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皇妃物语》 1、惊现美男 "女性皇室成员亦能继承皇位的提案,被元老院以多数票驳回。提出此议案的妇女权益协会,对此决议表达了强烈不满。皇太子未表任何看法。由于此提案未能通过,皇太子赢灏德夫妇于今年三月诞下的长女筱爱公主将不能获得皇位继承权。而三皇子赢灏越仍为合法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汽车收音机中传出女播报员抑扬顿挫的甜美声音,苏瑾皱眉看着五十米外的交通灯又转为红色,无奈的再次踩了刹车。晚上七点,正是例行的星期五大塞车时间,她在这个路口已经滞留了快十分钟。 百无聊赖的转头望向路边色彩斑斓的霓虹灯,大部分都已换上红衣胖老头和常青树的圣诞灯饰。距圣诞节还有一个月,商家就开始大肆炒作,到处都是圣诞礼品热卖的标语。 苏瑾的父母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她也是去米国读书后,才开始与男友互赠圣诞礼物。不过今年她回国了有些自嘲的一笑,买礼物也只能送给自己了。 "摩美证券全球席金融分析师乔轩先生,应邀于下月中旬来埠,与股民交流金融市场心得" 终于转为绿灯,她一皱眉,有些心烦的关掉了收音机,轻踩油门,紧紧贴着前面的车移动。这个绿灯,一定要冲过去,否则她绝对会因为迟到被那班损友借故痛宰,荷包不知道要瘦上多少了。 想到这,她撇了撇嘴。回国半年,她还是不习惯这里人加班的习惯。加班很少有加班费不说,还有事没事都要加班,明明五点半就可以走人,偏偏大家都要坐到六点半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她一开始本来是不买账的,可每次她五点半开始收拾包回家的时候,开放式的大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偷偷看她,更不用说她的顶头上司一脸阴沉的样子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久而久之,她只好入乡随俗。 不自觉叹出一口气她很少想念在国外的生活,不过就这件事,她颇为耿耿于怀。 要是五点半下班,她就可以从从容容的回家换衣化妆,再出门都来得及了。哪像现在为了提高效率,她的爱车后半部分,已经生生被她改成了更衣间。低头看了看身上一丝不苟的职业套装,苏瑾无奈的哀叹,一会儿又要在停车场换衣服了。 苏荷酒吧是城中著名的雅痞吧,装修风格简约大方,座位舒适,环境清雅,所以价格虽较一般酒吧昂贵,还是吸引了许多白领金领上班族在此聚集。 将大衣脱下,寄在入口处的衣帽存放处,苏瑾身着清凉的宝石蓝小洋装,直接按电梯上了三楼。三楼是免烟区,所以她们这几个不爱吞云吐雾的大龄女青年从来都是在这一层选位置。 一步出电梯,便有数道视线扫了过来,她恍若未觉的环视一周,迅找到了熟悉的面孔,见只到了两个,还有一个没来,总算放心的吐口气,一脸轻松的走了过去。 "哈喽,两位美女最近过得如何?"都市生活繁忙,所以她们也是一个月才定期出来聚会一次。平时很难找齐人。 "呵呵,还是一样。没有加薪,没有升职,没有换男人。"石小雅招呼苏瑾坐在她身边后,笑吟吟的答道。另外一边的胡菁故作哀怨,"大家都没有尤优的好运气。那厮又换男人了,还打得火热,今晚不来了。" 苏瑾满眼向往的跟着叹了口气。尤优的长相在她们之中不算最出色,而且看起来极是乖巧,任谁也想不到她才是真正的花花艳后。 这时有侍者过来,她要了支姜味啤酒后,就见胡菁神神秘秘的靠过来,小声说,"不过她今天没来可亏大了。" 苏瑾看胡菁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好笑的问,"有什么好事让你碰上了?" "错。是让我们碰上了。"胡菁笑得更加得意,抬抬下巴,示意苏瑾看她对面。 苏瑾好奇的回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由得眼睛一亮,顿时觉得全身的女性荷尔蒙都沸腾了起来。 什么是真正的贵公子?坐在大厅角落,身着藏蓝色休闲衬衫的男子,无疑对这个名词做出了最完美诠释。 昏暗的灯光下,他面部线条显得非常柔和,温润雅致,坐在那里,即使不动,也散出一种难掩的贵气。更难得的是,这种温润并没有黯淡他丝毫的阳刚之气,相反他自然挺直的坐姿中,有着一种军人般的坚毅和强势,与他的俊美优雅刚好相得益彰。 极品美男呀。 苏瑾觉得经常在媒体上曝光,被赞为帝国第一美男子的皇太子殿下也是典型的贵公子,不过长相气质都比眼前这个稍逊一些。 回过头时,她觉得要是有卡通效果,自己肯定已经满眼红心。做出晕倒的样子,倒进石小雅怀里,夸张道,"他若是出来卖,一夜花掉我一年的薪水都愿意。" 石小雅没形象的吃吃笑起来,胡菁则白了苏瑾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花钱算什么本事。" 苏瑾呵呵笑着坐直身体,"那菁mm给我们看看,怎么不花钱泡到美男。" 胡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不是我们俩美女都名花有主,早冲上去了,还轮得到你?" 苏瑾笑着又转身看了一眼男子,回头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嘻嘻一笑的站起身。不就是搭讪吗?这种十年难得一见的货色,自然是有杀错,不放过。 ****** 常年接受训练的他,耳目远灵敏于一般人。早就知道临窗坐着的几个女人一直不停的在看他,他倒也没在意。反正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是目光的焦点。 今晚要不是那个人硬要约在这里,他也不会这样出现在公共场所。低头看了一眼表,八点十分。那人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他再等五分钟,那人要不来,他就必须得走了。这里对他来说,并不安全。 "他若是出来卖,一夜花掉我一年的薪水都愿意。" 耳中飘进低声谑语,他一愣,抬头看了一眼背对他的长女子,不禁莞尔。若非环境不允许,他倒真想去问问她年薪多少,看看自己的度夜资是什么价钱。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表,八点十二分,疏朗修长的眉禁不住皱了起来。还剩三分钟。 "可以请你喝杯酒吗?"柔婉甜美的声音响起,他了然抬眼,站在他桌前的,正是那个想"买"他的女人。 她有一双美腿。 迅的在一瞥之间扫描了面前穿着露肩宝石蓝色小洋装的女子后,他先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他现,她的样子,远出乎他的意料。 与她豪放的言论极不相符的,是她秀美精致的面容和书卷气十足的文静清纯气质。大概唯一可以看出些端倪的地方,是那双猫一般美丽的眼睛,顾盼之间皆有一股撩人的媚意流转。 很有意思的小野猫一只。他在心中暗暗下了结论后,开口道,"对不起,我约了人。" 他有礼的回拒时,她清楚的看到他看似温柔的栗色眼眸中那抹冷淡与疏离,却不以为意的一笑。极品美男哪有那么容易钓上的。而他这种态度,正说明他不是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 因此,她没有识趣的走开,从手袋中抽出一张名片,放在他面前微笑道,"认识一下总可以吧?" 那是制作精美的交友名片,上面只写了她的名字、电话和电子邮件。 原来她叫苏瑾。 又看了下表,八点十四分。他必须得走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带名片。"歉意的一笑,他作势便要起身去吧台结账,她却似早有准备的递过一支笔,伸出雪白的玉臂,无辜一笑,"名字和电话就好了。"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一般女子在这种情况下,都生怕给他留下坏印象,早就识趣的走开了。她可倒好,一副笑眯眯的无害样子缠着人不放,偏偏让人厌恶不起来。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接过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串数字在她臂上后,故意凑到她耳边低沉道,"我叫秦川。" 他的声音本就磁性,刻意压低后,更是说不出的性感,饶是她早就有所准备,还是不小心涨红了脸。 目送他洒然离去,她看了看手臂,微微一笑,回到座位,向伸长脖子等听八卦的两女报告道,"名字肯定是假的。不知道号码是不是真的。话说,他声音也很动人呢。" 2、色迷心窍 他彻底被人算计了。捂住肩头汩汩流出的鲜血,他在黑暗中急切的寻找藏身的地方。 刚一出酒吧,他就收到短信,紧急将会面地点改为苏荷酒吧后面的静街。他已起了疑心,却还是决定前去探个究竟,戒备万分的到了约会地点,结果就只见到了那人的尸体。 虽然他马上果断的撤离现场,还是中了一枪,左肩被射穿了一个洞。 忍痛带着追踪的人绕了几条街,确定甩开敌人后,他又潜回了酒吧后面的静街。那些人应该不会那么快想到他又回到了受袭击的地方。这为他赢得了一点喘息的时间,但是必须尽快找到脱离的办法。 他不清楚敌人到底有多少,自己开车突围,并不是明智的办法,所以最好能潜入别人的车子,搭顺风车离开危险地带。 在阴暗处观察了一下,他现一部城市吉普后车窗是有窗帘的,用万能钥匙开了车门后,他惊喜的看到后坐上堆了好些衣服,于是果断的跳上车,锁上车门,半躺到了后座与前座之间的地毯上,撕了件棉质衣服草草将肩部伤口扎紧,然后用后座上的衣物将自己身体盖住。这样的话,只要后座不坐人,即使从驾驶位,不仔细看,也很难现他的存在。 如果不幸被现了他把枪拿在了手里车主应该也会听他话的。 他精神一放松,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感即刻袭上,不小心便失去了意识。 ****** 虽说上去搭讪了,但苏瑾其实并没有要认真展什么关系,只是纯粹想近距离饱餐秀色罢了。 那男人明显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直线,永远不会有交集。她若对着他留下的电话号码幻想连篇,那她便不是智商15o的21世纪新新人类,而是白痴小言里的花痴女猪了。 不过极品美男的出现,显然刺激了三个女人的女性荷尔蒙,所以今晚三人都异常的兴奋,聊了许多少儿不宜的话题,害她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血红玛丽,要走的时候,才现伏特加的后劲开始上涌。(血红玛丽是一款鸡尾酒,用番茄汁和伏特加调配的) 石小雅和胡菁都有男朋友来接,就算醉了也没关系,倒是她孤身一人,酒后驾车问题很大。 不是没考虑打的士回去,明天再来取车,可她是个很懒的人,级讨厌周末还要来市中心,所以站在酒吧门口吹了会儿冷风,觉得自己精神了些,就还是决定努力把车开回家。大不了开得慢些好了。 半意识不清的摸上了车,启动车后,全副精神集中在观察路况上,极度龟的行驶,平常只需要开15分钟的路,今晚开了半个小时,路上还好几次被后面的车鸣笛 当车终于停入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后,苏瑾不禁松了一口气总算安全到家了,这种事情除非活腻,不然绝不能再干了。 下了车,迷迷糊糊摸到了电梯间才想起后座还有些衣服要拿上去洗,只得又晃晃悠悠的折回取衣服。 打开后车门,她一眼就看到今晚在酒吧搭讪的极品美男坐在地毯上,脸色惨白,却越冷漠的看着她。她闭上眼狠狠晃了下脑袋,怀疑自己已经不小心醉倒在大街上,开始梦了。 深呼吸再睁眼,她看到一把装了静音筒的手枪黑洞洞的枪管直直的指着她。 苏瑾不是个爱尖叫泄情绪的人。去游乐场玩类似云霄飞车和激流勇进那类游戏的时候,她也从来不叫。不是她不想叫,只是她经常怕得忘了叫。 而这次,当她酝酿了足够情绪,终于打算尖叫的时候,美男温柔磁性此时却极度冰冷的声音及时阻止了她。 "不要出声。" 她即刻偃旗息鼓。她不怕他,但她怕他手中的枪。 连美男那张绝色的面容也再顾不上看,苏瑾死死的盯着他带着黑手套的手中握着的黑色手枪,被血红玛丽麻醉的头脑,迅开始恢复运转,终于彻底酒醒了。 他想干什么?劫财?劫色? 劫财的话,她家并没有收藏什么名贵字画珠宝,也从来不摆放现金可动产中最值钱的,只有这部她回国时老爸送的宝马x5城市吉普和她新买那部双核netbsp;他很显然早就潜入了这辆车,却没有开车走人,说明他对这部车不感兴趣。 而那部手提电脑可能还不如他手中这把枪值钱。 所以劫财的可能性先被排除。 而劫色? 她觉得如果是劫色的话,会比较吃亏的是他。 想到这,她清了清喉咙,努力控制住颤音,"不要杀我,什么都好说。" 在这种情况下,他眼前的女子不但没有腿软抖,还迅压下恐惧,冷静的试图谈判现在的女人都这么bh吗? 肩头的疼痛折磨的他几乎撑不住平静的面容,没有废话的直切主题问,"有没有急救箱?" 苏瑾一愣之下,终于将目光从那把夺人心神的手枪上移开,愕然对上他苍白的面孔。 他大老远就来打劫一个急救箱? 感到不对劲的向下一扫,她慢了好几拍的现他肩头用一块眼熟的棉布绑了起来,而那块棉布上已经渗出了血迹。 她的小心肝儿又剧烈的颤抖了一回,强压下昏倒的冲动赶紧将视线移到他即使没有血色也赏心悦目的脸上。 她要是英雌救美,他有没有可能以身相许? 在这种龌龊的想法驱使下,色迷心窍的苏瑾犯下了她人生中最大的错误,将这个自称是秦川的男人捡回了家。 她没有任何医护经验,对处理枪伤更是毫无心得,只能在他的指挥下,努力克制着自己轻微的晕血症状,木偶似的帮他清洗伤口,消炎,再包扎。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子弹没有留在他的体内,不然她真会忍不住逼他去医院。 当然去医院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依她从警匪惊悚片上得出的经验,这个男人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去医院的因为经她判定,他十有**是黑社会,在拒捕的过程中被击中的 她虽然一开始就感觉到这男人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她以为他不是出身贵族,就是豪门公子哥儿,谁知道她完全想错了方向。 她盯着他昏睡时,仍剑眉紧蹙的俊脸,忍不住在心中讲了句粗口:kao,这年头儿连混黑社会的都这么高质素,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趁着夜深人静,去鲜少有人走的楼梯间焚烧了血衣,才终于放下心的进了洗手间,站在蓬头下冲了半个小时澡,才觉得闻不到腥味了。 累到了极点,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一闭眼睛,就觉得到处都是血。翻来覆去半天,她受不了的猛坐起来,决定去客房欣赏一会儿美男。 结果不去还好,一去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现美男烧了。 一脸悲愤的去外面拿酒精和毛巾,心中哀嚎不已她这五好青年到底招谁惹谁了?她不就是好色了点,至于这么折腾她吗? 不过她这个人就是太善良,虽然不情不愿,还是不忍看好好的美男被烧成白痴,所以耐着性子,充当起爱心小护士,一边擦着鼻血,一边帮美男一遍一遍用酒精擦身。 为什么流鼻血?因为美男的身材很好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 刚才血淋淋的,都没有闲心细看,此时一细看,她现他身材比例极为完美,宽肩窄腰长腿,肌肉健美有力,皮肤光滑如缎。直到此时她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太短。 又狠狠擦了一下鼻子,她不禁暗暗替他痛惜这么好的本钱,去当牛郎保证日进斗金,干嘛非去混黑社会? 难道他身负血海深仇,而仇人是警方大老板,所以不得不用极道手段解决问题? 这个想法一出现,她自己先汗了自己一把果然是太累了竟然这么狗血的情节都被她溜出来了 看了看表,就快六点,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没有那么烫了,不放心的用温度计又测了一遍,她才松了一口气。 吃了一整晚豆腐,这回终于可以睡觉了。按照正常言情小说的展,这个美男应该在她醒来后,就已悄悄消失了。 睡着前,她总结了一下,觉得除了有点血腥,这还算是一次不错的艳遇。不过请不要再有任何后续了她不是个自虐的人 3、 好色性也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秦川对周围环境警惕性极高,也因此他一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用酒精帮他擦身退烧并且守了他一整夜,他是清楚知道的。这女人倒是难得的热心人虽然他怀疑她的动机并不太纯洁不过不管怎样,他还是十分感谢她的。 她回房睡觉后,他积攒了一会儿力气,才强撑着睁开眼,提起床边的座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看得到这个电话号码吗?我受伤了你自己过来找我小心不要被人跟踪还有,查一下这个住户的资料。" 撂下电话,他终于控制不住的陷入了沉睡。 被大门口处的异响惊醒,秦川猛地睁眼,天已大亮。他下意识的抓起手边的枪,直到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全身才放松了下来。进来的是个身穿米色短款休闲大衣的男子,戴着金边眼镜,将锐利的眼睛隐藏在了镜片后面,看起来斯文无害的很。 男子看到秦川苍白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将手里的旅行包放在地上,开包取出了一个真正的而医疗箱,一句话也没说,便戴上手套先上来帮他处理伤口。 秦川配合的坐起靠在床头上,先问道,"没有惊动她吧?" 男子将秦川肩头缠得乱七八糟的纱布拆开,看到他伤口的惨状,眉头皱得更深,先打了一针麻*醉药,才开口道,"我放了点迷香,她应该可以睡个好觉。" 秦川点点头闭上眼,任男子在在一旁忙碌,想了想,轻声道,"颉玛殖民地的驻军领导层混进了叛军的人,上个月我们去例行扫荡叛军据点的时候,吃了大亏。前几天,情报贩子黑狐找上了我,说有间谍的资料可以卖给我,结果到了约定地点,黑狐已被干掉了,我也差点没命回来。" 说完后,睁开眼看着男子用针缝合他的伤口,眉头也没皱一下。男子没有搭话,一丝不苟的做完了这个小手术,才开口问,"你认为这整件事都是针对你的陷阱?" 秦川一脸漠然的望向他,"你觉得不是吗?" 男子小心翼翼的帮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吐出一口气,抬头对上秦川栗色的眼眸,"你既然已经确定了,还有什么问题?" 秦川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道阴影,"我想知道这背后有没有大哥和老头子。" 男子低下头将医疗垃圾收拾好,斟酌了一会儿,才慎重的问,"你想怎么做?" "我想你动用在军中的人脉把内奸查出来。不找出那个人,我迟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顿了一下,冷笑道,"我怀疑那个间谍不是殖民地叛军的人" 男子皱起了眉,"那你呢?" 秦川盯着他,轻描淡写,"我失踪了。在秘密情报交易中受袭失踪。" 男子眉头皱得更紧,"这样恐怕会造成很大影响。" 秦川从容道,"内奸如果只是针对我的话,我失踪之后,他会比较放松,更容易被抓出来。而影响"他哼了一声,"老头子需要受到一些压力了。应该有人提醒他,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而且这个帝国,不是只他一个人说的算了。" "那你想躲在哪?"男子想了想后问道。 秦川不答反问,"户主的资料,你查到了吗?" 男子眼中闪过了然,"她的背景很干净。父亲是律师,母亲是大学教授,在本埠出生,初中毕业后赴米国留学,从哈耶大学毕业后,在知名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了三年,今年夏天才回国在卓越财团总部做财务副理。" 基本上算是社会精英人士了。看她样子,倒没什么精英的感觉呐。秦川想了想,接着问,"她父母现在住哪?" "几年前就已经迁居南方了。" 秦川满意的一笑,冷厉之色瞬间散得一干二净,面部线条顿时变得柔和优雅。刚才那个一脸阴沉的他,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明白秦川已经选定这个平民的家作为躲藏的地方,男子好奇的问道,"你肯定她会收留一个陌生人?" 秦川想起那女人看他时毫不掩饰的眼神,面上浮现出怪异的神色,"我自有办法。" 男子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愿,便没有再追问。其实他就算问,秦川也不会说。他总不能说,那个女人非常好色,而他打算牺牲色相吧? 两个男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事情交代的差不多,男子留下了些紧急逃生的装备,就离开了。秦川一头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 果然是昨晚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好沉。 苏瑾的意识从黑暗中浮起,昏昏的睁眼,一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又闭上眼懒了一会儿,这时饥饿的感觉慢一拍的反映到了大脑中,她只得不情愿的起身进了洗手间,战斗式的迅洗脸刷牙后,走出了房间。 去厨房的时候,看到客房的门还是紧闭着。她停在了门口,犹豫了一下,按耐不住好奇心的推开了门探头进去。 当睡美男的唯美画面映入眼帘时,她先是一愣,然后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一方面觉得麻烦人物还没走,她的小心肝儿不知道还得受多少罪,一方面又觉得可以多欣赏一下极品美男,也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家中出现了一个被狗仔队追踪的天皇巨星,虽然闹绯闻的极率很大,却任谁都不忍心将他扫地出门。 苏瑾轻手轻脚的走到秦川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温度,确定没有在烧了,便转身继续厨房的觅食之旅,走到门口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一回头,正对上他栗色的清亮美眸。 愣愣的与他对视了五秒钟后,她决定不问小言中的经典台词"你醒了?",也不问他为什么不按照剧本的消失走人。既然她是小市民,就要有小市民的风范,所以她开口就问,"饿了没?"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民生之根本呀。 似乎她的民生问卷调查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秦川愣了一下才优雅的点头,她打了一个收到的手势,带上门去厨房了。 其实秦川之所以感到意外,主要是因为她完全没有询问他身份来历的念头。他准备了半天的说辞,竟然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他若是知道,苏瑾心中压根打定主意,对他的事情不闻不问不干涉,恐怕会省去很多心思。而若给他知道苏瑾不闻不问不干涉的根据,来自于警匪片十大定律之二:"和黑社会的人打交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恐怕会立刻吐血。 过了没多久,苏瑾敲门后,搬了一张床上用的小桌进房,秦川配合的坐起,让她将小桌置好,她转身出去,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有白粥和一碟清淡小菜,很适合病人吃。 这个情景实在很温馨,连秦川都几乎以为生平第一次看错了人,苏瑾并不是他所认为的狡诈女子,而是一个慧心兰质的贤淑女性。 不过当然,他很快在不久的之后意识到,那个小桌子,设计者的本意,当然是用来照顾病人的,但是苏瑾会买它,绝对不是因为家中有病人,而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宅女,非常喜欢整天消磨在床上所以这个小桌子无疑提供给她许多的便利。另外,粗线条的她会煮粥给他吃,也绝不是因为身为病人的他适合吃粥,而是因为她只会煮粥和煮汤。 所以他还是没有看错人 不过无论如何,此时此刻,秦川还是一阵窝心,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谢谢。"温柔磁性的声音,听得苏瑾的荷尔蒙再度沸腾。 秦川是个非常有教养的人。 他吃东西很快,但是一举一动都优雅完美的无可挑剔,偏又没有丝毫刻意雕琢的痕迹,自然得仿佛他生来就如此。在他周围,房间中简约素淡的装修似乎都变得富丽堂皇起来这时候苏瑾觉得,他简直就像是贵族中的贵族,而且还是那种最起码家族历史几百年的古老世族。 家道中落之后,沦落风尘?汗,这好像是名妓桥段苏瑾一头黑线,越来越想不清楚这样的男子为何会混迹极道,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不过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什么都不问就是不问 美男用完餐,她将餐具收下去,心情不错的洗碗时,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沮丧起来她她都在干什么呀?她竟然在伺候男人?虽然对方病了,很柔弱可这不是她的风格呀 果然美色误人呀以前她总是不屑那些臭男人,一见到美女就失魂落魄,恨不得心肝都掏出来讨好人家现在碰到了真正的美人,才知道好色原来是男女的共性 她狠狠的一跺脚天皇巨星也要赶走了,不然这样下去还怎么了得? 4、同居密友 虽然秦川对神秘的眼镜男子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自有办法"让苏瑾收留他,但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其实并不太懂得如何面对这种在别人屋檐下的情况。而他一遇到什么难题,就喜欢摆弄手边的东西,所以当苏瑾气势汹汹的敲门进来时,就见到天使般的美人慵懒优雅的把玩着那把幽幽散着煞气的手枪。 很诡异的画面恰好这位天使又是黑,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位几千年来代言罪恶与血腥的堕落天使——路西法大人。而这位大人近些年据说还客串了新的角色,就是魔神和地狱之主。 苏瑾的胆汁分泌顿时旺盛起来,洗碗时酝酿起的气势一下子烟消云散,勉强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你没事了吧?没事我要休息了。"说完不等他回应,转身就要逃走。然而天不从人愿,她刚到门口,后面就传来了温柔磁性的声音,"等一下。" 她在心中哭泣,她不想等,可是行吗?面无表情的转过身,一脸漠然的等大人话,就见美人几乎是腼腆的一笑,"我想租你的房子。" 她随口就要回答,"我的房子不出租。"可是眼光不小心瞄到他紧紧握着枪的手,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要租多久?" 秦川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也听同僚们闲话时说过,房东比较喜欢租期比较久的房客,想了想,答道,"半年吧。" 苏瑾嘴角禁不住一抽租房子给黑社会的人,还要租那么久?她脑中又出现了警匪片里,子弹满天飞,房子大爆炸的情景神啊,苏瑾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派堕落天使来剥夺她的一切? 心中已经泪流成河,她一脸悲愤的对着那把枪道,"一个月租金两万块,要一次付清半年份。不得有访客,不得抽烟,不退款。"这算是非常狮子大开口,外加刁难了。虽说苏瑾住的是高尚住宅区,窗外是有山有水的植物园,出了小区,过一条街就是大型购物中心,在城市中算是难得闹中取静的宝地,但两万块,足够将她这五房两厅四卫的公寓整个租下来,而不是只租一间房。另外,租房子通常都是预付相当于一个月房租的押金和一个月房租就可以了,绝对没有一次付半年的道理。 她说完,死死的盯着枪,它一有异动,她就打算效仿一次二十一世纪网络杀人事件中尼奥大神,试着来次完全回避演出不成功便成仁 她哪知道秦川根本是个对钱没概念且对租房子没常识的人。他听她报了价,只了解到到一个事实,就是她同意出租了,面上即刻露出一抹释然,紧握着枪的手也放松了下来,痛快道,"我会马上从网上划钱入你账户。" 苏瑾愕然抬头,见他一脸欣然之色,心中不禁暗咒,"kao,黑社会的人果然有钱,早知道再报高点,t_t" 这时她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还有鉴于嘿鉴于你身份不明,又随身携带危险品,我需要购买家庭财产保险,费用由你承担。" 果然是精英人士,想得很周全呐。秦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再次点头,"没有问题。"想了想,他补充了一条,"我不太方便出门,食品的话,要你来负责。" "那另算钱。"苏瑾狠狠的回答,不情不愿的多了个同居"密友"。 周六通常是出去大购物,为下个星期存粮存物的时候。虽然购物中心只隔一条街,但是四体不勤如苏瑾者,还是会开车到购物中心地下停车场,然后把车停在离市出口最近的位置。其实她平常并不买很多食物,因为中午都和同事一起吃商务快餐,晚上有时候买外卖,有时候干脆在外面吃完才回家。 作为一个都市单身贵族,这种生活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但在家里多了一个人,尤其是不方便出门的人之后,就不得不做出一些调整,购买食品时,早午晚餐都要考虑到,这对她来说实在是陌生的经验。 秦川肯定是在躲避仇家追杀。她一听他说不方便出门,就猜到是那么一回事。不过他不出门自然最好,这样她的财产和性命才能更有保障。所以,她很努力的买足够的食物,免得他万一饿得不行,出外觅食时被仇家现,然后火箭炮就会瞄准她可怜的公寓 她用力将一箱食面扔进了购物车那种情况绝对不可以生。 路过市百货区时,本来想拣些衣服回去给他,但一想到他之前身上的那些底裤是neti,大衣虽然没有牌子,做工也不是一般的精细,搞不好是全手工的市这些苏瑾看了一会儿,嫌弃的转身走开连她都看不上的东西,他会穿才怪。回去问过他再说吧。暂时,她之前给老爸买的衣服,他应该还能穿。她真是太善良,太好心了。苏瑾在心中暗暗的感叹。 然而,事实证明,这世界上,好心人是没有好报的。 她顺便到购物中心旁的茶餐厅包了外卖回家作为晚餐,他只吃了一口,就大皱眉头,虽然没有说什么,而且都吃光了,但看他样子,就知道他吃得有多勉强。 有没有搞错?黑社会的人,已经高级到茶餐厅都不能下咽? 在她强烈质疑的眼神下,他优雅的拭嘴后,简短评论道,"味精太多了,对身体不好。"然后好奇的跟她到厨房,看着她买回来的东西,了半天呆,不置一词的转身出去,又想起什么的转回问道,"电脑借我用下。" 他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她绝对被他鄙视了这是寄人篱下的态度吗?她气愤的在心中腹诽,一脸不高兴的把旧的笔记本找出来丢到他床上,就回自己的房间埋头看小说去了。 一夜无话,星期日早上醒来,已经快1o点,用微波炉热了杯豆浆,用巧克力酱抹了两片面包吃掉,早餐就算解决了。 这时门口的呼叫机响了起来,她看看呼叫机上的屏幕,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站在楼下入口处,想也没想就要按键开门,秦川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抓住了她的手,皱眉问道,"什么人?" 她嫌他大惊小怪的瞥了他一眼,"来定期打扫的阿姨。" "叫她回去。"他满脸认真的说道。 "啊?那怎么行?家里已经一个星期没人打扫了。"苏瑾立刻出声抗议。 "你想让人看到我在你家吗?"秦川早就从苏瑾的看他的眼神里猜到,她肯定把他当成了黑社会。不过她既然这么想,他也懒得解释。反正他现在的处境,也相差不远。而她既然这么想,自然也明白他好好隐藏的重要性。多一个人看到他,他们俩人就要多承担一份风险。 苏瑾显然也慢一拍的想到了这一点,为难道,"可是人家已经来了"又想了想,"好啦,之后让她休息一阵子,今天都来了,就还是让她上来吧。大不了,你躲在房间里,那间房不让她进就好了。" 秦川略一沉吟,补充道,"我在的时候,你最好也不要领朋友回家。" 苏瑾本来也不喜欢邀请朋友到家里。因为大家玩完走后,她总要含泪收拾大半夜。所以很久之前就开始习惯都约在外面玩了。 她痛快的点头后,秦川有礼的道谢,就回房锁了门。不过之后听到苏瑾对阿姨的解释,又郁闷了一把。 "我表哥昨晚带了女人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呢。所以那间房不用理了。" 秦川不自觉的一脸黑线,非要这么色*情的说法吗?色女果然就是色女。 不再理外面的动静,继续上网浏览食谱。从小到大,他的饮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即使在军中也一样。在昨晚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水平后,他觉得不能把自己的胃交给她,只能自力更生的现学现卖。在纸上写下最后一样食材,他满意的看了眼长长的购物清单,一会儿要逼她再去买次东西下周的菜单,就主要以补血为主了。 闭目想了一下,衣食住行隐居生活,行就可以不必考虑了,食住都已有了下落,衣的话他的衣服从来都是宫中定时送来的,也从来都不用自己操心。不过这不代表他不知道那些衣服的牌子,也不代表他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网购这样一回事 快的在搜索栏打下了他比较常穿的牌子一边下订单,他一边在心中强烈的感叹,难怪御宅族越来越多,原来现在的世界,真的是可以不出门就玩转的了 5、 浑水摸鱼 闹钟响了。 苏瑾不耐烦的一把按下消音钮,又昏了过去。过了1o分钟,闹钟再次响起的时候,才睁开眼,关掉闹钟。总在这个时候,她无比希望可以做个米虫,每天睡到自然醒。那该是多幸福的生活呀。可惜她要工作。 人就是很有意思的生物,衣食无忧之后,就开始追求一种所谓的成就,追求一种被社会认同的感觉,而脑袋上挂了精英的光环之后,某种程度上,就成了那个光环的奴隶,因为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所以不可以失败,也不可以任性。 又或者,其实和别人的期望无关,只是她自己太胆怯,深藏在那个明丽的光环之中,做个父母引以为傲的乖女儿,做个人人夸赞不绝的才女,享受着众星拱月的荣耀,抛弃了自己最深沉的渴望。 其实她自己真正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大概自己也不记得了。一日复一日的早九晚五,已消磨了她太多的梦想。 一用力的起身,先拉开了窗帘。六点四十五分,外面天才微微白。 星期一,总是想请病假呢。苏瑾开窗,吸入一口外面冰冷的空气后,打了一个激灵,才精神了许多。洗漱之后,例行的一杯豆浆,两片面包,然后回房化妆,穿衣,七点四十五分准时出门。她的公寓离公司不算远,但早上总是塞车的,所以不得不把塞车时间预留出来。 路两旁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萧瑟苍凉,完全没有晚上霓虹闪烁、流光溢彩的繁华感。这时她突然觉得从星期五晚上到现在,她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王子,有天使,有恶魔而星期一早上的闹钟,将她从梦中唤醒了。 如果她现在回家,现家中空无一人,大概也不会吃惊吧?一切都像幻觉一般,包括昨晚王子殿下监制,她主厨的华丽大餐。真不敢相信,照着从网上下载的菜谱做出来的东西,竟然真的可以吃,味道还不错,而且对补血很有好处反正王子殿下是这么说的 现在想起来,似乎有美人存在,不管做什么都很华丽所以她回忆起让她疲累无比的整个周末,都觉得很华丽,以至于有了不真实的感觉。难怪艺术家们都喜欢美人美人确实可以激人的很多潜质包括她这么多年从来未被掘出来的厨艺 "苏副理,袁总监通知你九点钟上楼去开会。"八点二十五分踏入办公室,就听到她和财务经理共用的秘书陈美清脆的声音。还好今天没请病假,不然又要被抓包苏瑾后怕的暗松一口气。 苏瑾已经是公司的问题人物之一了,爱迟到,又爱请假,要不是顶着归国人才的光环,加上专业领域确有过人之处,她估计早就被炒鱿鱼了。 "周末过得怎样?"反正还没到上班时间,她也乐得和属下交流一下感情。 陈美一脸无聊,"和往常一样,去男朋友家做免费女佣呗。" 以前苏瑾都会同情的说句,"可怜的孩子",今天却跟着一叹她觉得她也做了回女佣这种状况绝对不可以再持续下去了等他伤好,她一定要逼着他下厨,没道理整天在家的人不做饭的。 看苏瑾面色怪异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陈美突然想起这位全公司最年轻的副理目前好像没有男友,怜悯的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目光扫过刚才收到的九点钟开会的会议议程,脑中灵光一闪,面上现出一丝暧昧,"副理见过月初到任的netbsp;苏瑾摇头,"那个空降部队呀?他到任开员工大会那天,我请假了。听说是从殖民地的分公司升上来的?" 陈美一翻白眼,"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吧?" 苏瑾一愣,"那我该关心什么?" 陈美再次一翻白眼,"作为一个单身女人,你不是应该关心他多大年纪,帅不帅,有没有结婚之类的问题?" 苏瑾失笑,"我信奉兔子不吃窝边草。办公室恋情,一不小心就双失——失恋又失业,而我一向不喜欢承担风险。" 陈美一撇嘴,"那么挑剔,小心嫁不出去。" 看了看陈美台上的表,已经八点半过了一些了,没有反驳她的一笑,摆摆手,拿了份会议议程,到自己的位置报到了。要是被那位财务经理看到她摸鱼,又要给她脸色看了。 八点五十五分,她整理好照议程准备的资料从座位上站起,搭电梯去顶层会议室。 二十一楼是财务部,二十二楼是席执行官、财务总监和董事办公室,二十三楼是董事长室和高管会议室。二十二楼和二十三楼都有专用直通电梯,所以虽说二十一楼和二十二楼只差一层,却是完全不同的阶级。 其实每一层都有那个部门自己的会议室,部内开会很少会上二十三楼,而今天既然是财务总监召集开会,估计会有其他部门的主管参加。刚才研究了半天议程,她认为她出席会议的意义不是很大,不过不管怎样,既然老板给了她摸鱼的机会,她当然乐得上去享受一下顶层会议室的进口蓝山咖啡。 三部电梯竟然都下去了。苏瑾郁闷的看一眼表,还剩三分钟,她若不想做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人,就只能爬楼梯。 她不喜欢走楼梯,因为楼道没有窗户,就算开着灯也昏暗得很,有种极为阴森的气息。她总觉得这种地方是闹鬼事故多处,而且她确实看过生在楼道里的鬼故事那遇鬼的人情况跟她一样,都是等不及电梯 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她越跑越快,跑到顶楼已经气喘吁吁,刚要投向光明,阴暗处突然有人走了出来,她吓得一下子软坐在地上。事实证明,她怕鬼多过怕人。最起码秦川拿枪指着她时,她还没有这么狼狈。 那人大概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强烈,先是一愣,然后忍笑上前伸出手拉她,"对不起,吓到你了。" 她犹豫了一下,判定这男人应该是人不是鬼,这才惊魂未定的搭着他的手爬起来。眼睛的余光扫到他另一只手中拿着的烟头,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躲在楼道里抽烟来着。 身边有个人,楼道顿时没有那么可怕,她站直之后,觉得刚才实在太丢脸,狡辩道,"不是你吓的,是我跑太急了。"想了一想,又不甘心白被唬了一把,义正言辞的抬头语重心长,"不过吸烟有害健康,您以后还是少抽为妙。" 那人终于忍不住的轻笑出声,"知道了。谢谢忠告。" 她这时才看清此人的脸。那是一张看起来非常舒服的脸,要说多帅多英俊也不是的,但就是给人感觉很舒服,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儒雅温和,与秦川那种优雅有礼下包藏着的、从血与火中磨炼出的锋利,完全不同。 他三十许间,年纪不算太大,应该是哪个部门的经理吧?苏瑾在心中暗暗的猜测。见他极具绅士风度的拉开门,让她先进去,她微倾身致意后,就小跑着去会议室了。 会议果然一如想象中无聊,完全是财政年度收尾工作动员大会,让各部门配合财务部结账工作。苏瑾喝着秘书小姐递上的咖啡,意外的现刚才在楼道中遇到的人并不在这个会议室里。 不会真的遇上鬼了吧?她想到这疑神疑鬼的回头看了看背后,见什么也没有,才松了口气的坐好应该不会的。他的手是温的。 这种中层主管聚集的会议,自然轮不上她一个小小副理说话,她也无意在这里出什么风头,面色严肃的假扮认真思考,实则魂游天外。喝了好几杯咖啡才挨到了散会,刚要走人,就听到财务总监袁大人金口一开,钦点她留下。 苏瑾立时神经紧张起来。难道刚才魂游被现了?还是袁总监终于忍她到极限,打算让她走人了? 提心吊胆的等到人走完,硬着头皮走到袁总监跟前,谁知他只和蔼的一笑,示意她跟他走。凭心而论,袁总监是个挺不错的小老头,五十许间,工作态度专业又认真,是这个公司中,她十分佩服的人之一。 "苏副理回国工作还习惯吗?"她本来错后半步跟在袁老头儿身后,他却刻意慢了一点,与她并肩而行。 她微一点头,大方道,"我毕竟在这出生长大的,当然习惯了。"袁老头儿一笑,"那就好。" 苏瑾早就现他们走的方向,是朝着董事长办公室的。说着话,已经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董事长秘书见他们来了,立刻拨了内线进去,显然是已经事先约好。秘书撂下电话,就起身引着他们进去。 她进公司半年,还是第一次有幸参观董事长办公室。 6、升官发财 占了顶层一半的董事长办公室给人感觉更像是个娱乐室,除了巨大的办公桌占了正中靠落地窗的位置,左面是吧台加会客区,右面有迷你高尔夫球场和各式健身设备,还有一扇关着的门,估计是休息室。 苏瑾怀疑,在这样的环境中,到底什么样的人能高效率的办公?又或者,那张钢琴瓷漆面的整洁办公桌根本就是摆设?她突然想起公司中流传的关于董事长无实权的传言,不由得多信了几分。 秘书直接引领者袁总监和苏瑾到了会客区。 事实上,苏瑾一进门已经看到围着茶几摆放的黑色真皮沙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脸朝着苏瑾他们的,是个华老者,身体微微福,打扮十分老派绅士的感觉,正是卓越财团的董事长。背对着他们的男子,显然年轻许多,一身合体的浅灰色西装,显得他的背部线条极为修长笔挺。 两人一直在说着什么,等苏瑾他们走到跟前,才停下来,转头看向他们。秘书礼节性的开口,"董事长,袁总监和苏副理到了。" 袁总监和苏瑾都微倾身,向董事长问好。袁总监随后转头与灰色西装的那人打了个招呼,显然颇为熟稔。苏瑾跟着一看,竟然是楼道里偷吸烟的那位。原来不是去开会,是来这报到的。也难为他了,办公室里禁烟,只有楼道能抽。所以许多人都戒烟了,他还坚持着,算十分有毅力了。 因为没人有介绍他的打算,苏瑾也只得尴尬的草草倾身致礼了事。 这时董事长微笑着指指旁边的位置对袁总监说,"世荣,过来这里坐。"然后看了一眼苏瑾,"苏副理也坐吧。"意思就是,她坐哪都行。于是苏瑾拣了最靠外面的单人沙。 "苏副理很年轻呀。"她坐好后,董事长就似乎在称赞,又似乎意有所指的开口,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的抬头看向董事长,现他没有在看她,这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吸烟男"说的。 果然,"吸烟男"温和一笑,"董事长不要看她年轻,她参与过的企业收购合并案件,其实并不比你我少。" 苏瑾一愣,吸烟男怎么会清楚她的背景?她在国外的会计师事务所工作时,确实是在企业并购重组顾问部。她经手的收购合并案,小的不说,大的也有五六担。可她的履历,除了人事部,只有高层才能看。人事部的人,她都认识,没见过他呀除非他是新来的netbsp;如果是的话,那她可糗大了,刚才还"语重心长"的警告人家不要吸烟来着 不动声色的看了吸烟男一眼,评估这种可能性时,就听董事长呵呵一笑,转头看向苏瑾,"那苏副理对企业收购想必颇有心得喽。" 苏瑾早上喝的五杯蓝山咖啡终于在此时开始起了作用,刺激她的脑子以不输双核cpu的度迅运转起来,分析眼前的情况。 从大佬们的只言片语中,她很容易听出,公司是有了收购什么企业的意向,在物色合适的人选来负责收购案。而在这个人选上面,高层意见有了分歧。就资历来讲,苏瑾年资尚浅,肯定不是很理想,所以不被董事长看好。但是就经验来讲,整个公司除了袁总监,像她这种对此有第一手经验的人实在凤毛麟角,所以那个怀疑是netbsp;因此,董事长现在来面试她了。别的她不敢说,面试可是她的长项,想了想,就直切主题,"企业收购一般来说,就分准备阶段,实施阶段和整合阶段。现在外面还没有任何公司并购哪间企业的传闻,想来公司应该还在准备阶段?" 董事长没料到她竟然没有谦虚推诿一下,就单刀直入,愣了一下才答道,"才有了目标企业而已。"他已很久不参与招聘,所以不知道现代职场,谦虚早已经不是一种美德,而是不自信的表现了。 "如果公司已经有了目标,现阶段的话,就要委托专业投资咨询公司、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进行目标公司产业分析以及财务和法律状况调查,同时开始准备谈判事宜。"这种纸上谈兵的考题,苏瑾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驾轻就熟。何况现在什么具体信息都没给她,连案例分析的难度都达不到。 但是两军对战,有时候就是拼的气势,董事长一开始就估敌错误,陷入了被动,让苏瑾主导了话题,到此时,他除非马上把案子交给她,不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沉默了一会儿,董事长转而看向袁总监,"世荣也觉得没问题吗?" 袁总监蔼然一笑,"有志不在年高。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董事长呵呵一笑,"既然文席和袁总监都觉得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下来吧。"说完话,端起茶杯往后一靠,以姿态示意后面没他事了。 文席?文启东?果然是那个新来的ceo,也就是席执行官。真是年轻呀。跟他一比,她就不算什么年轻有为了。她三十几岁能混上财务总监都偷笑了。 文启东听董事长这么说,不骄不躁的沉稳一笑,转头看向苏瑾,"公司已决定收购陵溪重工,从明天开始,你就作为袁总监的特别助理,协助袁总监处理一应事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薪水也会有所调整。剩下的,就由袁总监安排了。" ****** 一下子从二十一楼跳到二十二楼?那可是跨阶级的跳跃,代表苏瑾一只脚迈进了管理层。这种天上掉的大饼,就这么落在了她头上,也算是鸿运当头了。 当上帝关上了所有的门,他必定在某处为你开了一扇窗。苏瑾记不得这是谁说的名言了,但这句话套在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的她身上,是十分的贴切了。 直到下了班,坐进了自己的爱车,苏瑾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和袁老头一起出了董事长办公室,袁老头就开始向她详述一系列注意事项,包括她的办公地点将改在财务总监办公室隔壁,秘书与袁老头共用一个,会有新的门卡给她,让她能使用22楼专用电梯而她目前主要的任务,是与她之前提到的专业财务顾问机构联络,并帮助袁老头审阅顾问机构提供的资料,并向袁老头和吸烟男做总结陈述。而迟点如果忙不过来,还可以由她出头,组成专案小组。 苏瑾想起下午搬东西时,经理望着她的怪异眼神,心中暗爽了一把。还好是给袁老头当特助。袁老头是出名一丝不苟又德高望重的人,所以不会有什么桃色绯闻传出。要是去给文席做特助,估计每个人都会猜她上了文启东的床。 说起文启东,苏瑾中午和陈美吃饭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八卦了一回,获取了些不知道是第几手的资料。原来文启东也是个海归派,在鹰国牛剑大学毕业后,进入卓越位于瀛台殖民地的分公司工作,最近才被调来总公司。一般来说,这种非二世祖的人能攀升这样之快,必然是非常专注事业,所以估计没时间也没心思谈恋爱结婚。反正到现在为止,还是钻石王老五一个,再加上人长得好看,又性情温和,早已引得公司一众美眉摩拳擦掌,不过目前还没听说有成功案例出现。 "我觉得他就算没结婚,也肯定有女朋友。"苏瑾听了陈美一大堆啰嗦,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陈美又是一翻白眼,"现在的女人,就算结了婚也照样出手,更何况没结婚?女朋友算什么?" 苏瑾想到了什么的脸色一黯,喝了一大口水,才有些自嘲的一笑,"也是呢。"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爱情,在纸醉金迷的**都市,只不过是荷尔蒙分泌过剩,刺激性器官的结果,当荷尔蒙分泌恢复正常,就什么都没有了。爱情是一种病,是一种异常状态。 而在这个时代,女人想依靠爱情活下去是愚蠢的,只有爱情的女人,注定是可悲的。所以,当苏瑾半年前独自回到这个自己出生的城市,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她要做个不需要爱情,也可以快乐活着的女人。 下了车,上了电梯,苏瑾低头看了看表,不到七点。 今晚本来应该和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出去吃大餐庆祝升职加薪的,不过她想到家里还有个等她做饭的病人,而且那病人还挑食的不爱吃餐厅的东西,只好推迟请客,等秦川能自己煮东西吃之后再说。看他恢复蛮快的,估计这周末就差不多了吧。 进了屋,换下衣服,先去秦川房间看了看,就见他半躺在床上,手拿着她的珍藏版《银河英雄传说》看得津津有味。 "我回来了。今晚你要吃什么?"有些不悦自己被彻底忽视,她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秦川。 秦川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书,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菜谱,跟她一起去下厨房了。 7、祸水福星 今晚的菜式是花生油炒莴笋和木耳胡萝卜炒白菜,外加人参乌鸡汤一褒。 据秦川说,贫血的人通常消化不好,所以要吃清淡一些,但又不能不补,所以要汤补。 说道还真多,苏瑾在心中暗暗腹诽,却仍耐心的按照他说的方法,一样一样弄好之后,端上桌。因为秦川虽然变相在做监工,但语气声音都极为优雅有礼,让人想气也气不起来。 炒好最后一道菜,她坐到了秦川对面,而他一直等她上了桌才动筷。秦川昨晚就坚持在饭厅和她一起吃饭了,所以今晚还是这样。其实有个人一起吃饭,感觉还是不错的。苏瑾之前很少在家吃饭,原因之一就是一个人的饭,太难做也太难吃。 然而,虽说是两个人吃饭,也只是视觉上可以感到两个人而已。秦川吃饭的时候,很安静,似乎还严格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圣人规矩 果然不愧是沦落江湖的贵族子弟。苏瑾吃着吃着,又忍不住开始玩她的"名侦探x南"游戏,推测秦川的身世来历,杀死自己多余的脑细胞。 不过都说红颜祸水,但秦川一来,她就有好事降临莫非他俩八字意外的合拍,别人的煞星,对她来说是福星? 苏瑾想着想着,不自觉的皱起眉用探究的眼神死盯着秦川,想看看他到底哪有福星相。眉毛疏朗,说明不三心二意,鼻子秀挺笔直,说明性格果敢,决不优柔寡断,嘴唇棱角分明却给人感觉很柔软,很适合接吻汗,想哪儿去了? 苏瑾一头黑线的鄙视了自己一把,羞愧的埋头苦吃,这时秦川已经吃好了,放下碗筷,静静的等她吃完,才用温柔磁性的声音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尽量回答你。"秦川是真打算坦诚相告了,他直觉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而且他也受够了整天被她疑神疑鬼的偷看。 可是好好的话,到了苏瑾这个看小说看多了的宅女耳朵里就变成了,"我不忍心杀你,所以要告诉你一些秘密,逼着自己杀你灭口。"这段子太经典了,秦川想骗她开口问,没那么容易。不问不问就是不问。 所以想了半天,苏瑾才谨慎道,"你喜欢看《银河英雄传说》?"这个问题够无害了吧? 这是什么问题?秦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正常人实在很难跟得上一个宅女的思路),不过她既然问了,他事先也答应要回答,那就不管什么问题都要答。"我今天从书房拿的。很有想象力的星际战争小说。" "你很有眼光嘛,随便拿一本就是经典巨作呢。我觉得到现在,同类作品里也没有能越他的。"苏瑾一说起自己喜欢的书,就得意的跟自己写的似的。其实她不知道,秦川选这本看,纯粹是因为这本是战争小说。 另一边,秦川虽然有点想不明白,她明明对他的来历好奇得要死,却每次涉及到这方面都要僵硬的岔开话题,但见她一脸陶醉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莞尔,"我看完之前不会评论。" ****** 基本上,苏瑾还没时间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就已经投入到繁忙的新工作中,一个星期很容易就过去了。星期五下午,袁总监出去开会,财务总监室里就剩下苏瑾和秘书朱莉。 不要一听到"朱莉"这个名字,就以为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芭比娃娃,其实朱莉已经年过四十,而且是个极为专业的秘书。 很多人都偏见的认为秘书是一个很花瓶的职业,只要会打字,会接电话,会陪客人喝酒就行。不过,那已经是很过时的老概念了,在这个事事讲求专业的时代,一个专业秘书可以不需要陪老板应酬,却需要远比那复杂许多的技能,包括帮老板统筹时间,筛选客人,安排各种各样的约会,熟知所有档案资料摆放地点,能在老板需要的第一时间将所需要的资料找出来,并系统的归类,评估相关性等等等等。 而朱莉和隔壁席办公室的简妮就是这样的秘书,她们都是阿嫂级别的女性了。当然,不得不说,公司刻意聘请年龄偏大的女性做高管秘书,一部分也是为了彰显公司沉稳不轻佻的办事风格。事实上,卓越在业界,确实也以传统严肃的形象充当着领军的角色。 总而言之,苏瑾很欣赏朱莉,非常欣赏,但她如此欣赏朱莉,不只是因为朱莉的专业素质,更因为她跟苏瑾一样,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而时间观念很强,代表着,按时上班也按时下班。 五点半,苏瑾透过玻璃看到朱莉准时开始收拾包裹,收回视线,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待阅资料清单,叹了口气,开始下载资料进u盘,准备带回家。反正今天怎样也看不完,周末在家加班是免不了的,还不如趁着老板不在,享受一下按时下班的待遇。 刚收拾好包,打算迅脱离现场,突然有人推门走进来,苏瑾透过玻璃看到文启东修长挺拔的身形出现在了视线中,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估计脱逃大计已告失败。 果然文启东直直朝着她的办公室走来,她乖觉的主动起身开门,"有什么事吗,文席?" 文启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你是住在桃树大街上吧?" "哎?"苏瑾嘴角一抽,疑惑的看着文启东。虽然这周几乎每天都会和他一起开会,但两人从未私下聊过天,还没有熟到要问对方地址的程度吧? 如果搭讪的话,这实在是很低劣的一个开始而且话说她想不明白自己哪儿煞到他,让他要忍不住来搭讪了?难道是她不经意间散出的女性荷尔蒙? 然而,虽说他很符合自己对男友的四大要求"英俊有为温柔多金",但还没有吸引她到让她放弃自己"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所以要怎么委婉的拒绝呢? "sorry,youarenet;对不起,你不是我那杯茶?苏瑾一直觉得这句很帅,就是从来没有机会练过难道机会终于来了? 正当苏瑾充分挥宅女的想象力,yy无限时,文启东有些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我之前看你履历的时候看到的。我也住在那条街上。今天司机临时请假,你可不可以顺便兜我回家?" "哎?"原来不是告白日。"哦,好的。" 事实上,生活总是平凡加平淡的。狗血的告白,"请和我交往吧"这类剧情生的几率太低了。 上了车,苏瑾一脸严肃的声明,"为了行驶安全,有一点要特别注意——这是禁烟车厢。" 文启东没忍住的"扑哧"笑出声,嘴角现出了几道浅浅的笑纹,看起来极是性感,苏瑾心跳快了两拍的转开脸,就听他边笑边说,"苏特助一向这么幽默吗?" 幽默?她觉得应该归类为直率吧?不过既然老板金口钦定了,那就幽默吧。"还好。"她平板的回应。 可能因为懒惰,也可能因为鄙视所谓的潜规则,苏瑾一直以来,都十分排斥与上司展越公事的私人关系。这也是她选择成为专业人士的初衷——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不必刻意讨好任何人。所以,一离开办公室,苏瑾就自然而然觉得没有义务再应付文启东,开了车之后,并不打算找话题聊一下,来淡化不太熟的两个人在狭小空间内的尴尬感。 不过文启东显然在这种静默中感到了些许局促,想了半天,主动开口道,"苏特助对新工作还适应吧?" 苏瑾没有转头,用余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适不适应,他不是应该最清楚。难道每天开会时,他不是在分享她的新工作成果? 不过这种话,苏瑾再怎么大脑缺氧,也不会说出口,所以只点头说了句,"还好。"这时突然想起一个一直想问他的问题,"那个文席为什么会选了我?"她既没有贿赂,也没有色诱,甚至在他到任的员工大会上缺席,他为什么会在公司那么多财务金融专才中,注意到了她? 文启东似乎没想到她突然将话题扯了那么远,愣了一下才轻笑,"很简单。我把公司所有注册会计师和注册金融师的履历看了一遍,而你的工作经验最相关。" 苏瑾在心中暗松了一口气。完全从公事角度考虑,不存在任何私人因素,她最欣赏这种工作态度,也代表他不会对她有公事之外的其他期望。 想到这,苏瑾甜美一笑,"谢谢你。我觉得这份工作很适合我,我会努力证明文席没有看错人。" 8、以身相许 苏瑾甜美一笑,"谢谢你。我觉得这份工作很适合我,我会努力证明文席没有看错人。"苏瑾笑起来,文启东才意识到苏瑾是个很媚气的女人,只不过大部分时候,她的媚气都被她的秀气掩盖住了。 也许她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文静淑雅。这个想法在文启东脑中一划而过,却暂时没有深入探究的**,所以他只是温然一笑,"也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现阶段最重要就是正确的估值陵溪,至于收购嘛"文启东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给苏瑾交个底,"无论和对方谈判成不成功,我们都会强行收购。" "哎?"苏瑾忍不住一愣,迅计算了一下公司可调动的资金状况,疑惑道,"强行收购需要大笔流动资金,公司是怎么打算的?" 文启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盈汇银行已经同意和我们合作,另外我也私下接触了几个陵溪较大的股东,收购的阻力应该不是很大。" 苏瑾有些惊讶的用余光瞥了一眼文启东,他并没有看着她,而是在看着车窗外面。他才刚从殖民地回来,就有了这么大的活动能量吗?她为什么觉得文启东和这次收购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心中虽然有了一些疑问,不过她不认为那是她该问出口的,所以她在此时保持了沉默。 文启东果然住在苏瑾家附近。事实上,他住的住宅小区就在她家的小区隔邻。虽说桃树大街是高档住宅聚集的地方,可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文启东下车后,微笑着道了谢,还说,"下星期请你吃饭。" 苏瑾也微笑着回答,"好的。周末愉快。"心中却在想着,还是免了吧。要是被人看到他俩一起吃饭,肯定要谣言满天飞了。她可不想为子虚乌有的事情背黑锅。 到了家,苏瑾现了一件很令她感动的事情,那就是秦川下厨了。当然,苏瑾并不知道秦川下厨的理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比她好,如果她知道的话,想必会少感动很多。 "你的身体可以吗?"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苏瑾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大问题了。伤口已经长合了。"秦川没有回头,继续认真的切菜。味道暂时还不知道,但他的刀工绝对比苏瑾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苏瑾在感叹了他小强一般顽强的生命力和恢复力之后,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继续收看赏心悦目的美人厨房节目,时不时客串一下助厨角色。当然,打死苏瑾,她也不会承认,她是担心美人会中途不支晕倒。她从来都没那么善良的。 秦川煮东西味道还不错苏瑾一边吃一边在心中评论,虽然比她煮的味道差一点(这当然是苏瑾自己觉得),但卖相比较好,而且有人煮东西,她以后回家就可以吃现成的基于以上诸般想法,她吃完饭后,对秦川的厨艺大加赞赏,并且鼓励秦川以后更加努力的煮,提升他极有潜力的技能。 苏瑾打得什么主意,怀着什么心思,秦川自然轻易看得一清二楚,懒得揭穿她的一笑,径自回房去了。而苏瑾在收拾餐桌洗完锅碗之后,没有和平日一样直接扑进卧房,而是转向了书房。 苏瑾有个习惯,做正事的时候,不会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所以当今晚她打算加点班时,她还是去书房用她的台式机。苏瑾却没有料到,走进书房,她竟然不是书房中唯一的一个人,她花上万块大洋买回来的全方位自动按摩椅上,已经坐了一位大爷。她忍不住一愣。 秦川看到她也同样一愣,显然没有预期她会出现在书房。苏瑾神色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似乎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进过书房了,再看他一派闲适的样子,按摩椅旁边的小桌上还摆了保温瓶和水杯,估计已经在这里安家时间不短,以现在的情形,仿佛她才是那个闯入者,而且租房条约中,也确实没有禁止他使用书房,于是她本来要赶他走的话,到嘴边硬吞了回去。 反正他只是看书,就随他吧。一愣之后,苏瑾当作自己没看到他的走到电脑前坐下,开机,余光现秦川仍像没见过她一般饶有兴味的打量她。那种眼神,就好像看到文盲读书一样那是什么眼神嘛? 苏瑾此时很想效仿街头小太妹,对他喊一嗓子,"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呀?"但那个实在不是她的风格,而且对着秦川这个假冒贵公子也做不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所以她盯着电脑,没有转头的威胁道,"再看,我要告你性骚扰了。" 效果不错,秦川一口气没喘好,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得俊脸通红,灌了一杯水下去,才回过气来。苏瑾对着电脑,得意的笑了起来。秦川想了想,也觉得挺好笑的,难得幽默的回嘴,"那我岂不是可以告到你倾家荡产?" "哎?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恩人吗?"苏瑾假装生气的睁大眼看向他,那样子好像一只张牙舞爪却没什么威慑力的小猫。 秦川莞尔,"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报答?" 苏瑾做沉思状想了半天,一本正经道,"我也许会比较欢迎以身相许。" 一起生活了一个星期,秦川早习惯了这女人有事没事就口花花的以调戏他为乐的恶劣性格,也早看穿了她有色心没色胆的本质,所以听到这话,面不改色的点头,"好。等我身体再好些,可以考虑。" "哈?"这回轮到苏瑾咳了起来,涨得满脸通红的转回头看她的电脑,装作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 无意赶尽杀绝,秦川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看银河英雄传说。她果然如他所料,一动真格就偃旗息鼓了。以后总算有对付这色女的办法了。 其实苏瑾当然知道秦川根本就是故意糗她,但她是个正常的女人,而且是个已经半年没有性生活的成熟女人,所以这种充满暗示性的限制级对话,还是让她身体一阵燥热,盯着电脑好半天,才平复下来。没办法,秦川实在是个太容易让女人yy的对象。 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调戏他了。苏瑾有些遗憾的想着不然恐怕会自讨苦吃。话说,他适应的还真快 以惊人的意志力将精神集中到眼前的搜索结果上,苏瑾浏览了一会儿,不禁蹙起了眉。 大秦帝国是现今世界上少数几个帝制国家之一。在这少数几个帝制国家之中,基本上只有大秦的皇室仍然对政治经济有着强大的影响力。而皇室这么多年来仍屹立不倒最重要原因,是因为皇帝从未放弃对军队的控制。大秦帝国的内阁相,仍然只是一个文臣。 但是世界毕竟已经进入了文明时代,武力大多数时候,只能作为一种威慑的存在,而不能用来治理一个国家,所以,政治上,大秦也如标准的君主立宪制国家一般,设有内阁,元老院和议院。但不得不提到的是,比较有实权的内阁和元老院成员,大多仍出身世族门阀,而皇室就通过这些世族门阀,维持他们对这个国家的统治。当然,世族门阀与皇室的关系,也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和谐平稳,世族不断的利用各种各样的所谓改革,从皇帝那里夺得更多的政治权力,而皇室则靠与大世族联姻和提拔新兴贵族来制衡世族的过度膨胀。 另一方面,皇室与世族对经济上的影响,就更加的一目了然。很多大财阀背后,都有皇室和世族的影子,而那些大财阀的老板,只不过是那些影子在阳光下的代理人。 陵溪重工,就是这么一间企业。它背后的世族,是陵北白家。白家的家主,则是刚刚因性丑闻下野的工部大臣白振华。 诚然,卓越在这个时候,开始考虑收购陵溪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要不惜代价的收购成功,这就有点不同的味道了。而且今天文启东提到的盈汇银行,是国内历史最悠久的三大银行之一,似乎也有着很不寻常的背景。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朝中的政治斗争。难道卓越财团也希冀再进一步,通过受封,跻身成为新一代世族吗?还是他本身就在世族门阀的笼罩下?董事长没有实权,是不是因为他只是某个大世族派出的代理人?而文启东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在回国短短一个月内,轻易接触到必然是世族中人的陵溪大股东? 苏瑾并不太关心政治,完全是因为今天听文启东多说了几句,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她若再多知道一些,就会意识到,这本身就是新兴世族与传统世族的一场角力。 而这个战场,远不止在卓越和陵溪之间。 注释:基本上,世族就是贵族的意思,只不过前者更有东方气息,后者西方化一点。这篇文中,两个是通用的,所以不要来跟鱼较真了,哈 9、 最终幻想 苏瑾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转头瞥了一眼坐在书房另一个角落的秦川,还在专心致志的看小说,一皱眉的开口,"你该睡觉了吧?伤员要睡眠充足。" 秦川这才如梦方醒的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是该睡了。"放下书,闭上眼挤按了几下晴明穴,"本来以为今天能看完呢。"秦川跟苏瑾不同,他是个极度自制的人,换做苏瑾,就算要死了,也看完再说。 苏瑾扫了眼他刚放下那本的卷码,果然是最后一本,而且已经看了一多半。他看书够快的。每天睡十个小时以上的情况下,还能四天看完一部两百多万字的小说,应该说是度惊人了吧。 "你怎么看莱因哈特?"秦川睁开眼,没有立刻起身回卧室,却似乎有些谈兴,想找人交流一下读书后的感觉。 苏瑾认真想了半天,一脸陶醉的说了三个字,"他很帅。"宇宙第一美男子呀,想想都让人悠然神往呢。 她突然打了个冷颤,回神就接收到秦川几乎想杀人的目光,干咳了一声后,正色道,"出身没落贵族,十岁时因姐姐被皇帝强行纳为妾室而对力量产生了强大的**。之后在姐姐的照拂下迅的成长,二十岁时荣任帝国元帅,二十三岁篡位登基为皇帝,并在其后迅统一了宇宙,结束了宇宙三足鼎立的分裂局面他无疑是全宇宙最耀眼的英雄,不过在事业最辉煌巅峰的时候,撒手人世,只活了短短的二十五年呢。"说到最后,苏瑾禁不住叹起气来。 莱因哈特波澜壮阔的一生,也是战斗的一生,仿佛他存在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战斗。那样炽烈的燃烧自己的生命,不曾浪费一分一秒,这无疑是英雄完美的人生,然而这样的人生,到底是快乐的,还是悲哀的?当莱因哈特站在宇宙顶点的时候,他可曾因为亿万星辰在他脚下闪烁,而感到欣悦?还是他终究被亿万星辰中的黑暗寂寞,过早消磨了他年轻的生命? 不管怎样,在人生观上,苏瑾与银英中另一位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英雄杨威利,更有共同语言即使他也被迫上了一条缔造英雄传说的道路即使他时时刻刻被自己过于清醒的头脑所折磨,以至于最后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英雄"本身也许就是一个悲剧性的名词。 "人们似乎都忽视了,他是一个乱臣叛逆。"秦川淡淡的指出。 苏瑾嗤笑出声,仿佛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似的看着秦川,"连中学生都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历史,永远都是由胜者撰写的。" 秦川深思了一会儿,不置可否的站起身,道了声"晚安",就回房睡觉去了。苏瑾却不知道,这短短的对话,让秦川终于下定决心,走上了一条他并不十分想走却不得不走的道路,而历史的巨轮就在这不起眼儿的时刻,悄悄的开始了缓缓的运转 苏瑾也不知道,就在这个周末,有一件悲惨的事情等待着她。后来她称其为,一部游戏机引的惨案。 星期六。 苏瑾一向有神经衰弱的毛病,疲劳过度,反而睡眠不佳。好不容易可以睡懒觉的周末,她却早早的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想睡个回笼觉,始终未能如愿,只得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去跟着她新买的运动型游戏机做瑜伽。 因此,秦川一出房门,就看到苏瑾以怪异的姿势趴在巨大的液晶电视前。 早就习惯了苏瑾的花样百出,他视若无睹的进厨房倒了杯热水出来,才坐到苏瑾旁边的沙上,好整以暇的观看苏瑾跟着电视里的3d人物做出各种各样不同的动作。 足有半个小时,苏瑾才停了下来,身上已出了一层薄汗,站起身就要去洗澡,走开之前问他,"你要不要试试?" 秦川想起她之前的奇形怪状,嘴角抽了抽,摇头表示拒绝。"我暂时还是静养为佳。" "随你啦。你要是想玩游戏,就自己拿。"指了指电视下面的柜子,苏瑾就跑去冲凉了。 这款新型游戏机,秦川也有一部,听她说还有其他游戏,好奇的去看了看她的收藏,现基本上经典大作她都买了。 秦川之前一直很忙,所以虽然有游戏机,却没什么时间玩。"刚好现在休假有时间,不如把想玩的游戏打爆机。"在这种想法驱使下,秦川抽出年度大作《赛尔达之黄昏公主》的游戏光盘插入游戏机。此时他并没有意识到,跟苏瑾这个宅女同居后,他继网络购物后,又在成为宅男的路上踏出了一大步。 结果,整个周末就在秦川主打,苏瑾在旁摇旗呐喊外加吃零食,并且偶尔良心不安的去书房工作一下中,度过了。 周日晚上,苏瑾在收到一条彩信之后,大叫出声,秦川从华丽的游戏画面中分神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就见苏瑾愁眉苦脸的念着,"惨了惨了,竟然把这件事全忘了"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秦川还以为生了什么事,暂停了游戏,皱眉问,"怎么了?" "下周公司圣诞晚宴穿的礼服忘了买"苏瑾垂头丧气的答道。 秦川一抽嘴角,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下周去买就好了。" "我下周每天都在外面开会加班"苏瑾说的更加有气无力。 "穿旧的。"秦川耐心耗尽的按了重新开始键,继续他的冒险旅程。 "没有旧的。"苏瑾用快要死了的语气回答。 "怎么会?"她这种年龄的女人,怎么也会有几件晚礼服在衣柜里吧?秦川不信的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我以前都是用租的。"