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设定篇 序言 珍守着心中自给自足的天地人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人不合时宜的存在着。 我自幼不求上进好读闲书尤好以武犯禁的侠者书每每以老庄之说消磨不多的血性之时击剑任侠的豪气便会激荡起胸中骨子间的不甘和那份狂妄。这是西部剽悍的民风种在灵魂深处的烙印虽然不适于现今所谓的文明社会但总是顽固的相信天地间不甘忍受平淡若水的生命、以及莫名的欺凌和压迫的还大有人在。自古春秋以来在人世间不闻已久的侠义精神还会在一些默默无闻的人身上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传承流淌。就象现今已沦落至如食面一般的感情领域依然有那么一些人注定要固守着真情实感。爱得不显山露水悲伤也不露痕迹。默默的独自在一旁欣赏情感残酷与美的一面。他们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事物就如水晶玻璃饰品一样最易破碎。但他们仍以自己的方式深刻地领悟着情感的真谛并像月亮的清辉一样几千年不变的沉默不语、宠辱不惊。他们和一些秉承着古老信条的其他人一样坚信无论社会怎样展科技怎样达红尘怎样喧嚣总还会有人不愿寻找食式的情感不愿雌伏在任何的压迫和挑战面前。 潜龙勿用易经乾卦初九的爻辞。被我窃用做网名转眼已有两载。而今回来路咫尺屏幕间物事纷扰云烟聚散期间心境浮沉冷暖滋味令人慨叹不已于莫名间心海里总想留住一些岁月的痕迹。于是就有了这部小说的产生和继续。 这部小说最早写于去年基本完成了前五字的草稿而后就一直丢在那里没动直到前几天的一个偶然被曝光于网络之上多蒙读者不弃便使我有了再为冯妇的勇气再一次开始了游离在传统和现实之间的幻想和文字。自己也知道水平不够文字粗陋在这里还望看到以后文字的各位多多包涵、指教才是。 我用的题目《临兵斗(一作“洞”)者皆阵列(一作“裂”)在(一作“于”)前》最早见于道家《抱扑子》内篇后来我又在密宗手印中见到好象是叫九字真言什么的每个字都有相应的手印配合结印的手法十分复杂可惜我对密宗的心法所知不多相信如果有密宗上师结印的话一定很有力量道门里对此九字的诀法我还没有见过但以我看来一定有相应的指诀也许是自然出现过?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说我以下的文字和玄学多多少少有点关连在现代这个所谓的科技时代里人们也许只有在文字和幻想里才有机会去想一想现实之外的东西。 勿用ooo年1o月15日 临字篇 回家 方羽一回到自己临时租住的小屋就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头栽到只铺了个床单和凉席的床上抱着薄薄的小军被任由汹涌的泪水沾满枕头他不想出声音因为到现在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还能控制他男儿流血不流泪!尽管现在离家千里在这里也没有几个熟人但他还是不想让人家听到他在哭、为了一个离他而去的女人和今天所受到的屈辱而哭! 小屋里光线慢慢的暗了下来木板床上的方羽早就停止了肩头的抽*动人还是一动不动的趴着修长健壮的身体绷的紧紧的手指深陷在他最喜爱的薄军被里浓眉下平日里精光闪烁的眼眸布满红丝盯着眼前的墙角呆呆的着愣牙齿咬的紧紧的他在想他在自问:“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他想要狂他觉得手指已经握的痛了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现在的心里更痛! 月光不知不觉间已经爬上了窗口慢慢的洒到床前方羽这才动了慢慢的爬起坐到床上他觉得嘴里苦全身软身后的枕上泪水现出了一个大圈零乱的头下他的脸上有点流泪后的狼狈但神色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眼光随着月光慢慢转动在十几平米的小屋里一一转过一张三屉桌一把椅子门口放着他随手买的洗脸盆和洗脚盆然后是身后的床不用看他就是闭着眼摸也能知道这些他心里苦笑着想:“都住了快一年了怎么能不知道呢”想到这他心里一抽眼光不由自主的掠向屋子中间的地面上铺着的大凉席上那是一块两米见方的大草席和他身下买来的竹席不一样是用九块小席连成的可以折成个小包带走。眼睛死死的盯着草席他的脸上显出思念和神伤的表情这是他走的时候父亲唯一硬要他带上的东西想到父亲他的心不由又抽了一下想起父亲一贯严厉的教诲和他出来之前的谈话: “羽儿你一定要去找她吗?” “是的爸爸这次我一定要去” “你难道看不出来她的眼带桃花田宅阔大腰如蛇行不是良伴吗?” “爸!”他羞急的打断父亲的话:“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讲这些不错根据你教我的相法她是不能做良伴的可我打心里就不相信这些虽然我学了好多年!我只相信我的感觉再说了”他把头转向在一旁面带忧色的母亲“妈妈我不是咒你根据咱们家传的紫微斗数来推你的八字你是命带伤宫太岁犯煞应该活不过三十岁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都二十一岁了!这证明这些东西是靠不住的!你说是吗?” 母亲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转头向着他显得很不自在的父亲惊道:“廷轩羽儿说的是真的吗?” 这时方羽惊奇的现一向泰然的父亲脸上居然有一抹赭色:“这这你就不要问了……”转过头父亲急急的对他说:“好吧你要去你就去我也不多说了我们方家的祖规是二十岁后可以自己决定自己怎么做的不过练功用的草席一定要带上另外在外面不许荒废功课回来后我要考你。好了去收拾一下吧。”说完父亲疾快的扫了在一旁呆的母亲一眼转身出了他的书房。 “妈!爸爸答应了!妈!妈!”他高兴的叫着奇怪母亲的怔“妈!你怎么了?妈?” “哦你爸答应了就好妈没什么事你快去准备一下吧我叫人去给你备车和订机票你要带多少钱啊羽儿两万够不够?” “妈我不要拿那么多钱你给我五千就够了!” “傻小子五千那够啊就拿上两万吧不够到时候我再让人给你送去。” “妈我要自立不要用太多家里的钱这次出去我要自己养活自己不然回来让爸笑话!” “不行我不放心你就拿两万最多我再不让人送钱给你就是了。” “好那我就听你的。”当时心花怒放的他爽快的答应了母亲。 想到这里方羽的眼里又有了泪光心里默默的叫到:“爸妈我给家里丢脸了我错了。”但是眼泪倒底还是没有流出来。望着一屋的月光他疲惫的心被想家的念头如潮水般的淹没回家!回家!他跳了起来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回家!” 这个地方他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了。钱他有从家里带来的钱还有一万八千元放着没动近十个月来他确实是在自己养活自己还专门租了房并且拿两千多预付了房租还有这个月的薪水三天后要可是现在他只想回家钱对他对家里并不重要。 是的对他家来说钱基本上不是大问题他们方家在北方家乡的小镇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几代以来一直是小镇的望族是医书传家的名门虽然平时的他表现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在他的深心里依然以自己的家族名誉而骄傲。他的心里现在疼的要流血:“只有我让方家的人在千里之外蒙羞。” 收拾完不多的几样东西在书桌上留下给房东的便条和托房东转交的辞呈后他的目光定在床头的小军被上黄绿色的小军被平日里那么让他觉得温馨可今天却是那么的刺眼!“拿去还给她吧我不要留下她的任何东西”于是他背起装着大草席的小包仔仔细细的叠好小军被灯也不开就这样踏着月光走了出去。 下了飞机的方羽走在省城灯火辉煌的路上呼吸着北方熟悉的空气干燥中略带着清冷感觉着全身的毛孔自由的收缩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是我的家……”他不禁喃喃的说出这一句。 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多了他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不想找旅馆不想睡觉只想在无人的路上多走一走去小镇的车最早是六点半的他知道还有三个小时就可以回家了。现在他反倒犹豫了起来所以他早早的打了从机场送他来省城的的士想在城里先静一静再说。可在路上越走心里越乱时间也过的越慢。 “回家了怎么说?以后要怎么办?”走在几乎没人的街上路灯拉长的身影投在四周。他恍恍惚惚走着。 “吱~~!”一声急刹车把他从失神中惊醒回头一看一辆枣红色的的士就贴着他的后面不到一尺停住了他往边上退了两步喏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这时急摇下的车窗里探出司机的头虽然路上照明不是太好两个大车灯也有点晃眼可他依然看的很清楚是个中年人瘦瘦的脸上脸色有点不正常的黄。 “你娃没事吧?怎么走路的?不想活了?”是浓浓的乡音他心里有一股暖意在流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你请吧” “没事就好刚才吓死我了走路往边上走么你娃要小心点知道么。”说着车又动起来慢慢从挥手示意的他身边开过看着渐远的车灯他不禁失笑起来看来把他给吓坏了!正想着嗳?怎么又倒回来了?车停在他身边那个中年司机推开车门侧着头叫他:“你娃上车吧反正也没人么去哪里?我白送你一程不要钱。” “不不了谢谢……” “谢什么呀我看你娃也不像坏人一个人半夜溜达什么呢?快上来再说。” 方羽心里一热应了声就上了车一进车门方羽的浑身就不由的激灵了一下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嗯?”他不由的惊出了声。 “啊?”被他突兀的声音惊了一下的司机转头向着他:“怎么了?” 他强笑着说:“没事没事是我的包垫了我一下。” “哦去那里?是不是找旅馆?”注意到他背上小包司机就问。 “不去旅馆我回家。” 等他说明要去的地方后那个司机一下难住了:“离这有一百多公里呢这这……”方羽一楞马上明白了过来:“呵呵车钱我付你尽管走。” 略显得有点难为情的司机说:“说好了要白送你的你看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师傅我俩就都不用客气了你就跑一趟吧现在也没什么别的车了。” “那倒是那倒是……”说话间车已经出了省城上了国道。 司机专心的开着车方羽也闭起了眼用全部的灵觉去捕捉上车时让他激灵了一下的那个东西。 一闭眼一股冰凉凉的气机刹时包围了他特别是眉心的祖窍一跳一跳得。他努力的调整自己的灵觉去找那股力量的来源灵觉一伸出去就被那股凉凉的东西给包住旋转着吸引过去然后他的感觉在什么东西上一震就断开了去让全身毛孔竖立的那股力量也就不见了。但他隐隐掌握住了方向睁开眼睛一扫对身边的司机说:“师傅能不能让我看看你面前的遮阳板后面是什么东西?” “后面?”司机楞了一下“那里没有东西呀”边说边伸手摸进遮阳板后面拿出一个寸大的黑片。“哦!这是我上次陪旅游的客人去崆峒山转的时候在山上白鹤洞里捡的一块石片上面有些怪花文和几个好象是字的东西当时觉得好玩结果也没人认得就随手放到这里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嗳?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东西?”边说边把石片递给方羽方羽忍着心跳接过石片冲着司机笑了笑并不说话。 石片一到他手里那股冰凉凉的东西忽然以比刚刚大千百倍的力量沿着两个手的手指进入方羽的奇经八脉电光火石般的在全身各个主脉里运转三圈在方羽还没来的及惊叫之前汇聚到两眉之间“轰”的一声方羽便觉得意识和身体分开了去全身如浸透冰里一样动也不能动偏偏意识清醒无比感觉到从车厢四面八方涌进无边无际的凉气透过全身的毛孔钻入他的经脉转动一圈后交汇在眉心然后又从眉心往里钻钻入骨髓。是的他觉得就是骨髓因为在他的意识里全身现在就象被冻到那里一样痛的入骨但一声都不出来。冰冰的气流在骨髓里缓缓的前进脸脖子两肩胸腔脊椎胯股两腿时间像停止了一样四周的凉气无休止的钻入身体他的意识更加清醒右脚腕上三个月前被扭伤的地方现在在冰气的刺激下又以比当初疼一百倍的感觉在刺涨冰气在那里出来进去的转了三转后痛的感觉好象被冻住了冰气继续缓缓前进度慢了许多但全身进入的凉气却更快更急运转的也更快这时方羽却奇怪的现自己的呼吸好象停止了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在呼吸只是全身也没有气闷的感觉。 “我可能快死了”方羽有点伤感的想自己从小练家传的华佗五禽戏和学中医针灸对全身的经脉运行有相当丰富的了解练气也有不俗的成绩了已经能用外气感应一些东西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和经脉运转方式再说了男人的气应该是阳气热的这是什么东西?就在他意识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股在骨髓里流动的冰气到了脚掌一改刚才的缓慢急的在脚指和脚面上转了九圈然后聚成一个小球冲向脚心的涌泉穴整个脚心一麻、一颤全身的毛孔也同时一闭一股火样的热气自脚心冲起飞快的顺着冰气刚走过的通道向全身穿去转眼又汇聚到眉心一冲一收一聚“轰”的一下。“呀”方羽的意识又回到了身体。 “怎么了?”一声惊愕的问话和车厢里亮起的灯光把方羽问醒。 “没事没事。”方羽有点尴尬的回答着司机的好心。 “嗳?你的脸色怎么和刚才不一样了?刚过了三分钟你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司机看着他的脸惊奇的问。 “我的脸怎么了?”他不解的问。 “你自己看自己看前面脸色差的象个病人才一会就变成这样了邪门!邪门!”边说边把面前车窗上的后照镜向方羽这面拨转。 方羽把手里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的石片放到面前的仪表台上对着镜子一照自己也楞住了眼前的人还是自己么?小方镜里人像虽然有点变形但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是方羽的脸但是此刻让方羽楞住的不是他自己的脸虽然他对自己的长像一向比较满意也有许多人夸他人长的帅但现在镜子里的方羽绝不是帅可以形容的整个脸除了显得健康生动外一双大眼睛就象两个黑宝石隐隐有宝光流动深邃无匹连带的整个脸色也居然有流光溢彩的感觉。他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孔呆呆的想:“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自己从那个伤心的城市来到这里整整有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也没吃东西心情更是坏的一塌糊涂虽然别人不说但自己从一路上人们异样的眼神里也知道有多狼狈怎么会这样呢?” “师傅咱们还有多远?”从上车后他一直没往外看过。 “还早呢才走了不过七八分钟呀。”司机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后答到。 “哦”他苦笑着应了一声心想今天自己奇奇怪怪的大概让人觉得不对劲了可自己何尝不是呢?是不是那个石片弄的鬼?他心里一动犹豫了再三还是又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石片。什么都没有生他暗暗的出了口长气心里有点笑自己胆怯他阻止了司机要关车顶灯的举动仔细的打量手中的物件从刚刚的经历中他已经知道手里拿的决不是普通的石片仔细看上去手里拿的就是块石片通体暗青也就一寸大小两公分左右宽五毫米上下厚一面周边是阴刻的几道花纹中间有个象小孩子的坐像。(这是他反复琢磨后的看法。)另一面只有阴刻的八个像字的划痕他用足眼力仔细辨认。 这时一直在旁边冷眼看他琢磨的司机心里暗想今天看来真是邪门了半夜里拉上这个刚看上去倒霉十足的小年轻转眼就变的这么精神特别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他想起来心里就觉得有点毛毛的好像能看透人的心深的好像能把人关的里面虽然不是很利他苦笑着摇摇头不愿再想那双眼睛还在这里看那个石片上的字能看得清楚才怪呢自己在阳光下也看了半天才看到那几个象字的划痕不过一想到这年青人的那双眼睛他也不敢断定人家就看不到他又想就是能看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认不出来?自己刚捡到的时候还专门找了当中学老师的堂弟给看过堂弟可是学校有名的才子呀结果还不是不认识?还说了自己几句呢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张口:“你娃能认的吗?不要浪费我的电啊。” 方羽抬头笑了笑:“认出来了是大篆八个字是:“元婴赤子维我心灯’” “什么?真是字元婴赤子是什么东西?”司机虽然不想面对面前的这双眼睛但是心里的一个谜团被打破的好奇使他不由的又问了一句。 “我也说不好这要回去问问我爸他也许就知道了。”顿了顿方羽一边把东西递过去一边迟迟疑疑的问道:“师傅你……你这个东西卖吗?”说完话方羽的脸上一片羞红以他所受到的教育如此去占有一件这样的东西在平时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只是今晚的经历太过奇怪到现在他已经现全身上下里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心里一片宁静白天的事好象已经离很远很远而且他的耳朵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眼睛能看到车前灯暗影里路面上的小石字稍静一下能听到身边司机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能感觉到身边司机的胃里有黑影根据他的医学常识他知道那是胃炎很可能是浅表性胃炎。他完全被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触震撼了再加上他知道司机对手里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感觉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玩意而已。所以他犹豫再三后问出了这句话心里不知有多别扭了他在想只要司机有一点不愿意他就立刻把这件事忘掉。 “卖给你?你喜欢就拿去好了我留着又没什么用连上面的字都不认识你娃好学问啊。”司机毫不迟疑的回答到。 方羽一听:“不不你不知道这东西……这东西……”方羽现实在没有办法把刚在自己身上生的事用一个普通人能明白的话讲给司机听他知道如果他老老实实的把刚生的事告诉他的话司机肯定会把他拉到精神病院去的。他心里念头转了几转后有了决定:“那好师傅我就收下了不过不能白要你的东西这样吧我身上现在带的钱不多还有……”他心里算一下“还有一万六千多元我全给你了就当我买了它你看行不行?” “什么?” “吱”的一声正在行进中的车猛的刹住了那个中年司机转过头眼睛绷的牛眼一样大:“一万六?一万六买这个小石片?”司机扫了仪表台上的东西一眼惊奇的问。 方羽笑着点点头:“是啊一万六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到家了再给你一万怎么样?”中年司机怪怪的上下打量着方羽忍不住心想这么好的一个年青人原来有病呀怪不得半夜里在街上乱转呢于是他忍不住问:“年青人你现在身体没觉得什么吧?头疼不疼?” 方羽闻言一楞哭笑不得的说:“师傅我没有病我本身就会看病我是说真的这个石片真的很有价值你要不卖我也不强求的。”司机听了看了方羽半晌又拿起石片看了半天才惊疑的问:“你真的没病?这个石片真值一万六?” “我真的没病石头也确实值很多钱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没什么用。”方羽诚恳的说。 “那好我卖给你了一万六!”司机肯定的说“不用再加钱了我本来是要送给你的只是也不瞒你说一万六对我来说不是个小数目真是不好意思的很” “我明白!我明白!!”方羽一边安慰他一边拿出钱包把里面的一万六千三百多元全给了司机:“那三百是车钱你点点。” 司机一边接钱一边连声说:“不用点。不用点了车钱怎么还能收你的呢不用了。”又数了三百连石片给递过来脸上红红的很激动方羽见了也知道再推辞不好于是就接过钱和石片:“那就谢谢你了咱们走吧” 司机高兴的说:“真是贪财真是贪财了这就走这就走。”边说边动了起来。 方羽把石片合在掌里闭起眼开始仔细体会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麻麻亮的时候方羽从深深的定境里睁开眼远远的看到家里小楼上的风铃终于到家了! 临界 方羽懒懒的合上面前的书坐着起呆来。 回家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在父母的刻意回避下他很轻松的过了关(不用细说为什么突然回来的原因)其实如果他们要是追问的话他也准备一一说清楚的可没想到父母只听了他说因为他想家所以回来这么牵强的理由后居然再没有追问让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反倒是父亲对他在路上的奇怪经历却问的很详细。除了和母亲一样觉得有点惊异之外好像神色中还有些凝重和不安还专门给他切了半天脉现他除了脉搏强劲缓慢有力之外一切正常当时父亲还不放心用上了他很少的气脉诊断术(气脉诊断术是方家家传切脉中的绝技需要用术者有深厚的内功修养和精湛的医学水准俗称的悬丝诊脉就是气脉的一种表现形式)结果现居然测不准方羽的脉。他的内气一沾方羽的手就忽然象泥牛入海一样消失不见如果太用劲的话还会被方羽体内的一股力量反弹让他震撼不已。无奈之下又把那个石片要过去仔细研究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不死心之下又照方羽说的把石片合到掌里用本身的内气去感觉结果除了似乎感到里面有股强大的力量存在外什么都没有生。莫名之下只好郑重的吩咐方羽暂时不要再接触这个东西也不许练家传的五禽戏看看自己身体的反应再说。还专门让十分担心又十分高兴儿子变化的方羽母亲去找了块红布把石片给包起来放到方羽的书房。方羽的母亲一听老公要她找红布立刻就完全相信儿子身上确实生了很惊人的变化那个石片也确实有什么古怪。本来她还觉得儿子是在用这件事搪塞他突然回家的原因虽然儿子看上去神采奕奕一双眼睛也变得深邃无匹那是她活了这么久所见到的里最明亮最动人的眼睛使得儿子整个看上去充满了慑人的魅力和说不上来的潇洒。尽管这样她和丈夫从儿子突然回家的事上也大概的猜到儿子的经历但是她一点都不担心以前的儿子就已经以英俊帅气的模样和十分优秀的人品和学识倾倒了无数小镇上的姑娘和方家一些世交的闺秀虽然这次儿子好象是受了点打击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对儿子去找的那位姑娘也没什么好感虽然她自己没见过但她很相信丈夫的眼力和相法因为在她嫁给丈夫的二十多年里他没见过丈夫看错过一个人虽然有些事当时大家还不太相信但事后无不一一应验。虽然这次儿子离家她没有反对那只是不想让孩子着急和难过而已另外也想让儿子出去见见世面所以就放他去了。事后她问丈夫儿子此去结果如何看到丈夫苦笑着摇了摇头后她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开始担心从没受过一点挫折的儿子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想到回来后居然没什么事儿子反倒变的更让人喜爱了虽然刚说的奇事让她觉得有点怪异但她只当是儿子的不如意和乱花钱的借口心里还深怕丈夫为此而教训儿子不懂事没想到丈夫这么重视这件事和那块石片居然连五禽戏都不让儿子练了这可是方家很少有的事啊平时除了病了或有事生逼不得已外他们父子是每天必练的、所以儿子这次出门还专门带了一块练功用的席子没想到现在丈夫不让儿子练了而且居然让她把那个石片和家里祖传的一些东西一样拿红布给包起来这说明那个石片确实有不同寻常的问题不然丈夫不会像对家里的那些灵异的东西一样对待它的。想到这里她开始真正担心起了儿子来。 转眼都一星期了父亲每天来看他给他切脉而且第二天就告诉他居然用紫微斗数都算不出他的奇遇到底是好是坏开始时连卦都立不了三次之后才立起来。这在他父亲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母亲也每天几次的来专门看他虽然脸上还和以前一样带着笑但目光中日见浓郁的忧色绝瞒不过他毕竟母子连心。