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盛宠》 001章 一枪爆头 凌晨时分,天际初露一抹亮色,一日之初本应宁静恬然,然而在荒郊一处废弃工厂却被特警部队团团包围,气氛如紧绷的弦般不触则已一触即发,只因一群恐怖分子挟持了国家重要领导人,有恃无恐,竟明目张胆的索要巨额现金以及大量枪械,更甚者还要求奉上国家内部的机密文件。 特警部队接到命令即刻便武装前往,这次的任务并不轻松,自然不能让恐怖分子如愿以偿的得到索要物品,且还要毫发无伤的将人质解救出来。和往常数次面临高危任务一样,上级领导当即便下达了命令,由特警部队分队队长叶禾为主要执行人。 “报告队长!人质在三楼大厅,似乎已经被匪徒打晕!over……” “报告队长!匪徒要求在半个小时内将索要物品奉上,逾时不候!over……” “报告队长!据探测,工厂内预计有数十名匪徒,并且持有强大的火力武器。over……” “报告队长!匪徒……” 对讲机中不断汇报着最新情报,语气无一不是紧急万分,叶禾凝神望着废弃工厂三楼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而眉头舒展,清澈的黑眸中从容镇定,竟不见一丝慌乱情绪。只见那绿色防暴作战服包裹着修长的身姿,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不难看出,这位特警队长是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子。 叶禾,18岁考入重点军事院校,毕业后成为一名普通的女警,却因为她思维灵活,遇事冷静,身手矫健,立下重重功绩,仅用了两年时间便被上级提拔,成为了特警部队的一员,之后更是在数次重大危险任务中立下头功,能力远远盖过当时的分队队长刘鸿宇,一年后,叶禾由总指挥官亲自任命,成为了特警部队分队队长,刘鸿宇则为副队长。担任队长4年来,由叶禾指挥执行的任务数以百计,在与刘鸿宇默契的携手合作之下,成功率高达90%,无人能及。 观察好地形后,叶禾眼梢微挑,果断下达命令:“派人上前假装谈判,尽量吸引匪徒注意力,2队、3队立即准备好攀岩工具,2队随我秘密从工厂左侧攀墙上三楼突袭!3队随副队长从工厂右侧攀墙上三楼解救人质,其他人留在原地待命!” “叶队长!”沉稳的男音忽然喊道,一名身形健硕,阳刚豪爽的男人走到叶禾身边,抬手道:“合作愉快!” 叶禾看着这位并肩作战了四年的战友,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同以往无数次执行任务之前一样,伸出手与他一击掌,随即紧紧相握:“鸿宇,合作愉快!” 刘鸿宇自信道:“还是老规矩,今天完成任务后,晚上的庆功宴不醉不归,我请客!” “好!” 叶禾笑着点头,说完转身带着2队向工厂左侧走去。 特警部队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从墙壁攀上工厂三楼并不是难事,叶禾率先从窗户一跃而入,如猫一般落地无声,灵敏的半蹲在一个纸箱后巧妙的掩藏好,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破绽。 窗外的八名特警队员还未依次翻身而入,就有几名匪徒察觉这边的异常,警惕的持枪走来,似乎想查看窗外的动静。 叶禾屏住呼吸,双手各握一柄hkp7手枪紧贴胸前,凝神看着地上,见水泥地面映出渐渐逼近的三人倒影,根据倒影判断对方位置,果断的翻滚出掩藏身形的纸箱,同时连续扣动扳机,只听见三声枪响,三名身强体壮的匪徒便倒在了地上。 听见枪声,包围着人质的匪徒也纷纷警觉,叶禾当即便扔出两枚烟雾弹,在一片浓密的烟雾中,匪徒只能勉强确定方向,持枪一阵疯狂的胡乱扫射,叶禾早知会如此,扔出烟雾弹后便踩着纸箱攀上屋顶的一根掉绳,迅速攀上了屋顶的铁架横梁,躲过了这一阵枪淋弹雨。 