苏瑾叹了一口气。 "哎?"秦川再度停下游戏看向她。她还不至于穷到买不起礼服吧?开宝马的人 看秦川的眼神,苏瑾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耐心解释道,"你想啊,那些上万块的礼服,买回家来,就只能穿一晚上,下次再有什么活动也不能穿了,因为大家都会现你穿重样了。而我又不是什么社会名人,可以把旧礼服拿来拍卖——那就不但不赔,还会有得赚。那些礼服被我这种小市民买回家里,唯一的意义就是占住我衣柜的位置,所以怎么想都是租比较划算。买一套礼服的钱,够我租好几次了。" 秦川自然从来不会考虑这些事情,听她一说,明白了一些,不知是嘲讽还是赞赏的说了一句,"看不出你还挺会理财持家。" 被人一夸,苏瑾立刻精神起来,得意道,"那是。你若有闲钱,放在我这,保证投资回报率比银行利息高。" 有待证实秦川在心中想。 "你的礼服可以上网订购。"他略一沉吟,提议道。 "网上怎么看得出效果和感觉嘛?我不习惯在网上买衣服。"苏瑾对他的提议表达了质疑。 也是的。上万块的衣服,在网上随便买,确实有点草率。秦川不胜其烦的皱起眉,用那双看起来温柔实则锐利的栗色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苏瑾许久,想起了两个月前在殖民地,参加一个年轻女领主尤安伯爵夫人的生日宴会时,她身上穿的那套礼服。尤安伯爵夫人的身材,倒和苏瑾很像。 记得伯爵夫人非常欣赏那套礼服,那天晚上,不理他有没有在听,拉着他念了n久时装经,而那套礼服好像是今年华伦天奴推出的新款,叫"最终幻想"。他之所以记住了这个名字,纯粹因为这个名字和一只经典游戏同名。 秦川离开沙,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上网开始搜索,苏瑾看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早凑了上来,看到"最终幻想"的照片时,赞叹了一声。这是今年最流行的设计,尤其适合东方女性的身材,将古典与现代感融合的完美无缺。她不禁诧异的看了秦川一眼,之前没现他还对这方面有研究。 再往下浏览一看价钱,苏瑾微吐下舌,要是买这件,她一个月就白干活了。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惨的事情吗? "这件怎么样?"秦川回过神来,意识到苏瑾近得几乎贴上他的身体,干净清新的体香已缠绕上他的口鼻,心中一荡,赶紧不着痕迹的挪开身体,同时有些懊恼的想着,他果然太久没有女人了,竟然会对性子这么恶劣的宅女产生了反应。 苏瑾一边肉疼,一边研究屏幕上的礼服,自然没有注意到秦川的窘迫,想了想问道,"配什么饰比较好呢?" 秦川想起伯爵夫人那晚的打扮,随口应道,"自然是珍珠比较配。" "鞋子呢?"苏瑾惊讶于他对时尚的敏感度时,继续问。 "白银色还不错。" "你有很多女人吧?" "哎?"秦川愕然抬头,就看见苏瑾好像偷到了腥的猫一样得意的看着他,仿佛在说,被我抓到了吧? 秦川没好气的把电脑扔给她,"你自己拿主意吧。" 10、 夜不归宿 "老爷,张议员来了。"管家打扮的中年人敲门进来后,一板一眼的报告。 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白老人,放低报纸看向管家,慢声道,"让他到书房来吧。帮他泡壶红茶,加柠檬的。" 管家利落的微躬身退了出去,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等身材男子走了进来。男子在门口就三十度倾斜上身,恭敬出声,"鲜于伯爵,信宏来打扰了。" 身材肥大的白老人呵呵一笑,摘下眼镜和颜悦色的招呼张议员坐到茶几对面,"信宏在议会还顺利吧?" "是,托您的福。" "哪里哪里。"鲜于伯爵一笑起来,好像坎塔基炸鸡店门口的老头。不过也只是看起来和蔼可亲,客套了几句就直切主题道,"信宏是为了陵溪的事情来的吧?" 张信宏点点头,"听说您同意出让手中的股份了?" 鲜于伯爵叹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却问道,"白大臣下野一事,信宏怎么看?" 张信宏想了想,"白大臣应该是被陷害的。" 老人点头,接着问,"你觉得我们都知道,陛下有可能不知道吗?" 张信宏一愣,"您的意思是?" "白家失宠了。"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衰老的面容似乎瞬间年轻了许多。 "所以您认为陵溪不行了?"张信宏禁不住皱起眉。 "迟早的事情吧。"老人恢复了一派无害无争的悠闲样子。 "可是卓越只是一个民间财团,靠得住吗?"张信宏忍不住质疑。 "民间财团?"老人嗤笑一声,"连你都被骗过了。其实卓越董事长黄健是崔家养的忠狗。" "崔家?"一听到崔家,张信宏眉头皱得更深。 "不要小看崔家。崔雅智虽然只是个小官,却是陛下的近臣。更何况,文启东也是个很不简单的人唉,主要是陛下对我们这些老人,防得越来越紧啦。" "信宏明白了。"跟白家,是要早些脱离关系为好,当断不断,恐受其害。 这时,管家送了柠檬红茶进来,张议员喝了口茶,就见鲜于伯爵从银质烟盒中拿出一支苦巴雪茄点上,用力抽了一口,闭上眼吐出烟,享受了一会儿,才睁开眼,"信宏最近听说一个奇怪的传闻没有?" 张议员疑惑的看向鲜于伯爵,就听他慢声道,"其实和我们也没什么相干那位不受宠的三皇子,在颉玛殖民地总督任上失踪了。" "哎?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任何官方消息?"张议员吃惊的坐直了身体。 "应该是被陛下和颉玛总督府压下去了。"鲜于伯爵不甚在意的答道。"据说是在秘密情报交易过程中,受到不明势力袭击,之后下落不明。" 鲜于伯爵想了想,又是一笑,其中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陛下此时恐怕焦头烂额了。皇后和军方都不是容易应付的呐。" "陛下确实偏心过头了。竟然把三皇子派到最乱的殖民地去,而且四年任期到了,还不换人。" "谁叫三皇子出身矜贵,皇太子却势单力薄呢?嘿,不过这些事情,我们就少管为妙。也许这次,就是温顺的三皇子反击的前奏呐。" ****** 结果苏瑾还是忍痛掏腰包买了那套"最终幻想"。因为她实在没有时间去找别的了。 周一上班后,她就开始从一个会,开到另一个会,和投资银行开会,和会计师事务所的人开会,和律师事务所的人开会。陵溪重工虽然算不上是业界巨头,但也非同小可,动辄涉及几百亿的资产,绝非苏瑾和吴总监两个人可以周全的,所以两个人上个星期就开始未雨绸缪,提交了一份专案小组人选名单。新年过后,就会有一班组员加入,到那时,苏瑾便会轻松许多了。 然而现在,她每天累得像条狗般回到家时,秦川都已经睡觉了,她早上出门时,秦川还没醒这种情况真的很诡异,明明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竟然一个星期都没见到面。连苏瑾试穿礼服的时候,秦川也没看到。 本来想给他看一眼的说。苏瑾在晚宴的饭店客房里换好衣服画完妆,看着镜子里典雅秀美的女子,觉得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为什么个性叛逆恶劣的她,偏偏长了一副乖巧文静的样子?就因为这个,从小到大,被她的样子所吸引,来主动接近她的男性,都在认识到她的本性后,吓跑了。而她每一个男朋友,都是自己努力追回来的。这算什么事情嘛?明明算得上是美女,却从来享受不到美女的待遇,世界上还有逼着更郁闷的事情吗? 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苏瑾才下楼去宴会大厅了。 公司组织晚宴,历来都是包下整个五星级酒店,晚宴过后,员工就可以到楼上的客房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再回家。 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一个美男,苏瑾不觉的有点想念起秦川来。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在一众平时比较接近的女同事的惊叹中,坐在了事先排好的位置上,心中却无意识的想着,明天上午回家的时候,秦川会在干什么呢? "你身上这套,不会是华伦天奴推出的-最终幻想-吧?"苏瑾刚一坐好,财务部的同事安妮就已经问了。这套礼服在时尚杂志频繁亮相,想不知道都难当然,苏瑾这种只有在市排队买单时,才会看时尚杂志的人除外。 苏瑾大方点头,就听一旁的陈美玩笑道,"这厮是个富婆。谁娶到她,可以少奋斗个十几二十年了。"苏瑾夸张的斜了陈美一眼,"那我还出来工作干嘛?" "呵呵,你不还缺个老公嘛,窝在家里,老公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陈美嘻嘻一笑,调侃起苏瑾来。 家里还真有一个呢苏瑾也跟着邪恶的笑了一会儿,脑中浮现出那张俊美的面孔只可惜他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注定难以走到一起,不然就算他穷些,她其实也不介意家里养个大美人不过当然只能想想而已 公司安排的晚宴节目各种各样,除了一轮又一轮的抽奖之外,最受瞩目的,就是天皇级歌星韩夜的嘉宾表演。他一登台亮相,所有的人,不分男女都挤到了舞台下面,拍照的拍照,尖叫的尖叫。苏瑾被陈美死拉着凑到前面看了一会儿,确实长得不错,嗓子也好,但对她这个不追星的人来说,他也只是个会唱歌的男人,很难和其他人一样兴奋起来。 韩夜唱起第二歌的时候,她就借尿遁退了出来,没想到在会场门口碰上了正在抽烟的文启东。他照例一身armani西装,即使抽烟时,西装亦平整笔挺地紧紧贴在他那匀称的肢体上,说不出的优雅好看。文启东无异是她见过的,最适合穿西装的男人。秦川穿西装应该也是不错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会更适合穿帝国那身黑色为主银色为辅的军装。也许是气质的关系吧。 苏瑾刚想扮作没看见他的走开,他却感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正撞上她要收回的视线。苏瑾尴尬的一笑,只得走上去没话找话,"文席有没有中奖?"抽奖时候,都是用员工号,所以并不知道具体哪个人中了。 文启东见她走近,就很识趣的掐灭了烟,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没有。我一向没有偏财运。" "我也是呢。"苏瑾现他和她同病相怜,顿时觉得距离小了许多。 他温文一笑,看了看她的打扮,眼中不掩赞赏道,"你今晚很漂亮。" "谢谢。"苏瑾甜甜一笑,大方的道谢。 他们都在国外受过教育,受西方文化熏陶多年,所以在夸奖和被夸奖方面颇有默契,不会因此误会对方有其他的想法,也不会不好意思的假装谦虚。而同样因为西方习惯,两人都不想在这种时候谈起公事,但除了公事又暂时没什么其他可谈,所以简单寒暄两句之后,就散开了。 宴会一直开到了晚上十一点,最后一个大奖被人捧走后,大家开始各自离场,找地方续摊。苏瑾也被拉去唱卡拉ok唱到凌晨三四点才回酒店睡觉。 早上起来到餐厅吃了免费供应的早餐后,苏瑾才退房回家。进了家门,迎接她的却是秦川眉头紧皱的臭脸。 "你昨晚没回家。"未等她打招呼,他开口就是责备的语气。 "你不是知道昨晚我们公司组织晚宴?礼服还是你帮着选的呢。"苏瑾对他的指责不以为然。 "可是你没说会彻夜不归!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秦川难得失了温雅的大声吼道。 被他的气势所慑,苏瑾心虚的小声嘟囔,"晚宴当然会住在外面了。"看他又要开口,忙告饶道,"好啦。下次一定会提前通知你。" 秦川平复了一下情绪,也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平民哪有那么容易遭遇奇怪的事情?只要没人知道他在这里,她就是安全的。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看了她一眼,径自回房去了。 11、 一个终点 那女人和他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秦川生着闷气回房开了电视,看着周六一般没有什么营养的节目,心思却在这个问题上打转。 救命恩人?房东?同居人? 为什么明明是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他竟会不知不觉的在意了起来? 她这周夜夜晚归,他虽然早早躺下,却一定要听到她回家的那声门响,才能放心睡着。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 陷入一片茫然的秦川,狠狠的将自己扔到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出起了神。 现在这种生活,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他从未试过与一个年龄相近的女性,在同一个屋檐下,如此零距离的朝夕相处。更不用说为女人下厨,为女人选衣服,为女人整夜担惊受怕,这些莫名奇妙的行为了。他觉得有些什么怪异的变化正在他身上生着。 秦川绝不算是禁欲主义者,但也不是对女性有着乎常人兴趣的花花公子。在他成年后的十年中,他先后有过几个女伴,不过不要说同居,就算在女伴家中过夜的情况都很少。这固然和他十七岁就进入帝**事大学接受严格军人教育的经历有关,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恐怕是他高贵的出身所给他罩上的天然屏障。除了从小作为伴读陪在他身边的几个朋友,他在和其他人交往中,都很难摆脱那种有礼的疏离感。 他以前的女伴亦是如此。她们都是出身高门的名媛闺秀,跟他交往的时候,皆中规中距,小心谨慎,生怕什么地方冒犯了他,就连做*爱的时候,也能连头都不乱一根。 他原来对此并无甚异议,尊重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这也是他所受的教育之一。然而这些天经地义的事情,在他闯进了苏瑾这个宅女的生活,或者说是苏瑾闯进了他的生活后,全都不一样了。 从他在最狼狈的时候被她捡回家的那刻起,他的天然屏障就已经对她完全无效了。而似乎因为他直接出现在了她最私密的生活中,她也从来不吝于在他面前展现她最本质的一面有时候她甚至穿着睡衣就在家里走来走去,完全视他如无物他从没见过这么放肆大胆,不端庄没礼貌的女性 可是好像因为被她这样毫无形象毫不防备的对待,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什么松懈了下来,开始与她调侃,对她恶形恶状,甚至今天还对她大吼大叫。这是以前永远对女性保持温柔有礼的秦川绝对不敢想象的事情。 那到底是什么感觉?怎么说呢,好像是他们在真正认识对方之前,就已经亲密无间。 秦川猛地坐起身,摇了摇头,努力将刚才的想法甩得远远的。人果然不能无所事事,休息了两个星期,他竟然有了这么多奇怪的念头 敲门声响起,苏瑾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探了头进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没有看她。 苏瑾微吐下舌,"那个害你担心,对不起。" 秦川这才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别人察觉不到的迷惘,"是我该对不起才对。我并没有任何立场干涉你的私生活。"不知道是什么心理驱使,他恢复了最开始的疏离有礼。 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好像羽毛般轻划过苏瑾的心头,怪怪的痒痒的,想要仔细探究的时候,却已湮灭无痕。于是她不以为意的一笑,"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去补眠了。" 两人都没意识到,曾经有一刻,他们无比的接近了彼此,却又在不经意间飘荡了开来。如果那件事没有生,他们也许便会越飘越远,直至完全看不见彼此的时候,相互遗忘。 然而生活,毕竟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充满了变量因子的复合函数。 十二月十八日,星期四,离圣诞节还有一个星期。 快要下班的时候,苏瑾接到一个电话,是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听,"喂,你好,我是苏瑾。" "喂,renée,是我,我现在本埠,要见个面吗?"熟悉的清朗声音操着不甚标准的国语,正确无比的叫出她的珐文名字,他来了。 苏瑾脸色瞬间苍白的好像死人,沉默半晌,她听到自己单薄不确定的声音,"好。在哪儿?" 新世纪洲际酒店,城中为数不多的六星级酒店之一。苏瑾一走进餐厅,就看到了窗边的乔轩。他阳光俊朗依旧,穿着很休闲,米色底褐色格子的衬衫外套了一件驼色尖领毛衣,下面是一条米色裤子。头仍是短短的,时尚又干练,很符合他沃尔街金融精英的身份。 苏瑾一出现在餐厅门口,他就起身迎了过来,与苏瑾拥抱,"你瘦了。不过更漂亮了。" "谢谢。"苏瑾淡淡微笑,坐在乔轩为她拉开的座位上。他等她坐好,才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两人坐好后,侍者马上过来帮他们开酒,苏瑾看了一眼,果然还是上世纪82年珐国产的1afite。 碰杯啜了一口后放下酒杯,乔轩用他那秦米混血儿特有的藏蓝色眼睛深深看了苏瑾一眼,突然开口,"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电邮?" 苏瑾垂下眼,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感觉红酒涩涩的味道在口腔间散开时,才出声,"因为我想忘了你。" 乔轩似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抿起唇不悦道,"renée你甚至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就离家出走。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苏瑾嘲讽的一笑,"你和别的女人热情拥吻就不过分吗?" 乔轩一时语滞,蹙起眉,半晌吐出一口气,"我道歉,可以吗?"他说着话,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回来吧。我们明年就结婚,好不好?" 苏瑾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执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酒,"你要是早几个月来,我可能会答应吧。"可是他一直没来,留她独自一人,在等待中绝望。而她现在已经习惯没有他的生活了。 "你知道我很忙。而且我也想给你足够的时间冷静一下。"觉苏瑾漠然的无动于衷,乔轩终于急切了一些,试图用解释来挽回一些已经逝去的东西。 苏瑾温婉的一笑,"是啊,我冷静下来了所以我不恨你了但也不爱你了。"很多事情,可以原谅,却无法回头。 也许爱情的美丽,本身就在于它的转瞬即逝,盛开的瞬间如烟花般绚烂,然后在眨眼的时刻,已经消逝的无影无踪,让人想抓也抓不住。 沉默在两人间弥漫开来,这时侍者走过来问,"两位要点菜了吗?"苏瑾微微一笑,对乔轩道,"我还有些事,要先走一步了。"说完站起身,优雅的伸出手,"joseph,祝你幸福。" 乔轩沉着脸,却仍保持了绅士的风度,起身握了她的手,"好好考虑一下,renet; 苏瑾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转身不回头的离开。 六年的爱情长跑,就这样终于跑到了黯淡的终点。 释然,失落,悲伤,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白的情绪在胸中纠结成了一团,苏瑾随便扑进了一间酒吧,大口的喝酒,来祭奠逝去的爱情。 她一直努力追逐着他的背影,却在他终于回过头来看她时,主动的放手。也许是年龄大了,所以终于累了。 乔轩是苏瑾在哈耶大学的前辈。她进大学的时候,他已经在读博士学位,并且兼任了她金融科目的讲师。外表出色又学业优秀的乔轩,早就是校园王子之流的人物,而苏瑾正是爱做梦的年龄,轻而易举就陷入了恶俗的八点档剧情,对乔轩一见钟情,之后更是挥了与她外表极不相符的大胆个性,暗示加明示,几乎是死缠烂打的把乔轩追到了手。 开始交往三个月后,他们同居了。 后来乔轩提前毕业,去了沃尔街的知名投资银行工作,她毕业之后,也追随其后,成为了玛哈顿精英大军中的一员。 人生到此,看上去已经是近乎完美,可是随着工作越来越繁忙,两个人越来越没有时间交流,她曾经想过换一份压力较小的工作,却总觉得那样的话,她会离乔轩更加遥远。她始终希望,自己能和他并肩而立,而不是站在他的背后。 这固然是苏瑾的自私,然而另一个角度,也可以说,乔轩始终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的目光太远,跑得太快,让苏瑾追得太辛苦。 终于,在这种时候,东窗事。苏瑾在两人同居的公寓信箱中收到了匿名信,里面只有一张乔轩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接吻的照片。 也许接吻本身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问题,苏瑾对这种鬼鬼祟祟的离间方法也不怎么感冒,但是长久以来绷紧的神经,终于被这不轻不重的一弹,扯断了。所以她什么都没说,不声不响的辞职打包回国,走的时候,只在家中的餐台上留了那张照片。理由够充分了吧? 其实那时候,苏瑾心中还是有着期盼的,期盼他包容自己的任性,期盼他回过头来看看她可是他没有来。任凭他们在风中摇曳的爱火彻底的熄灭。 一段感情的结束,有时候说不上是谁的错,最后也只能叹一声无缘吧。 12、一个起点 "内奸被灭口了。"电脑屏幕上的赫然是那日出现在秦川房间的神秘眼镜男子。 秦川不吃惊的"哼"了一声,"意料之中。有任何线索吗?" "嗯,很有意思的线索。"神秘男子饶有兴致的一笑。"你回去就可以看到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回去?" "老头子那边怎么样了?"秦川一脸漠然的不答反问。 "呵呵,怎么说呢?焦头烂额?"神秘男子脸上的表情几乎近于幸灾乐祸。 秦川垂下眼,"我会仔细考虑。"他这才回答了神秘男子之前的问题。 大门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秦川一皱眉,"迟些再联系。",迅按了退出键,屏幕恢复了正常的视窗背景。 今晚苏瑾的脚步声有点踉跄不稳,秦川听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去看看,结果一开门,正好赶得及扶了一把差点跌倒在地的女人。 闻到苏瑾身上酒气熏天,秦川一皱眉,没好气的讽道,"没想到你忙到这种程度,还有酗酒的雅兴。" 苏瑾无意识的憨憨一笑,"我失恋了。" 秦川胸中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还没想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出口问道,"你有男友?"怎么也不像啊?他和她同居这么久,没有约会,没有电话若是这种男友,不要也罢。 谁知苏瑾迷迷糊糊的回答让他差点摔倒,"半年以前有。" 秦川嘴角抽了下,心情却莫名轻松了些,戏谑道,"你的系统延迟太严重了些吧?是不是该换netbsp;苏瑾已经醉到了一定程度,他说的玩笑话,她竟皱眉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喃喃,"是该换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该换了难不成她真以为自己是个电脑,可以换netbsp;秦川一头黑线,把她扶到卧室,见她脱了大衣,就摇摇晃晃进了浴室。醉成这样子还能洗澡吗?秦川要回房睡觉时,在她卧室门口犹豫了一阵,还是留了下来,打算等她安全出浴再走。 然而秦川没有料到,他所担心的"浴室睡着/昏倒事件簿"并没有生在剧本内,可剧本内出现的,是更为狗血的剧情——苏瑾竟然洗完澡,只穿了件刚过臀的丝质吊带睡衣就走了出来。她身上还有些湿,睡衣呈半透明状态的贴在她身上,连胸前因为冲水兴奋挺立的蕾尖和下身的性感地带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睡衣下面什么都没穿。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秦川尴尬的别开眼,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苏瑾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而他不是柳下惠。 秦川以无比的意志力迅起身,希望在她没现他之前就溜走,然而他毕竟不是空气,苏瑾无神的目光还是朝他的方向扫了过来,他身形一僵。 苏瑾看到他后,先是迷惑了一下,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卧室中,然后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口齿不太清楚的问道,"哈,你终于决定以身相许了?" 秦川一脸黑线的看向她这女人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就没一丝身为女人的矜持神经吗?瞥了苏瑾一眼,没有作声的继续向外走去,她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的伸手拉住了他,"先说好,我可不会负责任。" 秦川若听到这句话,恐怕会气得七窍生烟。 可惜在苏瑾冰凉的手触上他身体的那刻,秦川心中的某跟弦断了,那声音太大,以至于他没听清苏瑾说什么,或者听到了,却产生了系统延迟。 无论如何,此时他用了全部力气来控制自己的性冲动,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冷冷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可不想和女人上床,还被当作其他人的替代品。 苏瑾傻乎乎的一笑,"你当然是秦大美人了。" 嘴角一抽,秦川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把抱起她,扔到了床上,自己跟着压了上去—— 十八禁分隔符—— 秦川的重量似让苏瑾颇为受用,樱口微张有些陶醉的叹息出声,伸出一双玉臂拉低他的头,主动吻上了他看起来非常适合接吻的唇。 其实苏瑾虽说醉了,但还远没有达到完全意识不清的程度,此时的她,也就是借着酒胆,做点她平常不敢做的事情。而且借酒装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吃完了之后可以不认账。等明天酒醒了,就一概推说不记得了。精神有问题的人,杀人都可以免于起诉呢,所以她头脑处于不清醒状态时诱j,应该也可以不被追究法律责任的。 抱着这种想法,苏瑾行为上,就越的放肆,与秦川吻得火热的同时,修长的美腿也缠上了他健挺的腰,性感地带与他已经膨胀的**,隔着秦川那层不太厚的家居裤,细细的磨蹭。 酒意浓浓的长吻,吻得两人都快窒息时,秦川猛地将苏瑾推开按倒在床上,低头看她时,她已目光迷离,睡衣的吊带滑下了肩膀,不算大却形状娇俏丰满的胸部半露在外,竟比全露出来,更加诱人。此时此刻,秦川眼中的最后一丝清明,也终告失守,修秀的手钳上她堪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俯下身将一个个不算温柔的吻印上她羊脂白玉般的身体。 苏瑾从来都不喜欢被动,做*爱方面也是如此。秦川忙着以唇巡视她的丰美时,她也忙着帮秦川宽衣解带。一边退去他的衣衫,一边时不时寻上他的唇与他接吻,当他完美的身体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迷蒙的眼睛爆出遮不住的异彩。 苏瑾早在把秦川捡回家的那晚就知道,他的形貌之美,实在是她生平仅见。那是美丽如神祗一般的面容与身躯,每一块肌肉似乎都蕴含着刚毅与力量。她总觉得,他就像是一把有着华丽剑鞘的绝世名剑,平时虽然将剑锋隐藏在了无害的剑鞘之中,但那迫人的剑气,却是什么也掩不住的。 赞叹的轻吟出声,苏瑾继续以手以唇膜拜面前这神眷之躯,而秦川滚烫的**已在她的私密处徘徊。又是一个长吻,他终于按捺不住的将她紧紧缠在自己腰上的美腿向两边分开,迫不及待的想要侵入她的身体,谁知这时苏瑾突然口齿不清的说了句,"等一下。" 秦川一愣,身形也跟着一滞,一滴汗从额头流了下来,落在苏瑾的**的高耸上。他眯起眼俯视苏瑾,全身散出危险的气息这该死的女人不会在这种时候叫停吧?目中闪过一丝苦恼,如果她真的叫停,他是忍着内伤绅士的走开,还是霸王硬上弓再说? 苏瑾犹豫了一下,才大舌头的问,"你没有hiv吧?"(就是艾滋病) 秦川又是一滴汗留下来,蹙起眉耐心耗尽的挺身而入,在苏瑾似痛苦似满足的呻吟声逸出时,在她耳边认真答道,"是阴性。" 苏瑾这才完全放松下来接纳了他的硕大,而真正狂乱的夜就在此时拉开了序幕。 早上醒来,还没睁开眼,苏瑾就在思考几个很严肃的问题。 先,不是普遍反应美男那方面能力会比较弱?为什么她现在累得动都动不了,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又被外表欺骗了。 其次,他们两个人做*爱所喜欢的体位明显不合拍。强势的秦川喜欢从后面来,但苏瑾喜欢在上面。他昨晚连哄带骗的让她先满足了他,可是她现等他满足了,她也没力气再到上面了。所以这个顺序下次一定得改。 再次,她虽然不想和他恋爱,但她现她喜欢和他做*爱得想个什么法子把这种不负责任的暧昧关系继续下去。办法还没有如果他也是这种想法当然就最好如果不是男女之间,有了第一次,就很难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先观察形势一下再说。 还有,他们昨晚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虽然他最后也没有射在她体内,但还是有机率中奖,要不要去买事后避孕药?不过若是他的孩子有他的外貌和她的智商,这孩子就太完美了(苏瑾自己这么觉得)。如果中奖了,她虽跟大美人无缘,家里还可以养个小美人,也很不错的说。所以避孕药就暂时不买了。 最后一个问题,现在几点了?她勉力睁眼看了看表,九点。结论,今天又要请病假了 当苏瑾在烦恼一些很实际问题的时候,秦川却在大床的另一边烦恼一个十分意象化的问题。 他竟然在她床上过夜了。 他人生中已经有太多个第一次献给了她,第一次和女人同居,第一次为女人煮饭,第一次在女人床上过夜,第一次和一个没有在交往的对象做*爱 问题又回到了他上个星期六烦恼的地方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原来h结束了,故事却才刚刚开始 13、善后协议 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川还在纠结的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苏瑾懒洋洋的睁开睡意惺忪的无神大眼,对他视若无睹的起身,披着散乱的长,玉体上仍只挂着昨晚那件穿了比没穿还诱人犯罪的睡衣,自顾自进了浴室。 对她完全无视他的态度十分不满,秦川猛地坐起,郁闷的瞪了浴室的门半晌,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房洗澡换衣服。 看来那女人压根儿打算当什么都没生过!秦川明明应该为此感到轻松,却不知道为什么生起了闷气。他蹙眉对着镜子观察苏瑾昨晚在他身上留下的为数不少的吻痕从来没有女人敢这么狠的咬他,可他知道自己竟有些受用他很久没有在做*爱的时候那么兴奋了。 他对她是有特别的感觉,不过应该还远称不上所谓的爱情,但他不得不说,他是喜欢和她做*爱的。她热情又放肆,那双修长的美腿一直那样紧的缠着他的腰,迎合他深深的律动不经意间的想起昨晚欢爱的片段,他下身又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该死。他晃了晃头,将艳情的画面甩出脑海,有些苦恼的又去冲了一遍水。难道一夜之间,他就对她上瘾了吗? 记得欧罗巴洲某国的王储梅开二度时,和他维持婚外情长达三十年、年过半百的"新"娘,曾私下对她朋友说,这位王储一直无法离开她的原因之一,就是他sexua11yaddictedtoher(**方面对她彻底投降)。 这番私密的对话,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泄露了出来,在上流社会广为流传,连一向对八卦不感兴趣的秦川也有所耳闻,而他当时的反应是嗤之以鼻。因为他从来认为,和哪个女人上床都是一样的,所以不应该存在对某个女人特别上瘾的问题。不过经过昨晚,他对他这项认知不是那么确定了,她和他以往的女伴,很不同,而他不能否认从她那获得的快感强烈很多。 其实秦川会有这种感觉,倒也未必是苏瑾的技术有多好,只不过他们生关系,没有任何外在因素的考量,受一种极为原始的男女之间的吸引力驱使,也因此在感官上的享受纯粹许多。 秦川吹干了头,又对着镜子出了会儿神后,决定还是要去和苏瑾谈谈。不管她怎么想,他都需要表述自己的想法。而他认为,既然有了这种关系,彼此又有好感,就不妨交往看看。如果真的顺利的话虽然上世纪七十年代通过的、认同皇族与平民结婚的《世庶通婚法》第五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先例,但他并不介意做个历史的创造者。 敲了敲苏瑾卧室的门,很久没有回应,秦川有些担心的推门进去,一脸黑线的现苏瑾竟然洗澡之后,又回去床上睡回笼觉。 窗帘已经打开,她穿着和昨晚款式差不多的睡衣,抱着被子沐浴在冬日柔和的阳光中,感觉温暖又安适。这让秦川不禁想起了总趴在屋顶上晒着太阳睡觉的猫。 她就是一只小野猫。秦川在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之前,就已经走到她身边不自觉的摸了下她的头。苏瑾睡得并不是很实,被他一碰,睁开眼,迷茫的与他对视半晌,然后抱着被子转个身背对他想接着睡。翻滚之间,她修长的**和淡粉色的丝质底裤都春光外泄,秦川想起昨晚他就是半强迫的由这个角度从后面进入她一直到她高氵朝。 强压下身上燥热的感觉,他在她床边坐下,轻声说,"醒了再勉强睡对身体不好。" 见苏瑾一动不动的继续装死,秦川抿起线条优美的唇,想了想,决定不多说废话,直接道,"我们交往吧。" 苏瑾身体一僵,十秒钟之后转过头傻傻的对上他的眼,见他栗色的眸中尽是认真,嘴角一抽,"你开什么玩笑?" 此时此刻,苏瑾终于从宿醉中完全清醒过来了。 虽然苏瑾的反应算是在秦川的意料之中,他还是一阵不舒服的蹙起了剑眉,"我不觉得哪里像玩笑。" 他坐在她床边时,依然习惯性的坐得笔挺,苏瑾讨厌被他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抱着被子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秦川的眼睛认真的说,"我想不出我们有任何交往的理由。" 秦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突然伸出手以单指轻抚苏瑾脖颈上的一抹艳红,苏瑾身子一颤的躲开了他暧昧的碰触,俏脸却不小心现出了红晕。秦川面色平静的收回手,仍然看着那抹艳红淡淡道,"昨晚就是理由。"他和她都知道,不止是脖子肩头,她衣衫下的身体,也留下了不少这种漏*点的痕迹。 被他冷静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她垂下头盯着床单僵硬说出早就想好的台词,"昨晚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秦川不吃惊的一挑左眉,嘴角扯出抹嘲讽的笑。她装傻的技巧实在不高明。心中一哂,倾身向前凑到她耳边,轻柔的低语,"也许我并不介意帮你想起来。"热气呼进苏瑾的耳朵,染出了一大片红晕。秦川在认识她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她好色的毛病,所以对付想耍赖的她,他也不吝于利用自己的本钱。 "你讨厌我吗?"讨厌?这不是明知故问苏瑾也就差没有对着秦川流口水了 秦川的嘴唇好像碰到了苏瑾圆润的耳朵,又好像没碰到,让人心痒却无从抓起,苏瑾在这种暧昧的姿态中,头垂得更低,心跳快得连身体都有些酥软,明知秦川狡猾的祭出美人计,还是乏力以对。 该死的男人!苏瑾不禁暗咒。一副温柔正直的样子,好像最标准的白马王子,谁知根本就是漂白的假冒伪劣产品,她要向消费者委员会投诉,她要退货t_t。 心中的悲愤似乎让苏瑾终于找回了一点力量,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前,将他推开了一些,深吸一口气,大声说,"你见过飞禽类和游水类交往吗?"言外之意,他们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没有任何交往的空间。 秦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微一蹙眉的轻描淡写,"我只知道我们都是人类。" 苏瑾一翻白眼,气势又强盛了一些,既然今天大家的脑波明显无法共振,她这种文雅的人也只能直话直说了,"我对男朋友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但是最起码不能是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血淋淋的躺在家门口的" 秦川上次受了伤的样子,她到现在想起来都还心肝儿直颤,她是个标准的良家妇女,可经不起什么无间道、有间道的刺激。所以比起与他交往,她倒对他能提供的品种更感兴趣。 秦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瞬间把握到她的心态。苏瑾误会他是极道中人,所以对未来生活的不确定性产生了恐惧,极力的排斥与他有过深的来往。秦川是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澄清这个误会,然而秦川自己清楚,他和老头子之间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的生活并不会比极道中人平稳多少,而在阳光下长大的苏瑾,确实不适合被拖进那个阴仄晦暗的世界。想到这,秦川苦笑一下,在她这里的安逸生活,让他几乎都忘记了外面的风急浪涌,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倒一点不假。 苏瑾看到秦川栗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轻轻说了声,"我明白了。"便起身要走,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涩涩的味道她伤害到他了吗?她并不想这样的。 还没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之前,她已经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拉住了他,却在他不解的回头用那双感性的眼睛看她时,几乎想切掉自己的咸猪手本来问题都解决了,结果她自己又节外生枝。垂下眼悔恨交加的急转她该换cpu的脑袋,苏瑾突然灵光一闪,故作无奈的浅叹,低轻柔的吻上他明显因常年执枪而带着薄茧的修长的手,"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们就交往吧。" 这句话其实大有学问,只是秦川的心思集中在了她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上面,刚有些感动的想追问时,已被她主动凑上来吻住了他柔软的唇。这个满是诱惑的吻,瞬间将昨晚未尽的"性"致挑逗起来,让精明如秦川者,也难得大脑秀逗了一回,让他事后慨叹自己也该换个双核netbsp;不管怎样,当时的情况那个上午就极为色*情的渡过了在苏瑾窃喜自己可以将这种不负责任的暧昧关系继续下去时,秦川以为自己有了第一个平民女朋友。 暖暖的阳光照在苹果绿色的大床上,俊美如天神的男子背靠着布艺床头,与跨坐在他身上的清艳女子吻得温柔缠绵。女子被男子吻得意乱情迷之时,男子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有些不耐烦的沙哑道,"你太慢了。" 结果苏瑾想翻身的伟大愿望,还是没有实现。 14、男女交往 男女交往都应该做些什么呢? 一般来说,热恋期间的话,每天褒几个小时电话粥,一有空就约会,直到双方都按捺不住相思之苦,决定同居或直接步入婚姻的殿堂。 而约会都做些什么呢?正常的程序应该是,一起去餐厅吃饭,看电影/唱卡拉ok/泡咖啡厅,各自回家/去宾馆ooxx。 可是对于已经同居了三个星期的苏瑾和秦川,以上所讨论的正常步骤,似乎全部不适用,因为这两个"天才儿童"在两条步骤链上,都省略了全部中间步骤,直接跳级到了终点。 近些年来,许多教育学家都对天才教育提出了质疑,对于"智商常的儿童,应不应该任其根据自己的能力跳级"的问题,争论不休。而就苏瑾和秦川这个案例来具体分析,这种跳级的的结果是极为不健康的,例如,两个人的初次自我介绍,是在性高氵朝的余韵中完成的 为什么通常只会在初次见面时生的,笨拙又煞风景的自我介绍,会在这种情况下插播?难道是为了切换18禁镜头?答案是否。事实上,这是苏瑾那个所有的营养都被坏掉的大脑吸收,导致体力不济的女人,为了阻挡精力旺盛的男人再度兴风作浪,情急之下,想出的转移目标战术。如果硬套入三十六计的话,应该属于围魏救赵范畴。 "那个嗯交往的话,好像应该从自我介绍开始呢你知道我叫苏瑾的嗯我父母健在,没有兄弟姐妹,是家中独女,大学毕业嗯爱好的话小说动漫,网络游戏,古典音乐,卡拉ok和旅行嗯你还想知道什么?没有的话,到你了。" 秦川本来靠坐在床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浅浅细吻着怀中高氵朝过后像只懒猫、闭着眼睛一动都不想动的女人,听她说到自我介绍时,不自觉的停下动作,蹙起了眉。 自我介绍?他要怎么介绍呢?如果要坦白身份,这倒是个好时机。不过问题是,在正常人眼里,一个皇子怎样都好过黑道流氓,但苏瑾——最起码经他鉴定——决算不上正常人。她现在好不容易接受了他以流氓的身份成为她的男朋友,他直觉认为自己不应该在此时节外生枝。所以在她说了跟没说一样的简短自我介绍之后,秦川果断的决定维持现状。而后来事实也证明,他此时的判断是无比正确的。 "呃我也父母健在,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大哥和二哥都是父亲的前妻所生" "哎?你父亲离过婚?"苏瑾终于舍得睁开眼,看向了他。听说父母离过婚的小孩,以后自己离婚的机率也比较高。 "呃,不是的。父亲的前妻和我素未谋面的二哥在一次事故中过世了,我母亲是那之后嫁给父亲的。" 好复杂。黑道中人的家庭状况果然非同一般。事故?不会是黑道火拼一类的事故吧?苏瑾一不小心打了个冷颤,更加坚定了自己不会在这间公寓之外和他交往的决心。 秦川以为她冷了,将被子拉高了些,裹住了她的肩膀,接着说道,"我学历和你差不多(就高一点点,读过研究所),爱好嘛蛮广泛的(虽然苏瑾提到的都有所涉及,但户外的类似骑马、打篮球之类的多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想到再问你。"苏瑾打了个哈欠,感到秦川的那一部分终于安分了下来,向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和周公约会去了。 秦川啼笑皆非的看了她一会儿,搞不清楚这种自我介绍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过算了,交往的第一步,就这样了。困意似乎是能传染的,她迅陷入沉睡后,他也有些昏昏欲睡,顺势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不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他昨晚就现了,抱着她睡觉,挺舒服的。 交往大作战第二步:约会 在饥饿中醒来的苏瑾,先扑进厨房吃了好几片面包,才感觉胃舒服了些,看到外面天色已黑,已经是时候开始准备晚餐,就回房去骚扰还在睡的秦川。 色女叫美男起床的方法,其实和色王子唤醒睡美人的办法一样,用吻的。只不过苏瑾忘记了,男人和女人之间,在侵略性方面,确实还是存在不容忽视的差异,因此,同一种方法,在性别互换的情况下,所引起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被唤醒的美女,会羞答答的一眼爱上叫醒她的色王子,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但被唤醒的美男,会一伸手将色公主拉上床,《睡美人》换台成《小红帽》,化身为狼将客串小红帽的色公主吃干抹净。 好在这只狼之前已经吃得够饱,和-小红帽-玩了一会儿,就暂时放过了她。衣衫不整的小红帽气愤的眼神,在看着一派慵懒的大灰狼起身,慢条斯理却优雅无比的穿衣服时,又变成了心形状。美人就是美人,美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约会吧。"苏瑾色迷迷的提议道。她认为,既然挂了个-交往中-的牌子,当然就要敬业一点,该做的都要尝试一下。反正这个男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取消资格了。 见秦川面现难色,苏瑾笑眯眯的补充道,"在家里约会。"继床上的自我介绍之后,苏瑾又自创了苏氏男女交往大作战的第二步:在家里约会。 不出门,在家里如何约会?如果是热爱社交和户外活动的女人,肯定会对-在家里约会-这个概念,嗤之以鼻。但是对苏瑾这种宅女来说,在家里约会,除了不能对向别人炫耀一下堪称极品美男的男朋友这一点,比较遗憾,和出外约会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不同。 秦川莞尔一笑,对苏瑾的奇怪想法不以为异,充分表现了身为男朋友的骑士精神——女朋友说什么都答应。 约会程序之一:吃饭。 在苏瑾的强烈要求下,今晚的菜单改成了计划外的肉酱意粉,凯撒沙拉,秦川也是第一次做,样子看上去还不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餐厅的灯光被调成了昏暗的桔黄色,苏瑾为了所谓的"约会"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当她穿着那件"最终幻想"出现在餐厅中时,秦川总算彻底明白她突奇想要约会的目的主要还是想秀一下她大出血买来的晚礼服 不过男人在某些情况下,是要懂得装傻的,所以秦川虽然心中明亮,表面上还是做足样子的起身替苏瑾拉椅子,扶她坐好后,弯身在她脸颊上浅浅一吻,不吝惜的赞了一句,"很漂亮。"换得美女颜色大悦,立刻献出了压箱底的爱酒。 "o5年的拉斐庄(1afite)红酒?"秦川到苏瑾说的位置拿出了酒瓶后,眼中闪过赞赏,"没想到你对红酒很有研究。" 苏瑾不无得意的点点头,"o5年的珐国波尔多红酒,是近些年来质量最好的。加上年份比较短,价格远比上世纪出产的便宜,所以性价比非常的高。我私下里收藏了一些,相信等2o年后,卖价不会比82年的便宜。"上世纪82年出产的1afite已经动辄市价好几千米金了。 秦川一向只管喝的,只知道o5年和82年的拉斐庄红酒口感确实比较好,价格上的事情,他还真的没有研究,所以苏瑾大谈酒经的时候,他也只是淡笑,没有说自己其实收藏了几瓶1787年的他如果说出来,苏瑾肯定又会感叹黑社会的不义之财了因为每一瓶的价值都在1o万米金以上 平民和皇族之间的差距,果然是意想不到的巨大呀 约会程序之二:看电影。 家庭影院普及的21世纪,在家里看电影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苏瑾换过家居服洗完碗出来,就拿了可乐和薯片,和秦川一起看刚买回来的哆啦x梦o8剧场版《大雄和绿巨人传》约会的档次马上从白领阶级变成了小学生水平。 虽然秦川并不排斥卡通,但对这种程度的电影还是无法做到像苏瑾那样认真投入,瞄了几眼之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苏瑾身上。 她真的是十分让人无法揣测的女人上一刻是端庄文静的好像淑女,下一刻就可以变成花花公主,此时又好像善良纯洁的小红帽,跟着幼稚的剧情又惊又笑。 他若有所思的把聚精会神看电视的苏瑾抱到了怀里。生活中有这样一个女人,好像真的很不错呢。 耐心等小红帽看完她的卡通,大灰狼一把将小红帽推进软软的沙里,约会程序顺理成章的进入了最后阶段。 "我要在上面。"在狼口下,小红帽弱弱的抗议,被大灰狼再一次无视掉了。 翻身尚未成功,童鞋仍需努力 15、 爱与婚姻 被兽性大的某狼吃干抹净嚼得骨头渣都不剩的小红帽,星期六睡到日上三竿才腰酸背疼的醒来,一边暗骂某人纵欲无度,一边再次对他不选择牛郎作为职业感到惋惜,以他的实力,一晚上绝对可以接好几个客人。 去了趟洗手间,顺便洗了个澡出来,苏瑾决定继续回床上装死。什么都不想做呢她懒懒的想着,难得周末,休息才是王道呀。 刚闭上眼,秦川就敲了她卧室的门。苏瑾皱起眉,用被子盖住了头,打算扮听不见。秦川昨晚上应该是在她床上睡的,不知道今天早上什么时候走的。起得真早为什么剧烈消耗体力的他反而可以精神抖擞呢。这bt的世界果然充满了不合理的事情。 苏瑾愤世嫉俗的怨天恨地时,突然被秦川从被窝中挖了出来,她惊叫出声的时候,秦川已经拣了件家居服硬套在她身上,然后抱起她去了饭厅。 她抗议的捶了他几下,看他不痛不痒的样子,讪讪的停手,不再浪费自己宝贵的力气。 苏瑾第一眼在苏荷吧看到秦川,就隐约感觉到他不似表面上那般温和斯文,而经过三个星期的同居和两天的同床后,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他是个作风非常强势的男人,大多时候,他决定的事情都不容别人质疑。想来他在帮会中,不是老大也是个什么头目人物。因为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令人折服的气质,绝对是后天环境锻炼出来的。 她捡来的临时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苏瑾的好奇心已经无限膨胀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忍到什么时候可是,苏瑾告诉自己,还是要忍她坚持不想了解这个屋子之外的他,因为她始终认为,那个他是个在她世界之外的人,是个和她无关的人。 秦川抱她到餐桌旁坐下后,才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我觉得你需要补肾。" "哎?"苏瑾面色怪异的看着他,"需要补肾的是你吧?"纵欲过渡的男人才需要补肾壮阳,又关女人什么事了?他不会是自己想吃这些补品,又不好意思,才拿她当幌子吧? 秦川鄙视的瞥了她一眼,"我身体健康,倒是你总是手脚冰凉,又怕冷,很明显是肾阳虚的表现。"秦川在颉玛的医官对汉方很感兴趣,有空就跟他念念,所以秦川在这方面也算略知皮毛。昨晚他和她在客厅的沙上做*爱时,他就现她的手脚都很凉,即使和他激烈运动,也始终没有温暖起来。后来又想起她确实总爱躲在被窝里,想来是非常怕冷的缘故。这种情况完全符合肾阳虚的症状。 听秦川说的头头是道的,苏瑾乏词以对,低下头狠狠喝了一口他煮的好像药膳的东西——就算她肾虚,也是他害的。 吃完饭,秦川随手递了一张购物单过来,上面好多什么附子、肉桂、鹿茸、淫羊藿、肉苁蓉、巴戟天之类的草药,再往下看,还有什么鹿肉、牛尾肯定又是他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奇怪菜单了 男朋友帮女朋友补肾怎么越想越觉得奇怪? 苏瑾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推出家门购物,一直到找齐购物单上所有的东西,排队等结账时,还在纠结着这个问题。 "苏特助,好巧。"儒雅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瑾一惊之下抬头,看到文启东一身休闲服,就站在她旁边,手中只拎着一瓶牛奶。 苏瑾连忙扯出一个职业的笑容,"是好巧。" 就算他俩住得近,也不用连来市买个东西都碰上吧。用余光扫了一眼购物车里一大堆补肾的东西,苏瑾下意识的挪了挪身体遮住,祈祷文启东不会看到。 还好文启东似乎并没有打算观察她的购物,只问了句,"身体好些了没?" 苏瑾这才想起她昨天是请了病假的,忙点点头,"睡了一天好多了。" 文启东仔细看了看苏瑾,心中涌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莫名的觉得她今天很漂亮,虽然面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眉目间却有种说不出的慵懒与媚意,十分的楚楚动人。 将心思掩藏在微笑之中,他温和道,"周末也好好休息吧。" 文启东从来认为健康才会美丽,所以对古人形容的病美人一向不敢苟同,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女人在生病的时候,比平时更美丽。 他又怎么知道,苏瑾的苍白是因为晚上没睡好觉,而眉间眼角的妩媚,纯粹是因为某方面的需求被满足了的缘故。 这个世界果然充满了误会 买完单之后,文启东绅士的提出要帮苏瑾把购物车推到车库,苏瑾假装推辞一下,就答应了。在苏瑾心目中,干体力活的时候,男人服务女人,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所以就算是老板,也一视同仁。 东西装好了车,苏瑾看了一眼只提了一桶牛奶的文启东,"文席没开车吧?"只买一桶牛奶,估计他是散步出门的。果然,文启东摇摇头。 看在他帮忙装车的份上,苏瑾从善如流的提议,"要不要一起走?" 文启东想了想,就欣然答应了。上了车,他记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道,"上次你送我回家,我答应要请你吃饭,结果都忙忘了。" 苏瑾不在意的轻笑,"您不说我都不记得了。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您太客气了。" 文启东低头看了看表,"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如何?" "哎?"苏瑾用余光迅看了一眼文启东,略一沉吟,还是回绝了。"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太舒服,今晚可能会早点休息。" 虽然文启东目光澄澈,态度恳切,不似有其他意图的样子,但苏瑾还是比较喜欢与上司保持一定距离。尤其是文启东这种对女人很有吸引力的男人,更要敬而远之。对苏瑾来说,她最玩不起的,不是一夜情,而是办公室恋情。她不希望自己的职场前途,因为男女私情而受到影响。 苏瑾借病推辞,文启东这才想起苏瑾还是病人,只得再改日了。 文启东下了车之后,苏瑾郁闷的叹了口气。她本来想结账的时候,买tt的,结果因为他在,没敢买。这世界也太小了吧?难道老天爷真想赐给她一个美丽的孩子?像秦川那么漂亮的孩子,想想都觉得心痒呢。 苏瑾的爸妈早就放弃说服她结婚了,估计抱外孙的希望,也差不多破灭了。所以她要是肯生,八成就算父不详,家里二老也会欢天喜地的抢去养。随缘吧。懒得折回去补买tt的苏瑾不负责任的想着。 苏瑾对结婚有种天生的恐惧感。 事实上,这是个婚姻并不能提供给人任何保障的年代,人们今天结婚,明天就离婚,苏瑾总觉得这种只剩下一张纸的契约,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她讨厌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周围太多的事实告诉她,婚姻已经不是爱情的果实,而是爱情的终点。终点,意即终结,所以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许多爱情小说,将男女主角历尽艰辛,最后结婚作为小说的结局,然而结婚之后,就会幸福,就会一生一世吗?现实中的婚姻,男女双方十有**会被生活中的琐事,消磨光所有的漏*点,然后陷入日复一日的相对无言。成功的婚姻,会将爱情化为一种类似于亲情的感情,而失败的婚姻,爱情会变为仇恨。 而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对苏瑾来说,都不具备任何吸引力。 只有那种一旦离开男人,就需要靠赡养费过日子的女人,才需要婚姻。苏瑾不知道何时,开始有了这种想法。而对她来说,男人只需要成为生活的调剂,不需要成为她的依靠。自己任性散漫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她喜欢美丽的东西,而她认为爱情,始终还是因为短暂而美丽。时间长了,总难免变成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好像她和乔轩很早以前,在一起就变成了一种习惯,而不是因为爱情。其实到现在,她还没有搞清楚,她和他到底是谁先变了心。 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苏瑾只知道她现在是喜欢秦川的。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欣赏他的美丽,喜欢和他做*爱,这就够了。他不知道哪一天,消失在她生活中时,她会保留这段美好的回忆,却绝不会去追寻他的脚步。 抱着这种态度的交往,注定是轻松的,所以整个周末,苏瑾和秦川就在做*爱和聊天中度过了。因为各怀心思,聊天的话题其实颇为有限,所以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讨论旅行和阅读。旅行方面,两人倒是意外的合拍,也许交往时间够久的话,可以一起去很多感兴趣的地方。 只不过分别,比他们两人想象的都快了许多。平安夜那天,秦川收到了神秘眼镜男子的紧急联络,他的悠长假期,由于神秘男子传达的信息,而不得不结束了。 16、好心分手 "老头子明天要去总督府?"秦川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男子皱起了眉。 带着金边眼睛的斯文男子不太认真的笑,"大概是终于沉不住气了吧?如果明天你还不出现,他大概就打算把你失踪的消息召告全国了。" 见秦川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男子建议道,"你若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就最好明天之前赶回去。他肯降尊屈贵的巡视颉玛,已经是做出让步的姿态了"再不顺着台阶下来的话,双方会陷入僵持,反而不美了。 "我明白了。今天就回去吧。"秦川抬起头时,已经一脸平静,显是已经心中有数。 男子得到满意的答复,痛快道,"我两个小时以后去接你。" 秦川按下"退出"键,屏幕回到视窗画面,看了一眼右下的时间,下午一点,她应该还在跟同事吃饭吧。想了想,开始动手将她借给他的这部笔记本电脑上所有与他有关的记录删除,系统重新恢复到一个月之前。 圣诞节在民间是属于情人的重要节日,秦川本来还想跟苏瑾一起的,却没想到连平安夜都要错过,该怎么跟她说呢? 其实如果情况允许的话,秦川倒很想带苏瑾一起去颉玛殖民地,不过目前形势不明,他还是想等稳定一些,再向苏瑾说明和解释自己的身份,而现在他要说些什么呢? 出了会儿神,秦川有些自嘲的一笑,估计那女人根本都不会在意,他也没必要费心思想理由。他看得出来,她在极力避免接触到他在外面的生活。这女人某个方面来讲,非常乌龟,喜欢躲在自己的壳子里不过,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坦诚君子,没有立场去指责她。 圣诞礼物他还没有机会去选,只能迟些再补上了。秦川不无遗憾的想着。他这个男朋友,其实也是十分不合格的 为什么明明是充满了虚情假意的怪异关系,却让人格外的印象深刻呢?也许是因为他难得的过了一段懒散悠闲的生活也许是因为这段生活中,有一个懒散好色的女人 秦川脸上浮现出一抹优雅的微笑,若苏瑾看到了,定要扑上来将这微笑吞掉,只可惜,这一刻家中无人,所以秦川并未意识到,这抹笑容充满了眷恋与宠溺,那么不掩饰的流露着幸福的味道,因此他也未意识到,这段生活和这个女人,已经潜入了他想象不到的地方。而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开门的声音传来,秦川皱了下眉,沈宇到了。推门出去客厅,就见一身浅色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男子没形象的半躺在沙上。 "你提前了。"秦川不太高兴的指责。他还没打电话给苏瑾呢。 沈宇觉得秦川大惊小怪,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飞机开快了点。又没碍你什么事。"他可是从帝都专程过来接他的,迟点还得开几个小时飞机送他回颉玛,他这算什么态度嘛。心中虽然暗自腹诽,不过沈宇当然不会说出口。 秦川抿唇看了他一会儿,一语未的转回卧室,顺手带上了门。不过他估计这道门,是挡不住沈宇那双贼耳朵算了,反正也瞒不了多久,听就听吧。 "喂,什么事?"苏瑾清甜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秦川想了想,先问道,"方便说话吗?" 上次苏瑾彻夜未归事件后,他就和她交换了手机号码,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联络。 "嗯,说吧。今天下午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工作,就等明天放假了。一下能放四天呢,呵呵。"圣诞节在帝国并不是公共假日,但苏瑾所工作的卓越有很多外籍员工,作为福利,公司额外送了两天假期,正好今年的圣诞节在星期四,加上周末,可以连休四天。 秦川是知道苏瑾有四天假期的,也知道她因为他,并没有计划任何外出度假活动,歉意涌上,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要暂时离开一阵子。"算是暂时的吧,他会回来找她的,所以他的东西,除了那把枪,什么都不打算带走。反正他的租约还有五个月才到期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苏瑾半晌才喃喃道,"这么快就离开啦?"就这一刻,她的声音中泄出了些些落寞,下一句话却让秦川差点吐血,"只交往七天就分手,破了我的个人记录呢。" 秦川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些,"谁说要分手了?我只是离开一阵子,处理点事情。" 苏瑾轻笑出声,"不管离开多久,都是离开了呀。那天我说过,你不离开我,我们就交往。现在你离开我了,交往当然就结束了呀。" 秦川回忆起那天她答应交往时,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他并未提出任何质疑主要是因为精虫上脑该死,竟被这女人摆了一道。 他不悦的抿唇,想了一会儿才问,"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摆脱我吗?和我交往让你很难过?"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苏瑾才说道,"我很喜欢你。但我喜欢的是和我同居的你,外面世界的你,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而我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为一个男人改变自己的生活。" 乌龟女人!秦川在心中暗咒,几乎想把电话摔到地上,强压下这种冲动,他冷漠的出声,"我明白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对女人死缠烂打,从来不是他的作风,既然她已经明确表明了态度,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刚要掐掉电话,他听到苏瑾轻轻叫了一声,"秦川"他停下动作,耐心的等了很久,电话中才传出一句,"你要长命百岁呀。"然后没等他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他看上去像短命鬼吗?秦川郁闷的坐在床上生了一会儿闷气,才开门走出去,就见沈宇一脸暧昧的看着他,果然有偷听。 秦川装作看不见的冷然道,"走吧。" 放下电话之后,苏瑾出了会儿神,觉得一场美丽的梦,就这样醒了。 王子终于要回到他的世界去了,那是个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世界,一个她一旦介入,只会感到害怕与软弱的世界,她直觉自己不会喜欢那个世界中的自己,而连自己都不喜欢的自己,也不会被别人喜欢的。 所以,就这样结束吧,她美丽的冬日之梦。梦一旦延续到现实,就不会再美丽了呢。 在她有意识之前,她已经登上了中心音乐厅的网站,奥国维纳宫廷爱乐乐团在本埠最后一场演奏就是今天晚上,她本来不打算去了,不过既然有了空档,就还是去吧。 查票的时候,现只剩下最贵的头等座位了,叹了口气,按下鼠标,确认了位子。一年才来一次呢。贵就贵吧。 沈宇见秦川面色不善,噤声跟他走了出去,直到上了车,才不怕死的问道,"怎么,你被甩了?" 秦川没好气的转头望向了窗外没有说话,沈宇幸灾乐祸的一笑,"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关系?" 秦川想起前几任女友含着泪来和他提出分手的情景,微一皱眉。确实不是第一次了,可前几次,都是因为女友要结婚,而他没有想娶她们的意愿,所以才分手的。 只有这次,他确确实实感觉到被甩了。因为那女人将他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乌龟女人。他忍不住再次暗咒。 沈宇现秦川的表情更加的阴沉,饶有兴致的八卦起来,"是收留你的女人吧?她确实挺漂亮,不过算不上绝色,又是平民,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是啊,他这么认真干嘛?秦川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因为他喜欢和她做*爱?因为和她在一起很随意舒适?因为他和她相处的时间,比他每一个前女友都长?还是因为他第一次像个白痴一样,被女人算计了? 又是第一次吗? 秦川无意识的叹了一口气,沈宇听了兴味更浓的提议,"既然那么放不开,就去追回来嘛。" 回应沈宇的,仍然是沉默。 真是的,他这个表弟,越来越不可爱了。沈宇在心中无聊的想着。 音乐会的曲目很丰富,施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莫扎特的魔笛选曲,比才的卡门组曲,格里格的皮尔金组曲,门德尔松的芬格尔洞序曲,经典保留曲目蓝色多瑙河最后是压轴曲目,布拉姆斯第一号交响曲。 这部跨越长达二十年光阴的才得以完成的宏大巨作,是布拉姆斯所创作的第一交响曲,有人说过,只要聆听过这壮阔的交响曲,就能明白布拉姆斯不曾浪费过2o年间的任何一秒。 苏瑾一直觉得这曲子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壮,那是作者布拉姆斯与年长他18岁的著名钢琴家舒曼夫人克拉拉一生一世绝望的爱恋。两个人通了一辈子的信,而这些信被晚年的布拉姆斯付之一炬,所以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恋爱是如何的婉转曲折,也没人知道,为什么在舒曼去世后,两人没有最终结合,却选择了各自独立的生活。克拉拉死后半年,布拉姆斯便追随其后弃世,仿佛克拉拉是他的灵魂,灵魂去了,**便随即衰竭。终其一生,布拉姆斯都没有结婚,把全部生命献给了没有结局的爱情和音乐。 也许真正的爱情,不需要结局,而苏瑾相信,如果布拉姆斯娶了已经是七个孩子的母亲的克拉拉,这段爱情,必不能延续下来,成为千古绝唱。 爱情本身就带有着悲剧的性格,而爱情从来因其绝望而美丽。 然而,布拉姆斯在交响曲的最后阶段所表达出的希望之声,又是为了什么而唱呢?这是苏瑾始终无法明白的一部分。潘多拉的魔盒中,神留给人类唯一的美好,就是希望。可是布拉姆斯在这深沉的绝望中希望着什么呢? 苏瑾努力的擦着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打算随着人流步出音乐厅,这时有人递来了纸巾。抬头一看,苏瑾忍不住一愣虽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但也不必随时都碰到文启东吧? 文启东早一个月就订了头等席票,他的位置,在她后一排,苏瑾进场的时候,他已看到了她,不过没有打算打招呼,刚才看她哭得厉害,又没有纸巾,才忍不住递了一张过去。 两人一起步出音乐厅,外面竟飘起了雪,埠城迎来了难得的白色圣诞节。很多情侣都兴奋的上了街,双双对对,看起来甜蜜无比,也映衬得没有牵手的两个人稍显孤独零落。 文启东看着眼睛仍然红红的苏瑾,莞尔一笑。这个听布拉姆斯听到落泪的女子,让他心中的某一部分莫名柔软了下来,"我请你吃宵夜?" 苏瑾出了会儿神后,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我要赶晚班飞机去莘城看我父母。好不容易的假期呢,实在有些想家了。"这是她刚刚才决定的。因为她暂时不想回到只剩一个人的公寓。 她总是在拒绝他呢。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她视他如蛇蝎的? 未将疑惑表露出来,文启东温和的笑笑,"那就祝你圣诞快乐。" "也祝您圣诞愉快。"苏瑾微一倾身的施礼后,在文启东的目送下,开车离开。 直到苏瑾的车不见踪影了,文启东才慢慢的转身步向自己的车。新的一年很快就会来临了。而他无比期待着新的开始。 宿命の爱篇 17、新年初始 一月一日早上八点,苏瑾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该死的,谁这么早扰人清梦?公共假日呀。 没有睁眼,蹙着眉,一边暗咒,一边迷迷糊糊的拿起电话,没好气的沙哑道,"喂,谁呀?" 电话另一边传来胡菁明显因为醉酒而口齿不清的声音,"小瑾,我和杨毅分手了,哈哈。" 苏瑾无意识的听着,闭着眼翻了个身,心中嘟囔,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一大早上扰人清梦? 过了五秒钟,苏瑾猛地睁开眼等等,分手? 搞什么飞机,昨天晚上还嘻嘻哈哈聚在一起倒数、看烟花,然后喝得烂醉的人分手了? 她和他们才分开三个钟头不到,好不好?kao,这是什么世道呀? 从床上爬起,洗了个战斗澡才总算恢复一点精神,顾不得化妆,戴着一双熊猫眼就出门了。 公共假日的早上,人少车少,苏瑾凭着记忆躲过了所有电子眼,一路的奔到了胡菁说的野狼酒吧。野狼酒吧也是她们常出没的夜店之一,通宵开业,早上八点关门,所以此时店门已经关了。苏瑾停下车就看见胡菁和她们相熟的酒保小杰,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还在灌啤酒,小杰好像在安慰胡菁的说着什么,不过看胡菁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恐怕根本没有在听。 "新年快乐,小杰。谢谢你看着她。真是不好意思,这种时候还麻烦你。"苏瑾说着话,把胡菁拉了起来,塞进车里,然后从包里掏出几张钞票给小杰。 "不用了,瑾姐,菁姐是朋友,应该的。"小杰一脸义气的样子,逗得苏瑾一笑,"她也是你客人,这是小费。" 她都这样说了,小杰也就不再推辞。"下次来,给你们尝尝我调的新酒。" 苏瑾笑笑的答应着,摆摆手,上车走了。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过着节吵架分手啊?"苏瑾开着车,余光扫见胡菁没有睡觉,一脸木然的看着窗外,便忍不住开始逼供。 胡菁没有转头,舌头有些打结的慢慢道,"结不了婚就只能分手呗,早分早清净。" 苏瑾翻了下白眼,"要真清净了,你还借酒消愁干什么?" "我这是咯庆祝恢复单身。" 苏瑾嗤笑出声,"算了,等你头脑清醒才跟你讲话。" 胡菁大舌头的抗议道,"我头脑清醒着呢。" 苏瑾不再搭话,把胡菁拖回家,像给小动物洗澡一样,帮她洗干净,然后把她扔进了秦川房间旁边的另一间客房,自己也回床上补眠。困死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有些迷迷糊糊时,电话又响了苏瑾懒懒的抓起来听了半天,只听到"嘟~~~"的拨号音,她这才反应过来,响的是门口的对讲机。 打着哈欠走到门口拿起话机一看,屏幕上是穿着快递员制服的男子,"喂,是苏小姐吗?您有包裹到。" 这快递员声音很文雅,苏瑾听到男子声音后,愣了一下才答道,"哦,好的,请上来吧。" 按了开门键,她回去房间套上件能见人的衣服才又走出来。 是谁寄的呢?应该不是老妈,她才刚从莘城回来没几天的。不过别人的话,也没谁会寄包裹呀。 疑惑的开了门探头出去,快递员已经等在了门口。她仔细看这个比她高一头的快递员时,又禁不住一愣。他带了个前遮帽,却仍看得出面目颇为俊美,一双桃花眼被遮在了金边眼镜后面,笑眯眯的看着她时,好像一只狐狸 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像快递员吧? 看小说看多了的苏瑾,一下子就把他定位为坏鬼军师一类的人物。就算犯罪的话,也应该属于高智商犯罪型 心中警觉,苏瑾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将身子向门后退了退,"请问是哪里寄来的?"不会是定时炸弹一类的东西吧?自从认识了秦川之后,她就现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安全。