的，就几台电脑几个上过大学的就能解决问题？我想不通。” 陈小南心说团长大人，您这是若有所指了。您倒也实在，绕着弯儿的把兄弟都绕进去了。 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站了起来：“报告，我有话说。” 几位高级军官看着他的眼神里，怎么看怎么有点鄙视的成分，似乎对他这个毛头小子并不怎么看重。 何戎无所谓的摆手：“讲！” 陈小南稍微思索侃侃而谈：“几位首长，恕我直言，恐怕您几位高看咱们师了。您听说过高级联合4isr节点吗，您听说过多功能传感指挥与控制机吗，您听说过e30h罗盘呼叫红外电子干扰机吗。您还别说，要真是现在就爆发战争，就靠咱们师现有的装备，到时候恐怕只能通过通讯员跑步传达作战命令了。按照我的看法，咱们师现在的高科技装备水平跟外军相比，恐怕落后了至少十年。” 一言既出，一片哗然，二团长腾的站起来发火了：“陈小南，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这是扰乱军心！” “哼！”何戎冷哼一声，脸sè也就yīn沉了下来：“我看这个军心乱的好！不然你们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手里有几门炮了，有几辆坦克了，就陆军世界第一了？同志们，时代变了，不是小米加步枪就能打天下的时代了。有争论是好的，但是不能随便给人家扣帽子，都坐下吧。” 二团长和陈小南无可奈何的坐下。 会议室的气氛，一时之间变的紧张起来。 第二十四章 陷阱 三团长毕竟曾经是陈小南的顶头上司，说起话来就客气了很多：“陈队长，那雷达网安全吗，怎么对付上次那个什么相控阵雷达，有办法了吗。那一仗打的我现在还后怕。” 陈小南几乎想抱着头喊救命，团长大人您也太看的起我了吧，我只是个小小的分队长，您怎么什么问题都往我这仍啊。您还真拿我当国防部高参啊？有源相控阵炮位雷达这种东西，你让我怎么办，拿牙咬它啊？ 何戎当然知道陈小南的底细，轻哼一声接过话题：“这个问题师作战部研究过了，办法虽然土了点，仗还是要打的。抗战那会没枪没炮，大刀长矛不也用过来了。告诉炮兵部队，都机灵点，在没有把握给敌重大打击之前，不许开炮。告诉他们，一定要做好做最艰苦的准备，要做好弹尽粮绝的准备。” 三团长点头的同时茫然：“师长，没有炮火支援，要怎么对付对手的重型坦克？” 何戎的脸sè更加凝重：“用肩抗反坦克导弹和肩抗火箭来打！把库存的红箭都发下去，一具也不要留。” 陈小南忍不住心里叫绝，这位师长大人，越来越理解现代战争的jīng髓了。现代局部战争讲究的是机动xìng，大规模炮兵集群，只会招致对方的狂轰乱炸或者巡航导弹的饱和攻击，毫无用处。用导弹作为主力反坦克武器虽然成本很高昂，却绝对符合现代战争的基本jīng神。 这一仗，有的打。 何戎下完了命令重重的一挥手：“都回去准备吧，散会。” 陈小南识趣的留了下来，等到会议室里人都走光了，才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师长我又犯错误了，刚才我的态度有问题，我检讨。” 何戎轻轻的点头：“知道错了就好，年轻人冲动一点，我理解。论军龄，这几位团长都是你前辈级的，要批评也轮不到你。这个先放到一边，我问你，你有几成把握。” 陈小南苦笑，然后实话实说：“师长，我一成把握都没有，但是我有信心！我再说句大实话吧，您这是赶鸭子上架，抬举我了。” 何容难得陪着他一起苦笑：“年轻人，难得这么清醒。我也跟你说句大实话吧，我也是被集团军首长赶鸭子上架。演习打的好好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一批天兵天将，打的老子连还手都还不了。他nǎinǎi个球的，这算怎么回事。” 陈小南听的心里偷笑，还是第一次听见师长大人口出脏话，可见他是真的被逼急了。 小心翼翼的说好话：“师长，您也不用太担心了。哼，天兵天将我不认识，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再先进的武器也要人来用，但凡是人都有弱点。其实刚才一团长说的也有道理，战争总归是要人来打的。导弹也好飞机也好，是打不垮一支军队的。” 何戎深深的点头，表示赞许：“说的有点意思，我就喜欢你小子胆大包天的气势，这一票，我跟你小子赌上了。” 三天后，演习开始。 演习双方在方圆近百公里的演习场内大打出手，陈小南心里明白，这可是新年第一战，这一仗要是打不好，三师休想再抬起头来做人。 新建的网络战术室跟电子作战室以及通讯部门是相连在一起的，战时这几个部门协同合作，一起来负责协调战场通讯。这三个部门就象一个效率极高的zhōng yāng处理器，负责把师指命令传达到各部队，还要把各部队汇报上来的情报做出汇总，分析，以最直接的方式送到师指挥部。如果说师指是大脑，那么他们就是心脏。 通讯兵进来报告：“报告，师指命令，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陈小南重重的点头，强忍兴奋之情，把一条接一条jīng心编造的假命令，通过无线基地台发送出去。陈小南手心里全是汗，这可是战场不是儿戏，对手绝对不是傻子，对手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了，一旦这些假情报被人识破，那么这场演习也不用再打了。 一会的工夫，屏幕上出现了下级各部队确认命令的消息。当然这都是演给别人看的，陈小南心说演戏都演到这份上了，你们要是再不信，那咱们也就认命了。 “报告！师指命令，各部上报目前所处战场位置。” 几分钟后，一组接一组的坐标传送过来，旁边白佳和安云把这些数据迅速的输入到战场模拟系统里面。时至今rì，我军逐渐放弃了沙盘推演又或者在军用地图上做标记，类似的这些老掉牙的作战方式。取而代之的是强大的计算机模拟系统，数据输完了一记回车敲下去，一份战场态势图也就完成了，准确而且快速。 这些坐标有真的也有假的，真的是用来迷惑对手的，假的自然是师部那些高参们jīng心设计的骗局。 第二十五章 埋伏 早上八点，距主战场三公里处，三师三团伏击阵地。 远处隐约传来重炮shè击所发出的爆炸声，还有强击机掠过低空发出的轰鸣声，不过那都是在远处，起码十公里开外。这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还真有点西线无战事的意思。 侦察连长很辛苦的爬到三团长赵臣的身边，扶了扶脑袋上的钢盔，然后大发牢sāo：“团长，你没弄错命令吧。人家前面都打成一锅粥了，咱们还在这里傻等什么啊。我怎么觉得咱们跟傻鸟差不多呢。” 赵臣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笑骂：“让你等就等着，哪那么多废话，时候也差不多了，去，把观察哨都给我撤回来，暴露了目标我拿你是问。” 侦察连长不情不愿的办事去了。 说实话赵臣也有点着急上火，看了看表，演习已经进行了半个多小时了，可是这么大个左翼战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对陈小南这个前任部下，他还真是不怎么信任，在他心目里，这小子既桀骜不驯又没有军人气质，整个就是一个小兵痞子。 “真上火了！”赵臣急的想骂人，“没见过这么打仗的。这又不是拍电影，还整出个网络间谍战来，真是儿戏。” 旁边副团长爬过来提醒他：“要不要向师指请示一下，老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赵臣犹豫片刻，还是张了张嘴唇下了决心：“再等等吧，咱们这时候要是乱动，可就打乱整个战前部署了。” 十分钟后，第一辆99式坦克出现在赵臣的视野里，紧接着是油漆一新的新式步兵战斗车，看规模足有一个整营的编制。一个整营的装甲部队，彻底暴露在伏击阵地前面大片开阔地带上。 赵臣兴奋的眼睛都红了，喃喃低语：“好啊，总算等到了，99式，还有步战车，这可都是新玩意，也该咱们三团露脸了这回。” 