更何况现在的他触觉是何等的灵敏这几天他现只要他专心他就能听到小楼里另一端父亲一直到深夜的翻书声和母亲的叹息声他知道父母都在为他的事伤脑筋。这让他感到很不安虽然他自己感觉很好简直是非常的好每天都睡的很少但不觉得困不喝水也不觉得渴口中始终有微甜津液饭吃的少了很多但精神抖擞对味道很敏感喜欢吃淡一点除此以外就是睡觉好象不做梦了早上一睁眼人就很清醒不像睡了一夜的人不过有点事好象很起怪每天睡醒的时候他基本听不到东西。等睁眼后才会听到耳朵里砰的一声轻响各种声音才会立即传来再过一会鼻子根里也会响一下他自己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每天就这样闲待着也不是办法他自己也很想弄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以免得父母再担心。 他从第二天起征得父亲同意后把家里珍藏的有关炼气和各类和他觉得和这类奇事有关的一些书全搬到他书房里研究了起来。可是看到今天不管是炼气的《周易参同契》还是《悟真篇》《黄庭经》还是说怪论神的《山海经》《搜神记》里他都没找到答案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学了不少炼气的道理还把他对道家的兴趣给引了出来这两天他反复的看《道德经》和《庄子解》另外对偷偷拿来的《云笈七畿》更是兴趣十足在看这些书的时候他还现自己几乎是过目不忘了记忆力好的惊人。不过他已经不见怪:“也许也是那天给弄的。”他这么想着。 但是天天看书也很气闷另外他对那片石头和自己的变化已经能接受了好奇心大增“也许多试试就知道。”他心痒的想“今天又是十月初一书上说不是最适合练功吗?对等到父亲去睡了我再试试。”他心里暗下决心目光停在他一星期没碰过的包着红布的石片上! 终于到子时了方羽悄然换好练五禽戏时穿的练功服在书房里铺开大草席解开被红布包着的石头拿起石头放在左胸的口袋关了灯真正开始了他做梦都没想到的经验路程的第一步。 兵字篇 奇境 踏上草席方羽深深吸了口气往席上一扑准备开始练五禽戏虎距还没开始眉心一颤一热一股温和又强大的力量迅从眉心顺着脊椎射到脚底又从脚底传到眉心“轰”的一声方羽又进入那天在车上的状态不过从四面包围他的在感觉里已经不是凉气而是清新的气劲说不上凉暖劲气在身体里转了九转又从眉心顺着鼻梁而下到达口里舌尖一酥满口皆是甜中微微带酸的津液气劲顺口而过喉结一颤迅落到两乳之间停住不走了。说来话长但对方羽来说只是心神一惊的功夫而已等到心神定住的时候两乳间停住的气劲又开始了转动先顺着左右方向往左传方羽此时心里也有了计较不去管它看它能弄出什么情况来所以就一味只让感觉跟着它也不去管它他自己此时已经忘了他是半趴在草席上的。 气劲转动的越来越快全身的毛孔也好象越来越大了此时的方羽口鼻的呼吸已经停住“**十……”方羽在心里默数到三十六圈的时候气劲一转又开始往右转转眼又是三十六圈。就在最后一圈转完的一刹方羽觉得全身毛孔一闭全身一软脑际一震对身体的所有感觉消失只有一点自我的感觉在无边无尽无天无地的虚空里飘荡。逍逍遥遥里仅存的神识微微有点慌虚空无限延伸找不到歇脚的地方更慌! 此时的虚空远处开始旋转起来越旋越快象个黑洞般有力的吸着灵识神识自觉的反抗着旋涡的引力越强大灵识渐渐被拉了过去就在天旋地转将要掉进黑洞之间的关头灵光一闪“元婴赤子维我心灯”刹时间本体中一点红光亮起迅长大成一个大光球一道眩目的激光射出击中黑洞的中心黑洞破碎引力消失神识也如找到家的浪子一般随着回收的激光返回滋的一下如鱼得水般的与红光融为一体天地顿时宁静一片神识随着光球慢慢的缩小变成一个寸大的光球红光渐渐越转越淡若有若无的出光晕。然后定住。 天刚刚亮方廷轩就悄悄的起身了看着床上熟睡中还面带忧色的妻子心里不由的感到难过这些天来为着儿子身上生的奇事她真是受了不少煎熬连睡梦里都在担心。“唉”想到这里方廷轩不由的叹了口长气。 “怎么了廷轩?是不是羽儿出事了?”一声惊问打断了他的沉思抬头一看刚还在熟睡的妻子已经被他的长叹给惊醒了正半坐在床上紧张的看着他。他略感到歉疚:“小慧对不起惊醒你了?羽儿没事你放心再睡一会吧这两天你太累了。” “哦羽儿没事就好我也不睡了过去看看羽儿怎么样了。”说着就起身开始穿衣。方廷轩知道自己拦她不住就慢慢的扣着上衣的纽扣等她他自己也是想早早过去看儿子的不知怎得昨晚他睡的很不踏实老觉得好象有事要生刚起床的空里他暗暗用马前课算了一下却是流连难道今天还是和平时一样没什么事吗?最近自己引以为荣的术数好象失灵了他心里有点狐疑苦笑着想。 夫妻俩匆匆梳洗过后轻手轻脚的推开儿子的卧室门。“嗳怎么没人?”走在前面的方廷轩惊奇的说。 “我看看……”妻子急着把头伸了过来“他没睡觉跑那去了?”话音里带着哭音。 “到书房去看看他可能也起来了。”方廷轩怜惜的拍了拍妻的背。 “嗯……”一转身她急急的在前向书房走去。 “看来羽儿让她紧张了。”边想着边赶紧追着快走了几步。 书房的门轻掩着快到门前的时候前面急行的妻子忽然停步“怎么了?”他奇怪的对正伸着头向四周猛嗅的妻问。 “你闻没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有点……有点像檀香?”妻子不肯定的问他。 “香味?檀香?”他觉得有点奇怪也伸头向四周猛嗅果然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香味很象檀香但比他闻过的檀香味要清新的多“和檀香有点不一样好象……好象是书房里传来的。”他迟疑的说。 “就是羽儿书房里传出来的他在书房。”走在前面的妻子肯定的说。 走到书房门口妻轻轻敲了敲门:“羽儿爸和妈来看你了。”连敲了两次里面没人应声香味更浓了。 方廷轩心里稍有不快:“这孩子怎么今天这么不懂礼貌?连母亲敲门也不开。”眉头皱了起来上前轻轻拨开妻子目光掠过妻子哀求的脸时心里一软重重伸出的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啊~~”他和妻不由的同时惊呼了出来! ※※※ 一片混沌中神识如归来的浪子紧附着红晕依着缓慢悠长的涨缩也不知过了多久红光又盛虚空中仿佛全是红光整个也随着红光的节奏涨缩灵识跟着四面延伸至无穷无尽。红光盛到极处渐渐转成白色虚空里大放光明一种莫名的喜悦充满灵识又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慢慢转成青**滴的翠青色……翠青色又转成黑色绝对的黑色……最后转成金黄色黄光在涨缩在收缩灵识转强黄光缩至寸许的大小灵识大盛和黄光融为一体。黄光定住。 方廷轩刚刚把书房门推开夫妻两人就被眼前青蒙蒙的书房给吓住了。平日是光线充足的书房里现在整个被一团青光给充满着连窗口里照进来的阳光此刻也青蒙蒙的整个房间里弥漫着沁人的香气。定了定狂跳的心方廷轩揽着微微颤的妻子定睛一看青光是从地上草席上趴着的儿子身上出的。 “羽儿你怎么了?”看到趴在地上的儿子妻子惊叫着扑了过去。 “不要。”他跃起一把拉住要扑到儿子身上的妻子。 “你干吗拉着我?放手。”平日里柔弱的妻子象疯了一样差点挣脱了他的拦阻他手上一用劲:“小慧你冷静点听我说儿子没事你冷静点!” “没事?”妻子稍微冷静了下来转过被青气笼着的脸和两行清泪。 “嗯可能没事你别急让我看看他相信我!”看到妻子在他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他轻轻走到儿子身边蹲了下来香气更盛了儿子的前额紧紧的贴在草席上看不到脸左手伸在头前手心贴地右手掌心朝天两只腿绷的直直的光是脚尖着地看不到身体有呼吸的痕迹全身被一种奇异的青光笼着身上着清香。‘怎么会没有呼吸?难道……’方廷轩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 “廷轩怎么样了?”跪趴在一旁紧盯着儿子看的妻子面无人色的问他他缓缓摇了摇头一咬牙伸出手摸向儿子的脉门手竟微微有点颤一挨到儿子的皮肤方廷轩的心顿时宽了下来有体温他向紧张的看着他的妻子笑着点点头妻子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跪坐到地上手不自觉的向儿子的另一只手摸去。 “不要动他!”他用眼色阻止妻子。嗳怎么这么慢?他在凝神默数了儿子强劲的令身为名医的他吃惊的脉跳后楞住了。一分钟竟然只跳了四下再细细一品脉理肝气特盛他心里微微有点明白了就在这时笼在儿子身上的青光慢慢转浓浓到开始黑脉跳的更慢了现在是肾气大盛诊脉到现在他心里大体有底了站起身硬拉着迷惑不解的妻子出了门轻轻合上房门才对急的快要火的妻子说:“羽儿现在很好非常的好他在练气没事的。” “练功?练什么功?我看你练了一辈子也没见你这样啊还浑身青光这是什么功?儿子现在怎么象晕过去了一样?” 方廷轩有点尴尬的说:“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功不过光我倒能说上一点根据黄庭经和另外一些书上的说法练气到一定程度后五脏各自对应的气就可以通过内视看到青色是肝脏的气色刚才羽儿的脉动里就是肝气最盛不过怎么会让他全身青光这我也说不上至于没感觉那是他在入定六识全关了所以就和晕过去了一样但是……” “怎么了?”看着妻子又紧张起来的神色他无可奈何的苦笑着说:“我没看到儿子的呼吸你呢?” “我也是啊刚才怕死了不过怕打搅你诊脉没敢问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对儿子有危险?” 方廷轩思索着摇了摇头:“因该不会羽儿的现象好象是书上说的胎息。” “胎息?是怎样的?” “那是一种练气的方式就像人回到母胎里一样不用口鼻而是用全身的毛孔呼吸。” “哦明白了这些你也会吗?我怎么没见你练过?” “我不会啊全是书上看来的现在世上真能练到这种状态的人不多了我不行的。” “是吗?那羽儿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在想啊可能是那个石片在作怪不过现在羽儿看起来没什么不好等他醒了再问他吧。” “那他到底什么时候醒啊?” “这我说不上书上说以前的高人一入定要好多天少林的达摩祖师据说面壁了九年。” “啊?九年?那羽儿……” “不要太紧张了我想羽儿一两天就醒了你别胡思乱想不过他自己不醒我们不能去打搅他的不然他会有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 “气走岔走火入魔等等就象我练五禽戏的时候不能让人打搅一样。” “哦知道了。” “嗳你闻闻香气好象变了这是什么香味啊真好闻。” “就是啊闻起来人的全身都很舒服呢。我好困呀。” 方廷轩看着摇摇欲坠的妻子怜惜的说:“那还不快去再睡一会?来我扶你去休息!”当他把还没到床前就已经睡过去的妻子扶到床上躺下后心里觉得有点惊奇。 方羽的母亲一睁眼给吓了一跳怎么天都快黑了?自己一觉怎么会睡了一整天这在她来说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午饭也没做没吃“现在好饿啊!”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床铺一面自己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饿好象三天没吃了一样羽儿……一想起儿子她马上就忘了自己的事急急忙忙的就往儿子的书房走去。 走到走廊看到丈夫围着围裙正推开儿子书房的门伸头看着她压下心头的歉意和一点点好笑(从来没见过丈夫系过围裙突然看到心里有点怪怪的想笑)也伸头过去看:“他醒了吗?” “还没。” “羽儿怎么坐起来了?怎么开始黄光了?”她对面前的变化不解的问着丈夫。 “不要看了出去给你说。”丈夫轻轻关上门“你睡够了吗?” 看着丈夫微微带笑的脸她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叫醒我?午饭你怎么吃的?” “哦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你了午饭我自己随便弄的晚饭我也快做好了。” “你今天没去医院吗?”(丈夫是小镇上唯一一家医院的院长兼主治中医师平时忙的厉害) “今天休息一天家里都这样了还上什么班啊我怕把人给治坏了。” “对了羽儿不是坐起来了吗?你怎么说他没醒?” “他不是坐起来的他是飘起来的。” “什么?飘起来?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不是绝对不是看错了的咱们儿子在中午1点的时候忽然开始动了起来我以为他要醒了推门进去正要叫他可忽然看到他的眼睛是闭着的我想也许还没收好就没出声没想到他不是站起来而是全身就这么飘了起来身上黄光大涨就象个光球一样升起来了我当时都惊呆了眼睁睁看着他飘起一米左右然后缩手盘脚的成现在这个样子浮在空中大概有四五分钟然后黄光开始往里缩他的身体也慢慢落到地上就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愣了一会就又出来了我出来一看表1点1o分然后整个下午我都觉得头有三个大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丈夫苦笑连连的脸觉得自己的头现在比丈夫的还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样的事生这话要是别人说给她听她一定会觉得对方有毛病可是现在是她最熟悉最信任的丈夫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她说的而且又是生在她们最关爱的儿子身上她的头一下就蒙了她知道丈夫从不在这类事上乱讲虽然他也喜欢搞些在她看来是神神怪怪的事但从不乱讲。“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无意识的从嘴里呢喃着。 方廷轩看着陷入迷茫的妻子爱怜的握住她的双手轻声说:“不要担心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咱们的儿子要成仙了呵呵~~”他无奈的笑着自己也觉得理由实在很勉强。 长长的出了口气她点点头:“反正都这样了只要儿子没事他飘就让他飘好了儿子要是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话到此处她有想哭的感觉。 方廷轩搂着妻子的肩坚定的说:“儿子不会有事我肯定有什么奇妙的事生在他身上了虽然咱们不理解但绝对不是什么坏事。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安下心来等待等咱们的儿子醒来!” 方羽入定已经有九夜九天的时间了除了第一天看到他从趴着飘起来变成坐式外其余的几天里方廷轩和妻子再也没看到儿子有什么大的变化除了第三天的夜里儿子身上的黄光消失、第六天中午脉跳变成一分钟一下外其余和个死人没什么两样要不是方廷轩还能感觉的到儿子的体温和对古老神秘文化的坚信他自己都要先于妻子而崩溃了。妻子从第七天开始已经不吃不睡的熬了两天一夜了就呆呆的坐在书房门口任他怎么劝也不听痴等着儿子醒来。到现在他自己也不知怎么是好只好陪着妻儿苦熬。 前几天他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找几个对练气大有研究的世交请教一下可好几次拿起电话不由又给挂断了他实在没办法给别人说儿子的变化再加上他一想起现在国家对伪科学的声讨他就没有勇气让别人知道儿子的事毕竟他也是在多次的运动中的过来人保护儿子的本能使他没有对外人说一句儿子的事。为了保密他请了自他当院长十五年来的第一次半个月的长假到今天他自己也觉得快要心力交瘁支持不住了。 小楼外的天空一改近来秋高气爽的景象从早晨起就浓云密布阴沉沉的低压在人心上就象现在自己的心情低落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已经苦候了儿子九天的母亲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从前天到现在她觉得脑子和全身一样麻木了一片空白她自己也不知道坐在书房门口有什么用可不坐在这里又能去那里呢?她不知道! “嘎”一道闪电伴着震耳的霹雳在空中闪过一时间整个天地被闪电霹雳占据炸雷象疯了一样响个不停一阵紧过一阵的大雨象天河决堤般狂泻而来小楼好象要在闪电霹雳里倒掉一样颤黄昏的时候天已经整个黑下来了。 方廷轩夫妻俩就在雷鸣电闪的一刹间一起跳了起来就在雷响的一刻他俩都同时看到儿子如雕像般不动了好几天的脸上有了动静就象一个熟睡的人将要醒来的那种表情。夫妻俩冲到儿子面前借着又一道闪电的亮光看到儿子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羽儿……”两声惊雷也压不住的呼声一起在方羽的耳边响起。方羽微笑着点头并不说话本来合置与小腹前的双手纠缠着做出各种各样的手势灵动无比的往头上升起全身骨节一阵乱响双手到了头顶又以违反生理常理的方式做出各样手势从脑后交错而下面对着惊异莫名的父母方羽紧盘的双腿也怪异的开始站起。双手分开绕过腰际四指紧握拇指按在脐下长长的吐了口气:“爸妈你们好!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 坐在客厅的沙上方羽看着神情兴奋而面目憔悴的父母自在圆融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从母亲刚才激动的叫嚷里他知道自己竟然定了九天九夜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在他的感觉里只是一会儿在刚才收功的过程里听到外面雷鸣电闪自己也不过认为最多过了一天而已没想到已经过了九天九夜了。他一面不自觉的想着几天来父母的担心和煎熬一边回答着父亲的问话: “自从黄光定住了后我的感觉好象完全消失了就随着黄光的伸缩不动过了一会后黄光没有了感觉又出现了后来额头前一片明光在那里我看到自己后来又看到自己的内脏再后来我又看到一些图象好象是我很小时候的一些事后来我又觉得自己象要回到母亲的胎里当时一片黑暗我的全身好疼感觉身体好象要裂开了一样就在我快要疼得忍不住的时候忽然全身一松好象掉进了温水里舒服极了。” 说到这里方羽深看了母亲一眼对父亲说:“爸我等会有话要单独和你说。”看到父亲点了点头答应了又对着微微有点狐疑的母亲笑了笑接着说“后来我又觉的我变成了一个古代……嗯好象是清朝的老道整天在山里修炼好象对咱家里藏的那类古书很有研究的样子呵呵~~”对着听他说自己变成老道显出不太高兴样子的母亲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轻笑了两声后接着说“又后来我自己好象又变成个读书的年青人了好象天天在读什么四书五经什么的后来好象还当了官又后来我又变成个大将军了好象很厉害的打仗。就在这时候我好象很累了眼前又一黑回到我练功的图象了但是这一会儿我看到的是一些很让我难受的事恐惧害怕伤心失望等等各种各样让人受不了的事。” 说到这里方羽神采飞扬的脸上沉重下来被他的话听的目瞪口呆的父母不自觉的互相交流了一下会意的眼神儿子肯定是想起这次感情受挫的事了。方羽停顿了一下又说:“就在我心里难受的快要狂的时候幸亏这个‘天心灯’又出红光把我给罩住了。”他伸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那个石片。 “你怎么知道它叫天心灯的?”母亲好奇的问。 “我也说不上刚我想起它的时候这个名字就不由自主的叫出来了真是奇怪。”方羽有些诧异的抚摩着手中的石片现在摸起来是那么的让他觉得亲切和舒服感觉上就象和一个亲兄弟在交流一样。 “以后就叫它天心灯好了后来呢?”父亲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后来后来我慢慢想通了这些事心境平静了下来感觉到自己好象获得新生了一样快乐和自在结果这些图象就看不到了后来我的眼睛、鼻子还有耳朵好象还有心脏都大大的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头顶又大震了一下天地好象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我好象心里忽然全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好象什么都明白了又好象什么都不明白我现在也说不好。后来我感到房子里的那些书里有好多东西很吸引我然后我就想那些书了结果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好象很容易了。当我刚想完的的时候忽然感到天在打雷于是就醒了看到你们本来想开口说话结果感到一口气顶在喉头全身被一股力量催的很难受手脚不由自己的动了一会才好了。” 听完儿子的天方夜谭后方廷轩夫妇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楼外连绵不断狂响的雷电也劈不开他们心头的迷惑本想着儿子醒了就能明白一切结果现在头更大了不过看到儿子一切无恙俩人的心总算放下了心里的重负一旦放下方廷轩到还没有什么方羽的母亲就觉得全身骨架要散了一样难受在酸痛的折磨下她不由的哎呀了出来。 父母亲的憔悴样看在方羽的眼里他心里很不舒服这时小楼外有一道闪电惊雷响起“有了……”灵光一闪他把一直在手里把玩的天心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在父母惊疑的目光里长身而起左右手分张如抱球眼睛一眯口里小声念道:“雷公电母听我号令雷走阴脉电穿阳路五行运转万化定基!敕!”随着最后一声轻喝客厅里的几盏荧光灯同时灭了下来一声霹雳之后两道夺目的光华在方羽父母的惊呼声里穿窗而入钻进方羽伸张的双手里一时间方羽的整个身子象透明的一样起银光眯着的两个眼睛也睁的大大的双眼里仿佛也在冒出光芒整个客厅里流光溢彩充斥着灼热的气流就在方廷轩夫妇惊叫声还没落下之际电光消失方羽身上迅暗了下来客厅里几盏灯一闪后全部亮起一些仿佛恢复正常。 方廷轩刚要惊问的时候就见方羽环抱的两手伸开往他和妻子身上虚虚一按口中又是一声轻喝:“还!”立时方廷轩就觉得自己好象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出不了声一股温热、浩然、不可抵御的力量迅从头顶直冲而下所过之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象被热水泡酥了一样舒服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方廷轩不由的呻吟了出来“哦~”。于此同时他听到妻子也出同样的声音气劲在身上回旋了三转后他又看到方羽两手变成握拳喝了声:“定!”他觉得气劲会聚到腰后命门处停住了象一团火一样温暖着全身。控制住全身的力量消失无踪这时他才现全身冒汗转头看看坐在身边的妻子脸上也是红扑扑的有汗精神看起来比刚才好了许多他自己也觉得精神抖擞一扫前时的倦意。 “儿子你刚才做了什么?”方羽的母亲懒懒的问他方羽坐在沙上略带不好意思的说:“妈看你和爸为了我精神和身体都不太好刚好我想到前面看过的《道家*七步尘技*咒道》上有个雷火咒说是可以用雷电的能量来治疗和补充人的身体我也不知怎的一下子就用上了不过很奇怪我以前看的时候也试过一点用都没有怎么这次一下就这么灵了?而且效果比书上说的要强了不知多少倍书上说头一次最多能让采雷电的人感到温热没想到刚刚我的身体热的好象要燃烧起来了现在大部分的能量还收在我的脚底给你们传过去了还不到千分之一呢你们现在是不是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对了妈我看你现在可能需要睡一觉了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猛一补你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看你要睡三天三夜才能完全吸收。” 方羽话音刚落他母亲就迷迷糊糊的答应着靠到方廷轩的肩上睡过去了。父子俩相视一笑合力把她弄回卧室睡好方羽本来要父亲也休息他刚才虽然没说父亲但他知道父亲其实也需要大睡两天才能完全吸收进入体内的能量。一直以来以为父亲身体很健康的他在刚把能量传进父亲身体里时碰到的一个状况就证实了他心中的一个问题和他刚才看到但心里存疑的一个现象所以他前面说要和父亲单独说不过现在他想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一时。没想到父亲反而给他了一个要和他说话的手势于是他就悄悄的跟在父亲身后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在自己惯用的藤椅上坐稳后方廷轩百感交集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连着几天来儿子身上的一系列变化如天风海雨般突如奇来大大过了自己的感知领域情感和精神方面的冲击实在无法使他安然睡去虽然现在全身懒洋洋的就想去睡但他还是坚持着要把心里的话说完后再去休息。 