一连串的枪声过后,厂房内恢复死一般的寂静,此处仅有那个纸箱可以作为掩护,且现在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匪徒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料想不可能有人能在这浓密的枪弹中逃生,便不再浪费子弹射击,却无人上前查看,估计是想等烟雾散后再上前比较稳妥。 而叶禾要的就是他们的稳妥! 趁着这个机会,在烟雾的掩盖下,窗外的八名特警队员依次无声无息的翻墙而入,井然有序,一切本是顺利进行,岂料最后一名队员却在落地时发出了细微的响动。这一个小小的失误使得匪徒顿时提高警惕,八名特警队员连忙伏地分散,一边翻滚躲闪一边开枪射击,战斗一触即发,厂房内刹时间硝烟弹雨,乱作一片。 虽有失误,好在匪徒因此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厂房左侧,一边开枪一边缓步走来,仅留了两人守在人质身旁,给了由副队长带领的3队从右边翻入解救人质的机会。 虽然仗着人质是匪徒最为重要的保障,不在最后关头不会下杀手,暂时不必担心匪徒撕票,但毕竟敌众我寡,未必占有胜算,叶禾蹲在房梁铁架上,在浓雾中根据对方射击子弹的位置辨别敌人方向,虽然每一次扣动扳机都要间隔片刻的时间,却是在精准的射击手法下每一枚子弹都能击毙一名敌人,堪称神奇。 枪响声连绵不绝,响彻耳际,特警队员虽然都受过躲避子弹的严格训练,然而在这密集而没有物体遮掩的环境下,特警部队的队友们还是在弹雨中一一倒下。 察觉到所处的劣势,叶禾一边目光沉静的扣动扳机,一边微微蹙起了眉头,刘鸿宇怎么还不来? 就在这时,对面赫然传来两声惨叫,那两名看守人质的匪徒中枪倒地不起,显然是副队长带着3队攻了进来。 副队长的赶到使得形势稍有好转,在一片枪响声和嘶吼惨叫声中,战斗愈发的激烈了…… 过了许久,烟雾终于散去,许禾一枪解决掉最后一个匪徒,随即放眼望去,却见整个空旷的厂房中站立着的只有自己和满脸悲戚的刘鸿宇两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中枪的尸体,有匪徒的,也有多年来与自己长期相处的队友的,2队3队十六名特警队员竟无一生还。她握紧了拳,看着战友的尸体几乎嘶吼出声,以往执行过比这更艰难的任务也不曾全队覆没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叶禾站在一名相识队友小光的尸体旁缓缓蹲下,他面朝地背朝天,身下一片猩红,显然是伏地射击时被人从背后一枪击中。叶禾了解他个性骄傲,特别注重形象,坚定的伸手将他扶起。然而就在叶禾抬起他的身体时,随着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胸膛的伤口滑落出一枚子弹,叶禾赫然愣住,这枚另小光致命的子弹她无比熟悉,正是特警队专用的子弹!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就感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一粒子弹无情的穿透了她的头,鲜血入泉般涌出。 在最后的意识下,满面鲜血的叶禾缓缓转过头,只看见刘鸿宇眼中的疯狂和嫉恨。 他恨什么? 是恨自己的能力不如一个女人?恨总被一个女人抢了头功?恨他的地位被一个女人取代? 那这四年的并肩作战,患难与共又算什么? 未能得到答案,只觉眼前一黑,叶乔失去了思考能力。 002章 浴血重生 “放开我……我不去,我不去!求求你们放开我,求求你们……” “官爷,放开她!让我去吧!别碰我女儿……官爷,她还只是个孩子,你们行行好放开她吧……” 夜色如墨,一轮似有似无的弯月,如冷冷勾起的嘴角,嘲讽着世态的薄凉。在军营的一处帐篷之中,一名衣衫单薄的娇弱少女被几个士兵野蛮的向着帐外拉扯,泉涌的眼泪洗刷着脸上的泥灰,隐约可见精致的五官。一名满脸风霜的妇人跪在地上,扯着士兵的裤脚苦苦哀求。营帐的各处角落还依偎着数十名消瘦的女子,只是无声的看着,一动也不敢动。 一个士兵不耐烦的朝妇人一脚踹去,满脸讥讽道:“让你去?你都一大把岁数了,刘副将能看得上你?莫非还当曲家是以前的名门望族?