轰鸣的马达声就在耳朵边上，赵臣小心翼翼的抄起一具反坦克导弹发shè架，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一辆99式。这种实兵演习使用的是空包弹，并没有安装战斗部，赵臣一边瞄一边心说得了哥们儿，大哥看你们这车上油漆挺漂亮的，就难为你们再涂一遍吧。 一声令下，各种反坦克武器一起开火，把冲在前排的重型坦克打的灰头土脸。 赵臣准确的击中了一辆99式，眼看着里面的蓝军士兵气急败坏的爬了出来，才大手一挥下了命令：“上！把后面的步战车都给我拿下！都小心着点，弄坏了你们自己赔！” 早上八点三十分，蓝军一部一个整营，中伏后被全歼，被迫退出演习。 八点四十分，蓝军师指挥部。 二师师长胡文，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大校高级将领，在整个集团军里也是以诡计多端著称。 旁边二师政委拿着一份战情报告无言以对，楞了半天才不解的问：“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早就弄到对手的作战方案了吗，怎么还会中埋伏了，不太可能啊。” 胡文有点心烦意乱的拍拍脑门，后悔莫及：“还提那份鬼东西干什么，假的！我就知道，何戎没这么好对付，刚开打就损失一个营，这算怎么回事。” 政委无可奈何的再问：“要不要把军区电子战团的那位专家同志，找过来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胡文有点火气上头，想拍桌子又忍住了：“好吧，电子战这种东西，你我毕竟是外行，把他找来问问也好。” 神秘高手终于现身。 这哥们长的可真帅气，岁数不大，也就跟陈小南差不多年纪，只不过长的可就比陈小南帅气多了，一米八十多的身高，潇洒里又不失英俊，整个一个偶像级人物。 这哥们也算沉的住气，面对胡文的脾气无奈一笑：“大意了，没想到红军里还是有几个人才的，居然想的出这种瞒天过海的办法，我张杰佩服。” 胡文不高兴的冷哼了一声。 自称张杰的年轻人潇洒的又一笑：“胡师长不是连这点小亏都吃不起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脸sè一整，这位“军区电子战团首席专家”脸可就变了：“给我一个小时，我把战场主动权给你拿回来。” 胡文犹豫片刻下了决定：“命令各部队停止进攻，原地布防。” 上午九点整，三师。 首战告捷，分队上上下下欣喜若狂，连白佳脸上都露出甜美的笑容，让陈小南看的有点目瞪口呆。 只不过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直觉告诉他，那位神秘高手绝对没有这么容易对付。只不过他也无奈的很，技术条件有限，装备条件更是落在下风，眼下这情况他除了见招拆招，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蓝军已经停止进攻，这证明该捞的便宜已经捞完了，下面就得看真本事了。jīng心布置的骗局才取得了一个营的战果，多少让他有点失望。只不过天知道要取得这样一个战果是多么的不容易，说起来也足够他自豪的了。 五分钟后，他的主机受到了庞大数据流的直接攻击。 陈小南几乎把全身的本事都用在了这场矛与盾的直接对抗上。陈小南深知这场对抗的意义何在。这很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在现代战场上出现的战术级别的网络攻防对抗。 同时心里清楚的知道，对手这是恼羞成怒了，所以才会使用这么直接粗暴的方式发起攻击，说白了，这是一个挑衅。 第二十六章 斗法 地址攻击，是最原始但也是最直接的攻击方式。随着黑客技术的进步，各种ip攻击软件五花八门，有自制的土软件也有广为流传的明星软件，对方使用的是一种叫做teardrop的攻击方法。 这种攻击方式利用那些在tp／ip堆栈实现中信任ip碎片中的包的标题头所包含的信息来实现自己的攻击，由于ip分段中含有指示该分段所包含的是原包哪一段的信息，所以一些cāo作系统下的tp／ip协议在收到含有重叠偏移的伪造分段时将崩溃。teaddrop最大的特点是除了能够对windows9x／nt进行攻击之外，连linux也不能幸免。 仓猝之下准备不足，防空雷达网络首先中招，陷入瘫痪。整个机房大面积出现蓝屏死机现象，数据堵塞，一片悲鸣。 陈小南一边指挥队员重新启动设备，一边在心里大骂混蛋，你倒真是会挑，专门挑最脆弱也是最重要的地方下手。 沉不住气的安云，着急上火的跑过来问：“队长，咱们不能总这么被动挨打啊，你说怎么办吧。” 陈小南半开玩笑的调侃她：“怎么办，凉拌。” 旁边白副队没好气的送他一记白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看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启用你那套秘密武器了。” 白副队都说话了，陈小南不敢怠慢，神sè一整命令下去：“启用紧急代理服务器，去，把设备都搬过来，确保五分钟内调试完毕，投入作战。” 说起这套代理服务器系统，陈小南还真的有点肉痛。这是他利用三师有限的一点资金，在高勤公司里定制的，一套高配置的linux代理服务器系统，无疑可以有效的化解这种老套的地址攻击手段。 使用代理服务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隐藏ip。与直接连接到外网相比，使用代理服务器能保护内网用户的ip地址，从而保障上网安全。代理服务器的原理是在客户机和远程服务器之间架设一个“中转站”，当客户机向远程服务器提出服务要求后，代理服务器首先截取用户的请求，然后代理服务器将服务请求转交远程服务器，从而实现客户机和远程服务器之间的联系。 很显然，使用代理服务器后，其它用户只能探测到代理服务器的ip地址而不是用户的ip地址，这就实现了隐藏用户ip地址的目的，保障了用户的安全。 队员们手忙脚乱的调试设备，确保万无一失。几分钟后陈小南jīng心准备的秘密武器架设完毕，随着白副队一声令下：“启动！” 随着秘密武器的启动，主机房里的队员们一阵欢呼，神秘的演习对手暂时失去攻击目标，无奈的放弃了这种直接而且粗暴的攻击方式。 陈小南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和白副队相视一笑，心说还以为你有多神通广大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如果你只有这种拾人牙慧的程度，那兄弟可要大大的失望了。 双方交手的第一回合，陈小南赢的相当轻松愉快。赢在对手大意轻敌，赢在未雨绸缪准备充分。 惬意的摘下眼镜擦了一擦，陈小南也算长出了一口恶气。欣然一笑迅速敲击键盘，把有可能被入侵的共享文件通通关闭，然后禁用所有“客人”帐号，再把拥有最高权限的管理员帐号设置了强大复杂的密码。 这就算有备无患了。 白副队皱起好看的眉头思索片刻，出言提醒他道：“还有几个不必要的端口需要关闭，不然终究会留下安全隐患。” 陈小南轻松一笑，凑到她晶莹剔透的小耳边上，随着男人的呼吸，灼热的气息让她本能的皱眉。只不过很可能，是两个人在一起混的久了，白副队很快就容忍了眼前这个男人忘情的举动。 白佳不由自主的大发娇嗔：“喂，我可是提醒过你了，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陈小南得意的压低声音一笑：“嘿嘿，那几个端口是我故意留下的，我已经安装了监视程序，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白副队眼睛整个亮了起来，又惊又喜：“哦我明白了，那几个端口是个陷阱！” 陈小南煞有其事的把手指头放到嘴边上“嘘”了一声：“小声点，这是秘密。” 印象里白副队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和颜悦sè，高挑的大美女陪着他作怪的点头，然后握紧双手竖起耳朵，一副又期待又兴奋的样子。 