看着父亲若有所思的面容方羽知趣的也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近来的变化实在匪夷所思自己也觉得有许多地方还茫然不解所以他深刻的理解父亲现在的心理。父子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方廷轩回过神来了:“小羽你对自己的变化怎么看?” “爸我也觉得有许多地方还不明白不过就现在来看我好象大概明白一点应该是从天心灯被我碰到后开始的它里面好象储藏了现在已经看不到了的一种练气的方法和巨大的能量能使和它有缘沟通的人迅的在短期内达到那些丹书气经上的最高状态或许更高明一些。” “你怎么明白这些呢?你看那些书也不过几天。”方廷轩忍不住打断儿子的话因为他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是只是想着儿子可能进入了一种比较高深的气功状态没想到儿子居然说是出了最高的范围那不就成仙了吗?自己虽然没有去专门研究过那些书可平时有空也是经常看的书里面那些金丹练成功后的种种说法在他看来就是神仙了所以忍不住打断了儿子的话。 “是的我是只看了几天不过我前面不是说过我在最后的定中被这些书里的有些东西吸引了吗其实当时我看到的是各种光图象和一些符咒。我仔细一看的时候书里大多的功法和相应道理就明白了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好象我原本就对这些很熟悉一样还有许多在书里残缺不全的东西当时也自己就在感觉里给补上了而且当时隐隐的我还有个直觉这些不是我最终想要的还有我在定中黄光结于两乳间本应是内丹落于黄庭的状态但是最后却在头顶的光明中溶掉了而且头顶大震出现光明的时候照丹书上说是应该元婴出窍了可我却没有啊。”顿了顿方羽又说“就象刚才的雷火咒书上说先要画符、念咒还要观想后才有效果但刚我的状态你也见了我只是念了一下咒伸手就采了而且我只念了第一步的咒法但是采到的能量和出现的功态已经远远出雷火咒最高层次的第三步功境了照我现在的想法应该是连咒都不用念了我一想直接就可以采了。” 说着方羽就坐在椅子上伸出了手就在方廷轩刚要阻止时两个光球迅把方羽的两手笼住书房里刹时象亮起了两个太阳。方廷轩本能的一闭眼心里怒火狂起这小子快要翻天了明知他母亲刚睡自己也已经成惊弓之鸟还要在这里卖弄什么法宝。就在心念电转间他现预期中的霹雳巨响没有出现书房中的温度也没有飙升自己的眼睛更没有刺痛的感觉大奇下他睁开眼睛一看方羽的两手正在落下书房里好象什么事情都没生过的一样自己的两眼也没有象平时看到强光后那样眼前黑在惊奇之下“嗯!”他重重的闷哼了一声。 方羽一看父亲的脸色就知道父亲不高兴了他连忙说:“爸对不起呀不过我现在已经会控制了以后不会出现声音和别的变化的。” “好吧这次就算了不过以后不要这么卤莽会吓到人的。” “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你刚才采的怎么成光球了?是不是比前面采的少了?” “不是的爸比刚才的多了近十倍所以成光球了不过我已经会控制了所以没什么大动静。” “哦这样啊那你前后采了那么多你能受的了吗?我和你妈才被你传了那么一点我到现在全身还在热呢。” “没事我现在都快炼化了对我来说不很多我现在身体就象个无底洞感觉上……” “算了儿子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你说的这类东西我和你妈帮不了你自己要小心点不要弄出什么意外还有啊”说到这里方廷轩倚坐的身体猛的往前一凑脸上一片严肃。 “什么?”方羽也紧张了起来。 “儿子我要你答应我对你身上最近生的事和以后将要生的一切事从今天起不要再对任何人说包括我和你妈妈你能答应我吗?”方廷轩一字一吐的说出了他的要求! “我明白了爸我保证从今天起再不说有关我的这些事我保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现在国家对这些很反感我保证不说!”顿了一下“爸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啊!”对儿子能迅理解自己的苦心方廷轩由衷的感到欣慰面带微笑轻松的答应着儿子。 “你以前是不是给妈妈续过命?” “啊?!”正微笑着看儿子的方廷轩闻言大惊“你你怎么知道的?”一时间看着面前神采飞扬的儿子陷入那悠远而百味纷呈的回忆! 斗字篇 夺舍 方羽静静的立在龙山的峰顶远远的望着山脚下被大雪覆盖下的小镇。雪后的清晨小镇上几乎看不到人影。“现在天刚麻麻亮大多人都还在睡觉吧。”方羽无声的笑了笑目光又掠向自己家的小楼三层高的小楼上静悄悄的一点昏黄的灯光洒出那是自己出来时打开的走道上的小灯。要不是自己的目力惊人在天已快亮的时候隔这么远是看不到灯亮的。想起一向早起的父母现在还在和别人一样熟睡方羽空明的心境里有一种暖流在涌动。 自从那天父亲艰难的说出近三十年前用偶尔得到的《太平经》残篇上的七星祈命术为刚新婚不久的母亲续命的一切后到今天已经快三个月了。从当时父亲说出他藏在心里近三十年之久的秘密开始方羽就知道父亲真把他当大人看了而他也确确实实知道自己真的变成一个不凡的人。因为自他出定后他看父母亲的时候看到他们身体的周围有一层淡淡的光环而在母亲的头顶处有一处非常弱眼看要断了但被另一种颜色的光给补上了而那种光是父亲头顶光的颜色而父亲的头上的光和全身的光相比要弱的多特别是左面的一部分淡的几乎看不到了当时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一种说不上的明悟掠过心头所以有了后来问父亲续命的事。 当知道一切后他忽然明白了父亲多年来日胜一日偏头痛的由来和关于命理上母亲活不过三十岁而却活到现在的原因更明白了从小看到的父亲对母亲“怕”背后的深情当年他作错了什么怕父亲责怪而找母亲庇护、往往得逞的童年往事一一流过心头他面对着也同样沉浸在往事中的父亲险险的没掉下泪来他脑海里还没来由的闪过一段文字:“为人祈命若术有成施术人必减相同的寿元且死状凄惨受三天三夜活罪后始能大归并三百年内不得进入轮回。”从父亲略带迟疑的讲述中他知道父亲肯定也看到了这段文字却瞒了没有说。他强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压下心头狂涌的对父亲的敬爱心念电转低头迅在心头把在定中知道的一切道法密术一一整理过而后抬起神光四射的双眼手扣子午诀口中低喝:“疾!”全身明光大起银白色的光球迅涨大把他和父亲罩住一时间书房里狂风四起楼外的雷鸣电闪也仿佛助威般的劈个不停书房里的吊顶灯啪的一声炸碎四散的玻璃片一落向光球就象被更大的爆炸力炸开一样更快的射向四周竖直的扎在房顶和四周的墙皮和书柜上又听着光球中的方羽闷雷般的一声低喝:“体证虚空复归元极”光球由银白色刹时转为金黄色书房里狂风顿止黄光流转。“固”一声低喝后黄光隐没书房里一片黑暗只听到方羽粗重的喘息声和方廷轩悠长的呼噜声。 “啪”方羽打开书桌上幸存的台灯顺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汗环顾着书房里一片狼籍的样子显得疲倦的脸上露出苦笑:“这是什么《涵养本源救护命宝诀》呀弄的书房里乱七八糟的不过还好看起来很管用的样子。”转头看看已经在歪在藤椅上熟睡的父亲方羽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父亲的明光看到整个光环如圆似链光华闪烁再无半点瑕疵满意的笑了。 回想到这里方羽本来空明的心境忽然有了奇异的波动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闪过心头这是近三个月来的头一次从那次最后出定给父亲解决了续命术留下的后患后方羽在家里成了个透明人每天不是深居简出的躲在书房看家里的藏书就是每天到离家不远的龙山上出游父母在大睡三天醒来后居然也不再多问儿子的行动全家好象有了个默契都绝口不提方羽所生的一切事。老两口只是默默注意着儿子身上日新月异的变化本来健壮硕长的身体迅变瘦了如果说以前象老虎的话现在就象一只豹子虽然瘦了但更显得充满活力和敏捷感全身上下越来越透出一种自然的洒脱。话比以前少了变化最大的是两个眼睛当初黑宝石一样闪烁的光芒不见了越来越象两口深潭深邃而又活泼一旦笑起来整个笑容就象春风吹过大地能把面对的人带入生机盎然的春天。儿子越来越有神秘感了可是除此之外面对着越来越懂事孝顺的儿子方廷轩夫妇俩也就不去在意儿子的一些怪异了。 对于方羽来说父母这近三个月的宽容是很让他感动的随着他对自己突变得来的能力越来越多的了解对人性对事物的看法也越来越明了。不过这三个月他也没有白费他知道再过一半天他就可以完全弄懂他得到的这些东西了现在世间的万事万物在他的眼里和感知里早已不是三个月前的样子就在这龙山上他通过植物的触觉明白了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天理通过飞鸟的翱翔明白了方园曲直尖的物性跟着山脚下奔涌的黄河水他的身外身、影中影得到了长足的展。心态更长处于空空荡荡、恍恍明明、一无所有、一切无往的境界现在怎么忽然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呢?他极目远望就这一会儿功夫小镇上还是行人稀少而自家的小楼上却灯光齐亮特别是一楼客厅里的灯也亮了。“难道这么早就来客人了?”方羽边想边往山下走着。 方羽一进客厅就看到父亲和两位厚厚外衣都没脱掉的人在说话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居然是他家的世交远在三百里之外文县的名门黄家的主人黄远另一个是他家的司机老林。 看到他进来司机老林强笑着半站起身问候:“方少回来了。” 他紧走两步上前迎着才觉他的父亲和黄远的目光对着黄远深施一礼:“黄伯伯好。”又对着老林微笑着点点头“老林你好。” 黄远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羽你好几年不见越的俊了。” 他微微一笑刚要接话就看到母亲拿着父亲出诊的皮箱出来了双目微红显然是刚哭过他愕然的望向父亲父亲沉重点点头:“是你黄桥黄二哥得怪病你黄伯伯是来接我去看病的。” 他一怔急对着黄远:“黄伯伯二哥得了什么怪病?很重吗?”黄远的脸上一片凄然长叹着摇了摇头双目中居然有泪光闪动他的心里一紧黄二哥看来是很危险了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没在黄远脸上见到过如此悲凉的神情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号称文县富的黄伯伯一直以手腕强硬、为人严酷而著称虽然他们为世交对他们小辈一向很好但也是这些世交里最严肃的长者之一所以他一进客厅看到是他就赶紧用最严格的礼仪问候可在他脸上竟然露出如此神伤的表情他不由的对自小交好、而最近在商界大有前途的黄桥黄二哥担心起来。 正在他陷入沉思的空里父亲问到:“现在还说不好是什么病小羽你去不去看你二哥?” “去!去!去!怎么不去!”他一边连声应着一边在心里暗惊看来黄二哥真的有生命危险了父亲的话里竟然有去看最后一面的意思。一缕哀痛掠上心头随即又被另一种奇妙的感觉所溶解靠着他对自己最近灵觉的领悟莫非黄桥有惊无险?他隐隐的想着。 素以能爬山路而闻名的沙漠王此刻就象一架牛车一样在山道上碾雪前进山道上的积雪有半尺多厚一路行来天地间只是白茫茫昏沉沉一片从早上车出了小镇不久雪就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到了下午整个山道除了他们的车别的一个车都不见两側雪峰入云路旁的深涯现在也因视线昏暗而望不到底山连着山沟连着沟雪花大如鹅毛路边偶然见到一棵树也象一个巨大的雪菇分不出是什么种类整个山势路况给人一股无言的压力。 方羽坐在司机老林的边上一面惊诧于山路的险奇一面暗想自己为何以前走的时候从没有这种感觉他看着老林紧张的神色和微微出汗的面孔心里不禁佩服着。后面的父亲从上车后一声不黄远也只是一根连着一根的抽着烟整个车厢里烟雾弥漫间或里传出黄远和父亲的一两声咳嗽车上的空调还不错车厢不算太冷但是气氛却象一块巨大的冰压在闲着的三个人心上。 到了傍晚车终于穿出了山道度快了起来还有十五公里就到文县县城了众人的心情也不由紧张起来就听着后坐的黄远深深吸了两口气:“廷轩你觉得桥儿的病还有救吗?你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啊。”声音竟有些沙哑。 “远哥你放心小弟会尽全力去治的我刚一路上在想小桥得的是什么病根据你说的状况有点像是古籍上提过的离魂症如果是那个病就要大费手脚了。唉!” “离魂症?”黄远和方羽闻言都是一惊黄远惊奇于病的名字方羽是惊于现在还有这个病一面在想着看过的《七步尘技*术道》里关于离魂症的记载一边听父亲给黄远的解答:“古籍上说人身有三魂七魄得离魂症的人有两魂六魄游离在体外说死未死说活又什么都不知道有点象现在的植物人但植物人总是由外伤或是其他意外造成这和小桥的症状不太一样另外照你说小桥的脑部思维活动异常活跃这和植物人也是不一样的在睡梦里忽然大叫一声后陷入惊人的高烧状态一连三天不醒用最现代的仪器都查不出任何毛病我也只能这么推测了。黄兄啊你要有思想准备只怕……只怕……”父亲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方羽转头惊看下现一向镇定自若的父亲两眼含泪愧疚的望着脸色煞白、泪水泉涌的黄远。 ※※※ 车胎猛的一扭“吱”的一声刹住了就在车上的人从惯性的一扑里还没醒过神里的时候就听到司机老林悲愤的大叫:“方院长你一定要救救我家二少我们黄家就他这一个盼头了啊二少人这么好不会这么短命的!呜~~”车里的人都怔住了楞楞的看着头斑白却象个小孩一样失声痛哭的老林黄远的憔悴的脸上更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方羽就觉得的一股热血直冲脑顶忍不住狂吼一声“不”声若龙吟直震的车内的三人头脑晕声音远远传出天地间仿佛也为这一声而变色雪停住了。 望着三双充满狐疑和父亲略带怒意的眼睛方羽亮若电闪的双瞳里涌出仿佛什么够不能摧毁的坚定:“黄二哥绝不会有事的我保证离魂症算不了什么就算是移魂夺舍我也要把他抢回来!我用诸天神佛的名字誓如果诸天还有神佛的话!” 方廷轩望着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儿子苦笑着向愕然看向他的黄远点了点头。 车仿佛疯了一样的疾驰着司机老林不管车内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静方羽的一席话给了他莫名的企望只要黄桥有救这雪路算什么?难道这么多年来黄家对他的照顾还不足以让他开一次飞车么?他激动的想着。 连着闯过三个红灯黄家的沙漠王终于停到了自己的大院里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下来黄桥昏迷进入第四天的前夜方羽父子终于到了文县黄家车后有警车在追。 车刚一停稳就被一群早等在那里的人围住一个带着哭音的女声透过嘈杂的人声传来“廷轩廷轩你来了么?你要救救我桥儿啊。” 方廷轩连声应着:“大嫂我来了你放心你放心。”一边忙着下车。方羽一听就知道是黄家的女主人、黄桥的母亲一个为人和善的四川人从小就很疼方羽方羽也最爱吃她做的川菜了。现在居然被儿子的病急成这个样子他看着扑到父亲跟前紧抓着父亲胳膊不放的脸色憔悴慌恐的伯母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声。 随后下车的黄远出一声怒吼:“放手!成何体统你抓着廷轩他怎么去看桥儿?”又对围在周围的人吼到:“还不快去准备房间做饭倒水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陈经理你等一下我们来的时候因为赶时间闯了几个红灯后面有警车在追麻烦你处理一下我就不出面了”“黄总你去忙这件小事就叫给我了”方羽看到人群里一个看上去很精明的中年人答应着。 “廷轩、小羽走快进屋外面太冷了进屋先梳洗一下吃饭老林你也一起来。” 方廷轩边跟着往房间里走边说:“吃饭不急先去看看小桥吧病人要紧。”方羽搀着摇摇欲坠的伯母跟在父亲背后来到黄桥的卧房门口这时他听到警车凄厉的呼叫停在黄家的门口。 宽敞的卧室里暖气荡漾一反外面的清冷席梦司上黄桥面色异样红润的躺着床头柜上摆着着的生命探测仪急促的叫着心率线也不规则的闪着。另一边一个吊瓶输着营养液。 方廷轩和在房里一直留守着的文县医院的副院长打着招呼:“刘院长你好病人情况怎么样?”一边伸手拿起黄桥的左手切起脉来。 “方院长你好你终于来了啊现在就全看你了我们西医现在束手无策了早上连省院的王主任都没办法走了。” “嗯客气。”方廷轩凝神切着脉也不多说房间里的人都知趣的安静下来整个房间里全是几个人沉重的呼吸声目光全集中在方廷轩的脸上。谁都没注意到方羽从一进房间就全身绷紧两眼中露出震惊、防御和一股杀意! 时间仿佛停住了般漫长方廷轩的脸上慢慢渗出汗来眉头也皱了起来黄远夫妇和司机老林脸色也越来越白呼吸粗重起来方羽身上汗毛竖立两眼变的深邃迷蒙两手不停的伸张着忽然用一种空空洞洞的声音按一种奇异的节奏说到:“黄伯伯你们最好先退出去在外面等着人多了打搅家父切脉。” 正不知怎办、心急如焚的黄远夫妇听了悄悄的都退了出去等门一合上方廷轩微微睁开一直闭着的双眼刚要对方羽说句赞赏的话和说出他也束手无策的事实却现方羽双眼紧盯着黄桥的床头上面眼神里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凌厉和杀气全身的衣服也无风自动一股冷飕飕的气流在房间里盘旋他想问话却现根本出不了声连眼睛再闭起来都不行。他呆住了! 方羽从一进屋开始就感到房间里有另外的一个人!一个看不见的的人他全身的寒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左胸口袋里的天心灯也象燃烧起来般的起热来他出探测黄桥元神的灵觉也被另外一种力量挡住一股灼热中夹着阴寒的气劲扑面压来他本身的能量和天心灯同时出纯阳的气劲反压过去他用更强的灵觉进入黄桥的身体里探测黄桥的元神现黄桥的灵神只剩下微弱的一点还居于脑顶的泥丸里周围全被另外一种诡异的能量压迫着方羽的灵觉硬挤开一条缝进去包住黄桥的灵神周围的诡异能量疯狂反扑。方羽不敢反击害怕伤害黄桥的脑神经只是紧紧护着加强防御一边抵抗着对方如天风海雨般的进攻一边思索着反击的方法。到了此时他知道自己在路上的话应验了果然是夺舍的症状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这种密术。他决心一拼尽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为此他找借口把别的人支开了。 此刻在方廷轩眼里看到感到的是:方羽全身怪异的扭曲着两手作出各种各样的复杂动作两眼微合随着两手的动作一股力量旋转着出来同时房间的冷流也巨增两种力量在房间里纠缠床前黄桥的生命探测仪也乱叫起来此时的他和黄桥的病床象是风暴的中心一点异象都没有而房间的空间里就象鬼蜮一样变的恐怖可怕方羽的身体已经扭曲的不象人的身体隐在一层半透明的薄雾里而那股冷气转眼变成黑雾两种雾气盘旋交错房间里阴风四起灯光也忽明忽暗凑热闹但并不爆碎衣柜等杂物出格格的怪响各种奇异的声浪四起方廷轩心胆欲裂眼看着方羽的身体隐入雾里不见。 在闪个不定的灯光照耀下房间里劲气交错看不到人轰然巨响中除了病床周围的一切家具化成碎片两团交错的雾气里明光大涨只听到方羽怒喝:“你跑的了?”两道激光破窗而出。 方廷轩被扑窗而来的寒流一吹打了冷战一下子恢复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方羽不在房里!整个房间除了他和黄桥的病床周围就象一个垃圾场各种碎片散了一地他回过神来大叫:“小羽小羽你在那里?” “砰”的一声关着的门被撞开黄远夫妇和老林以及一帮人抢了进来“啊!”一起被房里的情景弄的目瞪口呆惊叫了出来。还是黄远比较镇定:“廷轩生什么事了小羽呢?小桥怎么样了?”方廷轩正要答话床上一直昏迷的黄桥出了声:“闷死我了。”说着一抬身坐了起来。 众人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了他母亲欢呼一声直扑过来“桥儿你醒了吓死妈妈了。”方廷轩眼疾手快一侧身挡住她“大嫂别急等我切切他的脉再说”从狂喜中醒过神来的黄远也拦住妻子“让廷轩看看再说。”方廷轩强压着心头的不安微笑着对迷惑不解的看着他们的黄桥说:“小桥让叔叔来切切脉你不要说话躺好!”黄桥点点头又躺了下去伸出左手。 方廷轩凝神切了一会脉后转头对紧候在身后的黄远夫妇说到:“大哥大嫂放心小桥没什么事了只是很虚弱休息调养几天就好了……”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鼾声黄桥竟然睡着了。方廷轩又对黄远说:“黄兄赶快让人把破窗户叫人堵上不然小桥会冻坏的他现在不宜惊动。”黄远忙点着头摆手招人快去弄一边有点迟疑的问道:“廷轩小羽呢?刚是怎么会事?” 深明世故的他看到方廷轩望了望四周的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马上呵呵一笑“看我糊涂的廷轩你刚忙完我怎么还问这问那的快到我书房里吃饭今天一天都没吃了这里就交给刘院长看着就行了大家也去各忙各的吧小桥没事了。”说完硬拉着方廷轩到了他的书房。 书房里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六个川菜和一壶好酒黄远叫紧跟着进来的妻子关上房门等方廷轩坐下后正容问道:“廷轩刚刚到底怎么了?我们在门外只听到里面怪声不断后来有时一声巨响想撞门进去都撞不开小羽到那里去了?”他妻子也插嘴问:“是啊廷轩我们在撞门的当里听到你大叫小羽他到那里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方廷轩心里念头急转今天生的事瞒是瞒不住黄远这样的精明人的再说小羽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事后还有好多尾要黄远出力不如据实说。想到这里他郑重的看着黄远夫妇说:“大哥大嫂在我说这件事原委之前能给小弟一个保证吗?用我们方黄两家四代近百年的交情做保证!”黄远闻言一楞看着方廷轩严肃的脸色知道事情很严重他用力的点点头:“我用我黄家祖先的名誉做保证!!”他妻子也知趣的紧点头:“远哥的保证就是我的保证!”方廷轩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开始从头说起。 ※※※ 再说方羽在房间里他用刚领悟不久的四象和合稳住黄桥的灵神后又用阳神游的法门出从《七步尘技*神道》里学到的禁神术反击对方的夺舍阴神经过一番较量后他现对方的灵神并非他事先想象是阴灵的灵神而是人的灵神这使得他大为不解因为按照他看到的夺舍的资料都说在修道只修阴神出窍的人死后为了不让前生的修行费掉而不入鬼门关在死后七天内直接找个快要生产的人家乘婴儿的元神还没长成以前抢先把自己的阴神注入以期来世修行的成功间或有夺生人魂舍的但都是阴灵怎么今天自己碰上的是活人的阴神? 虽说这一点让他迷惑却也让他更为愤怒阴灵夺生人魂舍都要惹的天怒人怨何况是生人夺生人的呢?要知道移魂夺舍后被夺人的魂魄无依整个生命的烙印就会在宇宙间形神皆灭永远的消失。这比杀人屠门还狠啊!愤怒中他全力激全身的能量天心灯也出浩然莫御的能量注入他的灭神结里明光大涨。在双方的巨大能量最后一次的撞击里方羽终于没全能控制住气劲的激荡让气劲毁了房间的家具还好病床周围他还能照顾到对方受到巨创的阴灵乘他注意房间的空里借着木片施展五行遁术里的木遁破窗远扬方羽早在感知到他是活灵后就下决心一定要让他应劫。所以也爆喝一声展开九宫遁追了上去顾不上给父亲打招呼他相信父亲能明白和放心他。 两道激光快如闪电的围绕着文县四野转了无数圈前面的阴灵终于在白龙江边落地一声爆响后五颜六色的光雨四散狂风过处方羽浑身大汗的幻出身形如钢钳般稳稳前伸的右手里扣着一个浑身湿透嘴角流血的女子的喉咙方羽冷冷的看着手中无力挣扎着的村姑打扮的女子:“还不现出原形?我知道你是个男的不要想着我会怜香惜玉虽然你的幻象很漂亮。” 被捏住喉咙的女子痛苦的挣扎着脸色越的苍白虽然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依然透出惊人的美丽在挣扎了一会儿现无望后她求饶般的看着方羽双手比画着表示说不出话来方羽一看心里一软也知道她已经没有反抗或逃跑的能力了手一松那女子瘫到在地上手抚脖子急促的咳嗽呼吸着方羽负手而立:“不教而诛称为虐有什么遗言就快说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是你自己解脱二是我让你形神皆灭。”说到这里话音转厉。 那女子抬起头用比她应该出的声音苍老十倍的语调说:“败军之将老夫还有什么话可说只是我好恨啊。”到最后一句声音凄厉有如老猿啼血怨气冲天。 “你有什么好恨的?居然对生人进行夺舍的卑鄙密术到现在你还不肯认错你该死一万次我应该现在就让你永远消失!”方羽愤怒的作势。 “不不道兄你听我说说完再动手不迟老夫也知道自己有违天理今日难逃大劫只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兵解我不甘心啊!” “兵解?你想的美今天一是你自己了断二是我用三昧真火炼化你的灵神除此之外别无他途你有话快说!” “好好老夫也早就活够了形神都灭也无所谓了活了三百多年还把什么看不透呢?人世间是这么的苦闷!” “三百年?”方羽吃惊的问。 “是的应该是三百六十多年了老夫是明嘉庆年间的人自幼家境富裕性喜道术后来得遇高人传授在三十岁那年练到元神出窍金丹大道指日可待可笑的是我只管道法却忽略了识人就在我一次元神出游的时候我的结妻子和我最疼爱的小弟用黑狗血和妇人的污物浸污了我的原身让我的元神归不了窍你也是修道的知道在大丹还未成就之时元神出窍最多可以支持七天的那次也是我自己太贪心元神直到第六天才回来可怜我当时疲乏欲死却欲投无门、欲诉无处我到底作错了什么?让我遭受兄弟相残、夫妻相毒的人间酷刑?天理何在?天道何存?”说到这里那女子放声大哭虽然事隔三百多年从她向天大叫的狰狞神色里方羽依然可以感到他心里的痛苦和仇恨。方羽无语的听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那女子哭了一会慢慢止住哭泣抽抽噎噎的接着说:“我在现这个事实以后痛苦的恨不得当时就让风把我的元婴吹散去因为你不知道我对那两个贱人一直是多么的好和信任。可最终我还是决心坚持下来看看是不是真有天道循环报应轮回!我在急切之下找不到别的躯体寄灵无奈下只找到一条待产的竹叶青的胎里投了进去那是近二十年怎样的岁月啊。”那女子脸上显出仿佛身在地狱里的神情“一条有着人类元神的蛇呵呵。”她干涩的苦笑着:“我的元神因为受创过重再加上蛇躯本身的限制我用了整整二十年的痛苦光阴才把元神从蛇身里熬出来我的元婴也变成了阴神再也和大道无缘。等我再找到可以寄灵的躯体后……”他说到这里对凝神听他说话的方羽凄然一笑沧桑中竟有着夺人心魄的艳色: “那年头冻饿而毙的人很多的。我又去我的家里暗访没想到我的家和产业全被我小弟变卖一空早已人去屋空了打听之下我老婆也在我忽然得病去世后不久得急病死了我一听就知道是我弟那个贼子弄的鬼也许他知道我元神并没有散灭怕我回来找他算帐就一顺害了那贱人自己跑了原本我会的道术也一并都教过他不然他们也想不出那么内行的办法来害我的。我在失望之下就满天下乱转希望能碰上他就这样又过了好多年那时天下大乱张献忠李自成等起兵造反所过之处十室九空许多地方赤地千里。我看在眼里仇恨的心也淡多了天下苍生都是如此的苦老天的眼早就瞎了我还期望什么呢?我想着终老山林就算了也不练什么道术密法了可是这个贼老天就是不想让我结束这个噩梦就在我找个可以安身之地的时候却让我现我弟那个贼人原来他跑到东北长白山天池老妖的门下学了些采阴补阳的邪术到处作淫贼用妖术害人。我当然不放过他了结果却斗了个两败俱伤他的红莲身外身的外门邪术也有了相当的火候就这样我和他断断续续的斗了三百多年他和我一样都可以夺舍寄灵的躯体坏了再找一个就是反正这么多年来天下没有好好平静过几年到处是可以寄灵的躯体。可到了近几十年完好的寄灵体越来越难找了我知道那贼子已经开始夺生人的舍了而我却一直坚持着不找生人结果在最近一次的斗法中我吃了大亏我的寄灵体几乎完全被毁元神也大大受创在逃命路过这里不远的山路上看到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当时浑身**的躺在路上刚刚咽气不远出的一座农舍里火光冲天我当时也是慌不择体粗劣一检查现她是被人强暴后让毒蛇咬死的你知道我曾经当过蛇的于是就把元神寄入她的身体里没想到却是自寻死路。这个贼老天眼睛真是瞎了!”她又疯狂的向天大叫着。 方羽已经被他的诉说听呆了:“这身体怎么了?你不是能驱蛇毒吗?” “蛇毒不是问题问题是她被人强暴后染上的怪病现在的人叫艾滋病的那个病我的阴灵居然只能暂时压着它却不能消灭它最近我已经快压不住它了同时这具寄灵体因为刚死不久遭受的打击太凄惨她一家五口被劫匪杀光自己被轮暴致死怨气深种脑际也让我痛苦的不能忍受而我的元神也因此更加衰弱四天前因为受不了身上病痛的折磨我到县城里去买点麻药结果在路上碰到姓黄的那个小子一见我就死缠着不放说要和我交朋友还把生辰八字家居何处等说了一大堆很无聊的话结果当天夜里我全身痛的死去活来原来那一夜是今年最后一个月圆之夜我的阴神最强也是身上的病毒最厉害的时候也知道这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出灵的机会了结果实在忍不住折磨心头恶念一起就到黄家去夺舍了本来三天就可以弄完了因为最近我的元神受创太剧需要七天才能弄好却被你破了法我是咎由自取!道友你是我这三百多年来碰到的最有实力的方家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你动手吧我不要自裁再入轮回你就让我形神皆灭吧活着太痛苦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闭上双眼神态安详的盘坐在雪地上苍白俏丽的脸上一片解脱后的满足。 方羽呆呆的看着雪地上这有三百多年前灵魂的人心里不知道如何是好顿了顿方羽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她睁开眼答到:“三百年前我叫谢海添三百年后无名。”说完又闭上眼口里轻轻吟到:“百年都是三万日其间寒暑互煎熬今将浮身托逝水不留一点天地间!” 方羽傻住了。 者字篇 旱魅 一口气憋尽方羽把头伸出水面改变姿势双脚踩着水猛的一摇头上水珠四散伸手抹了一把脸回头望向已经隔了好远的岸边心想今年真热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头上就觉得晒的热岸边浅水处无数男女不分老幼都在戏水远远传来笑闹声。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小镇上的几个水上好手不服气的直追着他而来领头的是他从小玩大的好友黑祥一身黝黑的皮肤在碧绿的河水里一隐一现的矫健的黄河大膀子真不是盖的眼看着就抛下众人追了上来相隔不足五丈了。方羽笑着挑逗般的招招手转身也用上黄河大膀子往更远的深处游去。 水由碧绿变成墨绿了水温也凉了下来这里早已听不到岸上的喧哗声了头顶上骄阳如火身边碧波起伏耳里只有水浪的起伏声方羽和黑祥并排躺在水面上只留着口鼻在水面上呼吸全身纹丝不动静静的感受着波浪的按摩体会着天地间只有自己的动人感觉心里同时被童年的友情抚慰着懒懒的都不想说一句话。这是小镇的弄潮儿里只有他俩会的泳技从十六岁开始黑祥和方羽就凭这一手和无人可比的度成为小镇里黄河健儿们的头直到二十岁后因为方羽的退出才由黑祥一个人成为小镇水面的代表而黑祥却一直自认水性第二方羽第一。 方羽懒懒的感受着水里的舒坦体会着水里浮力的升降忽然听到躺在身边的黑祥在水里一动:“小羽怎么最近一年多都没见你了?” 方羽也一翻身用同样的姿势踩着水面对着一年多没见了的好友有点歉意的说:“我出门去了刚回来不久因为心情不太好所以最近一直猫在家里没出来也没去看看你真是不好意思伯父伯母都还好吗?我听说你已经在县里农牧局上班了最近怎么样?呵呵好家伙你比以前更黑了啊1”方羽仔细看着老友黑祥原名叫何祥但从小皮肤黝黑所以同伴都叫他黑祥现在比以前更黑了国字脸上黑的亮一头短之下大环眼里相比以前多了点成熟。 “哦怪不得我有几次见了方叔问起你都说你不在哈哈整天在农田里晒怎么会不黑呢?我父母都好谢谢。对了方羽你现在在那里上班?” “我现在还在家里闲着呢没上班。对了你在农牧局应该对农村很熟今年天这么热才到六月初就已经三十几度了我记得今年到现在一点雨都没下咱们这里的收成今年会怎么样?” 听了方羽的问话黑祥的脸沉了下来:“今年太惨了除了河边的一些水浇地外咱们县85%的地方今年可能颗粒无收了到现在山区许多地方的田里都什么没种种了的也都晒死了咱们周围几个县市基本情况都差不多今年好象是整个北方大旱许多地方听说比我们这里还惨唉!” 听到黑祥的话方羽的心头也沉重起来忽然间两人都觉得头上的太阳更毒更讨厌起来。就在两人意兴阑珊的空里黑祥忽然一指方羽身后惊讶道:“快看那是谁?度居然和你我差不多那是谁?” 方羽闻声转过头一看笑道:“还有谁是我朋友文县的黄桥你忘了?几年前他跟我来过啊你俩还比赛过的他也是白龙江边的水头呢。” 黑祥有点惊奇的看着他:“这么远你居然看出来是他?” 方羽一怔轻笑道:“我和他熟啊他可能是来找我的我俩迎上去咱们以中间的那个船为界看谁先到怎么样?” 黑祥一听大喜:“好咱们就比一下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你喊1我们就开始!”说毕哈哈的方羽也笑深吸了一口气大叫道:“黄二哥以船为界咱们赛一场!”声音远远在水面上传开正在急前进的黄桥听到后踩着水停住了:“好啊我就和你赛一场看看是白龙江还是黄河上的健儿水性好!”声音传开岸上水里的弄潮儿们都一起哗然有些骂声已经传出:“是谁?是谁这么狂敢到黄河边上来吹牛?” 就在这时方羽身边的黑祥狂喝一声:“黄二哥你好!小弟黄河黑祥和兄弟方羽在此候教等方羽喊1后我们开始到船后再游到岸上定输赢你看怎么样?”听到黑祥的喝声岸上水里一片采声四周的人都往岸边拥到。“方羽!方羽!黑祥!黑祥!”的喝采声不断方羽长啸:“1、、!开始!”刹时岸上水里一片安静众目睽睽之下三道水线直奔水中央的小船而去六条矫健的臂膀抡起若飞轮入水如飞蝶穿花看不到几点水花把浪都压在乳线以下显示了高明的泳技和度。 就在岸上水里的采声又起的当里方羽以领先半身的距离先抓住船舷双手一按窜上小船紧跑两步从船头一个漂亮的飞跃入水箭一般的向岸边射去!就在方羽入水不见的空里黑祥和黄桥也同时从两舷上船两人相视一笑伸手一拍又同时从船头鱼跃入水。三道水箭略呈三角形一起向岸边激射岸上采声如雷热情仿佛要和头上的如火骄阳一教高下八百多米的水路一眨眼而过方羽一直领先一人的距离黄桥和黑祥齐头并进不分轩轾紧追着不放方羽抬头一看离岸还有三百多米想了想稍稍放慢了度没出十米就被身后的两人追了个齐头黑祥和黄桥用尽全部的力量和技巧想抛开另外两人可谁都拉不下谁三百米的距离转眼游过一起到岸了! 告别了有事待办的黑祥兴致勃勃的方羽和黄桥往家里走去。黄桥一面狂扇着手中的折扇一面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汗苦恼的嘟囔着:“这鬼天气刚离水才五分钟就热的要人命太热了。嗳?小羽这么热的天你穿黑绸衫不热吗?你怎么没流汗?” 方羽笑笑:“心静天自凉。”黄桥有点不满的擦了擦汗:“你现在怎么变的有点古怪了?说话老是玄玄忽忽的象年前方叔来给我看病时一样让你留下过年你也不过第三天一早就冒雪走了也不好好陪陪我还说是好兄弟呢。” 方羽一拐话题:“对了二哥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放下生意跑到这里玩来了?家里去过了吗?” “我就是到过你家方叔上班去了不在问方婶才知道你在这里游泳呵呵今天游的真痛快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看来二哥我还没老啊哈哈~~” “是啊二哥更胜当年啊!” “好小子别损我了。”黄桥笑着捶了方羽一拳“不过我现你倒是瘦多了要不是你度还那么快我都以为你病了呢哎太热了我的身上全是汗真是的这鬼天气!” 方羽紧走两步:“二哥就到家了快点。”说说笑笑中两人到家了。 晚饭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等吃完了西瓜黄桥对坐在对面的方廷轩正容说到:“方叔我今天来有两件事一是父亲交代的就是你上次说的关于我们文县田家咀灭门血案经过半年多来的努力三名凶手已经在大前天伏法了父亲让我把结果给你汇报一下。”在他一顿的工夫方家父子交换了一下会心的眼神知道黄远做到他答应的事了。“另外”黄桥嘿嘿的冲着正微笑着看他的方羽母亲一笑:“另外一件事就要方婶答应了” “我?我能答应什么?” 方羽微笑着看黄桥表演知道这个二哥又在耍什么花枪十有**和自己有关心里想着隐隐觉得黄沙万里莫非和沙漠有关?黄桥笑着说:“方婶我这次要去玉门关办点事一个人去怪寂寞的想叫小羽和我一起去玩玩你看怎么样?这要你话小羽才敢去啊!呵呵。” “这……”方羽母亲一下难住了目光不由的投向丈夫方廷轩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儿子笑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年轻人多出去见见世面也好小羽也不小了哈哈~”黄桥一听大喜转头对坐在身边的方羽笑道:“明天一早就走你快去收拾东西后天我们就会在玉门关上看日出了!” 两天后的拂晓黄桥的沙漠王风尘仆仆的进了嘉峪关。 站在城楼上看着太阳冉冉由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极目远眺无边无尽的戈壁上一片荒凉长城蜿蜒起伏如一条巨龙伸入天地的尽头在朝阳的金辉下分外有一种苍凉和壮观。黄桥忍着看了五分钟后终于忍不住了:“冷死了小羽我们下去先找地方吃饭休息吧改天再看好了这里的清晨太冷了。”方羽转头看了看只穿了衬衣长裤在戈壁大漠的晨风里打着寒战的黄桥笑着点了点头又依依不舍的回看了朝阳一眼下了城楼。 吃过早饭在嘉峪关最好的饭店套房里黄桥在里间已经睡的人事不醒。方羽在房门口挂上请勿打搅的牌子一个人走到外间的地毯中间用五岳朝天式一坐练起气来。三个小时后方羽睁开眼睛全身骨骼一阵爆响双手作出一些手势收了功。也不站起就坐在那里想起心事来!这一路穿州过县方羽走马观花的看到了不少一直想看的地方今天又看到了长城的起头和戈壁本来应该感到兴奋可他现在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一想到在路上看到的农田里才长到两寸多高的麦子和更多的大片大片什么都没有的荒田他觉得心里象压了块石头又想到一路上光秃秃一点绿色都没有的山他觉得实在高兴不起来。整整半年多没下过雨了想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下午六点他们的车终于在酷热里进了玉门市。 一反早晨的寒冷一出车门一股热浪立刻就袭上全身脚下的柏油路踩上去软软的走不出几步就连鞋底都是烫烫的头上的太阳烤的人头疼。方羽深吸了一口连肺都觉得火热的空气运转玉光小周天全身凉了下来转头看看了身边热的呲牙咧嘴满头大汗呼吸急迫的黄桥摇了摇头伸手把他拉到跟前运起玉光大周天一股凉快的快要让黄桥呻吟出来的冷气刹时把黄桥包了起来。黄桥抹去头脸上的汗也不多问一路上他见到方羽身上的怪事不少了特别是不怕冷热的怪事路上停车下来吃饭的时候自己和饭馆里所有的人热的满头满脸的大汗可就没见过方羽留一滴汗这么热的天还一直穿一身黑衣服虽然是绸缎但一般人哪受的了啊他自己的几件衬衣也是绸缎的不也被汗的**的么?象早晨在嘉峪关城楼上自己冷的受不了方羽就毫不在乎自己刚才热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可他还是一点事都没有邪门的很! 穿过马路拐进一条胡同黄桥领着方羽来到胡同底的一个大门前门是黑漆红边的两扇木门四周是青砖浮雕门眉上雕梁画柱的伸出两个飞檐挂着两个拳头大的紫铜风铃门虚掩着黄桥笑了笑说:“到了就是这里。”边说边推开门口里大声喊着:“哈瓦老爹在么?有朋友来了!”一进门方羽就觉得眼前一亮身上一凉一个巨大的葡萄架几乎覆盖了整个大院子的五分之四大约有六七十平米之多一条青砖铺成的路直通到三层小楼的门口路两边种了不少花草阳光透过葡萄的枝叶洒落下来整个院子里一片清凉方羽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轻出了口气收起玉光周天这里的主人一定不俗他心里暗想。 “谁呀?”随着一声问语小楼门的木珠帘一掀走出一个穿少数民族衣服的少女来:“啊原来是黄大哥你啊真是稀客快屋里请快屋里请!”边说边掀起门帘笑颜如花的迎着客。 “乌丽你太客气了老爹在么?”黄桥边答边往屋里走。少女大约有十**二十岁的样子身材高挑皮肤很白的瓜子脸上有一双呈褐色的大眼睛高鼻梁。长的很漂亮。方羽略有点尴尬的跟着也往里走路过少女时含笑点了点头。走到屋里坐定乌丽手脚极快的切了盘白兰瓜和泡了两杯茶上来黄桥也不客气一口气吃了四牙后才住口对着吃了一牙后一直看着他的方羽露齿一笑:“乌丽是哈瓦老爹的小女儿。”又对乌丽说:“这是我的兄弟方羽。”方羽含笑欠了欠身说:“乌丽你好!”乌丽也赶紧站起来说:“方大哥你好!”黄桥又紧接着问:“老爹干什么去了?”乌丽一直含笑的脸沉了下来:“乌丽的奶奶住院了这里的医生说治不了父亲昨天出门去请神婆婆了现在该回来了乌丽是回家拿东西的。”黄桥一楞:“格丝奶奶身体一向不是很好吗?怎么病了?是什么病?”乌丽的眼圈一红说:“我也不知道从半个月前奶奶就开始吃不下饭前天还晕倒了送到医院大夫也说不上是怎么了?所以父亲昨天就去请我们云灵族的神医神婆婆了。” “哦神婆婆啊我也听过她的大名听说是大漠深处最有名的通灵者和神医你父亲能请到她么?” “应该能的她和我格丝奶奶是好朋友呢父亲也知道她的住处。” “哦那就好方羽我们也到医院去看看好吗?” “那现在就走好了还等什么?”方羽说。 乌丽感激的冲着方羽一笑:“那我去收拾一下一起走。” 三个人来到街上热浪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天地就象个大蒸笼斜阳挂在西方令人窒息的热浪里有一种怪异的东西在弥漫方羽敏感的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紧走几步可能要变天了。” “变天不好么?这鬼天气这么热下雨才好呢嗳?” 方羽闻声一看也停住了脚步乌丽也定睛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黄大哥一向不老实没想到方大哥也是这样那些是来旅游的学生和老师你们别打主意了嘻嘻!” 黄桥没理乌丽只是问方羽:“是不是?” “就是!兰州医学院的。”方羽说。 “那我去问问你俩等一下。” “嗯!” 乌丽奇怪的看着边抹汗边往不远处一群旅游者走去的黄桥莫名的问方羽:“黄大哥干什么去了?” 方羽看着在那群人里面指手画脚的黄桥:“他在找医生。” “找医生难道他也病了么?”方羽笑而不答看到黄桥陪着一位身穿无袖真丝短杉、牛仔短裤、头戴遮阳帽的年轻女郎过来。 “呀那个姐姐真漂亮啊!” 方羽也觉得那个女郎很出色身高居然和174公分的黄桥差不多风姿卓越最特别的是脸上的线条有若雕刻般的精致和流畅配和着一双神采飞扬的大眼、恰到好处的鼻子和嘴构成一种很特别的美丽。 方羽点点头:“是很漂亮不过乌丽你也很漂亮啊。” “方大哥你真会哄人开心我哪里漂亮啊。”乌丽红了脸羞笑着说。 “你是真的很漂亮我从来不说假话哄人的!”方羽转过脸很认真的说。乌丽看看着方羽一尘不染亮晶晶的双眸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谢谢!”她红着脸低下头口里喃喃的说出两个字。 “方羽乌丽快来见见杜小姐她可是留学回国的医学博士那些学生的老师她答应帮忙去看看了。” “杜小姐你好谢谢你能帮忙我是方羽。” “杜若兰你客气了病人在哪?” “杜姐姐你好我是乌丽。” “乌丽你好长的真漂亮啊!”杜若兰亲热的拉着乌丽的手说。 “乌丽快带我们去医院让杜小姐去给你奶奶看病。”黄桥催着说“给我奶奶看病?啊!明白了谢谢黄大哥方大哥了也谢谢杜姐姐快跟我来”乌丽激动的向前小跑着! 天慢慢变的红起来热浪里有风的信息。来到简陋的医院一股消毒水和说不上来的怪味扑鼻而来黄桥忍不住皱起鼻子偷眼一看身边的杜若兰线条如雕刻般美丽的脸上除了细细的汗珠外没有一点异色明亮的眼睛紧紧跟着前面小跑的乌丽或许是感到了黄桥的目光偏头笑了一下黄桥没来由的心里一跳脸红起来忙赶紧用手帕擦了擦脸说道:“真热啊!” 进到病房还好是个单间一张病床有两个旧沙一个白苍苍的老妪穿着病员服脸色潮红的躺在床上一个面色黑红的矮个中年妇女正在给她擦汗。 “云姑妈我来了奶奶醒了么?有客人来了还有个医学院的杜姐姐也来了她是来给奶奶看病的。” “醒了醒了。”云姑妈看到进来那么多人就含糊的应答着退到一边黄桥紧走两步到了床前两手握住老人的手:“格丝奶奶是黄桥来看你了还有我兄弟方羽和来给你看病的杜小姐你放心你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老人虚弱的笑了笑冲着上前给他打招呼的方羽和杜若兰动了动头。 “乌丽快去找个听诊器和叫大夫来。”方羽吩咐乌丽道。杜若兰有点惊异的看了看方羽方羽也笑着点了点头:“病不等人。” 经过一阵忙乱后杜若兰开始给病人听诊医院里好多大夫和护士也都围在病床周围方羽的手也不由的搭在病人的腕子上隔着衣袖眯着眼切起脉来。等方羽一睁开眼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都微带嘲弄的盯着他看就连坐在对面听诊的杜若兰也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微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开了病人的手。 “你也懂点医?能判断出是什么病没有?”杜若兰似笑非笑问到。 “应该是萎缩性胃炎外加点出血因为老人体弱所以引起血小板过低造成昏迷血还在流这就有点危险了……”他仿佛感觉不到杜若兰语气里的轻视很认真的回答道! “哦?你居然隔着衣袖都能切的这么准果然高明。”杜若兰一惊语气急转“那你看应该怎么用药好呢?” “对不起我不是医生没有处方权不能开药的这你不知道?不打搅你看病了我先出去在外面等这里人太多了。”微笑着说完他分开人群走了出来黄桥也紧跟了出来:“小羽你今天怎么这样啊?你既然能看就把药也开出来么人家博士好好问你你怎么那样对人说话?我刚看她脸都气白了你啊~” “二哥不是我不开药问题这里是正规医院呀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怎么能开药?那是违法的再说了病都查出来了人家博士怎么会开不出药呢?你放心病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呀好象真变天了。”方羽望着走廊头摇来晃去的窗户惊讶的说。抢前几步来到窗口关上窗方羽对跟来的目瞪口呆的黄桥苦笑着说:“完了是沙尘暴!”外面此时已经天昏地暗满天飞砂走石狂风呼啸一股股尘砂飞扬打的窗户响个不停医院院子里的的几棵树真成了狂风吹柳一会工夫就没了原本的绿色。医院里关门上窗的忙乱了一阵后方羽和黄桥回到了病房病房里这会安静了下来老人好象已经睡着了云姑妈斜坐在床头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给老人赶蚊子乌丽不安的趴在窗户上向外望听到门响后回头的脸上满是忧色。杜若兰坐在沙上呆看到方羽进来明亮的双眼就紧紧盯着方羽神色里倒不象有生气的样子。 方羽冲着杜若兰灿烂的一笑对着乌丽说:“在担心你父亲吗?”乌丽连忙点点头黄桥急忙说:“你不用担心的你父亲是这里最好的领路通了沙漠他都能轻松的走过怎么怕这么一点沙暴呢?再说他今天赶不回来也不要紧你奶奶不是能治好了么?”看到乌丽脸色好了一点黄桥又对杜若兰说:“真是要谢谢你了杜小姐麻烦你了还害的你暂时回不去。” “没关系这是我们学医的人应该做的再说不来的话上哪去认识这么一位隔着衣服切脉的高人呢?” “高人不敢当不过又有谁说过一定不能隔着衣服切脉的?你不会没听过悬丝诊脉吧?” “我还看过扁鹊见齐桓公呢如果人真有那么厉害要x光要透镜干吗?你不是说你会悬丝诊脉吗?来你给我诊诊看凡是科学都要经得住考验你敢吗?蒙对一次是不算数的!” 看到他俩又争了起来黄桥本来心里挺急可一听到杜若兰说这几句话黄桥反倒不急了还拉住要劝解的乌丽准备静观其变因为他知道方家最有名的就是悬丝诊脉而且他也是中医信服者虽然中药很难喝。 方羽又笑了笑:“不用了吧?就当我是蒙的好了你今天也怪累的了休息一下吧。” “怎么你不敢试了吗?这也就是说你承认中医有许多东西都是不科学的了?哈!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对中医什么都不知道!”方羽不紧不慢但很坚决的说。 “是吗?我是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蒙对的但我知道你不敢为你信仰的东西付出倒是真的。”杜若兰还是用似笑非笑的样子紧盯着方羽说但眼神里有一丝笑意。方羽淡然一笑不再接话反倒是黄桥忍不住了:“小羽你今天是怎么了?就给她露一手看看让她知道你方家的医学不是蒙出来的。”此时的黄桥已经完全忘掉了杜若兰是应他之邀前来帮忙的陌生人也忘了不久前她还是让自己心动的美女。现在只是想让自己的兄弟争口气。 “哦?原来还是名家之后真是难得不过会不会这名家也是这么蒙来的?”杜若兰的眼睛一亮后说。 方羽猛一转头双眸里精光爆射有若深潭的双眼紧紧迎住眼前美丽明亮的一双大眼睛很认真的说:“杜小姐如果前面我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尽管说我向你道歉但请不要辱及我的家门谢谢!” 杜若兰在他的凝视下微微有点慌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卤莽一边轻轻说:“对不起是我说的过头了我道歉!但是……”她又抬起头“你不敢接受考验不也是真的吗?” 方羽轻轻笑了:“通过你的考验了又能证明什么?