别以为你们仍是身娇肉贵的夫人小姐,如今曲家被抄,你们入了红营就是妓!”说着指了指那些瑟缩的女子:“跟她们一样,都是贱奴!刘副将点名要曲蜜儿服侍,别不识好歹!” 说完粗鲁的的驾着少女往外走去,少女挣扎着惊恐的大叫:“娘!救我……娘!娘!” “蜜儿!你们放开她,放开她……”被一脚狠狠踢开的妇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喊,却无法阻止士兵将少女拖走。 在被拖出营帐的最后一刻,那位娇小的少女不知道从哪儿忽然生出的气力,竟猛然挣脱了士兵的束缚,不待众人反应,便决绝的一头撞在营帐外的一块大石上,鲜血迸溅而出,少女的眼睛顿时如陨落的星子一般失去了光泽,身子软软的滑倒在地上。 少女额角的鲜血沿着脸颊流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摊流动的血水,如同缓缓转动着的宿命轮盘。 …… 头痛欲裂,鼻间是浓郁的血腥味,脸上的触感也跟失去意识前一样,被额头溢出的鲜血打湿,耳边是嘤嘤的哭声和呼喊声,叶禾虽然疼得皱起了眉,却在听见身边的人声时心下一喜,难道被爆头都死不了?什么时候国内的医疗技术达到了这样的巅峰级别? 叶禾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一名哭得两眼通红的中年女子,发髻蓬松凌乱,穿着一件染了泥灰的小比甲,身上的罗裙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腰间系一条的绸带,赫然是古人的装扮。 “蜜儿,蜜儿你醒了,吓死娘了……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疼吗?” 叶禾眼中闪过迷茫之色,还未来得及开口,眼前的中年女子便抹了眼泪激动的叫出声来,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凄楚道:“是娘糊涂了,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能不疼?蜜儿,娘没用,苦了你了……你若真一头撞死了,娘可怎么活……” 感到从妇人身上传来的淡淡暖意,叶禾心里不由有些动容,她自小便失去父母,从未体会过亲情,虽然不认识这位妇人,却忍不住贪念她给的温暖,见她满脸深切的自责,叶禾柔声开口安慰:“我没事。” 妇人的情绪却没有因此而好转,依旧低声哭泣着。 叶禾忍着头部传来的剧痛,抵抗着因为失血过多而引起的昏睡感,睁大眼睛冷静的打量四周,这里是一个很小的帐篷,堆满了柴禾,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她警觉的低下头,就见自己身上穿着提花绸交领无袖的襦裙,看得出是极好的料子,却和妇人身上一样染了泥灰,脏旧不堪。 叶禾连忙抬起手,只见十指芊芊如青葱白玉,柔软滑腻毫无瑕疵,这双手绝对不是她原来的手,她的工作需要她时常练习和使用刀枪等各种武器,手上早就布满了老茧,还有不少在执行任务时留下的伤口和疤痕! 看着眼前陌生的手,想起自己被刘宇鸿一枪爆头,想起这位妇人叫她“蜜儿”,她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在这一瞬间颠覆,霎时传来一股无力感,再也支撑不住失血过多而引起的疲惫,眼睛一闭,任由自己陷入了昏迷…… *** “官爷,求你给我女儿一口水喝吧,再这样不吃不喝她会死的,官爷……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求你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叶禾隐约听见那位妇人带着哭音的乞求,意识模糊中感觉到额头被布裹着,显然撞伤的创口经过了简单包扎,但头痛依然没有减轻,她挣扎着想要醒来,然而眼皮却沉重万分,喉咙如火烧刀割一般干渴欲裂,腹中饥饿难耐,仿佛已经数日没有进食,使得浑身没有丝毫力气。