尽管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陈小南还是看的赏心悦目，直到旁边安云忍不住笑出声来：“队长，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反应过来的白副队有点尴尬的轻咳一声，然后回过头去忙自己的。 而陈小南恼羞成怒：“边上呆着去，你给我把战场态势图通通打印出来，错一个坐标我关你禁闭！” 他的大嗓门换来了全分队上上下下古怪的眼神，弄的两位队长很有点做贼心虚的，一起尴尬起来。 至少到目前为止，分队上下还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兴奋之中。 蓝军电子作战团，主机房。 高大帅气的张杰推开键盘，放下鼠标，无可奈何的招呼手下：“好了都停下吧，目标地址丢失，都别白费力气了。” 他的部下心有不甘的嘟囔起来：“张工，这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这整个是一个马其诺防线啊，这位也太狡猾了点吧，简直是滴水不漏嘛。” 张杰深有同感的点头：“咱们轻敌了，这位确实是高手。” 说话的时候一个紧盯着电脑屏幕的瘦弱年轻人，如获至宝的惊呼：“张工，发现几个可以利用的端口，代号554，4899，可以扫描。” 张杰惊喜过后一阵凛然，头一次重视起自己的对手。 职业高手的本能反应，让他本能的惊叫一声：“停止入侵，这是个陷阱！” 瘦弱年轻人一惊之下推开键盘，茫然回答：“我才刚刚开始扫描，还没动手呢。” 张杰这才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点头：“好险，放弃原定计划，等候我的命令。” 神情一转，这位帅气的张工程师深沉的一笑，冷笑的样子让人有点心里发麻。足有一米八十多的男人不紧不慢的长身站了起来，仰天哈哈一笑：“真厉害，佩服。” 笑过之后脸sè一整，伸手招呼他的部下：“走吧，咱们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价值了，上车，对表，现在是下午三点零五分，我命令，三点二十五分整，开始二号入侵计划。” 一群人相当利索的收拾东西，照办。 三师电子作战室。 陈小南同样一肚子失望，几分钟前白副队沮丧的告诉他：对方停止端口扫描，他jīng心创建的，一个没有管理员权限的假帐户宣布失效。 他xìng格也算豁达，失望过后同样哈哈一笑：“早知道对手没这么容易上钩了，不急，咱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急的应该是对方。等吧，我看他们还有什么鬼门道。” 很可能是被陈队长豁达的大将之风所感染，白副队居然也赞许的点头，送给他一个代表着鼓励的眼神。 第二十七章 干扰 jǐng卫班的士兵送来了饭盒。 陈小南这才发现饿了，这么一折腾就闹了七个多小时，可见这场演习从一开始，就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作战网络运转流畅，全分队也难得能坐下来吃顿饱饭。陈队长和白副队自然而然的凑到一起组成个小圈子，旁边还要加上不请自来的安大小姐。 白佳一边小口小口的吃饭，一边皱起好看的眉头思索，担心的说道：“我总觉得心里不太塌实，我总觉得咱们这位神秘的对手，不会这么容易就服输。” 陈小南自负的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们有高手咱们也有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他的自负换来两位女同志的侧目以对，倒不是他陈小南喜欢大言不惭，只不过人无完人，他要是没了这份桀骜，他就不是陈小南了。 卫兵跑步进来报告：“师指命令，让咱们分队不要麻痹大意，要把握战机，伺机反击。” 几个人对视一眼，欣然点头。 下午三点三十分。 最新的一份战场态势图已经打印出来，陈小南一边派人送去师指，一边随手拿过来了看了几眼。激烈，除了激烈没有别的形容词了，双方都是主力师，谁都不服谁，两万大军在方圆足有六十公里的演习场上激烈的厮杀，一时半会还分不出高下。 总的局面还是三师稍微占优，演习开始时占了大便宜的左翼战场形势一片大好，已经成功的由防守转入进攻，很有点势如破竹的架势。正面战场就逊sè许多，重炮部队由于受制于高科技先进炮位雷达，应付起对方的重型坦克要吃力许多，只不过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总之这场演习是棋逢对手，还有得打呢。 虽然是实兵演习，可打成这样子的演习还真不多见，可见交战双方都有点眼红，打出火气了。 陈小南转向白佳问道：“你怎么看。” 白副队不假思索的回答：“侥幸，运气，如果不是那份假情报起了作用，败仗几乎不可避免。照现在的态势来看，只要三团能把左翼的优势保持下去，最起码也是个平局。” 陈小南擦了擦眼镜轻笑一声：“平局是绝对不可能的，你就没嗅出点什么味道来？军区电子战团连续两次出现在师级对抗里，这代表着什么？” 白副队抗议的打断他话：“陈小南，你还没完了你啊，这些话你去跟师长说去吧。” 陈小南尴尬的举手投降，这姑娘哪都好，就是为人太正派了。开个玩笑而已，犯的着这么严肃吗。 这时候电脑屏幕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一阵强烈的水波纹，陈小南的第一反应是手机信号干扰，火大的叫骂：“谁开着手机呢，不知道演习的时候不允许带手机啊，赶紧给我关了。” 忙乱的作战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全分队的人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在陈小南反应过来之前，更加灾难xìng的事情发生了，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报jǐng声，他的战时无线网络通讯系统瞬间瘫痪，主机终端全部断网，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突如其来的意外，让猝不及防的陈小南乱了方寸，不光是他，全分队的队员们都在看着一片狼籍的电脑屏幕，一筹莫展的发呆。 屏幕上强烈的水波纹，弄的陈小南有一点眼花，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回麻烦大了，强电磁干扰。 他也算足够冷静了，整理思绪下达命令：“都别楞着，你们两个，马上去通知无线基地台，让他们更换信号频率，越快越好。其他的人继续尝试网络连接。” 队员们有了主心骨，再次忙碌了起来。 白佳是第二个明白过来的，明白过来的白副队脸sè有点苍白，忍不住抱怨：“强电磁干扰？这不公平！” 陈小南深有同感的在心里大骂，岂只是不公平，这简直就是耍无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干扰强度有限，让他可以缓一口气。基地台很快更换了信号频率，结果让陈小南几乎绝望，可以使用的十二个波段全试过了，无一幸免，全数中招。 调试了很久都没有办法重新运做，整个作战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门被打开，何戎带着卫兵大踏步的进来。 他脸sè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铁青着脸责问：“怎么回事，陈小南，你来说。” 陈小南无可奈何的摊手：“师长你处分我吧，我是没什么办法了。强电磁干扰，演习部署里面什么时候有这么一项？这不是整人吗。” 