就算我不敢接受你的考验你又能证明什么?” “是不能证明什么不过以后我就可以更大胆的告诉我的学生中医有许多地方是不真实的因为它经不起考验!”房间内两个人唇枪舌弹的争个不停外面的沙尘暴也漫天飞舞肆虐了没完。乌丽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个人争来争去一面又心悬父亲的安危不由得苦着脸皱起了眉头方羽见了后歉意的对她笑了笑:“你父亲八点前准到你不用担心的。”转过头又对一直望着他说话的杜若兰说:“杜博士我知道以你的学识你是绝对不可能也不应该说前面这些话的可能是我哪里得罪你或是今天的天气或是沙暴影响到你的情绪了也许是你另有用心不管怎样吧我建议今天我俩的争论到此为止不过既然见面了也算有缘对你也不用进行悬丝诊脉那么复杂的东西了。我就随便猜一下你看对不对”顿了顿他说:“你全身基本上没什么病很健康的如果硬要找的话你的脑神经可能有点过于紧张老有右边偏头痛的小毛病一休息好就没事了另外你小时侯可能摔伤过左小腿天阴下雨有时可能会有点酸别的没什么了。”说完他呵呵一笑看了看表“哦差两分八点了乌丽看看你父亲是不是来了我好象听到车喇叭声了。” 过了一分钟就听到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个满身灰黄的人走了进来“爸爸!”“哈瓦老爹”乌丽和黄桥抢着和当先的人打招呼那是个身材健壮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的衬衣和长裤上灰仆仆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站在那里看上去有点疲倦。高鼻梁满脸络鳃胡有一双和乌丽相同的褐色大眼大约有五十岁的样子。他微笑着对黄桥和乌丽以及房间里的人打着招呼笑容爽朗亲切很有亲和力但方羽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跟在他身后一言不的另外一个人吸引那是个全身裹在灰袍里的人身材很高头脸也笼在一层轻纱里只露出一双碧绿的大眼睛眼神里无喜无忧从一进来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仿佛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又好象和周围融为一体的怪异感觉。“这是一个有异能力的年轻女人。”方羽的心里掠过这么一种感觉有一种很想揭开对方面纱的冲动。一直在注意方羽的杜若兰也不由把眼神落在灰袍人的身上她不明白身边这个带给她奇异吸引的年轻人为什么会那么注意眼前这个好象落落寡欢的来人她看到那个灰袍人一直无神的眼睛在注意到方羽的注意后也落在方羽身上碧幽幽的大眼里仿佛注入了活力一般出利箭般的光芒方羽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似曾相识光芒很象刚才对自己不客气时的目光不过要深邃难测的多。黄桥乌丽以及哈瓦老爹等人这会也现了病房里的异样方羽和灰袍人相互紧盯着对方双方的眼神亮的骇人那个漂亮的杜小姐也若有所思的来回看着两个人根本没人理会他们三个。哈瓦老爹已经从乌丽和黄桥的口中知道了前面的一切正要谢方羽他们和介绍自己请来的人没想到病房里已经这样了他不愧是方圆几百里最有名的领路通人生经验非常丰富心念一转口里连打了两个呵呵:“看我糊涂的忘了给大家介绍我请来的我们云灵族最有名的神医神婆婆唯一的继承者凤雅医者真是糊涂的紧了!” 方羽闻声一笑收回迫人的目光向前跨了两步走到凤雅医者眼前笑嘻嘻的说道:“凤雅小姐你好我是远道来的方羽很高兴认识你!” 灰袍人凤雅医者闻言一震:“方羽你好高明的眼力!我是云灵族的凤雅也很高兴认识你!”口音略有点怪但吐字清晰低沉里充满磁性。边说边把遮脸的轻纱除下一张清丽无匹、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秀颜顿时展现在众人面前。 看过床上病人的情况后凤雅医者拿出一个小小的有彩带的玉环合在掌里默念了一会伸手挂在老人的脖子上站起身:“她已经不会有事了过几天就会好。”说完退了两步站到窗前伸手用面前的轻纱又遮住了脸。一双碧眼掠过众人在方羽的脸上停了停就望向窗外。 “沙尘暴快停下了。”从凤雅取下面纱后一直呆呆看着她的黄桥目光掠过窗外出惊喜的叫声引的众人都往窗外望去窗外依然一片昏暗但狂风已经停了院里的地面上树叶上全是一片黄沙整个天也昏沉沉的。 “我该回去了。”从方羽说完猜测后一直没有出声的杜若兰看着方羽轻声说到。 “让你累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怎么能就这么让你走呢?”黄桥急忙说。 “就是啊大家都还没吃饭呢看我糊涂的快到我家里咱们去吃饭现在谁都不能走走了我会生气的。”哈瓦老爹也热情的说着。 乌丽也过来拉着杜若兰的手说:“杜姐姐吃了饭再说嘛到我家去看看好不好?走吧。” 杜若兰笑了:“好吧。” ※※※ 众人一出门一股浑浊闷热的夹着尘土的热气扑面而来众人连忙拿出手帕什么的捂住口鼻动作慢了一点的黄桥和杜若兰忍不住打出喷嚏来只有凤雅医者因为有面纱行若无事的往前走着还有就是方羽了一出门觉得不对就闭了口鼻呼吸用起胎息来也很自在的走着。整个街道到处是沙暴后的余灰没有几个人家家关门闭户整个城市冷冷清清的象个死城空气中有一种凄凉的味道。 进了乌丽家的小楼哈瓦老爹和乌丽忙着招呼众人先梳洗。就在此时进去拎水的乌丽惊呼了出来:“哎呀家里停水了。”哈瓦老爹尴尬的看着愣住了的众人:“那就到院子里咱们自家的井里打呀乱叫什么?”乌丽不好意思的拎着桶出来:“我这就去打。” “还是我去吧井太深了。大家请等一下。”哈瓦接过女儿手中的桶出了客厅。 “哈瓦老爹我来帮你!”方羽和黄桥也一起跟了出去于是客厅里的人都跟了出来。在院子的一角上四块巨大的条石镶嵌出一个三米大小的井台一块直径两米的圆木盖盖在上面边上竖着一个槽钢焊成的长架一大盘粗绳缠在架上的一圆木上圆木一头有个粗粗的曲拐。方羽一看就知道那是打水用的滑轮只是惊讶那上面绳索的长度看起来怕有**十米了。就见哈瓦揭起木盖把手里的桶挂在粗绳头上绑着的铁勾上开始转动滑轮放绳直到绳子放尽才隐约听到“哐”的一声桶到底了。方羽和众人疑惑的看着哈瓦老爹越来越红的脸和越来越快转动的滑轮哈瓦居然用单手把桶子绞了上来!!就在桶子一出井眼一刹方羽眼前人影一晃凤雅医者已经出现在井台上一把拉过铁桶口里出一声惊呼“莫刮?”“莫刮?”乌丽也惊叫起来越过众人跑到井台上。 “莫刮?”方羽莫名其妙重复着望向黄桥杜若兰也望向黄桥。黄桥苦笑着说:“是他们的土语意思是没水。”就在这时就听到井台上“哐啷”大响凤雅医者手中的铁桶跌落在地井台上能看到脸的两个人面色苍白若死哈瓦老爹居然在全身颤乌丽也摇摇欲坠的战栗着凤雅医者的灰袍也秫秫的抖着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从那糅合了恐惧怜悯和有所思的眼神也告诉方羽有什么大事要生了。 尾随着一言不的云灵族的三个人回到房间黄桥方羽杜若兰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哈瓦老爹长出了一口气对黄桥说:“黄兄弟抱歉不能招呼你们了现在我们这里生了很可怕的事你赶快带着方兄弟和杜小姐他们连夜走吧杜小姐让你的学生们也最好马上走这里不能玩了。” “到底生什么事了?是因为停水吗?”黄桥不解的问。 “不是!是……是……”哈瓦迟疑的望向凤雅医者凤雅沉重的点了点头。哈瓦一咬牙:“大家都是我哈瓦的好朋友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根据我们云灵族的传说和最近天气的异象我想是查思丹复活了。” “查思丹?在你们的土语里是旱的意思他是谁?” “它不是人的名字它是一个魔鬼一个带来干旱死亡和灾难的恶魔在你们汉人的传说里它叫旱魅在我们的圣典记载里他叫查思丹。现在它已经复活了你们还是快走吧。”是凤雅低沉的解说。 “现在怎么还会有人相信这些荒诞的传说?只不过是停水罢了你们何必那么紧张?”杜若兰抢着说出了黄桥的心里话她目光扫过露出赞同眼神的黄桥看到方羽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一呆:“难道他又认为我在开玩笑?” 凤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对你们说这些是可笑了一点不过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哈瓦和乌丽也要送我回去恐怕没有机会招呼你们了你们还是走吧毕竟这么热的天没有水用是件很讨厌的事。” “你这么急回去干什么呢?能说说吗?我不想听假话!”忽然方羽插了进来。 凤雅看着方羽明亮的双眼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我要回去为我的族人尽一份力神婆婆需要我和族人的帮助才能消灭查思丹!” “那能说说你是怎么肯定查思丹复活了的呢?现在我们就当查思丹曾经真的存在过。”方羽紧追不放的问到。 “当天空不再湛蓝当狂沙掩盖玉门关当天上不再降下甘露当人们不再爱护绿色和家园查思丹的恶灵就会在地狱偷笑当圣河已经干枯三日后恶灵就会重返人间让大地的绿色生灵灭绝神的子女将在干渴中变成*人干!”乌丽喃喃的念出从小就已经熟记的传说“我家的井就在圣河的上面但井里已经没有水了。” “那你们准备怎么消灭查思丹?以前有过记载吗?” “有的但只有神婆婆知道具体的方法。对不起我们要走了你们也赶快离开吧!” 方羽想了想忽然回头问黄桥:“二哥我也想去看看你去吗?” 黄桥一楞:“你也去?” “是啊我想去看看你要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你回去给我父母说一声就行了。” “那我当然也去了上阵亲兄弟嘛我也去!”黄桥也坚定的说。 “那我也要去!”杜若兰也突然插话道。 “你去干什么?你不管你学生了?再说这和你也没关系啊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黄桥惊讶的问到。 “谁说和我没关系?我碰上了就和我有关系学生们有别的老师带着不会有事正因为不信才要去看看难道你就很信吗?”一番话说的黄桥说不出话来他自己也是为方羽决定要去才下决心要去的不然他自己回去了就算方羽父母不说什么他父亲肯定也会把他踢出来的再说他自己的心理也会为此担上负担所以就硬着头皮决定去。现在被杜若兰说破了倒是再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如果真想去的话!”杜若兰没想到是一直觉得不会同意让自己去的方羽反倒支持她去高兴了跳起来说:“那就走啊还等什么?” 方羽摇了摇头对着刚想说话的凤雅说:“你不用阻拦我们了如果真有旱魅出现的话受害的不光是你的族人和这里的人那对整个北方乃至国家都是个祸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对这类东西也有些研究相信能帮得上点忙。你说呢?” 凤雅看着诚恳的望着她的方羽从对方无邪的笑容里感受到了方羽的诚意和坚定不觉的点了点头。既然决定了都要去反倒不急了吃过乌丽亲手做出别具风味的饭陪杜若兰回去交代过安顿好病人格丝准备好一切后六个人驾着两辆座车黄桥的沙漠王和哈瓦老爹的越野吉普往戈壁深处的云灵族急驰而去。 一边开着车在坎坷不平的戈壁上紧紧跟着前面的吉普车一边咒骂满天黄沙的黄桥在天快亮起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向一直坐在身边若有所思的方羽开口了:“旱魅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她们一说你就来劲了?还在这样的鬼天气往这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跑?我看我们一定是疯了。还有后面这个”黄桥往后努了努嘴(在车后面已经沉沉睡去的杜若兰)“不好好的去教学生也跟着乱跑真是疯的可以!嗳她是不是对你有兴趣啊?”黄桥不怀好意瞅了方羽一眼嘿嘿的笑着说。 “别胡说!人谁对新鲜事物没有好奇?特别是文化素质越高的人越是如此难道你就对此行没一点好奇心?”方羽笑骂道。 “说一点没有那是假的不过要不是陪你我才不会这神经呢在这戈壁滩上的沙尘暴里不眠不休的跑一天多谁来啊还要去对付什么查思丹什么旱魅的怪物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对这些有研究?”说着说着黄桥奇怪起来:“我现你最近变的怪怪的是不是上次去找那个唐丽君受刺激把脑壳给刺激坏了?呵呵~”说着黄桥又不正经起来“乱讲你找打啊?”方羽笑着给了黄桥一拳“旱魅我也是在一些神怪书上看到的据说有旱魅出现的地方方圆千里之内几年大旱老天再不会下一滴雨下来等到旱魅成了气候赤地千里万物枯槁民不聊生那将是人间的一场浩劫!” “哦?那旱魅是什么怪物?它是怎么来的?”黄桥好奇的问。 方羽沉凝了一下:“这我也说不好照我看到的最早的记载应该是山海经上记载的: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射。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这个魃应该就是最早的旱魅了后来我又在太平经的巫道里看到了一种炼形术据说把五个阴年阴月阴时冤死的女尸用一方法配合炼形术炼化就可以把女鬼炼成旱魅。总之旱魅是一种很邪门的东西!“ 黄桥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急叫道:“别说了在这种鬼地方说这些你想吓死我啊?”心虚的望了望车外无边无尽的黑漆漆的戈壁滩黄桥伸手扭亮了车顶灯又打开了车上的录音机齐秦有若金属般的歌声响了起来:“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方羽无声的笑也不去管他舒服的往后一靠闭着眼听起歌来。 “喔脖子好酸啊我这是在哪?哦到了么?”睡着的杜若兰迷迷糊糊的被亮光和歌声惊醒了转动着酸痛的脖子问道。 “你现在正往鬼门关走呢小姐!”黄桥扭头回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又狠狠瞪了正含笑看着他的方羽一眼他还没从刚才的不安里缓过劲来再加上辛苦了快一夜心情自然好不到那里。 杜若兰一下就清醒了:“你怎么说话呢?这么没礼貌!”她不高兴的说方羽连忙扭身笑道:“他和你开玩笑呢主要是在对我生气谁让我不会开车让我们黄少爷辛苦了一夜呢。”说着拍了拍有点不好意思的黄桥黄桥马上反应过来了:“对不起呦杜小姐我是在气这小子呢开了一夜车简直拿我当苦力嘛他自己倒好坐在一边享受。我怎么敢对我们的美女博士不礼貌呢哈哈”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不早说这还不简单吗现在我来开你休息一下。”杜若兰谅解了。 “你你会开车?” “怎么不会?你忘了我是留过学的吗?我的驾照可是世界通用的哦。”她骄傲的对黄桥说。 “怎么好意思让女士为我们服务呢?”黄桥迟疑的说。 “你还是休息一下的好免得等会把车开到沟里。”方羽及时的插嘴拦住了刚要反驳的杜若兰。 “那好吧就在车里换位置好了外面风沙太大。” 等折腾着换好位置以后前面的吉普已经只能隐约看到尾灯了杜若兰一加油门沙漠王便冲了上去。一面追着加她一面微笑着斜了旁边的方羽一眼:“人家黄少可比你有绅士风度哦还知道照顾女士……”坐在后面伸懒腰的黄桥笑到:“杜美女你又错了我们方少才是个真正的情种啊……好好不说了好不好。”他对着扭身向他挥拳作势的方羽讨饶。杜若兰也不和他计较他越来越放肆的口吻“是吗?我看不象啊。”俏目又斜了略显尴尬的方羽轻笑了起来。 前面的吉普车里哈瓦老爹面色沉重的开着车紧张的在风沙里的车前灯下辨着路又不时的看看倒车镜里看黄桥的车跟上没。四面车窗上沙子打的玻璃簌簌乱响后面从上路后一言不的凤雅医者轻揽着靠在她肩上在忧色里睡过去的乌丽露在面纱外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车外的风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车在急驰风沙在呼啸。远远的地平线上曙光初现天快亮了。 长长的吐了口长气哈瓦老爹恭谨的问到:“凤雅医者还有半天就到了圣地了我们在哪里休息一下呢?” 凤雅医者道:“就在前面的胡杨林废墟那休息一会吧到那里时我想沙尘暴会小许多了我们要尽快赶回去不能耽搁太久。” “好的。不过请问医者为什么会允许那个方羽也一起跟来呢?他真能帮上忙吗?大漠戈壁里除了您和神婆婆谁还有能力对付查思丹呢?” 凤雅医者一尘不染的碧眸里掠过一丝迷茫:“那个叫方羽的人身上有一种庞大无匹奇异的力量我只在婆婆身上感觉到过而且人很诚恳应该能帮上忙我也说不好等见了婆婆就知道了什么事都瞒不过婆婆的。” “是啊神婆婆是大漠和戈壁上最有力量的人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哈瓦老爹虔诚的说。 早上十点半沙尘暴渐渐停了戈壁上一片死寂空气浑浊闷热天空是一片怪异的灰黄色一行人停在一片树根前休息用餐。匆匆吃完的方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大片大片的的树根心里憋闷的说不出话来。 “这里在十年前还是一片宽十公里长八十公里的胡杨林带最小的树都有三十年的树龄现在全都被砍光了再想恢复起来一百年都做不到原先的样子!”凤雅医者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方羽耳边响起语气有无穷无尽的悲哀。 方羽没有回头:“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是我们的生命线吗?” “是政府和此地的各族人一起毁掉的还有好几片这样的林带也是。” “政府?”方羽吃惊的转头看着在身后两步远的凤雅医者脸上全是惊疑和不相信。 “应该说是政府里那些短视和一心要政绩的父母官们这样的人现在还少吗?”凤雅医者迎着方羽的目光冷冷的说道。方羽无言的转过头看着残存的树根和满地的尘沙忿忿的说不出话来。 “你们在聊什么?”吃完了东西的杜若兰也走过。方羽无言的指了指满地的树根没有接话。 “在说这里原来的树。”凤雅说。 “哦明白了!”杜若兰偷眼看了看面色阴沉的方羽叹了口气:“我回国后最近转了不少地方到处都有这种现象生弄的局部地区旱涝等各种灾害不断万幸的是国家现在已经开始严密注意这些问题了以后会慢慢恢复起来的不要太难过了……” “可现在我们就要面对这些行为的惩罚面对逐年严重的沙尘暴和查思丹这个恶魔!”收拾完东西走过来的哈瓦老爹接话到。 “查思丹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杜若兰急切的问到。 “就是你们汉人传说的旱魅呀。”乌丽走过来说。 “旱魅又是什么东西?” “先上车走吧路上再告诉你旱魅是什么东西保证吓的你做噩梦。”过来叫大家上路的黄桥笑嘻嘻的说。 又经过近四个小时的急驰后一片绿色映入众人的眼帘在单调的戈壁里走了那么久那一片绿色是如此的醒目和让人喜欢。直觉告诉方羽他们戈壁上最喜爱绿色的云灵族的大本营到了。穿过让人不忍离去的林间道一个围在胡杨林里的村庄呈现在眼前大片大片的麦田里金黄的麦浪起伏有不少人在地里忙着收割不时碰到的马群牛羊群告诉来人这里依然是最古老的游牧民族的驻地村里的房子大多是红砖房和土基房规划的很整齐。前面的吉普一直左转右绕的来到村中心一座全是圆木搭成的二层楼前的空地上停住等到方羽他们都下来后凤雅医者素手迎客:“到了婆婆就住在这里大家请!”就在话音刚落的同时二楼的走道上出来一个老人:“贵客终于到了老婆子已经等了两天两夜了。”与此同时一股温和无匹的力量也向方羽三人袭来。黄桥和杜若兰只觉得一阵微风吹过旅途的劳顿就一扫而光还没来的及回话就听身边的方羽哈哈一笑双手抱拳:“晚辈方羽见过神婆婆和朋友不请自来还望前辈海涵。”楼上白苍苍但精神抖擞的老太太一边缓步急行一边回礼:“不敢不敢欢迎还来不及呢前天喜鹊叫个不停我就知道有贵客要来没想到是这么年轻英俊的年轻人幸会幸会!” 黄桥和杜若兰听着他们对答不由的面面相觑“怎么好象是武侠剧里的对白?另外自己两人好象根本就没被重视嘛。”俩人心里都不是个味。就在说话的空里神婆婆已经走到众人面前方羽微微笑着:“婆婆过奖了这位是医学院的杜若兰博士这位是我二哥黄桥是哈瓦老爹的老朋友了。”神婆婆微笑着拉住杜若兰的手仔细看了看杜若兰:“嗯额宽而广眉长而秀双眼藏神手骨硬而不僵秀外慧中的杜博士你好欢迎到云灵族来做客。”杜若兰被夸的不好意思起来:“谢谢婆婆我也久仰您的大名了还请你多多指教才是。”心里一下子就开始喜欢起这个看起来又精神又慈祥的老人来神婆婆轻拍了拍她的手看着黄桥说:“黄先生五岳丰挺口阔有型应当是少年有为驰骋商场的俊杰幸会了!”黄桥心里暗惊“好厉害的神婆婆果然名不虚传”连忙笑答:“婆婆过奖了能见到婆婆是小子的福气请直接就叫我黄桥好了不敢当先生的称呼。”神婆婆含笑点头目光一转对着一直静候在一边的哈瓦父女说:“哈瓦你和乌丽先去休息吧连着跑了几天怪累的这里没什么事了。”哈瓦父女听了给众人打过招呼就先走了。 来到木楼里坐下凤雅给众人泡上茶然后对神婆婆说:“婆婆圣河那一头的水枯了……” 神婆婆一摆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坐下。”凤雅走到她身边做下顺手取下了面纱。方羽直到现在才有工夫好好打量了一下神婆婆:看不出她到底有多少岁满头的白下线条柔和的脸上有几条很深的皱纹也是一双碧眼眼神柔和深邃里还有一种与她白不相付的活泼和热情还有些沧桑和别的什么看来戈壁大漠的风沙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肤色还是和凤雅乌丽她们一样白鼻梁很高一笑起来满口的贝牙还是好好的也穿着和凤雅一样的长袍坐在那里比凤雅还高一点如果不是满头白绝对没人会相信她就是在戈壁大漠里名满了近八十年的神婆婆。注意到了方羽的目光神婆婆微微一笑:“再过三个月我就年满百岁了能在垂暮之年见到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我真是很高兴可惜查思丹又复活了唉!” “婆婆你们老说查思丹又复活了难道它以前真的出现过吗?”杜若兰问出了大伙的疑问。 神婆婆点了点头转头对凤雅医者说:“凤雅你去把圣典里查思丹的那一部分拿来。” 在长木桌上小心翼翼的铺开凤雅拿来的那卷旧羊皮四幅用不同颜色绘成的画就展现在众人面前第一幅里主要是绿色和红色在一片广袤的绿色大地上湖泊草原树林密布牛羊成群人们的都很丰衣足食的样子画画的很传神让人一眼就能体会到画里那种人人快乐满足的感觉在画的最上角一团红色的象云雾的东西破坏了画面的和谐在它的周围树林被画成了枯黄的颜色和枯槁的样子鸟兽在拼命的逃离。第二幅能看出来画的原是那块大地但是整个上空全被血一样的云盖着云层下整个大地上湖泊消失、草原变成荒漠树林全部枯死人还有牛羊家禽和各种动物的尸体遍野有许多人在拼命的逃走画的中央有个满身冒着火焰。头上长角黑猩猩般的怪物在狂笑。忍着心头的狂跳大家的目光又转到第三幅画画面和第二幅差不多只是奔逃的人们都集聚了起来躲在一个高台的背后高台上一个穿灰袍的人张着双手在向天祈求着什么另外还有个灰袍人半跪在高台上拿着一个金黄色的巨大的弓箭在射已经有一支箭射在了那个怪物的肩上那个怪物面目狰狞的在向前扑口里身上冒出老长的火火舌被高台挡住高台的前半部已经被火焰围住天空分成两种颜色怪物那边还是血红的云雾高台这面是雷鸣电闪的景象。长长的出了口气再看第四幅画面上大地变成了青灰色无数的人在种草种树在重整家院天空上有些鸟在往回飞在上角那个身上插着两支箭的怪物缩成一团埋在地底里咬牙切齿的拔箭。整个画的下面是方羽他们不认识的七八行字。 吸着凉气黄桥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几行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千两百多年前的事底下的字就是我们族的先哲、也就是画里那两个灰袍人的遗迹。”神婆婆答到“我们云灵族里两个最伟大的通灵者诺马和伊灵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后终于在查思丹出世的第三十三个月里用无比的神通消灭了它后来又在灵魂升天前的通灵状态里留下了圣典并预言了查思丹的再次复活。” “预言乌丽前面已经给你们说过了。” “当天空不再湛蓝当狂沙掩盖玉门关当天上不再降下甘露当人们不再爱护绿色和家园查思丹的恶灵就会在地狱偷笑当圣河已经干枯三日后恶灵就会重返人间让大地的绿色生灵灭绝神的子女将在干渴中变成*人干!”杜若兰喃喃的念着预言:“难道真有这么可怕的事吗?” “圣河水已经干了两天了我们还有一天时间好准备其实从年初开始一直到今天不下雨我就在担心最近几年天气变得太反常人们无休止的向大地索取却从不知道反省现在戈壁上几乎都看不到绿色了恶魔当然会回来难道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吗?”神婆婆有点忿忿的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黄桥着急的问。 