枪和炸弹,并不只是电视上才存在的。 快递员低头看了看包裹上的标签,仍笑咪咪的答道,"上面没有写呢。" 他难道只有这一副表情吗?苏瑾在心中纳着闷,面上做出疑惑的神情,"没人说要寄包裹给我的,会不会是搞错了?" 快递员仍只是笑,"绝对不会的。" "嗯那麻烦您帮我拆开看一下吧。"苏瑾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紧紧握住门把,一有什么不对劲,就随时准备关门。 快递员十分好脾气,对她的百般刁难不以为意,小心地将外皮拆掉,里面竟是一个精致的橡木酒盒,苏瑾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能帮我把盒子打开吗?" 快递员也不多话,痛快的掀开盒子,苏瑾一眼就看出里面是1787年的拉斐庄红酒。 他倒是大手笔呐。分手礼物送这么贵重的东西,黑社会的人,果然奢侈。不过既然他舍得送,她也没理由退回去。 苏瑾似笑非笑的看了快递员一眼,伸手接过盒子,"不用签收了吧?" 快递员好像被她这一眼看得很是**,嘴角勾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不用了。" "谢谢了。"苏瑾不知道对快递员说,还是对谁说的,然后对他摆摆手,就痛快的关上了门。 快递员笑意更浓的转身按了电梯有意思的女人。 卖了能买一套两房两厅标准公寓的名酒 苏瑾将酒拿在手里,转来转去看了半晌,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又摆回精致的橡木盒子,随手塞到了酒柜最下面。 "东西我送到你宝贝儿手里了。"沈宇一上了车,就打电话给秦川,话语里满是调侃的味道。 电话另一面,秦川平板道,"不要乱说话。我和她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宇嗤笑一声,"让堂堂一等伯爵客串快递员送礼物给一个没关系的女人,你还真是有闲心呀?" 秦川沉默了一会儿,才不耐烦道,"不会再麻烦你了。" "你和她真的没关系了?"沈宇突然正经起来,认真的问道。 又是一阵沉默,电话中才传出一句,"沈宇,你很烦。我认为,这纯属我的私人事务。" 沈宇闻言笑得狡猾,"可我对她感兴趣呢。她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女人我已经开始明白你为何会对她上心了呐"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随你。"电话就挂断了。 沈宇一勾嘴角。他可不是说笑呢。 他本以为和平民打交道,不必太小心易容换装,谁知那女人很敏感,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想起她那双猫一样妩媚的眼睛,满是戒备的盯着他,沈宇又是一笑。他可是被她盯得很**呐。 秦川心中又莫名起了一把火,抿起唇盯着电话半晌,嗤笑了一声,继续埋头处理他一月不在,堆积如山的卷宗。 那女人根本就是只万年乌龟,沈宇那个变态不怕壳硬就冲上去撞死好了。 他刚翻了几页议院提上来的,为殖民地本地居民争取更多权力的议案,就有内线电话打进来,"殿下,陛下遣人送来了新年礼物。"是秦川的副官。 秦川想了一下,回道,"你去帮我查收吧。我还有事要忙。" 副官迟疑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应了一声"是。" 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冷淡,也不是第一天了。难道老头子圣诞节来慰问一次,就会有所改变吗? 秦川想起他伟大的父皇前几天和他说的话,又是一声冷笑。 "朕知道你怀疑那个内奸和帝都有关系。" 秦川嘲讽的一笑,没有搭话,皇帝叹一口气,"朕从不爱解释,但这次的事情朕确实不知情。" 见秦川只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儿臣明白。"皇帝沉吟半晌道,"朕会派专员来调查此案。定会给皇儿一个交代。" 交代?即使所有证据都隐隐指向东宫,皇帝还要派专员来,不就是为了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还能指望什么交代? 这个事件给他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他大概就快可以结束殖民地总督生涯,重返帝都了。虽然他也没有多喜欢帝都,但离开权力中心太久,很多事情只能变得更坏。 秦川望着窗外出了会儿神,又转回看向手中的议案有些细节需要修改,但大体上还是帝国能够接受的范围。他希望他离任之前,这个议案能够正式通过。就算给颉玛留个临别礼物吧。秦川有些自嘲的一笑不过他们也不会感谢就是了。侵略者的慈悲,任谁也不会稀罕的。 胡菁口渴的起身去厨房倒水,路过客厅时现苏瑾眼睛盯着电视,却明显在呆。先喝够了水才到她身边坐下,"你从莘城回来就有些奇怪。和父母吵架了?被逼去相亲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比我还像失恋的人?" 因为我确实失恋了嘛苏瑾在心中答了话,却没有说出来,不是很想分享她的那场绮梦。"没有啦。就是前一阵子工作太累,还没休息过来。倒是你,神经病一样突然闹分手?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胡菁似乎被提起了伤心事,眼神一黯,"我逼婚失败,一气之下,就分手了。" 苏瑾皱下眉,"杨毅不像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呀。你们都一起这么多年了" "他说,没房子没钱,结婚没有意义。"胡菁说得一脸沮丧。"我也知道这样结婚没意思,可家里人都很看不惯我们了。拍拖这么多年没有结果,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呀?男人是越耗越值钱,可女人呢?都说女人是圣诞节蛋糕,过了25就得开始减价处理。我可是都已经26啦,难道真搁他手里放过期呀?我等不起他了。" 苏瑾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她也进入减价促销行列了,只不过她一向不把结婚当回事,这方面感觉比较迟钝而且,她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有房有车,吃穿不愁,所以从来没从物质这个实际的角度考虑婚姻。 但胡菁和杨毅都家境平常,两人又是普通上班族,想要靠自己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拼出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实在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 唉苏瑾叹了口气,替胡菁难过,又庆幸自己会投胎,找了户好人家。 18、 玻璃之城 短暂的新年假期,就在苏瑾感叹"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的千真万确中,匆匆渡过了。 苏瑾不能劝也不想劝胡菁回头。因为胡菁和杨毅之间何去何从,已经不是胡菁所能决定的了。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在某些方面,男人始终还是男女关系的主导,所以现在只能看杨毅想不想挽救这段感情,这也是试探他对胡菁到底有多大诚意的的时候。如果他就这样默许了分手,那么苏瑾会毫无保留的支持胡菁寻找自己的新伴侣。 人是不能总活在过去的。此路不通,就要及时回头,寻找新的前进的道路。当断不断,只会徒增烦恼,将自己折磨的遍体鳞伤。 开始上班之后,整天忙碌不堪,胡菁和秦川,都被苏瑾迅的抛到了脑后。每天她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时,就只想着,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让她先睡个好觉再说。 拼死拼活,总算在周五董事会之前,赶了一份草拟收购评估报告出来。作为专案小组的组长,苏瑾自然也责无旁贷的担当起在董事会上做简述并回答问询的角色。 好在董事们大多并非专业人士,应付他们比应付那些会计师和律师容易的多,苏瑾也算无惊无险的过了关。饶是如此,她跟在大佬们身后,走出会议室时,还是满手都是汗。 "苏特助,做得不错。董事们看起来都很满意。"今日难得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异常端肃的文启东刻意迈步慢了些,和她一起走在了最后。 苏瑾得到了老板的及时反馈嘉许,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气,舒心的一笑,由衷道,"谢谢文席。" 文启东微微一笑,整个人即刻显得温柔儒雅了许多,看起来说不出的顺眼。 因为他们走得慢,大佬们竟然没等他们,直接关电梯下去了,电梯间就剩了他们两个,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苏瑾正搜肠刮肚的要没话找话说时,就听文启东问道,"在莘城休息的还好吗?" 苏瑾在心中暗赞文启东知情识趣,答道,"还不错。天气比这边暖很多。还是花红草绿的,完全没有冬天的感觉。" "南方的冬天确实比北方舒适许多。不过没有雪的冬天,总觉得缺点什么似的。"文启东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感而的叹道。 苏瑾笑了笑,没有搭话。因为她怕冷,所以即使没有雪,她还是更偏爱南方的冬天。 这时文启东突然正色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我有做过什么冒犯苏特助的事情吗?" "哎?"苏瑾一愣,迷惑的看向文启东,"怎么会?我感谢文席还来不及呢。"他于她也算有知遇之恩呢。 文启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那为什么你去莘城带特产回来,只有送给袁总监和朱莉,身为邻居的我却没份呢?" "哎?"苏瑾装傻的一笑,几乎想掏手绢出来擦擦汗。白夸他知情识趣了,竟然问这么尴尬的问题。其实苏瑾也不是没考虑给他带手信的问题,但是文启东作为被全公司的单身适龄女性虎视耽耽的对象,她不得不考虑一下随便送礼所会造成的后续影响,因此最后还是作罢了。 然而,苏瑾怎么也没想到,文启东竟然闻风自己来要了有这么做老板的吗? 好在苏瑾一向引以为傲的急智,没有掉链子的当机,又适时的挥了作用,她干咳一声,扮作不好意思的小声道,"其实是有带的。文席和简秘书都有的,不过后来我贪吃,不小心吃掉了一份,剩下一份,又不好意思只给文席,不给简秘书所以"她尴尬的一笑,没有再说下去。讲到这份上,文启东总应该宽宏大量的找个台阶给她下台了吧? 谁知文启东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一笑,"那你就偷偷给我好了。" 还有这样赖皮的老板吗?苏瑾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电梯适时的来江湖救急了。走进电梯后,苏瑾才为难道,"不让简秘书现,恐怕不太可能吧?" 文启东看着电梯楼层显示微笑不语,步出电梯后,转身对她说,"下周六吧。下周六,我把欠你的一餐饭补上,你把欠我的手信给我。" "哎?"再推拒就是真的不识趣了。苏瑾只得假笑着回答,"好的。" 到时候一定要他请她去最贵的地方,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公司同事撞到了。苏瑾转身离开后,非常恶质的想着。 苏瑾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手机上有未接来电,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尤优。刚才上去开会,她没敢带手机,现在不禁庆幸自己英明的决定。 顺手拨了回去,"喂,尤优,什么事?"虽说她们也算关系不错,不过尤优和胡菁更亲近一些,所以很少直接打电话给她。 "大忙人,今天晚上有空没?"尤优软甜的声音慢悠悠的从话筒中飘出。 今天第一阶段的工作恰巧算是告一段落,晚上应该可以按时下班。苏瑾想了想后答道,"有空,怎样?" "晚上八点在骑士酒吧,我请客,介绍未婚夫给你们认识。" 未婚夫?苏瑾愣了一下才应道,"哦,好的。"花花艳后尤优终于想定下来了? 骑士酒吧啊苏瑾放下电话后,轻轻一笑尤优大概终于实现自己的梦想,要嫁个有钱人了吧?骑士酒吧是出名贵的地方,本埠名流富豪多喜欢在此聚集,进去一次,没有五位数字的消费很难出来。想不到,还没宰到文启东,就有别人主动冲上来被宰了。 八点苏瑾搭的士到了骑士酒吧,尤优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不见,尤优越的光彩照人,乖巧的面容,被她高的化妆术装点的美艳迷人。尤优本来就是个非常会打扮的女人。这也算是花花艳后必备技能吧。 苏瑾微笑着主动拥抱尤优,"小优又漂亮了好多。" "你也是。"尤优拉着苏瑾的手坐了下来,先说道,"阿菁今晚有事来不了。" 苏瑾不是很吃惊的"哦"了一声。换做她是胡菁,也不会想在自己刚分手的时候,来凑这种热闹。两个人刚说了几句话,石小雅和她男朋友到了。 "你未婚夫呢?"石小雅一上来就急着看新人,尤优白了她一眼,"急什么。应该就快到了。" 石小雅挨着苏瑾坐下,搭着她肩膀说,"她未婚夫是兴海建设的小开,前一阵子还上过商务杂志呢。"星海建设算是本埠颇有名气的建筑商,虽然实力及不上卓越这种大财阀,但市值应也过十位数字。 苏瑾笑着伸手拍了拍尤优,"行啊,小优,钓到金龟婿了。以后我们可就都指望你了。" 尤优矜持的一笑,笑容中却有着掩不去的得意。 这时有个高瘦男子向他们这边走来,尤优一见到他就开心的迎上去,挽着他的手走过来,"这是我的未婚夫**。" 张建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塞车。",神色间却没有什么歉疚的感觉,苏瑾莫名觉得他待人没有诚意。 毕竟是初次见面,大家都还是很客气的站起来,一个个自我介绍又握过手才重新落座。 **长得不难看,人也颇为健谈,所以虽然难免有些富家子弟的优越感,席间的气氛还是颇为融洽。两个男人在那里大谈今年房地产的走势,石小雅和尤优也时不时表点意见。不过苏瑾在不熟的人面前,一向比较安静,所以只是微笑着喝酒,做个听客,并不怎么搭话。喝了两轮,大家越的放得开时,**转向苏瑾,"苏小姐很安静呢。是不是我们说的话题太无聊了?" 苏瑾连忙摇头,"不是的。你们说的很有趣" "她跟你不熟,才在这里装相。她其实多话着呢。而且一开口就吓死人。"不等苏瑾说完,尤优已经插嘴,揭露苏瑾的真面目。 苏瑾故作生气的斜了尤优一眼,凶巴巴道,"你也不给姐妹留点面子!"这么说等于默认了尤优的话,大家都被逗笑了。 **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苏小姐的男朋友没来吗?" 苏瑾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愣了一下,才淡淡道,"刚分手了。" **闻言眼中兴味更浓,似还想接着问什么,又被尤优打断,"别看小瑾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她可是女强人一个。她男朋友八成又是她看不上眼,被她给甩了。" 苏瑾微微一笑,没有搭话,不动声色的看了尤优一眼。尤优今天晚上很奇怪,好像怕她抢她未婚夫似的。尤优似乎忘记了,立志嫁个有钱人的只是她自己而已,苏瑾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志向要是美男的话,可能还多看两眼,就张建这种水平的,她还懒得看呢。 谁知**没被苏瑾女强人的强大称号吓跑,反而更感兴趣的起来,"哦?苏小姐在哪里高就?" 苏瑾简洁道,"卓越集团。"见**还要接着追问,苏瑾忙面带歉意的起身,"不好意思,我要去补个妆。"说完,就拿起包离席去化妆室了。 富丽堂皇的化妆室里空无一人,苏瑾坐在妆镜前,慢慢的擦了点口红,尤优果然很快跟了进来。 苏瑾透过镜子看向她,不客气道,"我对你未婚夫没兴趣,你没必要防我像防贼。"见尤优面色不郁,她补充道,"而且你若觉得他是到处留情的人,就不要嫁给他。我瞧着你都累。" 未婚夫的表现无疑让尤优大失面子,她似乎也到了情绪的临界点,被苏瑾一刺激,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苏瑾回过头,"我是哪种人了?我当你是朋友才警告你的。" 尤优冷笑,"生下来就要什么有什么,不必用心打扮也能顶着一张清水脸勾引人,从小到大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扮个乖乖女,讨父母长辈欢心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指点我这种什么都要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人?" 苏瑾睁大眼睛看着尤优,被她怨气十足的话语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尤优似乎还没够,接道,"我以前很嫉妒你,可是现在不会了。因为你到现在仍只是个,整天躲在自己虚构的玻璃城堡里,不肯认真面对生活的任性公主!你的世界里,只有你自己,而你甚至对自己都不肯负起责任。" 19、人生难题 苏瑾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哪受得住被尤优这么挤兑?从尤优的爆冲击中缓过来一点,就站起身提高了些声音回敬道,"你这种没男人活不了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了?乖乖女?你以为扮乖乖女就容易了?功课要出色,业余爱好要高雅,还没成年就要离家出国读书,哪一样不需要努力?你以为就只有你努力吗?"说到这,苏瑾冷哼一声,"我是没在男人身上下你那么多功夫就是了。" 每天放学后,只能巴巴看着小朋友们在外面玩,自己却只能窝在家里练琴,时不时要被老师抽打的日子,她试过吗?十六岁就独自在异国,寂寞害怕的躲在被子里哭的日子,她试过吗? 为什么人总是觉得别人得到什么,都是轻轻松松,只有自己才苦大仇深? 尤优嘲讽的一笑,"我在男人身上下工夫怎么了?最起码我有梦想,而我朝着我的梦想努力了。而你呢?喜欢音乐,明明考上了音乐学院,却害怕自己没天分,最后一刻改主意去读不感兴趣的商科。喜欢考古,却不敢放弃稳定的生活,去过颠沛流离的日子这就是你,胆怯又懦弱的温室花朵。害怕面对生活,只知道躲在自己的城堡里,得过且过的混日子,不肯走出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这样的人生,实在太可悲了,不是吗?" 被尤优说到了痛处,苏瑾脸色一白,急喘了几口气,抓起手袋就跑了出去。 她只是不喜欢受伤,不喜欢受挫,这样也有错吗?理智的面对一切,做出对自己最合适的选择,这样也有错吗?梦想是什么?梦想毕竟只能是梦想不是吗?她活得实际一些,又有什么错了? 尤优这个死女人,自己心情不好,就非要拖她下水。她绝对不会被她气到,她绝对不生气。 苏瑾这么告诉着自己,目不斜视的大步走向出口,却在衣帽存放处被人拦住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呀,美人儿。"极度不正经,却偏偏十分文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瑾没好气的抬头一抿唇,"这不是快递员先生嘛。" 沈宇今晚打扮很时尚,上身是紫蓝色休闲衬衫,下身是藏蓝色亚光西裤。衬衫领口袖口的部分,如果苏瑾没看错,还绣了银线缇花,这么华丽的衣服,穿在沈宇身上,却丝毫不显流气,反而透出些风雅的味道,配上那双藏在金边眼镜后,仍可以放出千伏电压的桃花眼绝品花花公子鉴定完毕。 苏瑾故意放肆的上下打量沈宇一番,又看了一眼几乎挂在他身上的大美人(有点眼熟搞不好是个什么明星,不过就算是也不出奇反正黑社会的人,都是和这些人搅在一起的),再下意识的往沈宇身后看了看 这时沈宇笑着打断苏瑾的扫描,"不用担心。他没来。"他们俩都知道,她在找秦川。 苏瑾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释然的暗松口气,假假的一笑,"那我要走了。祝你玩得愉快。"刚迈出一步,就被沈宇不识趣的抓住了手臂。 "美人儿,相逢即是有缘。不去喝一杯,怎么对得起这缘分呀?" 沈宇身边真正的美人儿已经面色不郁,苏瑾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也好。"有美男主动要求陪酒,她还要推拒,那她就不是苏瑾了。他这种货色,在男公关俱乐部,她可能还消费不起呢。 沈宇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眼中的笑意更浓,回头和身边的美人低语了几句,那个美人狠狠的瞪了苏瑾一眼,就自顾自先进去了。 强人呀。苏瑾心服口服的跟着沈宇又回到了里面。不过避开尤优她们,去了另外一区。 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并排坐下,沈宇先开口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宇,正职是外科医生"苏瑾嘲讽的接道,"副职是快递员。沈先生的爱好还真特别。" 沈宇装傻的一笑,"偶一为之而已。" 苏瑾想了想,突然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沈宇既然是个医生,就应该不是秦川帮派里的了。 "他是我表弟。"沈宇不避讳的答道。 苏瑾悠然神往的赞叹,"看来你们家的基因很好。" 没想到苏瑾突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沈宇愣了一下后,忍不住笑出声,"你真的很有意思。" 苏瑾对他无聊的评语恍若未闻,专心的喝起啤酒,沈宇这才想起来刚才就想问她的事情。"刚才你怎么了?看你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黑口黑面的。" 苏瑾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才抿唇道,"跟朋友吵架了。" "男还是女?"沈宇的八卦精神又开始充分挥作用。 "女朋友。"苏瑾淡淡答道。 沈宇一笑,"女人之间吵架,多数为了男人。谁这么幸运,被两个美人儿看上了?" 苏瑾不客气的斜了沈宇一眼,"你想的一点儿都不贴边,就别瞎猜了。" 可能因为沈宇玩世不恭的样子,可能因为他跟秦川的关系亲密,反正苏瑾就是觉得和他疏远不起来,好像一开始就很熟稔一样。 沈宇对她的粗言粗语不以为意,突然拉她起来,"走吧,心情不好就不要喝闷酒。出去散散心比较好。" 有美男相陪,何乐而不为。苏瑾无所谓的跟他起身,走了一半,才想起来什么的问道,"你的那位大美人儿怎么办?" 沈宇似乎也把大美人儿抛到了脑后,尴尬的一笑,"她自己会走的。" 苏瑾一翻白眼有这么跟人约会的吗?"跟你交往肯定很辛苦。" "怎么会?"沈宇一本正经的转过头来跟苏瑾解释,"我对女朋友可是很好的。刚才那个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普通朋友。" 苏瑾嗤笑一声,不再继续这种无聊的对话。 到了停车场,苏瑾绕着沈宇的跑车走了一圈。 "这部布加迪,我在去年车展上见到过。听说是两千五百万成交的。" 沈宇为她开了车门,等她坐进去后,替她关好门,坐到驾驶位上后,才轻松道,"不是那部。我这部是直接跟厂商订制的。" 见苏瑾若有所思的看着车里的设备不说话,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从来不知道外科医生能赚到那么多钱。"苏瑾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 沈宇明知苏瑾在讽刺他隐藏身份,动了车后,才笑道,"我恰好在自家的医院上班。" 苏瑾不再说话,闭上眼睛认真听着动机的声音。 沈宇看见她意态悠闲地样子,心中莫名的感到一种宁静,似乎城市的喧嚣,在这瞬间被隔在了车窗之外,"在想什么?"他突然非常想知道。 半晌,苏瑾才答道,"在仔细体会坐在世界上最贵的车里面的感觉。" 沈宇无声的笑,非常坦率的女人,明明是平民,却似乎天生有种宠辱不惊的气度,即使本来很鄙薄很市侩的话,被她说出来,也带了些理直气壮的嘲讽。 "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经常带你出来兜风。" 苏瑾想了想,一勾嘴角,"那可以提点要求吗?" "说说看。"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坐劳斯莱斯。位置宽大许多。"苏瑾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宇大笑出声。她真是个活宝。 手机震了起来,苏瑾打开包一看,是尤优的短信。 "对不起,我今晚心情不好,失态了。" 苏瑾看了,心情好了些,回了一条,"算你啦,毒舌女。看在你说的都是大实话份上,就原谅你一回。" 尤优又回道,"你就不毒舌?你也就差没指着鼻子骂我人尽可夫了。" 苏瑾忍不住一笑,"彼此彼此。你爱财,我爱色,就谁也不用笑话谁了。你看好你的移动提款机就行了。" 手机好久都没动静,苏瑾以为尤优不会再回了,谁知过了一会儿,又过来一条,"其实我还是羡慕你的。不长大也挺好。你的气质这么多年来,还是那么纯净。" 苏瑾出了会儿神,浅浅一笑,又键入一句"我会努力长大了。也许你说得对,什么都在计划内的人生,始终太过于苍白无力。" 沈宇用余光扫到苏瑾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恬静,好奇的问道,"你不会和你朋友和好了吧?" 苏瑾心情不错的答道,"这回猜对了。" 沈宇笑笑,没有出声女人啊 苏瑾抬头望下窗外,沈宇竟然带她到了玉笔山上。这是城市中心的山林公园,整个城市都是围着它建造的。从山上看城市的夜景,也别有一番情致。 下了车,苏瑾就跑到山顶广场的栏杆处,望着本是高楼林立的地方,化成了一串串五光十色的珍珠。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偏偏在夜晚显得格外迷人,也许正因为所有的肮脏与**,都被黑色的夜包容了。 "本来想带你来视野开阔的地方,放松一下心情,不过看来多此一举了。"沈宇跟上来,站在了她的身后。 "不会,我现在心情更好了。谢谢你。"苏瑾认真的说道。 沈宇微微一笑,"你似乎一点也不怕我有其他企图?" 苏瑾懒洋洋的答道,"其实越像你这种男人,越是安全的。" "哦?怎么说?"沈宇颇为意外的追问。 "因为你只会勾引女人,不会强迫女人,所以我只要管得好自己,就什么都不怕。"苏瑾笑吟吟的为他解惑。 沈宇试探性的问道,"那你有没有一点管不住自己的感觉?" 苏瑾想了一会儿,答道,"没有。因为我现在想回家睡觉了。" 沈宇再度失笑。 20、珍宝山庄 星期三,苏瑾交给董事会的评估报告被通过了。公司很快就会正式向陵溪重工提出收购意愿。开始谈判后,想必又会很忙,不过就这几天,苏瑾还是蛮轻松的。 星期五是皇后诞辰,全国放假一天。电视台还专门拍摄了一台节目,敬献给皇后殿下。 宫廷之中,自然也安排了各种各样的活动,听说许多国家的王室成员都有参加。不过这些当然就和小老百姓们没有关系了,只能等着事后,看有没有比较强悍的媒体,淘到一些八卦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所以,皇后的生日,苏瑾就在睡美容觉中,安详的渡过了。 而秦川就在苏瑾睡觉的时候,乘专机回到帝都,参加他母后的生日宴会。 秦川并不喜欢参加社交活动,但是身为皇室成员,这种应酬很多时候是免不了的,强压下不耐烦和各国使节寒暄一番后,皇后把秦川叫到了跟前。 "本宫有点气闷,灏越陪本宫出去走走吧。" 皇后已经年过五十,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只不过三十许人。赢灏越本就像她,所以她穿着一袭宫装走在赢灏越身边,两个人倒像姐弟多些。 (看到现在,有看官如果还没现秦川就是赢灏越,那就强烈建议回头再看一遍。) 帝都的冬天并不比埠城温和,所谓的出去走走,也只不过是穿过花园回廊,走进了皇后的休息室而已。 扶皇后坐进沙,赢灏越在她旁边习惯性的站得笔挺优雅,等当值的宫女泡好了茶端上来,皇后就将宫女遣了出去。 "小越坐下说话吧。"皇后指了指她右侧的沙,示意赢灏越坐在那里。 等赢灏越坐好,皇后才端起茶杯,浅浅的啜了口茶,放下后轻笑,"做了四年总督,小越还是不喜欢参加社交活动呐。本宫以为那边的领主贵族们早把你锻炼出来了。" 赢灏越面无表情的答道,"有些事情,永远也不会喜欢的。" "比如太极宫中央的那个位置吗?"皇后看着他,问得意味深长。 赢灏越眼神一黯,抿唇不语, "这次的事情,还没把你从那个兄友弟恭的梦想中唤醒吗?赢灏越?"皇后的语气突然冷肃起来,带了些凌厉,让人似乎一下从如沐春风变成身处狂风暴雪之中。 赢灏越垂下眼,不答反问,"母后真的认为我适合坐那个位置吗?" 皇后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温柔道,"问题不在于适不适合,而是在于你坐了那个位置,才能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改革也好,集权也好,不真正坐上那个位置,全都是空谈。 一片温暖之中,赢灏越的身影越的清冷,"我明白了。" 皇后满意的一笑,"你这次回来,本宫想你去见几个人。" 星期六晚上六点,文启东准时的等在了苏瑾的公寓楼下。 黑色的凌志1s6oo,十分低调的华丽。 果然像是他会开的车。文启东为苏瑾开车门时,她有些无聊的想着。 先前商讨见面的时间地点时,文启东就征询过苏瑾的用餐意见。苏瑾很厚颜无耻的提起了本埠最贵的酒店,而文启东没有半丝犹豫的痛快点头。所以他们现在就直奔那间位于市郊山中的酒店去了。 大方的男人,总是容易让女人怦然心动呢。 苏瑾望着窗外的路灯一个个向后滑去,却对所看到的视而不见,用她全部的脑力在考虑着,认真生活的第一步,是不是应该鼓起勇气找个顺眼的男人嫁了。 苏瑾从不否认文启东是个看起来非常顺眼的人,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他虽然是根很可口的草,但他是一根窝边草。而苏瑾这只自认为聪明的兔子,不想吃窝边草。所以要是一个星期前的苏瑾,绝不会在这上面动一点心思。 然而上个周末,被歇斯底里的尤优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通之后,苏瑾这一个星期都在深刻反省自己玻璃城中的人生。 胆怯,懦弱,职业性的风险规避她看似顺风顺水的人生,其实早已因为这些,错失了许多只会出现在险处的绝丽风景,而现在,文启东是不是一个值得冒险的对象呢? 苏瑾是比较神经大条,但绝不是傻大姐,她其实隐约感觉到,文启东对她是有兴趣的——虽然她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对她感兴趣。据她估计,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是二十二楼唯一比较年轻的女性。 像文启东这种人,是不会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整天有时间出去沾花惹草的,所以他结识女性的机会,其实并不是很多,而苏瑾无疑是近水楼台然而,能不能得月,有时候还是要看缘分的。 苏瑾抬头望了望早早升起的银月,轻松的想着,还是顺其自然吧。文启东对她来说,还有太多的未知,硬要现在做什么决定,就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不过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刻意的回避他,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端看两人之间感觉如何了。如果顺利的话,她直觉他可以是个一生一世的伴侣。 不经意间,脑中闪过秦川俊美无俦的面容,一抹淡淡的失落感在心间划过如果说文启东是月亮,鼓起勇气坐上火箭,还有可能上去站一站,那秦川恐怕就是太阳系中心的那颗恒星,是目前的科学技术,还无法真正触及领域。 既然要认真的生活,有些不切实际的梦,就该彻底的遗忘了吧? 为什么他在帝都见的每一个大臣,都有一个女儿或者侄女儿或者妹妹?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母后算计了。什么共商大计?这明明就是变相的相亲。 赢灏越坐上自己的专机离开帝都,飞往埠城时,着实松了一口气。还好埠城的鲜于伯爵,只有儿子和孙子。 想起那些秀外慧中、高雅贤淑的大家闺秀,他心中一阵烦躁。以他现在的心情,恐怕那些女人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他都很难产生一点** 想到这,赢灏越微微抿起唇,眼中尽是坚决他绝不会在他的婚姻问题上,对皇室做出任何妥协。像母后和父皇那样貌合神离的婚姻,从来不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 毕竟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封建的旧观念,也该被抛弃了。不是吗? 珍宝山庄是号称全国最正宗的汉食酒楼。从建筑风格、内部装修到服务人员的着装,无一不是古汉风格。走进珍宝山庄,就好像一下子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两千年前。 苏瑾今天特意穿了后现代风格的改型汉装,踏着高跟绣花鞋走在亭台楼阁之间,倒是非常的应景。 在迷宫一样的庭院间绕来绕去,绕得苏瑾完全迷失了方向时,服务生将他们带进了一幢湖边的小楼,苏瑾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牌子,上面用篆体写着"清音水阁"。(不要误会,苏瑾是不认识篆体字的,她之所以看得出来,纯粹是因为之前看到路牌上写了这几个字。) 湖上的画舫会绕着湖表演节目,所以湖边的雅间,全都是贵宾房中的贵宾房,听说提前一个月都很难订得到,苏瑾坐好后,有些疑惑的问了文启东,他轻描淡写道,"运气不错呢。我打电话来的时候,恰好有人取消订位。" "这样子啊。"运气好得有些诡异呢。苏瑾禁不住在心中嘀咕。 文启东微微一笑,"我订位的时候,已经事先点了几道招牌菜,你看下菜单,有没有什么其他想补充的?" 珍宝山庄的菜,大部分都需要数十道工序,所以通常最起码要提前一天决定菜单,有一些特别麻烦稀有的菜式,听说提前半年就要预定。而到这里可以现点的菜式很有限不说,点了之后,随随便便也要等上一个小时。 苏瑾在饮食方面,不是很有研究,看了一眼菜单,加上前汤和主食,已经有十二项,忙说道,"已经够了。"苏瑾一向讨厌浪费粮食,去餐厅如果吃剩下,通常都会打包带走。不过在这种地方八成不会有人打包吧?要是剩下了,就罪孽的很了。 文启东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莞尔一笑,"不必担心,这里的菜,都很袖珍的。其实我还有些担心吃不饱。" 这时湖上的画舫飘近了他们这边,苏瑾转头望向窗外,现在是古弦乐团在表演,凝神一听,依稀是传统古曲《彩云追月》。 "你喜欢西方管弦乐多些吧?"文启东见她听得认真,有些好奇的问道。 苏瑾摇摇头,"不会呀。我也喜欢这些的。小时候看了《六指琴魔》,还着魔似的去学了一阵子古筝呢。" 文启东想象了一下苏瑾看小说看上脑去学琴的样子,不禁失笑,倒是像她会做的事情。 刚想问问她最后学的成果如何,服务生敲门进来上菜了。 果然是非常袖珍。苏瑾看着端到自己面前巴掌大的珐琅彩瓷制小碟,在心中暗暗的想着。 不过上菜非常讲究,两个人的菜碟是分开的,也就是一人一碟。吃完了一道,才会上下一道。苏瑾其实很想问问每道菜是什么名堂,不过觉得问了也记不住,而且文启东似乎也是不太爱吃东西的时候说话的人,所以就还是作罢,专心的做个吃客。 苏瑾有点纳闷,为什么最近碰到的男人,都是这种好像传统世族出来的类型她这才想起,她从来没有听人说过文启东的家世。 21、乌龟的壳 "文先生,有位白先生想要见您。"才吃了三道菜,服务生突然进来说道。 苏瑾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文启东,他还约了其他人吗? 文启东明显面色一沉,对服务生说,"我不认识什么白先生,请你让他离开。"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启东,我只说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苏瑾觉得那个在门外说话的人,定然是长期身居高位,所以说话不用大声,仍让人感觉威严沉肃。 文启东的面色更加难看,苏瑾不明状况,却也看出文启东不是真的不认识门外的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想见他有点不想承受这种低气压,苏瑾主动小声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文启东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她,想了一会儿,柔声道,"不用了。"然后转头对服务生说,"请那位先生进来吧。" 走进来的华儒雅老者,竟然是苏瑾认识的人因为这个人,只要是秦国人,就很难不认识,正是前一阵子因为丑闻下野的前工部大臣,帝都大世族之一的白家家主,白振华。 苏瑾马上就明白,他为什么会降尊屈贵来见文启东了。肯定是收到陵溪重工要被收购的风声,找文启东谈判的。可是白振华刚刚唤文启东"启东",是否代表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寻常? 白振华还没开口,先看了一眼苏瑾,虽然什么表示,但就是让人明白到他清场的意图。果然是强人。苏瑾正再度考虑要不要回避,文启东却先开口了,"白先生,时间有限,我们还要继续用餐。"看来文启东完全不买他账。苏瑾突然觉得文启东的形象无限高大起来。 白振华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瑾一眼,看得苏瑾小心肝儿有点颤的时候,才转向文启东,沉声道,"白家的一切,日后都是你的。你又何苦釜底抽薪?" 苏瑾一头雾水,却隐约嗅到了八点档狗血肥皂剧的味道。 文启东温文一笑,"我对白家没有兴趣。" "崔雅智那个暴户始终是个外人,你就那么信任他?"白振华不死心的追问。 文启东淡淡道,"最起码我信任他,多过曾经背叛过的你。"见白振华还不放弃的要说什么,文启东似乎耐心耗尽的起身,伸出手将苏瑾扶起,"我突然饱了。白先生请便。" 说完,拉着苏瑾的手快步走了出去,一路驾轻就熟的走到了停车场。 文启东走得很快,苏瑾穿着别致却不十分舒适的绣花高跟鞋,跟得很辛苦,最后终于在停车场洞眼式的地面上,差点跌倒,总算文启东反应够快,一把拉住了苏瑾,顺势将她抱在怀中,却没有马上放开。 "对不起,可以让我抱一下吗?"文启东的声音中,有种莫名的脆弱与萧索,他的拥抱,好像空虚的人,想要抓住什么,填补一块空白一样。苏瑾眨了眨眼睛,选择扮一次布娃娃,来安慰一下受伤的孩子没错,此时的文启东,就像个受伤的孩子。 这时,一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开进了停车场。这种奢侈华贵的限量版轿车,并不是随时都能见到的,所以苏瑾好奇的多看了几眼。珍宝山庄果然是权贵出没的地方。 苏瑾却没料到,这部劳斯莱斯的后座上,有一个人正面色铁青的看着她与别人的拥抱。而这个人,正是她刚分手三个星期的前男友,帝国的三皇子殿下,化名为秦川的赢灏越。 这个该死的女人,刚跟他分手三个星期,就已经另结新欢了吗? 赢灏越强忍着下车将他们拉开的冲动,握紧了拳头任两个纠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许久,赢灏越深深吐出一口闷气。本来还想今晚顺便去探下她,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启东放开了苏瑾,面上已恢复一向的平静。又轻轻道了声"对不起"后,没有再多说什么的开车送苏瑾回家。 然而,看似一派平静的人,一路上都在,还闯了两次红灯,据苏瑾估计,四位数字的罚单是肯定少不了的了。白大臣到底和文启东什么关系,能让一向沉稳的人,心不在焉至此呢? 说不好奇是假的,然而苏瑾决不会傻得主动问这种八卦。所以她心痒的保持了沉默。 到苏瑾家的时候,文启东又道了歉,"今晚实在对不起。下次再补偿你好吗?" 这种时候,最好装傻,所以苏瑾大方的点点头,微笑道,"好的。下次要请吃更好的。" 文启东莞尔,抬起手似乎想摸下她的头,不过半途又收了回去,只轻轻道了声"晚安",就离开了。 苏瑾的笑容,在他消失在视线中后,垮了下来。她还没吃饱呢,家里好像也没什么粮食了。难不成今晚要挨饿? 和鲜于伯爵这只老狐狸谈了很久,总算有了一点默契。不过赢灏越知道,他昨天和今天见的这些老家伙,骨子里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他必须想办法让储位之争的天平向自己这方倾斜,他们才会真正的支持他。在那之前,他手里的筹码仍只是自己的班底和皇后的本家——沈家其实已经很丰厚了,不是吗?让父皇和太子一直忌惮非常,甚至恨不得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赢灏越有些嘲讽的一笑,暂时将烦心的政事抛到了脑后,盯着手机出了会儿神。在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已经拨通了那个一直不想拨的号码。 当赢灏越反应过来,想要掐断时,电话已经接通了,"喂,你还活着呀?"清甜的声音传出,赢灏越嘴角一抽,"托你的福,还没死。" 电话那边,苏瑾"呵呵"一笑,"我今天还想起你了呢。" 想他死没死吗?赢灏越嗤笑一声,本来想寒暄两句就挂电话,听苏瑾这么一说,又忽然不太急了,"你在做什么?" "在7-e1even吃便当。" 她不是在珍宝山庄吃的晚饭吗?才过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加餐?赢灏越有些疑惑,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晚上没吃饭?" 一提起这个,苏瑾垮下脸,总算有个人可以吐苦水,抱怨道,"别提了。本来华丽丽的大餐,被人给搅局了。我还饿着肚子cosp1ay了一把泰迪熊,免费充当治愈系,抚慰别人受伤的心灵。" 赢灏越听她用惯用的宅女口气说得好笑,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想起在停车场时,她确实拥抱的不太认真,还抽空对他的车虎视眈眈了一会儿心情突然好了许多,赢灏越开口调侃道,"你还想收钱吗?想也知道你的cosp1ay不会专业。" 苏瑾难得的没有反驳,只讪讪说,"我缺道具嘛。" 赢灏越无声的微笑了一会儿,放柔声音道,"我去找你好吗?" 苏瑾被他温柔磁性的声音撩拨的脸一红,心跳快了好几拍。大家都是成年男女,自然知道他来找她会生什么苏瑾只是稍稍臆想,都觉得身体有些燥热。可是她已经决定要认真面对生活,而戒绝这种不负责任的男女关系,恰恰也是认真面对生活的一部分。 苏瑾挣扎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道,"还是不要了。" 她的回应,不算在意料之外,但赢灏越还是忍不住一蹙眉,"为什么?"他知道自己其实在明知故问。 "事实上,我正下决心要努力忘了你。"苏瑾干咳一下,清了清有些涩的喉咙,"不把你忘了,我就很难开始新生活。"一个没有他的新生活。若今天忍不住见了他,一时欢愉之后,她又要难过好久。 赢灏越嗤笑一声,知道苏瑾这个乌龟女人又躲回了她看似坚硬,实则不堪一击的壳里面。 意志力薄弱的苏瑾对赢灏越根本没什么抵抗能力,看她见都不敢见他就知道了。也因此,赢灏越从一开始就清楚的明白,只要他不理会她的胡说八道,直接去找她,她就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 可是回头去找苏瑾,对赢灏越来说,更有着越这个行动表面动机的深层意义。 无论如何,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伤害她。 所以他如果去找她,强硬的敲碎她的壳,迫她毫无保留的接受他,那就代表他不可以再以随意的心态,来对待这段感情,也要考虑随之而来的,他所必须为这份感情所担负起的责任和所要承受的压力。 一个平民皇子妃他真的准备好了吗?一个月之前,如果有人说他会娶一个平民,他还只会觉得荒谬,而一个月之后,他在犹疑。不光为自己,也为苏瑾。一个像她那般无忧无虑长大的女子,真的适合被拖进他这个充满着弱肉强食的世界吗?没有任何背景的她,一旦进入这个世界,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而他有没有强大到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保护她呢? 赢灏越有些自嘲的一笑。其实苏瑾在某些问题上,非常的敏锐,她甚至在猜到他的身份之前,就已经嗅到了他身上来自那个世界的危险味道,所以坚决的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没有再出声的挂断了电话,赢灏越向后一靠,将自己沉入了黑暗之中。 是否放手,才是对两人来说,最合适最理智的选择呢? 22、世界真小 星期天清早,苏瑾又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昨晚被秦川几句话撩拨的心猿意马,在床上滚了大半夜也没睡着,最后她总结,秦川除了身体适合做牛郎,声音也适合做牛郎。 "喂,哪位?"闭着眼睛接起电话,苏瑾现自己声音干涩得很肯定是欲火焚身的后遗症。 "小瑾,我们要结婚了。"电话那边传出胡菁因兴奋而控制不住音量的刺耳声音。 苏瑾将话筒拿开了些,打了个哈欠,"跟谁结婚呀?" 胡菁又好气又好笑,"还能跟谁?你睡傻了你?" 意料之中的结果。 逼婚之战,胡菁胜出,战利品是杨毅的下半生。该替他们高兴吧? 苏瑾抱着电话翻了个身,没精神道,"知道了。你俩真无聊。中午一起吃饭再说吧。我现在还要睡一会儿。"想了想又补充道,"下次不要这么早打电话。" 约了时间地点,苏瑾就痛快的撂下电话,继续补眠。 走进约好的茶餐厅,苏瑾一眼就看到胡菁和杨毅两人卿卿我我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故意一脸不屑的走过去,重重坐在两人对面,大声道,"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这还有个孤家寡人呢。" 胡菁白了她一眼,"你根本就是乐在其中,好不好?"苏瑾单身,纯粹是自己找的。找她搭讪的人可从来都不少。 苏瑾一扬下巴,"最近春心荡漾不行呀?" 胡菁嗤笑,"那要不要招待你去男公关俱乐部?" "那些货色看不上。" 杨毅看两个女人耍花腔,一边闷笑,一边帮苏瑾倒茶。 跟胡菁扯得差不多,苏瑾喝了口茶,问起了正事,"什么时候结?" 杨毅看了一眼胡菁,开口道,"我们打算先注册,婚礼可能会再等等。" 苏瑾点头表示理解,婚礼确实挺烦的,又花钱又费精力,还是稳定下来再办比较好。 "住哪里?" "会搬到一起,租房子住。"看来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 苏瑾这时才由衷的一笑,"恭喜你们。"想了想,从包中拿出一个橡木盒子,递给胡菁,"这是结婚礼物,提前给你们了。婚礼就不给红包了哦。" 胡菁接过来,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瓶红酒,似乎蛮上等货的感觉,喜滋滋道,"好,到时候我们喝交杯酒就用这个。" 苏瑾本来在喝茶,听了她这句话,一下子没忍住把茶喷了出来,胡菁没来得及躲,被苏瑾喷了满身。"苏瑾你搞什么?"胡菁气愤的抽了纸巾擦拭身上,她身边的杨毅却盯着酒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苏瑾也抽了纸巾擦了嘴之后,才鄙视道,"没见识的女人,要是喝了它下肚,我保证你后悔半辈子。" 杨毅有些疑惑的看向苏瑾,苏瑾提议道,"这东西最好的去处是拍卖行。可以多去几间,估个价格先。" 杨毅闻言即刻动容。虽然隐约感到这不是一般的酒,但他仍没有料到这酒名贵到可以进拍卖行的水平。"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不能收。"他马上封好盒子,将它推回给苏瑾。 苏瑾有些烦恼的叹口气。 她上午把这瓶秦川送她的红酒拿出来时,也犹豫了很久。这东西很麻烦。对她来说,似乎除了压箱底,没有任何用处。 喝掉?实在过她的消费水平,一想到几口喝掉十几万米金,她就肉疼得要死。 卖掉?十几万米金虽然是不小的数目,但对于并不缺钱的苏瑾来说,不会让她更富有,也不会让她缺什么,因此她绝对不会作践自己的拿去卖。 所以想来想去,苏瑾觉得还不如借花献佛,转送给需要这笔钱的人她和胡菁是二十年的朋友了,她觉得这份友谊是值得这个的。 反正,她就当自己喝了好了她本来也深刻怀疑自己搞不好哪天情绪失控,就把它喝了,然后会后悔半死。 "这是我前男友送的。我不舍得喝,又不愿意它在眼皮底下,提醒我和旧爱的往事,所以才拿出来处理的。你们以为我那么大方吗?"苏瑾不耐烦的解释道。 杨毅还要推辞,胡菁却笑嘻嘻的收下了。"算你啦。什么时候你缺钱,就来找我们拿吧。这笔账我会记得的。" 苏瑾翻个白眼,"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落魄到那种程度,她也太惨了点。 苏瑾却没料到,这次大方义赠,后来还引了一次小小的风波。事实证明,这个世界毕竟还是不够大 从茶餐厅出来,刚上了车,就有电话进来。苏瑾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美人儿,最近过得如何?"沈宇文雅的声音和轻浮的话语飘出。 苏瑾蹙眉,他是怎么知道她手机号码的?难道是秦川给的?没有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她没好气道,"我不叫美人儿,我叫苏瑾。麻烦下次别叫错。"苏瑾怀疑他根本就是因为女朋友太多,记不清楚名字,所以才一概称为"美人儿"。 沈宇笑了起来,没有在此事上纠缠,直接问道"他昨天找你没?"那个他自然是秦川。 苏瑾早就猜到沈宇此时打电话给她,一定和此事有关,看来秦川昨晚真的是在本埠。她若答应了他,他就真的会来找她吧? 心中感觉有些复杂的,苏瑾答道,"如果打电话也算的话。" 沈宇听后,感觉也有些复杂。 一方面,秦川果然如他所料,没有对苏瑾完全死心,忍不住联系了她,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另一方面,却也隐隐有些失望,苏瑾到底还是进入了"兄弟妻"的范围,成了他不能染指的对象。 不过算了,做个红颜知己总可以吧?沈宇有些无奈的一笑,提议道,"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苏瑾想了想,"今天算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就下次吧。"沈宇意兴阑珊的说道。 星期一。 收购专案小组和管理层开会后,苏瑾被文启东留了下来。 "周末过的还好吗?"文启东早恢复了一派从容,温和的问道。 苏瑾大方道,"还不错。" 文启东面现歉然,"上周六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 苏瑾轻笑,"文席,这已经是您第四次道歉了。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的。" 文启东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些自嘲的一笑,"这周六你有空吗?我知道有间西国餐厅,味道很好,还有吉普赛人的f1amenco表演,你也许有兴趣?" 苏瑾想了想,点头道,"有兴趣。" "那还是那个时间,我去接你?" "好的。"苏瑾痛快的答应。反正已经决定和文启东之间顺其自然,她也就不再扭捏作态。只要他约她,她就会赴约。 卓越向陵溪提出了收购意愿后,陵溪的董事会极为度的同意了被收购,剩下的工作,就是收购的价格和方式的细节谈判了。袁总监在这方面经验非常丰富,所以此阶段,苏瑾只需要协助他就可以了。 苏瑾猜想,此事进行的如此顺利,文启东的私下活动,必然居功至伟。很显然那些陵溪董事们后面的大贵族,都罔顾了白家的意愿,接受了文启东的招安。这是否代表,文启东有着不逊于白家的背景呢? 可惜苏瑾对这些世族豪门的八卦不太精通,所以无法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什么结论,只能等文启东什么时候心情好,自己说起了吧? 这一个星期,就在和陵溪的接触谈判中匆匆渡过了。一转眼到了星期六,苏瑾下午去了市大举购物,储蓄粮食,以防晚上又吃不饱。六点时,准时坐进了文启东的车,前往位于市中心的西国餐厅。 这世界真的这么小吗? 坐在离f1amenco表演场地最近的席位上,苏瑾郁闷的看着邻席换了女伴的沈宇面色怪异的向她走来。不过出乎苏瑾意料的是,沈宇先打招呼的对象不是她,而是文启东。 "启东,好久不见。从瀛台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沈宇显然和文启东不是一般熟稔,一屁股就坐在了文启东左侧的位置上,而文启东看到沈宇也一脸欣然,"最近一直很忙,而且没想到你在本埠。" 沈宇嗤道,"就许你从帝都逃出来吗?" 文启东微笑,看苏瑾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介绍道,"这是我的老同学,沈宇。沈宇,这位是"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定义苏瑾的位置。他们的关系尚未明朗,但又好像过了同事的范畴,所以最后文启东只说了,"苏小姐。" 沈宇用那双桃花眼意味深长的看了苏瑾一眼,嘴角一勾,"幸会幸会。" 苏瑾无视沈宇好像捉奸在床的注视,装傻的点头示意,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心虚。她和秦川明明就是分手了,沈宇那么看她,是什么意思嘛 不过让苏瑾更郁闷的是,沈宇竟然厚颜无耻的把他的女伴叫了过来,和他们拼台。明明是浪漫的烛光晚餐,硬让他这个几千瓦的电灯泡照耀的纤毫毕现。 沈宇到底知不知道,坏人姻缘可是造孽的呀。 23、干卿底事 虽然苏瑾觉得沈宇根本就是故意当电灯泡的,不过既然文启东都没有表示什么,自然也就不到她说话。两个男人久别重逢,坐到一起话还蛮多的,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是一致的安静。 透过他们的谈话,苏瑾了解到他们两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在同一间学校,也就是皇家帝都大学附属学校的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上大学时,沈宇进入了帝都大学医学院,而文启东选择去鹰国读书,从那时两人才分开的。 苏瑾感觉两人虽然一直是同学,但关系似乎并不像她和胡菁那样亲密。也许男人的友谊总是矜持许多吧?谁知道呢。 苏瑾只知道,他们上学的那间学校可是出了名的贵族学校,光有钱没有一定社会地位是进不去的,所以沈宇和文启东的背景,都很神秘。文启东也就算了,苏瑾敢肯定他和白家有十分密切或者说曾经十分密切的关系。可沈宇呢?他家真的就只是个开医院的?而且开医院的家族,为什么会和黑社会的人有亲戚关系呢?难道是千金小姐爱上黑道流氓的恶俗桥段?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秦川贵族化的气质和教养就解释的通了。 想到这,苏瑾不禁佩服起秦川的母亲突破世俗禁忌,追求爱情的勇气了。 就在苏瑾这个看小说看多了的宅女煽着自己想象的翅膀遨游在外星的时候,吉普赛人的f1amennetbsp;f1amenco是节奏感十足的舞蹈,本来应该充满着流浪者的放荡与热情,然而一搬进高档西餐厅,就失了许多原始的韵味。苏瑾看了几眼,就有些意兴索然。这和她去西国旅行时,在乡下的小餐馆看到的表演相比,差得太远了。 文启东似乎也看出她没什么兴趣,微微一笑的问道,"要不要去楼下的酒吧喝点什么?" 苏瑾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宇,现他也在笑眯眯的看着她,心知今晚沈宇当定了牛皮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当下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对不起,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不好意思,今晚怠慢你了。"开着车,文启东突然说道。 苏瑾连忙摇头,"没有,听你们说些以前的事情,也蛮有趣的。" "是吗?"文启东笑了笑,"你很少问问题,似乎对别人的事情都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我以为你会觉得很烦。" 这果然是个充满着误会的世界。 事实上,苏瑾不是不感兴趣,而是不敢感兴趣都说好奇心毒死猫,苏瑾一向信奉明哲保身,怎么敢随便八卦老板的私事? 苏瑾有些尴尬的一笑,厚着脸皮道,"事实上,我比较习惯尊重别人的**。"既然是个美丽的误会,就让它美丽下去吧。 文启东赞赏的一笑,"这倒是非常难得的好习惯。" 苏瑾下车的时候,文启东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只道了一句,"好好休息。"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线中,苏瑾暗暗的猜测,下一次,他会用什么借口约她出来呢?或者,这会是最后一次约会? 不过,多思多虑并不是苏瑾少有的美德之一,回到家洗了个澡,她就扑上床,刚打算好好睡个美容觉,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苏瑾抬头一看,十一点多,谁会在这时候打电话呢? "喂,哪位?" "你到家了?"沈宇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他为什么连她家里的电话都有?有些气恼秦川这样不尊重她的私人信息,苏瑾没好气的应道,"没到家怎么能接你的电话?" 沈宇失笑,"是我废话了。"所以他打算不再说废话,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和文启东在交往?" 苏瑾不耐烦道,"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这句话,她其实整晚都想送给他,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沈宇自然清楚知道她的郁闷,低笑出声,"你真的放弃我表弟了?" 苏瑾沉默了一会儿,讪讪道,"不到我不放弃吧?再说他也没多认真。"她那晚是拒绝了他,可是他也没必要那么痛快的就挂断电话吧?由此可见,她对他本也是可有可无的人。 反正她没有他母亲那种跨阶级追求爱情的勇气就这样算了也好。 不认真? 沈宇有些玩味的一笑,他可从来没见过赢灏越主动联络任何一个分了手的女朋友不过,看来他那个越来越不可爱的表弟,并没有将自己很好的表达出来,又或者他在犹豫什么和平民交往,对于大部分贵族来说,已经是平常的事情,但对皇族还是史无前例压力恐怕会很大呐。 微微眯起细长的眼,沈宇勾起嘴角,"既然你跟表弟没关系了,就和我交往吧。我可是比文启东有情趣的多。" 苏瑾嗤笑一声,"你先去验下hiv再说吧。"说完,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找个花花公子做男朋友?等下一辈子,她智商低于5o的时候,才有可能吧。 刚撂下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苏瑾一翻白眼今天晚上用不用这么忙呀? 拿起手机一看,苏瑾愣了一下才接起,"喂,文席,有什么事吗?" 文启东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打扰你睡觉吧?" 苏瑾又一翻白眼,她从来没现,男人都这么爱说废话。他打都打了,她也接了,这时候才怕打扰,也太迟了吧?想是这么想,她当然不会说出来。"还没有睡。"她轻声答道。 文启东沉默一会儿,才再出声,"其实我一直忘了问,你有没有在交往的人" 苏瑾的心跳快了一拍,不自觉有些紧张起来,"暂时没有。" 文启东轻笑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苏瑾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即刻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是什么回答呀?暂时没有?也就是说她交往业务其实很繁忙?囧死 还好文启东十分绅士的没有在这个口误上纠缠,顿了一下,开口道,"那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看?以结婚为前提的" 他说了他真的说了?她在走什么运,一晚上竟然有两个男人向她表白?虽然有一个明显就是用心不良 苏瑾眨了眨眼,咽了一口唾沫,"我"一开口才现自己的声音有些走调,干咳了一下,"我会仔细考虑。"她现在脑子很乱,有点没法集中精神,所以没法直接回答他。 文启东无声的笑,"好好休息吧。" "嗯,晚安。" 按断电话,苏瑾重重的躺倒在床上,好半天都什么也想不出来。 以结婚为目地的交往?那就是很认真,很严肃的交往咯? 苏瑾其实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文启东到底看上她什么 那次她送他回家,他称赞过她很幽默虽然她觉得那不是幽默 公司宴会中,他称赞过她漂亮不过那好像是在说她的打扮 工作上的话,他倒是经常说她做得不错但那并不是针对作为女人的她 刚才回家的路上,他认为她不八卦的习惯很好而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苏瑾突然有些担心,会不会这整件事情,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文启东对苏瑾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理想的交往对象,甚至可以说,是她到目前为止所接触的最理想的结婚人选,苏瑾并不想扮作毫不在乎。 只是,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机会将真实的自己展现给文启东,他所欣赏的会不会只是一个幻象? 说要勇敢面对生活的苏瑾,事到临头,又开始职业性的评估风险。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夜,苏瑾猛地坐起,终于明白一件事情她在这里想破头也没用的因为不试试看,谁知道呢? 下定决心后,苏瑾总算睡着了。 她却没想到,答应和他交往,是在一个比她想象的还要尴尬的情况下。 星期一早上和董事们开完会,苏瑾照例和文启东走在最后。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前面的夏董事突然回过头,一脸暧昧的小声道,"文席和苏特助在交往吧?" "哎?"苏瑾睁大眼睛看向夏董事,就听他嘿嘿一笑,"周末我可是看到你们两个约会了。" 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小?苏瑾心中悲愤无比时,文启东笑而不答,只意味深长的看着苏瑾,仿佛在期待着她的答复。 苏瑾估计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像被火中的碳半晌嗫喏道,"好好像是吧?" 文启东温然一笑,对夏董事道,"好像是在交往了。" 夏董事闻言一脸义气道,"放心。我会帮你们保密的。" 希望吧苏瑾不太敢相信的在心中祈祷了下。 文启东很忙,而且他也不是一个急进的人,所以虽说交往了,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两人平常还是各自上班,各自下班,只不过一起吃晚饭的频率高了一些。 沈宇似乎还不死心,时不时在半夜十一点,据说是人类心灵最脆弱的时候,打电话骚扰苏瑾,聊些有的没的,然而他的出现,总在提醒着苏瑾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苏瑾觉得沈宇根本就是故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真正讨厌沈宇,也许内心某处,她还不想完全切断和那个男人的联系 总之,她的心情有些矛盾而且渐渐的,她有些意识到,她和文启东,还是缺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很快就到情人节了。 苏瑾看着日历,叹了一口气。 情人节啊? 24、世界太小 殿下从不会在情人节接受任何非女友的女性邀约。 想到这一点,艾薇无比庆幸自己的生日,是二月十三日。 望着镜子里精心打扮过的自己,艾薇满意的一笑。今天她二十一岁了。在帝国,二十一岁才算真正成年,而她终于成年了。这回殿下应该不会以"对小女孩儿没兴趣"为理由,拒绝她了吧? 她可是公认的颉玛第一美人呀。 晚上七点,赢灏越的私人专机准时降落在了艾氏侯府内的小型机场上,艾薇早就已经等在了停机坪旁,赢灏越一步下飞机,艾薇就迎了上去,屈膝行了标准宫礼,"殿下肯赏光,艾薇不胜荣幸。" 身穿着帝国黑银相间的军装而更显身形挺拔修长的赢灏越,将不耐烦深藏在温柔的栗色眼眸之下,优雅的点头示意后,随着她的引领,坐进了奢华的礼宾轿车。随从人员则坐上了另外一辆轿车。 若非艾氏是颉玛殖民地最有势力的家族,而艾薇又因为父母早逝,十七岁就成为了艾氏家主,他才不愿意百忙之中,坐半个小时飞机,特地来为一个小女孩儿过生日。 在侯府主宅门前下了车,赢灏越现一路行来只有仆从相迎,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艾薇,"其他客人都还没有到吗?" 艾薇以极为完美的角度微垂下头,腼腆道,"二十一岁生日,艾薇只想与殿下共度。" 赢灏越无意识的停了一下脚步,有种冲动想立刻回去总督府,不过理智终究占了上风,所以他在所有人察觉之前,拾步继续向前走去。 艾薇选择了在自己私人会客室的小餐厅内招待尊贵的客人。昏暗的灯光配上餐台中央的纯银烛台,颇有一番烛光晚餐的感觉。 一段时间不见,殿下好像更加俊美了。艾薇有些痴迷的透过蜡烛的间隙偷看赢灏越。 民众普遍认为,经常在媒体上出现的皇太子殿下是帝国第一美男子,其实那只是因为三皇子殿下非常的低调而已。在艾薇看来,皇太子不论从哪一方面,都无法与三皇子相比,这也是为何,贵族圈内常有传闻,说皇室兄弟两人的不和睦,来自于太子对三皇子的妒忌。 "听说前一阵子,殿下病了?"艾薇想起去年末,总督府宣称总督因病闭门谢客,外面却盛传三皇子失踪,生死不明,而她那时又完全联络不到他,着实担惊受怕了好久。好在殿下在圣诞节和来探望的皇帝陛下一起出现,谣言才平息下来。 赢灏越微微点头,"已经康复了。谢谢关心。"伤口已经长合,医官曾主动要求帮他处理疤痕,被赢灏越拒绝了。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这是他冠冕堂皇的理由。然而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希望保留的,可能是那段与这道伤疤相关的回忆。 艾薇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那艾薇就放心了。"说着话,打了个手势,就有侍从上来,将早就准备好的红酒拿起,用银质开瓶器将瓶塞旋出,分别倒在两人面前的水晶红酒杯中。 "生日快乐。"虽然不情愿,赢灏越还是展现了绅士风度,举杯向艾薇道贺。 "谢谢。"艾薇笑得甜美如花。 一口酒喝下去,赢灏越不小心出了会儿神1787年的拉斐庄,不知道他送她的那瓶,她喝了没有。 "酒不合殿下的口味吗?"艾薇见赢灏越有些心不在焉,担心的问道。 赢灏越回神,"不会,很好。没想到艾侯爵也喜欢1787年的红酒。" 被赢灏越称赞,艾薇心中立时乐开了花,有些得意道,"这是我上个月末去埠城购物时,在拍卖行拍到的。运气很好呢。"埠城是帝国最大的商业城市,素来有购物天堂的美称,很多像艾薇这样的贵族少女,都会定期去大肆购物。 赢灏越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埠城拍来的?上个月末? 这种几乎算得上是古董的红酒在市面上是很少会出现的赢灏越微微眯了下眼,"可以拿给我看下吗?" 侍立在旁的管家忙恭敬地递了酒瓶上来,赢灏越在看到标签上那抹污渍时,几乎保持不住平静面容的嘴角一抽 这些女人动不动就要献身,当他是男公关,来者不拒吗? 坚定的回绝了艾薇留他过夜的邀请,赢灏越凌晨时才到达总督府。 自从喝了那瓶酒,赢灏越就一口闷气憋在心中,而这口气终于在一晚上没睡好觉之后的第二天上午爆出来。 "情人节打电话给我,会让我误会哦。"沈宇满是调侃的话,从电话另一边传来。 赢灏越沉默了一会儿,直接忽略沈宇无聊的调笑,有些艰难的开口,"她最近怎样?"难道出了什么事,突然需要钱? 虽然赢灏越并没有指出那个"她"是谁,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之间,自有乎常人的默契,所以沈宇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赢灏越问的是谁。 他不是说跟她没关系了吗? 沈宇促狭的一笑,装傻道,"你说谁呀?" 赢灏越不悦的抿唇,"沈宇!" 啧啧啧,火气真大估计是太久没有女人,荷尔蒙失调他这个表弟,就是不懂得用女人调剂生活。沈宇在心中暗笑,却不敢挑战赢灏越的底限,"好啦好啦。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赢灏越一蹙眉,"你骗鬼吧。"沈宇的作风,赢灏越再清楚不过,他才不信沈宇没有留心苏瑾。而且依沈宇恶质的性格,估计根本就是一直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沈宇嘿嘿一笑,想了想道,"据我所知,她最近过得蛮滋润的。好像在和文启东交往。" 赢灏越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才重复了一句,"文启东?" 沈宇心里笑得快要抽筋,表面上却一派平静的点头,"不用怀疑,就是那个文启东。" 赢灏越沉默了一会儿,"我今天下午去埠城,你来接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宇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众所周知,珐国菜是世界上最高级的菜。它的口感之细腻、酱料之美味、餐具摆设之华美,几乎可称之为一种艺术。也因此,许多人选择吃珐国菜来圆满浪漫的情人节。 然而,苏瑾和文启东步入本埠最出名的珐国餐馆时,明明高雅豪华的可与宫廷比美的环境,却只能让人想起-人头涌涌-这个形容词。 有些无奈的垮下脸,苏瑾突然觉得提议来这里用餐的自己,简直蠢透了。 可是已经订了位置,现在回头似乎有点不太好所以苏瑾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侍者走了进去。 头盘两人都点了煎鹅肝。 第一道菜,文启东点了蜗牛,可苏瑾实在没办法想象自己吃蜗牛的样子,所以点了牛蚝。 吃完第一道菜后,侍应送上了香槟,苏瑾和文启东一边喝,一边聊天,等待主菜。 其实文启东和苏瑾在很多方面,是十分合拍的。两人都在国外多年,受西方文化影响颇深,所以观念上和生活习惯上都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不过今晚,两人并没有聊其他的,而是聊起了两人目前的交往状况。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上司,所以你在我面前,总是无法真正放松下来。"文启东好似不经意的说道。 "哎?"苏瑾一愣后,有些尴尬的一笑,实话实说,"可能吧。上司和男朋友之间的角色变换,确实有点让人应接不暇。"换句话说,她确实没能真正投入这段交往。 文启东对她的诚实没有丝毫不悦的笑,"其实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坦率。从你那天不客气的警告我不能在你车里吸烟就开始了。" 这似乎是文启东第一次提到-喜欢-这个词,苏瑾禁不住心跳快了几拍。其实她的坦率,是经常会得罪人的,从小到大没少因为这个吃亏。没想到文启东竟然会喜欢她这一点。正不知道该怎样回应时,就听文启东接道,"环宇财团最近在邀请我加入他们,而我现在有些矛盾。" 苏瑾又是一愣,睁大眼睛看向文启东,环宇和卓越都是重量级大财阀,但不算是竞争对手,没想到环宇竟然来挖角了。不过既然是挖角,待遇肯定要优厚许多,他矛盾什么? 似乎猜到苏瑾的想法,文启东暗叹苏瑾在某些方面的不解风情,开口解释道,"若我选择去那边,便可以摆脱你上司的身份,也许能让我们进展顺利些,但相对的,能和你相处的时间会少很多。" 看着苏瑾面现恍然之色,文启东温然一笑,"所以我希望了解你的意愿。" 苏瑾微蹙眉这倒真是个难题。 因为是私自回国,赢灏越用了姓名为秦川的假护照搭乘民航班机。出了到达厅,跟着来接他的沈宇走到他的布加迪跑车旁,赢灏越一伸手,"钥匙。" 沈宇看了他一下,有些疑惑的递出了车匙赢灏越很少要求自己开车的。 赢灏越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就顺手锁了车,然后对还没来得及上车的沈宇道,"你叫司机来接你吧。"说完就开车扬长而去。 沈宇目瞪口呆的站在停车场好久,才反应过来的恨恨暗咒有这种重色轻兄的表弟,算他倒霉。 赢灏越一边开车,一边调出了沈宇车上的电脑,输入了苏瑾的手机号码后,开始用卫星系统搜索定位手机现在的位置。