何戎愕然过后脸sè更加难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我处分你干什么，没出息，你给我想想办法。” 陈小南差点要喊救命，脱口而出：“我连对方采用什么手段进行干扰都不清楚，干扰车？电子战飞机？地面干扰雷达……”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冲到电脑屏幕前面细看地图，一边低声沉吟：“没有dú lì的雷达网，雷达干扰不可能实现。电子战飞机，没听说过装备部队。我想过了，最可能出现在演习场上的，是新式电子干扰车，到底在什么位置……”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脸sè凝重的盯着地图。 何戎反应极快，很严肃的沉声道：“只要你能弄清楚这些干扰车的位置，我会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这些阵地。有把握没有？” 陈小南顿时哑口无言，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苦苦沉思。 如果是电子干扰车惹的祸，那么绝对不是一台两台那么简单，十二个波段代表着十二台车，要在方圆六十公里的演习场上找到十二台电子干扰车，简直是大海捞针。 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一寸一寸的移动，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陈小南鼓起勇气，抿了抿嘴唇才问：“师长，是不是什么方法都可以用？” 何戎愕然，然后重重的挥手：“讲！” 陈小南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压低声音，手指在地图上演习场外点了一点：“这里，对手绝对干扰不到。” 白佳的第一反应是错愕：“你想打民用基地台的主意！陈小南你疯了，这是严重违反战场纪律的行为，而且保密条例明文规定……” 陈小南无辜的摊手，试图辩解：“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况且我军甚至外军的网络战部队，基本上都是军民混编的，我看那个保密条例，根本就是放……嘿，没什么了。” 现在为难的轮到何戎，跟政委参谋长几个人相视无语。 扰民，泄密，违反战场纪律，几条大罪抗下来，足够撤他的职，他小小一个师长何戎，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第二十八章 应对 按照陈小南的想法，这叫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这么无耻，都动用到军区直属作战单位了，老子打打民用基地台的主意也不过分吧。况且**他老人家都说了，战争是人民的战争，让人民的力量参与到演习中来，不过分吧。 当然这番歪理，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 面临抉择，进退两难的何戎忍不住张嘴骂人：“陈小南，你真是个胆大包天的混蛋。” 陈小南无奈苦笑，心说师长您这是夸我呢吧。 冷静的政委提议：“咱们开个紧急作战会议吧，陈队长也来参加。” 何戎无可奈何的点头。几名高级将领纷纷落坐，却没有人说话，气氛相当的低沉尴尬。 政委发言缓和气氛：“我先说吧。演习打到这个程度，咱们已经算是赢了，毕竟复杂电磁干扰条件下的作战还是个全新的课题，现在认输，我觉得不丢人。根据演习的进程来看，上级的意图是考察我师在未来高科技战场上的抗压能力，能逼迫对手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我觉得咱们是虽败尤荣。” 这话说的倒挺直白，陈小南深有同感的点头。 政委顿了一顿继续发言：“这次演习虽然败了，但是网络战分队的同志们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要知道你们的对手可是军区直属的专家团，能打个有来有回，已经大大的出乎师指的预期了，陈队长技术素养过硬，我觉得应该给他们记功。” 陈小南感动的眼眶都红了，还是政委理解人啊，真不愧是做政治工作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何戎想的却是别的，紧盯着陈小南，看的他有点心里发慌：“先别提记功的事。陈小南我问你，如果按照你的意见，紧急征用民用基地台，你有把握保证指挥网络系统的通畅吗？” 陈小南重重的点头，事到临头他反倒怯场了，语气保守：“师长，我觉得政委说的很有道理，打成这样咱们已经可以感到自豪了。我就是那么个提议，咱们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这是违反纪律。” 会议再次陷入到僵局，这时候距离三师指挥部与外界失去联系，足足过了一个小时。 突然有卫兵进来报告：“报告，jǐng卫连报告，十分钟前，在五公里外发现蓝军特种机降部队，规模大概有一个营，正在收拢兵力向师指攻击渗透，情况不明。” 陈小南一阵有苦难言，斩首作战？ 先以强电磁干扰破坏高级指挥部的战时通讯系统，造成对方指挥不灵，然后以高机动xìng的机降部队实施渗透作战，这不是标准的斩首吗。 何戎火气上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咆哮：“欺人太甚！告诉一团长，让他的预备队立刻加入战斗，吃掉他，跑了一个我撤他的职。” 参谋长苦笑连连：“老何你冷静点，通讯处已经试过了，电磁干扰太强烈，一团预备队现在还联系不上。一团现在应该在小凉山附近，jǐng卫连已经去找了。” 何戎的吼声戛然而止，现代战场瞬息万变，等找到了一团再做出反应，他何戎恐怕早就当了俘虏了。 这仗打的可真窝囊，处处受制于人，这倒也不怪他无能，现代战场高科技装备层出不穷，强电磁干扰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陈小南也觉得对手有点不可理逾，同时心里明白，对手是彻底被自己激怒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所以才会这么气势凌人，不顾一切的想要提早结束战斗。 政委无奈的建议：“老何，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躲一躲吧。” 儒雅的何戎象头受伤的野兽那样咆哮：“我不躲！让jǐng卫连给我顶上去！陈小南，我命令你，马上带你的分队和作战加强班，去征用民用基地台，就说是部队需要，紧急征用。” 陈小南强忍住砰砰乱跳的心脏，一个立正站了起来：“是，坚决完成任务！” 刚要跑步走的时候被政委叫了回来。 温和的政委脸sè格外严肃：“你记住，态度一定要好，跟人家说清楚了，所有的损失由我们来赔偿。好了，去吧！” 全副武装的陈小南前所未有的严肃，身前站着全分队的队员。 “稍息，立正，检查装备，上车！” 几辆军车在师属jǐng卫部队的掩护下，迅速开出演习区域，直奔最近的一座无线网络基地台。这家基地台规模不大，位置偏僻，属于城市蜂巢式传输网络当中的一个外围节点，平时只有三四个人在负责rì常维护。 陈小南心急火燎的跳下车，下达命令：“快，下车，jǐng卫班集合待命，其他人跟我来。” 全副武装的士兵利索的下车，很快把整个基地台围的水泄不通。 基地台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吓了一跳，张口结舌的解释：“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里是民用设施，跟部队上没关系。” 陈小南简要的跟他解释：“同志你别紧张，我们想要租用你们的设备，情况紧急，你就开个价吧，多少钱一天。”