神婆婆笑了:“不是我们该怎么办而是我要怎么办这件事你们都帮不上凤雅你也不行!”神婆婆对想说话的凤雅说:“你拉不开破云弓的你的修行还不够。” 方羽拦住为神婆婆说他们帮不上忙愤愤不平的黄桥和杜若兰:“你们真的帮不上忙那不是普通人力所能对付的。”说完也不理对他瞪眼运气的俩人对神婆婆说:“婆婆破云弓就交给我吧!” 神婆婆一言不的看着方羽碧眼里神光暴射方羽也连眼都不眨的看着神婆婆双眸中也异彩纷呈一阵小风在两人之间形成转眼间变成一股旋流迅往四边逼出黄桥和杜若兰立刻觉得呼吸困难胸上象被压了块大石一样想站站不起来想说话说不出来就在难受的忍不住的时候身下的椅子象被人推着一样开始往后退起来一直退到墙角两人才觉得能喘过气了这时他们看到凤雅的椅子也在往后退不过很慢椅上的凤雅好象在用劲一样脸憋的很红没几下也退到墙角了细心的杜若兰看到凤雅低下头去的脸上有泪光在闪动。而此时黄桥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木桌两边的方羽和神婆婆他看到神婆婆的脸慢慢变红头慢慢立起而方羽却神态自若。 方羽估计神婆婆已经能大体试出自己能力了就微笑着示意要收了一转眼房间里一切恢复正常神婆婆微喘着笑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婆子现丑了。我这就去取破云弓大家稍候。”说完转身进了里屋。 “你俩刚才在做什么?”杜若兰和黄桥不约而同的一起问。 “那是婆婆在试他的能力看他有没资格用破云弓。”凤雅代答到。 “试什么能力?破云弓是不是画里面的那个大弓?” “是啊就是那张弓!那要有非常能力的人才能拉的开连婆婆都只能拉个半开。” “哦嗳?方羽你也是通灵者吗?”杜若兰忽然问到还用奇怪的眼神瞄着方羽好象在看大猩猩。 “就是啊方羽我怎么也不知道你会这些东西的?好小子你给我老实交代怪不得我觉得最近你老是怪怪的。”黄桥也火上浇油般一付不依不饶的样子方羽苦笑着刚要否认“他不但是通灵者而且我敢说他是大地上最厉害的通灵者之一我看连婆婆都不如他。”凤雅说出了她的判断。“凤雅说的没错方羽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通灵者老婆子连他的一半都不如。”从里间提着个近人高的金黄色大弓出来的神婆婆也肯定的说。方羽有点别扭的搓了搓双手也不再解释什么伸手接过破云弓仔细打量起这个云灵族的神物:整个弓分量很轻一点不象它外表那样给人的厚重大约有一米六长弓背有一握粗手握上去感觉很奇怪非木非金看不出是什么材料通体曲线流畅让方羽这不知道什么是好弓的人也能直觉到力量和协调通体是金黄凸出的怪花纹弓头两边是刻画的栩栩入神的一个拳大的狼头顺着半仰的弯度双目圆睁血口大张仿佛在嚎月。弓弦也呈淡黄色小指粗细的弦身绷的紧紧的有点半透明的样子。方羽的眼光又落在兽皮箭囊里的九支长箭上箭很长有一米三左右。抽出一支细看通体也现金黄有中指粗箭身很重后面定向的不是常见的羽毛是也和箭身一样的材料作成的小飞羽三角的箭头相当的锋利闪着耀眼的金光一股杀气隐隐在上面流转。 方羽无声的点点头放下长箭此时黄桥忍不住站起来拿过大弓立马横桥的想拉开试试神婆婆方羽他们微笑看着也不阻拦结果黄桥挣的满脸红晕大弓却连动都不动此时杜若兰上前助阵双手握住弓背也用劲往外拉两人吐气开声再三的试了好几次汗都弄出来了大弓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好悻悻的罢手。神婆婆眼光一转看到一旁的凤雅也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就笑着点点头。凤雅见状大喜走到大弓前合掌默祈后伸手拿起神弓弓箭步一拉一直以来静水无波的俏脸上神色肃穆长吸了口气后脸上泛起一抹异红吐气开声后双手一用力大弓出轻鸣又吸口长气再拉大弓微微张开了寸许凤雅两手颤再也拉不开丝毫苦笑着松手一声有若龙吟的异响后大弓恢复原样弓弦轻颤不止龙吟声半响方绝。凤雅的脸上一片凄然无言放下大弓退到神婆婆身边。神婆婆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全无一点责怪的意思而她的心里就更难受了。方羽见状长身而起一吧拿起大弓笑到:“我来试试!”马步一拉凝神聚气神弓龙吟大起整个弓身黄芒爆涨方羽轻喝一声“开!”神弓立时弓开如满月方羽双手坚若磐石一转身后手一松一声殷雷般的龙吟响起两丈外的一张空木椅一声轻响应声炸成粉末。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方羽有点尴尬的放下大弓歉意的对神婆婆认错:“不好意思没想到会把椅子给弄坏这弓太厉害了。” 神婆婆一脸的笑意:“没想到神弓在小友的手里能有这么大的威力小友看来已经修行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明天我们的胜败就全仗你了。我代表我们戈壁上十六个大族正式请小友援手消灭查思丹!”说完离座而起对着方羽深施一礼凤雅也一起鞠身为礼竟然是云灵族面对尊长的大礼。方羽忙不迭的离座避在一边还礼:“千万不要客气这是大家都应该做的小子受不起……”神婆婆直起腰:“那老婆子也就不客气了等会儿戈壁十六组长者都要来讨论明天的事方羽你要不要参加?”方羽心念一转:“不了我们先去休息了需要的时候请婆婆叫一声就好。”“也好凤雅你先安排大家去梳洗休息赶了一夜路也够累的了。”转头又对方羽说:“明天我们准备在离这一百里的战魔滩上开始你好好休息咱们明天早上出。” ※※※ 方羽在小楼的客房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后觉得全身精神焕刚换好衣服准备出去吃点东西时凤雅端着一个托盘微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也刚洗完澡的黄桥托盘里是香气四溢的四个菜和三大碗米饭。手脚利索的摆好饭菜凤雅忍不住对浴后显的更加精神焕的方羽多看了两眼:“来吃点东西看合不合口味。”目光一转看到黄桥不怀好意的眼光素面上不由一红。 方羽瞪了黄桥一眼。忙说:“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低着头不看他凤雅轻轻的说:“你们先吃我去看看杜小姐梳洗完了没。”说完快步出去了。 方羽对着嘿嘿笑的黄桥横了一眼:“二哥你怎么现在变的这么……” 黄桥又是一笑:“兄弟我看你这次是犯桃花了这个凤雅和那个杜小姐对你可是大有意思呀哈哈” “别乱说了大家才刚认识怎么能这么背后说别人呢?”方羽正容说。 “好好不过了我等着看呵呵。”黄桥作了个鬼脸眼珠一转想起来个事也正容道:“方羽!你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学了那些东西的?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方羽。 “学了什么?还不快吃饭菜凉了不好吃。”方羽想拐话题黄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筷子瞪着眼睛说:“今天你不说清楚就别想安稳还说是好兄弟学了那么厉害的东西也不告诉我一声今天你非说不可不然我和你翻脸!”说着有点生气的重重放下手里抢来的筷子。 方羽看到他脸都有点红了知道不说实话他就会真生气了长叹了口气:“你真想要知道?” “一定要知道除非你不当我是你二哥。”黄桥坚定的说。 “我也要知道。”一脚踏进房间的杜若兰也接话说。 方羽一转头就觉得眼前一亮俏生生的杜若兰出现在眼前浴后随意披在脑后湿漉漉的黑衬着红扑扑的脸娇嫩鲜润明眸红唇伴着一身淡黄色的休闲装给人一种清丽脱尘赏心悦目的美感。注意到两个男人灼灼的目光杜若兰骄傲的挺直身板轻笑到:“没见过美女吗?不要象色狼一样的瞪着姐姐看。呵呵~”方羽一笑还没答话黄桥已经跳起故作优雅的拉开一张椅子绅士般的一施礼:“杜美女请入坐为美女服务是绅士的义务。”杜若兰含笑谢着入坐明眸一转对着方羽笑着说:“快说啊我等着听呢。”被她一提醒黄桥的神魂也归窍了:“快说差点让你给混过去了现在有两个人在等着呢。”方羽苦笑着心想:反正要说多一个人知道也就没什么了杜若兰看来也不象是个不明道理的人说就说吧。脸色一正:“说也没关系但我要你们答应我不再对别人说起能做到吗?”两人忙着点头。受不了杜若兰紧盯着自己的眼神方羽目光转到黄桥的脸上:“我们边吃边说。”端着碗说起从回家路上开始的经过来。 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里方羽终于说完了故事:“黄伯伯让你来告诉我父亲抓住的三个凶手就是谢海添最后寄灵的那个姑娘一家的灭门凶手。现在你明白了?” 黄桥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天啊我竟然被人夺过舍太难以置信了怪不得我好了之后家里人有时看我怪怪的也不肯告诉我我房间里的家具为什么全换了原来如此啊太恐怖了。” “谁叫你见了漂亮mm就去纠缠呵呵~”方羽趁机取笑黄桥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这又不是我的错连圣人都同意的啊呵呵!” 一直没说话的杜若兰忽然脸有不忍的问到:“那个谢海添你到底怎么处理了?把他消灭了么?我觉得他太冤枉了。”看着方羽的眼神竟然有点敌意。 “就是啊他虽然夺过我的舍但我还是很同情他的遭遇的你别是真的把他消灭了吧?”有点担心的黄桥问到。 “没有他的元神现在就在天心灯里。”方羽轻轻拍了拍胸口。 “能让我们看看天心灯吗?”杜若兰和黄桥好奇心大盛想看看能让方羽有天翻地覆变化能让元神寄灵的神秘东西。方羽点点头从胸前取出天心灯。两个人小心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杜若兰把石片递还给方羽又问到:“那谢海添是不是死了?还有那个女的呢?” “从一般意义上来讲谢海添是已经死了因为他已经没有身体了但从修行人的角度看他还活着因为他的元神还在近来他还帮了我不少忙让我明白了许多东西。至于那个女的一个因为身有恶疾另外谢海添的元神一离体就成了尸体所以就火化了。”方羽淡淡的说。 “哦那谢海添还在了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他?”黄桥和杜若兰满是希翼的看着方羽方羽摇摇头:“你们看不到的只有修行到天眼通的人才能在功境里看到他还要他自己愿意让看到才行。”看到杜若兰还要说话方羽又忙着说:“明天还要早起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早点休息一会。”杜若兰悻悻的推碗站起身来:“不说就不说稀罕么?我吃好了你睡吧。”黄桥也说要去休息方羽忙站起送客这时走到门口的杜若兰转头一笑:“虽然不稀罕但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非把你的藏货全挖出来不可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我。嘻嘻。”笑着推了向苦笑着的方羽作怪脸的黄桥一把走了。来到里间的床上方羽五岳朝天式一坐进入大战前的调息。 从幽深的定境回来睁开眼方羽立刻听到一阵闷雷般的鼓声此时天还蒙蒙的黑着根据他的感觉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虽然这里天亮的要比家乡早但此时天还蒙蒙的黑着。“外面在干什么?”此刻他又听到声浪是神婆婆的声音。他拉开门一看小楼的空地上黑哑哑的站满了人无声的肃立着。二楼的露台上神婆婆满头披着的长长白迎风飞舞灰袍也在戈壁的夜风簌簌而响她伸出的双手迎着天脸高高仰起嘴里出串串奇异的声音。空地的另一边凤雅黑纱遮面不停的打着一面直径有两米的大鼓鼓点时缓时急配合着神婆婆的节奏整个空地上有一种神秘而又悲凉的东西在流动。方羽静静的站在门口的阴影里心里有点恍然云灵族在搞什么仪式很可能和今天去迎战查思丹有关。他自虑是个外人还是不出声的好。就在此刻他听到旁边的房门两声轻响睡眼迷糊的黄桥和杜若兰也探身出来他脚下一动拦住要出声的黄桥又给杜若兰摆摆手两人乖觉的不出声站在他两边悄悄的看。 这时闷雷般的鼓声忽然大响起来神婆婆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急若骤雨的鼓声居然压不下她的声音。三声巨响过后鼓声人声一静空地上的人全哗的一下全跪了下来露台上神婆婆也跪着三拜之后众人起立神婆婆有点倦意的声音响起:“大家回去吧记住祖先的遗训好好爱护自己的族人和家园好好爱护这世上的一切生命因为它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大神的儿女。如果今天到天黑雨还没下能走的就跟着哈瓦走吧这里再非乐土了。”说到这里神婆婆的语音有点悲哀空地上许多人忍不住哭出声来方羽心里一叹目光扫向凤雅凤雅宛若一尊雕像不言不动静静的立着从目光里看不出什么表情。方羽心里又是一叹。 众人在神婆婆的催促下慢慢散去。空地上的凤雅动了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到楼前一言不的对着神婆婆跪下。暗影里的黄桥大是不解:“她为什么跪下?”方羽摇摇头不愿作答杜若兰却横了黄桥一眼:“笨蛋。”黄桥刚要追问神婆婆说话了:“你不能去!戈壁十六族还需要你。”凤雅闻言浑身一震抬头泪眼模糊的望着婆婆婆婆眼中透着无限爱怜但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凤雅伏地拜了三拜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婆婆!” “黄沙漫漫风凄厉月残星斜夜霜冷。生我戈壁葬我戈壁。凤雅何必太痴?起来吧莫让贵客笑话。” “伤别离乃是人之常情小子怎敢笑话!婆婆现在就走么?” “现在就走要赶在太阳正中前到战魔滩不然就来不急了。”拍了拍手楼后有个人牵了两匹马过来方羽眼利看到是哈瓦老爹的小女儿乌丽。 “怎么是两匹马?那我们怎么去?”杜若兰叫了起来。 “两位就不必去了好好休息一下。” “那怎么行?我们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 “为了干什么?看热闹?”方羽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对着黄桥:“二哥今天的事你们帮不上忙就听我一次留下来陪着杜小姐如果到天黑……到天黑还不见雨下的话就带着杜小姐和哈瓦老爹他们一起回去吧。”黄桥听出味了一把拉住方羽:“你的意思是有生命危险?不行我也要去不然我回去无法交代。”方羽一笑:“二哥你看我象短命的人吗?我不会有事的。”顿了顿他又一笑:“不过让你们干等也太舒服你们了杜小姐”也不理杜若兰摆给他的冷面:“你和凤雅医者一起准备一下医疗的东西好吗?说不准我们回来用的着。你正好也和凤雅医者借此机会切磋一下医术拜托你了!”杜若兰因为他的可气而冷起的脸这会儿才稍微舒展一点点了点头还是赌气不说话。方羽又对黄桥说:“二哥你就给她们打个下手。”黄桥知道再说也没用用力点点头:“兄弟你一定要小心啊!”方羽拍拍他的手轻轻挪开身子对一直含笑望着他的神婆婆展颜一笑:“走吧婆婆。”身后传来杜若兰的声音:“自己小心点啊知道吗?”方羽回头笑应看到杜若兰脸上满是关切。走下楼接过凤雅手里的破云弓和箭囊“请保重!一定要和婆婆安全回来!”凤雅低下头轻声说到。“一定回来!”方羽和婆婆一起接过马缰翻身上马。一直没说话的乌丽泪眼迷蒙:“婆婆、方大哥一定要战胜回来啊乌丽等你们!”方羽坚定的点点头神婆婆也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一定!”烈马长嘶两骑在众人的目光里迅远去。 一口气疾驰了约七八十里的路程座下的伊犁马浑身大汗淋漓。方羽也从最初的紧张中松弛了下来望着前面白迎风的老人心里充满了敬慕近五个小时不停的急驰神婆婆居然一直驭马领先就算前面在黑夜里度也没慢下来过哪里象一个已经百岁的老人?倒是方羽自己因为不是经常骑马再加上路不熟还紧张了好一会。直到三个小时前天大亮才快了许多。天开始热了起来太阳毒毒的照射下迎面的风开始热面前的路也逐渐崎岖起来。放眼望去前面全是黑糊糊的乱石滩最小的石头也有篮球那么大全是黑黑的颜色目及之处乱石滩中央有块红色的空地中间是个大石台也是赭红色。“那里莫非就是战魔滩?”方羽心里暗想。就在这时前面的神婆婆一勒缰绳奔马嘶鸣人立而起突然停住一转马头神婆婆对跟来的方羽笑道:“还有近二十里就是战魔滩了骑马过不去咱们要辛苦自己的双脚了你还能坚持住吗?” “就是那看来很怪异的红石台那里吗?” “是啊就是那里我俩要赶一阵子了不然就晚了。现在都九点多了。”神婆婆看了一下天说到。 “那就赶快走马怎么办?” “由它们自己去它们认得回去的路。” 忍着脚下开始烫的巨石反射上来的热浪方羽和神婆婆终于踏上了乱石林立的滩中央那块红色的空地看惯黑黢黢的乱石滩后面前的红沙地有一种份外妖异的鲜艳空地方圆有百丈大小丛草不生中央那块红石台高有两丈上大下小。方圆五丈有余在颇为平坦的空地里突兀的伸起就象一个红蘑菇。踏上空地的一刹那方羽就觉得好象进了一个大蒸笼四周的空气全是烫的脚下热的象要冒烟同时全身的血脉狂涨心也剧烈跳起一种烦躁感立刻在胸中突起。他一惊望向身边的神婆婆。神婆婆一直白白的脸此刻也红云满面双手拇指扣中指手背靠在一起扭在胸前眯着眼睛嘴里在念着什么。方羽一看明白了这地方不太对劲神婆婆已经在用法自助了。他也一凝神双手握固暗运清心诀转起九守功清心守弱劲气九转灵台立时一片清明热浪也仿佛离身而去。 “方羽你好深的修为!”已经恢复常态的神婆婆见状赞到。 方羽一笑把身上背的破云弓取下拿在手里:“婆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上战魔台祈雨看看大神是不是已经抛弃我们戈壁十六族了。”神婆婆有点不安的说。 日影转动转眼接近正中。战魔台的中央神婆婆已经合眼凝神的站了许久方羽持弓在一旁守候目光过处无边无际的戈壁暴露在太阳下地面仿佛有热气升腾天空不是常见的万里无云的蔚蓝色大片大片的土黄色的云雾在向正中的太阳靠拢四周静的有点怕人就好象天地间只有自己的那种寂静一点也没有恶魔要出世的那种感觉。方羽无声的笑了笑他倒是很享受这种安静和空旷。目光转向站在最高处的神婆婆此时她开始动了双手挥舞着灰袍的大袖象是要扇起风嘴里有奇怪的声浪出全身的灰袍随着挥动和逐渐升高的咒语开始渐渐涨起一种莫名的能量在她身边聚集方羽感觉的到。神婆婆低沉的声浪越来越响但是声调不高声浪真象浪一样越传越远整个戈壁的天地里仿佛全是她低沉的声音战魔台上积聚的能量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方羽开始感受到能量对他的压迫和排斥但他受得了。天上土黄色的云雾开始快的向太阳包围过来天色有点暗淡。神婆婆挥动的双手开始上举当双手伸至头顶的一瞬云雾也正好把太阳遮住。双手高伸不动如雕塑神婆婆仰脸向天大声反复念着一段急促的咒语。天空云雾急转越积越厚戈壁上也越来越暗隐隐有风的动静。神婆婆的咒语念的更急了。果然有风在吹神婆婆披在肩上的白在飘动了。方羽心里暗喜如果祈雨成功查思丹就不会复活旱魅出现的地方天是不会下雨。而现在风生云起看来大有希望。神婆婆看来也大受风的鼓舞口中的咒语念的越急双手催动的能量也越强了。风大起吹的两人一灰一黑的衣袂飞扬。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脚下的战魔台忽然剧烈的摇动起来整个空地上红沙如沸腾般的起伏起来四周的空间刹时变的火热空气中的凉意和戈壁上的风象被空地吸干一样迅消失无踪。就在台上的两人刚要从震动中醒过神的一刻战魔台又大震一下一道耀眼的红光冲天而上红影里依稀有物翻腾起伏。站在中央的神婆婆被红光一掠而过一声厉叫的同时全身立时如被抽干水份的干尸一样开始龟裂身上的灰袍灰飞湮灭从头到脚变的焦黑蜘蛛网般深深龟裂的鸿沟里血液干枯成深褐色的污迹五脏六腑蒸成刺眼的盐碱向着天张开的手指枯骨般枯裂断落!一时间战魔台上能量激荡交错红芒四射。 方羽心胆欲裂气运双臂黄芒大涨中破云弓连三箭殷雷声中三道激光般的黄芒向红影电射而去紧接着红光中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号红光象光雨般的炸开一团若实若虚的红雾弥漫开来又是三声殷雷般的弦响三道黄芒穿雾而过红雾中传出一阵沙哑干涩邪恶的狂笑:“愚蠢的人类当我查思丹再次君临大地时有形的武器就再也伤害不到我了哈哈哈~”方羽不为其所动干脆闭起看不透红雾的双眼全身毛孔大张进入胎息真境关闭六识纯以灵神捕捉到目前还没真正见到的恶灵。灵神深入红雾在一片鬼哭神号邪恶暴虐的迷蒙中准确的找到灼热的恶灵本体神动意随三支箭悄无声息无光无影闪入红雾灵神只觉得恶灵邪恶强大的本体大大一震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伴着到这时才传出的闷雷般的弦响音波震的脚下坚硬的红石台出现裂纹方羽也觉得脑门一昏险些晕了过去。急转真息天地间浩然之气涌入全身这才站稳脚跟。 哀号声落红雾散尽一个身高两丈左右全身红毛竖立头顶长了两支怪角的大猩猩一样的怪物出现在神婆婆还是站立着的尸体旁有若红晶的两个怪眼圆睁着呲嘴咧牙怪叫着一双毛爪在拔插透胸口的五支长箭中箭处有火光闪动一股比前面灼热千百倍的高温立刻笼罩住了两丈外的方羽方羽知道身上的黑绸衣已经开始脆裂剥落可他已经自顾不暇刚才最后的三箭已经几乎用尽他全部的力量也确实给恶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从恶灵无力反击就可以看出来。现在他体内的能量只能保持他的**不受高温的侵害无力再顾及衣服了。天上浓云渐散毒毒的太阳又照了下来。“蓬”的一声轻响恶灵查思丹一触到阳光全身燃起近乎透明的火来方羽目瞪口呆的看着长箭一支支在火焰里融化滴落旱魅胸口的伤口在火焰里融合倒提在手中的破云弓噔的一声弦断弓裂掉在地上。 旱魅仰天狂笑:“愚蠢的人类本来还要过许多年我才能复活是你们自己亲手砍掉了大地上你们祖先千百年来种下的阻止我出现的希望短短几十年竟然能让我获得过去几万年才能得到的火的能量和千百万草木的怨灵看到了么?我现在复原的多快再过一小会儿我就能烧的你灰飞湮灭然后我就要让大地千里赤地万里枯槁你拦不住我的尽管你的能量比一千年前的那两个笨蛋更强哈哈哈~” 方羽全力催动真息甚至已经运起了身外身的幻身采气术可在令人窒息的高温下整个战魔台的四周空地边上有一层强大的屏障拦住了身外身的去路连天地的浩然正气也大多拦在外面使他不能聚集起足够的力量出致命的一击。而旱魅查思丹身上只剩下的一支长箭也正在融化。“难道我要死在这里?”焦急中往事一一掠上心头。依稀他看到父母慈祥的面容在等他平安回去依稀他看到黄桥凤雅杜若兰乌丽和云灵族人期盼的目光。依稀他看到让他伤心而回的唐丽君依稀他看到带给他巨变的天心灯。对!天心灯怎么忘了天心灯!他浑身一震:“元婴赤子维我心灯。元婴赤子维我心灯元婴赤子维我心灯……”随着他全神的呼唤天心灯在胸口一反常例的出冰寒的气劲充沛的无法言语的寒劲以比以往强大千百倍的力量拥入他的体内全身的经脉仿佛要涨裂般的难受身上寒气大盛气劲快若闪电般的在他已经走熟了的经脉里转动战魔台上凉气四溢旱魅身上已经化掉一大半的长箭凝固。 旱魅狂叫两声头顶有红芒出直迎着太阳而去全身火焰狂升那一边温度重新升高。而此时的方羽全身隐隐出青白色的光芒双眼紧闭全力迎接天心灯传来的有若无穷无尽的力量就在全身的经脉快要承受不住而要爆裂的前夕方羽的脑海里出现了寄灵于天心灯的谢海添的身影一个满脸凄苦清瘦消沉的中年人的脸:“方羽小友多谢你用此宝让我寄灵使我在绝望了三百年后还能感受到一丝人性的光辉可是我活的太久了已经对继续这么过下去没有一点信心了这段时间我全靠研究天心灯里的密术继续下来今天终于可以让你和天心灯真正完全融合从今往后你就是它它就是你再也不分彼此天心灯是道家传承无上**的至宝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我报恩的心愿已了仇也不想报了正好借此魅应劫一起消失的好也算是积个善功。此魅外表至阳而内至阴我的元神外阴内阳正好是他的克星当然还要你再射他一箭才行。永别了小友不要辜负这瞎了眼的上苍对你的眷顾好好用你的能力为世人造福!别了!”身影渐渐隐去方羽急的想大叫但是体内劲气激荡经脉将裂说不出话来就在将裂未裂的瞬间气劲在祖窍交会全身巨震劲气在体内融合无间全身飘飘欲仙。 与此同时对面的旱魅查思丹也狂叫一声全身火焰狂升整个战魔台上空间灼热的仿佛要暴裂般膨胀挤压站在压力中心的方羽连气都透不过来。旱魅全身半透明的通红巨口一张口中一道红芒闪电般的射来方羽长啸一声立身处风起云动身体凭空消失又一声长啸身形幻现在六十丈外空地边的一块巨石上。无物可射的红芒穿过空地落在乱石滩里的一块磨盘大巨石上巨石无声的消失周围的乱石上青白色的火焰乱舞转眼变成灰烬消失。方羽看的心惊查思丹又是狂叫一声巨大的身影从战魔台上扑出流星一样的往方羽扑来。方羽面上定水无波一拉弓箭步左手前伸若握弓右手弓开如满月吐气开声:“以有为弓以无为箭。中!”随着方羽的轻喝空气中一个巨大的箭状物在闪进整个乱石滩他和旱魅的空间里空气象被抽尽了样变的内陷死寂恶灵象被磁石吸铁样撞向空箭:“轰”一声巨响两者之间乱石滩的乱石一起炸的粉碎旱魅查思丹踪影全无乱石滩上只有一股烧焦了的腐尸味在空气中回荡臭气四扬。