很显然,这具柔弱的身体在经过头部的重创和饥渴的煎熬后,几乎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纵然叶禾的意志再坚强也无可奈何。 “滚开!曲蜜儿不知好歹,惹怒了刘副将,除非她肯答应好好伺候,否则谁也救不了她!” 伴随着嘈杂声,因体力不支重新陷入昏迷的一瞬,叶禾淡淡的想,若是再没有水补充体力,或许她真的会再死一次,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般的好运,能够再次重生? 温热的液体落在唇上,叶禾虽处于沉重朦胧的昏迷状态,但强烈的求生**使得她下意识的将液体大口咽下,干渴已久的喉咙终于得到滋润,使得叶禾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也恢复了些力气,然而很快她就发觉了异常,这液体带着腥味且有些粘稠,绝对不可能是水! 少女心下一惊,猛地睁开双眼,入目竟是那位妇人划破的手腕,半寸长的伤口在她雪白的肌肤下显得格外狰狞,触目惊心,鲜血更是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 “你做什么!?” 叶禾惊怒之下沙哑的开口,强撑着靠墙坐起,没有半分迟疑的一把抓过妇人的手腕,迅速扯下扎在自己腰间的绦带,试图止住那泉涌而出的鲜血。 “蜜儿……你再喝点儿,多喝点。娘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妇人目光呆滞,嗓音虚弱的喃喃说着,神智涣散的她没有发觉,自己原本胆怯懦弱的女儿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镇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动着坚韧的色泽,替她包扎伤口的动作熟练而利落。 听着妇人的话,叶禾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亦是这个陌生的时代第一个给她带来温暖的人。 绦带的包扎仅能稍稍减缓血液的流逝,若没有止血的药物,她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死。看着那雪白皓腕缓缓溢出的血液,叶禾眸光微闪,眉头轻轻皱起。总归是死,与其如此任人宰割,倒不如放手一搏。 “来人啊!快来人!”少女环抱着渐渐陷入昏迷的妇人,忽然抬起头来高声叫道。 很快便有一名士兵走进帐篷,瞥了一眼流血不止的妇人,不耐烦的问:“什么事?” 少女俯首看着妇人那饱经风霜的苍白脸孔,淡道:“找个军医来,给她止血。” 士兵一听砰然动怒,吼道:“你个贱奴凭什么命令我?” “不是让我伺候刘副将吗?”她歪了歪头,染血的嘴角隐隐带着一抹嘲弄,语气平和的说道:“叫军医来救她,我就去!” 003章 寻求生机 简单收拾一番后,几名士兵领着叶禾出了帐篷,夜色如墨,寒风呼啸而过,异常的冷冽刺骨,劲风卷起地上堆积的一层白雪,在耳边发出阵阵声响,如同在饥饿中嘶吼咆哮的猛兽。 叶禾衣衫单薄,在冰天雪地之中被冻得几乎麻木,然而眸光中却不带丝毫的瑟缩,顽强的挺直着消瘦的背脊,忽然有股力道从后面推了她一把,瘦弱的少女一个踉跄险些狠狠摔倒在雪地中,摇晃了两下才勉强稳住身子,却仍然显得狼狈不堪。 那名推了她一把的士兵满脸不耐:“还不快走!磨磨蹭蹭的,让刘副将等久了没你好果子吃!”说着又一次伸出手准备推她。 少女淡淡回头,灵秀的脸上豪无表情,而黑亮的眼眸中却尽是冷厉之色,士兵接触到她锐利的目光,心里莫名的划过一阵凉意,竟下意识的收回了准备推她的手,只恶狠狠的凶道:“快走!” 随即走在路上的时候那士兵才暗暗纳闷,这不过只是一个纤细瘦小的少女,他个大老爷们儿怕她做什么妈的,真是撞了邪了! 在去往刘副将营帐的路上,叶禾看似乖巧听话,实则不动声色的环顾着四周的地形,途中看见有个帐篷飘出一缕炊烟,想必粮草就在这附近,便暗暗的在心里记下这里的位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粮草便是命,若烧了粮草定能使得军心大乱,或许她可以趁乱带着曲夫人架马逃走。