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这个我做不了主，我得跟上级请示一下，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陈小南心里大骂混蛋，等你请示下来仗早就打完了，老子可等不了，再等下去可就贻误战机了。 一个眼sè使过去，jǐng卫班和队员一起出动把人架开，迅速的把军用设备接到民用通讯网络上，调试，更换信号频率，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战场通讯。 他心里明白，这一仗打完了，他陈小南免不了背负上一个流氓兵痞的骂名，心里自嘲的笑笑，虱子多了不咬人，处分多了也一样，习惯了。 正琢磨的时候有队员报告：“队长，一团接通了。” 陈小南心里一阵狂喜，用最快的速度把师部的作战命令发布下去：师指命令，一团预备队向师指靠拢，阻击蓝军机降部队。左翼三团实施总攻击，击溃正面之敌后向蓝军侧后方攻击前进…… 发布完所有的作战命令，陈小南才有空擦去额头上的冷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做的他已经都做完了，不能做的他也做了，这场演习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可就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第二十九章 反击 夜幕降临，把整个演习场笼罩其中。伴随着对手强电磁干扰和特种斩首作战的实施，让三师这支老牌主力师陷入到苦战的境地。 一想到与外界断绝联系的师指挥部，还陷入在风雨飘摇的境地当中，陈小南就有一种窝囊的感觉。好在这家地处演习场边缘地带的无线基地台及时发挥了作用，不然整个师指挥部就算栽了。 基地台工作间，陈小南坐立不安，派回去联系师部的士兵已经出发半个小时了，从这里到师部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早就该回来了。 等的心烦意乱的时候把心一横，赌气道：“不行不能再等了，集合兵力，咱们打回去，总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旁边的队员随声附和，群情激奋：“就是，打回去。” 白副队横眉冷对：“你就坐下吧，你再着急有什么用，咱们手里只有一个加强班的兵力，还有一群枪都不会打的老弱残兵，拿什么跟人家打。” 陈小南顿时哑口无言，心里这个悔呀。早知道有今天，当新兵那会就该好好练练身体练练枪法，也不至于象现在这么手足无措。 白佳也觉得自己口气重了点，张了张嘴拿话劝他：“好了你就放宽心吧，师长人称智将，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要说带兵打仗，师长他再怎么着也比你强吧。” 陈小南一想也是，可就是放不下心来，何戎对他也算有知遇之恩，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正心烦的时候派出去的士兵回来了，陈小南又好气又好笑，三个人里面有两个已经“阵亡”了，垂头丧气的大脸被烟熏的都发黑了。 唯一一个还“幸存”的士兵忿忿不平的嘟囔：“这帮人也太狠了，神出鬼没的，都埋伏到咱们师部大门口了。都是一个军里的兄弟部队，有必要这么狠吗。” 陈小南心叫完了，恐怕师长是凶多吉少了。 白副队只比他冷静少许，还知道问清楚情况：“师部怎么样了，演习结束了？” 士兵茫然的摇头：“师部好象没什么动静，我们快摸进师部的时候中埋伏了，没看清楚。一团已经按命令跟对手搅和到一起了，到处都是人，全乱套了。” 陈小南听的眼前发黑，前方还在僵持，后方被对手强力渗透，这仗还打的下去吗。 心烦意乱的挥手：“好了你归队吧。” 他为人也算果断坚决，经历了刚开始的心浮气燥，倒也还算当机立断：“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意义了，集合吧，留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其他的人轻装上阵，咱们也当一回突击队。” 这次白佳并没有拦着他。 借着夜sè的掩护，陈小南带着几十号人摸回战场。用手电照着军用地图，几个军官凑到一起开个小会。 jǐng卫班长是侦察兵出身，熟门熟路的报告：“队长，咱们现在的位置处于整个战场的边缘，理论上的死角。往南走是咱们的后方，师部所在的位置，往北走是正面战场，现在是蓝军控制区域。咱们往哪边走？” 陈小南听的眼前一亮：“往北走能绕过去吗，咱们也到蓝军的背后去捅他一刀。” jǐng卫班长摇头：“绕过去是不太可能，这么危险的渗透区域，蓝军不太可能蠢到不设防。” 这时候换上作战迷彩服的白副队扑哧一声娇笑出声：“你是电影看多了吧，就咱们这几十号人，就算绕过去了又能怎样，你还真当自己是海豹突击队啊。哼，异想天开的妄想主意者。” 陈小南气的牙痒痒的，这位白副队长因为大运动量的行军而娇喘细细，用一个标准的jǐng戒动作半蹲在那里，又劲又俏的样子看的他眼睛有些发直。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一副光学标准镜，架在81枪上面有点不伦不类的样子。 陈小南吞下口唾沫，然后不以为意的轻笑：“白副队长似乎忘了，咱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违反纪律的事情你也有份。而且我又是你的直属上司，所以您对我还是客气点的好。” 白副队不服气的抿嘴唇：“德行吧你，唉，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jǐng卫班长听的目瞪口呆，开会呢闹什么闹，这两位领导怎么还斗上嘴了，这味道听起来，怎么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呢。 闹了一会安静下来，陈小南严肃起来：“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演习刚开始的时候，蓝军是用什么方式入侵咱们的网络系统的。按道理说，无线网络采用的是无线电波作为讯号传递的工具，而不像有线网络是使用实体网络线，所以入侵的难度系数会成倍增加。” 白佳思索片刻后谨慎的回答：“你是说对方利用了咱们基地台的溢波，然后发起地址攻击的？” 在无线网络环境中，最重要的媒介当然是无线电波，而溢波的意思则是传递到原有设定之服务范围外的电波。在理想状态下，无线网络应该只覆盖我们想要提供的区域，不过在建筑物大多为方形，且功率难以完全掌控的状况下，这是难以做到的事情。在冀求能够达到完善服务的状态下，大多数的无线基地台都会超出所设定的服务范围之外，也因此造成电波溢出，简称为溢波。 陈小南赞许的点头：“就是溢波造成的。对比我师实际控制范围和溢波范围，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蓝军的战术网络分队，离正面战场不会太远，甚至很可能，一早就潜伏在我师的防区内部。” 陈小南胸有成竹的一点地图，决断道：“这里，李家村，又是李家村阵地！这里是我师三团跟二团的结合部，防御力量薄弱，又处于溢波的范围之内，我敢拍着胸脯担保，那个神秘的专家团就在这里！” 白佳安云以及jǐng卫班长，几个人听的哑口无言，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从白副队的大眼睛里，第一次透漏出对陈小南由衷的赞赏，语气也变的感慨起来：“行啊你队长大人，这么jīng彩的逻辑能力，有点特种兵的味道。你的意思是……” 得到佳人的夸奖，陈小南格外的意气风发，下命令：“全体下车，投入战场。全分队去掉红sè袖标，换上蓝的，老子要会一会这个专家团。” 白佳的眼神从惊讶转为兴奋，兴奋的大力一拍他肩膀笑道：“jīng神可嘉，这一票，本队长大人跟你赌了。” 