几秒钟之后,城市地图上的某一点开始闪烁起来。 25、 邪恶巫师 苏瑾在严肃思考文启东的去留问题时,文启东微微一笑,想起了什么的打断了她,"对了,今天要送玫瑰的,你看看这个你喜不喜欢?" 说着话,递了一个巴掌大小、包装精美的礼盒给苏瑾。 苏瑾道了声谢后接过,拿到手里的第一时间就感到,肯定是不寻常的东西,估计饰的可能性大些。不过这跟玫瑰花有什么关系吗? 在米国多年养成的习惯,拿到礼物当面就拆封,小心地将整个包装纸剥离后,她看到了cartier闪亮的商标。这个商标先让人联想到的,就是昂贵顶级的珠宝,同时也是顶级的价格 苏瑾抬眼看了下对面的文启东,见他以眼神鼓励她继续拆下去,她才动手打开了精致的饰盒,然后看到里面的物件时,倒吸了一口气。 以红宝石镶成的玫瑰永不凋谢,正象征着永不消逝的爱情竟然是cartier为今年情人节特别设计的限量版"永恒之爱",据说全球只售了一百套。 "太美了。"苏瑾赞叹出声的同时,下意识的开始在心中暗暗猜估这件饰的价值会达到几位数字。当然,连价值几十万的红酒都敢面不改色收下的苏瑾,绝不会怕礼物贵,为物品估值,纯粹是苏瑾的职业病。 "可以帮我戴上吗?"苏瑾这种做法在东方人看来,实在有失含蓄,但在西方,却是极为喜欢礼物的表现。 苏瑾身体力行的表达了她对这件礼物的喜欢,文启东有些宠溺的一笑,欣然起身,绕到苏瑾身后,绅士的为她服务。 "我非常喜欢这朵玫瑰。谢谢你。"文启东坐回位置后,苏瑾笑得甜美的再次道谢。 "你喜欢就好。"文启东微笑着回应。 珐国菜一向讲究吃红肉配红酒,吃白肉配白酒。苏瑾之前主菜点了咖喱牛小排,所以侍应上了菜之后,将香槟酒换成了红酒。 安静的吃完主菜,苏瑾一边期待着这间店出名好吃的甜品,一边和文启东聊起了各自在珐国旅行时的经历。正谈得兴起,她早就转成震动模式的手机在她手袋里震了起来。 珐国餐厅?秦川按着屏幕上的地图找到了苏瑾所在的地方时,忍不住冷哼一声。浪漫的情人节吗? 其实很想直接进去把她拖出来,不过非到迫不得已,他并不想对上文启东。 想了想,他打了苏瑾的电话。 打开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苏瑾下意识的蹙起了眉,本来想装作没看见,文启东却大方道,"我没关系的。" 苏瑾犹豫了一阵,道了声"对不起"才起身走到化妆室听电话。 "我该说情人节快乐吗?"苏瑾心情有些复杂的先开口。 秦川却完全没有跟她废话的耐心,"五分钟。我给你五分钟,到餐厅后面的小松道找我,不然我就进去找你。"说完痛快的挂断电话。 苏瑾睁大眼睛愣愣的瞪了手机半晌他凭什么呀? 苏瑾气怒交加,却忌惮秦川的极道背景,不敢轻捋虎须,试探他的忍耐力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丢脸的可是她 不过,为什么她和文启东的约会总是被打断?难道她真的天生一脸衰相,没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阔太命? 苏瑾满心悲愤的回到餐台前,文启东见她面色极差,有些担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苏瑾垂下眼,硬着头皮道,"朋友出了点问题,我要立刻赶过去。对不起" 文启东也有些纳闷为什么和她的约会总出状况,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先压下了心中的疑惑,站起身问道,"要不要我送你?" 苏瑾连忙摇头,"不必了,我搭的士去快些。"想了想,走到文启东身前,微微扬起脸,作势主动要求一个道别的吻。 文启东自然而然的倾身,却在沾到她嘴唇的前一刻顿了一下,改变方向只浅吻了她的脸颊。 苏瑾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内心深处其实有些希望白马王子吻她的嘴唇,将她从邪恶巫师的魔咒中解放出来 小松道就是餐馆后面的静街,苏瑾一转进去,便看到沈宇那部极为拉风的布加迪停在路边,只不过驾驶位上的人,换成了外表俊美无俦的邪恶巫师。前后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苏瑾才迅的坐了进去,没好气的一言不,扮闷葫芦。 秦川似乎也没打算和她寒暄,她一关上车门,就面无表情的猛一踩油门,疾冲了出去,苏瑾咽了下口水,顾不上生气,赶紧绑好了安全带。 因为身份敏感,秦川并不宜在外面多逗留,一路飙车进了苏瑾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车一停下,苏瑾就冷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的下车,当秦川不存在般的径自走向电梯间。秦川见她如此,面色一沉,几乎想立刻开车走人,然而他明白,他若这么被她气走,他们之间的问题就仍然不能解决他抿起唇看着她的后背半晌,还是忍气吞声的跟了上去。 秦川哪知道,苏瑾虽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不敢看他。 分别四十天后再次见面,秦川比苏瑾印象中更加的俊美迷人,她很害怕多看他一眼,自己用理智砌起的**堤坝就要一溃千里,扑上去把他吃干抹净,相对的也会任他予取予求。 她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中了邪恶巫师魔咒的小红帽,随时会禁不住诱惑变身为狼。 所以,深知秦川骄傲到近乎高傲的苏瑾,是故意这般无礼的对他,期望他受不住冷遇的拂袖而去,免得她在小红帽和大灰狼之间挣扎。 谁知衰运缠身的苏瑾,注定事事不能如愿,秦川还是跟了上来她微蹙下眉,心中似有一根弦紧绷起来。 秦川明显感觉到她的僵硬,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出了电梯,苏瑾背对着秦川在门口停了下来,觉得面前这道门就好像她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防线,犹豫了一会儿,她深呼一口气转过身面向秦川,看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平板道,"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逐客之意显而易见,也就差没直接说"你可以走了"。 不敢看他吗? 秦川栗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故意向前了一些,苏瑾立刻有些紧张的退了一步,后背撞到了门板上。 见苏瑾一副胆小鬼的样子,秦川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不用客气。这也是我家。"他的租约可还没到期呢。说完,懒得和她废话的欺身上前,一只手钳住她柔软的腰,一只手执着她纤美的下巴,弯下身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狠狠的吻这只小乌龟。 苏瑾连象征性的挣扎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就已经丢盔卸甲。事实上,他的手碰到她腰的那一刻起,她脑中便只剩一片空白。本来抵在秦川胸前以示抗拒的手,在他侵略性十足的吻中,也改为抓握状。 他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很舒服很温暖 几乎意乱情迷时,电梯移动的声音传来,苏瑾一惊,恢复了少少神志,猛地一用力,将秦川推开了些。虽然一层楼只有两户人家,但电梯里走出人的几率还是不小。 秦川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不满的看了苏瑾一眼后,还是松开了手。苏瑾一获得自由,连忙转身开门,不再自不量力的试图把秦川挡在门外。然而苏瑾虽已示弱,秦川却并没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一进门就拉住她,用身体将她压在门板上,继续刚才的热吻。 苏瑾小小的抗拒,在秦川低柔的一句"我想你了"后,消失无踪。结果这一吻,从玄关吻到了客厅,当苏瑾被秦川推进沙时,身上的小洋装已经被拉下肩膀,几乎遮不住胸部的春色,秦川不轻不重的啃咬着她光滑的肩膀,略带着薄茧的手已探入她裙下,抬高她修长的腿,顺着纤细的小腿一直向上,不急不缓的度,磨得人快要疯狂。 苏瑾颈项上的硬物让秦川感到不舒服时,他才意识到她还带着项链,不耐烦的帮她摘掉,却在看见红宝石镶成的玫瑰坠饰时,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嘲讽的一笑,将项链丢到一边,继续与身下妖娆纠缠不清。 永不凋谢的玫瑰,本身就代表着虚假 只开了床头的小灯,秦川浅浅的细吻着怀中累得眼睛都不想睁的女人,仍不打算就让她这么休息。 "你缺钱为什么不找我?"他停下吻,倚着床头半坐起,突然开口问道。 苏瑾仍闭着眼,蹙了下眉,有些迷惑的反问,"我什么时候缺钱了?" 秦川一想起那瓶红酒,仍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何我昨天和人吃饭时,会看到一瓶很眼熟的红酒。" 苏瑾的睡意顿时去了一半,睁开眼对上秦川不善的目光,尴尬的一笑,"是我朋友缺钱"kao,她要移民火星这地球小成这样,实在装不下她了 秦川深深看了苏瑾一眼,直到苏瑾觉得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躲不过他的x光注视时,他才转开眼,不打算在此事上多纠缠,进行到下一个话题,"不要跟别人交往。" "哎?"苏瑾楞了一下,随后一撇嘴,没有出声都这样了,还怎么再和文启东交往?她可不是那么厚颜无耻的女人总之,跟秦川彻底撇清关系之前,她估计是没法再开始另一段关系了。 秦川见苏瑾没有答话,以为她还在犹豫,叹了口气,弯身下来轻吻她的唇角,柔声道,"给我点时间好吗?"他现在仍不敢承诺她什么,他需要时间来准备将要面对的一切。 苏瑾并不清楚他要时间做什么,却对温柔的他没有办法拒绝,心情有些复杂的把头埋进枕头,"知道啦。"她如此回应着。 邪恶巫师的魔咒,越来越难抵抗了。 26、又见分手 凌晨,秦川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猛地睁开眼,看下来电显示后,迅接起,下床拿着电话进了洗手间后低声问,"喂,什么事?"一开口,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殿下,叛军潜入南迦的一间酒店,劫持了几百名人质,要挟帝国从南迦地区撤军。"秦川的副官陈玄一派平静的报告。颉玛出名的大乱小乱不断,军官们都已身经百战,对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不过话虽如此,还是例行需要向长官及时禀报。 秦川一蹙眉,"我会尽快赶回去。我不在时,此事暂交林谡大校全权处理。" "是,殿下。"陈玄没有再多说什么,痛快的挂断电话。 秦川走出洗手间,见苏瑾还睡得不省人事,松了一口气。 穿好衣服后,他在她唇角轻轻一吻,她无意识的把脸埋进了枕头,躲避他的骚扰,好像一只懒猫。秦川无声闷笑着离开。 开车出了车库,秦川拨通了沈宇的电话,"喂,我现在要赶回颉玛。你帮我准备飞机。" 沈宇似乎仍有些迷糊,半晌才反应过来秦川说了什么,抱怨道,"有没有搞错?情人节的浪漫之夜也不让人过好" "现在已经是十五日早上了。"秦川说完,不打算听他废话的挂断了手机。 十五日是星期日。 苏瑾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枕边人已不在。 起身冲完凉换好衣服后,走出卧室在公寓里找了一圈,苏瑾才意识到秦川已经走了。 不太高兴的一撇嘴,弯身捡起了昨晚被秦川随手丢在地上的"永恒之爱",心中似乎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 他这算什么嘛?凭什么偶尔现一下身,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然后又"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消失了? 瞪着手机半天,正考虑要不要打给秦川,告诉他以后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时,手机响了。苏瑾立刻抓起来一看,是秦川打来的,满腔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 苏瑾刻意等了一会儿才接起,故作冷淡道,"喂,什么事?" 秦川听出她语气不善,自知理亏,忙主动道歉,"对不起,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先走了。一脱得开身马上去找你,好吗?" 有什么事情星期日一大早就要处理?情人节之夜的黑帮火拼吗? 苏瑾一想到子弹满天飞的恐怖情景,咽了口唾沫,一点儿也没有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的**,回了句,"随便你。"就挂了电话。 他们俩真的不合适。苏瑾不自觉的暗叹口气,郁闷的将"永恒之爱"放回包装盒,准备退还给文启东。 几乎到手的凤凰就这么飞走了,转了一圈她还是只小麻雀 果然美色误人呀。 赢灏越无奈的挂断电话,转过身就见副官陈玄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干咳一声,装作什么事情也没生的回到了司令室。 这还是那个从来不主动给女友打电话的殿下吗?情人节专程为了女人私自回国也就算了,临时有事回来,还打电话去低声下气的道歉? 陈玄小心仔细的观察了赢灏越许久,才确定赢灏越不是别人假扮的。 到底是什么女人,这么神通广大?陈玄被战争消磨得差不多的八卦之心,难得的有些死灰复燃了。 "撤军是不可能的。"赢灏越回到司令室,就恢复了一惯的冷峻,听到在谈判现场的林谡大校建议暂时撤军,立刻表达了反对的立场,见屏幕上的林谡皱眉不语,补充道,"但可以答应叛军,只要人质平安无事的被释放,我们会任他们离开,一天之内不予追击。" 南迦土著居民偏多,一向是叛军活动比较频繁的地区,撤军的话,即使是短短的几天,也会对颉玛的整体安全造成莫大的威胁。更何况,如果此次对叛军妥协,叛军一旦尝到了甜头,以后便会经常有这种事情生暂时救回几百个人质,却长远的将所有的殖民地居民置于危险之中 所以这一步是绝对不能退的。 与林谡的视讯结束后,赢灏越低头沉吟半晌,抬头对陈玄道,"通知刘中校,调特种部队待命吧。"谈判一旦破裂,那就不得不强行突入,营救人质。到时候只能希望尽量减少伤亡了。 赢灏越微抿起唇,眼中闪过一丝厌倦无休止的冲突,无意义的流血,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他们才肯放弃呢? 星期一,苏瑾终于鼓起勇气打内线电话给文启东。 "下班后,可以和你谈谈吗?" 文启东想了一下,"在桃树大街的可可咖啡厅等吧。" 放下电话,文启东若有所思的出了会儿神感觉上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呢,他有些无奈的一笑。 苏瑾走进咖啡厅时,文启东已经到了。她深吸一口气,在他对面坐下,从包里掏出精致的饰盒,低着头推到文启东面前,"对不起。" 文启东愣了一下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情人节的礼物被退回,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叹了口气,文启东柔声开口,"可以问下为什么吗?" 苏瑾想了想,认为文启东绝对有权力知道前因后果,咬了下嘴唇,简短道,"我现我还没能完全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所以也还没办法全心投入新的关系中。这样对你不公平。" 文启东闻言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放松下来的微微一笑,"若我说我早知道是这样呢?" "哎?"苏瑾不解的抬头望向文启东,就听他温然道,"你并不是善于作伪的人,所以我早就感到你还在恋旧。"这也是他为何一直没有试图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他在等她能够彻底的接受他,而他一向很有耐心。 人的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性子犹如深潭一般的文启东,偏就欣赏了苏瑾直率不做作的性子,所以连她藕断丝连的恋旧,也成了重情的表现。而她今天坦白的将此事讲出来,更代表她不慕虚荣,不愿欺骗他的感情,是个非常难得的女子。 苏瑾自然猜不到文启东的想法,眨了眨眼睛,"那你为何还要和我交往?" 文启东有些自嘲的一笑,"因为我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等你接受我。" 就这一句话,让苏瑾几乎改变主意,不想错过这样一个能够成熟的包容她一切缺点的男人。 可是一想到仍和她纠缠不清的另外一个男人,苏瑾没来由的自我厌烦起来,又咬了下嘴唇,摇头道,"不行的。现在我没办法"她头一次觉得,她是配不上文启东的。 文启东叹口气打断她,"我明白了。如果这是你的意愿"说着话,将饰盒推回到苏瑾面前,"我没有把赠出的礼物收回的习惯。"想了想,补充道,"你有我的私人电话。只要我还没有女朋友,随时欢迎你回头。" 总督府和叛军之间的谈判没有成功,僵持了四十八小时之后,星期二凌晨,赢灏越下令特种部队强行营救人质。一个小时激战后,五十三名叛军成员被当场击毙,近一百名人质在这一事件中不幸死亡,其中还包括一名情人节偷跑出来和情妇约会的贵族。 虽然总督府禁止了媒体对此事进行报道,消息还是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到了外面,很多人权组织及和平组织,对处理此次事件的铁血方式,提出了质疑。 帝都方面受到国际舆论的压力,将赢灏越召回,出席皇帝陛下和元老院就此事举行的听证会并接受质询。副官陈玄担心此事难以善了时,赢灏越只嗤笑了一声,"假仁假义。" 临走时,赢灏越肃容吩咐陈玄,"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五十多个武装人员混进南迦,我们的情报网却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陈玄一惊,看进赢灏越温柔的栗色眼眸,被那深处的冰冷冻得打了一个冷颤。殿下动了真怒了。也许这次不会善罢甘休的是殿下自己吧。 大概为了不让苏瑾尴尬,文启东还是接受了挖角邀请,很快就会离开卓越,去环宇就职。 苏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说不遗憾错过了一个绝世好男人是假的。 又逢周末,苏瑾盯着手机,严肃考虑要不要给答应一处理完事情就回来找她,却失踪了一个星期杳无音信的男人打个电话。 他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隐约间总有些不妥当的感觉,但苏瑾拒绝自己吓唬自己。 想了想,她还是选择打电话给相对安全些的沈宇。苏瑾其实总害怕,她打电话的时候,秦川正奋战在枪林弹雨之间万一因为这个害死他,她就良心难安了。 "他还活着吧?"电话一通,苏瑾不客气的问道。 沈宇愣了一下,才闷笑着答道,"应该还活着。" 苏瑾听出他一派轻松,放心了许多,"那我挂电话了。" "等等"沈宇有些犹豫,要不要透漏更多消息给她,但想了一下,还是作罢,"他没事的。就是有些忙。一有时间,一定会去找你的。"他们两个的事情,还是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吧。 "随他便。"苏瑾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此时他们都没意识到,苏瑾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缠上了她。 27、乌龙事件 懒得出去觅食的苏瑾在家里煮了泡面当作午餐。正打算趁着阳光明媚,回房晒晒太阳睡个午觉,突然有人敲门了。 通常能通过楼下的安全阀,直接上来敲门的,都是查煤气表的。苏瑾没有多想的先到露台看了一眼煤气表上的数字,才小跑着去开门,刚张口打算报数,就被门口两个穿着黑西装黑皮鞋还戴着黑墨镜的男子吓了一跳。 现在查煤气表也要打扮这么专业了?还是他们在nettsmith 苏瑾慢一拍的觉得不对劲想关门时,两个agentsmith已经迅的闪了进来,站在了玄关处。 "苏小姐不必害怕,我们是隶属皇帝陛下近卫军、扈从于灏越皇子殿下的特工人员。"说着话,有礼的从怀中掏出有着帝国皇室标记的身份证件给苏瑾过目。 苏瑾伸手接过,扮作仔细查看时,暗暗启动了许久不用的单核netbsp;她从来和政治人物素无瓜葛,三皇子身边的特工突然来找她干什么? 其实用不上cpu,十根手指都想得出来,不管他们找她干什么,都跟那个天杀的秦川脱不了干系。身世背景清白如水的她,生命中唯一的污点就是秦川。 可是秦川到底怎么惹上皇室中人了?还该死的把她也牵扯了进去?难道现在上演的不是《二十二世纪杀人网络》,而是《国家公敌》?黑社会的人和皇室作对,不是国家公敌是什么t_t 基本上把特工身份证件上的每一个字看了三遍以上,苏瑾才递了回去,迟疑道,"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她是好公民,当然要配合公务员工作 那个姓许的特工平板的开口,"我们奉殿下命令,来接苏小姐往帝都与殿下一聚。" "呃殿下没有提前通知,我恰巧没空。"苏瑾仗着胆子推辞一下,现在可是文明社会了,哪有没有预约就直接请客的事情?皇子殿下也照样不卖账 许特工歉然道,"对不起,殿下今天一定要见到苏小姐。" 苏瑾闻言出了一身冷汗,终于最后确定来者不善。虽然是文明社会了但秀才遇到兵还是一样无理可论。不知道这两个人身上有没有枪呢? 小小的打了个冷颤,苏瑾垂下眼,"那麻烦两位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换衣服。"她一身休闲服,去见尊贵的皇子殿下太失礼了吧。 这里是九楼,两个特工无疑认为堵住了唯一的出口很安全,所以点点头给了她范围内的一定自由。 苏瑾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下意识的走进了秦川的房间,关上了门。 她是以什么身份被邀请的?黑道流氓的情妇?想也知道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依苏瑾多年看肥皂剧和小说得出的结论,这一去,最好的情况是他们问些问题,就把她放出来,可是依她看,这种可能性少于2o%。而坏的情况他们可能想利用她,与秦川做什么交易或者逼秦川自之类的。 为了国家的利益,她倒是不介意作把贡献,当回鱼饵毕竟她也是爱国的好青年可问题是,她和秦川到现在为止,还是露水姻缘的关系,她想指望秦川做出什么牺牲来拯救她,根本就是天方夜谈。因此,8o%的机会,她是有去无回 这种赔本买卖,她死也会不做的所以她得想办法自救。 打开秦川的衣柜,苏瑾记得在这里看到过绳索之类的逃生装备,不知道是秦川从哪里弄来的。颤着手在衣柜里摸了半天,几乎绝望的以为秦川拿走了时,终于触到了坚硬的绳子,赶紧使劲抽了出来。 绳子的一边是铁钩,苏瑾四处看了半天,选择把钩子钩在了实木大床的床腿上。那床当时两个搬运工才搬得动,应该承得住她的重量。打开窗户死抓着绳子,慢慢爬了出去,然后闭上眼睛,用衣袖垫着手,顺着绳子溜下。 虽说苏瑾曾经有过几次攀岩的经历,但这种不专业而且没有任何保险措施的爬法还是让她心惊胆战,脚沾到地上时,已出了一身冷汗。可是此时苏瑾也顾不上害怕,以这辈子没有过的度,穿着她的he11okitty绒毛脚套,向一条街之外的购物中心奔去。 适逢周末,购物中心里到处都是人,苏瑾混进了人流中,顿时觉得安全了许多。刚才因为跳楼而僵滞的大脑,总算活络了一些。 狼狈的逃出了自己家,估计已经成了半个通缉犯的她,现在该怎么办呢? 先得找人求助。 这种时候,找和她一样是秀才的父母是没用的,秦川和沈宇才是比较好的选择。而秦川经常神出鬼没的,最近都不知道死到哪去了,所以苏瑾决定和沈宇联系。 然而苏瑾马上意识到,身无分文,手机也没带的情况下,即使是资讯时代,想联系个人也是不容易的。 她想了想,上了购物中心三楼,去了常买衣服的一间店。看到熟悉的店员,苏瑾松了一口气的走了进去,打招呼,"阿欣。" 女店员本来在招呼其它客人,听有人唤她,转头一看,立刻热情道,"瑾姐来啦?"随后看到苏瑾有些狼狈的打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苏瑾忙解释道,"不小心把自己锁外面了。" 阿欣恍然大悟,"是不是要借电话?" 苏瑾心中暗赞,美人儿你真善解人意,面上有些羞涩的点点头,"不好意思。" "没问题。"阿欣痛快的去后面拿了手机出来,苏瑾谢过后,闪进了试衣间,要拨电话时,倒犯了难。在这个过于达的资讯时代,已经没人用脑子记电话号码了所以她想不起沈宇的电话 努力回忆了许久,苏瑾悲哀的现她只记得秦川的号码,原因是今天早上刚盯着看了半个小时 挣扎了一下,还是拨了号码,心里祈祷着,一定要通,一定要有人接听。 响了好久,苏瑾几乎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起,熟悉的优雅磁性声音传出,"喂,哪位?" 苏瑾听到那声音,紧绷的情绪差点崩溃,强忍着大吼的冲动,低声恨恨道,"该死的,秦川,你到底给我惹了什么麻烦?" 秦川一愣,马上感到不对劲的问道,"怎么了?你现在哪?" 苏瑾带着哭腔的叙道,"刚才家里突然来了两个特工,要抓我去见灏越皇子是不是你惹了他?我迟早被你害死" 秦川的眉间皱出了一道深沟,打断她,"你现在哪?我叫沈宇联系你。" 苏瑾说了地址后,秦川立刻挂了电话。半分钟之后,手机响起,苏瑾接起一听,正是沈宇,这次他半句废话都没有的直接道,"我十五分钟之后到。" 十五分钟?那么久?删除了通话记录,苏瑾抱膝坐在地上,瑟瑟抖。 &neth肯定已经现她逃跑了,十五分钟但愿十五分钟内他们找不到她。不过她没有带自己的手机,他们应该无法定位她的。 她去年看《越狱》的时候,就现了,手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轻而易举就会让人无所遁形,逃亡的人绝对不能携带 苏瑾此时却忘记了,她穿了一双显眼的he11okitty脚套,比害人的手机也好不到哪儿去。 星期四,皇帝和元老院就南迦生的"血色*情人节"事件进行了听证。赢灏越虽然非常不屑接受一群无军事背景的伪善政客质询,但他也明白,这纯粹是做戏给国际社会看的。 颉玛殖民地的暴力流血冲突,不是从这次开始,也不会从这次结束。基本上,只要帝国不从颉玛撤军,这种冲突就永无休止。 而深知这一点,仍不肯放弃对颉玛统治权的皇帝陛下和元老院,没有任何立场来责备在这个问题上,只是战争机器的赢灏越。 所以如赢灏越所料,听证会结束一天之后,他星期六就被告知,可以回颉玛了。之所以到苏瑾打电话时,他刚步上专机打算去埠城找她,是因为皇后将他留了下来,在星期六晚上安排了一场无聊的相亲。皇太子还没能制造出皇室第三代长孙,赢灏越亲爱的母后无疑急切的希望这个使命由他来承担一向睿智高傲的皇后,终究也跳不出这种无聊的思维定式。 打电话给沈宇后,赢灏越剑眉紧蹙的吩咐机长可以起飞了。一个小时之后应该就可以到达埠城。 他从来没有让身边的扈从去找苏瑾,所以这必然是针对他的阴谋,而会这么做的,只有打算和他撕破脸皮的皇太子了陈玄昨天刚禀告过,他们在南迦抓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今天就有人以他的名义找上了苏瑾这让赢灏越确定了两件事情,一是陈玄抓对了人,一是有人在十分密切的注意着他的私生活。 想到这,赢灏越觉得整件事情很乌龙。苏瑾一直死死认定他是黑社会,而去找苏瑾的人无疑认为她是身为皇子的他的女人,所以想以此骗她入瓮,谁知反而激起了她的警觉 去"请"苏瑾的人对她没有戒心,苏瑾自己却在错误的认识之上产生了正确的敏锐,所以幸运的脱逃了出来 这种乌龙事,也只有这个乌龙女人身上才能生赢灏越又好气又好笑的想着。 28、破碎之城 因为店员阿欣跟苏瑾很熟,而且苏瑾也确实常来帮衬这间店,所以她占了一个试衣间过了十分钟,还没有人来赶她走。不过虽然没出声,大概也在心里嘀咕了吧? 然而此时的苏瑾也顾不上别人想什么了,她不敢走出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怕一走出去就被特工们现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找她。 苏瑾低头看了一眼阿欣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沈宇怎么还不来?他那部布加迪可以开时4oo公里以上吧?这种时候不用它来更待何时?想了想,苏瑾又觉得,还是不要比较好,万一被警察拦住,那就欲而不达了而且万一出了车祸就更惨了 不知道沈宇有没有带枪呢?那些特工应该都是持械的吧?沈宇是自己来,还是带保镖来呢? 苏瑾一紧张就喜欢胡思乱想,还一想都是狗血剧情,越想越担心时,就听外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小姐,请问有没有一个穿着白猫脚套的女子进这间店?"她的心即刻揪了起来,连呼吸都停止了。 阿欣早就觉得苏瑾今天怪怪的,所以那个黑西装的男人走进来问她时,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试衣间,想起今天苏瑾好像穿着一对级可爱的he11okitty脚套,那个算是白猫吧?可是这男人怎么看也不像善类呐。 阿欣还在考虑要不要答话时,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早已从她古怪的神色中瞧出了端倪,随即从怀中掏出身份证件,给阿欣看,"请协助我的工作。" 特工?阿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据她所知瑾姐是个会计师,怎么会被特工追查?就算做了假账也不到特工出动吧? 阿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协助官方工作一般都是官方代表正义吧?阿欣有些茫然的指了指苏瑾所在的试衣间。她的手机可是还没拿回来呢。 黑衣人没有多话的收回证件,转头走向了苏瑾藏身的试衣间,"苏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并不想对您无礼。"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从什么地方看出端倪,但很显然她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他们,而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女人,敢从九楼爬下去。还好找到她了,不然他们的主子不知道会怎么整治他们呢。 门的另一边,苏瑾死死盯着手机还有一分钟,沈宇一定要准时呀 "我不认识什么皇子,你们肯定找错了人。我很忙,请你们不要再纠缠了。"苏瑾虽然紧张的快要晕过去,但为了拖延时间,还是决定随便说点什么。 这名特工听后,也不禁愣了一下,因为他听得出来,这个女人没有说谎。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真的怀疑他们找错了人,从怀中掏出掌上电脑又确认了一遍任务内容,才放心下来。要抓的人是她没错,如果情报出了错,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那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若真的弄错了,我们会马上送您回来。" 苏瑾刚想再胡说八道些什么,就听见沈宇仿佛天籁一般动听的声音插了进来,"这位先生想请我的女朋友去哪呀?" 特工转身看到沈宇的一刻,就知道今天的抓捕任务终告失败。沈伯爵,帝国三大元帅之一的沈元帅之子,皇后的侄子,灏越皇子殿下的正牌亲信来了,他这个冒牌的是没用了。 "苏小姐是您的女朋友?"特工无奈之下,连忙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怎么,这位先生有问题?"沈宇淡淡问道。 特工有了台阶,即刻从善如流,"对不起,那是我认错人了。"说完痛快的抬步就走。 沈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开,一双黑眸在镜片后面深得看不见底。 苏瑾开了门,探出头确定真的是沈宇后,才深呼了一口气走出来,先把手机还给了在一边已经看呆了的阿欣。 店里的客人早因为那个黑衣特工的出现,害怕的散得七七八八了,就剩几个店员巴巴的看着黑衣人来了之后,又来了个大帅哥,自称是那位苏小姐的男朋友,然后气焰嚣张的黑衣人立刻就灰溜溜的走人了。 这算是什么戏码?为什么她们都没看懂? 其实不光她们不懂,连苏瑾这个当事人也不懂。苏瑾只觉得沈宇的形象此时无限高大起来,她以前怎么就没现沈宇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顾不得避嫌的紧紧抓住沈宇的手臂,苏瑾前后左右望了一圈才确定agentsmith走了,而且没有出现系统bug,复制出无数agentsmith把他们包围。 难道真的是认错人了? 苏瑾一路无语的跟着沈宇走到停车场,上车后有些期盼的问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那我就可以回家了吧?" 沈宇有些歉意的望了苏瑾一眼,明白她十分希望什么都没生过,但事实是,从这些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起,她的生活就已经注定偏离原来的轨道,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平静。 "对不起"沈宇不知道此时该和她说些什么,因为他觉得完整的故事,还是交给主人公自己来讲述比较好。 见到沈宇好像吞了苍蝇一样怪异的神色,苏瑾目中的热切瞬间退去,只剩下一片茫然,抿起唇不再做声的转头望向窗外。 回不去了吗?她的安乐窝已经回不去了? 苏瑾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用前半生努力构筑维护的城堡,就这样在一小时之间崩裂破碎果然如尤优所说,那只是一个玻璃城堡而一直躲在城堡里的公主本来一眼看得到底的人生之路,再也看不清楚 等待她的未来,会是怎样的未来呢? 苏瑾无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肩膀,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孤独无依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只感到冷,自内心的寒冷。 沈宇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开进了一座公园一样的宅院之中,从大门到主宅就开了好几分钟,而主宅苏瑾抬头打量了一下,蛮现代的设计,线条简约,极具空间感。虽然只有两层楼,但看面积每一层保守估计有二十个房间以上,不像是住宅,反倒有些像会员制的贵宾俱乐部。 "这是你家?"苏瑾平静的问道。基本上经过今天,她觉得已没有什么能让她惊讶的了。 沈宇点点头,"我平常并不住这,不过这里比我在市内的居所安全一些。"必要的时候,这栋房子可以变成一个小堡垒,而且有小型机场,可以让秦川的飞机降落。 苏瑾没有再问什么,一脸漠然的跟着他走了进去。 沈宇领苏瑾进了二楼一个房间,苏瑾四围环视一下,这个房间,不,应该说是套房,就像一间小公寓,自带会客室,书房,洗手间和卧室酒店里的总统套房也未必有这个宽敞。 这才是真正的奢华。 苏瑾面无表情的窝进了沙,随手用遥控器开了五十二寸的液晶电视,盯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电视节目继续呆。 苏瑾异乎寻常的沉静之时,沈宇才现她其实是个看起来十分单薄柔弱的女子,只不过她平常的生动和骄傲让人经常忽略了这一点。 沈宇想安慰她几句,说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张开口却觉得他并没有任何立场来承诺事情确实没有那么糟糕,因为苏瑾的生活,的确被赢灏越和他的临时起意搅得一塌糊涂,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那个闷葫芦表弟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看出苏瑾也并没有谈话的**,沈宇叹口气转身走了出去,眼中闪过一丝坚决无论赢灏越如何打算,他都会尽力的保护她不受伤害,因为这是他们欠她的。 赢灏越下飞机时,沈宇已经等在了一旁,两个人都沉着脸一句话没说的上了车。下车时,沈宇难得的肃容正色道,"我希望你对她做出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安排。" 赢灏越不耐烦的蹙眉,"这似乎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沈宇一挑眉,那他就等着看,"楼上左转第五个房间。" 赢灏越敲了几下门,里面许久没有回应,他便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苏瑾抱膝坐在沙里,下巴拄着膝盖,盯着电视屏幕,一双无神的大眼却明显没有焦距。赢灏越走近,她也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睁着眼睛睡着了,还是故意不想见到他。 赢灏越抿起唇,拿起她身边的遥控器,切断了电视电源,坐到了苏瑾面前的茶几上,强迫性的进入她的视野。 苏瑾没有转开眼,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却仍没有任何反应,许久,赢灏越叹口气,柔声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她今天陷入险境,他要负上全部责任。 苏瑾微蹙起眉,似乎在努力思考什么,半晌,喃喃道,"不对,错的不是你。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你。"若再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色迷心窍的把他捡回家,绝不会明知道危险还忍不住和他纠缠不清 原来都是好色惹的祸她是荒淫无道的亡城公主,而他就是倾国倾城的蓝颜祸水 29、歇斯底里 "不对,错的不是你。是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认识你。" 苏瑾有些恍惚的吐出这一句,赢灏越不悦的脸一沉。现在才后悔,不嫌太迟了吗? 她和他之间,会展到这一步,难道不是她先借酒扮傻的勾引了他? "很可惜,你已经认识了,而且认识的很深入。"赢灏越没好气的僵硬道。 赢灏越这句话不知道刺激了苏瑾哪根神经,让难得半死不活装把忧郁的苏瑾突然间暴怒起来,随手抓起沙上的靠垫用力砸向赢灏越其实她本来是想砸脸的,但出手时还是下意识的偏了开,所以靠垫不痛不痒的落在了赢灏越的怀中。 虽然不受父皇宠爱,但身为这个帝国最尊贵的皇子,赢灏越何曾受过这种无礼的待遇了?他强忍着脾气把靠垫丢到一边,正色开口警告苏瑾,"不要闹了"还没说完,苏瑾又死命砸了一个过来,口里还喊着,"谁跟你闹了?我讨厌死你了,你出去,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这个该死的女人疯了!赢灏越忍无可忍的把苏瑾抓到腿上,不轻不重的抽了她的翘臀几下,苏瑾这才吃痛的安静下来。 这是赢灏越这辈子第一次打女人,打完之后也有些后悔,把苏瑾抱坐到怀里,才现她已无声无息的哭得梨花带雨,一双小猫眼红红的,配上她本来就纤秀的面容,格外的惹人怜惜。 一向bh的女人偶尔露出柔弱的一面,赢灏越也有些不知所措,笨拙的伸手帮她擦泪却越擦越多时,苏瑾突然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赢灏越一愣之后,虽然不清楚状态明显不正常的苏瑾到底在想什么,但对这香艳的攻势,他不想也不能回绝,因为此时神经格外脆弱的苏瑾,无疑经受不了被男人拒绝的刺激。 然而事实证明,歇斯底里的女人的投怀送抱,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正交吻得缠绵火热,赢灏越的嘴唇狠狠一痛,他反射性的将苏瑾推开,就见她志得意满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沾在唇上的他的血,那抹殷红的颜色,妖艳又**。 赢灏越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此时见了自己的血,更是愤怒到了极点。微眯起眼一语不的看着苏瑾不可以打不可以骂的女人吗? 苏瑾刚才那一咬,总算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可是没了那口恶气撑着,她的级x亚人状态立刻失效,战斗力极跌了十位数字,好在智商总算从负数恢复到正常状态。现赢灏越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苏瑾不小心打了个冷颤,突然睁大眼睛"啊"的大叫一声,抬手指向窗外,"有飞碟!",然后转身就跑。 然而赢灏越显然没有中计,或者他认为就算有飞碟,也要跟她算了账再说,所以苏瑾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就被赢灏越拖回来,狠狠扔进了沙后,覆身而上。 不可以打不可以骂,他却毕竟还有着身为男性的先天优势,不是吗?这次不好好收拾一下这只小野猫,以后她岂不是要骑到他头上了。 激烈的运动无疑能让人忘却一切烦恼,但毕竟只是暂时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阵地到卧室的两人,在运动高氵朝的余韵中,不约而同的开始考虑到烦人的现实问题。 苏瑾用被子裹住**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有点忧郁的表情,如果手上再夹根烟就更完美了。 被她抢走了被子的赢灏越,显然心情还不错,没有和她计较的起身,慢条斯理的穿上裤子,**着性感的上身,去客厅的吧台喝了杯水,顺便还帮她倒了一杯。 确实有些渴,苏瑾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后,突然看向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认识了快三个月,上过床,分过手,吵过架之后,终于对他的身份感兴趣了吗?赢灏越此时竟不知道是该郁闷,还是该感到荣幸了。 想了想,他还是选择先穿上了衣服,然后简短道,"我叫赢灏越。" 没有太吃惊的垂下眼,苏瑾叹了一口气比黑道流氓还要遥远的距离吗?原来他不是太阳系的恒星,而是银河系之外的白矮星。 今天沈宇轻轻松松把她从隶属皇室近卫军的特工手里截出来,又没有确认那个特工认错人的时候,她就意识到沈宇的身份,远比她猜测的还要不简单,所以她想起了帝国第一夫人的姓氏,也想起了秦川自己讲的家庭状况和帝国第一家庭的状况百分之一百的相符,不是吗? 其实苏瑾早该猜到的,只不过事实太过于乎人的想象力,所以这种可能性被她下意识的排除掉了。 "来找我的特工是什么人派来的?"苏瑾一脸平静的继续问。既然面前的男人就是尊贵的灏越皇子殿下,那么去找她的特工,就必然不是他派的,否则也不用劳沈宇大驾了。 赢灏越早就已经放弃推测苏瑾这个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女人,对事物可能产生的反应(因为实在太过于莫测),所以对她波澜不惊的态度没有任何不适应,痛快的说出了自己的怀疑,"最有可能的,是我大哥。" 看来正上演的不是《国家公敌》,而是涉及皇室内斗的《九龙夺嫡》,苏瑾半垂着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沉默半晌,苏瑾抬起头看向赢灏越,轻声道,"你带我回趟家吧。"他们之间早已经太过亲密,现在让她改口称呼他为殿下,她实在说不出来。更何况,他也应该习惯了不是吗?就算不习惯,就剩这最后一天,也应该可以忍的。 赢灏越微蹙下眉,刚想说她现在回去并不安全,就听苏瑾自己先解释道,"放心,我知道那地方暂时不能住了。我只是回去收拾细软,今天晚上就回米国。"米国和秦国的国际关系,一向不太和谐,她躲去那里,就算是帝国的皇太子殿下,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吧? 赢灏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不上是恼怒还是嘲弄的嗤笑一声。 他算是服了她了。乌龟壳碎了之后,又迅变身壁虎,打算割断尾巴逃跑了? 而他这个堂堂的帝国三皇子,就没有任何置酌余地的成了被她舍弃的尾巴? 她难道就不能用她那改换cpu的脑子,想想她和他之间的未来? 乌龟和壁虎都是冷血动物果然是这女人的同类! 赢灏越没好气的讽道,"你以为逃到国外就没事了吗?你也太小看帝国的特务在国外的活动能力!想抓个人回国,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这话虽然有赌气夸大的成分,倒也不是假话。 苏瑾的又一个期望落空,眼中的平静被一层迷雾掩盖,陷入了茫茫之中。 赢灏越看着她无助柔弱的样子,几乎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似乎太过于恶劣,旋即却想到现在绝不是心软的时候,否则这女人不知道又动心思逃去什么地方,所以他不但没有安慰她,还轻柔的补充了一句,"你要是落在我大哥手里,就自求多福吧。他的要求,一定会苛刻到我无法接受。"意思就是说,不用指望他拿什么去赎她。 苏瑾扁扁嘴,快要哭出来,"那该怎么办?" 赢灏越满意的看到苏瑾终于有了点女人的样子,作态深思了一会儿,小心措词道,"短期内你可以跟在我的身边,但长远安全计,还是公开你我的关系比较好。你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我大哥反而不再敢动你。" 苏瑾闻言睁大眼睛好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赢灏越,嗫喏半晌,吐出一句,"那还不如早点自杀比较好。" 赢灏越听了差点疯,强忍着把她按到床上暴打一顿屁股的冲动,咬牙切齿道,"跟我在一起,你难过到生不如死吗?你在床上可丝毫没表现出来。"事实上,她刚刚缠得他差点精尽人亡。 苏瑾别开眼,被他露骨的话刺激得有点脸红,"只是跟你在一起当然不难过。" 赢灏越总算缓过来一口气,就听她接道,"可是做个皇子的女友就会非常的难过。皇室能接受平民吗?公众能接受他们高贵的皇子殿下和如此平凡的女人交往吗?在一起的时候可能还好,最多被冷嘲热讽,一旦分了手,我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以后还怎么生活?"她从来不是个坚强的女人,不然也不会一直躲在自己的壳里,现在她没了壳,还要承受深海水压,不是要被压得粉身碎骨? 说到底,她还是一点都不信任他。赢灏越眼中一黯。不相信他可以保护她,不相信他们之间契合的感觉是他太强求了吗?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婚姻。"赢灏越僵硬的承诺。虽然可以想象他将会面对多大的阻力,但以他的能力和实力,他并不怀疑自己可以争取到自己想要的。 婚姻?做个皇子妃?21世纪做个皇子妃有啥好处? 苏瑾迅的在脑中搜索起相关信息据她多年来看国内外皇室的八卦得出的结论,除了要整天被狗仔队追杀,还会一不小心撞车死翘翘,大概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拖一部豪华限量加长版劳斯莱斯陪葬。 当然,如果够幸运,能撑到不惑之年还不死,可以和老公相看两相厌后,离婚拿巨额赡养费养一个年轻自己一轮的小白脸。 如果说好处少得可怜,坏处就多得数都数不清。 一天二十四小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挖个鼻子都会被人拍下来,放在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展览。 出身低下的,要一辈子受皇太后老婆婆的气,搞得自己一身病,活一天少一天。要是生不出儿子,会整天被全国民众关心夫妇两人的私房问题,甚至做*爱的频率都要受到质询。再倒霉点,碰上花心的老公,还要上演现代版金枝欲孽,娱乐全国人民 所以,综上所述,苏瑾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想做个皇子妃。 30. 威逼利诱 在这个童话破灭的时代,无数事实已经告诉人们,王子和灰姑娘不会"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出身门第,生活习惯,意识形态,消费观念,种种因素都会消磨光灰姑娘与王子之间所谓的"爱情"好的情况,两个人最后仍可以友好的说"再见",不好的情况,曾经的爱侣会反目成仇,甚至互相攻讦。 所以童话的结局,通常是结束在相爱的一刻,而不是让故事延续成悲哀。 "对于你来说,婚姻是什么?"苏瑾沉默许久,不认为直接回绝高傲的王子是个很好的谈话方式,因此选择了先探讨她也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和一个认识刚刚三个月,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甚至连贵族都不是的女性结婚,似乎不是帝国皇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应该做的事情吧?" 被苏瑾突然问起这个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仔细思考,或者下意识回避思考的问题,赢灏越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是语塞。 其实若换作沈宇,面对这个问题,会立刻厚脸皮的说,"结婚是因为爱上你了"。虽然碰上早已不相信所谓爱情的苏瑾,还是一样没效果,但最起码还有话可说。 可是对于从来不善于也不屑于讨好女人的赢灏越来说,爱情是骗小女孩的玩意儿,将心比心,他认为用这种答案来搪塞苏瑾这个脑残宅女,肯定会被她耻笑,所以根本不能作为答案的参考选项之一。 无论苏瑾和赢灏越的思想以及意识形态上有多大的诧异,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两人倒是出乎意料的相似 可是不是因为恶俗的爱情,他为什么会突然动念头想娶她呢? 赢灏越在心中迷惑的纠结时,苏瑾偷偷的一翻白眼——果然如她所料,赢灏越根本对婚姻就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乘着赢灏越仍未理清思路,苏瑾进逼一步道,"如果你只是因为我的生活被你影响,而本着高贵的骑士精神,想要对我负起责任,我想这大可不必。" 赢灏越确实对结婚的理由,缺乏深入的思考,但是苏瑾将这次变相的求婚归结于责任,却让他下意识的反感。微蹙起英挺的眉,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面色阴晴不定半晌,赢灏越猛然意识到,在这个问题上,他一直在被苏瑾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结婚需要理由吗?难道作为生活在21世纪的大部分人类之一,婚姻不是找个看的顺眼相处舒服的人就可以吗?皇子又怎样了?皇子皇孙一定要政治联姻、门当户对,已经是上上个世纪的事情了。事实上,皇帝的前妻、已故的顺淑皇后,就是只剩个头衔的没落贵族,她嫁入皇室之前,甚至只是个护士。然而这并不影响皇帝爱她至深,以至于对她所生的皇太子失去平衡的偏宠,(当然,这偏宠与顺淑皇后神秘的意外夭逝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赢灏越,毅然跳出了苏瑾的思维逻辑圈,拒绝在这个问题上与她纠缠不清,冷哼一声,"不管是什么理由,你现在需要受到特殊-照顾。而你一旦跟在我身边,必然会受到皇室以及相关人士的注意,到时候你是以情妇、或是结婚对象的身份出现,是你自己的选择。" 情妇? 苏瑾可能对结婚不感冒,但无疑非常非常反感被冠上这个称呼,蹙起眉一咬下唇,讪讪问,"难道没有什么其他选项吗?" 赢灏越好整以暇道,"很遗憾,我身边除了女佣,没有任何女性近臣。"意即除了女佣和刚才那两个,没有其他职位可供选择。 这次轮到苏瑾面色难看起来女佣?情妇?还是未婚妻? 赢灏越心情不错的欣赏了一会儿苏瑾挣扎的样子,才补充道,"我若是你,就暂时不会担心结婚的问题。就算你我都有这种决心,要走到那一步,仍有一段距离。当然,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兑现今天的承诺。" 她不是怕分手后成为笑柄吗?那时候,就只有婚姻能真正避免这种情况。 说起谈判和心机,苏瑾这个菜鸟远不是在宫廷中长大的赢灏越的对手,只不过和她相处的大部分时候,赢灏越都不愿动脑筋逼她做什么。现在他想要做什么时,局势自然只能由他主导就像在床上,苏瑾也争不到主导权一样 苏瑾被赢灏越轻而易举逼进了思维死角,怎么想都只剩结婚一条路比较好走,有些不甘心的辩道,"可是因为这种理由结婚,不是太荒谬了吗?一旦这个理由不存在了,难道就要离婚?" 还没结婚已经开始考虑离婚了吗? 赢灏越心中一阵不舒服,面上却只懒洋洋的一笑,温柔的栗色眼眸深处尽是清冷,"你怕什么?将来就算离婚,你也可以拿到巨额赡养费。而顶着前皇妃头衔,会有无数豪门巨贾排队等你下嫁,如果你生个儿子,照目前情况看,以后十有**可以加封皇太后,怎样想你也不吃亏吧?" 见苏瑾仍面无表情的无动于衷,赢灏越忍不住嘲讽道,"何况你若不想成为失踪人口,便没有其他选择。" 言尽于此于是就这样热爱生命的苏瑾终于被这最后一句真正说服了。 不过,赢灏越却没想到,他一时心中不忿,赌气列举的一系列离婚的好处,无疑为他的婚姻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因为苏瑾已经在心中死死的认定,只要能活到离婚,就可以奔向幸福快乐的新生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苏瑾毕竟还是社会群体的一员,不能人间蒸似的跟赢灏越去颉玛。所以,离开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例如辞职,例如和朋友们道别,例如努力试图跟父母解释突然要出国的原因,只是她想渡个悠长假期 跟公司辞职其实按理说应该提前一个月,有充足的时间交接工作,之后才可以走人。不过因为有沈宇这个兼任了无数第二职业的医生,一张苏瑾得了xxx病需要即时治疗的诊断书,让人事部的部长二话没说就立刻允许苏瑾走人,连还是负数的年假也不用补钱,心中还要暗自庆幸苏瑾没有请病假。 还好文启东从这周开始已经过去环宇上班,不然跟他解释,苏瑾还要费一番心思。 袁总监方面,也是以生病的原因搪塞过去了。心中有愧的苏瑾,在诉说自己病情的时候,看都没敢看一眼袁总监,好在袁总监只以为她情绪沮丧,不但没看穿苏瑾的大话,还特意安慰了她几句,说病好了之后,随时可以回来上班。 苏瑾闻言更加的愧疚只是真正的理由她实在说不出口。 因为真正的理由——苏瑾被人盯上,随时有被劫持的危险——似乎比得了怪病更不具说服力估计她要是这么说,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她是前一阵子压力过大,得了妄想症之类的精神病。毕竟在公司,人们接触到的只是浪漫言情片或者商界职场争雄片,黑帮枪战片是属于只在电影院才看得到的。 和几个狐朋狗友解释突然离开的原因,就容易许多。苏瑾只打电话说了自己前一阵子累着了,所以要出国散散心。 苏瑾出了名的好逸恶劳,这种工作半年休息半年的事情,也像是她能做得出来的。反正她半年没收入也不会饿死小资女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这点本钱还是有的。 然而最近手头多了一笔小钱,正在兴奋的四处看楼的胡菁,并不打算让苏瑾就这么挥挥衣袖走人,紧急照会了四人帮,要给苏瑾开个小型欢送会。 盛情难却,而且对自己的前途一片悲观的苏瑾,一想到自己也许再不能活着看到她们了,难过得差点大哭一场,于是装作没看见一旁的赢灏越不悦的脸色,痛快的答应了出席欢送会。 反正埠城也算是沈宇的地盘,只是保护她一个晚上,应该问题不大吧。 如果注定要有一个护花使者,沈宇无疑是比较好的人选,因为他不怕在公共场合露面。但是私自留在埠城翘工的皇子殿下很显然不喜欢由出名花心的表哥充当自己女朋友的护花人,沉着脸看了沈宇和苏瑾半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会陪她一起去。"苏荷酒吧不就是他遇上她的那间酒吧吗?那里应该不会有人认得出他的。 就因为这一句话,沈宇就从护花使者沦为了带领便衣护卫们在门口站岗吹冷风的总镖头谁叫这次走的镖太重量级了呢 真是不可爱。沈宇在心中不甘心的腹诽赢灏越。 苏瑾和赢灏越到苏荷酒吧的时候,另外三个女人已经到了。看见苏瑾带了男人来,那个男人还带着墨镜,一副酷到毙的样子,皆小小吃了一惊。 女人们聚会,有男人出现很奇怪,而苏瑾身边出现了男人就更奇怪因为没听说她有了新男朋友。 苏瑾一看那些女人的眼神,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很想省事的说,"这是我保镖。"不过想到后续还要解释为什么要带保镖,当然还考虑到尊贵的皇子殿下对于这种说法的反应,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对她们介绍道,"这是我朋友。" 感觉到赢灏越隔着墨镜依然能杀人的目光,苏瑾打个冷颤,忙改口道,"呃男朋友。" 坐在对面的三个女人闻言齐刷刷的将目光聚焦到赢灏越脸上,想用自己可堪伽马射线的眼力,割穿赢灏越的墨镜。 赢灏越似也感到带着墨镜有些失礼,识趣的摘掉墨镜,有礼的点头问候,"你们好。我叫秦川。" 三个女人的眼睛中皆瞬间爆出无数红心,沉默几秒钟之后,胡菁大叫出声,"啊,你不就是那次在这里看到那个?"说了一半,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瑾那眼神好像再说,"行呀,小样儿的,这么难搞的男人也被你泡到手了。" 秦川微微一笑,面部线条更显柔和雅致,"是。第二次见面了。" 胡菁被这一笑弄得神魂颠倒时,尤优却显然对美色免疫力比较高,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会儿赢灏越,突然开口道,"秦先生是从事哪方面工作的呢?" 秦川早有准备会被审问,从容道,"我是军人。" "哇!"石小雅崇拜的惊叹出声。她是制服控,一想到秦川穿军装的样子,就已经晕乎乎了。 尤优问过之后没有任何表示,话题转为了苏瑾休假之后的打算。苏瑾当然只说要出国旅行,胡掰瞎扯了起来。 喝多了去洗手间时,尤优主动的和苏瑾一起,出来洗手的时候,尤优开口道,"军婚可是很麻烦的。你要考虑好呀。"在帝国,军人是受到绝对保护的,离婚的时候,只要身为军人的一方不同意,这婚就是打到法院也离不了。 苏瑾透过梳妆镜看向尤优,一脸平静的点头,"嗯,我会好好想的,谢谢你提醒。",心中却在哭泣尤优怎么知道,和这个男人结婚绝对比和军人结婚还要麻烦,但是事情早就已经不到她考虑了 颉玛风云篇 31 知难而退 直到离开埠城时,苏瑾还是满心茫然。偏离了既定道路的人生,不知道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恐惧过,害怕过,可是作为一个自立自强的现代女性,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哭泣,并非她的风格。所以她告诉自己,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勇敢直面未知的人生,试着将命运重新掌握到自己手中,努力的过得好,才符合她一向的生活信条。 然而,虽然下了这样的决心,面对那个她只有在市排队结账时,才会通过八卦杂志偶尔关注的陌生世界,她还无法做到完全坦然以对,因此,和赢灏越一起登上他的专机时,她的心中仍止不住的彷徨。 似乎看出了苏瑾的沮丧,赢灏越微蹙下眉,之后又叹了口气,放柔声音安慰道,"不用担心什么。你只需要学着相信我。" 苏瑾偷偷一撇嘴。男人要是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了。相信男人,尤其是赢灏越这种,想要勾引他的女人排队可以排到太平洋的男人,绝对是走向自我毁灭的第一步。 心中这样想想,苏瑾当然不会脑残的说出来,刚要问问赢灏越回颉玛之后是怎么打算的,注意力却被进入机舱后的奢华景象吸引了。皇族的私人专机果然不同凡响,简直是可以飞翔的公寓。吧台,起居室,卧室,书房,要什么有什么,甚至有专门在飞机上服务的空中管家。 专业管家自然十分懂得察言观色,赢灏越第一次带女人上自己的私人专机,而这个女人对这架飞机的内部表现了极大的兴趣,所以管家特意引领着苏瑾参观了一遍机舱中的布置和设施,看的苏瑾满眼都是星星。 万恶的皇族呀不知道离婚的时候,能不能分架样的飞机? 在起居室舒适的沙上坐下来时,苏瑾总算又找到了一条成为皇子妃的好处 赢灏越和苏瑾都没有白天饮酒的习惯,所以飞机起飞后,管家问起两人要喝什么时,赢灏越要了杯黑咖啡,而苏瑾要了摩卡。 苏瑾在积极猜测管家会用什么咖啡豆时,赢灏越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盯着苏瑾出起了神。感觉到赢灏越若有所思的目光,苏瑾不解的转头回视他难道他终于现她是个美女了? "你都会什么语言?"赢灏越与苏瑾相看了半晌,才开口问道。 苏瑾警觉的答道,"现在说的,还有米语和珐语。"其实珐语只是半吊子,但她为防赢灏越逼她再学其他语言,也说出来凑数了。基本上,会说这三种语言,已经可以和居住在地球上的一多半人**流了,总不会还嫌少吧? 怎料赢灏越仍不满意的皱起眉,"殖民地的语言,一种都没学过吗?" 苏瑾一脸黑线的看着他,彻底无语。殖民地都是国语通用的,谁会特意去学那些方言呀。 赢灏越看苏瑾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不再多言的简短下了结论,"就从颉玛的南迦语开始学起吧。我会尽快帮你安排老师。" 苏瑾睁大眼睛看着他,质疑道,"那种一辈子用不上几次的语言,学来做什么?" 赢灏越难得的没有不耐烦,解释道,"皇室成员都需要掌握治下所有殖民地的语言。这是义务也是责任。" 苏瑾微蹙眉,"可我又不是皇室成员,就算有一天是,不也只是权"宜之计。剩下的三个字在赢灏越变得危险的目光注视下,硬生生吞回去,扁了扁嘴,小声嘟囔,"我没语言天分。你确定要浪费人力资源?" 赢灏越无声的看了她半晌,一勾嘴角,笑得优美温雅,"也是。为免不浪费人力资源,我决定委屈一下,亲自教你。" 苏瑾被赢灏越的微笑攻击正中,脸红心跳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这时管家端了咖啡进来,她已经失去了抗议机会。 卑鄙。苏瑾执起看起来香浓可口的摩卡,狠狠喝了一大口赢灏越就不能换一招吗?每次都是美人计也太没新意了吧? 苏瑾却忘记了,对上她这种难缠的脑残宅女,也只有这一招是最有效的。 当苏瑾不甘心却几乎乐观的以为此次谈话已经结束时,赢灏越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接着说道,"至于其他的课程,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来全权负责,估计最迟你明天就可以见到她了。" 苏瑾一口咖啡没咽好,差点吐了出来,勉强吞下去后,立刻出声,"其他课程?殿下,我已经大学毕业,没有再进行深造的意愿。请你尊重我的选择。"苏瑾当然知道赢灏越口里的课程,不会是学术上的。从苏瑾多年看剧集所总结出的经验推测,所谓课程必然是宫廷礼仪之类的无聊东西。想到赢灏越可能找个类似嬷嬷之类的老女人整天虐待她,苏瑾就一阵恶寒她死也不要 看来就算权宜,也最好不要走到结婚那一步苏瑾垂下眼盯着杯里的摩卡,不再与赢灏越对视。希望皇室兄弟之间的恶俗戏码早点落幕,她这个龙套也可以早点儿领盒饭走人。 苏瑾并不是个非常复杂深沉的女人,和她同居过的赢灏越不用问也能将她的心思猜个七八分。事实上,苏瑾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所以也有着大部分聪明人都有的弱点,那就是太懂得知难而退,不肯做"傻事"。 无疑,以平民的身份一跃成为帝国中除了皇后和太子妃之外最尊贵的女人,在苏瑾心中,绝对是件天大的傻事,而且是件费力不讨好的傻事。苏瑾自认为预见得了这桩傻事的必然结局,因此即使迫于形势,不得不做一次傻事,也拒绝为它付出任何努力。 这种想法,从优化利用有限能源的经济学理念上审视,确实无可厚非,可是人毕竟不是冷冰冰的经济学理论,为什么她就不能多点儿漏*点呢?在床上可完全感觉不出她这么没干劲 赢灏越微眯起眼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在面对什么防备心极重又叛逆的小动物,强硬的命令已经起不了作用,只能尽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怎么偏就动了心思想和她结婚,而且这么艰难的情况下,还没有改变主意的意向呢? "对于我来说,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赢灏越难得的耐着性子先试图改变两人对立的立场,而且这也不是假话,他会愿意娶她,本身就说明看她很顺眼。 女人都是虚荣的生物,被一个男人,尤其是像赢灏越这样的男人肯定,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种绝对抗拒不了的赞美,所以苏瑾也不能免俗,嘴角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 赢灏越一直在注意苏瑾,见她神情有所缓和,便词锋微转,"但是,因为我的身份注定你以后要面对应付的将不只是我,还有其他皇室成员,政治人物,贵族们,甚至公众。所有人都会将你视为我的另一半,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你就代表了我,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视为是我想要传达的意志。" 苏瑾微抿下唇,没有反驳,心中却不屑的想,这样活着真累。要是有这种一举一动都完美无缺精心雕琢的精力,还不如去当艺人了。最起码艺人不爽的时候,还能耍耍大牌,讲讲粗口什么的,虽然也会成为负面新闻,但很多人可能还认为这是有个性的表现。 同样的事情,要换成是皇室成员那就是震惊"宇内"的大事,轻则导致国祚震荡,重则可能改朝换代。 因此,虽说都是公众人物,那个效应和影响可是天差地别。 赢灏越哪想到苏瑾的宅女思维一下子已经跑了那么远,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已经开始认真换位思考,便进一步道,"另外,作为未来帝国最尊贵的女性之一,也你有义务和责任成为典范,让全帝国的女性能够参照。" 赢灏越这话倒是不假。从皇后到太子妃,她们的言行举止,衣着打扮,无不引领着时代潮流,尤其是太子妃,她头一天在公共场合穿了什么衣服戴了什么饰,第二天这穿戴就已经是顶级的时尚,成为帝国女性甚至全世界女性争相效仿的对象。可是太子妃是什么人?出身名门不说,还绝顶美貌,性情温淑。在大部分人眼中,太子妃几乎拥有一切世上女性所渴望拥有的美好特质,平凡如苏瑾者,拿什么去与太子妃比较? 苏瑾微蹙起眉思考了半晌,认真问道,"你的女佣也算是宫廷女官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苏瑾开始觉得也许这个职位更适合她。她可绝对没有本事成为帝国女性的典范 32 女佣难当 "你的女佣也算是宫廷女官吧?" 第一时间把握到苏瑾在想什么的赢灏越嘴角一抽,几乎忍不住想把苏瑾按到腿上爆抽一顿。好在多年严格的训练和教养及时压制了这种冲动,赢灏越执起咖啡杯,垂下眼喝了一大口黑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时,他放下杯子对苏瑾嗤笑一声,"你以为宫廷女官是谁都能当的吗?" 看赢灏越对她一脸不屑的样子,苏瑾突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招考宫女的新闻。听说普通宫女的话,要求学历最起码高中毕业,身家清白,相貌端正,身高165cm以上,招聘考试包括一次笔试和两次面试,有幸都通过后,还要进入皇家内务管理学院培训一年,鉴定合格后才可以进入宫中服务,待遇好像非常的优厚。 由于对相貌有要求,通常会去应征的都是稍有姿色的女子,其中也不乏抱着飞上枝头做凤凰想法的大学毕业生,因为虽然皇太子已经娶妻,三皇子也在殖民地神龙见不见尾,但是在皇宫服役,还是有许多机会接触到豪门贵族和异国王族,可以为钓金龟婿创造极好的条件。也因此,应聘宫女的竞争历来极为激烈,每一次电视台都从第一轮面试开始,全程跟踪报道,盛况几乎比得上选美差别也仅在于,宫女候选人不用表演才艺和穿着游泳衣出来走秀。苏瑾对这种节目一向不太感冒,所以通常也只在网上看两眼,然后和朋友们一起感叹宫女质素一年不如一年 做个普通宫女尚且如此艰难,女官的话就更是可想而知了。据说女官有些是从宫女中提升上来的,有些是皇家内务管理学院本科毕业后被选入皇宫任职的,平平常常也要会说两种语言,听说最多的,有人精通六国语言。 皇宫中历来是人才济济的地方,只因为苏瑾下意识里总记不起赢灏越是那个地方出来的,所以一时间竟然糊涂了。 有些丧气的一塌肩膀,不用赢灏越再多说什么,苏瑾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有多么的愚蠢。kao,这是什么世道?当个女佣还得竞争上岗,拼得死去活来的,真无聊。 苏瑾很有志气的决定不去抢那口饭吃之后,一筹莫展的现,她和赢灏越讨论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 女佣是不行了,情妇?这是苏瑾的底限,根本可以忽略不计。这两个都不行,难道她真的要去做什么"女性的典范"?苏瑾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赢灏越本来还想冷嘲热讽两句,但是观赏了一会儿苏瑾阴晴不定的难看脸色后,心情莫名好了许多,故意一把将苏瑾扯到怀里,让她面朝他跨坐在他腿上。 苏瑾正在思考严肃的问题,被赢灏越这一举动打断后,不满的想要挣脱,却被赢灏越低低的一句,"其实你想做宫女,也不是不可以。"吸引了全部心思。 对哦,老板在这里,聘不聘谁还不是打个响指的事情。苏瑾后知后觉的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突然想到,赢灏越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他刚才不是还因此对她黑口黑面的?苏瑾狐疑的看向赢灏越,正好迎上他近在咫尺,放大了一号的俊美面容,一不注意,心又跳快了几拍。祸水,绝对是祸水他就是专门生来祸害她这种五好青年的。 苏瑾垂下眼,脸微红的转开头,心中愤愤不已。 赢灏越见状嘴角一勾,心情更加的舒畅,抓着苏瑾的秀无意识的把玩了一阵,才凑上前,近得唇几乎贴上她圆润的耳朵时,轻声道,"可是你要想好,一旦成为宫女,我们就不能再有这种关系了。"赢灏越一向鄙视那些和自己的婢女纠缠不清的贵族子弟,所以他自己在这方面非常的检点。他的贴身侍从几乎都是男性,即使偶尔有女性,他也从来都懒得多看一眼。这倒不是他歧视宫女,只是他非常讨厌公私不分明。 被赢灏越以这种无比暧昧的姿态抱在怀中,手还有力的钳着自己极为敏感的腰,本身已经是让人难以思考的状态了,而另一个敏感点——耳朵,又被他柔软的唇若有似无的抚弄,所以苏瑾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听清楚赢灏越都说了什么,只略微烦躁的想着一个问题,他到底要不要吻她?感觉到苏瑾的躁动,赢灏越无声低笑,终于没有再逗弄苏瑾,开始轻轻的啮咬她娇嫩的耳垂儿,苏瑾僵直的身体瞬间柔软下来,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 赢灏越在这方面对苏瑾百战百胜,倒不是他对女人很有研究——除了在青春期时代,他在沈宇等一些损友的怂恿下,看过一些"成*人教育"影视和书籍,后来有了女朋友,就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再对这些理论上的东西进行深入的研究了。 因此,赢灏越会如此了解苏瑾的身体,大多是苏瑾在一次次欢爱中,为了追求更多的快感,自己曝出来的。"自做孽,不可活",这话用在苏瑾身上,算是非常贴切了。 而另一方面,赢灏越自己大概也没有意识到,他对"美人计"乐此不疲,固然是由于这一招对苏瑾最有效,但深层次上,也是因为他身为男性而不是身为皇子的某种空虚被满足了。从小便站在世界顶端的赢灏越,早已经习惯被人仰望敬畏,却从来没有尝试过被人这样的喜欢——剥开一切身份地位的外在因素,只**裸的喜欢和迷恋作为一个男人的他。这种感觉,似乎直接碰触到了他心灵中某个寂寞的角落,所以格外的新鲜又深入。 换句话说,男人和女人从某些方面讲,都是虚荣的,即使尊贵如赢灏越也不能免俗。 好久之后,苏瑾才又想起了"宫女"那茬事,要求赢灏越帮助安排时,赢灏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若无其事道,"你不是已经拒绝了?" "哎?"什么时候的事?苏瑾睁大眼睛,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拒绝过?赢灏越唇角一勾,好心的提醒她,"我说过,做宫女就不能像刚才那样的。"而苏瑾很痛快的选择了和他亲热。 苏瑾回忆了半天,才隐约想起他刚才是说过类似的话,一脸黑线的死死盯了赢灏越半晌,忍不住扑上去结结实实在他肩上咬了一口,赢灏越痛得吸了一口凉气,却没有影响到舒畅的心情。"你耍赖。"