方才经过几处空地都有大量士兵操练,这冰天雪地的深夜仍然在练兵,想必大战在即,跑了两个无足轻重的柔弱女奴,应该不会太过大动干戈,顶多派几名小兵前去追捕。当然,这样做有着很大的风险,若没能逃脱成功,或者不幸被抓回来,也只好认了。 “刘副将,您要的人,小的已经给您带来了。” 停在一处帐篷前,一名看起来有几分圆滑的士兵垂头躬腰,语气卑微的道,说完得到帐内人的许可,才将叶禾领了进去。 营帐中的摆设十分简单,但比起叶禾之前待的帐篷好了许多,一张桌,一铺床,还有一盆用来取暖的炭火。而那刘副将身材魁梧,身板结实但却并不肥胖,显然是个不好对付的练家子,他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密的络腮胡子,看着叶禾眼睛眯了眯,对几名士兵沉声道:“你们都出去,没本将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 士兵退出去之后,刘副将细细打量着这名少女,只见她大约十三四岁,乌发垂鬓,肤如凝脂,娥眉青黛,明眸流盼,唇若樱果,还未长成就已经是个可人儿,身材虽然娇小却出落得玲珑有致,两手环抱着自己单薄消瘦的身子,一副害怕怯弱的模样,又黑又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摆着的一盘面粉做的干饼,满脸的渴望。 刘副将是粗人一个,见她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的饿相,便朗声道:“想吃就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伺候,免得待会儿在本将身下饿晕过去,平白扫了兴致!” 少女一听面临露喜色,乖巧的颔首,细声细语道:“奴婢谢过将爷!” 说完便抓起干饼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很快三个饼下肚,少女似乎吃得太急被呛到了,连忙倒了一大杯茶水喝下,不想正要把茶杯放下的时,忽然手上一个不稳,茶杯便“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奴婢……奴婢该死,请将爷赎罪!”少女语气惊慌无比,一脸的惶恐,扑通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守在外面的几个士兵听见响声以为刘副将有事,持刀便猛冲了进来。 “本将叫你们进来了吗?”刘副将见状砰然大怒:“一群没脑子的废物!还不快滚出去?” 几名士兵被骂了个灰头土脸,不敢多言,连忙弯腰退下。 “起来吧,不过是打碎了一个杯子而已。”刘副将看着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女,嘲讽的笑了一声,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名门闺秀,芝麻绿豆大点事都能吓成这样。 “是,将爷。”少女顺从的站起身来,瑟缩而卑微的低着头。 “愣在那儿做什么?吃饱了就过来,给本将宽衣!”刘副将坐在床上瞪眼一吼,少女连忙迈步上前,许是走的太急脚下一滑,随着一声惊呼整个人便直直向着刘副将身上倒去,事发太过突然,刘副将始料不及的被她扑了个正着,两人便双双倒在床上,刘副将背上的盔甲同木质的床板发出一声脆响。 听见动静,外面的几名士兵心下一惊,又一次警惕的冲了进来! 刘副将得佳人主动投怀送抱,软香温玉在怀,却再次被这群属下打扰,不由火大,怒声吼道:“本将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一点动静就大惊小怪,本将今晚怎能尽兴?不用你们在外面守着了,本将今晚不想再看见你们,都给我滚远点!” 几名士兵又被一顿臭骂后,领命垂首退下。 “将爷息怒,请容奴婢替您宽衣。” 