空中一道七采的光华冲天而上烈阳怒晒的天空里居然响起雷声转眼间浓云密布风起戈壁。 方羽冲上战魔台神婆婆的遗体还矗立不倒。方羽强忍着泪合掌祝道:“婆婆你安心去吧查思丹永远消失了戈壁上就要下雨了!”神婆婆的遗躯缓缓倒下。方羽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狂雨中方羽手托神婆婆的遗躯远远看到黄桥和哈瓦老爹的车在向战魔滩飞驰! 第一节 暴雨已经不停的下了三天三夜今天终于转成小雨整个戈壁上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星星点点的树叶和青草绿的让人揪心衬着蒙蒙细雨落个不停的阴空分外让人怜惜。 云灵族的村里戈壁十六族的代表们川流不息不眠不休的为神婆婆举行了三天的大祭直到今天才在6沉了的战魔滩火葬了神婆婆。人流慢慢散去一直冷眼旁观的方羽看到多数人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快乐尽管哭声震动四野但摆脱恶灵传说恐怖后的轻松表情再傻的人也都能从大多数人脸上看到就连哈瓦老爹也是一样。只有凤雅三天来不说一句话苍白的脸象被冰封了一样游离在众人之外还有乌丽三天来的劳累和忧伤让小脸上满是憔悴还在不停的小心翼翼的看顾着幽魂似的凤雅。 方羽轻轻挥了挥手拦住想要过去的黄桥和杜若兰又用眼色拦住想叫众人上车的哈瓦老爹从战魔滩回来后作为极少数战魔台一战知情人的哈瓦父女把方羽当天神一样的看待不同的是乌丽多的是信赖和尊敬老爹多的是畏惧和尊敬。方羽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曾经郑重的要求过知道内情的几个人严守秘密不要把他也参与的事传出去故而清净了好几天。他无声的走到长跪不起的凤雅背后对着要对他打招呼的乌丽摇摇头乌丽乖觉的起身退到一边满眼祈求和信赖的望着他。方羽强笑着对她点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凤雅湿透的肩膀:“逝者依依生者还须努力凤雅你要想开一些婆婆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她的继承者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再说也不该让大家都为现在的你感到担心你说对吗?” 凤雅浑身一震僵硬的转过迷茫的脸哀声道:“婆婆去了婆婆就这么去了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方羽面上一正双眼出慑人的光芒深深盯入凤雅迷乱的眼睛沉声说到:“醒过来凤雅你难道忘了你是戈壁上最后保护者的使命了吗?一个通灵者自然有他的归宿和使命婆婆在天上看着你呢!”声音不大但声声如惊雷般炸开凤雅沉浸在伤感失落中的心灵。凤雅又是一震双眼里狂涌出三天来头一次的泪水转身抱住方羽的双腿痛哭出声来:“婆婆丢下我走了……婆婆啊~”声声如杜鹃泣血、哀哀欲绝。站在旁边的乌丽先忍不住也大哭起来不远处杜若兰已经哭的象个泪人在哈瓦老爹强忍着的哽咽里黄桥也鼻子一酸流下两行眼泪一时间天惨地愁戈壁上泪雨飘洒。 方羽安慰的轻拍着凤雅的肩头静水无波的心灵里一时间百感交加眼前战魔台的废墟上葬着百年来戈壁上的传奇神婆婆空间里谢海添三百年不灭的元婴灰飞湮灭千百年的噩梦查思丹也连腐臭味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人们总要弄些不可理喻的事来让人平添这么多烦恼?人为什么要这么活着?越想越烦恼他觉得很不舒服长吸了口气抛开思绪觉得还是老子说的对“清净为天下正”。这时他感到凤雅抽*动的肩头慢慢静了下来于是伸手扶起为才觉抱着他双腿哭了半天而觉得不好意思的凤雅无视凤雅因为霞生双颊而平添了无限秀色的俏脸:“我决定现在就要回去了以后可能相见无期你要自己保重!”顿了顿仿佛不忍看到立时面无人色苍白可怜的凤雅低下头避开凤雅哀怨动人百味皆陈的明眸轻轻说到:“破云弓在我手里被毁又没能救回婆婆是我此行最大的遗憾往后戈壁十六族还有许多事要你来做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千万不要拒绝!” 长吸一口气方羽抬起头伸手握住凤雅冰凉的纤手全身的湿衣无风自动开始膨胀起来眉心处七色光芒流转一道若有若无的光柱罩向凤雅的眉心双手里狂涌入温热的劲气凤雅轻嗯了一声全身火热面生赤霞湿湿的长袍也涨大了起来。正在不远处等候的黄桥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逐渐出七色光的两人哈瓦老爹已经跪伏在地上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全身不住颤抖乌丽也跪在地上念同样的经但还是不停的把好奇的目光偷偷扫向方羽和凤雅。黄桥呆若木鸡杜若兰却大感兴趣绷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奇境心里觉得匪夷所思刚刚因为方羽拉凤雅素手而产生的不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凤雅的素面越来越红连双手都变的深红全身劲气纵横脑海里异像丛生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方羽清越的吼声:“抱元守一聚气凝神!”闻声脑海一清凤雅全神接受气劲和光柱的锻炼。小雨越来越小了黄桥他们惊奇的现方羽周围五丈方圆里没有一点雨丝落下到了他和凤雅头上三丈就好象被什么东西隔开了一样斜斜的滑落就在这时又听到方羽一声轻喝:“慧眼渡神灵手传功。固!”全身的光芒一涨皆灭凤雅火红的面颊迅转成白玉般晶莹的玉白色。 方羽轻轻收回手深看了紧闭着双眼加收功的凤雅:“你要在这里收上一个小时才能完全吸收我传递给你的能量千万不要让婆婆和我失望我走了保重!”转头的一刹间他看到凤雅紧闭的双眼里有两滴清泪落出。爱怜的拍了拍不舍的望着他的乌丽的肩膀:“方大哥要走了你和你父亲在这里等凤雅医者醒了再一起走不要说话我知道你的心意有空我会来看你们的。”乌丽用力点头双眼已经湿润。微笑着拒绝了哈瓦老爹的挽留方羽和杜若兰坐上黄桥的沙漠王绝尘而去。 凌晨时分车驶进玉门关路上车少人稀曾经布满沙尘的街道上让入暮才歇的雨洗刷的十分干净呼吸着清凉的戈壁风没找到学生们的杜若兰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他们已经回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嘴里说着我们眼睛却只看着不出声的方羽。黄桥心里暗笑也不由的问方羽:“咱们找个旅馆休息呢还是继续走?” 方羽沉凝了一下:“我看买点吃的东西继续走吧杜小姐你觉得的呢?” “我也赞成继续走后天我有课不能再耽误了。” 敲开一家小吃店买了点水冷馒头和肉干咸菜三个人继续上路。 慢慢的嚼着冷馒头方羽又有了被监视的感觉脑后和左脸有目光盯着的灼热感他知道杜若兰又在古古怪怪的盯着他看了从离开云灵族上车开始他借口疲倦欲死、合起眼装休息起杜若兰就用一种古古怪怪的眼光盯着他不放也不出声打搅他休息。他觉得浑身别扭脖子僵直的装了一路睡再也无法保持定水无波的心境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对她始终有点排斥按理自己在有奇遇前就不是这么窝囊的人有奇遇后心境更是若海纳百川般宽广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同样靓丽出众的凤雅就给他完全不同赏心悦目的感觉虽然他心里隐隐觉得不止赏心悦目那么简单。杜若兰给他的感觉同样深刻强烈但他就是无法坦然的交流到底是为什么么呢?他想了一路。 后半夜夜凉如水车内的空调转个不停杜若兰的目光也盯着不放方羽在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后早就放弃思索了微微调节了一下能量让车内的人精神焕一点都感觉不到赶路的疲劳。黄桥在后半夜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车内铁样的寂静:“方羽你离开的时候对凤雅做了什么?” 通过一路的沉默杜若兰也敏感的察觉到了方羽对她的有意冷落听到黄桥问话也不出声只是仔细等着听方羽的回话一面心里在暗暗寻思:“到底自己那里真得罪他了?他一点不像是个小心眼的人。”越是想不明白她对眼前这个一路上连头都吝啬一转的神秘青年越是觉得有兴趣:“一定要弄明白他是个怎样的人还藏了些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她暗下决心一半也是她为了维护身为出色女性的矜持。 “也没什么只是为她加强了一下本身的能量和传了她一点小技巧而已。”方羽淡淡的答到。 “什么技巧?我怎么没见你给她说太多的话呀?”黄桥追问。 “呵呵~说了你也不明白是道教天师派的五雷天心法我直接用慧眼渡神种在她脑海里了不用比画着教的。” “有什么用那个什么天心法?是不是你天心灯里的功法?能不能也给我种种?”黄桥扭头有点贪婪的望着他。 “注意开车你不能学这些的你没修道的基础。天心法也不是天心灯里的东西用处不太多你知道了也没用。贪心鬼!”轻笑着推了黄桥一把的方羽答到。 “哦那就算了。” 本来想着黄桥会不高兴的杜若兰有点惊讶的现黄桥淡淡应了一声就专心开车了脸上一点都没有不开心的表情。她心里有了计较:“眼前这两人关系真的非同一般的好。”咬了咬牙做着看方羽冷眼的准备她出声了:“那那你看看我怎么样?能学吗?” 方羽闻声转过头仔细打量着她还没说话黄桥就轻笑道:“你更不行了呵呵~”杜若兰忍着嘣嘣的心跳有点羞怒的横了转过头的黄桥一眼明眸微斜半嗔半羞扫过方羽她敏锐的感觉到方羽明显的一震本来光华闪烁的双眼中忽然有一层阴云一闪而过虽然只是一刹但她清楚的感觉到方羽在那一下子陷入一种忧郁伤感的心境虽然方羽转眼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她还是感觉到现在的方羽很软弱。 “你要是能早点遇到明师的话你在通灵的路上会有和你现在的医学一样的成就现在已经晚了。”方羽无意识的挥挥手仿佛要把什么东西赶走似的说着迅转过头车内重新陷入沉默。 上午九点车进入嘉峪关匆匆吃过饭给车加了点油三个人重新上路。方羽从被杜若兰现眼里的阴云后就一直寡言老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明显的有点失神和来时的他大有不同。黄桥也感觉到了异样问了几次见他只说没事也再不去管他只管和有点担心的杜若兰说笑:“别理他我这兄弟有时候就这样死心眼要是心思钻到一件事里啊九头牛都拽不出来。”转头看了魂游天外的方羽他又笑到:“当年他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七天的姑娘硬是追到南方去了一去就是近一年你说是不是死心眼?呵呵~”他笑着扭车内的倒车镜想看杜若兰微笑的表情没想到看到的是杜若兰一脸警告的神色他心里一惊还没来的及侧头就听到耳边响起方羽炸雷般的怒吼:“二哥!”他一脚跺住刹车苦笑着捂住耳朵对着怒目相向的方羽赔礼:“好好我不说就是了是我嘴碎我大嘴巴。我耳朵都快聋了杜小姐你来开吧我们方少脾气了不想看到我!” 杜若兰窃笑着和他换过位置侧头瞄了方羽一眼:“干吗嘛说说又死不了人震的人家耳朵到现在还嗡嗡响呢。” 此时方羽也从刚才的羞急里恢复过来脸色有点红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不太想提起这件事刚才有点情急呵呵~” “没关系的人谁都有伤心的**嘛。”迟疑的又停了停小心翼翼的问到:“我我是不是和她有点像?”说完她不安的看了方羽一眼还好方羽只是眉头皱了一下没有想象中那样有激烈的反应她胆子大了一点:“是不是有点像?” 方羽迟疑了一下:“也不是很像只是有些动作和表情很像。” “哦明白了。”杜若兰这才明白一路上被排斥的根本原因自尊心一得到满足好奇心又大盛:“她漂亮吗?” “当然很漂亮了不漂亮我兄弟能追她?”斜倚在后坐的黄桥故态复萌抢着回答。 这次方羽再没理他有点倦意点了点头:“对很漂亮!”说完合起眼显然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车在西部不多见的宽阔直路上飞驰黄桥有点担心的伸头看了看度:“哇!一百八啊你想自杀啊?” 杜若兰眼都不眨:“住嘴!没学过交规吗?不要和驾驶员说话。” 方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黄桥有点难堪缩回头:“又是我的错?我从现在开始不说话了你们别招惹我啊哼!” 杜若兰车不减微笑着说:“求之不得!” 路上绿色渐浓下午在武威吃过饭后沙漠王一路狂飙终于在入夜时分进入省城习惯了一路上的荒凉与空旷的三人互看一眼知道离别的时刻已经到来。在杜若兰的要求下方羽勉强互换了联络的电话婉拒了杜若兰留客的诚意硬拉着不想走的黄桥和杜若兰在医学院门口握别直到车离开省城方羽的眼前耳中鼻里仿佛还有杜若兰香水的味道临别秋波的娇媚和让他深觉不安的话语:“我还会找你的现在象你这样的怪物不多了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第二节 深夜他终于回到了家里坐在卧室的床上临入定前想:“我一定要解决感情的困惑避不开的!”到今天他才知道情伤只是在一种更深的层次深埋着天心灯解决不了感情的事只有自己去闯过感情关!下了决心的他长吸一口气进入无忧的大定。 旱魅之战一年后的三月方羽又来到当年狼狈而逃的城市。一出机场坐车进了城中心广场下了车看着草长莺飞的名城方羽嘴边有了涩涩的笑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洒脱的摇摇头大步走向他熟悉的那一区先找旅馆安顿。一年来潜心锻炼方羽气质风度和当年又大有不同身形更加修长玉立完全没有了他初来此地时的雄壮魁梧脸上也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双眼里神光不再着就像最好的玉一般柔和温润的光芒一头披到肩上乌黑闪亮的长蓬松的迎风轻扬一身可体的烟灰色西装三件套更衬托他出众不凡而又温文尔雅的气质心境更如朗朗青天空空荡荡不滞一物。有了准备他才来这里了结情关。 歪在旅馆的床上方羽深埋心底的回忆又一次泛起涟漪!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夏日午后刚毕业不久的方羽在小镇边上的龙山凉亭里看小说清风徐来树阴遮日耳边黄河的涛声不绝于耳小六角亭里方羽斜倚在石椅上懒散的翻着沈三白的浮生六记不时的端起石桌上的杯子喝上一口清茶好不惬意。凉亭离家不太远所以方羽就拎着暖瓶和茶杯上来消遣。沈三白的六记方羽手上只有四记用了两个多小时看完四记后深觉遗憾重重的手里的书拍在石桌上看着眼前的树木呆还沉浸在书里的悲凉不能自拔自古情深不寿红颜薄命夫付何言!就坐在那里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他轻叹了口气决心不再为古人伤感刚要起身收拾东西下山时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急叫:“别动!就画完了再等三分钟就好了拜托!” 他一惊坐着不动也不回头:“你是在说我吗?” “当然在说你了这里又没别人真是的别动啊就画完了。” 他有点明白了原来是有人在以他为目标画画他压下想扭头看看的冲动全身僵直的坐在那里等着心里不住的寻思:“这会是谁呢?声音很陌生不象是小镇上的人小镇很小大多人都互相认识的普通话也没这么标准。” 就在他乱想的空里听到一阵纸响一张纸从肩上伸过来:“完了!送给你看看画的好不好?” 他接过画纸先不看起身转头看看来人是谁。就觉得的眼前一亮面前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靓女:引人注目的修长双腿裹在一条略现白的旧牛仔裤里配着雪白的衬衣更加突出引人的曲线象男孩一样的短下线条优美的瓜子脸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隐含笑意背着一个大画架右手里玩着一支铅笔。给人一种明朗而又爽洁的美感。 “你不看画光看我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吗?嘻嘻~!”那姑娘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微红着脸笑他。 方羽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连脖子都通红低着头显的手足无措:“对不起!对不起!就看画就看画……”一边手忙脚乱的打开手里的纸。 “嘻嘻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害羞啊看脸都红的可以当颜料了呵呵~”那个姑娘被方羽的样子逗的笑脸如花。 方羽稳了下心神口里喏喏的说:“见笑了~啊!画的真传神轻轻几笔就勾出神韵来了厉害!”此时的方羽完全被手中的素描吸引了完全忘了刚才的羞意。 “还过的去吧?就送给你好了嘻嘻~”那女子走过来说。 “那就谢谢啊你是来旅游的吗?小镇上没见过你啊” “你怎么知道的?这里的人你都认识吗?说的那么肯定!” “是啊小地方谁不认识谁啊请坐下来说话俗语说站客难打啊呵呵~”方羽这会儿完全正常了说话也轻松起来。 “嗯好吧就和你聊聊好了看你也不象坏人嘻嘻~”娇俏的歪着头想了一下那姑娘取下背着的画架放到石桌上在方羽的对面坐了下来。 “坏人?我……”方羽被她的话弄的哭笑不得轻摇着头也坐下。“我叫方羽是本地人欢迎你到小镇来旅游” “我叫唐丽君南方人今天刚到来这里写生旅游的。谢谢你们这里的人很好客!” “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只有这样旅游的人才会多来啊对了唐小姐你是学绘画的吗?你画的真好。” “是啊我是学油画的明年就毕业了。哦?你在看这书吗?”她顺手拿起桌上的浮生六记有点惊讶的问到。 “是啊今天闲着无聊就拿来看看书写的很不错你看过吗?” “看过但我很后悔看这本书我看你刚也在摔书是不是也觉得很不舒服?” “是啊他们夫妻感情太好但遭遇太惨让看的人都觉得惋惜。让我到现在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啪!”她把书往桌上一撂爽快的说:“不说这个了让人不开心你知道那里好玩吗?给我当个导游如何?” “好啊没问题我带你去几个好地方反正我也闲着。”方羽开心的整衣而起一边快的收拾东西一边问她:“我家就在山脚下你要不要先去坐坐?我要把这些东西先拿回去。” “啊不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你快点啊。” “好的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方羽也不强求冲着唐丽君展颜一笑飞快的望山下跑去觉得特别兴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用肯定是他最快记录的度跑回凉亭时现唐丽君正用好奇和想笑的微笑迎接着他他本来就因激烈奔跑而有点红的脸更红了心里也骂自己今天真是很窝囊。还好唐丽君没多说什么他才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的六天里方羽觉得天地从没有这么美丽过一草一木都显得那么可爱。时间也从没这么忽快忽慢过当他带着唐丽君漫山遍野寻幽探密出游的时候时间过的飞快等回到家等天亮的时候时间慢得象蜗牛。他觉得他现在快活的象在燃烧当唐丽君被他逗的笑不可支人若春花般烂漫的时候;当唐丽君被他妙语如珠博引旁证的景点传说吸引的妙目放光的时候;当唐丽君被湖光山色迷的画笔不停而他坐在身边吹萧相伴的时候。 当快乐的七天转眼而过的时候他现他已经深深喜欢上这个外地来比他大一岁的少女虽然她一直不愿意跟他到他家去做客一直不让他花钱买东西送她当纪念。但他敢说她也已经很喜欢他了虽然他以前从没谈过恋爱但从离别前她不开心的样子和离别挥手时眼角的泪光他就懂了。一定要到她住的地方去找她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当车把他的心也一起带走时他暗里誓。 他意兴阑珊的回到家晚饭后他期期艾艾的说起唐丽君却现父母似笑非笑的在专心听他说他觉得很别扭不知道父母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等他轻描淡写的说完后通过父亲的嘴他才知道小镇上这几天传言已经很多了都说他整天领着个漂亮女人到处乱跑连亲朋长辈见了都不理恐怕是被那女人给带坏了。还有好多好心人专门到他家里给他父母来说这件事。他一听头都大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小镇上的人还这么古板不过他也有点暗惊自己最近的燃烧这几天说实话他眼里心里除了唐丽君外就没别人这一点在父亲说昨天在路上看到他和唐丽君笑谈、而他无视而过的时候就得到了证明。在路上连父亲都没注意到更何况外人呢。 当他面红耳赤的为这件事道歉的时候微笑着看他的母亲说话:“羽儿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姑娘了?”当看到他红着脸点头时母亲有点高兴又有点感慨的说:“我们小羽长大了知道喜欢女孩子了哈~” 他父亲也似笑非笑的点着头轻叹:“是啊儿子大了老子也就老了。”笑着承受了夫人的嗔眼他又对为他们的感叹而不知所措的方羽说:“儿子谈女朋友不是坏事不过也要注意一点啊别迷的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吗?不然让人笑话。” “知道了爸!”方羽高兴的答应着想趁热打铁:“爸妈我想去她那里看她” “不行!”他满怀希望的语声还没落父亲坚决的拒绝就回了过来。 “为什么?我现在都已经毕业了啊。”他仿佛拦腰捱了一棍。 “你毕业了人家还在上学呢。” “哦这倒是会影响她的学习的。那我明年去找她!”方羽冷静了下来只觉得很没劲。 “小羽本来这是你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我不该给你泼冷水不过你是我儿子我觉得话还是要给你说明白的好”停了一下方廷轩很认真的对等着他说话的方羽说道:“昨天我已经见过那姑娘了人长的是很漂亮气质也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爸你说啊”方羽急问他觉得不妙父亲的不过后面有问题! “廷轩你就快说啊看把儿子急得!”母亲也在边上帮腔。 “不过她的眼带桃花田宅阔大腰如蛇行但鼻若管葱大有富贵像不会是你的良伴儿子你自己没看出来吗?” “爸!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些我自己倒真是没注意她的面相不管了反正我就是喜欢她!”方羽有些生气了。 “那好等明年她毕业了再说今年你不准去。”方廷轩也有点生气拂袖而去。受了十多年家传相术熏陶的儿子居然对他的相法不相信难怪他生气。方羽和母亲道了晚安也忿忿回房父子俩第一次为了别人不欢而散。 接下来的一年里平均三天一封信的沟通陪着方羽度过了无聊而又漫长的一年开始他写的信多唐丽君的信相对少点三个月后频率成了共同的一个。在信里虽然没有山盟海誓的承诺但双方都能感觉到年轻的心为彼此而跳动的脉络连小镇上邮局的信差们都知道每隔三天就有方家的信来信往四季不变。 第三节 想到这里西斜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到床上提醒方羽时间已经不早歪在床上的方羽长嘘了一口气看看腕表已经快六点了竟在这里想了快三个小时回忆真是让人神伤。他跳了起来想找地方吃点东西顺便出去走走两年多没来了这里变化很大高楼林立繁荣更胜从前明后天再找唐丽君也不晚可能她已经嫁给那个厌物了现在有了孩子也说不定。原本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曾经誓再也不进此城不见唐丽君和与她有关的任何人就当自己从没认识过她可随着一系列的变化和岁月的磨合恨意和决心都慢慢淡漠而想弄清楚为什么会情海突变的原因和对往日快乐的回忆却站了上风他从来不是个很决绝和冷血的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虽然他比以前更能体会感情和更会控制感情但绝不是冷血只是不想用方法来表达而已他始终认为感情是神圣纯洁的不应该用手段和外在的方式来表现尽管已经失败了一次他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尽管现在很少有人能再一次敲开他的心扉。 慢悠悠的在小吃区吃完要的一小碗素面和一小碟下饭的青菜方羽不自觉的走向当年时常和她一起来散步的江滨路江滨路上绿树成荫游人如织清风徐来。江水比以前浑浊了许多出青黑的颜色江面上污物漂浮大失情调。