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说话的口气和作风，越来越象陈小南了。这倒也正常，毕竟每个军人，都梦想着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白佳这么好胜心强的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第三十章 夜战 晚上八点，战场逐渐被浓雾所笼罩，夏末秋初的北方天气反复无常，湿气很重，陈小南带着这支战斗力孱弱的小部队，在浓浓的大雾里谨慎的前进，能见度几乎不足三米。 突然听见有蝈蝈叫的声音，陈小南严肃的一挥手，队员们煞有其事的各找位置保持jǐng戒。 白佳又想笑又怕暴露目标，压低声音道：“陈小南，你还挺有喜剧天分的，学蝈蝈叫这么jīng彩的主意你都想的出来，你就不怕把母蝈蝈招来？” 陈小南自己也觉得夸张了点，老脸一红：“我这不是缺乏战斗经验吗，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对付着用吧。” 同样压低声音轻喝道：“后面是王班长吗，别叫了，我都听见了。” jǐng卫班长摸着脑袋凑过来，一脸尴尬：“队长，难道我学的不象？蝈蝈是这么叫的啊。” 陈小南心里大骂你小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你别叫你就别叫了，哪那么多废话。 只不过这会打的是野战，人家是主力自己是替补，也不好太为难人家。 板起脸来岔开话题：“走的好好的为什么发信号停下来。” 王班长又尴尬的摸脑袋：“队长，别走了，后卫的战士来报告，说是丢了两个队员。” 陈小南有点火大：“怎么搞的，两个大活人就这么丢了？不管他们，兵贵神速，咱们得趁着大雾赶紧溜过去，这可是天赐良机，雾散了可就没了。” 隔行如隔山，没指挥过打仗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复杂的战场环境，这大雾一起，就这么几十个人就丢了两个，可想而知，对一支上万人的大部队来说，那得有多少意外发生。更加值得深思的是，在现代战场上先进的，能够克服不利天气条件的技术装备，对一支现代化军队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王班长犹豫起来：“队长，我的任务是保证网络战分队每名队员的人身安全，就这么把人丢了，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陈小南气的眼前发黑，无奈的道：“你这个人怎么死心眼呢，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在自己军队的演习场上还能有什么意外不成？听我的，继续前进。” 正纠缠不清的时候，白副队站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们两个别吵吵了，我看这么办吧，王班长你留下两个人去找掉队的同志，其他人继续走。” 王班长心不甘情不愿的照办。 看着他魁梧的背影，陈小南直眉愣眼还不服气：“这小子，这么壮一条大汉，怎么关键时刻婆婆妈妈的呢。这要在战争时期，这就是战场抗命，这得枪毙！” 白副队习惯xìng的送他一对白眼：“你凶什么凶，就你，能把子弹上膛然后打出去就不错了，还想枪毙人呢，看把你本事的。” 凶谁也不能凶白副队啊，自知理亏的陈小南无奈的咽下这口闷气，心说他xx的，老子好歹也是正规军，等打完了这一仗，怎么也得好好练练枪法，也算这兵没有白当。 一队人正手忙脚乱瞎折腾的时候，前面突然有人吆喝。 “站住，口令！” 陈小南心里叫糟，恐怕是碰上蓝军jǐng戒哨了，一咬牙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们就来个先发制人得了。一边命令部队投入战斗，一边闭眼睛拉开枪栓打开保险，往黑影里面突突了一梭子子弹再说。 “嗒嗒嗒” 他这一开火就好象捅了马蜂窝，两支部队不明不白就打了起来。 陈小南的shè击技术，用白副队的话来讲，叫做“比业余还纯业余”，战场上哪有他这么打枪的啊，人家使81枪都是点shè，他倒好，纯扫shè，估计扫出去的子弹早就歪到天上去了。刚打完一梭子还没来得及换子弹呢，对面的那位一串子弹还了回来，吓的陈小南赶紧缩脖子。 虽说是空包弹，可这玩意在十米之内还是有杀伤力的，这可不是开玩笑。 又是一串子弹打的他叫苦不迭，心里大骂这是哪个部队的混蛋，枪法咋这么准呢，头皮正发麻的时候有人给他解围了。 旁边不远的地方白副队冷静的瞄准，长点shè，此刻的白佳就象一个残酷的狙击手，把81枪jīng确度高的特xìng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要知道一个女孩子臂力有限，要控制好无拖的81枪，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打了一会没声了，对面应声冒起几道浓烟，咳嗽声里有人嚷嚷：“对面的狙击手大哥，停吧停吧，我们认输。” 陈小南顿时哑口无言，对身边的白大美女刮目相看。 不由自主的咋舌道：“行啊白副队，早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两下子呢。” 白副队得意的撇嘴，然后拍拍枪上的瞄准具：“学着点吧小子，这叫有备无患，我这可是热成像的，比红外瞄准具先进的多了，这叫夜视之王，好几万呢。对付这么几个土包子，小菜一碟。” 陈小南再咋舌：“哪来的，能给我也弄一副么。” 白副队对此不屑一顾：“对不起您了队长大人，私人收藏品，就一副。” 陈小南把全部窝囊气都发泄到俘虏的身上：“去，把对面那几个都给我带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二十多号如虎似狼的士兵猛扑了过去，把几个蓝军的残兵败将强押了过来。 陈小南心里这个美啊，得意的问：“你们现在是我的俘虏了，报上你们的部队番号，职务。” 领头的一位看到他肩膀上的军衔吓了一跳，啪的立正：“报告首长，我们是蓝军三师直属侦察连的，正在执行jǐng戒任务。首长您真厉害，是特种作战营的狙击手吧，枪法真准。” 陈小南乐了，往白副队那边指指点点：“知道厉害了吧，狙击手不是我，是她。” 等到看清楚一脸得意的白副队，几个俘虏看的眼睛都直了，异口同声的惊呼：“啊，女的啊？” 陈小南眯着眼睛看着他们，看的这几位大脸通红的时候心里偷笑，心说有门，看这群小子傻乎乎的，没准是几个新兵蛋子，要是能从他们嘴里掏出点有用的情报，那可就jīng彩了。 第三十一章 口令 陈小南心思一转，跟人家套起近乎：“我说几位也别客气了，当了俘虏也不光彩，你们走吧，我跟你们几个也算有缘，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几个士兵信息若狂：“首长你说话可得算话。” 陈小南背过身去，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说话当然算话。只不过吧，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得告诉我，再往前三公里的李家村阵地，驻扎的是哪支部队，有番号没有，有多少jǐng卫力量，说完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几个士兵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才为难的回答他：“首长，演习可还没结束呢，我们不能说，这是违反战场纪律，我们还是当俘虏吧。” 陈小南这个气啊，可又不能真的拿他们怎么样，人家一口一个首长叫的那么亲热，他怎么也不能动粗的啊。 目光落到英姿飒爽的白佳身上，突然有了个古怪的想法。 陈小南在心里坏笑一声，一本正经的介绍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神shè手，白佳白同志，都别拘束，都跟白同志握个手吧。