苏瑾这只被逼急了的野猫,现咬人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不甘心的松开口,改用道义之剑指责骗人者赢灏越。 赢灏越不慌不忙的坐直身体,开始整理身上狼狈散乱的衣衫,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心中暗爽的回道,"彼此彼此。" 到此,赢灏越终于掰回了一局,出了那次"分手"事件中,被苏瑾玩文字游戏耍弄的闷气。这位殿下在某些方面,可记仇得很,尤其事关他男性的尊严,更是如此。 苏瑾嘟着嘴生了会儿闷气,可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剥掉了那层尊贵的身份和绝美的外貌,赢灏越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要不考虑其他因素,和他一起生活,也许会是挺愉快的事情。而最主要的,是他看来暂时并不打算给她提供其他的选项。 虽然苏瑾十分确定两人都总有一天会厌倦,但是既然目前还颇为相得,那就努力享受好了。及时行乐,这也是现代人早就已经达成的共识,不是吗? "不得体罚,不得出言不逊,不得限制行动自由。"苏瑾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就算是不平等条约,战败国也得被赋予一点权益吧? "哎?"赢灏越没有跟上苏瑾思维的一愣,他什么时候让她感到有这种威胁了?他的"体罚"她不是也配合得很? 见赢灏越满眼疑惑,苏瑾简短的解释,"我是说,你请来的老嬷嬷"赢灏越差点没形象的大笑出声,干咳了几声才忍笑讽道,"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苏瑾一抿唇,谁知道他们皇宫里到底是怎么一档子事? 赢灏越看到苏瑾的表情,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有些无奈的开口,"先,慕容男爵夫人并不老,其次,她不是嬷嬷。最后,她是礼仪形象方面的专业人士,许多贵族女性都会重金请她做自己的形象顾问,在业界极富盛名,所以你所担心的那些只会在一百多年前生的故事,绝对不会有舞台。"说到这,赢灏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糗大了的苏瑾,脸已经红得可以和某种动物的臀部相媲美。 有些挂不住面子的猛然起身,苏瑾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我去休息一下。"就头也不敢抬的走去休息室了。留赢灏越在后面闷笑不已。 他以前都没现她这么可爱 32. 初抵颉玛 总督府作为在颉玛殖民地代表皇帝陛下行使权力的最高统治机构,规模自然非同一般,据说也只是面积和高度上比远在帝都的太极宫稍逊一些,换句话说,位于颉玛府北迦城中心的总督府,就是缩小版的太极宫。 同时,承袭了帝都所有建筑不得高于太极宫议政殿的成例,颉玛法律亦规定,北迦的所有建筑皆须低于总督府高度为七十七公尺的政务厅,因此整个城市的建筑都颇为低矮,风格和帝都一样,偏于古朴典雅,和埠城的高楼林立的现代感完全不同。 从赢灏越那部加长版劳斯莱斯的车窗望出去,苏瑾现路上行人的行走节奏,也比埠城慢了许多,到处都弥漫着一种典雅与悠闲的气息,总督府前的公园广场上,许多画师坐在小板凳上,勾画着总督府内历史长达两百多年的古建筑。 苏瑾从没去过帝都,只不时在照片和电视上惊鸿一瞥,然而她想象的出,帝都的气氛应该也和这里非常相似。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突然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也只有百货公司门口巨幅的品牌广告才能让人感觉到,自己实实在在仍站在同一个地球的表面上。 其实专机是直接降落在了总督府内的小型机场,但由于天色尚早,苏瑾初来乍到,也没觉得疲累,所以喜欢旅行参观的不安因子兴奋起来,想先出来逛逛市容,再回去慢慢熟悉总督府。 苏瑾提出自己的想法后,赢灏越略一沉吟,没有阻拦,吩咐人去安排出行后,才转头对她歉意道,"对不起,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陪你了。"苏瑾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总督应该是很忙的吧?赢灏越本来周末就应该回到北迦,处理"血色*情人节"事件留下的烂摊子,谁知苏瑾那边出了事,他不得不将归期推后了两天,副官陈玄已经盼他盼得脖子都长了。 然而,满心欢喜可以出去见识一下的苏瑾,一看到出行的保镖队伍,就后悔了。一想到这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为了她一个人折腾,几乎把她什么游玩的心思都消磨殆尽了。不过人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她总不能出尔反尔,只得硬着头皮坐进了赢灏越体贴为她拉开车门的劳斯莱斯。关上车门前,赢灏越还俯身温柔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不要太久,回来后我还要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苏瑾极痛快的答应了。 事实上,苏瑾也只是吩咐司机在几条主要的大街上兜了一圈就回总督府了。车一驶进总督府,气氛和外面又有了很大的差异,从门口持械站岗的士兵到总督府内满目皆是的黑银色军服,都明确的显示着这里是一个军人的世界,而这些又恰好提醒了苏瑾,颉玛仍保留着落后的军管体制,而总督府正是军政统管的执权机构。 二十一世纪已经是一个到处宣扬着平等自由的世界,即使在帝国,皇室也日渐低调,最起码在表面上极大限度的给予了民众平等和自由。 虽说人人都知道真正的平等和自由,仍是建立在金钱与权力之上,但平民永远都是容易满足的,就算只是意识形态上的平等自由,也能让大部分人觉得自己已经取得了应得的一切。 然而在颉玛,时间似乎停留在了上个世纪,军统的阴影,时刻笼罩在这块战乱不休的土地上方。在叛军活动频繁的南迦地区,人们苟存在转瞬生死的夹缝中,城市一夕之间可以面目皆非,什么都不再重要,唯有活下去才是人们最大的奢望。 苏瑾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米色的小洋装,再一次深刻的感到自己和这里的格格不入。自从认识了赢灏越,她的生活从文艺片跳到警匪片再跳到宫斗片这次貌似是纪录片苏瑾现在只能深深祈祷她变得戏剧化的人生,不会有一天展成她最讨厌看的战争片 苏瑾在赢灏越的居所门前,扶着管家递出的手臂走下车时,一股疲累涌上心头,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因为此时的她,不知道自己要花多长时间来习惯这种新生活。 这位管家应该已经得到指示,带着苏瑾在这栋三层高的古朴建筑里参观了一圈,看完房子的外表,再看内部的装修,仿佛又穿越了一次时空。与外部的古朴保守相比,内部的装修颇为现代,一应电器设施俱全,绝不比沈宇那套设计十分前卫的别墅逊色。 管家一一指明了起居室,会客室,餐厅等等功能室的位置,才领她到了她未来一段时间要居住的套间。和沈宇的别墅套间一样,这里的套间也是完整的公寓,里面除了厨房,什么都有。苏瑾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她的房间时,就听管家解释道,"殿下的房间就在您的房间旁边,殿下一般六点钟之后才会回来。" 苏瑾点点头表示了解,管家欠下身,没有多废话的退下了。刚才管家说过了,很多角落都有呼叫键,随时都可以唤人上来的。 她的衣箱早已经被搬了上来,摆在了衣帽间,苏瑾看了看表,离六点钟还有一段时间,就打开箱子,自己将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橱。整理的差不多时,拿了套浴衣,打算先洗个澡放松一下。虽说卧室已经大得让她感觉有些夸张,走进浴室时,她还是吓了一跳。这浴室跟她在埠城的公寓的卧室差不多大小。 有些自嘲的一笑,苏瑾暗暗的想,倒难为赢灏越了,竟然能在她的"斗室"中委屈了那么久。 结果,赢灏越快七点时才从政务厅回来,管家打电话请苏瑾下楼会客时,她正在网上和网友海扯,泄有点郁闷的心情。 撂下电话后,苏瑾稍稍整理了一下妆容,慢悠悠的走去会客室。 坐在主位的赢灏越本来一脸沉肃,见到苏瑾之后,也没见眉眼怎么动,却莫名其妙给人感觉温和了许多。坐在赢灏越两侧的几名穿着军服的男子似感到什么的转过了头,看到苏瑾后,皆站起身,向她致意。 赢灏越刚刚提到想要介绍给她认识的,应该就是这几个人了。苏瑾微微点头算是回礼,就在赢灏越的示意下,走到他身边坐下。她坐好后,几个男子才重新落座。 穿军装的男人,即使不帅也格外的吸引女人。有轻度制服控的苏瑾,不着痕迹的打量这些真正的男子汉时,现几个人肩上的军阶好像都是校级以上的,估计是总督府的骨干力量。苏瑾正努力的试图辨识他们的军衔时,苏瑾听赢灏越对他们介绍道,"这位是苏小姐。"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如何定位她的身份,最后郑重道,"虽然还没有正式公开,但我希望诸位视她如总督府的女主人。" 苏瑾一愣的转头看向赢灏越,眨了眨眼他们父母都没见过,更不用提订婚,他竟然就敢这么说?她该赞他自信,还是该批评他目无尊长?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质疑的话到了嘴边,被硬生生的吞了下去,苏瑾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转回头,接受军官们再次站起向她致礼。这种情况要如何回应呢?苏瑾强压下心中的不知所措,仍只故作从容的点下头了事。看来这些礼仪什么的,确实是要认真学一下,否则以后肯定出大丑。 感到一道不太一样的目光,苏瑾抬眼就对上了左位军官饶有兴味的眼神,那其中有探究有好奇,不过还好没有恶意。 直觉他是赢灏越的近臣,苏瑾对他笑了笑,这时赢灏越看向那人,对她介绍道,"这是陈玄,我的副官。"果然是近臣。苏瑾在心中给自己打了个满分,暗暗可惜猜中没有奖拿。 苏瑾分析了一下形势。鉴于她和这些军官们建立在假设上的主从关系,她应该不用起身和他握手,所以苏瑾祭出了以往面试时所向披靡的甜美微笑,简单说了声,"你好。" 众人皆没有表现出异色时,苏瑾才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失礼。 这时赢灏越又转而看向右的军官,"这是李礼,总督府的侍卫总长"赢灏越依次介绍了几个人,苏瑾也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很显然,赢灏越并不打算给他们时间和未来的总督夫人交流感情,痛快的下了逐客令,"相信以后会有许多往来的机会,今天就不耽误诸位时间了。"意思是说你们可以走了。 几个军官站起来向苏瑾致礼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坐下,现在也不用坐了,向赢灏越行了个军礼,就没有任何废话的走人了。训练有素的军人啊苏瑾悠然神往的目送他们离开后,转头对上赢灏越的注视,"我以为你要留他们吃饭。" 赢灏越站起身后,伸出手扶起苏瑾,"我以为你累了。" 苏瑾被他拉着走向富丽堂皇的餐厅时,才轻声回应道,"事实上,我很害怕。" 赢灏越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来看了苏瑾一眼后,没有继续走去餐厅,而是领苏瑾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一进门,赢灏越便拿起电话吩咐,"韩管家,晚餐请送到我的房间。"放下电话后,拉苏瑾一起坐到了沙上。从会客室到这里,赢灏越始终没有松开苏瑾的手。 "我以为你神经早已经粗到不懂得什么是害怕。"赢灏越坐好后,嘴角微翘,先调侃了苏瑾一回。 赢灏越很显然已经从和苏瑾这个脑残宅女缠杂不清的经验中,总结出了一些和她谈话的技巧,一开始就刺激了苏瑾一下,打散了她那点难得聚起的多愁善感。 果然,苏瑾本来没什么精神的猫眼立刻炯炯有神的死死瞪住了他,"再怎么粗也是神经,不是钢筋。" 赢灏越见她恢复了些生气,微微一笑,"那你在害怕什么?" 苏瑾蹙下眉,目现迷茫之色,"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很奇怪人也好,环境也好,什么都很陌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赢灏越,你真的认为我们可以走到一起吗?" 虽然没有同样的经历,但苏瑾的感觉并不难想象。那种阶级上,地位上和地理上的巨大跨越,除非神经真是钢筋,否则任谁也不会若无所觉。 赢灏越想了想,柔声道,"如果是度的差异,我倒不介意等上一阵。" 34. 进化初始 陈玄刚上了自己的车,跟在他后面的李礼就不客气的跟着钻了进来,坐在了副驾驶位。 陈玄瞥了李礼一眼,没有作声,自顾自启动了他的军用吉普,放下手闸,流利的踩离合器挂档,猛踩油门后,再踩离合器换挡,车子快的窜了出去。 李礼随着车势,身子向后狠狠一挫,却面不改色,仍没有系上安全带。 多年老战友的默契,陈玄知道李礼自己有车不坐,偏要来霸王他的顺风车,肯定是有话要跟他说。果然,赢灏越所居住的景奎阁消失在后视镜中后,李礼开口道,"没想到殿下千挑万挑,最后竟然选了个平民。" 陈玄用余光扫了一眼李礼,见李礼眉头紧锁,一脸不满的样子,了然轻笑,终于明白李礼为何独独找上他牢骚。 在颉玛驻军中,陈玄和李礼出身相似,皆是世族子弟,所以关系相对比较密切。李礼不满未来的"主母"是个平民,来找陈玄倾诉,正是"门当户对"。 "这是正常的吧?时代已经变了,陛下的政策不也一直在努力消弭世庶之分吗?《世庶通婚法》都通过几十年了。"陈玄并没有积极响应李礼的论调,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李礼闻言眉头蹙得更深,反驳道,"可殿下是皇族,更是极有希望成为下任皇帝的嫡皇子,怎么能跟普通的世族一样?" "正因为如此,殿下才更有资格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是吗?"陈玄不客气的提醒李礼,他们并没有置啄赢灏越决定的资格。 李礼脸一沉,"殿下迟早会后悔。" 陈玄脑中浮现出未来的总督夫人秀美精致的面容,无谓的一笑,"后悔的时候,自然也有善后的办法,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殿下是成年人,而且是比你我都睿智的成年人,这种事情似乎并不需要你**心。" 显然在此事上和陈玄没有共同语言,李礼抿紧了唇,不再出声。陈玄想了想,放缓语气道,"其实我倒觉得,殿下一直在等待的,也许就是苏小姐这样的。" 李礼不赞同的瞥了陈玄一眼,"无稽之谈。殿下以前的女友全是名门贵女,那才是殿下理想中的对象。" "可是都分手了。"陈玄淡淡的指出,"她们之中,并没有人真正走进殿下的心里。" "哼,这位苏小姐又哪里特别了?" 陈玄想起赢灏越介绍苏瑾时,苏瑾看向赢灏越质疑的眼神,微微一笑,"你没现吗?她不怕殿下。而以往那些大家闺秀,甚至不敢与殿下并肩而行。" 李礼嗤笑一声,"哼,无知者无畏。她可能根本不清楚殿下在这个帝国代表着什么。" 陈玄不置可否,"不管怎样,她是第一个殿下动了心思想娶的女人,而殿下现在希望我们视她如总督府的女主人。我们是军人,服从才是天职,不是吗?" 一语中的,李礼乏言以对,车厢再次陷入沉默。 陈玄之前其实一直在猜测,能让赢灏越上心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今天终于见到时,谈不上惊艳,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女人如花。以花为喻,如果说皇后是雍容华贵的牡丹,太子妃是优雅出尘的莲花,那这位苏小姐便是线条简单大方,色彩明丽的雏菊。 雏菊是种生命力极其旺盛的花卉。陈玄衷心的希望,这位苏小姐不光看上去像雏菊,实际上也能如雏菊一般,坚强的站在殿下的身边。 殿下是个很强大的男人,可是再强大,也是会寂寞的吧? "如果是度的差异,我倒不介意等上一阵。" 赢灏越难得温柔的吐出这句话后,苏瑾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怔忡。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乔轩一个始终不肯停下脚步等等她的男人。如果乔轩肯等等她在学校执教到她毕业,在工作上缓一些进取,花点时间陪陪她那她现在八成已经是乔太太了。可惜他从来不肯等,直到她最终放弃。 现在,她二十六年不长不短的人生中,终于有一个男人,在汲汲营营匆匆向前的茫茫人流中回过头,说愿意等她,这一刻如果硬说没有小小的感动,那是假话。而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感动,可以治疗很多心病。 苏瑾垂下眼,嘴角不受控制的微翘,身周浮现出了无数粉红色的泡泡,"也许不是度的问题呢。我很笨的说。" 见苏瑾低落的情绪明显有所上扬,赢灏越眼中现出一抹笑意,"有句老话说,-笨鸟先飞。" "哎?"苏瑾一惊,迅把握到赢灏越引用这句老话背后的含义,粉红色的泡泡立刻破灭,崩了她满脸 苏瑾此时悔恨的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扮什么不好,竟然假假的扮谦虚这年代,乱谦虚可是会死人的! 没给苏瑾申诉的机会,赢灏越接起非常"适时"响了的内线电话,里面传来管家的声音,"殿下,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 赢灏越挂断电话,拉起苏瑾往套间内的小餐厅走去。 没见到任何人出入,但是晚餐已经整齐美观的摆在了餐桌上。苏瑾正在怀疑是不是有类似"神奇桌布"那类一张开就有食物出现的魔法道具时,赢灏越识趣的解释道,"厨房到餐厅有特别通道。除非特别要求,侍者不会伴席。"见苏瑾暗松一口气的样子,赢灏越有些好笑的接道,"事实上,大部分皇室成员都比较注重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所以你担心那种前呼后拥的场景,基本上已经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 这样最好。苏瑾点点头,心情不错的用整齐叠在桌上的湿手巾擦过手后,先尝了一口汤,鲜美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时,苏瑾才慢一拍的想起,赢灏越怎么会知道她在担心"前呼后拥"?他和她的脑波同步率已经那么高了吗? 喝着汤,苏瑾认真的考虑是不是要给自己脑波信号加密了。 这年头什么都得加密。可是万一忘了密码就惨了。 两个人的饭菜是分开的,什么都是一人一份,每一样菜量都不大,但样式比较多,苏瑾执起银质的筷子,挑最顺眼的尝了一口只一口,苏瑾脑中就已经浮现出了营养师拿着试管计算每一卡罗里热量的画面也不是说不好吃,就是感觉很精确。 经常吃大概会很健康吧。苏瑾有些无聊的想。 本着"笨鸟先飞"的原则,用餐完毕没一会儿,苏瑾就悲惨的被赢灏越拉到二楼的图书室上语言课了。 更让苏瑾气愤的是,好不容易捱到下课,筋疲力尽的回房间休息时,赢灏越又厚颜无耻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这样不太好吧,殿下?"苏瑾看着已经换了睡衣,襟间胸膛半露,更显得美色可餐的赢灏越,硬咽下口水,移开眼睛,决定装把矜持,抗议他今晚的暴政。 赢灏越嗤笑一声现在才想起这样不太好,不嫌太晚了吗?不理会苏瑾的装模作样,选了自己喜欢的一边,自顾自的先躺下睡了。 苏瑾死死的盯了赢灏越半晌,去睡沙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被她迅否决了。凭什么呀?这现在是她的房间她的床。 赌气的狠狠躺了下去,震得床上一阵颠簸,见赢灏越仍闭着眼睛没有反应,又拉着被子一滚,把被子从赢灏越那抢过来,裹到自己身上。赢灏越终于无奈的睁眼,把被子拉回一些,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威胁,"你要是不累,我们还可以做点别的。" 苏瑾心中一惊,立刻使出惯用绝技"装死"。 赢灏越见她总算安静下来,心满意足的抱着他的小野猫睡着了。 于是,苏瑾在颉玛的第一天,就在不停的反抗、争取、妥协中渡过了。 而未来还在一片黑暗之中。 慕容男爵夫人是个美人,而且很明显是个会保养的美人。因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已经年过三十,苏瑾会以为她和自己差不多大。 不过赢灏越会认识她,既不是因为她是美人,也不是因为她在业界声名远播,而是因为她是赢灏越的长姐,静怡公主的闺中密友。 这样的一个贵妇必然是骄傲的,所以苏瑾在慕容夫人上上下下用那双几乎可以射出伽马射线的眼睛打量自己时,识趣的保持了沉默。 "还算可造之材。"半晌,男爵夫人对赢灏越吐出六个字,赢灏越面无表情的看了男爵夫人一眼,那眼神好像认为她在说废话,低头看了看表,简短道,"我的未婚妻就拜托你了。"说完,不理苏瑾抗议的瞪视,站起身就走了。 未婚妻?她什么时候跟他订婚了?苏瑾扁扁嘴,眼巴巴的看着一身戎装的赢灏越消失在视线中。她承认他穿起军装的样子,比平时更迷人,但他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就比平时更可恶。 转回头,苏瑾对上慕容男爵夫人饶有兴味的目光,尴尬一笑,"那个怎么称呼?"据苏瑾所知,贵族们在称呼上都极其讲究,是要叫"慕容男爵夫人"这么长的全称,还是简称"男爵夫人",最好先问清楚,免得遭人白眼。 慕容夫人想了想,不情愿的回答,"叫我玲姐就好了,未来的皇子妃殿下。" 苏瑾"哎?"了一声后,觉得还是澄清一下事实比较好,"那个说是未婚妻,其实还没有订婚。" 慕容玲眨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总是这样质疑殿下吗?""哎?"苏瑾一愣,不清楚这有什么好笑的。 慕容玲显然无意为苏瑾解惑,只顾着自己在心中暗爽——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灏越皇子殿下"也有这样吃瘪的一天。 闷笑了一阵,慕容玲干咳了下,对一头雾水的苏瑾正色道,"服装、化妆、型我都会请业界大师负责,你也不必花太多心思在上面。你的气质我很喜欢,不需要刻意改变,一切设计都会配合你现在的情况。所以,我们主要需要花时间和力气的,是各种各样的礼仪和仪态,还有身体的调养。" 终于来了苏瑾忍不住脸一垮,慕容玲被她变脸的样子又逗得一笑,"你实在应该庆幸自己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宫廷礼仪已经在过去一百年中一简再简,连跪礼都已被废除了,所以其实剩下的,并不难掌握,稍加练习就好了。我有把握在四月社交季之前,让你成为合格的淑女。" 呃宫斗片变成漫画了?原来现在为您播放的是《完美小姐进化论》? 35. 进化日志 再也没有纯白的灵魂 自人类堕落为半兽人 我开始使用第一人称 记录眼前所有的生—— 周董 2月25日,星期三,天气多云,温度没量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时每天哭着闹着满地打滚,仍要被老妈拖着去上芭蕾舞课的情景,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忍不住做噩梦。 现在噩梦再次变成了现实只不过老妈的角色被玲姐代替,而我已经是成年人,不可能再哭着闹着满地打滚 我就不明白了,练习仪态,美化形体,为什么一定要芭蕾?而且我觉得我仪态方面从来没有任何问题,谁见了我,也不会认为我不是个文静的淑女好吧,加个条件,只要我不开口不笑==||| 当时是为什么放弃芭蕾的呢?十多年前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因为在现代芭蕾还是古典芭蕾的选择问题上和老妈起了争执,最后干脆赌气不练了。学业繁忙的借口正好让我放弃的光明正大。 要是知道有现在这么一天好吧,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今天再次走进舞蹈室,我好像一觉醒来,现自己的腿再不能劈成一字,腰也僵硬的再不能向后一弓就双手触地我又成了初级芭蕾班学生 那种感觉,老实说,很悲哀呢有些东西,失去了,就难再找回来了。还好钢琴的话,想起来还是摸几下,没有生疏成这个样子,不然我真的会觉得,自己辛苦的童年过得完全没有了任何意义。 算了,都说人开始回忆往事的时候,就是已经老了的表现,我还没老呢,就不再提这些当年勇了。 一直以来我的印象里,所有贵族都是活着的古董,喜怒不形于色,偶尔笑一下也要连嘴角翘起的角度都算好。不过最近不小心认识了一堆贵族之后,我现也许我的数据库应该更新了。从沈宇,文启东到慕容玲他们除了气质举止特别优雅之外,也没有什么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可能因为生活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没有人再能够与世隔绝的活着,所以贵族和平民其实是呼吸着同一个地球上的空气这一点,越来越明显。 所以总而言之,玲姐比我想象的好相处很多又或者她是看在我建立在假设上的身份,才对我如此没有架子。谁知道呢?只要她不给我脸色看,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所以绝对不会跟她探讨这方面的问题。 我觉得那个人有成为宅男的潜质,嘿嘿。 昨天我在他房间不小心看到了游戏机,今天趁着他还没回来,进去偷瞄了几眼。他好像什么游戏机都有,尤其是几部次世代主机,都大剌剌摆在他的活动室里,他也不怕影响形象他似乎比较偏爱即时战略类型的游戏果然是个战争狂==!!。 不过偷偷的说,他穿军服的样子,还真是让女人想不花痴都难呀。今天早上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我都差点忍不住扑上去了。真是祸水呀!我当时怎么就能几乎以为他是我的吉祥物呢?肯定是色迷心窍了 呃,6点了,要是没有什么紧急状况,他应该快回来了。希望他不会晚上还拉着我恶补那个什么南迦语。老实说,我对南迦没有爱 ~~~ 2月26日,星期四,天气阴转晴,温度不详 宫廷礼仪果然是简化了许多,绝对难不倒我这个世界顶级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呃,好吧,据说现在普遍认为我们这些人是庸材。 前一阵子有人做了社会调查,现顶级成功人士,很少有正经大学毕业的现在的世界富,学历是大学肄业也就是大学没毕业。沃尔街的传奇人物,一代股神xxx先生,曾经在我们大学的毕业典礼上说,我们是已经没有希望的人 ,而且呼吁我们的学弟学妹们赶紧退学其实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这些人在条条框框中大学毕业,什么都循规蹈矩,又风险意识极其强烈都说富贵险中求,我们这些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的所谓"高材生",注定是没啥前途吧?谁知道呢。反正我的理想,一向是能做到文启东那种打工皇帝就好了。自己创业什么的,早就已经不敢想了。 呃扯远了总之,学点宫廷礼仪还有问题,那就是侮辱我引以为傲的智商。而且据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有幸"成为帝国的第三夫人(呃别误会,不是小老婆的意思,之所以称为"第三夫人",是因为皇后是第一夫人,那么太子妃就是第二夫人以此类推),基本上就只有别人向我行礼的份,我只需要伸手给人亲就行了。 我估计皇后和太子妃一年得换很多手套可惜不能戴一次性的。 我觉得玲姐比那个人好多了。虽然她很敬业的折腾了我一整天,不过下午会体贴的找人来帮我全身按摩,而且都是五点钟准时下课 那个人可倒好,昨天我都累成那样了,他还死拖着我去上他的语言课。人在军队里呆久了,果然会比较没人性。 我不管了,今晚我要进行"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他讲他的,我决定切断电源,停机 2月27日,星期五,天气晴,温度以后取消温度栏 那个人简直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我刚开始"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他就找到了方法对付我orz太卑鄙了我不知道他在军中被如何评价,但我觉得他有成为名将的能力因为他非常懂得物尽其用,连自己也可以成为筹码而且根本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他他竟然说他竟然说,只要我一周之内可以记住两百个单词,就让我在上面一次t_t我承认,我抗拒不了这种诱惑,一想到他可以在我身下,任我蹂躏,我所有的脑细胞都兴奋起来,想记不住什么都难了 所以我可怜的"非暴力不合作"才刚探头,就夭折了 2月28日,星期六,天气晴 我终于知道我吃的东西为什么开始和他不同,而且那么难吃了。 玲姐说她给我制订了美容食谱,还说平常擦在脸上那些瓶瓶罐罐,大部分都是垃圾。据这位美人儿说,最好的保养就是注意饮食还有睡眠充足。十点以前上床睡觉,是最基本的美容条件 回往事,我囧了原来我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糟蹋自己的青春 往事果然都是不堪回的。 可是我第一次现,某人的思维方式,竟然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我跟他说要十点以前睡觉,暗示他缩短他的语言教学课时,他皱起那双好看的眉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倒也不介意早上做" orz,他就不能想点其他的吗?男人果然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 3月1日,星期日,天气小雨 颉玛是不下雪的。不过冬天下雨一样很冷,我早上探手出去试了试温度,就决定这个难得的休息日,窝在房间里上网了。 单词竟然已经背了一百了,事实证明,我引以为傲的记忆力还是宝刀未老,翻身的一天指日可待呀o(n_n)o 某人一大早就消失了,这点上他也挺可怜的,估计没有什么所谓的休息日,只要有事情就得上班没办法呀,整个帝国都是他们的家族企业,不用心经营怎么可以 不过越想越觉得他不太划算,加班没有加班费,经营好了,也没有奖金可以拿,这点上还不如文启东那种打工皇帝呢 说起文启东,不知道他最近怎样了,找到新女朋友没有做文太太,绝对可以轻松做女人 我恨某某人,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应征的阔太职位,就这样飞走了t_t 沈宇昨晚打电话给我了,o(n_n)o不过没说两句,就被某人抢走了话筒其实他们表兄弟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亲密,但交流感情的方式实在不敢恭维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让腐女有机会yy他俩不伦话说,他们两个谁攻谁受也真是个很大的问题 3月2日,星期一,天气多云 玲姐今天爆料说,某人小时候很可爱很害羞,而且很黏大他三岁的姐姐,静怡公主。真是无法想象的说。他受了什么刺激变成现在这样的?估计爹不疼娘不爱绝对是促因之一而且听说他是靠自己的成绩考进帝**事大学的。他从军并没有得到皇帝和皇后的同意,全靠他的舅舅,也就是沈宇的父亲沈元帅支持。 沈宇好像完全没有继承父亲衣钵的意愿,所以沈元帅一直在培养战争狂的某人,而某人似乎也不负众望,在这方面展现了极出色的才能,为自己挣得了一片天地。 由此推论,某人从来没把老爸老妈看在眼里,难怪敢嚣张的说娶谁就娶谁 但是我还是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我迟早会成为他和他爹娘之间的炮灰 不过算了,我是平民我怕谁呀怎么死都是死,就舍命陪一把美男,也算死得其所了所以我一定要在上面还差六十个单词 3月3日,星期二,天气多云 顶着一本书在头上走路原来这么难。要是当年我没有放弃芭蕾,这点小事肯定是apienetg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得到的东西,千万别轻易就放弃了,否则,肯定某天会后悔 话说,我又不是要当模特,走得那么有型干啥 玲姐周末似乎没回家,我今天想起问了一嘴,结果问出了点让人很遗憾的事情,玲姐竟然和丈夫分居了,原因好像是丈夫外遇。 虽说是包办婚姻,但时间长了,总会有些感情吧?还是说不美好的开始,注定不能成就美好的结局?我也有些茫然呢。 但1oo%正确的结论是,婚姻果然还是非常不可靠的东西。连玲姐这种大美人都拴不住老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女人不可能成为弃妇。 当然,有一个极为稳妥的不成为弃妇的办法,就是先一步抛弃男人 该出手时就出手说得轻松,然而这个时机的把握,好像比买卖股票还难做女人真辛苦。 36. 小病怡情 "陈玄。" 稍有些低沉的温婉声音从身后传来,陈玄愣了一下才回过头道,"好巧。" 慕容玲轻笑,"不算巧吧。都在总督府里工作,完全见不到面才叫奇怪。" 陈玄也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失笑道,"也是呢。" "殿下生病了?"慕容玲刚才送苏瑾回景奎阁,就听说赢灏越今天提早回来了,还是陈玄亲自护送的。 陈玄点点头,"烧。已经请医生看过了。最近殿下有点操劳,星期日又淋了雨,所以着凉了。不过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两天就好了。" 慕容玲听后,不但没有表示同情,还有些幸灾乐祸,"殿下明明那么忙了,每天还死撑着抓小瑾上语言课,搞得民怨沸腾,这才叫自作自受。"和她抢学生,哼,当然没有好果子吃。 陈玄环视了一圈,确定周围无人,才小声说,"我倒觉得殿下是乐在其中。"最近赢灏越办公的时候,脸上偶尔会浮现出一抹莫名其妙的微笑,陈玄几乎都能闻到荷尔蒙的味道了。赢灏越抓着苏瑾上课,可能和回到家里逗弄爱猫的感觉差不多。 还没有结婚,家中只养了一只猫的陈玄,在心中是这样看待这个事件的。慕容玲笑了笑,不置可否。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了景奎阁门口,陈玄转头问慕容玲,"要不要出去喝一杯,庆祝他乡遇故知?" 慕容玲想了想,优雅的一点头。 "那你在这等下,我去开车过来。" 气派的军用吉普停在景奎阁大门口时,门口站岗的护卫主动替慕容玲拉开了车门,慕容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半短直筒裙,一抿唇,转头吩咐护卫,"请你转过身好吗?" 护卫一头雾水的依言转身,慕容玲就大胆的一抬腿,跨上了吉普车。 "可以转过来了。"整理好裙子坐好后,慕容玲若无其事的开口。 年轻的护卫莫名其妙的又转回来,帮她关上了车门。 陈玄早在慕容玲让侍卫转身的那刻,就已经会意的别过头看着车窗闷笑,等车门关好,才重新坐正,拉下手闸。 "这么多年了,学姐还是老样子。"陈玄边开车,边笑得戏谑。 慕容玲和陈玄同沈宇和文启东一样,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在皇家帝都大学附属学校上学的。慕容玲其实高陈玄两届,不过那学校说大也不算太大,两人又都参加过网球部,所以还算比较熟。 陈玄以前就见过慕容玲迟到,跳墙进学校的样子,所以清楚她顶尖淑女的外表下,其实有颗不太淑女的心。 慕容玲对陈玄的嘲弄若无所觉,面不改色的正经道,"这说明我仍年轻。" 陈玄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战神酒吧离总督府没多远,从总督府侧门出去,几分钟就开到了。停好车后,陈玄先下了车,识趣的走到另一边,开了车门,半扶半抱的帮慕容玲下了他"车槛"极高的大吉普。肢体接触的一瞬间,两人皆觉得时光又回到了他们一起混在网球部的日子。 十几年前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事实上,慕容玲高中毕业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慕容玲毕业后,在家里的安排下,进入了皇家内务管理学院读书。那个学院不光是皇室培养女官的学校,同时也是对于贵族千金们来说,顶级的新娘学校。本科毕业之后,慕容玲就顺理成章的嫁给了早就订下婚约的慕容男爵——现任外务大臣慕容伯爵的长子。 而这是陈玄知道的,关于慕容玲的最后的消息。 十几年没有联络,今天久别重逢,感觉亲切又怪异,一时觉得似乎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一时又觉得对方已经陌生的走在大街上都不敢叫名字。 在吧台前并排坐下,叫了两杯啤酒,陈玄举起杯轻笑,"为了重逢。" 慕容玲欣然与他碰杯,"为了重逢。" 赢灏越竟然生病了? 苏瑾一回到景奎阁,就听韩管家报告了赢灏越的病情,说是因为操劳过度外加星期日淋雨的缘故。 报应啊。 苏瑾一面觉得出了口恶气,一面不愿承认自己有些担心的悄悄溜进了赢灏越的房间。 他那张床很久没睡,不知道会不会生锈? 赢灏越似乎睡着了。 因为烧,他面部微微有些泛红,比平时更加的漂亮诱人。浓密的睫毛在闭起眼时,显得又长又翘,让苏瑾想起有时候他吻她的时候,他柔软的睫毛会若有似无的触到她的肌肤,搔得她心痒痒的。 美人啊美人,生了病照样能撩拨的人心旌荡漾。 难怪姜子牙怎都要杀了苏妲己 其实赢灏越应该称得上得天独厚了吧?无论外貌还是出身都是顶级的,智商应该也不算低他拥有一切最好的,可却并不是一个快乐的男人。 也许上天总是这样和人开玩笑,给了他一切的时候,却独独剥夺了他快乐的能力又或者快乐这种东西,是不能被赐予的,得学会自己寻找。 苏瑾看着赢灏越的睡容,不知道神游了多久,从赢灏越的睫毛游到苏妲己再游到人生哲理,游了一大圈回神时,正对上赢灏越病中略有些水汽氤氲的栗色眼眸。 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幻觉后,苏瑾尴尬的一笑,"那个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匆忙就要逃离现场时,被赢灏越一把抓住了手臂,炽热的温度透过衣袖灼上了苏瑾的皮肤,似乎直接烫到了她的心里。 苏瑾一惊,急于摆脱什么的一甩腕,赢灏越没纠缠的松开了手,僵硬的出声,"你留下。" 这么颐指气使的一句话,本来听得苏瑾火冒三丈的就想直接走人,却在看到赢灏越垂眼把头转向另一边的别扭表情之后,心中莫名一软,扁了扁嘴坐了回去,没好气的问,"要不要叫管家?"赢灏越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渴了。" 都说人生病的时候,会很孩子气,反映到赢灏越这儿,就变成说话比平常更加简短,苏瑾气过之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决定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苏瑾去茶水间倒了热水出来,赢灏越已靠着床头坐起。 "谢谢。" 赢灏越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后,苏瑾自觉地又去倒了一杯。 这回赢灏越喝了一半,就放下了杯子。 "感觉好些了吗?"苏瑾见赢灏越闭上了眼假寐,却没有再躺下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睡了多久?"赢灏越不答反问。 "呃不知道。我刚回来一小会儿。"苏瑾的培训场地是在另一个楼。 赢灏越这时终于再次睁开眼睛,眼眸已经清亮了许多,转头看了看表,六点钟,离吃晚饭还有一个小时。想了想,赢灏越再次开口,"今天的语言课就提早上吧。你把课本拿来,读给我听。"苏瑾即刻理直气壮道,"病人就应该好好休息。" "我休息过了。"赢灏越淡淡的回答。苏瑾睁大眼睛盯了赢灏越半晌无果,只得一脸悲愤的下楼去图书室拿课本,却没看到赢灏越嘴角浮出一抹促狭的笑意。他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想听着她的声音睡觉而已 不过,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她而不是医生或是管家感觉似乎很不一样呢。 "那位苏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两杯啤酒下肚,陈玄终于忍不住想八卦一下顶头上司的未婚妻。这个问题上,慕容玲作为全职顾问兼教官,无疑有着权威性的言资格。 慕容玲想了想,才说了三个字,"很干净。" 陈玄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慕容玲,这也太笼统了吧?保持个人卫生,难道不是身为女人最基本的要素? 慕容玲微微一笑,接道,"从气质到心灵都很干净。没什么心机,但很聪明,见识广博,学习能力强,适应能力也一流。有点惰性,也少了些**,轻易不会主动做什么,不过只要开始做,即使没人逼迫,也会力求做到最好骨子里其实是个唯美主义者,这一点和殿下倒是有点像。"陈玄轻笑,"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是啊。"慕容玲嘴角一翘,"我一开始觉得殿下选了一个平民,实在是给自己找麻烦。但和她相处一段时间,又觉得殿下会喜欢和她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她应该是那种,一旦获得了她的认可,就可以放心转身把后背留给她的人。" 吃完了晚餐,赢灏越还不打算放过苏瑾,要求她继续在他床边念书。 苏瑾好几次想摔书走人,但看到赢灏越一副病怏怏的柔弱样子,又怕真气坏了他谁知道他有没有心脏病什么的万一感冒引起什么并症就惨了。说到底,她还是太善良。苏瑾在心中恨恨的想着。 读了不知道多久,苏瑾抬眼现赢灏越眼睛又闭了起来。 他是不是终于被她念经一般的读书声催困了?睡吧快睡吧 苏瑾眯起眼,妄图用自己"强大"的脑波催眠赢灏越时,赢灏越突然睁开眼,懒洋洋的开口,"想要的话,就上来吧。" 苏瑾愣了一下,半天没想明白赢灏越在说什么。赢灏越见她一副呆样,垂下眼别开脸,"你不是一直想在上面吗?" 这才反应过来赢灏越说的是什么,苏瑾眨了眨眼,咽了下口水,才迟疑道,"可是你需要休息吧?"虽然病美人难得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十分诱人,但她这个五好青年还是十分有原则的。"那就算了。"赢灏越嘴角微微一翘,仿佛有些狡计得逞的意味,苏瑾突然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难道他就打算这么利用她的同情心,把这事混过去了? 37. 慢慢吞吞 晚饭时间稍过,酒吧里面逐渐人多嘈杂起来,慕容玲微蹙了下眉,陈玄已经识趣的主动站起,绅士的伸手到慕容玲面前,"走吧。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 慕容玲这时才觉得腹中空空,欣然的扶着他的手起身,"有什么好吃的?" 陈玄想了想,"这附近有间小店"说完,上下打量了慕容玲一番,改口道,"还是去美珍坊吧。"美珍坊是号称五星级的全球连锁食肆。 慕容玲斜了陈选一眼,"那小店味道很好?" 陈玄迟疑了一下才答道,"风味来讲,算很不错的了。" "那就去小店好了。美珍坊的东西已经吃腻了。"慕容玲痛快的决定。 "呃环境很一般。"陈玄好心的提醒慕容玲。 慕容玲微笑得完美无缺,温柔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罗嗦了?" 陈玄不再多话的转身带路心中暗自嘀咕,学姐果然一点都没变 两百个单词就这样算了? 苏瑾不甘心的盯了赢灏越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许久,心中咬牙切齿的怨念赢灏越耍诈,最后却还是抿着唇移开目光,偃旗息鼓。 好吧,她承认她不是善良的怕他柔弱的承受不起她其实她主要是怕他把病毒传染给她。 健康可是好色的最大本钱所以她忍他这一次。 下次下次她就不信他又会生病 不就再多两百个单词吗?她智商高,谁怕谁呀? 那间小店果然小得可以,而且即使饭时已过,还是高朋满座。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有人结账,空出一张桌子。 陈玄和慕容玲一走进去,就引来了众多目光。一个身穿军服的轩昂男子和穿着考究、好像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女人,与这间小店格格不入到了极点,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难道现在流行盛装吃路边摊? 慕容玲盯着那张别人的屁股刚离开不久,还散这热气的椅子,有些嫌弃的看了半天,才勉强的坐了下去。 环境很一般?陈玄的评价还真是温和呀 不过,是她自己坚持来的,所以事到如今,也没有任何立场抱怨只希望美食可以弥补她的精神损失 但是,陈玄竟然会来这种地方,是慕容玲绝对没有想到的。 时间果然改变了很多东西傲慢轻狂的贵族少年,已然消逝在岁月洪流中了吗? "军旅生活似乎很能磨平人的棱角。"等陈玄点完菜,慕容玲感慨万千的轻声道。 陈玄很快把握到慕容玲为何会有此一说,出了会儿神后,垂下眼,"面对生死时,你会现,其实最终,人人都是平等的,谁也没比谁高贵,谁也没比谁低贱。" 感到陈玄那种经历过风雨后沧桑的平静,慕容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柔声道,"你已经是配得起这身军服的男子汉了。" 陈玄有些自嘲的一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转开话头道,"你呢?为什么嫁了人还出来做事?据我所知,慕容家家风保守,好像并不太赞同媳妇工作。" 慕容玲轻松道,"我喜欢现在这份工作。帮助女孩子们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让我很有成就感。"停下来,犹豫了一下,才接道,"慕容家现在也管不到我。我和慕容烨已经分居好几年了,现在就只差一个离婚手续而已。" 陈玄狠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出口问道,"怎么会这样?" 慕容玲淡然道,"我们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结婚好几年没有孩子然后他先找到了自己的心跳感觉,我就识趣的退出了。要不是贵族离婚很麻烦,而且影响不好,大概早就把手续办了。" 陈玄叹了口气。他当初就是为了逃避家里的逼婚才跑来从军的,自然知道包办婚姻的苦楚。 "那你就打算这么过下去了?"陈玄有些替慕容玲不值。 "嗯"慕容玲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答道,"有需要的时候,会找个情夫的。" 陈玄失笑。有点愁云惨淡的气氛,迅烟消云散。 他倒忘了,慕容玲从来不是个会虐待自己的女人。 总算念完了今晚的"经",苏瑾松了一口气的放下课本,痛快的对赢灏越道了声"晚安",就打算走人。 吃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谁知道,还没起身,就被赢灏越伸手抓住。 病人最大,苏瑾偷偷翻了个白眼,耐心等这位今晚特别任性的殿下吩咐,就听他不轻不重的吐出四个字,"今晚睡这。" 苏瑾一惊,赶紧义正言辞的回绝,"会影响你休息的。"而心里想的其实是,"会传染的。" 赢灏越还是没有松手,似乎看透苏瑾在想什么的一抿唇,"是病毒性感冒,不会传染。" 苏瑾眨了眨眼,强烈怀疑赢灏越已经骇入她的大脑主机她要加密,一定得加密,还要设防火墙!!! 正想要找点什么借口,再垂死挣扎一下,却被赢灏越用力一拉,面朝下扑倒在床上。 病人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伸手摸摸撞在床垫上微微麻的鼻子,苏瑾开始严重怀疑赢灏越根本就是装病。 气呼呼的翻转身就要直接下床走人,却在身体不小心碰触到赢灏越烫人的肌肤那刻,十分确定他的体表温度绝对高于正常人类体温还在烧啊? 愣了一下,苏瑾正犹豫还要不要奋力脱出魔爪,就被赢灏越从后面有力的抱住,灼热的呼吸扑到了她肩颈间敏感的肌肤上,她身体一软,莫名就不太想动了。虽然不愿承认,但她确实比较享受这种温度尤其是在冬天。 微蹙眉的望着吊了水晶灯饰的华丽天花板,苏瑾纳闷,她今年开始似乎转型成治愈系美女了?(当然这实在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就算是治愈系,人家也只当她是泰迪熊orz) 然而,当苏瑾以为镜头会在男猪从后面紧紧拥抱着女猪这样温馨的情景中切换到下一个画面时,赢灏越似乎并不打算让这个散着高温的夜晚就此落幕,抱了苏瑾一会儿,觉得隔着衣服的感觉不够舒爽,不耐烦的去解苏瑾睡袍的扣子,想与她零距离的肌肤相亲,用她微凉的体温来缓解自己的热度。 但是两人在这一点上显然缺乏默契,苏瑾没通过大脑处理,就将赢灏越这种行为自动解读成,他赖掉了答应她的约定,现在厚颜无耻的来占她便宜。 苏瑾的手握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握起,最后终于爆似的猛一转身,将赢灏越压到了身下。 她忍他很久了,既然不会传染,没道理再忍下去再忍下去,真要被人当成he11okitty了。 赢灏越突然被苏瑾压到身下,先是愣了一下,所幸低烧并没有夺走他思考的能力,须臾之间他已经明白小野猫不堪他的"骚扰",打算威了。 赢灏越之前确实答应过让她在上面,虽然也确实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如愿,但是可能因为现在他病了,懒得动脑筋,也懒得再逗她玩儿 今晚他只是非常不想一个人所以随她吧。 床头的小灯本来就没有关,苏瑾跨坐在赢灏越身上,借着昏暗柔和的灯光,以难得的俯视角度看着身下的男人此时赢灏越的上衣衣襟已经半开,露出性感平坦的胸膛,腹部整齐的六块腹肌也在薄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再配上赢美人脸上很少现出的慵懒神情,只一眼就能让人血脉崩张。 苏瑾觉得一股热气直冲上了大脑她下意识的伸手探探鼻下,还好,没有流鼻血。 其实苏瑾整天吵着要在上面,并不是她真的多喜欢在上面,只是不甘心赢灏越在床上,总强势的占据着主导地位,很多时候都直接忽略她的意愿所以在上面,相较于官能的快感,她更多的是在追求一种精神层面上的成就感。 对苏瑾这种看似乖静实则叛逆的女人来说,敌人越强,越能激起她的反抗意识,而此时赢美人一副无谓的顺从样子,反让她不知所措起来愣愣的盯着赢灏越半晌,好像一个穷人面前突然摆了满桌盛宴,竟然不知道从哪里下筷子。 苏瑾半天没动静,赢灏越不解的抬眼,就看到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嗤笑一声,一把将她拉低,两个人的鼻子几乎贴上时,戏谑道,"要不要帮忙?" 苏瑾清楚看到他眼中淡淡的嘲讽,脸一红,嘴硬道,"用不着。"说完赌气的低头狠狠吻上了他线条完美的唇。赢灏越倒没有为难她,配合的与她唇舌交缠的又凶又烈。唇分之时,苏瑾已被他的热度烘得有些昏,受不住诱惑的以裸露在外的肌肤在他散出灼热气息的身体上蹭了几下,舒服得几乎叹息出声。 冬天里这样的温度,实在太美妙了。 赢灏越被苏瑾慢吞吞的磨得很不耐烦,一低头看见某个女人像只偷过腥的猫,一脸满足的趴在他身上,已经动都懒得动的样子,满脸黑线的盯了她半晌原来她所谓的在上面,就是这种程度而已? "小瑾的事情宫里的态度很奇怪"酒足饭饱,陈玄护送慕容玲回总督府客居,路过政务厅时,慕容玲突然想起什么的说道。 陈玄看了一眼灯光照射下威严肃穆的政务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赢灏越第一次带女人住进总督府,而且态度十分高调,宫里的那两位没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而知道了却没有反应,是赞成还是反对,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是什么状况? 38. 三人跳棋 宫中什么声音都没有,这是什么状况? "也许还在观望吧?"陈玄不确定的开口,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赢灏越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实在没有再观望的必要。 果然,慕容玲不赞成的摇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嘲讽的一笑,"殿下和宫里的两位,就像对弈。殿下带小瑾住进总督府,还不讳言的明确表示会娶小瑾,本来就是在以自己的决心试探宫中两位的态度,而一旦有了态度,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殿下都可以根据形势走出下一步棋。可是宫中两位不知道什么原因,到现在还不肯落子我在怀疑这个游戏,不是对弈,而是三人跳棋。"大概宫中的两位,也各怀着什么心思,不肯轻易的亮出底牌。 慕容玲与诸多贵妇千金来往密切,对宫廷中的事情最是敏感。陈玄听她这么一说,也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有些替赢灏越和苏瑾担心的叹了一口气,但想到赢灏越在军事上无往不利的战绩,又觉得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赢灏越毕竟在那个环境中生活了十七年,相信没有人比他更懂得那里的游戏规则。 "不管什么游戏,殿下都会玩得很好吧?" 慕容玲出了会儿神后点点头,"最大的问题在于小瑾。她似乎仍没有深刻意识到自己将要加入的,是怎样凶险的游戏。而我暂时又不敢和她说太多。" 陈玄不解的看了慕容玲一眼,"学姐也有不敢说的东西?" 慕容玲想起了什么的抿起唇,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家那位殿下,连哄带骗的拖小瑾入了毂,要是人被我吓跑了,他不是要把我拉出去毙了?"苏瑾的性子说好听是聪明敏感,说不好听那是见硬就缩赢灏越能把她逼到现在这样,已经是一件十分令人佩服的事情了。 而赢灏越的作风强势铁血,早就是满朝皆知的秘密。慕容玲自认没有不怕死到,敢去轻易碰触那块龙之逆鳞,所以在这种时候,她不得不选择保持某种程度的缄默 赢灏越微眯起眼盯了趴在他身上懒洋洋的苏瑾半晌,估计她今晚就打算这么把他当暖炉用时,淡淡的开口问道,"你满意了?" 他满足了她"在上面"的愿望,那就该轮到他了吧?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到她好像晒太阳的猫一般做幸福状的脸,就蠢蠢欲动的想欺负她,听她在他身下喵喵叫的声音。 赢灏越以前从来都没意识到,自己有虐猫的癖好。 敏感的嗅到赢灏越好似平静的问话中危险的味道,苏瑾眨眨眼,抬头看进他深不见底的栗色眼眸,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赶紧说道,"还还没开始呢" "是吗?"赢灏越一派温柔的提醒她,"那就快点。我也累了。" 骗鬼吧。苏瑾明显察觉到赢灏越慵懒的姿态下,越见紧绷的身体,就像一只瞄准了猎物的老虎,看似漫不经心,却随时会爆,扑上来将猎物吞噬殆尽。 咽了口吐沫,苏瑾觉得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她实在不应该把赢灏越这只病老虎当成了病猫本来想趁着他病,戏弄他一回,但看情形她是完全打错算盘了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爱 心中嘀咕不已,苏瑾恋恋不舍的离开赢灏越火热的身体,他上衣的扣子,刚刚已经被她全部解开,健壮优美的线条看得苏瑾心中一荡,原本的那点不情愿,瞬间烟消云散,被她抛到了脑后。 既然他没病人的样子,那她也没必要惜香怜玉了难道今夜就是传说中的辣手摧草夜? 不过,苏瑾虽然叫嚣着要辣手摧草,实际上还是故意慢吞吞的亲吻,慢吞吞的啃咬,慢吞吞的与他火热细腻的肌肤摩擦,享受他在她身下每一次轻微的颤抖与控制不住的喘息,得意的感觉他的男性在她的轻挑慢捻下兴奋的膨胀。 然而只顾着自己沉醉于这种慢节奏细腻接触的苏瑾,显然忘记了,赢灏越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男人。 当苏瑾又一次弯身轻啮赢灏越性感的锁骨,细软的呼吸吹在他颈间,仿佛撩拨到了他最敏感的神经,赢灏越喘出一口粗气,终于不愿再忍受苏瑾慢条斯理的挑弄,扶在她腰间的大手猛然一紧,低寻上苏瑾的唇,吻得温柔又缠绵,在苏瑾几乎迷失时,懒得除去她底裤的将单薄的布料撩到一边,向上狠狠的进入到她柔嫩的最深处。苏瑾因突如其来的胀痛出的惊叫,被他尽数吞没。 很热因为生病,他的**比平日更加火热,在她身体深处传达着一种说不出的热情,让人觉得连心脏都烫了起来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深入很深刻,似乎能这样从里到外的把她融化掉。 果然和平时不一样是因为她在上面?还是因为他在烧? 可是,为什么明明她在上面,他仍然是绝对的主导? 当一切归于平淡,苏瑾迷迷糊糊的想了些有的没的,最后在一团火热之中陷入了沉睡。 结果,第二天,赢灏越退了烧,恢复得和没事人一样上班去了,苏瑾却起了低烧。 该死的赢灏越,竟然说感冒不会传染 苏瑾在慕容玲暧昧的眼光下,扯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t_t又被赢灏越骗了她恨他!!! 生病事件后,心中有愧的赢灏越被苏瑾拒之门外许久,直到有一天,赢灏越忍无可忍的把尾巴已经翘上天的苏瑾扛在肩上,带回自己的房间,"沟通"了一番,才又重新获得了出入苏瑾房间的许可。赢灏越早就意识到,要对付苏瑾这种难缠的女人,是不能太文质彬彬的她应该就是那种典型的欺软怕硬? 总而言之,雨季的三月和大半的四月,就在封闭式的魔鬼训练中匆匆过去了。要问苏瑾有什么感想,那就是,好累,累得已经没有任何感想了。 不过,当慕容玲请高端时装品牌krizia的创始人,曼德利大师专门为苏瑾设计裁制的一大批服装送抵总督府时,苏瑾打量着试衣镜中优雅恬静的女性,突然觉得过去近两个月的辛苦是值得的。 慕容玲的特训,虽然没能改变苏瑾宅女的本质,却在外在上,让苏瑾的气质与举止比以前更加的精致从容。 很多人都认为气质是由心而生的,这其实只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气质其实是由外在的举止而衍生的一种视觉效应。这就是为何,没有任何贵族背景的演员明星,能在经过短时间的训练后,演贵族演得有滋有味。 慕容玲对苏瑾的特训,也是类似于这一类的改造。从每日的练习中,使某种举止成为惯性,从而变为本身气质的一部分。 女人都是爱美的,没有女人会拒绝让自己变得更美,苏瑾亦然。而从头到脚都由专人精心设计打扮后,只要不是太对不起观众的女人,都会看上去很美。 其实金钱也是可以买到美丽的尤其是在这个整容手几乎已经无所不能的时代。 有钱真好。 苏瑾看着镜子中"昂贵"得有些认不出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文人骚客都在鄙视着这种奢华时,贵族们一如既往的以这种昂贵彰显自己的地位,领导时尚的潮流。 苏瑾不是愤青也非清流,对这种昂贵谈不上向往,却也不会特别排斥。她一直认为,人不管在哪个阶层哪个行业,都有着固定的职业道德。在哪个位置,就要尽力做好哪个位置应该做好的事情,才能称之为专业。 苏瑾一向自认为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所以既然赢灏越希望她在这段时间内,扮演他未婚妻的角色,她又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点头答应了,那么她就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全力以赴。 而从慕容玲赞赏的眼光中,苏瑾知道,自己如学生时代一样,仍是个优等生。 "你做得很好。也许有一天你可以成为越太子妃的女性也说不定。"慕容玲不掩得意的说道。苏瑾不客气的嗤笑一声,"你就继续做梦吧。" 过去两个月中,两个女人已经展出了一种亦师亦友的亲密关系,所以私下里讲话已经极为肆无忌惮。 苏瑾之所以会这样嘲讽慕容玲,是因为知道慕容玲推掉了一大堆工作,降尊屈贵的跑到颉玛接收苏瑾这个学生的最大原因,竟然是由于太子妃的顾问是她的死对头,而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培养出越太子妃的顶尖淑女的机会。 "时间会证明我是不是在做梦。"慕容玲不以为意的笑得优雅。"太子妃是朵水晶花,而你是朵真花。" 水晶花和真花?那是什么样的区别呢?真花比较便宜吧? 苏瑾还没有时间深思,慕容玲就痛快的将话题转到了下一个讨论项目。 "你知道北迦赛马会吗?" 苏瑾点点头,"是世界顶级的赛马机构之一呢。下个星期就要开始今年的第一赛季了吧?"虽然最近几乎称得上与世隔绝,不过苏瑾还是有每天上网和读颉玛日报,来跟上外面世界运转的度。 慕容玲点点头,"殿下作为颉玛总督,每年都会出席赛,这其实不光是赛马季的开始,也算得上是颉玛社交季的开始。我会向殿下建议,带你一起参加。" 在总督府里闷了两个月,再宅的女人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一听可以出门,苏瑾眼睛一亮,"如果中了3t,奖金好像有上亿吧?" 慕容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苏瑾关注事物的角度,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39. 出关赌马 从浴室出来,赢灏越就现苏瑾抱着手提电脑坐在床上,兴奋的狂敲键盘,有些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就见满屏幕的数字,苏瑾用exnetbsp;赢灏越微一蹙眉,"你在做什么?" 苏瑾头也没抬的简单答道,"在计算概率。" 赢灏越显然十分不满意这种敷衍的答案,不悦的追问,"什么概率?"总不会是他和她先会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的概率吧? 苏瑾正算得兴起,有些不耐烦的一抿唇,仍盯着屏幕道,"哪匹马会跑第一的概率。"赢灏越愣了一下,半晌才意识到苏瑾在搞什么她竟然在研究赌马? 没好气的一把合上了苏瑾的手提电脑,扔到一边,不理苏瑾的抗议和挣扎,把她按到床上,一脸阴沉道,"你有这个时间,考虑下如何讨好我更实在些。"他能给她的,远比赌马的彩头来得丰厚,不是吗? 苏瑾转开脸一撇嘴赢灏越那的好处,得等到她真正嫁入皇室然后再离婚的之后才能拿到所以就算她真的"有幸"嫁给了他,离实惠还有颇为遥远的一段距离,哪有赌马来得快? 埠城没有赛马会,所以赌马都得去外地,这次好不容易赶上了,怎也要博一搏。 赢灏越看着苏瑾一脸不屑却只字不吐的样子,就知道她又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这女人的思维就不能少活跃一点吗? 懒得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松手,在她身边靠着床头坐下,貌似不甚在意的问道,"你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以女伴的身份和他一起出席本年赛,就代表要接受上流社会最苛刻挑剔的审视,她有这种心理准备了吗? "紧张就可以不用去了吗?"明白赢灏越在问什么,苏瑾抬眼看向赢灏越反问他。 赢灏越垂下眼,手指缠着苏瑾的头转了一圈,"可以等下次。" "也就是早晚都要遭遇"那还是这次比较好,最起码赌马能转移她一些注意力。 沉默了一会儿,苏瑾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们的事情,你没有什么新的想法吗?"同居累计时间已经快到三个月,想法会有些什么变化也说不定,所以苏瑾决定大方的给赢灏越一次吃后悔药的机会。 赢灏越不解的瞥了她一眼,"例如?" "例如你现我其实不太适合做未婚妻,更适合做个女官之类的?"赢灏越在这点上,总是出乎意料的迟钝,苏瑾扯下嘴角,不怕死的提醒他。 赢灏越眯起眼盯了苏瑾半晌,在她承受不住压力的转开脸后,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你适合被抽一顿鞭子。" 结果,苏瑾第二天差点下不了床。这就是不怕死轻捋虎须的下场。 位于北迦南郊的赛马场,是国际顶级的赛马场之一。一到了赛马季,会有世界各地的赛马到此参赛,看比赛的赛马爱好者也是来自五湖四海,可以容纳上万人的赛场经常座无虚席。 而因为尊贵的总督大人会出席,每年场比赛的贵宾室席位,只会出售给有身份的人,并且,即使是这些人,也要提早半年预订,才买得到票。 诚然,会花天价来买这种票的人,大概只有一小半是真正的爱马者,剩下的一多半,纯粹是为了来参观一下那位出身无比高贵却行事却异常低调的皇子总督大人。 颉玛的媒体管制十分严格,而赢灏越又不喜欢被媒体报道,所以基本上有他出现的场合,媒体都会被拒之门外,因此,赢灏越对颉玛和包括帝国本土在内的平民来说,只是一个高贵的姓氏和繁复的名字。 事实上,不用说民众,即使是贵族,真正见过赢灏越的人也不多。 倒也不是赢灏越特意搞神秘,只是他不太喜欢社交场合,除了每年几个不得不参加的活动,大部分时间都是闭门谢客。 赢灏越的这些好习惯,无疑让苏瑾的"工作"比较轻松,尤其暂时不用面对媒体这一项,让苏瑾着实舒了一口气。 苏瑾和赢灏越从护卫重重的贵宾专用通道进入贵宾室时,所有其他贵宾皆已入席。侍者通报了总督大人及其女伴的到来后,所有人都起身,向赢灏越这个颉玛实质上的独裁统治者施礼致意,而如慕容玲预测的那般,大部分人对苏瑾的出现,并没有表示惊讶,却以极其挑剔的态度或明或暗的对她行起"注目礼",尤其是在听到她的称号只是平民化的"女士"而已时。 赢灏越从未试图隐藏苏瑾的存在,所以总督府内的景奎阁第一次有女人入住,早已是颉玛上流社会人人皆知的秘密。 稍微了解赢灏越的人都知道,这位温雅俊美的殿下对女人是出了名的冷漠,之前甚至有传言说,他从来不肯在女人床上过夜。不管这个传言真实与否,赢灏越在这位苏女士出现前,从未带女人进过总督府,是绝对毋庸置疑的事实。也因此,每个知情人都在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幸运的虏获了这个帝国身价最高的单身汉的"芳心"。 惊鸿一瞥之间,对于在场的大部分男性来说,穿了得体的黑色西式洋装,斜带着配套的时装帽,网状面纱略遮上半边脸的苏瑾,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精致"。精致的面容,精致的身材,精致的打扮,精致的气质,完全寻不到一丝想象中属于平民的粗鄙。 估计就算不是贵族,也是出身良好的富家千金吧? 女人对苏瑾的感觉,就明显复杂许多,如果非要用简短的几个字总结一下,那就是"令人厌恶"。令人厌恶的文静优雅,令人厌恶的时尚得体,而最重要的是,令人厌恶的得到了挽住殿下手臂的权力。 所有人都在对苏瑾品头论足时,苏瑾却在对今天会上场比赛的马品头论足。 赢灏越和苏瑾在视野最好的专席上落座后,贵宾们才重新坐下。侍者上前奉上只在贵宾室供应的香槟酒时,恭敬的询问他们要不要下注赌马。赢灏越通常只是随便拣一匹马象征性的玩一下,而到了恶补了几天马经的苏瑾这里,下注的形式就复杂了许多。侍者有些惊讶的看了苏瑾一眼,"没想到您对赛马很感兴趣。" 苏瑾故作高深的笑而未答。 她不想撒谎,但也不想实话实说的承认她真正感兴趣的,其实是赌马的彩头。 不过,现学现卖的马经,并未能让苏瑾一举中彩。其实这世界上精通马经的人多了,但能中3t的人,还是和中**的人一样凤毛麟角。 第一场赛马结束后,苏瑾在心中沮丧的暗叹一口气她果然是个绝对没有偏财运的人。她看中的几匹马表现都不错,却偏偏不按她买的顺序过终点线 赢灏越幸灾乐祸的看了她一眼,刚想冷嘲热讽两句,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哟,我来晚了。" 赢灏越头也没抬,"我好像没有邀请你。" "啧啧,真是冷淡。果然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 敢这么调侃赢灏越的人没有几个,苏瑾闷笑着转头面向一脸促狭的沈宇,主动打招呼,"嗨,伯爵大人,好久不见。" 沈宇看到苏瑾的妆扮,眼中闪过一丝不掩饰的赞赏,绅士的执起苏瑾的手,落下轻轻一吻,"啧啧,小瑾更漂亮了。我都开始后悔把你让给那个不可爱的弟弟了。不如你现在弃暗投明,甩了他从了我吧。" 苏瑾余光瞥到赢灏越紧抿起的唇,心中笑得更厉害,假装认真道,"我会好好考虑。" 赢灏越明知两个人在耍花腔,冷哼一声,懒得理他们的把头转向另外一面,就见艾薇女侯爵满脸幽怨的向主席位走了过来。 中场休息时间,很多人都趁机离席找熟人联络感情,只不过一般人和赢灏越都不熟,还没人敢带头来招惹这位"高岭之花"。 赢灏越最怕面对这种怨女,正考虑要不要出去避一下,却被苏瑾贴上来亲密的挽住了胳膊。 "那位美人儿是谁?"苏瑾和沈宇闲话时,现赢灏越神色有异,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似乎闻到了jq的味道,心中一阵不舒服,故意趴到赢灏越耳边轻轻耳语。 苏瑾温软的呼吸吹进赢灏越的耳朵,他心中微荡,一不留神,艾薇已经近在眼前,回避不及,只得僵硬的介绍道,"这位是虞陶艾氏的现任家主艾薇女侯爵。艾侯爵,这是苏瑾,我的未婚妻。" 艾薇似已被赢灏越有了新女友的谣言折磨了许久,此时终于听赢灏越亲口确定时,心中立时失了平衡,死死盯了苏瑾半晌,开口竟是怨念的一句,"我哪里不如她了?" 赢灏越微一抿唇,有些不悦道,"艾侯爵似乎逾越了。这是本人的私事。"她连他前女友都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干涉。 艾薇一生顺风顺水,美貌地位财富一样不缺,向来众星拱月般被人捧着,连赢灏越也一直要迁就她几分,又何曾受过这种重话了? 她满腔怒火无处泄,转而对上苏瑾,"你这种平凡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殿下?" 这小女孩儿还是太嫩了。苏瑾在心中暗暗叹息,在这种时候对她无礼,只会让赢灏越更加的厌烦。女人不是不可以撒野撒泼,但是要懂得审时度势。 勾出一抹温婉的笑容,苏瑾一本正经的答道,"事实上,我有一颗善良纯洁的心。" 在一旁看戏的沈宇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善良?有可能纯洁?怎么想也不搭边吧?赢灏越一脸黑线地想着 40、妖艳美男 在这个时代,"善良纯洁"对女人来说,绝对算不上什么褒义词。 只有当一个女人既不漂亮也不可爱的时候,人们才会用"善良"这个乏味的词来称赞她,而"纯洁"更是已经无可避免的和"愚蠢"画上了等号。 如果哪个呆男人不小心把这四个字送给哪个女人,绝对会让那女人记恨他一辈子。 然而此时这话从苏瑾自己口中吐出,就别有了一番味道。一方面,似乎可以视为她在自我调侃,承认自己无才无貌,只剩下这点别人都看不上的"优点",正顺应了艾薇对她"平凡的女人"的评价。可另一方面,苏瑾也巧妙的借此回答了艾薇的第一个问题"我哪里不如她",表示赢灏越喜欢的是她的这点"优点",暗讽这"优点"恰是艾薇不具备的。 怎么说呢,一个女人绝对不愿意被人夸赞"善良纯洁",但是也不能被人说她不"善良纯洁"。 艾薇面对苏瑾这个看似示弱愚蠢,其实满含机锋的回答,竟然也是一时语塞,之前被扭曲的嫉妒情绪激起的气势,即刻弱了几分,也总算恢复了些理智。 艾薇不悦的瞥了已经把脸转去的沈宇一眼,微颤的肩膀显示他仍在偷笑,再抬头可怜巴巴的看向赢灏越,现这位殿下也将头转向了一边,估计也在忍笑忍得辛苦。 哗众取宠。艾薇垂下眼,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心中却更加气恼。 不过艾薇毕竟是出身名门,刚才一时激愤的失态,让苏瑾白出了一把风头,已经让她悔恨莫及,再纠缠下去,她可就要丢尽世族贵女的脸。 深吸一口气,艾薇垂头对赢灏越施了个屈膝礼,"对不起,艾薇对殿下的倾慕之心,让艾薇失了理智,冒犯了殿下和苏小姐,希望两位不要怪罪。" 赢灏越这时才转过脸,对艾薇淡淡的点头,"希望艾侯爵也能早日觅得佳偶。" 这边几人的暗潮汹涌,似乎并没有被其他人现,艾薇及时挽回一点面子,还算有风度的退场之后,又6续有人来找赢灏越寒暄,苏瑾无可奈何的在赢灏越身边充当起了花瓶,而沈宇早已装作不认识的跑到一边去了。好在大部分人都很识趣的不敢占用赢灏越太多时间,讲几句就走开了,所以苏瑾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已经开始处于半神游状态,直到一个俊美得有些妖艳的男人出现在苏瑾的视线中。 "迦陵的姚峥伯爵。"赢灏越介绍完来人,现苏瑾许久没有动静,怀疑她看美男看呆了的转头望了她一眼,就现她睁大那双猫眼,吃惊的盯着姚峥,而姚峥不以为意的对她笑着。 "vitas"苏瑾半晌才吐出一个外文名字,然后有些忘形的趋前与他拥抱,"我都忘记了你在颉玛。"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你比在学校时更美了。"姚峥欣然张开双臂回抱住她,显然"vitas"也是他的名字。 虽然明知这种拥抱是西式礼仪,赢灏越还是心中一阵不舒服,干咳了一声,明知故问,"你们认识?"打断了面前两人"故友重逢"的感人大戏。 苏瑾这才松开手,心情不错的回答赢灏越,"vitas是我的大学同学。" 毕业后姚峥回了颉玛,两人就没见过面了,虽然一直有通过emai1联系,但苏瑾也只知道他在某个她不熟悉的地方,继承了家族产业,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贵族。 帝国许多名门子弟都会选择去苏瑾读书的学校深造,所以苏瑾其实大概认识不少贵族子弟,只不过在国外读书,大家都很少会谈及自己的身份,而且交往时主要用外文名。其实苏瑾到现在,还经常记不起vitas姓什么。 赢灏越表示了解的一点头,转而对姚峥说,"令尊的事情,我很遗憾。不过相信你能够不被个人情绪左右,带领姚家走出悲伤。" 