少女趴在刘副将身上恭敬而讨好道,说着伸手向他的衣襟伸去,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有意无意的滑过他的胸膛,刘副将舒爽不已,看着眼前的娇俏人儿朗声说道:“看你倒也乖巧,若是伺候得本将满意了,以后就专门服侍本将,不用应招其他将士。” 一听这话,少女脸上惊喜不已,生怕他反悔似的连忙点了点头道:“谢将爷恩典,奴婢一定尽心伺候。” 刘副将见她满脸的讨好,轻蔑的笑了笑,随即舒适的闭上眼,满脸的享受。 少女的手由他的胸膛缓缓向上滑去,那柔软的手轻轻的碰触着他的衣襟上的皮肤,另男人舒爽得几乎哼出声来。感到男人全身都放松下来,少女目光一凛,一道寒芒从少女衣袖间闪现。不给男人任何喘息和反抗的机会,少女手中的利器直接狠狠抹向了他的脖子! 鲜血泉涌而出,刘副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嘴唇惊恐的蠕动着,却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在涌出的血泊中抽搐着死亡。 少女随手扔掉沾满鲜血的瓷片,目光冰冷凌厉,面上镇定沉着,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乖巧柔顺?那块抹了刘副将脖子的瓷片是来自刚才那打碎的茶杯,她跪地求饶的时候悄悄捡起藏在衣袖里的。刘副将恐怕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瘦弱娇小,自小在深闺中被养大且从未做过重活的千金小姐,竟能如此轻易的致他于死地,也因而在轻视之中对她毫无防范。 对啊,谁又能想到,如今的这名少女不是曲蜜儿,而是来自现代的特警精英叶禾呢? 叶禾取下刘副将腰间的令牌,翻找片刻后,又在枕头下寻到一把小型匕首,她小心翼翼的别在腰间,再从桌上拿了两块干饼放进怀里,随即悄然出了帐篷。 果然,如今帐篷外面连半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她悄然照着原路返回,朝之前那个堆满柴禾的帐篷走去。 还未走近,便见五六名士兵有说有笑的从那帐篷走出,还一边走一边系着裤带,其中一个朗声道:“别看这老娘们不年轻了,没想到尝起来还挺有味儿。” 叶禾听到这意味明显的话心下一紧,握紧了拳头,却仍然忍不住浑身颤抖。 随即又听见另外一个士兵愤然道:“狗屁!还没轮到老子就断气了。妈的,真晦气!” 叶禾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只觉心口一阵剧烈的刺痛。 “断气了又怎么样?那身子还热着呢!你没看见老禄还在里头玩儿得高兴吗?没准死人更有劲!” “老禄?那个急色鬼,就是头母猪摆在他面前,他都敢上!” “……” 谈话声越来越小,那几个士兵渐渐走远,叶禾浑身冰冷,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满眼的痛恶,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些禽兽全部杀死! 可是,她不能。她没有把握凭着一把小小的匕首杀死他们,并且不让他们发出求救的尖叫,不引起其他士兵的注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渣在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后安然离开。 004章 谦小王爷 大步走进帐篷,叶禾一眼便看见了柴堆上的两人,顿时脸色铁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中充满了杀戮的风暴! 曲夫人本就破烂的衣裙此时被撕得粉碎,凌乱的散落在一旁,她浑身上下都遍布着淤青和揉捏啃咬的痕迹,红肿的脸颊显然被扇了不少耳光,嘴角尚有血丝,眼角犹有泪痕,头发如杂草般凌乱,一看便知她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挣扎。如今,她已然没有了气息,然而那睁大的眼却写满了绝望不甘和屈辱的痛恨!