我就说吧，在战场上咱们是对手，下了战场，咱们还是一个军里的好同志嘛，来来来，都别拘束。” 几个年轻的士兵被清秀绝伦的白副队弄的害羞起来，一个一个脸通红的站在那里，连正眼都不敢看她，这倒也正常，陈小南偷笑，以咱们白副队的姿sè，这走到哪里都是出类拔粹的大美女啊。就这几个毛头小子，心不慌腿不软都见鬼了。 白佳俏脸一红，差点气的咬碎银牙。 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眼神里清晰的传递过来一串信息：陈小南你等着，连本队长你都敢出卖，这事没完！ 陈小南心里一哆嗦，一边回过去个赔笑的眼神：这不是情况特殊吗，你得理解。古往今来用美人计的多了，也不差我一个吧。 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纠缠不清，别人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要说人家白副队到底是女中豪杰，拿的起放的下，大大方方的伸过手去，大大方方的盈盈浅笑：“我叫白佳，红军师指通讯连的。” 几个年轻的士兵脸涨的更红，慌忙把大手在裤子上蹭了几下，才慌忙不迭的轻轻跟她握了个手。 领头的班长心服口服：“白……白同志真厉害，能见度这么差，又是晚上，我们很想知道，您是怎么打中我们的，这不可能啊。” 几个士兵深有同感，眼巴巴的一起看着她，很有点输的不甘心的意思。 陈小南心叫有门，冲着她急使眼sè，白副队会意点头，神秘一笑：“那你们得先告诉我，李家村阵地的详细情况，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们是怎么输的。” 几个人窃窃私语商量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领头的那位一咬牙豁出去了：“李家村阵地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好象是军区直属部队的驻地吧，jǐng卫力量大概有一个排。首长您可千万别跟人说，不然我们就挨处分了。” 陈小南当然把胸脯拍的啪啪响，满怀期待的问：“那你们见过特殊车辆没有，带天线的那种车，呃，车定上有锅盖那么大的天线。” 士兵想了半天才回答：“您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昨天还见过，就停在李家村的打谷场上。” 一不做二不休，继续盘问：“还有，口令呢？” 士兵无奈的回答：“十二点之前的口令是，人民，武装。” 陈小南心里一阵狂喜，兴奋的挥手：“你们可以走了。你们几个小子是败在热成像瞄准具的手上，死的不冤，没听说吗，好几万呢。” 几个士兵大眼瞪小眼的再次茫然。 陈小南再也没心思跟他们纠缠下去，跟同样兴奋雀跃的白副队打个招呼，命令下去：“目标李家村，攻击前进。一定要在凌晨之前赶到，老子要跟他们玩白刃战。” 晚上十一点整，雾终于散了，李家村外围阵地，一片半人高的草地。 历经了千辛万苦，首次投入战场的网络战分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神秘对手，军区直属电子战团，也号称专家团，蓝军所倚仗的jīng英部队。 打了一天蓝军部队也累了，除了站岗的哨兵和灯火通明的营房，大部分参战士兵都在休息，还有开总结会的，唱歌活跃气氛的，总之胜利在即，眼下正是蓝军士兵斗志高昂的时候。 陈小南一看好家伙，这哪是一个排啊，看这架势，起码得有一个连。 正琢磨着从哪下手的时候，jǐng卫班长眼尖，轻叫道：“队长你看，那里停的好象是干扰车。” 陈小南仔细一看可不是吗，一排十二辆电子干扰车，墨绿sè伪装，整整齐齐的停在营房前面的空地上。 陈小南心里一阵苦涩，知道师部肯定是完了，不然这些干扰车不可能老老实实停在这里。败局已定，三师被全歼只是个时间问题了。一支历史悠久的老牌强师，居然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被全歼，全歼这个刺耳的词语，压的全分队的队员们有点喘不过气来。 恬静如白佳这样的居然也大发牢sāo：“这也太没有人味了，咱们师长跟他胡师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一点情分也不给留啊。” 这回轮到陈小南劝她：“看开点吧，还是想想怎么拿下这几辆破车，就当是给师长他们报仇了。” 旁边王班长苦恼的摇头：“希望不大，我刚才侦察过了，有明哨还有暗哨，咱们只有二十几个人，要攻进去不太现实。” 陈小南咧嘴冷笑：“山人自有妙计，谁说要攻进去了。看见营房上的天线没有，这叫卫星信号收发器。你们再往左边看，两座营房中间，左边三十米外那个大铁箱子，那叫zhōng yāng交换机，局域网内连接全得靠它。咱们这回算是找到正主了，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这里就是军区电子战团的中心机房。” 白佳有点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怀疑问道：“可咱们手头只有几部手提电脑，要搞网络对抗，你有把握吗。” 陈小南心里还真有几分得意，他也算胆大心细了。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张蝶片，在大家眼前晃了几晃，得意的笑：“知道这是什么吗，arp病毒的最新变种，前两天才最新搞到的。哼，玩对抗老子未必有什么胜算，搞破坏么，老子擅长。” 白佳听的眼前一亮，却又不无担心：“陈小南你可想清楚了，这些设备可都是部队的财产，你要弄坏了可犯大错误了。一旦病毒控制不住，咱们可就算把天给捅破了。” 陈小南狠劲上来，重重的一拳砸在草地上，心说老子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军委有明确要求，现阶段的演习一切要从实战出发，我这也算是响应zhōng yāng号召啊。 轻手轻脚的命令下去：“开设备，把线给我接到zhōng yāng交换机上。你们几个跟我来，咱们混进去，其他人负责jǐng戒。动作要快，过了十二点口令可就变了。” 把帽子压的低了再低，扛着手提电脑大摇大摆的往前走。 刚走出去几步远，就有人在草丛里拉枪栓：“站住，口令。” 陈小南强忍慌乱回答：“人民！” 对面放下枪轻松下来：“武装！你们是哪部分的。” 陈小南一通鬼扯：“我们是军区电子战团的，刚才设备出了点问题，团长派我们来检修。” 哨兵丝毫没有怀疑，轻轻松松的收起枪，放他过去。 陈小南整颗心雀跃了起来，咬牙吞下口唾沫，一个眼sè使过去，队员们手忙脚乱的接驳线头，陈小南心里这个急啊，这可是虎口里拔牙的买卖，一个搞不好，他陈小南一世英明可就毁了。 第三十二章 病毒 来来往往都是蓝军的士兵，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还有不开眼的随口打个招呼，弄的陈小南脸上肌肉不听话的颤抖起来。说实话心里还真挺哆嗦的，这要是有哪个细心点的仔细盘查一下，这几个人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一名队员凑过来小声道：“队长，咱们带的接头跟交换机的接口不匹配，怎么办。” 陈小南低头一看可不是吗，他带的是普通电脑的小接头，人家的是专用的大接口，根本就不配套。冷汗哗的一下就下来了，心叫完了，这也许就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摸到这里，最后硬生生的让一个接口给难倒了。 不甘心啊，陈小南心一横，咬牙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借。” 几个队员一起愕然，心说队长你别是急疯了吧，这里可是人家地盘，你去哪借啊。 