苏瑾不解的看向姚峥,这才现他左臂上围了一圈黑布,正是家中长辈去世的意思。 苏瑾见到老友的喜悦立刻被冲淡了许多,有些替他难过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时,就有侍者上前告知第二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姚峥对苏瑾微微一笑后,向赢灏越申请,"希望殿下不介意下臣前去探望故友。" 赢灏越想了一下,微点头,姚峥便没再多话的施礼退下了。 "你和他关系很好?"开赛后,赢灏越貌似不在意的问道。 苏瑾回忆了一会儿,欣然道,"是不错。"苏瑾和姚峥不是一个学科的,之所以会关系密切,是因为苏瑾的前男友乔轩担任了剑道部的顾问,而姚峥是剑道部的主将,苏瑾为了追乔轩,积极加入了剑道部,才认识了姚峥这个大美男。 苏瑾虽然不是运动白痴,但也没什么出色的运动天分,在剑道部混了三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剑技没什么进步,最大的收获,估计也就是泡到了乔轩和赚到了个有钱的蓝颜知己。 天知道乔轩离开学校后,苏瑾厚颜无耻的在姚峥那里混吃骗喝了多少。 不过和两个校园王子关系密切,一直是苏瑾生平引以为傲的事情。为了让苏瑾帮忙约姚峥出来,很多女生都要先来巴结苏瑾。 苏瑾那时候,说好听点,是姚峥的经纪人说不好听点,那简直就是老鸨一个好在姚峥并不排斥和女生约会,不然苏瑾还真是难做人。 见苏瑾想起往事,脸上浮现出那种自内心的甜笑,赢灏越一皱眉,"你喜欢那种类型的?"赢灏越只知道苏瑾非常好色,却不知道她也喜欢这一型的。 姚峥卖相极佳,但可以说与赢灏越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赢灏越英气迫人,姚峥则偏于阴柔,是典型的军人与文人的差别。 苏瑾想了想后,认真的说,"什么类型的美人我都喜欢。" 温度似乎一下子低了好几度,苏瑾一不小心打了个颤,就听到赢灏越冷哼一声,"我只希望你记得,这里不是米国,你如果不想惹麻烦上身,异**往就要保持距离。" 苏瑾侧头看了一眼赢灏越,见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心中有些纳闷的想,他这算是忠告吗?为什么她觉得他在吃醋? 男人有时候也是很难猜度的一种动物。 结果,这一天,苏瑾满怀着对赌马事业的热情出门,却双手空空的回到总督府。如果硬要说多了什么,就只多了一只名叫沈宇的职业电灯泡。 沈宇应该不是来看马赛那么简单。 苏瑾在景奎阁门口,若有所思的目送沈宇和赢灏越回去政务厅,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风吹来了沈宇。 今天慕容玲没有出现,苏瑾以为她没去,结果慕容玲不但去了,还变态的在控制室全程偷*拍了她。所以苏瑾刚洗了澡换过衣服,就被慕容玲请去了放映室。 "表现不错。"一边看录像,一边对苏瑾进行修正教导,慕容玲最后总结道,"稍注意我刚才指出的几个小问题,即使到了帝都,你也是无可挑剔的。" 和帝都比起来,颉玛毕竟还是"乡下地方",那里的人可没有这里好应付。不过把颉玛当作练习场,倒是非常不错的。 估计赢灏越觉得反正多了沈宇这个电灯泡,再多人也不多,所以慕容玲也被邀请留下来共进晚餐。沈宇一见到慕容玲就眼睛一亮,"玲大小姐光彩更甚往昔呀。" 慕容玲抿唇轻笑,"沈少不也得意依旧。" 果然是认识的。苏瑾暗暗的想,那间级贵族学校是不是其实很小?其实苏瑾忘了,俊男美女一向是目光的焦点。慕容玲是校花级的人物,而沈宇是个呃爱美之人,就凭这点,两人就很难不认识的,问题也只在于两人的关系曾经多亲密而已当然,看两人轻松的态度,应该没有过太纠结的往事 用完晚餐,赢灏越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沈宇主动提出送慕容玲回客院,到了楼下,慕容玲在车门前犹豫了一下,侧头看向沈宇,"陪我走走吧。" 沈宇欣然道,"荣幸之至。" 正值四月,百花盛放,即使在森严肃穆的总督府里,也点缀了不少姹紫嫣红,到处都是淡淡的花香,只闻着味道,就能让人为之迷醉。 两人沉默的走出一段距离,前后皆已无人后,慕容玲才看似不经意的开口,"大少从帝都来的?" 沈宇早在慕容玲提出要走路回客院时,就猜到她有话要说,听她这么一问,立刻了然反问,"你是想问宫中对小瑾的反应?" 慕容玲点点头,沈宇轻笑,"没想到你是这么尽责的老师。" 慕容玲也跟着笑,"我喜欢小瑾。而且我也不想殿下重蹈我和他姐姐的覆辙。" 静怡公主被嫁给外国王族,为帝国换取了石油贸易上的极大利益,但是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和驸马过得算不上和谐愉快,经常独居在离宫中。 婚姻无法自主,始终是这些高门贵女的悲哀,然而当她们的一切皆是家族赐予时,她们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去反对家族的意志,所以悲剧只能一代又一代的延续。 但赢灏越不同。 至少目前看来,他有能力也有勇气选择自己的另一半,所以慕容玲衷心的希望闺友最爱的弟弟,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41难回归线 沈宇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答道,"皇帝陛下虽然没有表态,我却并不是太担心。"稍微接近权力中心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虽称得上英主,但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重情。因为重情,有时候显得优柔寡断。不过也因为重情,所以相对仁慈。 "我最担心的,反而是姑母。"沈宇说完,有些嘲讽的一笑,"因为姑母实在是个很可怕的女人。"这个帝国中,大概真正不怕她的,也只有沈宇的父亲沈元帅和赢灏越了,而这两个男人,恰恰都是有着她直系血缘的男人。 慕容玲闻言一蹙眉,"皇后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沈宇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她警告我不要插手小越和苏瑾的事情。" 慕容玲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沈宇有些无奈的一耸肩,"实话说,我不知道。姑母的行事,总是十分让人难以揣测。" 慕容玲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宇一眼她应该相信沈宇这个时候突然来颉玛,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吗? 沈宇正有些抵不住慕容玲的逼视时,见到迎面开来的吉普车里面坐着熟人,连忙打招呼,"陈玄,你怎么到这来了?" 已经接近客院,陈玄到这难道是找慕容玲的? 吉普车到他们跟前猛地停下,陈玄从里面探出头,"学姐,沈宇,原来你们在这。我正想找你们出去喝一杯。"陈玄作为赢灏越的副官,和沈宇已经颇为熟稔,所以早就不叫沈宇学长了。 沈宇正怕被慕容玲继续逼问,急忙推托,"我不会在颉玛久留,今晚还有些事情要找表弟商量,你们自己去吧。" 慕容玲了然的看了沈宇一眼,知道他肯定有不想说的事情,微抿下唇,和沈宇道了别,就上了陈玄的吉普车。既然沈宇不想说,她也没有任何立场逼着他说。 沈宇苦笑着目送陈玄的吉普车消失在视线中,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开始怀疑,前一阵子的乌龙绑架事件,可能不是皇太子指使的,而是他亲爱的姑母指使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远比他们想象的凶险难缠,让人有种难以防范的无力感皇后的触手到底伸到了哪儿? 第二天,姚峥真的不客气的上门拜访了。他来时,赢灏越正在政务厅的办公室批阅文件,陈玄拨了内线电话进来,询问要不要放行,赢灏越想了一下,才回道,"让他进来吧。"他昨天已经答应姚峥了,总不能人家到了门口时变卦。 那女人算了她应该有分寸的。 苏瑾刚和慕容玲一起回到景奎阁准备吃午餐,就听说姚峥来了,几乎忍不住兴奋的冲过去,但看了一眼身边的慕容玲,就偃旗息鼓,还是乖乖扮端庄。 原来姚峥这个时候来,是想请苏瑾出去吃饭,但苏瑾一想到出行的浩浩荡荡就头疼,偷偷跑出去,又怕真的出什么危险——颉玛可不是什么安全地带,苏瑾又非常热爱生命 于是出门这个主意,苏瑾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结果姚峥从了请客的,变成了被请的,留下来陪两位女士共进午餐。 姚峥谈吐不凡,见识广博,一餐饭下来,三人相谈甚欢,慕容玲对他印象也十分的好。饭后,苏瑾提出要去花园散散步时,慕容玲直觉两人久别重逢,应该有很多私话想讲,就识趣的推辞了。 出了景奎阁,姚峥一直错后半步跟在苏瑾身后,走到花园的凉亭中,苏瑾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姚峥还是有礼的站在她身边。 "都没别人了,你还在扮什么?"苏瑾没好气的斜了姚峥一眼。虽然姚峥一直是性情温顺的王子,但这么多年朋友,还这么客套,就未免太外道了。 姚峥笑了笑,这才在她右侧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主要是你的角色变换,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苏瑾一抿唇,小声嘀咕,"又不是我想的。" 姚峥一愣,正想追问,就听苏瑾大叫一声,"啊,我想起来了。" 饶是习惯了苏瑾间断性的性格突变,姚峥还是被她吓了一跳,莫名奇妙的看向苏瑾,就现她眼睛亮的盯着他,"迦陵姚氏,就是那个传说拥有无数石油矿和黄金矿的钻石级豪门吧?" 姚峥失笑,"没有那么夸张。" 苏瑾半真半假的做悔恨状,"早知道当年就追你了" 姚峥垂下眼,淡淡道,"早知道,你也不会的。"苏瑾被拆穿也没有丝毫愧色,傻笑了一阵,就听姚峥接道,"不过你选男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哎?"苏瑾眨了眨眼,不明白姚峥为何这样说。 姚峥微微一笑,轻柔道,"明明是渴望受到男友呵护疼爱的女人,可偏偏选的男人,都永远不会将自己摆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殿下可是个出了名的冷漠,你确定他真的适合你?" 乔轩将事业摆在头位,而赢灏越,想都不用想,必然是被帝国占据了全部心思。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女人永远都是寂寞的。这种寂寞,会随着漏*点的流逝,越加的突出,最后消磨掉两人之间所有的感情。 对苏瑾来说,乔轩已经是一次失败的尝试,所以姚峥不明白,她为何还是没有学乖。 苏瑾突然被戮到了痛处,心情烦躁起来,不客气的反诘,"现在哪里有那种全心全意对待女人的男人?你不是也做不到?" 姚峥自嘲的一笑,"是,我做不到。所以我不会和自己喜欢的女人交往。"他所背负的太多,最后注定只能让心爱的女人伤心,因此他一直选择不作为。 姚峥毫不辩驳的承认,倒叫苏瑾一时语塞,半晌,长出一口气,"我会和他在一起,纯属意外。"并不是她愚蠢的学不乖。 "既然是意外,就更应该及时修正。" 苏瑾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说?" "趁早抽身才是明智之举。"姚峥仍一派温和的指出。 苏瑾一抿唇的小声嘀咕,"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你受到了某个皇室成员的-关注-,是吗?"姚峥淡淡的问道。 苏瑾吃惊的睁大眼睛,不知道该崇拜他还是害怕他时,就听他接道,"问题的关键仍在于你和殿下的意外交集。如果你们回归到各自的轨道,就会好像什么事都没生过。" 苏瑾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所以马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就算我们分手了,某个皇室成员会相信吗?"相信苏瑾对赢灏越已经没有丝毫的影响力? 姚峥柔声的为她解惑,"renee,时间会澄清事实。而在这段时间,我和我的家族绝对可以成为你的庇护。" 未来的道路突然出现了一个岔口,苏瑾心中却莫名的陷入了混乱到底该怎样才好呢?她信任姚峥,相信他说到便能做到。那么她应该痛快的放弃赢灏越吗? 在这一瞬间,她竟无法做出痛快的决断。 "vitas,我会好好考虑。"苏瑾听到自己有些茫然不确定的声音。 和赢灏越一起共进晚餐时,苏瑾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 她知道赢灏越是个多么骄傲的男人,所以只要她再一次立场坚定的提出分手,他绝对会痛快的放开她,然后再不会回头。而两个人从此将成陌路。 一想到这一点,苏瑾心中就有些感伤。 苏瑾从来不想否认她喜欢赢灏越。如果不喜欢,就不会和他上床,也不会让事情展到纠缠不清的地步。 可是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往往是所有连接中最薄弱的。 身份地位财富背景的差异,注定苏瑾永远都要努力追赶赢灏越的脚步。可苏瑾是个懒人。事实上,她易于满足,从来不热衷于攀爬金钱与权势的高峰。 短时间内,苏瑾也许因为新鲜,也许因为受到和赢灏越之间漏*点的鼓励,走出了一段距离,可是长期来讲呢? 正如姚峥所说,赢灏越不是会将女人摆在重要位置的男人,而苏瑾是个渴望被爱人重视的女人,这种差异可能暂时会被漏*点掩盖,可当漏*点退却,一切矛盾凸显出来的时候,这种孜孜不倦的顶端生活只会成为一种折磨。 苏瑾就是早早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不愿踏出那一步,然而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暂时只能闭着眼睛向前冲。 现在姚峥的出现,提供给了她一条退路,明智的话,她就应该当机立断的退吧? "在想什么?"赢灏越早就现苏瑾一晚上都在蹙着眉看他,偏又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苏瑾半晌才回过神,看见赢灏越已经近在眼前,秀挺的鼻子,几乎碰上她的。习惯性的趋前蜻蜓点水的吻了他温软的唇,换来他热烈的回吻。 唇分时,苏瑾喘息着问道,"你什么时候会被调回帝都?" "七月会有新总督到任。交接完后,就可以回去了。"赢灏越一挑眉,有些奇怪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那就到七月吧。苏瑾暗暗的决定。 不给赢灏越追问的机会,伸臂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我今天有点想你呢。" 偶尔温柔的情话,比烈性的催*情药还管用,所以这一夜又变成了火热的一夜。 然而,此时谁也没料到,五月的一场事件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很多人的生活。历史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被创造的。 42 五月事件 意识由黑暗深处渐渐浮上表层,头昏昏沉沉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恍恍惚惚间,听到有陌生的声音从似乎很远的地方飘来。"林队长本来以为立了大功,谁知反被领大骂了一顿。" "为什么?听说她身份很不一般。" "具体原因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我猜原因之一,是因为她是女人。我们毕竟有尽量不侵扰妇孺的军规。 哼,帝国的女人也一样是敌人。 也许还有其他原因吧这些事情也不到我们管,领会处理的。我好像饿了 有两个男人在门外说话,说的是南迦语。费力的听了个半懂不懂,苏瑾僵硬的大脑活络了些,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推测,让她终于有力气猛然睁开了眼。她可能被绑架了。视线从陌生的天花板,下移到陌生的墙壁,再落到陌生的床上果然,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房间的布置装修简单得有些简陋,但还算干净。看上去倒不像牢房。 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除了头还有些沉,身体并没有其他异常感觉,所以应该没有被性侵犯。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到这来的?苏瑾微蹙起眉,努力的回想失去意识之前,生了什么。 时装布会 苏瑾最后清醒的记忆,是和慕容玲一起到颉玛东北部的商业城市美蓝城,参加几个知名品牌的夏季时装布会。 赢灏越最近不知道在担心什么,神经质得很,苏瑾去总督府外的任何地方,都要派一大队人跟着。讨厌这种前呼后拥感觉的苏瑾,早就已经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反正按她以往的生活习惯,口要有吃有喝,一个月不出家门,她也不会感到丝毫不适。这次美蓝城之行,赢灏越本来不太赞成她们离开北城,但慕容玲坚持认为赢灏越过度紧张了。先,美蓝是个十分安全的城市,其次,到美蓝后,当地的驻军可以协助她们的安全工作。最主要的,是慕容玲认为,参加这种布会,对于培养对时尚的品味,捕捉最新流行元素非常有好处,而这种机会并不是很多,一个季度才一次。不管怎样,很明显,慕容玲最终说服了赢灏越,所以慕容玲和苏瑾无惊无险的到了美蓝,也顺利参加了布会,坐在了观察t形台的最佳位置,看一群身高吓人的级名模走秀。后来后来生什么了?苏瑾耳中似乎又想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对了,是火警,突然的火警,场面陷入了一片混乱,衣冠楚楚的人们都再也顾不上形象,争相的向安全出口跑去,人流冲散了苏瑾和慕容玲,她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时,被人扶了一下这是苏瑾能想起的最后的片段,然后她醒来,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现在,问题是,这是哪?她是不是真的好死不死的被绑架了? 劫匪应该是从台下的通道带走苏小姐,所以守在安全出口的保卫没能及时现。凝重的向站在会场一角、面无表情的看着总督府的护卫们搜索现场的赢灏越报告。 现苏瑾失踪后,军方迅封锁了举行布会的大楼和出美蓝城的所有道路,赢灏越也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和陈玄赶到了这里。 然而即使如此,佳人还是芳踪杳然。从火警响起到现苏瑾失踪,中间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所以这应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绑架,歹徒绝非临时起意。然而苏瑾和慕容玲要来美蓝,只不过是三天前才定下来的事情,地方官更是昨天才接到通知。种种迹象都显示,总督府又出了内奸,一名随行人员的同时失踪,似乎更印证了这一事实。可是,内奸真的是失踪的那个人吗?或者是真正的内奸故步疑阵?从门外两个男人的谈话中,苏瑾确认到两件事情。第一,这两个人是南迦人,因为他们用南迦语对话。第二,他们对帝国满怀敌意,因为苏瑾听到了——帝国——和——敌人——两个词在一个句子里出现。两点可以画成一条直线,而这条直线,毫不转弯的指向了盘踞在颉玛南迦地区,以其凶残闻名的颉玛叛军。苏瑾深深的打了个寒战。她现在是不是只能祈望到时候自己可以死得痛快点?眼泪到了眼眶,又被苏瑾狠狠逼了回去。她早就应该让赢灏越给她买份巨额人寿保险的>&1t;。她就知道跟那个祸水在一起,肯定没有好事她明明不是红颜,难道也要薄命t?她可是还没活够呢坐起身,打量了房间一圈没有窗户,没有下水道,棚顶的通风口,目测判定,她再苗条也塞不进去 蹑手蹑脚的下床,轻轻开了洗手间的门,苏瑾再一次黑线标准的家庭洗手间,没有好像《越狱》那种能通到墙另一面的洗手池>&1t;电视果然都是不能相信的。 逃跑是没可能了。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接受投诚?—— 谁允许你做这种事情的?——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着在他阴沉的目光下有些心虚的年轻男子——没有人。属下只是认为,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听线人说,恶魔总督对那个女人千依百卜|,爱宠无比—— 够了——中年男人厉声打断了属下的陈词,——血色*情人节的教训还不够吗?赢灏越是个根本不懂得妥协为何物的男人。你认为一个没名没份的女人能够改变他?恐怕我们最后得不到任何好处,还要引来他疯狂地报复—— 年轻男子似乎并不服气,但领的论断显然轮不到他这个下属质疑,只得僵硬道:"属下会即刻吩咐人将她送走。"他本以为领会痛快的点头,急于摆脱这个烫手山芋,谁知中年男子一抬手阻止道,"迟了。"想了想,吩咐道,——带她来见我—— 应该是叛军的人干的。除了他们,很难想象有其他组织具备这种行动能力——陈玄看着眼前感受不到一丝情绪的赢灏越,心中莫名的恐慌,因为他知道赢灏越在愤怒,非常愤怒。而每次赢灏越这样子,总难免要死上一些人——通知沙黎镇的居民,让他们四个小时内全部撤离,四个小时之后,我军将会对沙黎镇予以烧毁-&#第一个命令,温柔的栗色眼深沉的看不见底。沙黎镇是南迦地区与叛军关系暖昧的城镇之一,甚至很多叛军成员的家属就居住在这里。虽然帝**早知道这种情况,但是本着尽量不侵扰平民的原则,一直以来对这些城镇采取了容忍的态度。当然,这也是安抚南迦大众情绪的一种手段。而现在赢灏越下令扫荡平民城镇,无异表达了不惜对叛军掀起新一轮战端的决心。陈玄没有多话的转身去传达命令,心中祈祷叛军快些将苏瑾毫无伤的送回来。传说中,龙的鄂下,有一块逆鳞,再温顺的龙,被触了这块逆鳞,也会变得凶残。陈玄衷心希望叛军不要愚蠢的去泯灭赢灏越对他们的最后一丝怜悯之心。 敲门声传来,苏瑾坐起身,在脑中快复习了一下,刚才无聊时,在脑中总结出的应对各种形势的方案,整了整衣衫,才开口说了声,——请进——对方敲了门,就代表对她还有一点尊重,那么她也要珍惜这一点尊重,绝对不能触怒对方。一个黝黑高大的男子应声推门走了进来,看上去很不情愿的对她使用敬语,——有人想请您去谈谈" 不知道是小boss。还是**iss……?苏瑾心中犯着嘀咕,却并未表达任何异议的站起了身。不管怎样,既然对方还有谈谈的兴趣,就应该还没把她视为一个死人,她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是人是鬼,估计就靠她不太长而且死了肯定会烂的舌头了苏瑾一向是个越紧张,cpu运转越快的人,因此她考试时经常能常挥。而此时,事关生死,热爱生命的苏瑾,脑神经自然紧张到了极点,单核cpu已经不自觉进化为了双核cpu害怕和恐惧这种情绪已经被她暂时隔离到z驱了。男子对她还能保持平静并且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这一事实,显然感到惊讶,愣了一下,才转身带路。这么镇定自若的女性俘虏,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就不知道她是勇敢还是脑残了。帝国的女人哼,怕是脑残的可能性大些。(orz,还真让他猜对了。) 走进了和客房一样简陋的会客室,苏瑾很意外的现,她看到一个老派绅士打扮的温文中年男人,而不是想象中的彪形大汉。见苏瑾来了,他彬彬有礼的起身,向她行了标准的吻手礼,就像个贵族一样——希望我那些不争气的孩子们没有冒犯您—— boss果然都是腹黑的。苏瑾在心中暗暗的想,他这是红果果的明知故问。罔顾她的意愿把她带到这鬼地方,已经是最大的冒犯了。也许她该感谢他们用了**把她迷晕,而不是一棒子打昏?心中这样想,但除非想做烈士,不然绝对不会说出口,因此苏瑾一本正经的答道:——不胜感谢贵属让我睡了个好觉。要知道我最近有些神经衰弱——一句话说得明褒暗贬,却让人难以怒,boss大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引来后面站着的黝黑男子一-声冷哼。 boss似乎这才注意到黝黑男子还在一边,对他摆摆手,——你可以出去了,林队长——原来黝黑男子姓林,还是个队长。苏瑾若有所思的想起,上语言课时,她听赢灏越说过,叛军的编制,是没有军衔的,所以只有队长,团长之类的职衔。队长也算是中层干部了。绑架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竟然要出动队长,她该说——荣幸之至——?"也许您并不相信,但带您来这里,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林队长不服气的退出去后,boss想了想,决定先澄清这一事实。临时起意也能将她无惊无险的从重兵护卫中劫持出来,她该说叛军太强悍,还是帝**太无能?又或者这其中有着其他不可知因素?苏瑾突然想起姚峥之前对她说的一句话,:"既然是意外,就应该及时修正。阁下以为呢?-boss愣了一下,深深看了苏瑾一眼——苏小姐很镇定,难道不怕我们修正的办法,是直接灭口?" 苏瑾不小心颤了一下,强撑着平静的面孔,扯出一抹假笑,——因为我相信阁下能长期成功领导一支队伍,必然是深具智慧的人,而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做愚蠢的事情。贵方想灭口非常容易,但帝国方面迟早会查出是谁请我出来-做客-,而那时,后果恐怕会让贵方非常头疼——她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终极boss,所以只含糊的说领导一支队伍。当然也没有提叛军这个字眼,因为这毕竟还只是她的推测。boss听后微微一笑,——没想到苏小姐是出色的说客——苏瑾无奈的开口,——我只是为自己的小命儿争取一下罢了——苏小姐已经猜到我们是自卫联盟了,是吗?——boss突然单刀直入的问这个敏感问题,苏瑾一愣,迅权衡之后,认为否认的话,一显得她不诚恳,二显得她智商太低,反而不利于之后谈话,所以迟疑的点下头委婉道,——有猜测,但不是很确定——果然,boss颇为欣赏她这种态度,语气更加的温和,——苏小姐,会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 抱歉?那就快点放了她吧。苏瑾正幻想他快弥补错误,就听他话锋一转,"但很遗憾,我现在不能释放你。"苏瑾心中一堵,几乎忍不住开口骂人耍人也不能这么耍的——如您所说,帝国恐怕已经怀疑我们了。而以总督大人的性格,短时间内,必然会有行动针对我们。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失去主动权,还希望您能理解—— 苏瑾突然想起了——血色*情人节——,不小心打了个冷颤她绝对不想成为两军对峙的牺牲品。倒抽一口凉气,苏瑾终于沉不住气的急躁道,——我亦希望阁下明白,过分的要求,不可能被总督大人接受。我的价值,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样高。 43、暗潮汹涌 "我的价值,并没有你们想像中那样高。" boss微微一笑,"相信我,我们绝不会过于乐观地估计形势。" 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对她正确估值?那现在她是浊只能祈祷他们想拍卖的是活着的她,而还是成为尸体的她? 苏瑾咽了下口水,干咳一声,厚着脸皮狗腿道:"希望您清楚,我对南迦地区的民众,一直保持同情的态度,亦十分尊敬贵盟抗争不懈的精神。对于贵方的意向,我会尽最大能力予以配合。"言下之意,我是你们朋友,只要别撕票,让她做什么都成。 苏瑾对政治不感兴趣,不过这不代表她对时事一无所知。在媒体报道十分八卦且对各国内务极度关注的米国居住十年,让苏瑾颇为了解帝国极力对国内封锁的南迦状况。 帝国于百多年前,因垂涎丰富的石油和黄金资源,悍然对一直为其附属国的颉玛动了侵略战争。颉玛战败后,国王及亲族被强制迁往帝都,封个有名无实的爵位,圈养起来。 一些在帝国侵略颉玛期间,识趣投诚帝国的颉玛本地贵族,幸运的得以保留爵位和土地。而有气节坚持没有投诚的,被剥夺了土地,贬为平民,流放到相对荒蛮的南迦地区。他们的财产,被战争中立下战功的帝**人瓜分,造就了一批亲贵。 因为是实实在在的侵略者,所以到现在帝国仍对颉玛实利着独裁的军统政治,议会大部分时候,只是一个摆设,而且议会成员,不是民选的,而是由各地的大贵族钦点的。想当然耳,利益与帝国息息相关的贵族们——无论是旧颉玛贵族,还是帝国出口的新贵族——都会选择和帝国"一条心"的人出任议员,所以颉玛原住民的利益不断受到伊妹儿与漠视,原住民的生活每况愈下。 在这种情况下,大约三十年前,贫困的南迦地区出现了一个组织,讨伐帝国的暴政。这个反抗组织,作为先行者,在各方面都十分的不成熟,所以很快被剿灭了。 然而,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自从这个组织出现之后,就不停有新的反抗组织涌现出来,到十几年前,这些组织被整合,成为了现在的自卫联盟。 总结了许多失败的经验,自卫联盟建立初始,就已经是十分成熟的组织,贺卡组织成员大多出身低微,悍不畏死,所以极具战斗力,一度取回了颉玛的半壁江山 直到五年前,赢灏越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触怒了皇帝陛下,被"配"到形势极端混乱的颉玛做临时总督。 作为一个新鲜的帝**事大学战略研究院毕业生,没有人看好赢灏越在颉玛的"官运",想必皇帝陛下也只是想威吓一下这个不太听话的儿子,等赢灏越向他低头,求皇帝调他回帝都。可是,让所有人摔破眼镜的是是,赢灏越到任不到一年,就极为有效地压制了叛军,将叛军逼回了南迦地区,帮失去领地的贵族重返家园。与此同时,他在军中的军衔,也由不起眼的少校,积功飙升至中将——当然,升职这么快,与他皇子的微分和元帅舅舅这个后盾有着绝对的关系,赢灏越由此在军中建立起不可动摇的威望和影响力,甚至让皇帝陛下都开始忌惮非常,父子关系也因此更加的不和谐,所以原本的临时总督,变成了正式总督,任期到了,皇帝陛下还没有调回赢灏越的打算,直到去年赢灏越遇刺,才受到各方面压力,同意赢灏越重返帝都。 几家欢乐几家愁。赢灏越这颗新升的帝国将星,照亮了许多颉玛贵族的前途,使帝国在颉玛的统治越稳固,却不可避免的导致颉玛寻求解放的道路越的艰难。虽然赢灏越尽力为土著居民争取了许多福利,但状况还是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 不过,苏瑾一向对这些纷争缺乏感想,所以,她对颉玛的看法绝对绝对不像自己对boss陈述的那样声情并茂。 "同情"颉玛遗民?也许。"尊敬"同盟?她对叛军很多过激行为其实是不太感冒的。 可是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身陷"敌"营,好听的话多说点,总是没错的。反正所谓的"气节",在苏瑾这种平民心中,是没什么概念的。 boss莫测高深地看了苏瑾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苏瑾莫名的完全了解到他的反应反传达的信息。他没相信她,但是也不打算和她计较。 boss级的人物,果然都非常难缠。苏瑾有些丧气地微抿下唇,绞尽脑汁地想要替自己争取更友善的环境。 这时,林队长敲了几下门,节奏听起来颇为紊乱急切,boss眼色一深,似乎预料到什么的沉声道"进来。" 门应声而开,露出林队长比刚才更加黑的脸,狠狠瞪了苏瑾一眼后,对boss说道:"恶魔总督下令对沙黎清场,四小时之后要烧城。" 苏瑾先被林队长的凶恶眼神吓了一跳,而后又听到这个对她极为不利的消息,惊得差点想直接昏过去,不过一想到昏过去之后,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她还是强撑着颤抖的身体在风中似魔似幻的凌乱 怎么办?他们不会即刻拖她出去毙了祭旗吧?赢灏越是不是有了小三儿,所以才出了这么狠的招数,想将一举除去? 她要是就这么死了,做鬼也要去吓死他 相对于林队长的气急败坏和苏瑾的风中凌乱,boss倒是"蛋腚"非常,只扯了嘴角,"总督大人在示威了。" "够了。"那个确定是大boss的领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手下激烈的言辞,冷声道:"假寐的狮子难道不是你吵醒的?" 林队长似乎言之无物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脸色一白之后,又眼神狂热地看向苏瑾:"对了,让他撤回命令,不然我们就毙了他女人。" 来了,苏瑾在心中哀嚎一声,强自镇定地望向那们仍不动声色的领,"也许容我和总督大众谈谈,会对双方都有好处?" 领看了看苏瑾,目中闪过一丝不是察觉的赞赏,然后转向林队长,"去把通讯器材拿来。总督大人这么做,只是等不及我们和他联络感情了。" 林队长又瞪了苏瑾一眼,才转身去了,领在他离开时先后,满怀歉意的对苏瑾道:"御下无方,让您见笑了。" 苏瑾勉强地一扯嘴角:"可以理解。" 领吧了一口气:"其实抛却立场,我个人非常欣赏总督大人。他总是懂得如何先制人,逼得人不得不被动应对。" 苏瑾自嘲地一笑:"我一直认为,能成为名将的人,都是十分冷酷无情的人。只有把所有个人情绪全部抛弃,才能做到真正冷静的埃帷幄。" 赢灏越用这种方式逼叛军出面,无疑在拿苏瑾的安危做赌注,也就是拿她的小命儿在玩苏瑾这么说,一方面是有感而,不掩饰地表达了对赢灏越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是趁机借此暗示这位十分睿智的府,她并不能在军事方面影响赢灏越的决定。 领显然接收到了她的言外之意,却仍只是淡笑,没有搭话。 这样扮深沉的男人也很讨厌。苏瑾一抿唇,在心中暗暗决定,她也不喜欢这个莫测高深的领。 苏瑾有些气馁地放弃了谈话时,林队长很有效率地搬来了一个家伙,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什么信号射器一样,估计是能避免谈话被对方定位的通话设备。苏瑾揸了这个仪器半天,直到林队长把它放下,苏瑾才现后面还跟了一个娇小的清秀少年,林队长将仪器通电后,少年就开始用仪器接通某种类似录音机频道的信号。看来他是技术员或通讯员之类的。 林队长本来站在一边看得聚精会神,却领一句"准备转移",再度消失在了会客室中。看来虽然用了这种特殊仪器,他们还是非常谨慎,打算通话后,即刻撤离这个据点。 没用几分钟,这个特殊电话接通了,少年表示可以通话后,站到了一边将对讲位置让了出来。 对方的通讯员声音传出时,领肃声道:"我们是自卫联盟,希望与总督大人对话。" 通讯员即刻不敢怠慢的请求了上级,层层转接了足有五分钟,才终于轮到赢灏越的磁性的声音从接收器的喇叭中传出。 "有何贵干?"赢灏越的声音平静遥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果然是当世名将,苏瑾欣赏着他的镇定的同时,心中地控制不信的失落。对这样的男人来说,女人终究什么也不是。 "我们只是想善意的通知您,您的未婚妻正在我们的地方做客。"领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见,所以并没有惊惶失措。 赢灏越仍语气官方的回道:"我认为她访客的时间已过久了,希望阁下能将她即时送返。" "在那之前,也许大人有兴趣和我们谈谈彼此的期望?"领口气轻松地提议。 赢灏越语气骤然转冷:"很遗憾,在敝未婚妻在贵方-做客-期间,我不会满足任何阁下的期望。" 44、推销演讲 敲门声传来,慕容玲失去焦距的目光倏然聚集起来,匆忙得起身小跑着去开门,就见陈玄面色凝重地站在门口。慕容玲见状稍有些活络的心又是一沉,无声地转身让陈玄进入她的休息室后,再度全无形象的蜷回到沙上,低下头愣愣地盯着地板出神。那样子再无丝毫级贵妇的成熟优雅,反倒像个在人生道路上迷路的示成年的少女。 陈玄不避嫌的在她身边坐下,叹口气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慕容玲半晌没有出声,陈玄有些担心地转头,现她竟然很没志气的在哭认识慕容玲这么久,头一次看见她掉眼泪,陈玄手忙脚乱地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小打纸巾塞给她,慕容玲不客气地接过,又擦眼泪又擦鼻涕,三下两下就把纸巾用光,陈玄只得再递了一些给她。 反复几次,慕容玲漏水的管道才有弥合趋势,垃圾桶里已经满是白色的花朵。许久,慕容玲一抽一抽地开口,"我不该不该坚持来的。都是我的错。小瑾要是真的受到伤害,我怎么对得起殿下?" 陈玄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突然脸一沉,冷声问道:"对不起又怎样?你打算以死谢罪?" 慕容玲对陈玄的态度剧变十分不适应,愣了一下,才不犹豫的点头:"我绝不会推卸责任。" 陈玄闻言,面色更加阴沉,嘲讽道:"然后让敌人笑得更开心,让殿下和你的亲友们更痛苦?你想借此惩罚谁?" 这是相识多年来,陈玄第一次对慕容玲说这样的重话,却不得不说是现在的慕容玲需要听的。从没见过陈玄如此尖刻的一面,慕容玲忍不住又是一愣,好像从未见过他一样呆呆的看他。 陈玄一时失控说了重话后,心中也很不舒服,仿佛自己腐朽阴暗的一面,就那样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了别人的面前,尤其对方还是自己一直颇有好感的女性。见慕容玲红着眼睛好像一只受伤的兔子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陈玄叹口气,声音放柔了一些道:"有时候,活下去才需要更大的勇气。" "总督大人甚至不肯听听我们的-期望-,实在伤害敝盟的感情。如果这样的话,敝盟可能无法继续保证您未婚妻的安全。"听到赢灏越不会接受任何条件的强硬宣言,领不动声色地暗示。 赢灏越似早有准备,冷哼了一声,回应道:"我希望阁下及贵盟明白,如果我的未婚妻无法安全回到我身边,南迦的数十个城镇都会为此感到困扰。"叛军虽然凶残,却也铁板一块。他们总是自诩为南迦的守护者,而既然有想守护的东西,就自然而然会有弱点。 赢灏越的这番说辞,似也在叛军领的意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提醒赢灏越,"如果大人使南迦民众困扰,想必皇帝陛下也会为此困扰吧?"只是血色*情人节事件,帝国就已经承受了极大的国际舆论压力,找了赢灏越不少麻烦。这次如果赢灏越不管不顾地大开杀戒,恐怕对他自己的前途也极为不利。 如果叛军领能看到赢灏越的脸,必然会现此时他疏朗的眉已经紧紧的皱起,显然是被说到了要害。 这是一个上位者再也不能为所欲为的时代,无论是军方还是皇廷的行为,都会受到媒体和大众的高度关注,稍有不慎就会受到舆论的口诛笔伐,所以当权者皆要极其小心地不去触动媒体敏感的神经。 虽然颉玛的新闻管制极其严格,但赢灏越放火烧城的行为,必然无可避免的会被国外媒体捕捉,到时轻则要打一场口水伏,严重的话,帝国可能会受到各方面压力,被迫从颉玛撤军。而这正是赢灏越承受不起的。 沉默了一下,赢灏越肃声道,"资敌、窝藏、告密、叛国,每一样都足以被判无期徒刑,而我要清理的城镇中,每个你口中所谓的民众,除了孩子,没有人是无辜的。"了一下,赢灏越声音越的低沉,"只要我对妇女和做出适当的安排,没有人可以指谪我出于战略需要,做出的决定。而你们作为率先袭击帝国的平民的恐怖制造者,不会获得任何的同情。" 其实赢灏越陈述的,只是对他来说事件展是乐观的一种可能性。一旦他真的放火烧城,还有无数的更不的可能性摆在他面前。不过,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事情会以他形容的结果收场,叛军府还是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激怒赢灏越,他们是否得不偿失。而赢灏越要的,就是这样效果,让叛军不敢轻举妄动。 话筒半晌没有回复,赢灏越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你们还有三个半小时将我的未婚妻送回,希望阁下不要让我失望。我实在不想因自己这几年对南迦的纵容与仁慈感到后悔。" 通讯被中断了。 赢灏越摘掉已经被汗浸湿的手套,深吸了一口气。确定她被叛军劫持的那一刻,他一直自以为如铁如石的心,竟然也摇了几摇。想到也许再也无法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在怀中,一种莫名的空虚盈满了他的胸膛。 然而,谁都可以软弱,谁都可以失措,只有他不可以。作为颉玛实质上的最高统治者,他必须镇定冷静地做出最理性的决定。 赢灏越知道叛军想要什么。他们最想要的,是帝**从南迦地区撤军,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但是,几百个人质也好,人质是她也好,帝国在颉玛的军事布置,绝不能轩昂改变,因为那会牵涉到颉玛几千万人的稳定生活。而他作为几千万人的父母官,不能怎么的去牺牲几千万人的利益,挽回她一个人。 因此,可以坐在谈判桌一边的他,必须在叛军提出任何条件之前,为自己挣得足够的谈判筹码。而叛军后援地之一的沙黎镇,就成为了他选择肋持的对象。 这是一招险棋,如果叛军顽固不化,赌他不敢真的烧城,那么她就失去了被营救的希望想到这种可能性,身体中的空虚越的涨大,涨得他胸膛隐隐得伤痕。 "殿下,刚才叛军与我们通讯的位置确定了。"一位军官急奔过来,向他报告。 赢灏越低头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十分钟,赶过去应该也找不到什么了。兴致不高地点了点头,"派一组特种兵过去搜索一下吧。"也许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赢灏越不抱什么希望地想着。 陈玄能说出"活下去更需要勇气"这种极不符合他年龄和高贵身份的沧桑话语,让慕容玲很诧异,甚至暂时抛开了噬心的愧疚感,等他用他的故事诠释这句话。 陈玄似乎陷入了不堪的回忆中,蹙起眉出神半晌,才简短道:"我刚参军时,和队友出任务他是我在军队中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由于我错误的判断,他为救我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连选择死亡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条命,是他欠他的。 作为贵族纨绔子弟的陈玄,在战友死去的那刻,一同死去了,而活下来的,是个像死去的战友一样,会去吃路边摊,懂得简朴生活的陈玄。 也许在陈玄内心深处,对于战友的死,始终无法释怀,所以他潜意识的选择以战友一惯的生活方式,代替他活下去。 事实上,十几年不见再度相遇时,慕容玲就已经意识到陈玄身上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而那种蜕变,并不是单单由时间催化就能够完成的。 因此,聪慧如慕容玲,很快在陈玄短短的陈述中,把握到这个战友的死,应该是陈玄一向顺遂的人生的转折点。 而那种蜕变的痛苦过程她想此时的她可以完全的理解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这一刻不需要任何言语,他们仍是无比接近彼此的,因为他们分享着同样的痛苦与悲哀。 苏瑾被迫披上了男式风衣,带上圆遮帽,被夹在林队长和在她门口看门的两个叛军成员中间,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苏瑾上车的时候,领已经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她想了想,选择在他的身边坐下。 赢灏越和这位领通过不知仪器唇枪舌战之后,她还没有时间和他交流感想。 这位领大人在谈判中明显处于弱势,却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蛋腚"样子,让苏瑾恨得牙痒痒的,直怀疑他带了人皮面具。情绪不失控,就总让人觉得无隙可乘。 车启动后,苏瑾仿佛喃喃自语地轻声道,"他是帝国的皇子殿下,颉玛的总督大人,军队的中将阁下,却暂时还不是我的什么人" 沉默了一会儿,在领终于转过头来看向她时,苏瑾故作哀怨的蹙眉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并不具有任何交换价值,阁下想必也看得很清楚了。" 领莞尔一笑,似乎一眼就看出她根本就是在装可怜,却没有揭穿地,只肯定的接道,"所以我们即使真的灭口,从大局考量,他也不会烧沙黎城。" 苏瑾不小心一颤,顾不上再份弃妇,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领故作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那您的意思是?" "我没有作为交换品的价值,却不代表我对你们没有战略价值。"苏瑾一急,硬着头皮准备吹捧一下自己。 "愿闻其详。"领的表情,好像一个绅士在街头被推销员拦住推销东西,其实不相买,但又本着绅士精神,决定听完推销员的陈述。 苏瑾干咳一声,开始了她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场推销演讲,而她推销的对象,正是她自己。 "就像之前我说的,我本人对南迦的状况极为同情,也从心底希望颉玛原住民的生活与地位得到彻底的改善。"重申了自己虚假的立场后,苏瑾知道没有实在的东西,是无法打动这位老奸巨猾的领的,于是话锋一转的接道,"但不讳言的说,这种改善,至少从目前看来,是不太可能通过武力取得的。这点相信您也有清楚的认识。"帝**的武力仍然强大,又有赢灏越这种军事天才坐镇,几乎可以说,是不可战胜的。 45、重获自由 领不为所动的一笑,"很难讲吧?新总督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也说不定。"赢灏越就快被调离颉玛,这已经是全世界皆知的秘密。 苏瑾暗暗翻了个白眼,突然现这个领是个爱好抬杠的人。可是身为推销员的悲哀,就是不管客户态度如何恶劣,都没资格尥蹶子走人,还要忍气吞声的继续巴结讨好客户,尽力说服他买东西。 推销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苏瑾恨恨的想着,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假笑,"冀望于新总督的平庸无能,似乎太过于虚无缥缈。据我所知,以帝**现今的实力,即使是白痴总督领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更何况,相信皇帝陛下还没有昏庸到会派一个白痴来做颉玛殖民地的总督。"颉玛殖民地需要铁腕的人来领导,这一点连苏瑾这个小老百姓都看得清,站立在帝国金字塔顶端的皇帝陛下又怎么会看不清。 领不置可否的扯下嘴角,没有再抬杠,苏瑾赶紧继续自己的陈词,"而武力不可行,贵盟解放南迦甚至整个颉玛的愿望就只能通过政治谈判解决。"见领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苏瑾补充道,"当然,就现在看来,政治也是不现实的,可是不代表以后也不行。赢灏越作为帝国最有实力最有背景的皇子,取代皇太子成为帝国下一任皇帝,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我作为他的未婚妻,如果能活着回到他身边,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妻子,而或许有一天也会成为帝国的第一夫人。" 这种时候,苏瑾真正的想法,已经不再重要。就算她早打定主意一重获自由就打铺盖卷投奔姚峥,此时也要睁大眼睛说瞎话,极力让这位领相信她是有希望成为第一夫人的潜力股 从这个角度看,优秀的推销员都有做政治家的本钱因为再不切实际的东西,到他们嘴里,也能被说的天花乱坠,让人稀里糊涂就买了,买完才现上当受骗了 不过苏瑾没做过推销员,所以不知道自己够不够优秀,而她现在面对的客户,显然是不太容易上当受骗的那种。苏瑾话音刚落,客户就不客气的指出,"你说的这些,是不是太过于虚无飘渺了?" 苏瑾微蹙眉,"谈不上虚无缥缈吧?从概率角度保守估计,赢灏越成为皇帝的极率过5o%,而我嫁给他的极率也过第一夫人的可能性绝对过25%。所以,现在对您来说,就好像在做一道选择题,有abcd四个选项,任选一个都有25%的机率答对,可是如果放弃选择,就没有找出正确答案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放了苏瑾,他就有第一夫人的帮助,而灭口的话,他就没有了任何中奖机会。领似笑非笑的看了苏瑾一眼,"很有意思的比喻。"想了一下,他似乎终于提起了一些谈兴,主动问道,"就算你可以成为第一夫人,对颉玛,你又能承诺些什么呢?" 这就好像面试的时候一道最经典的问题,"你觉得你加入公司后,可以为公司做出什么贡献呢?" 苏瑾一向最擅长这种虚拟条件下的胡掰烂造,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准备一篇就职计划。"先,作为第一夫人,我对皇廷和另一半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而据我所知,赢灏越本身对颉玛原住民就是十分同情的,这点从他一直对南迦区域的容忍态度和他任内通过的几部保护原住民利益的立法,就可以看得出来。" 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的这一观点,静静的等她的下文,于是苏瑾接道,"一旦有了改善情况的意向,我虽然不敢保证颉玛独立,但是全世界已经有很多殖民地成功转型为自治领的范例可以供我们参考。事实上,除了在税务权上可能有一定的争议,我看不出南迦实现自治对帝国有任何的坏处。" 这就是唬烂的最高境界,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苏瑾说的每一句话,都最大程度的切合实际,没有承诺独立,也没有承诺一定会放弃税务权,这让实现自治,感觉上更加的接近,更加的似乎唾手可得,使听的人几乎忘记了,这一切前景展望只是建立在假设上的海市蜃楼。 若是一般菜鸟,估计早就被苏瑾"忽悠"的怦然心动了。不过可惜的是,领是只老狐狸,不是菜鸟,所以苏瑾这只小麻雀唱得再好听,换来的也只是他不动声色的淡笑。 苏瑾见自己漏*点的演讲没能换来一点涟漪,抿了下唇,终于放弃的决定闭嘴,起了呆。 面包车一个急转弯,苏瑾没注意,一头撞进领怀里,精神一阵恍惚。 "没有现任何线索。"陈玄面色凝重的向赢灏越报告道。 搜索叛军据点,现是一栋贫民区旧公寓的地下室,户主从缺,有人目击到之前有几个男人乘白色面包车离开,其中似乎没有女性。 帝**迅在区域内查找目击者形容的面包车,却在一个废弃车厂现了被弃的面包车。车上没有任何线索留下,而这次没有目击者。 对方显然是很老道的反追踪专家。 赢灏越面无表情的点下头,摆手让他退下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在美蓝这样一个大城市,搜索几只小老鼠,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 如果这次她平安回来,也许该悄悄在她体内植入一个可以全球定位的晶体芯片? 这个念头在赢灏越的脑中一闪而过,又被他自己迅否决。她要是知道了,怕会跟他没完没了 还剩两小时十三分。赢灏越看了看表,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前的口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殿下,叛军要求对话。"陈玄小跑着前来通报时,赢灏越如梦方醒的抬起头,沉声道,"接过来吧。" 这次没有客套的虚情假意,对方直接痛快道,"我们要求根据日xx国际公约进行换俘。"饶是赢灏越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半晌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强控制住声音的冷静回应,"可以。" 约定好换俘方式——由帝**先行释放羁押在南迦监狱的叛军成员,并在72小时内不予追击。叛军确定人员放出后,会与帝**约定释放人质地点。 赢灏越不怕叛军在换俘上玩花样,基本上如果他们不守约释放苏瑾,几个小时内,想把战俘再抓回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叛军什么时候这么好打了?只是要求换人这么简单?这中间有什么他错过的细节吗?通讯中断后,赢灏越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久久不散。 直到依着叛军的通知,在一个仓库找到了被绑在一角的苏瑾,赢灏越悬着的心才真正落了地。看到她身体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没有灰头土脸,也没有被虐待的痕迹时,赢灏越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喜欢叛军了。 解开苏瑾身上的束缚,不理她抗议的把她打横抱起,失而复得的感觉,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让人喜悦的深刻,然而终于注意到苏瑾冷漠的眼神时,赢灏越慢一拍的意识到,这次事件给他们的关系带来的影响,恐怕会是海啸级的。 经历这种事情,以她的个性,恐怕会逃得要多远有多远吧?赢灏越无言的在心中苦笑。 一路沉默的回到总督府,苏瑾在自己的门前冷冷的一句,"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名正言顺的把赢灏越挡在了门外。 回房间后,洗了澡,换了衣服,就打开箱子收拾行李。 苏瑾只打算带走她带来的东西,所以收拾起来很快。至于其他的她也不是大方的不想要,只是要带走难度比较大 封好箱,拉起拉杆,就拖着往外走,谁知刚打开门,就看见赢灏越靠着墙站在门外,一脸阴沉的正在抽烟。 她都不知道他会抽烟呢。苏瑾自嘲的一笑,也不奇怪,她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周围的男人。 装作没看见赢灏越的继续往外走,却被他用力抓住了手臂。力气太大,痛得苏瑾直吸凉气,回头怒视他。 赢灏越似乎心情也不太好,皱眉道,"谁允许你走了?" 苏瑾被这么霸道的一句话,气得直笑,"我什么时候归你管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赢灏越眉头蹙得更紧,低沉着声音指出这个事实。 "你未婚妻早都被你抛弃了。她已经死了。"苏瑾怨气十足的扔出一句早想送给他的话。赢灏越处理这次事件的方法,可以理解,甚至称得上英明,但做为情人和当事人,苏瑾还是难以释怀。 要不是要不是那个原因,她这次恐怕真的难以活着回来。因为赢灏越根本就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准备牺牲她了。跟这种男人在一起,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安全感。 赢灏越对苏瑾的胡搅蛮缠又气又急,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弯身有些急切的吻住了她出言不逊的唇,轻柔却有力的拉扯她的头,迫她仰起头接受他的给予。苏瑾泄式的狠狠咬了赢灏越一口,他却若无所觉的吻得更深,任血腥的味道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 苏瑾举起拳头捶了赢灏越几下,直到她快窒息,他才松开口,她急喘着听到自己快的心跳时,才有些激动的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活着。经过了这样的一天,被他无情的抛弃后,她还实实在在的活着。 更加气怒的抬手想赏赢灏越一巴掌,被他反应迅的一手抓住,满眼阴霾的咬牙,"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我现在可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呢。"苏瑾不客气的回嘴时,才现自己的舌头竟有些麻。 "该死的。"赢灏越低咒一句,现暴走的野猫比平时更加牙尖嘴利,不打算再跟她多废话的把她抓回了房间,改用炙热的吻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的吻称不上温柔的落在她的额头,面颊,颈窝,有力的手直接探进她的衣衫,轻易挑起她最原始的**,以极为霸道的姿态进入她,仿佛在借此证实他对她无可争议的所有权。 初始的抗拒之后,她开始激烈的回应他的狂肆。那是一种死里逃生的歇斯底里,就像每场战役之后,没有阵亡的男人会扑向他们看到的第一个女人,借用火热的身体,来证明他们仍然活着。这次苏瑾也毫不客气的借用了赢灏越的身体,来体会活着的快感。 可以说,对双方来讲,这场抵死缠绵都与情爱无关,但不可否认的,他们彼此都从这场欢爱中获得了某种心灵的抚慰。 当一切归于平淡,赢灏越从后面搂住苏瑾的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低柔道,"不要离开。"苏瑾如睡着一般无所回应时,他叹息出声,"你不在的时候,我很寂寞。" 回应他的仍是沉默。 这一夜,对两个人来说,都很漫长。 第二天早上,苏瑾不意外的现,自己被软禁了。她的活动范围,就只剩下了景奎阁和后花园。几乎控制不住的想砸烂房间里所有家具泄怒意时,慕容玲来了。这位美女一见她就先抱着她哭了一场,搞得苏瑾这个苦主反过来安慰她,好不容易安慰得美人破涕为笑,管家通报姚峥伯爵来了。 苏瑾脸一沉,神情怪异的对慕容玲道,"玲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些杂事要和vitas聊聊。" 慕容玲似乎也哭累了,点点头便先离开了。 姚峥进了门,就被管家引到了花园,苏瑾就在上次的凉亭中等他。 苏瑾不知道想什么出起了神,姚峥到她身后许久,她才轻轻开口,"vitas,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姚峥一愣后,柔声回道,"这不是-你以为-,这是事实,不是吗?" 苏瑾叹口气转过头,定定的看向他,"可是我似乎从来都不了解你或者说,不够了解?" 姚峥眼中现出一丝惊疑,苏瑾有些嘲讽的一笑,"昨天逗着我玩儿,开心吗?" 姚峥闻言终于色变。 46、当断则断 然而姚峥毕竟是姚峥,即使失色也只是瞬间的事情,瞬间之后,他又恢复如常,在苏瑾对面一派从容的落座。 苏瑾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离开姚峥,怪异的感觉在心头缠绕,恍惚间觉得眼前的男人,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而这也许不是姚峥的错,却是她的错 苏瑾和姚峥的相处方式尤其是在乔轩离开学校后的两年里,就是她没有东西吃时,去他那混吃骗喝,无聊时,拉他哈皮解闷,心情不好时,找他吐苦水。他永远微笑着纵容她的索取和任性,她却未曾试图了解他妖美温和的面容后隐藏的想法。 也许不是他故意隐瞒,只是她从来不想知道? 昨天那场噩梦在脑中又一次浮现,苏瑾心中突然狠狠一痛,忍不住怨气十足的出声,"你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还是你已经在考虑怎么让我永远的闭嘴?" 姚峥环视一圈,他们并没有被监视,说明苏瑾还没把她的现分享给相关人士知道。想了想,他苦笑着垂下眼,"你怎么现的?" 苏瑾冷哼一声,"味道和感觉。" 同在剑道社三年,两个人曾经整天混在一起,就算在校外,苏瑾也经常在姚峥的公寓打游戏打到不愿走,睡在人家的游戏室里。 基本上熟到这种程度,会对对方的一切都很敏感,更不要说体味这种每个人都不同的特征了。 也在车上不小心撞到他怀里的那刻,熟悉的味道加上熟悉的感觉,让苏瑾想起了很多东西,也突然明白了为何她和这位初次见面的领说话时,总是莫名奇妙地领会他神情和姿态所传达的意义因为他根本就是她熟悉到能再熟悉的"好"朋友。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汤姆大叔的《谍中谍》里那种高的易容技术苏瑾之前一直以为那只是科幻 其实体味也是可以改变的,只不过他昨天太过于匆忙,也没想到苏瑾会如此敏感。姚峥出了会儿神,叹口气柔声道,"renee,不管怎样,我从来没想伤害你。" 苏瑾嘲讽的一笑,"哦?那昨天的事情难道纯属意外?还是你词典里的-利用-并不等于-伤害-?" "虽然令人感觉难以置信,但昨天确实纯属意外。"姚峥想到了什么的眼神一深,"我事先并不知情,我的属下也是临时起意。" 苏瑾嗤笑一声,"vitas,你当我是弱智吗?那种行动,临时起意也能成功?你是想说你们太精英,还是帝**太废柴?"苏瑾和姚峥讲话,从来都肆无忌惮,这时在气头上,更是不客气。 "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之一。"姚峥对苏瑾的粗言粗语早已经习惯,不以为意的答道。 苏瑾皱眉看向他,就听他接道,"很显然,总督府里,有人希望你消失。" 赢灏越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台面上的电话许久,眼中闪过坚决,拿起电话拨了内线,"叫侍卫长来见我。" 李礼敲门走进总督办公室,向赢灏越行了军礼后,就听赢灏越平静道,"你将被调任南迦驻军参谋部协助林大校工作。迁调令即日生效。你可以去准备了。" 李礼愣了一下后,没有质疑的行了军礼,应了声"是",就转头离开。赢灏越想了想,再度开口,"等一下。" 李礼立刻停住,转身站得笔直的等赢灏越话,只听赢灏越淡淡道,"告诉那个人,我不像皇帝陛下那样能忍。" 李礼闻言皱了下眉,忍不住开口,"殿下,为一个人女人,值得吗?" 赢灏越哼了一声,"不光是女人的问题,我只是非常讨厌被操控与背叛。" 李礼僵硬道,"我没有背叛殿下。" 赢灏越冷然道,"我早就说过,希望你们把她当作总督夫人看待。" 李礼一时语滞,半晌不甘心道,"她身份低微,怎么" "够了。"赢灏越不耐烦的打断他,"退下吧。" 李礼抿起唇,行了军礼转身离开了。 赢灏越微眯起眼看着他离开,神情越和的模糊起来。 苏瑾翻了个白眼,"你这种推卸责任的办法并不高明,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 姚峥苦笑,"我不想对你说的话,可以不说,但我从来不骗你。" 苏瑾狐疑的看了他半天,见姚峥用那双一向沉静的眼睛不躲闪的与她对视,撇了下嘴地垂下眼。 她知道姚峥并没有伤害她的打算。不然昨天的事情,也不会那么轻松落幕。她那番漏*点的推销演讲,最后被姚峥当作台阶,对下属有个交代,然后就痛快地放人了。现在回想起来,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只不过是在对下属演戏而已。某种程度上,他其实一直在保护她。 可是如果姚峥没有说谎,那么事实的真相便更加惊人,她的噩梦也就远没有结束。 苏瑾一阵心烦站起身嘟囔,"你们男人没有好东西。懒得理你。" 一天之内,被两个最亲密的男人抛弃,苏瑾本就脆弱的小心肝,更加不敢再相信任何男人。这个世界上,人最终能依靠的仍只有自己而已。 "renee,相信我,你在他身边,真的不安全。不希望你留在殿下身边的人,实在太多了。"姚峥在苏瑾越过他要离开时,伸手拉住她恳切道。 苏瑾嗤笑着问道,"在你身边就安全吗?说不定哪一天还落到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呢,那不是死得更惨?身败名裂不说,还要祸及家人。" 苏瑾说得意胡所指,借此警告姚峥如果不及时回头,这可能就是他的下场。 姚峥眼色一黯,却仍没有枪手,"我可以送你去安全的地方。我与酋国森郁王子相熟,他会有能力保护你。"酋国是石油产地,王公贵族个个富可敌国,也都是各国极力巴结的对象。 苏瑾眨了眨眼,迅的考虑他建议可行性时,提出一一个很实际的烦恼,"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连景奎阁也走不出。"所以哪也去不了。 姚峥一愣,从没想过赢灏越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用这种不高明的手段,留住一个女人。 他深深看了一眼苏瑾,心中不禁有些同情起赢灏越来这位殿下看上的女人,无疑是这世界上最难缠、最粗神经的女人之一就像一只养不熟的野猫,不管对多好,多用心,只要不直接说出口,她都会完全无视,然后在她不需要你喂养的时候,跑得无影无踪。 无论表面上多可爱,她实质上就是个没心没肺的野猫 姚峥皱了下眉,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到一股压迫性的气势,知机的松开苏瑾的手回过头,正看到赢灏越一身戎装,面无表情的穿过花园的月门向他们走来。 苏瑾慢一拍的现姚峥的眼神,跟着一看,即刻抿唇转开脸,仿佛看到了什么惹人厌的东西,本来已经站起来,又赌气的坐了回去。 姚峥敌机地站了起来,欠身向赢灏越行了礼。 赢灏越将苏瑾的行为看在眼里,不悦地皱眉,想斥责两句,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转而向姚峥道,"姚伯爵最近似乎不太忙?" 心中明镜赢灏越在下逐客令,姚峥识趣地站起身,"其实很忙,不过昨天美蓝的时装布会生了火警,听说renee也有参加,就有些担心"军方对外并没有解释具体情况,只说生了火警。 赢灏越意味深长道,"姚伯爵消息很灵通嘛。" 姚峥不慌不忙的一笑,"殿下忘记了,那间会场正巧是臣下的家族经营的。我们对此意外感到抱歉,会负责赔偿相关所有损失。" 赢灏越愣了一下,才扯下嘴角尴尬道,"万幸没有人受伤。赔偿就不必了。"其实根本就没有起火,火警是被刻意弄响的。后来军方封锁现场,纯粹只是为了寻找失踪的苏瑾而已。 不再多言,赢灏越转而看向苏瑾,现她头转向另外一边,假装自己完全不存在,忍不住又是一皱眉。这时姚峥施礼告退,赢灏越没有留客,点点头让他走了,自己在苏瑾右边的石凳上坐下。 "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生。"赢灏越沉声承诺。 苏瑾嗤笑一声,转过头来看看他,"这次的事情,恐怕不太简单吧?昨天叛军头子口口声声说,绑架我是场意外,我倒觉得他没必要在这点上骗我。"顿了一下,看到赢灏越到什么似的面色一沉,苏瑾嘲讽道,"事先毫无准备,都能从护卫眼皮底下劫人,你的军队,还真是-高素质。" 赢灏越眼中划过一丝恼怒,沉声道,"这次是我的疏忽。不会有下次了。" 那丝恼怒,不是针对她的。苏瑾清楚的感觉到这一点,若有所思的猜测那是针对谁想了想,苏瑾垂一眼,"谁知道呢?看起来,不想让我留在你身边的人,好像多得数都不数不过来殿下大概会防不胜防吧?也许我离开殿下身边,所有问题都解决了。"说到这,苏瑾深吸一口气,抬眼直勾勾地看进赢灏越深不见底的栗色眼眸,"殿下,我们分手吧。" 这是苏瑾第二次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分手。 赢灏越阴沉着脸站起身,"你需要冷静一下。"说完不等苏瑾回应,就转身离开。 47、李代桃僵 慕容玲正用冰敷着因为哭得太多有点肿的眼睛,突然有电话进来,顺手接起,就听客院的管家通知,"慕容夫人,殿下正在会客室等您。" 慕容玲愣了一下才回应道,"我马上下去。" 若有所思地到化妆室整理一下妆容,走下楼的时候,慕容玲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殿下和小瑾的关系,恐怕有麻烦了,不然赢灏越才不会有空跑到这找她。 慕容玲进入会客室时,赢灏越一脸阴郁地坐在沙上,正在抽烟。慕容玲向他行过礼,便坐在了他对面。七岁成为静怡公主的伴读之后,慕容玲就认识赢灏越,眼看着他从天使一般可爱的男孩儿成长为可以独挡一面的帝国名将。虽然套用沈宇的话说,这位殿下越来越不可爱,但不可否认的,他俊美无俦,高贵优雅,即使他的个性注定他成为不了一个好情人,他却拥有着一切可以让女人为他生,为他死的本钱。 慕容玲仍然记得,静怡公主是如何的以他为会傲。而慕容玲私心里,也有着类似的感觉。 可这样一个男人,也有为女人烦恼的一天,慕容玲竟然有些不知道,是该欢喜这样的他更有人类的感觉,还是该忧心如弟如友的他,恐怕会情路坎坷? "我记得你早就戒烟了。"慕容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叛逆时期,赢灏越也学人家抽了几天烟,不过很快进入军事大学后,就戒掉了。他现在重拾烟瘾,是否代表感情上,也回到了青涩的叛逆期? 似乎这才想起慕容玲不抽烟,赢灏越识趣的掐熄了烟头,"这两天突然想抽。" 慕容玲好心地提醒他,"小瑾好像非常讨厌吸二手烟。" 赢灏越嘲讽地一笑,"就算我不吸烟,她也只想着分手。" 意料之中吧。慕容玲暗暗地想。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女人中,偏偏不包括他选中的那一个命运似乎总喜欢以这种方式与人开玩笑。 苏瑾是个呃非常热爱生命的孩子。一旦她意识到自己生活环境,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安全,第一反应大概就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也许有人会这样想,但苏瑾绝对不会。苏瑾听到这话,一定会一脸夸张的反问,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谈恋爱?所以现在苏瑾会想离开赢灏越,实在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更何况,赢灏越本身最起码昨天的事件处理态度上看,也没有把爱情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对待爱情的态度不得不说,两个人的同步率还是很高的。 小瑾要是多些**,多些野心就好了。慕容玲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是多了那些,又搞不好会令人生厌人真是十分矛盾的动物。 干咳一声,慕容玲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也许殿下并没能给予小瑾足够的安全感和把这段关系继续下去的信心。" 赢灏越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迷惑,"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婚姻也好,忠诚也好,我能做的,能给的,都会给她,她为什么还是不满意?"苏瑾不是贪得无厌的女人,他知道。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随遇而安的女人,他给了所有能给的,偏偏总是留不住抓不着? 慕容玲轻叹一块,委婉道,"有些事情只是行动,并不能让对方感觉的深刻语言才是上帝赐给人类的最完美的交流方式。" 赢灏越若有所思地再度陷入了沉默。 "王子会带着见面礼找到你。请你果断选择礼物。" 对着姚峥来的短信,苏瑾起了呆。 这是什么意思? 热解读xx密码的钻研精神,苏瑾开始逐字猜测姚峥的谜语。 王子?这个好理解。姚峥今天有提到酋国的森郁王子。王子指的应该就是这位了。 找到你?也比较好理解。八成那个森郁王子会来拜访她。 可是见面礼是什么?难道他可以帮他逃跑,所以姚峥所说的选择,是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这是苏瑾能看到的最合理的可能性。 而王子找到苏瑾的最佳时机,无疑是这星期五晚上的宴会。 这场宴会,相当于颉玛社交季的闭幕式。由于赢灏越鲜少参与社交活动,所以作为补偿,会在每个社交季末,在总督府举办宴会,宴请各界名流和有影响力的大贵族。 后天吗? 苏瑾微眯起眼,脑中想着的,不是走还是留,而是她以后会有多想念那个曾经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可是不管会多想念,始终还是分开的好吧? 奢华、昂贵几乎两个词就可以概括这场自助式的宴会,不过不得不说,供应的美食,确实配得上它的价格。赢灏越已经被一群人缠着说话,姚峥也在那群人之中。苏瑾早就装作不认识的躲到了大厅一角,透过水晶杯中的红酒,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贵客森郁王子。 刚才接受客人觐见时,苏瑾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森郁王子。他很年轻,身材高瘦,小麦色的深色皮肤,面目清朗,穿着白袍,戴着白头巾,身边还跟了一个全身一下裹得只剩一双眼色眼睛的黑衣女人。好像黑白双煞苏瑾优雅微笑着接受森郁王子的吻手礼时,心中忍不住想。 不过,王子并没有如电视里演的那样,在握住苏瑾手的时候,塞给她什么小纸条,让苏瑾不禁小小失望了一下。就凭他们两个,怎么将她从护卫重重的总督府中带出去呢?他们是怎么计划的?难道没有需要她配合的地方吗?要怎么才能接上头?侍者中是不是有他们的人? 苏瑾正在胡思乱想狗血间谍片的情节时,只剩眼睛露在外面的女人大大方方走了过来,"苏小姐,请问化妆室地哪?我想补个妆。" 苏瑾马上会意的热心道,"我带您去吧。"一边引路,一边在心中嘀咕,这借口可真不怎么样你都穿成这样了,还需要补什么妆 偌大的化妆室分成了一个个单间,黑衣女随便选了一间走进去关了门。就这样完了?苏瑾正纳闷时,黑衣女又打开门探头出来,"您能帮我个小忙吗?我的面纱卡在头上了。" 苏瑾"和蔼"的点头,装模作样说了句,"当然可以",就欣然就了进去。 这才对嘛。苏瑾在心中暗爽自己终于猜对了一次剧情。 空间中只剩下两个人时,黑衣女立刻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迅的脱衣服。补个妆,用脱得这么彻底吗?苏瑾眨了眨眼睛,马上明白了,他们想用什么办法运她出去。