即便如此,却仍然有一名裤子半褪的士兵在她身上激烈的起伏着,他显然没有发现悄然进入的叶禾,只全神贯注的挺动着,喉咙中不断发出愉悦的闷哼声。 叶禾心疼如刀割,连走路的步伐都有些颤抖,她无声无息的上前,声音冷冽低沉,却是异常的平静:“你,起来。” 老禄猛地停住动作,显然这时才发现有人进来,转过头来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淫逸下作的笑容:“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娘们……啊,你……你想做什么?” 说话间老禄原本笑容满面的脸色大变,音调徒然恐慌,竟是少女一把抽出他别在腰间的刀,稳稳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嘴角冰冷,目露寒芒,厉声道:“不许声张,把衣服脱下来!” 刀架在脖子上,老禄哪敢不从,当下便手忙脚乱的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虽不知道少女要他衣服做什么,只暗道这小小丫头定然没有杀人的胆量,自己乖乖听话便能安然无恙。 却不想,当他言听计从的交出身上衣物,下一瞬,那便刀不带丝毫犹豫的瞬间辉下,狠狠砍向了他的脖颈,力道之大动作之准速度之快,另他连呼喊出声的机会都没有,整个头部便脱离了身子,随着鲜血喷涌倒在了地上。 叶禾看也不看那身首异处的士兵一眼,屈膝跪在已然死去的妇人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衫盖住她一片狼藉的身子,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迹,一片狼藉的身躯,她眼泪几欲落下,却倔强的生生逼了回去。 “曲夫人,对不起,今夜本意是想救你,却反倒令你丧命,更害得你身受大辱,死不瞑目。”少女说着,伸出手轻柔的将妇人圆睁的双眼阖上,平和却坚定道:“你割脉放血救我一命,叶禾无用,没能护你周全。你且安息,今日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 “那些欺辱了你的人,一个,也跑不了。”少女说得很轻柔很缓慢,神色却是异常的认真。 夜幕之下,军营之中一片寂静。 一名布巾包头,面黑身瘦的小兵从装满柴禾的帐篷中走出,没过一会儿,营帐中便燃起了熊熊烈焰,浓烈的烟雾冲向天际,在夜空中汇聚一团,被风一吹,变幻成万千的图案,时而若龇起锋利獠牙的野兽,时而若白骨骷髅的死神,时而若面目狰狞的嗜血狂魔…… 没错,那个从帐篷走出的小兵,便是裹住了头抹黑了脸,穿上老禄那身兵服的叶禾。在如此境况之下,她没有能力让曲夫人入土为安的,唯有就地将其火葬,也好过被人暴尸荒野让兽类啃食。 夜黑如墨,寒风似刀,装满柴禾的帐篷燃烧得凶猛而迅速,在阵阵劲风的助长之下更有愈燃愈烈的趋势,军营顿时乱作一团,数十名士兵紧急的赶来救火,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让几乎已将柴禾燃尽的烈火熄灭。 即时,便有通传兵飞快的朝着一顶较其他帐篷宽敞许多的营帐跑去,停在帐篷外单腿跪地朗声道:“禀报将军,营内的柴禾被人烧毁,火势现已控制,燃烧后的营帐隐约可见两具已经烧干的尸首,刘副将亦在营帐被人刺杀身亡!” 帐篷中燃着淡淡的烛火,帐内之中的将军姓洪,年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双目如鹰唇厚齿白,听见外面的通传一把撩开帐帘,大步迈出营帐,却不急着追问燃火的起因和刘副将的死由,而是一把提起地上的通传兵,焦灼喝道:“快!快去看看小王爷可有事?” “我没事。” 