陈小南把帽子压的更低，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让老子跟命运赌一次吧。 他还挑了个大一点的营房走过去，这几十步的距离走的是步履维艰，到了门口鼓气勇气吆喝一声：“报告！” 里面的人丝毫没有怀疑的应道：“进来！” 进了门才发现，里面是别有一番洞天，足有上百平的空间，摆满了各式样的设备和仪器，各种阶级的军官都在低着头各忙各的，很有点秣兵励马的架势。 一名高大的上校军官头也没抬，轻松问他：“你有什么事情，讲。” 陈小南吓了一跳，满眼都是高级军官，大部分是校官，阶级最低的也比他高，感情这是进了鬼子窝了。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碍眼，打个立正：“报告，我们那边少了个四号接头，领导让我来借一个。” 上校军官不耐烦的挥手：“工具箱在角落里，自己去找，少拿这些破事来烦我。” 陈小南心里狂喜，你以为老子乐意沾惹你啊，早知道老子就自己动手了，先请示那是看的起你。 拿了接头马上闪人，一溜小跑的溜回院子里面。几个队员正等的心急火燎的，看到他轻轻松松的出来，一个一个目瞪口呆，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 陈小南擦了擦汗水掀了掀衣服，整件军装都被汗水湿透了。 眼睛一瞪命令下去：“还等什么，接头拿到了，赶紧动手啊。” 掐一个接头大概需要五分钟的时间，这五分钟过的可算是如坐针毡，在无数蓝军士兵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负责接线的队员长出了一口气：“队长接好了，换你了。” 陈小南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提电脑，放入光盘。 伴随着电脑开机的声音，刷刷刷的一串字符跳了出来，他接入的这可是人家的内部网络，防范措施不但稀松平常，连管理员帐户都门户大开，很快就给他获取了第九十六号终端机的使用权限，现在可以传病毒了。 陈小南心说这就叫智者千率，必有一失了，倒也不怪他们太大意，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会有几个疯子偷偷摸摸的跑到这里搞破坏。按向回车键的手有点哆嗦，这一指头按下去，眼前的中心机房可就算毁了，数据丢失倒还是小事，没准硬盘内存之类的电脑设备都得报销。 再怎么往好处打算，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也修不好。 一名队员焦急的催促：“队长你倒是按那，咱们费了这么大劲，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陈小南习惯的一瞪眼睛，心一横使劲按了下去。 屏幕上出现蓝sè的进度条，几十秒钟后发送病毒的手提电脑首先顶不住了，滴滴答答的响了半天，硬盘痛苦的挣扎了半天，然后很痛快的蓝屏死机。这就算成了，这种病毒的复制传播能力很强，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感染所有的可执行文件，又是从高勤那里弄回来的最新变种，恐怕连杀毒软件制作公司都还没有样本呢。 伴随着电脑的悲鸣报jǐng声，屋子里面很快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声：“有人渗透，给我拉jǐng报！” 然后是嘈杂的脚步声。 屋子里那位反应倒是挺快，下一个动作弄的所有人措手不及：“不好，刚才那个来借器材的混蛋有问题。zhōng yāng交换机，快去！” 陈小南吓了一跳，心里叫糟，象兔子被踩了一脚那么仓皇：“收拾东西，闪！” 再想闪已经来不及了，从这里到机房就几步路，能往哪跑啊。好多拿枪的士兵从屋里屋外从了过来，卡擦卡擦的拉枪栓。 “不许动！”“站住！”“放下枪” 陈小南心里骂骂咧咧的苦笑，干嘛这么小提大做啊，哥们几个手里连枪都没拿呢，放什么放。 一个上士挥手制止了手下的喧哗，yīn沉着脸问：“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报上你的部队番号，职务。” 陈小南无所谓的潇洒耸肩，然后报上名号：“红军特种兵大队网络战分队队长，陈小南。哥们几个，把手里的家伙都收起来，少在我面前晃悠，我可有心脏病。” 他之所以不顾形象的跟人家胡说八道，也是有私心的，他在这里拖的越久，白佳和分队的同志们就跑的越远，当俘虏，再怎么说也不光彩。 果然蓝军士兵成功的被他激怒，几个人满脸愤怒：“你还要耍无赖是怎么的，小心揍你。” 陈小南一听是啊，反正是耍无赖，干脆耍到底吧。一屁股坐到地上还不走了，有本事你们来抬我啊。这时候外围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听声音象是其他队员隐蔽的方向。陈小南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回恐怕一个都跑不了了。 枪声很快就平息下来，应该是队员们放弃了无谓的抵抗。 一大队人押着他的队员们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白佳，从她倔强的小脸上看的出来，她可是不服输呢，还想挣扎。背后两个士兵为难的互相看了半天，无奈的制住她两条胳膊。 陈小南一看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爬起来推开人就冲了过去，啪的就给了人家一个巴掌：“滚远点，女同志你们也敢下手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几个士兵被他打蒙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片哗然。 正不知道怎么收场呢，那位高大帅气的上校军官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脸sè铁青：“都吵吵什么，没事的都给我散开。徼了他们的枪，都给我带到指挥部。” 蓝军士兵逐渐散开，陈小南这时候才有心情自己打量眼前这位对手，第一反应是真帅啊，刚才怎么没看出来呢，这位整个一个nǎi油小生啊，很象一个娱乐明星，叫什么东西想不起来了。 人家也在打量他，这两位算是对上了，相比之下陈小南的气势就差了许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时候白佳突然讶然惊呼：“咦，你是不是张杰啊。” 帅气的上校军官愕然片刻，仔细打量着白副队，恍然大悟：“白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当的兵啊，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白副队完全没有了往rì的矜持，兴奋雀跃的主动跟人家握手，语气那是带着狂喜的：“大学毕业也得有好几年了吧，你小子行啊，都混到上校了，说说，这几年你都干什么去了……” 他们两位聊的挺热闹，倒把陈小南放到一边不管了。 陈小南一边横眉冷对，心里这个气啊，感情两位是旧相识啊，搞不好还是大学里的初恋情人什么的，这时候他的心情，古怪里还透着憋屈。 还有惟恐天下不乱的，安大小姐跑过来挤眉弄眼：“这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位帅哥啊，啧啧，这人长的可真帅。队长，完了完了，你没戏了。” 陈小南连骂她的心情都没了，脸红脖子粗的哼哼了几声，忍气吞声当然不是他的xìng格，作怪的跳出去怪笑：“嘿嘿，两位叙旧那，这大庭广众的，两位多少得注意点影响吧。” 气氛让他弄的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