这身严严实实的黑袍子,应该什么都能遮住吧? 脱了衣服,苏瑾才现,黑衣女人不是酋国人,而是地地道道的秦国人。她的绿眼睛,其实是带了变色隐形眼镜,而她的身材,和苏瑾有几分相似。 姚峥手下,果然能人不少难怪叛军能在赢灏越眼皮底下苟延残喘这么多年不过姚峥成为叛军领,最多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情吧? 苏瑾欣赏美女脱衣秀的同时,宅女本色不改的yy起了姚峥和眼前女人的关系,从两人一起出生入死陷入绝恋版到忠心女下属暗恋俊美主子的版本也想到了叛军纵横南迦多年,而姚峥回颉玛也就是三年前。那么之前的领是谁呢?姚峥去世的父亲? 苏瑾的思绪一不小心飘得有点远,直到黑衣女呃,不对,脱我黑袍之后,她变成一身暗紫晚礼服,也就是紫衣女了紫衣女开始将黑袍套在苏瑾身上,又递了一副绿色了苏瑾眼镜给她,让她自己带上,都搞好之后,又不知道从哪掏出化妆工具,帮苏瑾改变了一下手部面部的肤色和眼睛的形状,才把连着头纱的面纱罩到了苏瑾脸上。 镜子里,苏瑾满意的现自己俨然已经变身成为了森郁王子的黑煞女伴紫衣妇太强悍了。 变装完毕,紫衣女简短的小声指点了几句走路的姿态,就把苏瑾推了出去,然后自己寻找恰当的时机混入人流。这么多人的宴会,多一两个生面孔的女人也是正常的,毕竟有些贵族,每年带来的女伴都是不一样的 苏瑾走出化妆室,贴着墙角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现没有人在注意她,才胆大了许多,向森郁王子的方向移动过去。 王子作为富可敌国的石油大亨,又是异国王族,自然是宴会上备受瞩目的人物,身边聚集了许多星星。苏瑾费力的挤到他身边,扬酋国女人的优良传统,眼观鼻鼻观心的扮起了布娃娃。 过了一会儿,苏瑾透过眼睫手瞄了赢灏越一眼,现他和别人谈着话,眼睛却似乎在寻找什么。苏瑾心一惊,装作有些柔弱的摸摸额角,凑到王子耳边,"王子,我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先走?" 森郁立刻夸张的搂住苏瑾,关切的用酋国语说了几句什么,苏瑾几乎以为森郁王子对她调包的事情一无所知时,森郁王子不正经的掐了她的腰一下,苏瑾错愕的抬眼,正看进他满是促狭的蓝眸。 竟然趁机吃她豆腐?姚峥到底介绍了个什么人给她? 苏瑾满腔愤怒,又不敢泄,只得垂下眼,忍气吞声的被森郁王子牵着走去见赢灏越这是最难过的一关,被现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总督大人,我的三夫人不太舒服,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森郁王子是这样对赢灏越说的。 三夫人?苏瑾嘴角一抽,他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娶了那么多女人?他也不怕早衰? 酋国是少数几个没有废除一夫多妻制的国家之一,王公贵族们妻妾成群是很正常的。苏瑾记得她以前看过一个社会调查,在男性最希望移民的国家中,酋国一直名列前茅 男人真是没救了 苏瑾偷偷鄱了个白眼,抬起头看到赢灏越有些疑惑的看她一眼,心中一紧赢灏越不会真长一双xx光眼吧? 赢灏越觉得眼前的女人有点莫名的熟悉感,和觐见时候感觉不太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还是那双绿眼睛,还是一样的深色皮肤 算了,也许他神经质了。 移开眼,向森郁王子问道,"王子今晚要启程去牙国吧?"苏瑾感到他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着实松了一口气,就听森郁王子笑道,"是啊,我等不及要去拥抱加勒比海的阳光了。" 赢灏越似乎被他的阳光笑容感染,也微微一笑,"那就预祝王子玩得愉快了。" 苏瑾跟着王子坐进了他的眼色宾得时,下意识地向车窗年了一眼。赢灏越正优雅地与森郁王子握手话别。 他的军装笔挺英武,他的面容俊美无俦,他微笑的时候,让人觉得他是最温润雅致的贵公子 他曾经是他的男人而现在,她终于要逃离他 也许套用完美小姐须柰子的理论,她逃离的原因,只是怕和闪亮生物顺在一起时间久了,阴暗的自我会被融化掉了 恨我吧,赢灏越其实我就是个胆小鬼。 当古朴恢宏的总督庥消失在视线中,苏瑾说不上是喜是悲的在心中对它挥了挥手。 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灰姑娘的梦结束了,而她没有留下水晶鞋。 世纪婚礼篇 48、碧海银纱 "如果我离开了你,只是因为我太爱你。" 歪歪扭扭的字体,大咧咧地横在印着暗花的纸笺上,喷了香水,右下仍还印了红艳的唇印。赢灏越几乎能想像苏瑾不知道从哪儿抄下这句天雷时,玩世不恭的表情。 送走森郁王子回到宴会厅,赢灏越又被一些平常没机会和他说话的贵族们缠住,好久才抽身吩咐人找苏瑾过来,因为已经半天没看到她,不知道这只猫又躲到哪去了。 结果,宴会厅没见到人影,护卫们一路找到苏瑾的房间,只现了一封写着赢灏越亲启的信。赢灏越皱着眉拆开信封,就看见了只写了一句话的便笺。 强忍着把信笺撕得粉碎的冲动,赢灏越咬牙切齿地命令送信的护卫,"即刻阻止森郁王子的飞机起飞。" 他就觉得森郁王子的女伴不对劲。一定是她。 该死的,她还真是神通广大,连森郁王子都被她勾搭上了? 赢灏越怒不可遏的眯起眼,视线穿过人群,定位在了正和某位女士谈笑风生的妖美男子身上他胆子还真是不小。不过,不要以为没有证据,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先把逃走的野猫抓回来,再和他算账。赢灏越将手中的便笺捏成了一团,满眼阴霾地想着。 "殿下。"刚才跑去传令的护卫一脸凝重地跑回来,"森郁王子的飞机已经起飞了。要不要出去空军拦截?" 赢灏越将那张便笺捏得更紧,想了一下,沉声道,"不用了,注意森郁王子的选中。"空军拦截?那可是会引起国际纠纷的。 此时,赢灏越恨不得立刻把苏瑾掐死,这样祸害的女人,真是早死早干净。 蓝天白云,水清沙幼,椰林树影虽然不是"麦x"向往的马x代夫,但同处在印度洋上,应该可以用同样的形容词来描述吧? 苏瑾懒懒地躺在银色的沙滩上,搜肠刮肚地想翻出几个形容词来酸一下,想来想去,却只能想到麦x她的书果然都念到猪身上去了因为麦x就是一只猪。 巴哈马群岛,是西印度群岛的三个群岛之一,它被认为是加勒比海地区的海岛群,可实际上它并不在加勒比海内,而是位于西印度群岛最北部的大西洋上。 苏瑾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人间天堂,是因为富有的王子,恰好拥有群岛中适合人居住的岛之一。远远的望了眼停靠在小岛另一端的,同样属于王子的豪华游轮,苏瑾叹了口气有钱真是好呀。 不过比起王子"随身"携带的那部银色宾利,这些又似乎算不上什么了因为当苏瑾得知那部银色宾利,不光看上去是银色的,实际上也是纯银制造时,这世界上已经没什么能让她更惊讶了。 这个故事告诉她,奢侈是没有极限的 余光扫到一个高瘦的身形从象牙白色的欧式建筑中走出来时,苏瑾赶紧闭上眼睛装睡祈祷今天那位刚成年不久的小王子不会进行第2o2次求婚。 姚峥到底介绍了什么人给她呀?苏瑾第第4o4次咬牙诅咒姚峥。 话说,那天刚上了这位年轻王子的飞机,他就操着有浓重酋国口音的米语向苏瑾求婚了。"我一直想娶一位东方美人。vitas说,只要把你带出来,你会考虑嫁给我。" 苏瑾这才知道,姚峥竟然是这么说动小王子去老虎嘴边拔胡子的。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骂了姚峥一千遍后,苏瑾假笑着瑾,"尊敬的王子,对您来说,我太老了。" 小王子眨了眨海蓝色的眼睛,"你一定不知道,你看上去仍像含苞欲放的少女。" "含苞欲放?"苏瑾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差点忍不住一拳打飞他。 他到底是真傻还是扮猪吃老虎? 在牙买加搭上那艘豪华游轮时,在苏瑾艳羡的目光中,那们王子又殷勤地暗送秋波,"我愿意把这孩子送给我的新娘。" 苏瑾嘴角一抽,"让您失望了,我养不起这孩子。"开玩笑,养这样一艘游轮,就算停着不动,一年也要消耗掉八位数字。她得天天去抢银行才赚得出来。 登上这座岛时,小王子又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这座岛可以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你。" 苏瑾偷偷翻了个白眼,柔声道,"事实上,我在海啸恐惧症。"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小p孩儿有几个老婆了,他想了半天,说道,"其实正式的才四个。"言下之意,非正式的还有一个连?苏瑾暗暗地想,母猪才会想嫁给他做五姨太。 然而,不管苏瑾如何向上帝和真主虔诚祈祷,求婚的戏码,还是每天上演n次,苏瑾已经快崩溃了。她现在无比想念赢灏越那个闷骚男,她现自己好像宁愿冒着生命危险呆在赢灏越身边,也好过整天被一个小p孩儿以求婚为名目骚扰。 上帝啊真主啊打个雷劈死这个小p王子吧。 虽然上帝和真主听国都不太好,苏瑾还是每天早上起床时,不放弃地倾诉自己的心声。 不过看上去,上帝和真主今天还是休息的。因为此时晴空万里,不像会打雷的样子,而小王子又不识趣的坐到了苏瑾身边。 "总督大人似乎生病了。"王子带着些遗憾的口气报告道。 不是求婚。苏瑾松了口气,才慢一拍地反应过来王子说了什么。"总督生病了?哪个总督?" 王子用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眸看着她温柔道,"就是曾经囚禁我未来新娘的那位总督。" 谁是他未来新娘了?苏瑾的额爆出一人井字,强忍着一拳送他上天成为星星的冲动,从沙滩上站起,朝欧洲皇宫般的建筑走去。她得找人问问,赢灏越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被气得心脏病作了吧?她走的时候已经尽力讨好安慰他了呀她为了让他感觉好些,甚至低声下气地向他表白了 上帝知道她是多么的善良。 对头电话,绞尽脑汁地思索可以联络谁时,苏瑾有些烦恼地现,赢灏越的近臣之中,没有她特别熟识的人。而她比较熟的人沈宇?他一定会向赢灏越告密。慕容玲?她一定也很不赞成她的逃跑。总之,没人会站在她一边。 苏瑾蜷坐在沙上,呆望着窗外的蓝银沙,莫名的感觉孤立与寂寞。这一刻,她无比深切地体会到,她的生活已经被赢灏越搅得一团糟。 埠城,甚至大秦帝国,已经暂时没有她的立身之地。赢灏越就像一场台风,把原来的生活轨道,破坏得面目全非,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重新建立起来。 而他为她设计的新的轨道,在恐惧的阴影笼罩下,被苏瑾自己放弃了 所以苏瑾的人生,由一眼望得到底的康庄大道,变得一片黑暗不会真的要嫁给个小p孩儿做个五姨太? 苏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她就真的的成了麦x了。 狠狠地倒进了沙,苏瑾直勾勾地盯着棚顶的水晶吊灯,现这个吊灯,有点像赢灏越房间里那个。她仍清楚的刻,很多个夜晚,他和她在那个吊灯下的床上肢体交缠,肌肤相亲他的肌理分明有力,肌肤柔韧光滑,她总是寸心的在他完美的身体上刻下一个个属于自己的痕迹因为迷恋他的完美,也恐惧他的完美。 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自信的和这样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苏瑾只知道,和他多相处一天,她就多害怕一点。而她最害怕的,不是在暗处虎视眈眈的敌人,而是她越来越不能控制的感情。 苏瑾从认识赢灏越第一城起,就知道,爱上这样的男人,下场就只有伤心。在经过那场绑架事件之后,她心中最后一丝认为自己也许特别的侥幸,也被生生抽离。她想爱他,却找不到,爱的信心,爱的依托。 她对他终究也只是可有可无的人 所以她选择还没有迷失,还能找到自己的时候,和他一刀两断。 可是真的断得了吗? 每天晚上孤伶伶地躺在偌大的床上,听着海浪的声音辗转难眠时,她问题无比的怀念他温暖的怀抱,怀念他好闻的味道。他的坚持,他的强势,已经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渗入她的身体,侵入她的灵魂。 苏瑾记得以前,她总是对胡菁她们大放厥词,宣称"谁没了谁也照样过日子"。然而说起来容易,其实宏伟的时候,怎样都会痛入心扉。 这伤口,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愈合,而且就算愈合,大概也会在心上,留一道长长的疤。 苏瑾难得的多愁善感一把时,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嘈杂起来。有人跑来急急的敲她的门,苏瑾搞不清楚状况的开门,就看见小王子一脸凝重的站在门外,没等她开口,就拉着她朝游轮跑去。 "怎么了"苏瑾很少看见小王子这么正经的样子, "有不明船只靠近。没有国际辨训信号,怀疑是海盗。"王子一边跑,一边快解释道。苏瑾现他的酋腔也不见了,说的竟然是标准的米语。 不过一听到"海盗"这个词,苏瑾也顾不上质问王子的腔调,立刻的和他一起跑路。 虽然她很喜欢看《加勒比海盗》,也不用到了加勒比海,就真遇上海盗吧? 49.在劫难逃 陈玄身着便装送慕容玲去机场,托运了行李后,再一次抱歉道:"委屈你了,暂时调不到飞机送你回帝都。" 慕容玲轻松地一笑,"我没有那么矜贵。" 陈玄剑眉微蹙,"但你是殿下的贵客" 慕容玲打断他,转移话题地问,"你会追随殿下回帝都吧?" 陈玄愣了一下,不确定道:"殿下曾表示希望我继续做他的副官。" 殿下已经邀请他一起回帝都,那么他的不确定是为什么?慕容玲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想回去?" 陈玄有些苦恼地扒了下短,"我怕不适应帝都的环境。我离开了太久了。"如果说颉玛是生与死的战场,那么帝都就是名与利的战场,其中的凶险程度,实在是难分轩轾。"更何况,帝都还有等着逼婚的父母。" 慕容玲了然轻笑,"那就想好了再回去吧。不过殿下肯定会很失望。" 陈玄出了会儿神,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慕容玲一眼后,叹口气道,"之前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走的。但现在又犹豫了。" 慕容玲眨了眨眼,被陈玄看得有些心虚,不自在地别开眼,轻声道,"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好好考虑。" 陈玄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慕容玲,你想什么时候做回萧玲?"慕容玲嫁入慕容家之前的名字是萧玲。而恢复本名就意味着离婚。 瞬间把握到陈玄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慕容玲身子一颤,垂下眼,"我家和慕容家都不会同意的。他们可以容忍我有情夫,却不会允许我们离婚。" 陈玄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很满意,皱眉道,"你可以要求法院判决。" 慕容玲抬眼嘲讽地一笑,"那会是我们两家都绝对不想看到的丑闻。" "那你还想让这场虚假的婚姻持续多久?萧玲,回帝都之后,我可不想做你的情夫。" 陈玄语出惊人,慕容玲睁大眼睛看了他半天后,才没好气地一抿唇,"我好像没要求你做我的情夫。" 陈玄淡淡地指出,"可是我们已经在交往了。" 在颉玛,除了培训苏瑾,慕容玲所有的业余时间几乎都是和陈一起度过的。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两人的行为,和任何一对交往中的男女没有什么不同。这是即使慕容玲不愿承认,也必须承认的事实。而这种朦胧的暧昧关系,终于被陈玄轻柔的一句话照得纤毫毕现。 很显然,陈玄不打算回到帝都后,仍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他在要求一个名分,这个名分不止让他们的交往更加"深入",也可以解决他被逼婚的大问题。 慕容玲蹙起秀气的眉,对陈玄的"逼宫"大感头疼,"陈玄,就算我离婚,我们不可能被祝福的。我年龄比你大,又结过婚,你的家庭不会愿意接受我。" 陈玄不为所动道,"这是我的问题,我会解决。而你现在只需要考虑怎么解决你的问题。" 慕容玲深吸一口气,苦苦一笑,"坦白说,我不认为我解决得了我的问题。"顿了一下,她接道,"相信回到帝都后,你会有很多机会认识更好的对象。" 陈玄深深地看了慕容玲一眼,没有再试图与她争辩。有时候,慕容玲可以是个非常固执的女人。 看着慕容玲的身影消失在离境厅入口,陈玄暗暗地想,跟在绝对行动派的皇子殿下身边多年,他早已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事实胜于雄辩而他会用事实告诉她,他和她之间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苏瑾和森郁王子刚坐上车准备开往码头,就有裹着白头巾的侍从气喘吁吁地跑来,叽里呱啦地向王子说了一堆。 苏瑾没听懂那个侍从说什么,但从他焦急的神态和王子越凝重的表情中,苏瑾猜到他传达的必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没给苏瑾yy的时间,王子已经果断地拉着她下车,跑回城堡中。 苏瑾一边跟着跑,一边疑惑地盯着王子的后脑勺时,就听他没有回头地郁闷道,"游轮的动力系统已经被人破坏了。" "哎?"饶是心中已经有听坏消息的准备,苏瑾仍忍不住惊讶地叫出声。船坏了,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们不是成了瓮中的鳖? 王子一皱眉,"很显然,对方非常专业。"当他们现那艘不明船只的时候,对方已经有先遣人员偷偷潜入,破坏了他们的船。 不过,船上的人员没有死亡或失踪,这说明来者并不想伤人,只是为了劫财或者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 想到这,王子神色怪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苏瑾虽说加勒比海上不乏只劫财不伤人的海盗,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遇上这种事情,总让人联想到什么其他的可能性。 可是,要说是那们总督大人的船,又不太可能他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本事在短短的几天里,把战舰从颉玛开到加勒比海。 王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这种海中孤岛是连手机都没有讯号的地方,要与外界联系,只能使用卫星电话。王子进入客厅,立刻抓起卫星电话试图报警求救,却不意外地现,降临讯号被干扰中断了。 对方果然是有备而来。 是他疏忽了。森郁有些不甘心地想了想,拉着苏瑾走向了地下室。 苏瑾并没有注意到王子阴晴不定的神情,只顾着在一边后悔,直毁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她就死都不会贪图在私人岛屿上免费度假的待遇,坚定地牙国和这个小衰王子分道扬镳了。碰上海盗,劫财劫色还是小事,就怕连命都被劫走了。 她要是此次有幸留得青山,以后见到美男和富男,一概会躲得要多远有多远。 原来金钱美色与权势,都是随时会致人死命的万恶之源!! 没给苏瑾多少大脑运动的时间,地下室的大门打开后,苏瑾惊奇地现地下室竟然是通向一个山洞,而那个山洞里有一个小码头,小码头边,停着一艘快艇,直接可以出海。 看来不管哪个世代,这些权贵都喜欢玩密道游戏,随时做好出逃的准备。这种生活,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哀。 没有选择的,苏瑾痛快地跟王子跳上了快艇,虽然想问问王子岛上的仆人怎么办,但看看这个只能乘坐两人的小艇,苏瑾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既然她不是圣母,没有伟大到把逃生的机会让给别人,假仁假义的废话就不要多说了依目前的情况,还是他们赶紧逃出去求救比较实际。 "会开船吗?"王子一上了船,就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黑皮箱,打开后,苏瑾现是一只轻型机关枪。苏瑾原来迷过一阵子电脑游戏反恐精英,所以虽然叫不出这款枪的型号,但大概知道它可以装5o子弹。 "你确定你会用这个?"苏瑾看到这种杀伤性武器,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没有回答小王子的问题,反而先问了个问题,确认他不会倒打一耙。 小王子认真想了想,答道,"我玩反恐精英的时候,用它可以连爆5o人的头。" 苏瑾翻了个白眼,没有丝毫老乡见老乡的感动,没好气道,"我会开船,但我强烈建议你把这危险的孩子看好。"大船苏瑾不会开,但这种小艇,苏瑾的父母在莘城也有一只,所以她开过几次。 小王子没正经一笑,"我们就要同生共死了。你要不要在那之前,考虑接受我的求婚?" 苏瑾一撇嘴,"如果有机会,我会很高兴地把你卖给他们。" 王子故作伤心道,"真狠心。他们要是抓了你,我可会替你会赎金的。" "多令人感动啊。"苏瑾不以为然地戴上座位上配备的防风眼镜,动了小艇,船快地窜了出去。 正常情况下,这种晴朗的天气,在蓝得让人心旷神怡的海上飚船,实在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情。然而,当娱乐变成了逃命,一望无垠地美丽大海,只让人感到绝望。据苏瑾所知,最近的有人居住的海岛,离这里足有半个小时船程,而海盗估计五分钟不到,就会在这无遮无掩的海上现他们。 只希望海盗船上没有装备鱼雷如果他们扔一颗鱼雷出来,那她就真得和小王子共死了 苏瑾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所有她认识的神灵祈祷。 而当小王子告诉苏瑾,海盗派出了几艘摩托艇来追她们时,苏瑾估计神灵这次终于听到了她的祷告追出来的不是鱼雷,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把动机开至最大马力,苏瑾觉得自己的脸都已经被风吹得变形时,她听到了枪声。小王子终于开枪了也就是说海盗的摩托艇已经进入了射程可是枪连射好一会儿,也没有爆炸的声音,苏瑾一侧,就看见小王子尴尬地讪笑,"不太习惯在海上射击" 苏瑾忍不住又翻了白眼,难道他们这次在劫难逃?用余光扫了一眼逐渐形成包围状的几辆摩托艇,现艇上的人拿了枪,却并没有射击这是是否说明他们不想劫命? 如果说他们想支持小王子,换取巨额赎金,这种行为就说得通了她是不是考虑交他出去算了? 50.雨中花园 一声枪响,苏瑾快艇剧烈地颤了几颤,然后痛快地熄火了。船借着惯性冲出一段距离后,停在了海中间,几辆摩托艇仍远远地跟着,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小王子的机关枪扫中。 苏瑾弯腰看了看船身上的枪伤一枪破坏了动力系统,对方就算不是海盗也绝对是船业专家。接下来应该是谈判时间了吧?苏瑾神情怪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王子,开始暗暗思考他们把他带走后,她该怎么用这艘船靠岸八成只能等着海浪把她冲到某个荒岛上,然后亲身经历荒岛求生记?靠她的野外求生能力,生存机率绝对低于1%是不是她主动跟海盗走算了?估计活下来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小王子那么有钱,应该不介意付两份赎金吧? "先生,请把枪放下。我们不希望有人受伤。"远远地,对方带着欧洲口音的米语通过扩音器传来。 是啊,要是流了血,搞不好会招来鲨鱼,那就大家都倒霉苏瑾不动声色地看了小王子一眼,希望他识趣地放下他那管看上去挺吓人实际上不中用的机关枪。那些海盗要是愿意,早就能把他俩打成马蜂窝了就跟快艇的推进器一样 小王子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不甘心地叹口气后,终于把他的危险玩具放下。他们的命运,至此完全掌握在了这群海盗的手里。 虽然颇为确定这些人是冲着小王子来的,然而事到临头,苏瑾还是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挽住小王子的手臂,将身子藏在他的身后,只透过他的肩膀打量逼近的掠夺者。 来人的肤色十分复杂,黑色,魄,还有棕色,看样子绝对是海盗无疑了。正规的武装组织,一般都不会有这种好像联合国的多样组合吧? 而同是海盗,有些残暴不仁,杀人不眨眼,有些比较温和,拿钱走人以到目前为止,对方的表现来看,是后面一类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五十,只希望这些人不会一抓到人就变脸,她还年轻,小心保养的话最起码还有八十年好活,她可不想担纲主演《魂断加勒比》 真的是海盗吗? 另一厢,小王子看到来人后,面色越地凝重,之前的推测似乎被完全推翻了这些人怎么看,也不像那位总督大人派来的,直到这时,他才真正觉得事情大条了。 对方的目标到底是他还是她? 不过对方并不打算为他们解惑,开到近前缴了小王子的"杀伤性武器"后,对小王子的质询恍若未闻,只用两只摩托艇勾住了快艇后面的挂钩,好像海上马车一样(两架摩托艇就是"马",小王子抛锚的废船就是"车"),把苏瑾和小王子一路拖回了"海盗船"。 撇开其他不谈,这倒也是一种不借的娱乐方式。可惜在如此煞风景的情况下,无论苏瑾还是森郁王子都没有心情享受。 登上海盗船之前,森郁紧握着苏瑾的手对那些海盗大声道,"这是我要娶的王妃,她要是伤了一根汗毛,你们都将面临最严厉的报复。" 王妃?苏瑾不着痕迹地撇了下嘴,虽然明白他这么说是在保护她,却觉得他这个谎撒得并不高明。他都娶了四个老婆,难道还没有正妻?还是他说娶了四个老婆的事,根本就是在逗她玩?就像他刻意装出来的酋国口音一样? 苏瑾到现在都搞不清楚森郁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很有可能没有真的!!! 为的黑人听了森郁的话,饶有兴致地盯了苏瑾半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调侃小王子道,"放心,你老婆很安全。想替她会赎金的人很多呢。也许,我们该考虑竞标?" 苏瑾一脸黑线地瞪着那个黑人,几乎想骂人。当她是货物吗?该死的海盗! 王子若有所思地看了苏瑾一眼,马上开口回应道,"不管别人出什么价钱,我都出双倍。" 黑人不正经地一笑,"等你被赎回再说吧。" 搞了半天,她和森郁都是他们眼里的肥羊苏瑾暗松了一口气。这些海盗若只是为财,就通常不会取命。她和森郁的小命,有过5o%的机率是安全的。 可是他们说会有其他人愿意替她会赎金?那个人是谁? 海盗这么大规模的行动,索要的赎金一定是巨额的,苏瑾不认为自己的父母支付得起。 难道他们指的是赢灏越?可是赢灏越现在肯定恨死她了,就算念着旧情会赎金,估计也会付得不情不愿,换做是她,大概还会讲讲价呢!!!不过话说回来,会有这种事情,八成都是因为赢灏越这个祸水,不然她一个小白领,谁没事闲的跑到加勒比海绑架她呀? 苏瑾起想越恨,越想越后悔,她怎么就色胆包天地泡了赢灏越这种万恶之源呢?她的人生全被他毁了跑到地球另一边,也躲不过他的衰气。 海盗船还不小,而且不像电视晨那样破破烂烂,感觉上,保养得还不借,最起码没有到处锈迹斑斑的情形。 上了船后,苏瑾和森郁就被分开,再没有了交流想法的机会。 苏瑾被囚禁的房间还不错,最起码自带卫浴,还有个圆形的小窗户可以观赏海景。估计要是买船票,也算是三等仓位了。不过,虽然条件挺好,但可能因为精神紧张,可能因为什么其他原因,苏瑾间歇性作的晕船症开始出来肆虐,没有严重到呕吐,却也让她像猪一样开始昏睡不止,想醒都醒不过来,即使偶尔意识清醒,眼皮也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梦中她看到自己被绑在一个木桩子上,周围都是一片火海。她口干舌燥又全身热,有一个人从容威武地闯进火圈,把她从桩子上解下来,抱出险地。她努力想看清楚那人的脸,却始终看不清楚。 终于她放弃地闭上眼,哑声向他要求,"我想喝水。" 他递给她一杯水,她却怎么都抓不到杯子,那个人只得把杯子凑到她嘴边,一点一点喂她喝下去。 一股清凉从喉咙一直润到了心里,苏瑾一下子觉得舒服了许多,又沉沉睡着了。 苏瑾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八爪鱼似地抱着一个人,手上下摸了摸,平胸是个男人,而且手感熟悉苏瑾猛地睁开眼,正看进一又幽深的栗色眼眸。在做梦吗?梦到他? 苏瑾用力地眨了眨眼,一派慵懒的躺在身边的美人还没有消失,她赶紧闭上眼睛,全身僵硬地装死。 赢灏越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床上?她不是已经从颉玛逃跑了吗?然后她和小王子到加勒比海上的小岛度假然后他们遇上了海盗然后被抓了晕船了 赢灏越把她赎出来了?苏瑾咽了下口水,有些心疼地猜测着他到底会了多少钱估计就算他现在想把她掐死,她也不会感到吃惊的 半天才从失忆状态中恢复过来的苏瑾,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出了一身冷汗。扮作翻身,僵硬地和赢灏越拉开距离,不知道生了这么多事情后,应该怎么面对他。 赢灏越神情莫测地看了不愿睁眼的苏瑾一会儿,静静地起身开门走了出去。苏瑾听到门关上的瞬间重新睁开眼,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赢灏越明知道她在装睡,却什么都没说骄傲如他,大概真的放弃她了吧?这次会把她赎回来,也纯粹是念着旧情吧? 他和她的童话,这次终于结束了。 苏瑾不知道该轻松还是惆怅地从床上爬起后,决定先去好好地洗个澡,把满脑子多余的愁绪洗掉,然后再考虑以后的事情。生活总是有很多烦恼,很多迷惘,但也不能因为这点不顺利,这不去努力享受生活。苏瑾的信条是,活一天就要好好过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更加觉得人能抓住的,其实只有眼前的此刻,因为没人知道下一刻会生什么事情。 狠狠地冲了个澡之后,神清气爽了许多。苏瑾转围着浴巾走出浴室,才想起自己没有换洗的衣服,下意识地打开衣柜,却没料到衣柜里挂了好些衣服,似乎都是她留在总督府的。 苏瑾奇怪地打量了一下所在的房间,十分确定这不是总督府这时她才第一次想到正常人应该会在醒来后先考虑的问题,她现在在哪? 随便翻出一套连衣裙先套上,苏瑾急急忙忙地跑去拉开了窗帘,入目的是一片银灰色的世界。银灰色的沙滩,银灰色的天空,银灰色的大海。无数和银线从空中垂下,降落到落地的大窗上,流成了一串串的泪。 这房子在海边,而外面正在下着大雨。 赢灏越到底把她带到哪了?看样子很有可能还在加勒比海域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呢? 没来得及进一步思考,汹涌而上的饥饿感冲散了所有的臆想,苏瑾决定就算今天是世界末日,也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一路上没有遇上任何人,苏瑾鬼鬼祟祟摸到了厨房,先塞下了几片土司下肚,然后不问自取地从冰箱里找出了些熏肉和蛋,加工后成了熏肉蛋三明治。狼吞虎咽地吃完后,总算有了一些满足的感觉。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后,她决定去刚刚匆匆路过的日光室参观一下。 如果她没看借的话,那里好像有一架三角钢琴。 目光室是六角形的全玻璃结构,连棚顶也是大块的玻璃拼成的,大雨落在床上,出绵密的脆响。落地窗外棕榈树的大叶子一片银灰色之中,绿得格外鲜艳青翠,在苏瑾眼中似乎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苏瑾在一片淅沥声中,觉得那翠绿使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一大堆烦人的事情,也暂时被她抛到脑后了。打开琴盖,手指轻触键盘,这架明显价值不菲的斯坦威不负众望地出歌唱一般的声音。苏瑾不自觉地嘴角微翘,欣然坐了下来,弹起了熟悉的旋律。暴风雨由远而近,树木在风雨中摇曳,闪电雷鸣中,母亲们为孩子唱起了歌谣直到最后雨过天晴。 她的人生,也终究会雨过天晴。苏瑾始终这样相信着。 "《雨中花园》吗?"温柔磁性的男中音从日光室的入口传来,苏瑾才从音乐的余韵中脱出来,转头看向赢灏越。 "你听过?"苏瑾这么部,是因为十分清楚赢灏越不会弹琴。 "很经典的浪漫主义曲目。没想到缺乏浪漫细胞的你能弹出这种曲子。"赢灏越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夸奖地说道。 苏瑾满脸黑线地看了他一眼,抿下唇后低头无比认真地研究起了黑白相间的艺术,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赢灏越却明显不打算像刚才那样默默地离开,对苏瑾冷淡的态度恍若未觉地走近她,不顾她反对的抓起她纤秀白皙的手打量了半天,玩味道,"又或者双子座总能同时拥有残酷与浪漫?" 苏瑾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默然。他证据轻柔,她却知道他在恼她。直到现在,她也不认为自己离开他是错误的,可是她确实没有想过,他会在意。女人于他,应该没有任何意义的,不是吗?为何这样的时刻,她竟觉得自己的任性,可能伤害到了他? 窗外的天地,仍是一片茫茫,而在黑亮的钢琴前一坐一立的两人,似乎也身处迷雾之中,四顾皆是茫然。 51.低压风暴 俊美无涛的挺拔男子静静地望着钢琴边垂而坐的优雅女子,明明是和谐悠闲的画面,却汹涌着莫名的暗潮。 气氛在沉默中越地紧绷,压得苏瑾几乎喘不过来气。感到赢灏越对她手的钳制有所放松,她立时抽回了手,看着被他抓得微微红的手腕,低声说,"我不会道歉。" 苏瑾没有说不会为什么道歉,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她跟着森郁王子从颉玛逃离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苏瑾明知这样说,只会引来赢灏越更强烈的怒意,还是忍不住要刺激他,仿佛只有他难过,她的胸中的浓郁才会等到纾解。 他为什么问题不按剧本走? 她明明是女配,他为什么偏偏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女猪? 他是尊贵的、高傲的皇子殿下,不是应该在被懦弱又不坚定的坏女人背弃后,幡然醒悟,果断回头,然后遇到美丽优雅的公主,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他为什么不赶紧去寻找他的公主,却要在这里和她这个坏女人纠缠不清? 她不是铁石心肠,她不坚定的意志,许久以前就在动摇。爱上王子,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是当魔咒消失,王子最终现他只是受了女巫的蛊惑,一切感觉不过是幻觉那女巫的下场,会不会是在地狱之火中煎熬终生? 苏瑾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女巫,但她十分确定自己不是善良纯洁的公主,所以她不会和王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么简单的事实,连愚笨如她也明白,难道睿智如他,竟反而不明白?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的不离不弃,会让她误以为他爱上她,会让她悬在一根头上的理智掉进愚蠢的深渊,然后万劫不复? 该死的他,是不是天生来祸害她的?她享受无心无情逍遥自在的生活,他偏偏要来吹皱一湖春水。 苏瑾不敢抬头,所以没看到赢灏越栗色的眼眸越的幽深,几乎凝聚成了黑色的风暴,如果她看到了,就会意识到,这是他恼怒到了极点的征兆。 其实从苏瑾走后,赢灏越一直在恼,恼苏瑾不知死活的任性,更恼自己莫名其妙的纠缠不清。他如果够理智,够冷静,就应该任由苏瑾离开,完全走出他的生命。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碰撞,太多的不合——他勇于承担责任,她努力逃避责任;他希望在短暂的生命中有所作为,她希望庸庸碌碌地混吃骗喝到死;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想留,她无法忍受他永远不能把她放在第一位。 有生以来第一次,赢灏越竟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可以将整个世界玩于股掌,却无法让一个女人俯称臣。 在他以往的信念中,无法达成的目标,就要懂得及时地放弃,绝不浪费过多的资源。因此,她逃走后,他认真地考虑过放手。谁知在独眠的第一晚,他就失眠。床上枕上都是她淡淡的体香,他在她味道的包围中,想到这味道会无可挽回地消逝散去,想到一个复一个长夜,他将再不能将她柔软的身体拥在怀中,心中似乎爆开了一个黑洞,直要把一切吞噬。 所以失眠的第二天,他告诉自己,还不能放手在他理清楚自己的心情之前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放手的时候。 然而他显然忘记了,这个敢逃走的女人,从来不会试着顺遂他的心思。他丢下公事,跨越半个地球找到了她,她却仍没心没肺地拒绝回头,而他的思绪现在被她惹得更加混乱狂暴。 "是不是让你彻底地消失,我才能真正的恢复平静呢?"赢灏越无比轻柔地问道。 苏瑾几乎迷失在他磁性动人的声音中时,敏感地嗅到了他话中不寻常的味道,猛地转头看向他,入目的却不是俊美的面容,而是一把黑幽幽的手枪。 苏瑾认识这把枪和认识赢灏越一样久了。他们相遇的那夜,赢灏越手中拿的就是这把枪。恍惚间,苏瑾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初遇时的原点,可是瞬间之后,苏瑾知道,虽然只隔了短短半年,可所有事情都已经那么的不同例如那时的她,看到枪几乎吓得晕过去,现在的她,却知道他没有拉保险阀,那把枪暂时不具任何危险性。 深吸一口气,苏瑾抬头看进赢灏越的眼,沉静道,"你不会想尝试的。" 赢灏越微眯下眼,赌气一样将枪口直接抵到了苏瑾心口,"你错了。我其实很想试试。" 手枪冰凉的金属感,透过薄薄的纱料传上肌肤,再直直触到苏瑾的心里。她一颤,手下意识的抓住了枪管,低下头定定地盯着他执枪的手,轻声道,"我很怕死。" 赢灏越冷冷道,"人都难免一死。" 苏瑾眼中现出一丝委屈,"可是我不甘心。"想了一想,抬头看向赢灏越,"因为我从来都不想为任何人而死。" 赢灏越轻哼一声,"也许我很想有人为我而死。" 苏瑾又低下头,现自己的手在黑色枪管的衬托下,显得无比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有些迷惑的,她抚着枪管冷硬的线条向上,攀到赢灏越握着枪的修长有力的手上,现那只手也一样的苍白,还透着在赢灏越身上鲜少出现的不确定。 "会有许多女人愿意为你而死。" 赢灏越眯起眼看着胆小的不敢看他的苏瑾,整个人散出更加危险的气息,情绪几乎已经到了爆的临界点,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扣下扳机的冲动,口不择言道,"你不知道吗?就算殉葬,古代君王通常也只会召唤最喜欢的女人。" 赢灏越话出口,就见苏瑾眨了眨眼,细致的面容上现出了怪异的神色。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暧昧的话,恼羞成怒地暗咒一声"该死",觉得自己果然已经被这个女人气疯了,竟然开始不知所谓地胡言乱语。 他皱起眉,收回枪转身就急着离开,想冷却一下暴走的情绪,却被苏瑾从后面抱住了腰。 他刚刚说了什么?用枪指着她,对她说要让最喜欢的女人殉葬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别扭最恐怖的表白,可是苏瑾却觉得莫名的受用,深刻到让她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地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楚,这兴奋的感觉,到底是荷尔蒙分泌过剩,还是所谓的爱情,她只知道,就算明天现一切都是幻觉,今天也要好好享受这种怦然心动。 "殿下,现在已经21世纪,不流行殉葬了。您死了,我会养一群小白脸儿,来纾解对您刻骨的思念。"强压下动荡的情绪,苏瑾一本正经地贯彻自己的玩世不恭。 赢灏越嘴角一抽,没有回头地嗤道,"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先为民除害,免得你再去糟蹋别人。" 苏瑾轻笑出声,"殿下这么说,难道觉得自己被我糟蹋了?" 那笑声中,有种惹人恼怒的志得意满,赢灏越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过身,捏住苏瑾的下巴低吼,"你这个女人认识"珍惜"这两个字吗?" 赢灏越早就现他在苏瑾面前,总是很难保持皇族风范,后来他总结,主要是这个女人不配被温柔有礼地对待。 下巴有些疼,耳朵有些震,可是苏瑾的心情,却如《雨中花园》的完结段,拨开云雾见青天。赢灏越失控的情绪,就像一场暴风,反而将苏瑾心中满布的乌云刮了个一干二净。 嘻嘻一笑,苏瑾无视赢灏越的怒意,伸臂环上他的颈项,凑到他耳边暧昧轻语,"要不,我也让你糟蹋一回?" 赢灏越不为所动地冷冷盯了苏瑾半晌,突然钳住她的腰,举枪抵在她的后脑,鼻子几乎与她碰到,"誓再也不逃跑,我就原谅你这次。" 苏瑾眨了眨眼,迅盘算了一番,手指在赢灏越颈上的敏感地带,充满诱惑地画圈圈,避重就轻道,"只要我不会死我就不逃。"她这样说,其实跟没说一样。因为人都是会死的 然而赢灏越显然已经吃了苏瑾太多的亏,她这招偷换概念,早就对他不起作用。苏瑾听到他的嗤笑,然后是手枪的保险阀被拉开的声音苏瑾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赢灏越时,他垂下眼淡淡道,"死了也不能逃。我是认真的。" 苏瑾死死瞪了他半晌,见他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得出了一个和赢灏越自己得出的相似的结论这男人已经疯了。生命最可贵苏瑾扁扁嘴,只得不情愿地同意签订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好啦,不逃了。"弱国无外交。这次是彻头彻尾的战败国,面对一个情绪失控的敌国暴君,当然还是保命第一。 切大不了下次,离婚拿赡养旨,光明正大地走那就算不上逃了吧?苏瑾赌气地想着却仍愁眉苦脸地在心中吧节口气当然,那种美好未来的前提,是她得能好好活到那时候她这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赢灏越得到想要的承诺,终于施施然收回了自己的爱枪。 然而,这场追逐的游戏,明明是以他的完结告终,他心中的黑洞,还是没有被填满,还是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却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他究竟还想要什么?赢灏越迷惑地低头,看了看在怀中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打得出了神的女人,郁闷的感觉越强烈。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冲动地想开口问问,在她心中,他到底算是什么?为什么同床共枕这么久,他对于她来说,仍像壁虎的尾巴,随时都可以割舍。是她太冷血,还是他太没魅力? 有记忆以来,赢灏越都是十分受周围的女性欢迎的,为什么到了苏瑾这里,他就好像滞销产品,要打个巨大的折扣,她才肯勉为其难地买下,还行李一多,就先考虑把他丢弃? 越想越郁闷,赢灏越猛地推开苏瑾,决定自己需要冲个热水澡。 52.饮食男女 大白天睡觉,对赢灏越来说,绝对是新奇的经验。不过大概是因为连日奔波,他的身体也到达极限,洗完澡一沾床就睡着了。醒来后感觉出乎意料的好,他神清气爽地用力拉开窗帘,外面雨已经停了,太阳透过浅灰色云层的缝隙,在海上撒下这金色的光芒,与平日蓝天艳阳的景色相比,虽不明艳,却别有一番含蓄动人的情致。 当阳光变得强烈起来,照耀在赢灏越的脸上,他下意识地闭眼,沐浴在这似乎蕴含着神之慈爱的光芒里,心中所剩无几的阴郁,被驱得干干净净,之前和苏瑾的不愉快,也已经遥远得像上一辈子的事情。 不经意间,他记起一位长辈对他念女人经时,曾认真地总结道,"这世界到处都是美丽的女人,可是你真正喜欢的,必然是一个能让你笑的女人。" 赢灏越望着天与海交接的地方,试图找出天与海的界限许久,然后有些自嘲地一笑那位长辈很显然忘了告诉他,能让男人笑的女人,也必定能气得男人疯。 用冷水洗了把脸后,赢灏越走下楼,远远就看见苏瑾坐在大厅里,纠结地盯着厨房的门呆。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只懒猫饿了,又不想动,正在挣扎要不要进厨房。 赢灏越又好气又好笑,当她不存在的走进厨房。他记得厨师有留下很多半成品,加工一下就可以吃的。在巨大的冰箱里翻了翻,现几块切好的牛扒,想了想拿了出来,打算用最简单的访求煎熟,再用厨师做好的浇汁调味。 苏瑾眼看着赢灏越进了厨房,慢吞吞地跟着蹭到厨房门口,小心观察了一下,见赢灏越面色缓和许多,红色警报状态应该暂时解除了,才不怕死地贴上前,一脸渴望地盯着赢灏越手中的牛排。 赢灏越从始至终没看见她一样,自顾自地做好牛扒,放到大盘子里,端去餐厅。苏瑾扁了扁嘴,在牛扒和骨气之间,没多犹豫选择了牛扒,厚脸皮地拿了两副刀叉和餐碟跟了过去。苏瑾认为那些牛扒肯定够两个人吃的当然这完全属于她的主观判断。 狗腿地摆好刀刃后,苏瑾不等赢灏越邀请,"自觉"地坐在装牛扒的盘子前,满脸热切地等着赢灏越先动叉。赢灏越本来想冷嘲热讽两句,但看到苏瑾眼巴巴盯着盘子的,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他和她在埠城"三人世界"的时候,心中莫名一柔,无奈地叹口气,主动送了块牛扒到苏瑾的盘中。有时候赢灏越真觉得,苏瑾作为女人,需要温柔贤淑的一部分,应该送回娘胎重新培养。 苏瑾本来已经做好准备,为了填饱肚子,受赢灏越几句奚落,却没料到赢灏越这次出乎意料地温和,什么也没说就喂她吃东西她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几乎想问他有没有乱吃了海岛上的什么奇花异草,中了某种诡异的毒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决定吃饱了再说,以免生变。 最后一块牛扒下肚后,赢灏越抬眼就看见苏瑾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微皱下眉,下意识的问道,"没吃饱?" 苏瑾认真地想了想后,做出恍然大悟状,"啊,我记起来了那个我刚才梦到自己在吃烤鱼" 赢灏越一脸黑线地盯了她半天后,吐出一口气,有种"人生真无奈"的感觉。站起身走到对面,一把拉起她,没好气道,"想吃鱼自己去钓。" 苏瑾的脸立刻塌了下来人果然不能太贪得无厌 在苏瑾想出理由改口之前,她就现自己已经和赢灏越在白色的迷你游艇上了。这种小游艇的船舱只能坐六个人,甲板上是专门钓鱼的地方,左舷和右舷上都插了鱼竿。他们先在浅海处捞了些小鱼鱼饵,才往更深的地方去钓大鱼。船在四边看不到6地的海中间停下后,赢灏越拿了左舷的鱼竿,自己先下了钓。 海上天气本就多变,上年大雨,到处灰蒙蒙,下午却蓝天碧海,万里无云。感到太阳放出的紫外线直勾勾地灼地身上,苏瑾将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渔夫帽拉得低了些,把领口努力向上竖了竖,才慢吞吞地从船上的渔具箱里,翻出了人造鱼饵,挂在鱼钩上,甩了竿她还是无法忍受把活鱼钩在钩子上那种残酷的动作那鱼得多疼啊,死之前还得受这种罪太不"鱼"道了。 赢灏越把鱼竿固定好转过头来,正好看见苏瑾动作娴熟地下钩,明显是个老手,不禁微挑下左眉,有些惊奇苏瑾这种迟早懒死的宅女也会钓鱼,难道是猫类的天性? "你最好的记录是多少?"赢灏越饶有兴致地看苏瑾收紧线再固定鱼竿,有些心痒地想比较下。 苏瑾漫天胡掰,"三直公斤的黑鲷。" 赢灏越嗤笑,"骗人也要打个稿。"三十公斤都可以上世界纪录了。 他那么认真干嘛?苏瑾扁了下嘴,不情愿的澄清,"哦,记错了,是三十磅。" 赢灏越露出"这还差不多"的神色,"我以为女人一般都不喜欢钓鱼的。"其实,他早就现了,苏瑾不大的脑容量里,一多半装的都是吃喝玩乐,绝对是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所以她会干什么——只要是好玩的基本上都不稀奇。 苏瑾随口就想回答,其实是vitas爱钓鱼,她这个食客才被迫培养这个爱好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姚峥身份敏感,还是尽量不要让赢灏越注意到他比较好,所以临时改口道,"大学的时候突然就喜欢上了。" 不光是钓鱼,还有滑雪,潜水,跳伞,登山只要是好玩的刺激的,他们都去尝试过那是真真正正的年少轻狂的时代,而苏瑾此刻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到处都是姚峥的影子,正牌前男友乔轩的存在,反倒是淡到了不能再淡因为他很早就离开了学校,却了玛哈屯做他的沃尔街金童。 要是vitas想在那几年趁虚而入,应该早就成功了吧?苏瑾有些疑惑地思考,或者有的人天生就只适合做玩伴,做朋友?这是不是也是姚峥每次出玩,都要死拉着她,却从来不带自己女朋友的原因?苏瑾一直觉得,做姚峥的朋友很幸福,做他的女朋友就很悲惨据苏瑾统计,姚峥平均一个季度换一个女朋友她以前怎么没意识到,他是个实实在在的花花公子?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把他当成一个男性去看待,所以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 见苏瑾突然面现异色,赢灏越有些奇怪地问,"在想什么?" 苏瑾眨了眨眼,迅拉回自己跑到太平洋另一边的思绪,又以光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我在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赢灏越刚要答话,竿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有鱼上钩了。他转身迅利落地拉一一条不到一百公分的王鱼,皱着眉看了,就卸了钩直接丢回海里。不到一百公分的王鱼,根本还是婴儿。 "总这样过,也会无聊的,不是吗?"赢灏越想了想,转过身决定先继续刚才的话题。 苏瑾没有表达反对意见的点头,有些自嘲地一笑,"人总是容易厌烦的动物。"出了会儿神,又话锋一转,看着赢灏越挑衅道,"但适当的调剂也非常重要。我讨厌工作狂。" 赢灏越知道她意有所指,微蹙下眉,难得耐心地解释,"我不是工作狂。只是恰巧这几个月,事情比较多而已。" 苏瑾不置可否地一笑,没几分认真道,"最好是事实。要是春闺寂寞,我可会毫不犹豫地出墙。" 赢灏越嘴角一抽,冷哼一声,"我据我所知,我从未让你独守空房。" 苏瑾回过头,看到赢灏越一脸郁闷的样子,忍不住吃吃一笑。是不是涉及到这种问题,再洒脱的男人,也不能完全不在意?不自觉的伸手轻触他柔软的唇,苏瑾意识到自己一直要想念他的碰触和爱抚 心灵上,人们总可以用理智和各种后天的观念来欺骗掩饰自己的感受,然而身体是最原始最诚实的,它往往会准确地指示出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所以夫妻之间感情开始出问题时,先体现出来的,通常是性生活的不和谐。 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和他果然还不到分手的时候。看着赢灏越的眼睛漫上淡淡的氤氲,苏瑾嘴角微翘,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地轻吻,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肩上低声耳语,"你说谎。我最近旷得厉害呢。" 苏瑾主动勾引,赢灏越自然没有理由和她,钳住她的腰,一个转身把她压到了驾驶室的外墙上,不太温柔的一吻后,才再开口,"那也是你自找的。" 苏瑾不打算跟他多废话的以又一个热吻堵住了他的嘴,各自孤枕独眠了好些天的男女,终于被最原始的渴望主导了身体,一不可收拾 虽然是露天,但在这种海鸟都不来的海中间,应该不会被人偷*拍到看来除了被晒黑这点缺陷之外,偶尔试试这种也不错 苏瑾坐在沙滩上,一脸满足地吃着赢灏越烤的、本来是用来做鱼饵的小鱼时,觉得今天下午虽然没有钓到大鱼,但总体来说,过得还是不错的。 53.珠光宝气 在海难上一边吃着烤鱼,一边喝着啤酒的看过加勒比海迷人的日落后,苏瑾半醉半晕地被赢灏越拖上一辆沙地车,往海岛中心的方向开去。 迷迷糊糊间,苏瑾口齿不清地问道,"天都黑了,你还要去哪?" 才喝了两瓶啤酒就醉成这样了? 赢灏越鄙视的瞥了苏瑾一眼,面无表情地答道,"去找岛上的食人土著,把你卖了。" 苏瑾皱起眉想了半天,才大舌头地认真道,"是论个卖还是论斤卖?论斤的话,最好再再给我喝几瓶啤酒,可以多卖多卖点钱。" 赢灏越干咳了几下,才忍住笑出声的冲动。他算是服了她了,这种时候还满脑子着骗钱骗酒。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本性难移? 赢灏越闷笑了一阵,再转头看苏瑾时,现她已经蜷在座椅上,像个小猫似的睡着了。这女人也只有这时候特别温顺可爱赢灏越有些无奈地想着。 苏瑾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透过水汽弥漫的玻璃棚顶射进房内的漫天星光,好像一堆碎钻落在了蓝黑色的绸布上一般。愣愣地看了半天,苏瑾才想起来观察研究一下自己身在何方。转过头,不意外的看见赢灏越闭着眼睛在她身边,听呼吸应该是也睡着了。星星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完美得好像一座玉雕。留着口水欣赏了好久,苏瑾强忍着对他上下其手的冲动,蹑手蹑脚地爬下躺椅,去研究水汽的源头。 借着星光,苏瑾循着浓浓的二氧化硫味道,如愿找到了奢侈巨大的地中海式浴池。池中的水,经苏瑾的不太灵敏的鼻子鉴定,也能得出这是温泉的结论。由此可见这座岛中间的同,是火山,或者曾经是火山希望是死火山,而且不会复活苏瑾稍稍在心中祈祷了一下后,试了试水温,就痛快地脱掉衣服,下了水,洗去一身的沙尘汗渍 坐在浴池里的长凳上,靠着池边仰脸望着水汽迷蒙的星空,苏瑾脑中一片空白,好像睡着了,又好像醒着,隐约间觉得身边多了个人,但懒懒的一动都不愿动,好久才积攒了一点力气转过头看向身边星目半闭的男人,"我吵醒你了?" 赢灏越一向浅眠,苏瑾醒了的时候,他就醒了。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给了肯定的回答,就似乎又睡着了一般,恢复了沉默。 "我喜欢这里。"苏瑾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隔了一会儿,又问道,"这是皇室的产业?"赢灏越不缺钱花,但以他的个性,应该不会有闲情逸致买这么一个岛。 赢灏越仍没有睁眼地答道,"不是。" "那是谁的?"苏瑾有些好奇的问道,很难想像赢灏越会向别人借地方玩。 赢灏越想了想,简短道,"一个颉玛贵族送给我的。" 苏瑾露出一副"被我抓到了"的神情,揶揄道,"没想到总督大人也会受贿?" 赢灏越微蹙下眉,睁开眼认真道,"不如说,是我替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见苏瑾仍不解地望着他,他只得继续解释道,"他濒临破产,而这样一个地方,每年会吃掉很多钱" 苏瑾恍然大悟这和欧洲的一块钱城堡是一个道理。拥有它们的贵族们,负担不起每年庞大的维护费和地税,只得以绝对的贱价将这些物业出手。 "我要是他的话,会考虑把这里开成私人度假圣地,整个岛租给很有钱却不够有钱买下这里的富贾和明星们。如果宣传得宜,一次接到几年的订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光订金都会很可观。"世界上唯一的七星给酒店,一个房间的租金就是几万米金一晚,而且订房已经排到了好几年之后。 赢灏越觉得苏瑾眼中已经出现了金钱符号,好笑道,"他要是有这种脑筋,也不会破产了。况且做这种生意,等若告诉所有人,他的财政出现困难。"这也是为什么,那个贵族坚持要一分钱不收地把这个岛"送"给赢灏越。 声名所累啊苏瑾耸下肩,"所以你捡了个大便宜。" 赢灏越轻笑出声,凑近了鼻子几乎碰上她的脸颊,"有你在,估计我以后不用担心会破产,嗯?" 苏瑾眨眨眼,一本正经道,"我会收很高的顾问费。" 赢灏越低笑着轻咬苏瑾圆润的小耳垂儿,一股麻酥酥的感觉迅窜遍她的全身。心痒痒的,她转头主动勾住赢灏越的肚子,吻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喉结,再向下吻他的锁骨感觉到他身体变得紧绷,就得寸进尺地跨坐在他身上。不过赢灏越并不习惯被女人主导,在水中纠缠了一会儿,就不理苏瑾的抗议,把她抱到了岸边的躺椅上,重新夺回了统治权。 刺眼的阳光直射在脸上,苏瑾不耐烦的抬手遮住眼,还不想起床,可是她忍了半天,现再也睡不着,反而越来越清醒,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昨晚赢灏越和苏瑾没回别墅,就睡在了温泉馆的休息室里。 腰好疼苏瑾微蹙下眉,一边鄙视着自己又没原则的对男色投降,一边转送狠狠瞪了赢灏越一眼,却不期然的对上了他栗色的眼眸。 苏瑾眨眨眼,迅收回想凶却凶得很没威力的目光,装作在梦游般,再次倒下闭眼。 她没有瞪他,她还在睡 苏瑾努力自我催眠时,赢灏越单手支着头,侧身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执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套了什么东西在她左手中指上,然后轻嗤一声,"生日快乐,双子女。"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都忘了呢。那么说他带她到这度假,是为了帮她庆祝生日?她是不是该"感激涕零"一下? 苏瑾疑惑的睁开眼,一边算着日子,一边抬起手打量赢灏越第一次亲手送给她的戒指,却一看就什么都忘了般,再也移不开眼睛。 双子星座符号抽象形状的精致白金戒指上,镶嵌着指甲大小的祖母绿宝石。 祖母绿充满着盎然的生机,一向以其无可比拟的色彩和光泽著称,即使雨后翠绿的草坪,与祖母绿比起来也稍显逊色,可以说是一种令人百看不厌的宝石。 因为传说中它也是爱神维纳斯所喜爱的宝石,所以,被视为爱和生命的象征,又有着庇护真爱的内涵。 大概有些女人是可以清高脱俗的抗拒珠宝的魅力,不过苏瑾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其中之一。不犯懒的时候,她会和闺密们去逛珠宝店,有钱就买,没钱就看。而她人生中在部分犯懒的时间里,她也会时不时上网去看看珠宝照片饱饱眼福。 不过,作为名贵非常的宝石,很遗憾,她至今没有能力收藏一颗成色好这般纯净的祖母绿? 苏瑾着迷的看了半晌,却越看越不懂起来这种切割,这种打磨,这种纯净度为什么它看上去不像一般宝石,反而像一颗钻石? 苏瑾不是珠宝鉴定师,也没有有钱到靠收藏来积累这方面的知识,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疑惑的坐起身,先吻了赢灏越的额头,"谢谢。我被它迷住了。"说完,有些尴尬的一笑,"甚至都看不出来这是宝石还是钻石了。" 苏瑾难得不好意思的神情实在有些可爱,赢灏越忍不住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暗笑着蹂躏了一回,才简短答道,"是钻石。" 虽然早有怀疑,苏瑾还是吃了一惊。竟然是彩钻? 彩钻非常稀有,尤其以紫色、蓝色、绿色最为昂贵,一般的珠宝店,根本都不会经营,也只在名流富豪的拍卖会上,会偶尔芳踪一现。像苏瑾这种平民,当然是连见都没见过了。 愣愣地盯着手上刚从祖母绿升级为彩钻的戒指,苏瑾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是灰姑娘的事实。她所受的教育一直都在告诉她,人人都是平等的,这世上不存在真正的贵贱可是这颗精致的,目测估价过八位数字的不东西却在**裸的提醒她,会为四位数字小小盘算一下,为五位数字考虑半天的她和他有着多大的差距。 当上皇子妃倒是有助于提高她的珠宝鉴赏能力苏瑾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担心的想着收买这是红果果的收买。 见苏瑾神色怪异,赢灏越好奇的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原来话的愿望可能会有实现的一天。"苏瑾想了想,认真答道。 "什么愿望?"赢灏越反射性的问出口,却直觉苏瑾的回答,肯定会让他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果然苏瑾秀气的眉毛微微的挑了挑后,一本正经的说,"我曾在十八岁的时候许愿,希望我在九十九岁的时候,被鸡蛋大的钻石砸死。" 赢灏越嘴角一抽,嗤道,"你在暗示我去抢鹰国女王权杖上的那颗吗?"现在的最大的钻石,重量为53o2克拉,刚好是鸡蛋大小而它就卵黄在鹰王的权杖上。 苏瑾再也忍不住的笑着扑到赢灏越身上,"到我九十八岁的时候,会提醒你的。" 赢灏越嘴角微翘的接受她的投怀送抱,心中却难免有些纳闷难道这女人就不能偶尔想些正常的东西吗? 合适的情况下,珠宝绝对是**! 苏瑾和她亲爱的未婚夫,在小岛中部的温泉馆消磨了荒唐的大半天后,终于因为饥饿踏上了归途时,苏瑾十分肯定的总结了以上定论。 54.债务关系 这个短暂的生日假期,后来一直被苏瑾称为"德彪西的假日",因为她觉得这个假日,以德彪西的《雨中花园》为序曲,《快乐岛》为主旋律,最后以《大海》为终曲落幕。 乘船投入大海的怀抱时,苏瑾无限留恋的站在甲板上,目送被她偷偷命名为"快乐岛"的小岛越飘越远,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才有些怅惘的转身回船舱。 仿佛一离开"快乐岛",所有梦幻的粉红色魔咒就骤然消失,赢灏越一上船就扎进了工作室,立刻从公主的护花骑士变身成工作狂一只。 比美少女战士的变身术还厉害苏瑾郁闷的瞥了一眼工作室的大门,十分讽刺的想着。 不过不管多不满,苏瑾始终还是没有进去骚扰赢灏越生日已经过完了,想来她的特权也被自动解除了吧? 在船上,苏瑾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睡觉,不管困不困,都能睡昨昏迷不醒。早晨上了船没一会儿就睡着,硬被赢灏越摇醒拉去餐厅的时候,已经正午了。 睡了一上午,当然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几口,就撂了筷子,抬起眼就碰上赢灏越探究的目光,"又晕船了?" "还好吧。"苏瑾没什么精神的答道。 "晕船"这个词,倒是提醒苏瑾想起了一些早被她抛到脑后的东西 "啊你放了森郁王子没有?"被解救好几天之后,苏瑾终于想起了曾和她一起患难的另一只倒霉蛋。 赢灏越闻言,不悦的一皱眉,"森郁王子有没有被放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瑾撇了下嘴,她才不信那群所谓的海盗和赢灏越没有关系。先,那群海盗出现的时间太巧,正好在赢灏越"病"了期间。其次,被海盗抓走之前,森郁特别强调他愿意付别人两倍的赎金赎她,正常的海盗绝对非常乐意把她卖给他,可她还是回到了赢灏越身边所以结论是,就算那些海盗和赢灏越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也八成是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挖出来的漂白白马王子,虽然总是道貌岸然的样子,骨子里却是个狡诈非常的人这大概也算是名将的必备素质?所以现在苏瑾已经十分确定,森郁是被她殃及的池鱼 不过看赢灏越那副样子,明显就是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死不认账,所以苏瑾只得退一步的试探,"对了,我都忘了问,我是怎么被弄出来的?" 赢灏越理直气壮的答道,"当然是付赎金,难道为了几个外国领海里出没的海盗调海军过来吗?"说完还故意扮作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差点忘了,你要记得你现在欠我十亿。" 十亿这个数字太过于天文,所以苏瑾花了五秒钟时间才消化掉赢灏越说的话,五秒钟之后,她一脸黑线的死死盯着赢灏越论诈这是红果果的讹诈! 十亿?鹰国女王也未必值十亿,她一个小草根什么时候有这个荣幸了? 话虽如此,尊贵的皇子殿下金口玉言说他付了十亿赎金,那就是不可辩驳的"十亿"苏瑾瞪了诈骗犯半晌无果后,咬牙切齿道,"要钱没有,要命"本来想豪气十足的说"要命有一条",到嘴边还是顿了一下,临时改口成,"八十年后你可以拿走" 赢灏越就喜欢看苏瑾为钱挣扎的样子挺可爱的。他早就现了,这个玩世不恭的女人,也只有面对白花花的银子和自己的小命时,才会特别认真一点总的来说,就是喜命贪财又好色 赢灏越有些自嘲的想,会看上这样的女人,他本身估计也有很大的问题尤其是择偶观念,严重扭曲 又或者,他其实潜意识里一直在寻找一位和他亲爱的母后完全相反的女性? 懒得再深究的嗤笑一声,赢灏越向后靠上椅背,慢条斯理道,"放心,你可以留着你的小命。不过以后再有人向你求婚,记得提醒他,要想娶你,得先帮你还了这笔钱。" 苏瑾暗暗翻了个白眼——赢灏越肯定是知道森郁王子向她求婚的事情了男人有时候还真是小气的可以,连小毛孩儿的胡言乱语也要在意。 不过话虽这么说,她可不想因为赢灏越莫名奇妙的闹情绪背上一笔巨债撇下嘴,苏瑾不以为然,"要是这样,我嫁给你,不就没有人可以替我还债了?"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问,赢灏越一扯嘴角,不慌不忙道,"结婚之后,自然就不存在债务关系。" 郁闷的盯了赢灏越半晌,苏瑾悲哀的认识到,这个男人显然已经很好的把握了她所有的弱点,而她却对他一无所知。这场男人与女人的战争,她无疑落在绝对的下风,而究其根源,是她对他们的关系,一直抱持消极应对的态度。 这样下去,她会一败涂地,输得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吧? 苏瑾心中的警铃,大声的响起,震得耳朵都痛此时此刻,苏瑾终于深深意识到,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逃离已经失败,既然赢灏越坚持把她留在这个战场上,那她也该打起精神了 绝对优势下的他,可以是常胜将军,但她的偶像是"不败的魔术师。" 出逃十几天后回到颉玛总督府,除了苏瑾的肤色深了些,其他一切还是老样子。即使新的总督就要到任,总督府仍有条不紊的运作着,不见一丝慌乱无章。从这个角度看,不得不说赢灏越是很称职的执政者。 景奎阁的管家和侍从们,并未对苏瑾的离开和归来表现出任何态度,仿佛她不辞而别的事情从没生过。时间稍久,要不是那颗随时放射出璀璨光芒的钻戒仍在苏瑾的手上,她真的的怀疑之前的出逃和假日,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绮梦。 直到姚峥登门来访,苏瑾一些相关的记忆才骤然间清晰起来。 为防止对话被窃听,苏瑾仍选择在花园里招待姚峥喝茶。六月中旬,颉玛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花园里其他的颜色都已经暗淡,只剩下永恒不变的绿色在耀眼的太阳下接受着神的眷顾。苏瑾坐在太阳伞下的咖啡桌帝啜着菊花茶,看着姚峥管家引着由远及近,一不小心就陷入了回忆的流沙中。 初见面时,他是剑道社让她流口水的美艳少年 当他成为她的狐朋之后,又迅进化成她攻略乔轩的狗头军师 乔轩离开校园后,他是寂寞时的心理医生,无聊时的玩伴 她有困难的时候,他总是伸出援手,即使要开罪一国皇子,也毫不在意 这样亲密的一个人,为什么始终只是朋友,而从来没有想过成为情侣? "你是gay吗?"苏瑾看到姚峥脸上诧异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小心把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虽然早已习惯了苏瑾的口无遮拦,姚峥还是愣了一下,才没好气的答道,"不是。" 刚才苏瑾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时,他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却没料到竟然在编排这个。 苏瑾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放松的长出一口气,旆茶杯转开话题道,"森郁王子还好吗?" 姚峥的垂下眼,"被他父亲召回国了。" 确定小王子无恙,苏瑾总算了却一桩心事。虽然十分确定海盗事件和赢灏越脱不了干系,但赢灏越总量拒绝正面回答相关的问题,所以苏瑾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要是小王子有什么不测,她可是会良心难安的。 想起小王子,苏瑾自顾自出起了神,花园里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直到姚峥干咳一声,打破了沉默,"那孩子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苏瑾回神就看到姚峥神色怪异,好像吃了苍蝇一样,忍笑问,"什么叫做奇怪的话?比如说每天例行求婚?" 姚峥见苏瑾提起这事时,毫不介怀的样子,大大松了一口气,解释道,"那孩子跟母亲在米国长大的,最爱捉弄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认真就好了。" 米国长大的?果然酋国腔是故意装出来的。估计说让姚峥介绍东方美人什么的,也都是"湖绿" 真是个混小子,没一句正经话苏瑾又好气又好笑的想着,还好她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回事,不然气也被他气死了。 "这么个人,你了放心让他帮忙?"苏瑾满眼嘲讽的看向姚峥。回过头来,她不气小王子,反倒有些气姚峥这个"中介"来。 姚峥轻叹口气,"大事上,他应该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总督大人实在高明得出乎他意料罢了。" 主要是他的枪法太废柴苏瑾在心中暗暗的嘀咕。 见苏瑾没有答话,姚峥以为她还在怪他,忙补充道,"如果你还想走,我可以再想办法。" 苏瑾闻言摇了摇头,"不用啦,这次不逃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多了,猫不厌,老鼠也厌了。更何况她答应了某人不逃的,她怕下次被抓到,某人会直接毙了她。 想了想,她认真问道,"vitas,你做那些-大事-,到底想要什么?你不觉得机会成本和预期收益太不成比例了吗?"姚家富可敌国,就算没有真正统治颉玛,也称得上颉玛的地下王族。然而一旦他们参与反叛的事情败露,一夕之间,他们就可能变得一无所有。所以苏瑾怎么也不明白,姚峥为什么会做这种蠢事。 没料到苏瑾一下子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姚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瑾说的"大事"是什么,苦笑着答道,"与其说是-大事-,倒不如说是沉重的包袱。" "既然是包袱,就应该及早抛下。"苏瑾不以为然。 姚峥只是摇头,"整个家庭的意愿,并非我一个人可以扭转。" 苏瑾冷笑着不客气道,"真是亡命的家族。你们什么都有了,还想通过这件-大事-得到什么?" "颉玛恢复自主是我曾祖母的终生的愿望。"姚峥轻叹。 他曾祖母又是哪一位? 见苏瑾目现不解之色,姚峥低声解释道,"外人并不知道,我的曾祖母,是颉玛王室最后一位公主。所有人都以为她在与帝国的战争中死了,其实是被我的曾祖救了。" 据苏瑾所知,姚家也是当初率先向帝国投诚的大贵族之一,没想到竟然是无间道 沉默了一会儿,苏瑾一字一句道,"既然这样,我们结盟吧。" 第55章 泥足深陷 六月的帝都气候极为宜人,温度适中,空气干爽,比起此时南方的湿热,有着天壤之别。这个季节,正是到南方过冬的贵族回归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也接近七月皇帝陛下的寿诞了。 沈皇后望着窗外修剪精致的皇家园林,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侍立在身后的席女官雷曼伯爵夫人,“陛下的寿宴,那个女孩子也被邀请了?” 雷曼伯爵夫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第一夫人口中的“那个女孩子”指的是谁,犹豫了一下才微微点头答道:“听说是陛下特别要求邀请的。” 沈皇后无意识的动了动下手中的镂花檀木扇,和赢灏越极为相似的栗色眼眸骤然深了许多。 三人跳棋……一番棋盘外的较量后,皇帝陛下终于选择试探性的执先手了吗?皇帝的棋会落在哪里呢? 沈皇后深深呼出一口气后,收拢扇子优雅的起身向书房走去。 情况对她来说似乎有些不妙呐。两次暗中出手,都以失败告终。如果她是宿命论者,也许应该相信她亲爱的儿子和那个女孩子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了吧? 沈皇后微笑着接受书房门口侍立的宫女向她屈膝行礼后,独自走了进去。 可惜她向来不信命,或者说她相信命运——无论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即使是她亲爱的儿子,也不例外。 