清冷的语调淡淡响起,一名身穿墨绿绘青菊纹饰的衣袍,袍摆绣精致蟠龙,脚踏厚底白靴,系着极地雪貂毛绒披风的少年在众黑衣侍卫的簇拥中走来,只见他仅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墨染般的发丝披散在肩头,温润如玉的脸上泛着不健康的苍白,嘴唇是染了血般红得异常,眼眸漆黑如墨无波无澜,不骄不躁,不急不缓,仿佛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此人正是祁国排行老九的皇子,祁帝最为宠爱的子嗣,年仅八岁便封为谦王的小王爷——祁陌。 这位谦小王爷是祁帝与此生唯一真正爱过的女子生下,无奈他的生母荆贵妃在他三岁时便香消玉殒,再加上他从小体弱多病极度畏寒,使得祁帝对他的宠爱更胜于皇后所生的太子祁赫。 祁陌确实极度畏寒,此时不仅系着厚实的极地雪貂披风,还捂着紫金暖手炉,身侧的侍卫更是各端一只火盆,围绕在他身边供他取暖,但祁陌却似乎仍然嫌冷,片刻也不愿在外逗留,径直便迈步走进了洪将军的帐篷。 洪将军见谦小王爷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紧跟其后进了帐篷,只见小王爷已在垫着绒毯的主位坐下,有些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紫金暖炉,淡淡道:“夜深寒重,本王睡不着,到这儿来只为凑个热闹。大将军自行处理事务,当我不存在即可。” “是。”洪将军性情豪爽,客气的点了点头,也不拘束,回过身嗓音洪亮的吩咐道:“来人,立即叫何副将来见我!” 通传的士兵领命而去,很快便有一名的将领快步进了帐篷,单腿跪地道:“参见谦王爷,参见将军!” 祁陌随意抬了抬手,脸上的神情显得漫不经心,一点也不管事的样子,似乎真的只为来凑个热闹。 何副将站起身来,洪将军直入主题沉声问:“今夜之事查得如何?柴帐中烧死的二人是谁?” 何副将上前一步,恭敬的朗声回道:“回禀将军,两具尸首已经烧得看不出面目,只知道前几天两名新来的营妓惹怒了刘副将,刘副将吩咐把她们关在柴营。” “哦?这两名营妓是何来历?” “回将军,是上个月被处斩的曲丞相之妻吴氏和曲丞相的独女曲蜜儿。” “刘副将遭人刺杀之前与何人在一起?” “属下查到,刘副将对曲蜜儿有意,然曲蜜儿性子烈,前几日险些一头撞死。今晚吴氏手腕受伤,那曲蜜儿为求得军医救母,自愿提出服侍刘副将,之后刘副将不耐打扰遣散了守卫的士兵,直到柴营着火,卫兵通报刘副将时见无人回应,进帐篷查看才发现他被人抹了脖子。” 洪将军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如此说来,并非有敌军的人潜进我营作乱,而是那曲蜜儿杀了刘副将,自知难逃一死,故引火**?” 沉思中,洪将军见软椅上那神色淡然的男子挑了挑眉,忙探着头拱手问道:“王爷,您认为此事……” 年少的王爷捂着嘴轻咳了两声,身旁的黑衣卫连忙送来热茶,小王爷将茶水饮下,待到完全平复下来方才淡淡启口道:“此事,自然如将军方才所言。” 洪将军有些不明,恭敬的问:“王爷的意思是?” 小王爷有些疲惫的眯了眯眼,沉声道:“柴帐烧毁事小,扰乱军心事大。今夜曲蜜儿杀害刘副将,畏罪**死不足惜,此事,无需再查。” 洪将军一听恍然大悟,今夜柴帐燃起熊熊大火,再加上刘副将惨死,军中将士难免慌乱。既然已能确定不是敌军潜入我营作乱,便知并无大碍,然而再深查下去恐怕会引得军心大乱,及早判定此事,方可稳定军心,思及此,洪将军连忙点头应道:“王爷所言有理。” 祁陌随意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向帐外走去,语气平淡的说道:“既已真相大白,本王便失陪了。” “王爷请!”帐内众人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齐声恭送。 出了帐篷,祁陌在众位端着火盆的黑衣侍卫簇拥下,迈步向一个更为宽敞的帐篷,进帐之前只见他抬了抬手,立即便有一位侍卫上前,微弯这腰垂着头敬道:“主子。” “命人守在军营各个出口,若有一名抹黑了整张脸,用布包裹着额头,且军服宽大不合身的士兵想要出营,无论他说有何紧急要事急需出营,都立即带来见我。”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