想到这,沈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两次都无法将祸源消灭在棋盘外,难道真的要让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入局吗? ………… 面对姚峥不解的目光,苏瑾有些自嘲的一笑:“如你所知,我热爱生命,从来不打算在任何时候‘以身殉职’,而我的新工作属于高危性质,需要给自己买个‘保险’。” 和智商高的人说话,无疑是件很轻松的事情,苏瑾刚刚开了个头,姚峥很显然已经迅的把握到了她的思路,饶有兴味的笑笑,接过话头问道,“所以你就打算从我这买保险?不过这属于买卖关系,不算结盟。” 苏瑾仍是自嘲的笑:“可是你忘记了,我本身并没有任何可以用来从你那购买‘保险’的资本,最起码现在没有。” 听到这,姚峥收起笑容打断了苏瑾:“renee,有一点我希望你清楚,我愿意在任何情况下帮助你,而且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这是我自愿的。” “我知道的,vitas。但我也有和你同样的心情,所以我也想尽我所能的帮助你。”苏瑾认真的解释道。 “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希望我们能够互相帮助。”顿了下,苏瑾又忍不住调侃:“在商业运作上,我们称之为策略性合作,政治上,也许叫结盟更恰当些。” 姚峥被最后一唏话逗得莞尔一笑,向后靠到了椅背上,轻松道:“好吧,说说看你需要我做什么,而你能为我做什么。” 苏瑾垂下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柠檬茶,酸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时,才放下茶杯,开口道:“我虽然还没有聪明到可以断定威胁到我生存的人到底是谁,但我也不傻,在总督府这么久,足够我清楚的明白,我的出现并不受皇室的欢迎。” 说到这,苏瑾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实说,我也不想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给自己争取点权益,好保住自己的小命。我讨厌任人摆布的感觉。”即使是那个摆布她的人是赢灏越也不行。 深吸一口气,苏瑾抬眼向姚峥,“所以……我目前需要的,除了你的保护,还有你的家族在帝都的影响力。” 被动的受保护本来就不是长远之计更何况乙正在干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靠不住,所以苏瑾迫切的感觉到,需要主动的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做些努力。 像乙这种富可敌国的大家族,即使本身并没有和帝都直接的联系,也必然有可以影响皇廷决策的通道,而苏瑾这只政治上的菜鸟,现在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先取得这条通道的行驶权。 “而我能给你的……”苏瑾耸了下肩膀,“现在显然是张空头支票。”停下来想了一下,才一字一句的说,“我只可以承诺,若我有朝一日对朝政有了任何的影响力,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助颉玛争取自治。” 对苏瑾大胆构架的信誓旦旦,姚峥并未表示吃惊,甚至可以说他的表现,让人感到苏瑾所说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姚峥似笑非笑的看了苏瑾半天,苏瑾几乎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时,才听他慢条斯理的出声,“还算公平交易吧。毕竟……就算捐大笔政治献金给米国总统候选人,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当选,更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实现所有赞助者的政治利益,不是吗?” 苏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姚峥话背后的意思,就见姚峥主动伸出了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苏瑾盯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是自己成功捍卫自己的第一步,还是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泥潭。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握住了姚峥的手,她强打起精神扯出一抹笑容,“祝合作愉快。” ~~~~~~~~~~~~~~~~~~~~~~~~~~~~~~ “殿下已经有所警觉,甚至可能已经猜到是您在幕后……臣认为此时并不宜再采取任何行动了。”通过液晶屏幕,一个男子冷淡有礼的向这个帝国最高贵的女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沈皇后没有看屏幕,盯着墙上悬挂的写意派山水画好久,才好像自己和自己说话般的低语,“竟然要为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开上一局吗?”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屏幕,好像一个慈母在埋怨儿子般的轻叹,“我的儿子很像我,可我们的思想似乎从来产生不了任何共鸣。他就不能听我一次吗?”| 电脑的另一个终端没有答话,又或者皇后根本也没有期望他答话。噬人的寂静随着屏幕的变黑渐渐蔓延开来。 56. 各怀心思 赢灏越一走进卧室,就看见苏瑾一脸疑惑的盯着床头柜呆,那样子好像哈姆雷特在困惑“存在还是毁灭”那类重大的人生难题。 新总督就要到任,交接的工作又累又烦,忙了一整天,赢灏越本来计划什么也不理的倒头便睡,看见苏瑾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还是下意识的问出口,“想什么呢?” 苏瑾的脑中还在不停地重播白天和姚峥的“圆桌会议”,试图用每一个细节来说服自己没有在做世上最愚蠢的事,却始终没有成功。 无比懊恼着自己尴尬又进退两难的境地,听到赢灏越有些疲惫的声音时,苏瑾才觉到他已经回来了。 收拾了一下情绪,苏瑾眨了眨眼后,抬头看向赢灏越时,迅变了一副嘴脸,恶人先告状的不满指责,“我的药片不见了。” 本来赢灏越应该马上意识到苏瑾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且以并不高明的手段转移了话题,偏偏一提到“药片”这两个字,赢灏越就不舒服,再顾不得想其他的事情,皱起眉盯了苏瑾好一会儿,才惜字如金的挤出两个字,“扔了。” “扔了?”虽然早就猜到是被赢灏越拿增了,但听到“扔了”两个字,苏瑾还是莫名其妙的气愤,睁大眼睛抗议,“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说扔就扔?” 赢灏越嗤笑,“你之前走得那么洒脱,我以为你什么都不要了。”见苏瑾还要争辩,没给她机会开口的阴沉道,“更何况你本来也不应该用那种东西。” 苏瑾没好气的蹙眉,“什么叫那种东西?我们说好暂时不要孩子的。”最起码结婚之前绝对不要。她可从来不想大着肚子穿婚纱。 赢灏越抿起唇,优美的唇线勾出了严肃的形态,即使不说话也让人感到强烈的威压。面对这种能让沙场也退让三分的威压,苏瑾用一点愤怒燃起的气势顿时弱了许多,却还是死撑着保持与赢灏越对峙的姿态。她真的不明白,这种两个人本来有默契的事情,为什么突然会成了争议的焦点。 其实赢灏越也不太明白。 事实上,他一直对皇室子弟肩负的、所谓延续“伟大血脉”的“神圣使命”嗤之以鼻。一方面,叛逆性的排斥履行这种职责,一方面,也不想因为皇长孙的问题和皇太子的关系更加恶化,所以他从来很小心的确保自己的种子不会“落地生根”,也因此,苏瑾一开始说不要小孩子的时候,他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可是当苏瑾离家出走,他在她的抽屉里现一堆避孕药的时候,莫名其妙就闷了一口气在心中,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气从何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最烦人,赢灏越皱着眉头盯了苏瑾半晌,终于决定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看似复杂的问题,极为简短的对苏瑾宣布,“我改变主意了。” 苏瑾愣了一下后,总算没有傻掉,立刻抗议,“你怎么可以随便改变主意?这不公平。” 赢灏越冷哼一声,“先改变主意的人可不是我。” 意识到他是指她偷跑的事情,苏瑾一时竟是语塞。 快刀斩了心中的乱麻,又欣赏了苏瑾一副哑巴吃黄连的样子,赢灏越因为“药片事件”转阴的心情,突然阳光明媚起来。 不再理苏瑾的自顾自躺上了床,赢灏越睡着的时候,嘴角还是微微上翘的,仿佛取得了什么辉煌的战果一般。 ~~~~~~~~~~~~~~~~~~~~~~~~~~~~~~~~ 碧空如洗,万里无支。 天气晴好的周末,在帝都顶级的食肆上林苑最好的包间中,品尝极致精美的菜肴,欣赏窗外古香古色的小桥流水,本来是件十分惬意的事情,奈何慕容玲的心情却怎样也好不起来,因为坐在她对面、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带来了绝对称不上好消息的消息。 蹙着眉啜了一口茶,慕容玲又复述了一遍慕容烨刚刚传达的内容。 “你是说沈皇后见到老太太的时候,提起了我,叫我不要和平民交往过于频繁?”慕容玲口中的“老太太”,是慕容家族最在实权的女性,慕容烨的祖母。 慕容烨微微点了下头,再次确认了让慕容玲头疼的事实。 慕容玲重重叹了口气后,有气无力的问道,“好老太太说什么了?” 慕容烨有些怜悯的看着慕容玲,“老太太叫你去见她。” 几乎顾不得维护淑女形象的想要哀嚎出场,慕容玲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沈皇后一千遍。沈家到底是怎么养出这么个蛇蝎女人的?为什么在沈元帅和沈宇身上,都没有现这种潜质。 沈皇后八成是抱养的……慕容玲有些恶质的想着。 一提起老太太,慕容家的人都会有点头疼,会头疼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凶神恶煞事或者尖酸刻薄。事实上正相反,慕容老太太是个极为和蔼善良的长辈,对小辈们也关爱有加,可她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唠叨,她可以从一件小小的事情,讲到两百年的荣耀家史,再讲到她和老太爷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式情史,再讲到慕容家族谁谁谁又给家里添丁了……偏偏她在慕容家的地位尊崇,听的人谁也不敢露出一点不耐烦,不管她说什么,都只有乖乖听的份。 所以,受到老太太的召见本身并还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耳朵有得受罪了。 慕容玲正在认真考虑要不要逃出国避一阵子时,就听到慕容烨轻咳了一声,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皇后说的平民……应该特指三皇子的女朋友吧?” 远在颉玛做总督的帝国第三皇子赢灏越殿下找了个平民女友,几乎已经是帝国贵族间人人皆知的秘密。最近还盛传皇帝陛下的寿宴,这个平民女子也被邀请出席了。当然,这是皇帝陛下伸出的橄榄还是鸿门宴一场,现在仍不得而知。 而由于此女一直在赢灏越殿下的严密保护之下,贵族们对这个女孩子的具体状况一无所知,也因此更加的好奇与关注。 此时,远在颉玛的苏瑾还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帝国上流社会的焦点人物。 想必小瑾要是知道,又会打退堂鼓打得咚咚响吧? 慕容玲有些无奈的叹口气,点点头答道,“很显然,皇后并不中意她。” 这一点,在五月份在美蓝的那起事件中,慕容玲就已经很清楚了。所以皇后现在转而从她这下手,倒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苏瑾最重要的幕僚,同时也拥有将苏瑾领入贵族社交圈的通道。如果她放弃继续帮助苏瑾,想必赢灏越会很头疼,因为他再难找到像她这样地位和能力都适合的帮手。 皇后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很快就找到了关键的切入点……然而,她凭什么认为她会乖乖的听她的话?慕容玲有些不屑的想着。无论慕容家还是她的娘家萧家,可从来都不是皇后的走狗。 “慕容家还是一如既往的走‘中立路线’吧?”慕容玲抬眼看向慕容烨,略带嘲讽的特别强调了“中立”两个字。 慕容烨跟着自嘲的一笑。 谁都知道,政治上从来不存在真正的中立,沉默往往也代表着一种立场,因此天平总是微妙的偏向某一方,只不过这些老奸巨猾的家族更会做戏而已……这也是皇帝陛下对墙头草般的世族,容忍度越来越低的原因之一。 想了想,慕容烨问道,“灏越殿下很坚持?” 慕容玲反问道,“殿下妥协过任何事情吗?” 沉默半晌,慕容烨字斟句酌的回应道:“慕容家并没有立场干涉你的私人事务。这是你我分居时,就达成的协议,不是吗?” 慕容玲轻笑出声。 这是很官方的回答。 表面看来,和慕容玲撇清关系,等若坚持两不相帮的“中立”,然而这种中立相当于默许慕容玲继续帮助苏瑾…… 无论如何,帝国未来的主人只能姓“赢”,而三皇子从不是任人摆布的乖孩子……这一点,作为能在帝国权力争逐的旋涡中,屹立两百年不倒的古老家族,还是看得十分清楚的。 “所以,老太太并不会表什么态,是吗?”慕容玲想确认以上是慕容烨自己的态度,还是慕容家族的态度。 慕容烨推了下无框眼镜,轻描淡写道,“老太太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慕容玲会意的嗤笑一声,明白这是做给皇后看的另一场戏罢了。 这种戏码,在帝都每天都会上演无数场,而他们都是优秀的演员。 走出上林苑,慕容玲上了车后,拨通了在颉玛拿到的沈宇的号码,她迫切的感到需要和人沟通一下。 “沈少,您亲爱的姑母终于亮牌了。我有一个想法……” 57.游戏规则 已经是月末,正当人们以为六月又会是平静的一个月时,帝都突然传出了军务大臣叶伯爵因病请辞的消息。 平民百姓当然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八卦一下年届七十的叶伯爵身体是否出了大问题,得了什么绝症,还能活多久。然而在权力阶层,官僚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意识到,军方或皇帝陛下有新人选想提到这个位置了,而更敏感的人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位置是为即将要被调回帝都的第三皇子空出来的。 帝国早在一百年前就开始了名义上的君主立宪制度,由皇帝亲自任命的相组建内阁,再通过内阁行使政府的行政权力。原则上,所有的内阁成员,都是相提名,再由元老院批准任命的。 但是军务大臣这一职位比较特殊,通常是由军方重臣和皇帝陛下共同商定的。由于皇帝对军权异常的看重,所以会派到这个位置的,都是皇帝的亲信,历代也不乏亲王级的人物出任这个职务。 因为这个职位不可避免的夹在皇帝和军方两大强权中间,所以一般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傀儡,最多算是军方或皇帝陛下的言人罢了。现任的叶伯爵就担当了这样一个角色。 不过,虽然是个虚职,对赢灏越来说,却是个由军界跨入政界的绝好平台。而且,由因为在颉玛担任总督期间政绩非凡而即将将被晋升为上将的他出任这个职务,必然使这个职务的性质生很大的变化。 "叶素钦这个老东西,竟然不声不响的就要辞职,还在家里装起死来了。"御书房中,年过六十仍儒雅清隽的皇帝陛下,竟忍不住对陪坐在一旁议事的穆道破吐出一句极为不符身份的脏话,心中的愤怒是可想而知了。 穆相轻咳了一声,直接忽略了皇帝的不雅言语,开解道,"叶老年事已高,确实应该在家享享清福了。"事实上,叶素钦经常借病不出席内阁会议,不去上班,大部分决策,军务部都是由皇帝和帝国的三大元帅直接商议完成的。这位叶老,在皇帝陛下的默许下,早就是名副其实的"尸位素餐"。 其实在这点上,穆相完全可以体会叶伯爵的痛苦。夹在强势的皇帝和三大元帅中间,不是得罪皇帝,就是得罪元帅们。 所以叶伯爵聪明的选择当个透明人,遇到事情就让皇帝和元帅自己去吵,吵出结果时,他再出来向内阁提个报告,做个传声筒,传达后面大人物的意旨,也因此,他能安安稳稳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快两届任期。 皇帝的冷哼,打断了穆相的回想,抬头就见皇帝整个人陷进了办公椅,皱着眉闭上眼睛,一副懒得再说话的样子。 穆相见状,就明白皇帝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了。 无论如何,叶素钦实在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请辞的。穆相在心中暗暗的想着,他这么做,无疑让皇帝陛下在对三皇子的安排上,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三皇子一向是军方力挺的人物。 三大元帅之一的沈元帅是他的舅舅,固然是他在军中如鱼得水的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卓的军事才能,受到了大部分军方重臣的肯定。 就目前的情况看,军务大臣的职位空缺,军方一定会提名他,而出身上,他是均可指摘的皇室嫡系。在这种情况下,即使皇帝也挑不出更适合的人,也会因此找不到不批准提名的理由——毕竟是亲生儿子,即使想冷落,也一定要做得名正言顺。 所以,叶素钦辞职这个动作,无疑会使皇帝将三皇子召回帝都后置闲的计划落空,因为几乎没有人可以阻止三皇子出任军务大臣这个位置。 穆相完全可以想像,叶素钦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是受到了某方面的压力。而能让天平向非皇帝的一方倾斜的,只有在帝国根深蒂固又盘根错节的世族势力了。 在关键时候,这些世族中人问题选择背弃皇帝。这样做,只能让皇帝更加厌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这是自己并非出身世族的穆相,始终无法完全理解的。 "陛下现在肯定恨不得亲自拿枪毙了我。"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叶伯爵对着来探望他的老亲家虞侯爵自嘲的苦笑。 为了让御医出具他确实无法继续为帝国效力的证明,叶伯爵不得不在自己身上做了些手脚,也够他恢复一阵子的。而演了一出"苦肉计",换来的只是让皇帝恨他入骨,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坐在一旁的虞侯爵也回以同样的苦笑。 皇朝权力更迭,本来与他们这些势力根深蒂固的世家望族没有多大关系,可是这一次情况却有些不一样。 两位皇子之间,皇帝属意的皇太子是已故的顺淑皇后所生,而顺淑皇后出身没落门第,她去世后家族中已经没有什么人,因此皇太子和世族之间的感情非常的浅薄。 这也就罢了,皇太子势单力薄更便于世族势力在他即位后操控朝政。 可让这些老奸巨猾的勋贵们最担心的事情,其实是顺淑皇后"意外"死亡的事故。那其中有着太多不能说的秘密,牵连极其广泛,认真纠缠起来,可能连皇太后也难逃干系,所以就算强势如皇帝,当年也只得顾全大局,装糊涂的忍了。 然而很多迹象显示,皇太子对这桩疑案始终耿耿于怀,再加上皇太后这个最大的挡箭牌已经辞世,所以很多和此事有关联的人已经开始担心,一旦皇太子即位,不顾一切的重开这个案子秋后算账,那对许多世族人来说将是一场浩劫。 因此和皇帝一样铁血强势的三皇子虽然也很可怕,但与和世族间在积怨的皇太子相比,很多人还是宁愿选择三皇子。 叶家当然绝对没有参与那件事情,这也是叶伯爵这些年得到皇帝宠信的原因之一。可是世族之间关系错综复杂,难免有沾亲带故的人可能沾了那件事的边儿,叶伯爵也就难免的受到来自亲族的压力,再加上军方也在向他施压,天平的倾斜也就成了没有选择的选择。 "我现在八成已经被贴上-拥三皇子派-的标签了。"叶伯爵无奈的叹气。老实说,他和三皇子真的没有什么"亲密关系"。 虞侯爵有些阴沉道:"既然下了注,就要努力赢。" 原来以为从总督的位置上卸任后,怎样也要活动一阵子,才会有机会进入内阁,谁知还没回帝都,就传出了军务大臣叶素钦辞职病危,军方已经提名他接任的消息。 放下电话,赢灏越从办公椅中站起,转而面向身后悬挂的巨幅皇帝半身照。照片上,年轻的皇帝身着军装,耕耘庄严肃穆,满眼尽是傲视天下的威势。 赢灏越静静凝视照片许久,轻嗤一声走出了办公室。无论哪朝哪代,皇帝个人的意志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利益才是驱动一切的原动力。强大如他父皇者,也不得不屈服于这一规则。 58.初抵帝都 七月一日,新总督就任仪式后,苏瑾就和赢灏越搭专机一起离开了北迦城。 原来说好一赢灏越卸任总督后,两人要一起渡个短假的,结果军务大臣那一档子事,把计划都打乱了,苏瑾也不得不提前面对还不太想面对的帝都。 从二月第一次坐赢灏越的专机来颉玛到七月离开,中间只有短短四个月的时间,苏瑾的整个人生却经历了彻底的颠覆。 好在苏瑾本来就算是那种有蟑螂一般的适应能力,遭遇冰河时期仍可以顽强存活的强悍品种,所以四个月的时间,和第一次的忐忑茫然相比,她已经可以最起码表面上安之若素的蒙头大睡了。 走进休息室,赢灏越看到苏瑾恬静的睡容,似乎受到感染的也有点犯困。他早就现了,在她身边,他总是特别容易放松下来。这是他对任何其他人都无法产生的感觉。 也许因为他内心深处已经接受她成为他生命的另一半? 赢灏越深思的浅吻了下苏瑾的额头,将要到来的分居生活,在这一刻显得更加令人烦闷。 如果她怀孕了,婚礼应该就可以加举行了吧?赢灏越没几分认真的想着。 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回国,专机在军部的专用机场落地后,来迎接的也只有特别通知了的沈宇和慕容玲。赢灏越下飞机后,马上去了军部报到,沈宇和慕容玲的任务则是把苏瑾安全的护送到慕容玲的宅邸。未来的一段日子里,苏瑾会暂时和慕容玲住在一起。 虽然都是行政中心,但和北迦比起来,帝都明显繁华热闹许多。满街名贵的车辆穿梭在古典主义的建筑之间,感觉怪异又莫名奇妙的和谐。太极宫高高的墨色屋脊在帝都的每一个角落都遥遥可见,似乎在象征着皇权的无处不在与至高无上 这就是赢灏越从出生到研究院毕业一直生活的城市,与苏瑾生活的埠城和米国波城好像平行的两个世界。 透过车窗观察外面时,苏瑾再度纳闷她和赢灏越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船上的人,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慕容玲住在贵族们聚居的上东区,高墙中的三进大院包围着古色古香的花园楼阁,外观是典型的古秦风,里面则是极尽现代的装修,甚至在苏瑾看来,很有些后现代风格。 贵族们八成都是闷骚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城比谁都新新人类。观察了许久后,苏瑾就此对贵族这个阶层盖棺定论。 沈宇这个兼职镖头将两位女士安全送到目的地,就匆匆忙忙功成身退,去向不明了。两个女人已经很熟稔,一起喝了下午茶后,也不客套的各回各屋。 苏瑾之前跟赢灏越折腾了一阵子,又是帮他整理总督府的私人物品,又是陪他应酬一个个送行宴,此是已是身心俱疲,早就打算结结实实在慕容玲家里宅上一阵子。对帝都的好奇心,是怎样都敌不过懒的**了。 慕容玲明显也没打算为难自己的爱徒,后来的几天,除了用餐,基本上都不怎么出现,好像突然被升职为总理大臣,忙得连说话的时间都欠奉。 苏瑾从来都不介意在全世界都忙得疯的时候,自己闲得疯。所以,对周围人的怪异若无所觉,像猪一样不管不顾的昏睡了几天之后,她才在某一天突然想起某人竟然回了帝都景音信全无,好像人间蒸了一样。 虽然她这几天也没想起他,可是这样把她丢到人生地不熟的帝都不闻不问,他未免太过分了吧。 一股闷气就这样生起来,要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儿安危,苏瑾几乎就想打铺盖卷离家出走了。 想也知道某工作狂肯定是在帝都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阴谋阳谋,于是,苏瑾赌气的也对赢灏越不闻不问,甚至在慕容玲面前也决口不提他,一直到看到了八日晚上的报纸。 这时她到帝都正好一个星期。 "唉?"《帝国时报》的头版竟然是一张赢灏越的大特定。 一向戎装的他站在内阁的讲台后,俊美优雅中透着刚毅高贵,饶是苏瑾早就见惯,还是感到强大的费洛蒙从照片中扑面而来,不小心脸红心跳了一下。 很快反应过来,痛斥了一下自己的花痴后,才仔细看了照片上面的大标题"第三皇子晋升上将并出任军务大臣"。苏瑾好奇的翻过第二版,这一版接上版整版报道了赢灏越的履历,任颉玛总督期间的大小政绩也都从头数到尾。 报道还算比较客观中立,没有什么阿谀之词,也没有什么负面评价,不过苏瑾相信,其实只是那张照片,就已经足够赢灏越一夜之间风靡整个帝国。估计年底评选最受帝国女性欢迎的男性时,他必定榜上有名了。 一种好像私房物品被窥视了了感觉涌上心头,苏武认真读完报道后,酸酸的扔出一句:"这么高调的闪亮登场呀?" 慕容玲了然的笑得促狭,回答却是一本正经:"作为皇室成员,本来就会经常面对民众的,只不过殿下一直在军中供职,刻意保密了身份。脱离军职进入政界后,必然要公众化,所以一个好的开始十分重要。以后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 不小心抖了抖,苏瑾有些烦躁的打开电视,现新闻也在报道这位新"出道"的皇室成员,还转播了赢灏越在内阁宣誓就职的部分实况。赢灏越磁性华丽的男中音,此时听起来竟有些刺耳,她不耐烦的转了经济台,现特邀评论员正在和主持人讨论第三皇子出任军务大臣对今日股市有什么影响==!!完全就是胡掰瞎扯一个军务职位能对经济有什么影响? 郁闷的转了娱乐台看综艺节目总不会提到他了吧?结果,苏瑾郁闷的现几个主持人都一副花痴状,在讨论皇太子和三皇子哪个更帅,帝国第一美男子的头衔是不是要易主 忍无可忍的关了电视,苏瑾装作看不见慕容玲戏谑的笑容,决定回她暂停的小楼蒙头睡大觉。 翻天覆地也是难眠,苏瑾观察了几千只绵羊,好不容易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响,立刻睡意全消,伸手就要到枕头底下掏枪。 被叛军绑架又被海盗劫持后,苏瑾强烈要求了配枪,还苦练了一阵子枪法,虽然射击成绩暂时还惨不忍睹,但几米之内开枪,还不至于打进墙就是了。 然而苏瑾的手还是伸得慢了些,碰到枪前就被人一把抓住了,她刚要施出学了半吊子的女子防身术,就听到了今天听来格外不顺耳的声音:"不要动,是我。" 嘴角微翘,苏瑾转身面向赢灏越,开口调侃:"忙着呢,没空理你。" 赢灏越嗤笑一声讽道:"忙着睡觉吗?" 苏瑾恼羞成怒的抓住他的手臂咬了一口,赢灏越痛得哼了一声,懒得再和她做口舌之争,直接身体力行的向她表达他对她的不满和想念,也从她热情的回应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瑾现,和闷骚男一起久了,自己也变得闷骚了。 **************************************** **************************************************** 放下报纸,赢灏德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逗弄小公主的太子妃,想了想,开口道:“父皇前几天召我去讲了好久,意思就是小越威胁不到我的地位,要我和小越好好相处,说兄友才能弟恭,家和才能兴国。”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有些嘲讽地笑,“父皇是老了,不但眼睛花,心也软了。” 太子妃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叹口气,讲小公主交给乳母带走后才转向赢灏德,柔声道:“父皇特意叫你去,就是让你安心,不要因为灏越入阁而有其他想法。父皇对你用心良苦,你怎么反倒编派起他来了?” 赢灏德向后闭目靠近沙:“父皇从来不想让小越入阁,结果怎么样?那些世族的老不死一进,父皇就得退。哼,一步退,步步退······是不是退到皇位给了小越才是头?” 太子妃沉默了一会儿,劝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世族中人。但是帝国现在的情况,世族和皇室唇齿相依,真要没了世族这些人,皇室失权的日子也不远了。欧洲多少国家的皇室,现在都只担了个需衔儿,连出个国都要内阁批准,会这样,不就是因为贵族阶层失势,议会元老院的位子都是平民占着吗?那些人满口喊着民主,动不动就要搞共和制,哪还会理什么君主不君主的。” 赢灏德冷笑一声:“谁也没要消费世族阶层,但换换新血还是必要的。” 太子妃忍不住蹙起了秀气的眉:“灏德······和那些勋贵过不去,对你真的没有好处。把他们逼急了,就算皇帝,他们也敢算计。父皇的祖父当年去得蹊跷,就是因为施行什么新政,要夺世族的权,最后先皇查来查去,不也只是粉饰太平。不要说这时代皇帝不能随便杀人,就算可以随便杀人,今天杀光了这些世族,明天政令就出不了太极宫。这得失,哪个当权的人,不是都得平衡?” “就任由那些人把小越推上皇位?”赢灏德有些阴沉地反问。 太子妃垂下眼:“父皇毕竟属意你,而其我父皇也不会坐视的。” 赢灏德睁开眼看了看太子妃,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倒忘了,你可是正牌世族大小姐呢!” 被手机的铃声吵醒,苏瑾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现枕边人已经不知去向,皱着眉看了看来电显示,是胡菁。没有多想地按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胡箐高了八度的大嗓门:“你看了报纸没有那个第三皇子长得好像你新钓上的男友。” 苏瑾被震得直头晕,将手机拿远了些,先嘟哝了一声“什么事那么大惊小怪的”,才慢一拍地意识到胡菁在说什么。 朦胧的睡意顿时消得一干二净,苏瑾眨了眨眼,对着手机说了声:“我迟点儿再打给你。”没等胡菁回应就按断了电话。 呆呆地看了会儿天花板,然后猛地起身,去浴室洗了澡,刷了牙,确定自己绝对清醒后,才开始认真考虑这是不是向密友坦白的好时机。想了半天,苏瑾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什么时不时机的问题,再瞒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自己还会落了不诚实的罪名。 深呼吸了一下,苏瑾回拨了胡菁的电话:“喂,阿菁,我刚才睡糊涂了。你说什么来着? “就是你新男友长得太像皇子了呗……他好像也是军人”胡菁试探道。 听到这儿,苏瑾明白胡菁根本已经是猜到几分了,自己刚才的犹豫此时更显得多余,于是大方回应道:“你没猜错,就是他。” “这也太狗血了吧”胡菁又高了八度吼了一声,“在酒吧随便泡个男人,竟然是皇子要是选‘世纪泡仔王’,我肯定投你一票。” 苏瑾没好气地解释道:“我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好不好”胡菁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胡菁好奇心大起地追问。 苏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是选“八卦王”,她肯定选胡菁。 “上过床,分过手,又在一起之后知道的。” 胡菁在电话那边“啧啧”几声:“貌似还挺传奇呢。那你们是认真的,还是在玩‘现代爱情故事’呀”现代爱情故事等于漏*点过后就潇洒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瑾倒是想玩‘‘现代爱情故事”,奈何不小心碰到了现代三大悲情事件——“炒房变房东,炒股变股东,泡仔变老婆”之一的悲情事件。 咳了一声,苏瑾无奈道:“暂时……算是认真的吧。” “哇,那以后不是要称呼你‘殿下’了”胡菁夸张地叫。 那看我能不能活着成为‘‘殿下’’吧!苏瑾没有答话,把玩着从枕头底下翻出来的手枪,在心中暗暗地想着。 又过了两天,慕容玲显然认为自己的徒弟已经休息得很充分了,而且也到了该为出席皇帝寿宴做准备的时候了(那将是苏瑾极其重要的“面试”)。于是,美容师、造型师、彩妆师、服装师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慕容宅邸。好在苏瑾之前已经受惯了这种折磨,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予以了高度的配合。 就在这时,一通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电话,让苏瑾的世界经历了一次大地震。 又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周末,赢灏越半夜“爬墙”进来之后,没有像平常一样摸黑离开,而是留下来和苏瑾一起吃了早餐。用完餐,还难得悠闲地看起了电视,苏瑾则习惯性地将报纸翻到财经版。这时手机响了,苏瑾看了看就接起:“喂,爸,这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啊邻居都拿着八卦杂志到家里来问了。”电话那头,一向不温不火冷静得近乎冷漠的父亲,竟然大声吼了她,连赢灏越都听得到,微蹙起眉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苏瑾愣了一下,才莫名其妙地回道:“我都宅在朋友家里,能干什么好事” “还狡辩!你去看看那个什么《x周刊》!绯闻闹这么大,你以后还怎么嫁人,,老爸明显气得不轻。苏瑾狐疑地看了赢灏越一眼,见他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只得安抚道:“爸,我真的不清楚。我一会儿打给你好不好” 不用了。我不管你在哪儿,今天给我回家来。今天不回来,以后都不用回来了。”说完,不再给苏瑾言的机会,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苏瑾正看着手机呆,赢灏越的私人电话也响了起来。赢灏越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深,走到一旁接起:“喂,什么事” “今早上市售的《x周刊》似乎报道了您和苏小姐的事情……您想要怎么回应?”电话另一头,是赢灏越新上任的公关经理,专门负责与媒体打交道帮助赢灏越经营公众形象的。 赢灏越了然地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呆的苏瑾,犹豫了一下,答道:“暂时不要回应吧。” 挂断电话,赢灏越想了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帮我准备飞机。我要去莘城。” 听到这句话,苏瑾总算回过神:“你跟我一起去?” 赢灏越走到苏瑾身边,安抚地将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也是时候见见你的父母了。” 苏瑾眨了眨眼,伸手与他的手臂交叠在一起,似乎听到了心中的壳开始碎裂的声音。第一次,她认真地觉得,他和她之间也许真的有个未来。 临上飞机,苏瑾才拿到了一份《x周刊》,一看封面,就明白老爸为什么气疯了。那是一张她和赢灏越在颉玛参加马会的照片。两人坐在一起,正在耳语,神态亲密,一眼就看得出必有“奸情”,旁边的大标题写着:第三皇子名草有主而小标题则是:神秘女伴身份不明。 平心而论,这照片照得还不错,颇有点儿金童玉女的感觉,可苏瑾就是欣赏不起来,甚至可以说是气愤。这些媒体凭什么就这样曝光别人的私生活男未婚、女未嫁,谈个恋爱有什么稀奇的用得着拿来大做文章吗 苏瑾忘了,八卦杂志本来就是为了八卦存在的,不写这些写什么只不过是事情关系到她自己,恼羞成怒罢了。 明显感到苏瑾的小宇宙处于爆炸的边缘,赢灏越主动伸手拉着苏瑾上了飞机。扶她坐好后,他斟酌了一下,开导道:“不必和这些媒体太认真的。皇室成员的见报率是非常高的,习惯就好了。” 苏瑾抿了下唇,没有搭话。 虽然早知道选择和赢灏越在一起这种情况是难免的,可事到临头,还是十分难以接受······为了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这代价是不是太沉重了? 赢灏越似乎猜到苏瑾在想什么,叹了口气,紧紧地握了下她的手:“对不起······帝国的媒体管制不像颉玛,很多报道,即使皇帝也无权干涉。” 苏瑾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在赢灏越肩上,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很怕,怕被人评头论足,怕所有的**被人如数家珍……她所受的教育,从来没有教她要学会承受这些。她怕在抵达幸福的彼岸之前,就已经被这些无谓的东西压垮了……就这么一刻,她真的希望赢灏越的肩膀能担负她人生的全部重量,因为她感觉好累。 莘城是帝国第二大商业城市,帝国最大的海港也在这里。 今天天气晴朗,从飞机上望出去,碧海蓝天,不见一丝杂色,美丽的得让人觉得自己和天海合为了一体,好像什么烦恼都能忘记了。 “大海能纳百川。其实人的心胸也可以和海一样的宽阔,什么都能容得下的。”赢灏越见苏瑾面色有所缓和,不失时机地试着开导她几句。 苏瑾听出他话中的小心翼翼,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难得一向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他也低声下气了一把。 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苏瑾嘴角微翘,故意跑题:“很遗憾,我的胸没那么大。” 见苏瑾总算打起了些精神,赢灏越故意扫了一眼苏瑾的胸部,破天荒配合地调侃道:“恰好可以‘一手掌握’,也不错!” 苏瑾笑出声,回以一记粉拳。 苏瑾的父母住在莘城中心公园旁的别墅区。一幢三层高的地中海式别墅,可以说是苏瑾的父亲毕生奋斗的最大成果之一。 作为出身平民的中产阶级,这里几乎算得上是梦想的终端,然而在赢灏越这个阶层的人看来,也知识勉强可堪入目吧? 苏瑾领着赢灏越,把保安队伍抛在院外,推开充满田园风情的木栅门时,有些嘲讽地想着。 穿过精心设计过的小花园,两个人到象牙白色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苏瑾有家里的钥匙,不过因为带了客人,还是按了门铃。余光扫到赢灏越严肃得甚至称得上紧张的脸,苏瑾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些想笑。 霸气如他,也会怕见家长,真真算是新鲜事了。 来开门的是在苏瑾家帮佣的丁嫂。 估计她已经看过了《x周刊》,开门之后,张大嘴巴看了半天一身便装的赢灏越,然后也没顾上招待客人进去,一边大叫着“先生,太太,小姐领……领那个人来了”一边转身跑进去了。 苏瑾又好气又好笑地去拿了拖鞋给赢灏越换,然后带他到客厅坐下。不多时,走廊的电梯里走出三个人,正是苏瑾的父母和丁嫂。 苏瑾半天没回家,不管什么情况下,见到父母都是十分开心的。她也顾不上介绍赢灏越,就冲上去抱住老妈。赢灏越有些尴尬地站起身,主动上前向苏瑾的父亲伸出手,行握手礼:“您好。我叫赢灏越。” 虽然跪礼已经废除,但平民遇到皇族,还是要鞠躬的,赢灏越这样做,显然是没胆消受未来岳父的大礼。 事实证明,这种友善的表达,还是有用的。握手后,苏瑾父亲眼中的戒备明显淡了一些。苏瑾被母亲推了几下,才想起要介绍双方,咳了一下,简短道:“殿下,这是我的父亲、母亲、。爸妈,这是我的现任男友。” 赢灏越显然对“现任”这个词很不满意,看了苏瑾一眼,现她没有在看他,只得暂时作罢。 几人客套了一番,重新落座后,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喝了丁嫂送上来的茶之后,赢灏越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气后,决定由他来打破沉默。赢灏越有些笨挫地开口:“我与令爱已经交往了一段时日,颇为想得。今日冒昧前来,主要是想请求两位准许令爱下嫁与我。” 下嫁?根本是高攀得不能在高了……苏瑾以为然地撇了下嘴,就看见父母显然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求婚无法消化。面面相觑半晌,才听到苏父咳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想和小瑾单独谈谈。”站起身示意苏瑾跟上,一边说着“失礼了”,一边转身朝电梯走去。 走进书房,父女俩面对面坐下后,苏父率先问:“你不是个有野心的孩子,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苏瑾认真想了半天,小声答道:“因为喜欢他。” “喜欢?光靠喜欢能干什么?你和他门第差距太大,很难长久的!”苏父见苏瑾一副不一为然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再说,帝国还从来没有皇族和平民通婚的先例,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开这个头儿?” “爸,我知道你关心我,但这件事情可不可以交给我自己来处理?” 苏父听后忍不住提高了嗓门:“这是你处理得了的事情吗?已故的顺淑皇后死得不明不白,不就是因为势单力薄,无人可靠?她还有个贵族头衔呢,你想想你有什么?一旦嫁入皇室,家里就没人再帮得了你……”说到这儿,苏父摘下眼镜,揉起晴明穴,“我奋斗了大半辈子,就是希望你和你母亲过得幸福安稳,你现在却要去那种地方自己挣扎……你要真有所图也就算了,但你明明就是个没进取心的孩子,干吗要去蹚那浑水?” 苏瑾一脸黑线地死盯老爸,彻底无语。她老爸从来都不怎么管她,却没想到对她有如此“深刻”的认识……此时她都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被打击得蹲在墙角郁闷地画圈圈。 可是,她已经泥足深陷,父亲的警告稍微得晚了那么一点儿……现在她也只能有苦自己吞了。告诉父亲更多复杂情况,只会让他更操心。 权衡了半天,苏瑾最后决定打爱情牌,讨好地抓住父亲的手,满怀感情地开口:“爸,就这一次,我想试着争取一下,为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吗?”说完自己都差点儿吐了。 苏父却被苏瑾突如其来的煽情表演弄得一愣:“你就这么中意他?” 苏瑾几乎被最后一句感动得湿了眼眶,低下头暗暗地想,今天统一上演煽情戏? 另外一边,赢灏越和苏母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苏母似乎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开口问道:“陛下……了解您的意向了吗?没有反对吗?” 赢灏越略一沉吟后,谨慎答道:“父皇和母后都知道我的事情,暂时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因为皇帝和皇后谁也没有公开表态。顿了一下,赢灏越补充道:“而且无论如何,我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在所不惜,随意这一点,您不必担心。” 最后这句话,显然博得了苏母的好感,本来有些局促不安的神情柔和了许多,谈话也放开了些,从苏瑾爱喝的茶,苏瑾爱种的花,一直聊到苏瑾爱逗的狗赢灏越都不知道,苏瑾的爱好原来这么广泛! 苏瑾和父亲重新回到了座位时,赢灏越和苏母已经进入了“相谈甚欢”的阶段,气氛一片融洽。苏瑾有些奇怪地看了赢灏越一眼,没想到门骚如赢灏越,还有和人谈笑风生的本事。 这一眼,让苏父以为苏瑾和赢灏越又在眉来眼去。他叹口气,无奈道:“小女顽劣,以后就请殿下多多担待了。” 强迫性地被留在家里用了晚餐,和赢灏越回到帝都已经是深夜,苏瑾却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不管不顾地跑去敲开了慕容玲的门。 慕容玲的美容觉被打断本来就一肚子气,但件苏瑾黑着的一张脸时,要作的气势顿时弱了些:“什么事不能明天早上说?” 苏瑾不答反问:“为什么把那张照片交给八卦杂志?” “啊?”慕容玲楞了一下后,讪笑,“你这么快就现啦?” 苏瑾扯了下嘴角:“那个角度只有你能拍到。” 慕容玲想了想,简短道:“我和沈宇认为,曝光你的身份,让你受到更多关注,会使你的人身安全更有保障,而且提早引导舆论的方向,对你以后入住御景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御景宫就是赢灏越成年后,搬出皇宫独居的地方。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慕容铃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苏瑾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没了气势。她确实不大会同意,因为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而且这种心理准备,大概一辈子也做不好。 “我去睡了。晚安!”虽然对这种策略还不能完全接受,心中的猜疑总算得到了解释,苏瑾松了一口气,顿时感到困意上涌,回房和周公约会去了。 所谓“一石击起千层浪”。 刚刚“出道”的三皇子爆出的绯闻备受关注,《x周刊》的照片几乎是在面市的同时就被多个网站转载,知名网络论坛也即刻开了帖子,对绯闻女主角的相貌穿着评头论足,顺便人肉搜索女主角的身份。没过多久,苏瑾的身份背景、教育经历、恋爱经历、职业等等等等都“八”了个大概,甚至连那天身上戴的饰都得到了精确估值。那个帖子的点击率,在一天之内就达到了三百万。 出名前卫的《北方都市报》,星期一也马上在娱乐版头条的位置用大标题“21世纪仙履奇缘?”、小标题“灏越皇子情钟灰姑娘”,不客气的对这一绯闻进行了后续跟进。 除了诸多援引网友提供绯闻女主角的资料外,还刊出了两张苏瑾和赢灏越在其他场合出双入对的照片。其中一张,拍到了赢灏越送给苏瑾的价值不菲的绿钻戒指。由于是戴在了左手中指上,网民就指出,灏越皇子恐怕已经求婚,皇室很可能要历史性的出现第一位平民皇妃。 这一推测得到了很多其他网民的认同,反应却是各有不同。有人认为赢灏越敢于挑战跨阶级追求真爱,勇气可嘉;有人则认为两人很可能是奉子成婚;还有人说苏瑾工于心计,从小就以嫁入豪门为目标培养自己,等等等等 到了星期一的晚上,各个电视台的八卦节目都开始讨论这件事情,连一个比较严肃的频道的时事评论,也请到了对皇室事务了解而且比较权威的特邀嘉宾——曾为已故皇太后写传记的作家、现代皇室展史研究员6秉文老师,专门讨论了绯闻的真实度和对帝国的影响。 “一向默默无闻的灏越皇子,刚刚高调出任了军务大臣,又传出了绯闻平民女友,关注度是非同一般啊!我们的记者今天打电话到灏越皇子的公共关系办公室,想确认一下绯闻是否属实,得到的却是‘无可奉告’的答复。您觉得这种反应算是默认吗?” 6秉文想了想,答道:“其实这也很难说。皇太后还在的时候,我和灏越皇子见过一面,我就觉得他整个人比较沉默,不太喜欢说话。这个‘不予评论’,也可能觉得是这个事情很荒谬,不屑于回复。当然,另一种可能就是确实属实。看照片的话,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我觉得灏越皇子和这位苏小姐在一起的时候,脸部表情都比平时柔和一些。” “如果是属实,为什么不直接承认呢?”主持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很可能是因为皇室成员之间还没有沟通好。这位苏小姐毕竟平民出身,而皇室还从来没有过平民出身的媳妇,要是皇太后还在的话,肯定会坚决反对的。当年顺淑皇后嫁给陛下的时候,皇太后也很不喜欢的。” “那您觉得,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他们有希望跨阶级地结合吗?” 6秉文想了想后,说道:“就我对皇室成员的了解,阻力肯定是很大的。你看,沈皇后出身世族,观念上很保守,她肯定希望儿媳也是和她一样的名门淑媛,这样才配得上他儿子,是吧?相比来说,皇帝陛下可能对这个无所谓,但毕竟还没有皇族和平民通婚的先例。” “那就是希望不大,是吧?”主持人露出了一丝好戏没得看的失望神色。 6秉文摇摇头:“也不是这样。其实最后能不能成,估计主要还是看灏越皇子自己有多坚持了。灏越皇子一直以来很低调,可能公众对他也没什么了解。他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我记得当初他要上军校的时候,皇室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皇太后、陛下和皇后全都反对,他还是去了,也没得人奈何得了他。”停了一下,6秉文又接着说道:“再说,时代变了,现在是民主社会了。你看,以前世族和平民也不通婚的,现在通婚已经很普遍了。” 主持人点点头,表示同意:“嗯,我看很多网友都认为,未来出现平民皇子妃,甚至平民皇后都是很正常的,毕竟平民才是国家的主人,是吧?这也算是一种高度民主化的表现。皇室的正式回应,其实很令人期待。” 再也看不下去了,沈皇后轻哼一声,关了电视,把遥控器扔的老远。这个节目的评论还算比较严肃一些的,其他那些八卦节目更没法听,几乎是一面倒的期盼看一场世纪通话,期盼看到灏越作为先锋,勇敢的打破藩篱,让皇室走下高高的神坛,变得更加亲民。 到了这一步,苏瑾这个人怎样似乎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一介平民的身份跨越阶级嫁入皇室的政治意义。 这无疑是一开始意图在此事上操纵舆论导向的人也始料未及的结果。 突的绯闻事件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皇室逆向操纵媒体所能解决的了。时间的处理方式和结果,更会直接影响到赢灏越和皇室的公众形象,因此即使沈皇后在厌恶苏瑾,也不得不在这个问题上谨小慎微,在决策上陷入了极大的被动状态。 暗咒了一声“该死”,沈皇后觉得,无论是谁想出了这个利用媒体向皇室挑衅的主意,都应该千刀万剐。 在所谓民主的社会,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 群情涌涌的情况下,皇帝和皇后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在星期二就绯闻一事正式向赢灏越出了问询,得到的自然是肯定的答复。 于是,苏瑾很快得到了皇宫的入门票——一份陪同赢灏越与皇帝皇后共进晚餐的邀请函。 “曝光这剂猛药看起来很奏效。”慕容玲摇晃着请柬,不无得意的对着苏瑾和沈宇炫耀。这幅药方可是她开出的。 沈宇有些担忧的叹口气:“事实上,效果好的出乎意料。我亲爱的姑妈以后查出是我搞的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玲笑着点头:“我若是她,一定大义灭亲。” 沈宇没形象的往后瘫进椅子里:“反正我就是专职背黑锅的。” 这时两人意识到一旁的苏瑾一直没出声,转头向他看去时,现他面无表情的喝茶。这几天她一直是这个样子,估计还在克服**被拿来暴晒的心理障碍。 “也许应该考虑让她去见心理医生接受下心理辅导?”慕容玲有些不确定的问沈宇。 苏瑾这时终于抬眼看了看他们,有气无力的说道:“最好找个有宗教背景的。我现在可能需要信点什么。” 一阵沉默,慕容玲和沈宇对视一眼,决定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把苏瑾彻底忽略掉。说出这种话,说明她根本就无药可救了,心理医生也帮不了她。 似乎不满被无视,苏瑾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慕容玲蹦了一句:“对了,陈副官这周末就要回帝都了。” 慕容玲的茶杯一顿,茶水就洒到了地上。 现代仙履奇缘的童话进行时 星期四下午,赢灏越提早从军务部下班,到慕容玲家接苏瑾去帝国的心脏——无忧宫。26ddcn书友整~理提~供 上车前,看到苏瑾一副没精神的样子,赢灏越有些担心地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到:“不必紧张,其实他们说什么都不重要。” 真是天生逆子!苏瑾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说是宫,其实占地面积几十顷的建筑群,和一个小城也没什么区别了。而经过近代数次改革,皇室成员居住的地方,其实也只剩下以太极宫为中心的几座宫殿,民众普遍称之为“禁宫”。其他地方已经改做了内阁、元老院和议会的办公区域,还有一部分成了皇宫博物馆,开放了让公众参观。 皇帝的办公室及议政厅都在太极宫。 由于此次邀请定位是家宴,因此就设在皇后居住的栖凤宫用餐。 穿过无忧宫高达数十米、气势雄浑的外城门后,车就要减到二十公里每小时。苏瑾坐在赢灏越的专车里,缓慢地驶过一道道雄伟的内城门,经过一个个设计的精美的御花园,恍惚间,她觉得自己行驶在时空隧道上,见证着时代的变迁。 帝制的民主国家……苏瑾似乎通过这些建筑,对自己的祖国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难怪很多人要不远万里地来专门参观无忧宫博物馆,因为这里仿若是正在生的历史。 现苏瑾明显对无忧宫非常感兴趣,赢灏越在一旁低声到:“下次有时间带你好好参观一下。” 有他带着,应该能看到很多平时不展出的贵重古董。想到这一层,苏瑾已经亮地用力点头。 直到这一刻,赢灏越才真正感到,《x周刊》事件爆后严重流失的生气又再次回到了苏瑾身上,他暗暗地松了口气。 皇帝和皇后已经先一步到了,赢灏越带着苏瑾在侯见厅等了不多时,就被引去了会客厅,一走进去,就见皇帝端坐在客厅的主位上,沈皇后则陪坐在一旁。这两个人物在报纸和杂志上都经常看到,苏瑾从不追星,所以见了真人,也不会感觉热血上涌。 她一丝不苟地向两人行了练习过无数次的宫礼,抬起头后,就见皇帝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坐在他下的位置。 檀木雕花椅,没有坐垫。苏瑾迅扫了一眼将要坐的位置,马上判定自己的臀部要受一点儿小罪了。老派的东西就是不人性化。 心里虽然抱怨着,脸上还是一脸恬静地坐了下去,按照标准的宫廷坐姿,屁股只占了座位的四分之一。 赢灏越等她坐下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喝了一轮茶后,皇后先不太情愿的开口了:“你们交往多久了?” “母后,我们交往快一年了。”因为皇后没有指明要谁说,所以赢灏越不客气地答了。 皇后微蹙起眉,不满地指责赢灏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交往这么久了,竟然从来都没有提过。我们还是通过报纸知道的。” 才怪!苏瑾暗自给皇后的话接了个话尾。她的小命就差点儿被这老女人算计没了,还在这里装不认识。真会扯……苏瑾不屑地想着。 见苏瑾没有搭话,皇后有些尴尬,想了想,决定直接进入会审程序。 “事突然,我们都还不太了解苏小姐的情况……不知道令尊在那里高就?” 祖宗十八代八成都快被你翻个遍了,还不了解情况! 苏瑾心里这么想者,嘴上说出来的确实绝对标准的答案:“家父在一间律师事务所做合伙人。” …… 皇后杂七杂八地问了一堆,苏瑾也中规中矩地有问必答,皇帝则是始终挂着幽雅的微笑,不予置评。如此往来了几回后,皇后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听说苏小姐在国外读书时,有位关系“非常亲密”的男友,为什么分手了呢?” 皇后特别强调了“非常亲密”几个字,听得赢灏越不舒服地皱起了眉。 虽说在现代社会,婚前交往过几个男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皇后这个问题其实很刁钻。如果苏瑾说,是因为感情淡了分手的,皇后就可以说她不会经营感情;如果说是她厌了男方,皇后会说她不够长情;如果说是被男方甩了,无疑会让赢灏越失了面子,毕竟要了别人不要的女人…… 面试总会有几个刁钻的问题,苏瑾这种经历过各种各样面试的人,其实早习惯了。以不输双核cpu的转数,迅想通了这个问题的凶险之处,苏瑾避重就轻地答得乖巧:“佛家认为,人和人之间就能在一起都是缘分,缘起缘灭的事情,我没有佛祖的大智慧,实在说不出‘为什么’。” “苏小姐新佛?”没等皇后再开口,皇帝饶有兴趣地插了一句,说了这晚的第一句话。 众所周知,皇帝信佛,这也是苏瑾选择刚才那个答案的原因之一。看皇帝的反应,应该是蒙对了答案,启动隐藏剧情,皇帝特许她直接通过游戏第一关,进入下一关。 赢灏越要是知道苏瑾这个宅女在这时候还想着游戏通关,恐怕连掐死她的心思都有了,他可是白白替她紧张了一把。 “家母是虔诚的信徒,我本人则对佛教经典比较感兴趣。”苏瑾老老实实地答到。 “这样啊……”皇帝温雅地一笑,“朕邀请了圣言法师下周进宫讲经,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一起听。”圣言法师是有名的佛学大师,这个苏瑾也有所耳闻。 只是,皇帝竟然这么容易就递出了橄榄枝,似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瑾楞了一下,看了看皇后,现她也一副不清楚状况的样子,估计这个邀请是皇帝临时起意,也就顺从地点头答应了。反正就算要暗杀她,也不会选在无忧宫的。 皇帝可能没有了继续会审的意愿,于是不再给皇后开口机会就传了膳,吃完了,痛快地打他们走了 “这算什么态度?”上了车,苏瑾忍不住问了赢灏越。赢灏越一脸无所谓到:“父皇做事一向让人很难猜测。不过我早说过,他们的态度不重要。” 苏瑾一脸黑线地盯了赢灏越许久,彻底地无语……这一家子人,果然都很有个性。 第二天,公众和苏瑾都在报纸上得知了皇帝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皇帝言人是这样说的:“帝国是民主的国家,每个公民都被最大程度地给予了自主的权利。而皇室成员作为个体,也同样拥有处理自己私人事物的权利。因此。希望媒体和公众充分尊重皇室成员的**,不要对皇室成员的个人感情问题过度关注。” 很冠冕堂皇的声明,后面隐含的意思就是:赢灏越要和谁谈恋爱,纯属他私人事务,他最后是娶了平民还是贵族,都与皇室无关。所以民众也不要把他娶谁和国家的民主程度挂钩。 虽然皇帝这种放羊散养的态度很令人出乎意料,赢灏越还是迅果断地在皇帝改变注意之前,通过公关办公室向公众确认了他和苏瑾正在严肃交往的事实,还专门允许了一家比较严肃的媒体对他和苏瑾进行了一次采访,把所有大家想八卦的东西一次“八”了个透彻,总算把这次绯闻风波平息了下来。 隔天,《北方都市报》以“走下神坛”的标题表了社论文章,认为时代的变迁不可避免地消弭世族与平民的差异,而皇帝选择顺应潮流,以不干涉的态度支持皇室成员走下高高的神坛,与民众站在同一个地平线上,这种决定无疑是睿智的。 而赢灏越作为敢于走下神坛的第一人,也被赞为“富于开拓精神的改革者”。 在其后短短的几天内,民调开始显示皇帝和赢灏越的人气骤升,俨然已经成为皇室最受欢迎的两个人。这大概是皇帝和赢灏越都没有料到的意外收获。 皇帝寿宴前一天的朝会过后,赢灏越被皇帝留了下来。这是父子俩自赢灏越回帝都之后第一次单独谈话。 默不作声地喝了杯茶后,皇帝站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抬手抚过已故顺淑皇后的照片,半响才开口道:“那日《x周刊》报道了你们的事,朕心意难决时去见了文太师。我问他这件事我该怎么办,他只反问了朕一句话,‘陛下想做当年皇太后对您做的事情吗?’” 文太师是当代大儒,除了贵为帝师之外,也是帝国硕果仅存的几个公爵之一。他终生未入朝,也不参政,却因此成为皇帝最信任与尊敬的人。 赢灏越眼中闪过了然。当年皇帝要娶顺淑的时候,遭到了皇太后的强烈反对。婚后婆媳关系也一直不和谐,甚至很多人怀疑顺淑早夭,和皇太后有很大的关系。 皇帝沉默了一会,转过身面向赢灏越:“朕当时就想明白了。你是朕的儿子,朕终究不想你因为此事怨朕。”皇帝这么说,等于间接承认他一直在怨皇太后。 赢灏越点下头,郑重道:“谢谢父皇!” 皇帝想了一下,接道:“苏小姐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你眼光不差。切记要好好保护她,不要犯我曾经犯的错误。” 意识到皇帝所说的错误,是在指他当年没有保护好顺淑,赢灏越认真回应道:“我会的。” 皇帝又喝了一杯茶,闭上眼似乎又有什么难决的事情,许久才睁开眼到:“帝都对那个女孩子来说,终究是凶险之地,你有没有考虑过带她去安全一些的地方生活?” 赢灏越愣了一下,问道:“父皇是什么意思?” 皇帝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瀛台是帝国最大、最富庶的殖民地,如果朕把它封给你,世袭罔替,你愿意去吗?”世袭罔替等若列土封疆,但如果赢灏越答应了,就等于要放弃皇位继承权。 去瀛台,无疑是一个轻松的选择,而且对苏瑾来说,远离皇后也是使安全更有保障的方法,但是赢灏越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皇帝立刻不悦道:“为什么?朕这个位置对你就那么有吸引力吗?” 这几乎是父子俩第一次尖锐直接地谈到这个讳莫如深的问题,赢灏越的回应还是摇头:“若是一年前父皇作出这种提议,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那现在为什么就不能答应了?” 赢灏越抬头直看进皇帝的眼睛:“因为我爱这个国家。我不认为大哥现在的状态,能够胜任这个国家的君主。” 皇帝偏头下意识地回避了赢灏越的注视,强硬道:“朕没看出太子有什么不妥。” 赢灏越淡淡道:“父皇失了平常心。” 皇帝似乎有些疲累地向后靠进了座椅,没有再说话。许久,他摆摆手,对赢灏越道:“你可以走了。” 赢灏越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皇帝一眼,突然觉得他强大无比的父皇真的老了。 由于皇帝陛下摆明了默许赢灏越和苏瑾交往,皇帝的寿宴上,苏瑾也没有被为难。跟着赢灏越,又有慕容玲和沈宇护驾,本来预期的一场鸿门宴,就变得无惊无险了。 “这件事,您也不想管了?”宴会上,雷曼伯爵夫人有些好奇地问沈皇后。 沈皇后冷笑一声:“众望所归的事情,谁敢管啊?”用扇子遮住大半边脸,从扇子后面看了苏瑾半晌后,沈皇后又是一声哂笑,“不过……也许人们都认为是结局的地方才是故事的开始。”顺淑皇后不是也嫁给了皇帝,最后又怎样? “renee” 苏瑾终于摆脱了对她充满好奇心的贵族们,尿遁到外面想纳个凉时,熟悉的声音响起。苏瑾回头就看到姚峥站在她身后,立刻绽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就猜你也会来,毕竟这种大事件呢!” 姚峥微笑,隔了一个礼貌的距离找了个地方坐下,没有寒暄,简短道:“有人想见你。你未来能在帝都获得什么样的帮助,全取决于他。” 苏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姚峥是来践约的。当初他们结盟的条件就是,姚峥需要帮助她在帝都取得一定的影响力。 “什么时候?” “我会去接你。你可以单独出来吧?” 和慕容玲商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她对姚峥印象很好。而且慕容玲最近忙着和陈玄玩猫捉老师的游戏,估计也顾不上看着她。 想了想,苏瑾肯定地点了点头。 姚峥带她去的,是帝都有名的茶楼之一—品香楼。这里的贵宾房是穿插在竹林中的一栋栋小楼。正值盛夏,竹林一片幽碧,凉爽宜人。 到了小楼门口,姚峥就停了下来,回头告诉苏瑾:“他想单独见你。我会在门外等。” 是什么人物,能让姚峥这种大世族家主级别的人,像仆人一样等在外面?见苏瑾面露忧色,姚峥安慰道:“不用担心。你没问题的。” 有没有问题也不可能现在打退堂鼓,龙潭虎穴,也得进去闯了。深吸一口气,苏瑾沿着竹梯上了楼,敲门后,听到里面一个苍老却儒雅的声音说“进来吧”,她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后还有一道屏风,苏瑾有些忐忑地绕过屏风,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白老者。 从来没在媒体上或任何场合中见到过……苏瑾心中纳闷着到底是哪个权臣这么低调,表面上她还是倾身恭敬地行了长辈礼。 老者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她坐在茶桌对面。待苏瑾坐定后,老者没有丝毫架子地主动替她斟上了茶,苏瑾谢过后,双手执杯饮下,以示敬重。 这样喝了三杯茶后,老者先口打破沉默:“其实我关注你很久了。一直到今年二月份,我都以为你会成为我某个外孙的媳妇。” 苏瑾面现茫然之色,几乎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认错人了时,就听老者淡淡道:“我一共有两个外孙。一个叫姚峥,一个叫文启东。而他们两个,似乎都不约而同地中意你。” 苏瑾一不小心,下巴就掉了下来,半天都没合上。这世界不用小成这样吧?她真的应该认真考虑移民火星。 正当苏瑾用想些有的没的,来试图纾解尴尬与压力时,老者大概觉得她的反应有趣,竟然轻笑出声:“不用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他们两个互相也不知道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子。只不过,我在你身上,总强烈感到命数对人的影响力。” 听到姚峥和文启东互相并不知情,苏瑾莫名地松了口气,刚想狡辩她和姚峥不是男女关系时,听到老者谈到命数,思维又跳了过去,眼睛亮地问道:“先生会算命?” orz……大概也只有苏瑾这种宅女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让人替她算命…… 老者显然看出了她的意图,再次失笑,摇头道:“只是略通。当时现小峥对你总是乎寻常地照顾时,我就看了看你的命格。看过之后,竟然批出极贵之格,而你出身平常,因此我断定你必然是凭夫而贵。”见苏瑾听得一头雾水,他耐心地接着说,“只是我当时还是没有想到,这个‘极贵‘果然是至极之贵,我的两个外孙都还不够格。” 苏瑾总算明白老者是在说她的命格贵到可以夹进皇室,普通士族门庭还装不下她。可是……“这和命数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切都是偶然,不是吗?” 老者淡笑:“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偶然。所有的偶然都是一种必然。” 他年轻的时候不信天命,不信鬼神,然而遍读天下典籍,始终有些关于生命的疑惑无法明了。 因此天命之年,他开始以批判的态度研究他一向不屑一顾的命理术数,结果一研究就是二十多年,才现人之命、国之运皆有定数。人的后天努力,能改变的东西实在有限。 现在他批人命格,预测国运都能**不离十,这也是皇帝一有难决定的事情就找他的原因之一。 见苏瑾半信半疑的样子,老者没有打算向她灌输他用毕生时间来体悟的东西,将话题导回正路:“不管怎样,我的外孙终是和你无缘,三个月内,你就会成为帝国第一位平民皇子妃。” “啊?”苏瑾又是一愣,忍不住插嘴道,“我们还没准备好结婚呢!怎么也要明年吧?”皇室大婚,事先最起码要筹备个几个月,就算现在开始准备,三个月也很难来得及。更何况苏瑾还随时想一有机会就跑路呢! 老者仍只是莫测高深地微笑,继续道:“今天叫你来,只是想见你一面,满足下个人的好奇心。其实你想要的帮助,我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尽量提供给你,也算是顺应天命吧……这将是我为帝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见苏瑾目中不解之色更浓,他也不打算解释:“小峥在下面也等久了。你请便吧。”说完,就自顾自喝起了茶。 人家下了逐客令,苏瑾也不好死皮赖脸地再追问什么,一脑子问号地下了楼,都搞不清楚是自己神经质还是那个老者神经质。 “你外公好……神秘!”苏瑾看到姚峥,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形容词,终于忍不住问道,“他到底是谁呀?” 对苏瑾的评价和问题,姚峥似乎毫不意外,轻笑出声道:“你听说过文太师吗?” 苏瑾“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向姚峥:“帝师?刚才那个……你的外公……是文太师?” 姚峥看她夸张的反应,笑得更厉害地点头。 深吸了一口气,苏瑾开始明白那个老者为啥能承诺帮助她,而且还承诺得那么轻松。那可是帝国最德高望重、门生遍天下的老公爵。她曾听赢灏越提到过,如果得到他的帮助,毫不夸张地说,就等于得到了半壁江山,只不过除了皇帝,他谁都没有帮过。 “他……为什么会答应帮我?他那种人,不会只是因为你求他就点头吧?如果他是这样的人,皇帝也不会那样尊重他了。”苏瑾尖锐地问道。 姚峥点头:“确实,即使姚家的事情,除非到了存亡之际,外公也从来不管的。只是这次,我说了你我的结盟,外公当时闭上眼睛想了想,就说你确实有可能结束颉玛的灾难,但前提是你要成为这个国家最有政治影响力的女人。” 听这口气,又是玄玄的大预言。不过,最有政治影响力的女人?那怎么也轮不到我啊……苏瑾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就算她有朝一日嫁给赢灏越,做了皇子妃,排在前面的还有皇后和太子妃。 姚峥摇头:“也不是不可能。我估计外公并不看好皇太子。” “啊?”苏瑾一脸黑线地看着姚峥……为什么听他越解释越复杂?连皇太子也被牵出来了?皇太子深得皇帝宠爱,她怎么看他都有帝王相,也不似短命的人,姚峥的外公怎么总是预测些不靠谱的东西? 不过……算了,既然他同意帮她,估计也足够她在帝都开开心心地活到离婚。那么深奥的事情,就不是她这种凡妇俗女能操心的了。 小命儿有了文太师这个大靠山总算有了保障,苏瑾想到这一层,心情大好,文太师哪些玄之又玄的话,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了。 然后苏瑾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了八月初例行的月度身体保健检查。 “恭喜您!您已经怀上小龙孙或是小龙女了。”赢灏越的私人医生满脸欢喜地通知苏瑾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所以没看到一旁的赢灏越一幅如释重负的表情……这样总是可以把这条滑溜得像鱼一样、随时觑机跑路的女人套牢了。 于是乎,文太师的预言很快地成为了现实。为了不大肚子穿婚纱,婚期只能提前,当礼部选了黄道吉日,再由皇帝御批传到苏瑾和赢灏越手上时,她特意算了算日子,婚礼距她见文太师的日子,正好两个月零二十八天……苏瑾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物质极大丰富,婚礼虽然突然,但准备起来并不仓促。然而皇室婚姻,婚礼上戴的饰都是国宝级的古董,也不用现买了。 唯一需要比较多时日的手工结婚礼服,慕容玲之前就已经十分有先见之明地委托国际服装设计大师曼德利帮助设计,消息传出时,苏瑾只要从已经构思好的几个设计图中选择就可以了。 不过,让苏瑾特别遗憾的是,帝国皇室成员结婚都要到宗庙进行大礼。如果男方有军衔,就可以穿军装,但女方一定要穿深红色的古风汉服,因此结婚的大礼服,根本没有什么设计的空间。而设计剪裁比较时尚的白色小礼服,只有大礼完成后,回无忧宫国宴厅招待宾客的婚宴上才可以穿。 而无论如何,苏瑾再婚之前,是和华丽的婚纱无缘了。 一片忙碌之中,举国上下乃至全世界都在瞩目这场盛大的世纪婚礼。皇室言人每周都负责任地向公众报告婚礼准备的进程,报纸也尽职尽责地跟踪报道现代仙履奇缘的童话进行时。 压力是巨大的,所以神经必然是粗大的。这是苏瑾被媒体折腾了一段时间后,对赢灏越总结出的定论。赢灏越的扑克脸也没有维持住地破了功笑出了声。 试穿、改动了无数次后,婚礼前一周,苏瑾的礼服终于到位,不甚兴奋地在赢灏越的帮助下一起拆开一个个包装华丽的盒子,却不小心拆到了一套完全出乎意料的、精美至极的白色婚纱,正是曼德利的设计中苏瑾最喜欢的一款。后来知道用不上,便没有定制。 她的遗憾,他竟然察觉到了,所以特意帮她做了这套礼服。 苏瑾若有所悟地回过头,呆呆地看着赢灏越,心中澎湃的浪潮竟然涌到了眼里。 一时间凌乱至极,千言万语到了嘴边,竟然变成最为简短的一句:“我爱你!” 话出口,苏瑾就愣住了。她爱他?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太过于沉重,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勇气承担……可是现在她竟然说出口了,而且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时候。她到底干了什么蠢事呀? 赢灏越也愣了一下,不过看到苏瑾的表情,他反应很快地在苏瑾改口之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尽量放柔声音表达自己的心情:“我也是。” 苏瑾的大脑这次彻底当机。于是,两人在这象征圣洁的白色婚纱前沉默地相拥了好久。 帝国大事记记载着:第三皇子赢灏越迎娶平民苏氏。苏氏是帝国历史上第一位以平民身份嫁入皇室的女性。 事实上,当苏瑾和赢灏越牵手走出太庙,我们可以说,灰姑娘的童话就已经结束了,然而历史其实才刚刚开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