方羽看在眼里苦笑着摇摇头知道因为近几年为了经济展这所名城终也不免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犯了短视的错误。想当年这里的江水除了汛期江水变浑外一年四季水如碧玉为名城添了不少秀色而现在…… 方羽离开人流一直远远走到江边还好入鼻的江风还没什么太明显的异味。放眼向江面远望落日余辉染的大半条江上红光粼粼云天暮岚还是一如当年美丽壮观。找到以前常坐的大石上坐定闭眼倾听涛声如旧心灵穿梭时空仿佛又回到当年: “丽君你什么时候带我到你家里去拜访伯父伯母?我都来了快半年了你还是不肯让我到你家去为什么?现在我不是已经立住脚了吗?我在公司里干的很好老板说要给我加薪呢还说一年后要升我的职我可是一直在为你努力着呢”方羽拉着唐丽君的手恳求着。 “你急什么呀我不是天天来和你见面吗?你还怕我跑了不成?现在你还要再努力呢不然我父母不会同意我俩在一起的为了将来你还要努力啊到时候事业有成我就带你回去见我父母。”已经在一家中学当绘画老师的唐丽君无意识的拽着披肩的长回答到。经过大半年的社会锻炼现在的唐丽君身上少了许多当年的清纯和活泼多了许多成熟和精明人是出落的更漂亮了身材更加的丰满曲线玲珑一头乌黑的长写意的披在肩上一身合体的上班一族的银灰色短西装裙衬托的曲线玲珑显得更加干练出众。 方羽转头呆呆的看着被夕阳的余辉映照下宛如仙子的俏脸不由的出感叹:“丽君你是越来越漂亮了我真怕你被别人抢走呵呵~” “死样又在胡说~看我还理你不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半嗔的横了方羽一眼媚眼如丝娇俏的不可形容方羽宛若被勾魂夺魄般贪婪的盯着面前的俏脸六神天外不觉伸手揽过身边的佳人吻如雨落。 方羽来到这里七个月后终于在唐丽君的带领下见到了她的家人。至此才知道为什么唐丽君对他的事业有成与否为何那么在意伯母常年卧病在床伯父退休已久收入微薄两个哥哥都快三十了都没结婚上班的地方效益很差挣的工资也养活自己都很吃力全家靠就唐丽君一人撑着找个好女婿是全家的希望。还好方羽的家世背景和现在的一切能让她父母接受唐家待他就如一家人。他自己从此以后在工作上更加努力一心要成为唐家的快婿。但在没有论及婚嫁前好强的唐丽君拒绝接受他的资助他反而更喜欢她两人的感情更加的深厚出入不避形迹但方羽家教严厉虽然海誓山盟卿卿我我但终不及乱。一切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展方羽都准备在年终返家后就向父母说结婚的事可就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九月底从方羽和唐丽君一次不太愉快的出游归来后一切都变了。 那次方羽和唐丽君在周末一时兴起结伴出游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颇有名气的小城结果在那里遇上了一件惨事弄的兴致缺缺归来后唐丽君就说工作忙半个多月没来找他到她单位或家里去找她也经常不在就算在也老说很忙脱不出身来。到她家里等她家人也客气的仿佛有点冷淡方羽不知道那里不对了有时候把握住俩人在一起的机会努力问她也问不出什么到最后居然让方羽有唐丽君故意躲他的感觉弄的他那一段时间茶饭不思百思不解到底是那里不对了。 就这样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之久实在忍无可忍的方羽终于决定要去问个明白特意请了一天假早早的出门先到唐丽君上班的学校去找她她的同事们说她有事请假了有几个知道他俩关系的老师看他的眼光有点怪仿佛有点怜悯又有点嘲弄他压下心里的不快和不祥的预感还是很客气的道了谢直奔唐丽君家而去一路上心烦意乱一种不好了的直觉怎么压也压不下去。到了唐家居然是铁将军把门一问邻居说是她妈妈住院了一家人都去了医院。至此他才放下点心原来是伯母病了怪不得最近老不见她。一边又为她母亲担上了心。他心里合计了一下又跑回去取了自己的存折心想这次可能能用上了。在路上买了好些营养品带上方羽直奔打听到的医院。到了医院一查:她母亲居然住在高干病房他知道那里光一天的病床费就要好几十一天下来没几百根本住不起。怎么会这样?他心里又起疑云。 到了病房门外他碰上了唐丽君她正在和一个高大英俊西装笔挺的青年在边走边说话。方羽的心里一沉他看到那个青年的手很自然的揽在唐丽君的腰上唐丽君如小鸟般依偎着他。他呆住手里的东西“哐”散落一地心也沉到了无底洞。 “方羽?!”唐丽君被掉在地上的东西吸引看到他惊呼出来他面无人色的看着她全身都在颤抖唐丽君的俏脸上也血色褪尽不自觉甩开身边青年揽腰的手向他跑过来他若死灰的心田里升起一股希望只要她过来扑在自己怀里一切都可以原谅他不是没有肚量的人。可这一点的希望转眼又被唐丽君迟疑着停住的脚步和回头望去的举动打的粉碎。他彻底绝望了不信的摇着头踉跄着往后退去嘴里喃喃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地上瓜果零落瓶碎汁散。唐丽君面上泪如泉涌软弱的依着墙坐在地上无言以对。 一直冷眼旁观的华衣青年抢上两步扶起无言痛哭的唐丽君交给身后跟来的两个看来是手下的大汉转头冷笑着盯住不住后退的方羽:“你就是那个从北方追到这里来的方羽?你最好识相点走吧丽君已经是我马德良的未婚妻了和你再无相干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走!” 方羽不理他的狂言站定了涩声问唐丽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唐丽君低下头:“方羽就当我对不起你你走吧我不希望再见到你我已经和他订婚了你走你走啊!”最后两声你走大叫着喊出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彻底撕碎了方羽的心。 “我会走的你、你这个……”尽管在这种情况下方羽还是骂不出口。 “快滚!难道要我叫人丢你出去吗?” 方羽怒极霍的扭头怒视着一旁嘴眼可憎的青年双手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眼前的人衣冠楚楚人也长的高大不凡可在方羽眼里就象是一条疯狗般的让他愤怒。就在他快要爆冲上而青年身后的两个大汉也将准备扑上的前一刹那:“方羽你快走吧不要让我看不起你们方家的人我和你到此结束从此再无相干。”唐丽君冷酷的声音传到方羽如中雷击扭身转头死死瞪了面色苍白、但已经站在马德良身边的唐丽君一眼无视马德良和他两个手下得意的狂笑如受伤的狼般长嚎一声扭身飞奔而出。身后唐丽君软软的晕到在马德良的怀里。 江边暮色渐浓江风转凉方羽轻叹着整衣而起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个结局虽然他情根已经不在羞辱也已淡忘也知道了马德良是这里顶尖的富豪马家的公子商界耀眼的后起之秀但他总不相信唐丽君会为了钱而背弃他们的感情到现在为止方羽还相信当年他俩的感情是真挚的。 一转身方羽如被雷击全身一震象被定身了一样呆住了。 十米外暮色里一身白衣的唐丽君双眼含泪但微笑着看着他两年多不见当年的少女多了一份少*妇的丰润和柔和全身的曲线更加峰峦起伏一头波浪般的卷自然的披在肩上瓜子脸丰满了些唇红齿白脸上画了淡装在胸前珠链珠光的映射下。越显的漂亮迷人。 “果然是你虽然瘦了这么多头也长了我还是认出来了你近来还好吗?”唐丽君关切中略带哽咽的声音在方羽耳边低低的响起。 方羽从最初的震动中回转有点僵硬的一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还好你呢?” 唐丽君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我也很好我吃完饭带孩子出来散步的也没想到会遇上你。”边说边往身后一指不远处有个女人推着一辆婴儿车在往这面看方羽锐利的眼神落在三十多米远的婴儿脸上看打扮象是个女孩大约有一岁左右长的玉雕粉琢十分可爱眉目间有唐丽君的影子还有点熟悉的另一个人的影子。方羽一想便想起是马德良的样子。 “就是她吗?很漂亮长大和会和你一样漂亮迷人。她在要妈妈了咱们过去吧江边太凉。”方羽微笑着说。 “你从这里能看到她的样子?我不信!”唐丽君也恢复正常笑着跟上他的脚步说。 “她的左耳上不是有颗痣吗?红的。”方羽笑道。 “哎真的能看到啊我只能看到她大约的轮廓啊你的眼力现在怎么这么好了?整个人也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了特别的一头长难看死了。”唐丽君仿佛又回到以前一样说道。 方羽无言的看着她笑笑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一红不再说话。这时她们已经走到婴儿车边唐丽君对好奇的望着他们的推车女人说:“吴姐你先带小雨回去吧给德良说我等会回去。”吴姐应声刚要推车回去方羽伸手一拦:“等一下让舅舅好好看看我们小雨。”唐丽君闻声身子轻轻一震:“舅舅?”方羽弯腰抱起咯咯直笑的婴儿:“对啊舅舅!”唐丽君低下头轻道:“谢谢!”方羽宛若不闻爱怜的抱着小雨做鬼脸逗她:“叫舅舅!”唐丽君心情大好轻笑着说:“我的小雨平时最怕生人了别人一抱就哭没想到和你这么投缘呵呵~” “就是啊太太真是怪。”吴姐看着在方羽怀里手舞足蹈笑个不停的小孩也附和着说。 “是吗?看来真和我有缘啊送什么当见面礼好呢?”方羽沉吟起来。 “不用送了这么小什么都用不着的亲亲就好啊。”唐丽君忙说。 “要送的哦有了你先抱着。”说着方羽把小雨给了她从马甲的小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玉飞天合在掌里紧了紧展开红缎链挂在小雨的脖子上笑到:“幸亏我在上飞机前随手买了这个小东西不然就没什么东西送了呵呵!来小雨让舅舅再抱抱。”又从唐丽君手里接过小孩子。说来也怪不管方羽放下抱起小雨亮晶晶的小眼睛始终好奇的看着方羽脸上笑嘻嘻的好象十分喜欢方羽抱。方羽此时心里也被一种奇怪的柔情包围着不能自己。 “来小雨叫声舅舅。”方羽柔声逗着怀里的宝宝“舅~舅”小孩子含糊不清的叫出了声。 “啊这孩子真和你有缘平时连爸爸都叫不好居然会叫舅舅了!”唐丽君有点惊奇的说道。 方羽点点头爱怜的亲向孩子嫩嫩的额头同时嘴里不出声的念叨:“九天十地证我密印神佛妖魔百邪回避!!”三下唇印无痕无迹方羽已经为小孩种下三道破邪印这才是他真正的礼物!尽管玉飞天上他也祝了聚福咒。小雨仿佛也感到了自己受到的祝福手舞足蹈的笑个不停方羽轻轻把她放进车里对吴姐笑着点点头:“去吧天马上就黑了小心孩子着凉。” 坐在江边茶座的角落里两人慢慢喝着饮料已经相互问答过别后情况都在预料之中。就在方羽走后不久唐丽君和马德良结了婚一年后生下小雨唐丽君也辞了职专心在家相夫教女她娘家的家境也大好起来两个哥哥都已娶妻生子父母也跟着她过起衣食丰厚的好日子。马德良虽然留给方羽的印象很差却是个好丈夫对唐丽君很好。 听着唐丽君不无满足的叙述方羽不得不承认若他自己娶了唐丽君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这么好尽管他也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他轻轻笑了一声:“你过的幸福就好现在我只想问一件事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想弄明白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突变?现在虽然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些但我一直找不到变的根由能说说吗?” 唐丽君的脸沉重了起来:“这件事是我对你不起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和你说了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谢谢你的原谅!”她动情的抓住方羽放在桌上的手眼角有泪光闪动。 方羽苦笑着缓缓把手抽开:“不要这样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感情这东西无所谓谁对不起谁毕竟我们曾经彼此喜欢过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原谅的。” 唐丽君点点头取出纸巾擦去泪花:“其实在你来找我的时候马德良已经追了我好久了可我不太喜欢他的骄横和动不动就拿钱砸人的毛病所以一直没理他尽管他对我和我家人都很有礼貌。你记得的我俩最后一次的出游吗?”她话题一转突兀的问方羽。 “出游?记得啊!”方羽回答到心里暗想:“我怎么会忘记?就从那次以后我就成了失败者!” 唐丽君看到方羽脸上古怪的表情知道他确实记得:“那次在小城里生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那么惨的事叫我怎能忘的掉?”方羽脸上出现和唐丽君一样神伤的表情。 “就从看到那件事后我对物质的看法开始了转变也开始背弃我们的感情但我到现在再想起你时问我自己‘后悔我当初的改变吗?’结果让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除了觉得对你有点歉意外我一点都不后悔假如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还是会选择他的尽管我感情上爱你要多一点你能理解吗?” 方羽脸上露出笑容真心实意的笑容让对面的唐丽君找不到一点嘲弄的痕迹:“谢谢!让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身上背负的压力和那件事对人的冲击我理解的。”停了停方羽对着如释重负般轻松下来的唐丽君说:“我现在心愿已了又知道你过的很好这样的话我明天早上就回去了替我向你先生和你父母问候!” 唐丽君一听急了一把抓住方羽的胳膊:“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不是啊我不会那么小心眼的你还不知道我?” “那再留几天好吗?明晚到我家来吃饭德良已经知道当初对你太过分了很想和你做个朋友的就连我把女儿取名叫小雨他都没有反对。如果你真的原谅我的话就留下来好吗?” 看着急的脸都红了的唐丽君再看看周围好奇的望着他们的游人方羽只好点点头:“好吧明晚我去拜访你现在住那里?” 回过神来的唐丽君有点尴尬的望了望四周红着脸兴奋的说出地址方羽不用细问就知道了那是这座名城里最高尚的住宅区基本上都是花园楼房的独院住的全是本城的权贵和富豪。又随意聊了一会方羽一看表已经九点多了就硬把还想再聊的唐丽君催上计程车自己也往旅馆慢慢走街上霓虹闪烁车来车往远望高楼林立万家灯火一派繁荣景象可方羽的心神却飞回当年想起引起自己情海沉舟的那件悲惨往事来。当年他和唐丽君一时兴起利用周末跑到离这里一百多公里的一个小城去玩没想到去的当天在一个小饭馆吃饭的时候遇到让他终生难忘而让唐丽君离他而去的一件惨事! 第四节 和写完作业的克日郎还有女主人乌兰赫娅已经闲聊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尽管宾主之间友好的交流让方羽知道了不少蒙古人的风俗和草原上的礼仪但他还是很快注意到蒙古包外的风吼声小了许多扑打在毡墙上的沙砾声也稀疏了下来。心里暗松了口气后刚想站起来告辞没想到女主人先站了起来:“方羽你先自己坐一会我去看看牲口怎么样了克日郎你跟我来。” 跟着她们母子俩一出蒙古包呛人的沙尘就裹在寒风里把方羽卷进了一个昏黄的世界灰蒙蒙的地面和空间里肆虐的尘沙和风暴以及一样漫卷在沙尘里昏黄阴沉到叫人感觉着分外诡异的天空这一切让整个原本积雪茫茫的草原此刻看上去就像一个混沌的异界。 无数的沙砾如同急雨一般的扑打在身上让人生疼弥漫的尘烟几乎能让人立刻封喉。气机流转曾经见识过沙尘暴威力的方羽立时停住口鼻的呼吸转成缓慢绵长的内呼吸就在能见度极为有限的风沙里他眯着的眼睛不由的往前面正矮着身子捂着口鼻吃力的顶风前行的母子俩看去才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她们身上的长袍就已经变成了灰黄的颜色。 漫天的风沙里她俩顶风的身影看上去去是那般的渺小和吃力更糟糕的是还能不时的隐约听到她们摇摇晃晃的身上出一阵阵极力压制着的闷咳。 暗叹了一声气机大涨方羽赶了几步冲到她们身前调整着把包围裹在她们身上的风沙隔开了一些。三个人又急走了几步来到了关着牛羊的地方。这正是方羽前面看到的那些用砖块木头盖在蒙古包后侧的建筑物。 拉开仓房门方羽立时觉得心里一震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很突然的就让他心头电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在这样的环境里就是当一头畜生看来也是件很艰难的事情!” 不很大的仓房里数百只大大小小的羊全部把头蜷缩在彼此的肚皮底下紧紧的挤卧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灰黄色的群体紧挨着它们的是几十头也头挤头蜷缩着卧在一起的牛靠门的角落里七八匹看不出原本毛色的马也四蹄跪倒的挤卧在那里整个仓房里几乎找不到人可以落脚的地方到处是牲口和灰蒙蒙的沙砾就连空气中也夹杂着浓浓的沙尘味和牲口特有的臭味场面看上去有种很奇怪的悲凉。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主人来了原本还算安静的动物们开始骚动起来先是靠近门口的马随后是牛和羊全都叫唤着抖动着身上的沙砾要站起来。 一时间整个仓房里三种动物的嘶鸣响成一片而身上纷纷抖落的尘沙瞬间又把仓房变成了一个风暴的中心。就在方羽心里暗惊的同时乌兰赫娅和克日郎嘴里都大声的吆喝了起来随着连续几声方羽听不明白的吆喝骚动的动物们又安静了下来不再抖动身子站起来的也缓缓的又卧了下去但口里的叫声和无数双睁开的眼睛却都不约而同的冲向门口的主人。 不知道身为主人的母子俩在这样的情景下有什么感想。但第一次被这么多动物明亮的眼睛似乎求助又似乎悲哀着的眼神看着的方羽竟然在心头泛起了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在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的同时随即又被一种无奈和淡淡的哀伤笼罩住他近乎空灵的心境。 身边的母子俩看来已经非常习惯这样的场面了微露焦灼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别的情绪在动物们大致安静下来后乌兰赫娅和克日郎迅的挤进羊群左拨右寻的不一会便各抱了一只小羊羔出来。 把小羊放到门口后克日郎守着不再进去而乌兰赫娅又挤进去抱了两只小羊出来随后又挤进牛群在牛群震耳的鸣叫声里半抱半拖的带了一只小牛犊出来。也不过短短的一会功夫她被沙尘涂抹过的脸上便被流出的汗水冲刷出好几条明显的沟壑露出下面被挣的通红的原本肤色。 大喘着用袍袖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看上去这才松了口气的乌兰赫娅刚要说话一边的克日郎便失声笑了出来:“妈妈你看看你的脸都成大花脸了嘻嘻!。” 做母亲的就觉得脸上腾的一热赶紧扭过身子用袍袖细细的擦了擦自己脸心内颇有点羞恼儿子说话没有里外眼前还有个外人在啊。 自己感觉擦的基本干净了后乌兰赫娅微红着脸转过身来这才现方羽根本没注意她刚才的窘态半蹲着身子正在仔细的给面前的小羊羔和小牛犊拨拉着身上的沙砾。 “这四只小羊羔和这只小牛犊才出生不久要是风暴再继续下去它们就会死的所以现在要把它们抱回去你看这只小羊羔已经快不行了。”从刚才的窘态恢复过来的乌兰赫娅抱起两只小羊解释到。其中她抱着的一只小羊全身簇簇的颤抖着黑亮的眼睛也仿佛蒙了一层雾气样的半闭着看起来很是不妥。 “要把它们全都抱到蒙古包里吗?”方羽抬起头问道。刚才为了避免让乌兰赫娅难堪所以这一会他都只是低着头看这些不停的轻抖着的小动物。小羊羔和小牛犊依赖的眼神和温热的舌舔让他有种很温情的触动。 “是啊不过看来要抱两次才可以。克日郎抱不动两只小羊方羽你也帮忙给抱一只吧小牛犊太重了等下我过来再抱。”女主人抱着小羊扭头答道她已经准备行动了。 “没关系小牛犊我来抱另一只小羊也给我来抱克日郎你抱一只小羊就可以了记得关好门。”说完方羽一手抱起小牛犊另一手又揽起一只小羊站在一边等克日郎利索的关好门后三个人这才穿过更小了点的风沙回到了蒙古包。 看着他们母子细心的给这些安顿在火炉旁的小生命喂过食物轻松下来后方羽现蒙古包外的风沙也基本停了。站起身刚要准备告辞半卧在炉边的牧养犬花头忽然叫着箭一般的冲出了蒙古包给方羽的感觉里那声音中竟然有种狂暴的味道。就在方羽一楞克日郎母子一呆的空里蒙古包外远远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和刹车声。 “妈妈爸爸回来了我去接他。”话音未落克日郎也飞快的跑了出去。 “可能是我丈夫帖木尔回来了正好赶上一起吃晚饭”女主人的脸色一喜笑着说道此刻在方羽的感知里已经快要接近下午五点了。 “斯库老爹!斯库老爹!”在听到汽车急促的刹车声和乱哄哄的叫声在自己的蒙古包外响起时这片草原上二十三个部族里最后的一个老萨满斯库刚刚从自己最精通的骨占里回过神中午感受到的那可怕感觉和骨占中扑朔迷离的结果让他平静了数十年的心灵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隐隐的还有种他不愿意去深究的恐惧。 刚收拾好摊在桌上的兽骨还没等他迎出门去裹着寒风包门处便抢进三个人来。 “帖木尔?怎么是你?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这里永远不欢迎你吗?”等瞧清楚被俩人架着进来的来人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斯库爷爷这不怪经理是我们硬架着他来的经理得了怪病你先帮他看看再说啊。”带着哭音刚把架着的人扶着躺到的俩人中的一个急急的说道。 斯库认识他帖木尔手下专门负责在这一带收购羊绒的年轻人在附近的牧民中口碑不错是个很单纯的年轻人隐约记得他姓李有些牧民姑娘叫他小李子。 “怪病?”尽管到现在还不能原谅面前这个躺倒的人但一听到他得了怪病心里还是不由的一紧目光不能自己的便落到了他苍白的脸上。 “老爹~”看到这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再次的落到自己身上帖木尔只喊出这两个已经太久没喊过的字眼眼圈便红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斯库老爹来到他身边:“怎么了?难道市区没医院吗?” 嘴里不留情面的讽刺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慢快的检查着他的身体。 “张嘴翻眼手给我。”冷着脸检查完后老斯库站起来冷冷的说到:“他没病。” “昨天满身喷血怎么可能没病?”站在一边的李性年轻人急了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满身喷血?”心里咯噔一下老斯库的脸上再没有半点血色:“到底是怎么会事?小李子你说详细点。” “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晚上在宿舍经理在他房间里忽然大叫了起来等我们惊醒了冲进去才现他全身都是血而且不断的有血象喷泉一样的射出来弄的满屋子都是我们都吓坏了不知道经理他怎么了后来还是小张胆子大冲过去用自己的衣服给经理擦可是没用一擦掉马上就原喷出来还弄的我们也是满身血大家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急了打电话去叫救护车等我回来的时候现经理身上血已经不喷了小张他们说是自己停住的。”一口气说到这里全身微微有些颤的小李子伸手指了指身边自进来后显得很拘束很沉默的另一个年轻人。 耳朵听着小李子带着哭音的诉说老斯库蹲在那里神思恍惚的盯着面前握在自己手里的胳膊呆。撸上衣袖露出的胳膊上那一行行排列整齐的猩红色小点此刻看上去是那样的刺眼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你还是躲不开大神的惩罚!你还是躲不开大神的惩罚!”无力的嘟囔着老斯库就觉得再没有力气支撑住自己蹲着的身体一屁股就那么丝毫没有形象的瘫坐在那里。 “斯库爷爷?斯库爷爷!你怎么了?快想办法救救我们经理啊要是你不救他就没人可以救他了!”静静的蒙古包里还是小李子一个人带着哭音的声音在嚷嚷。 “市里的大夫们怎么说?”尽管早就猜到了结果老斯库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医院检查不出任何毛病大夫们也不相信我们说的病情所以”这次是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年轻人开口了。 “现在去接他老婆吧就说我找她不然她不会来的。”心灰意懒的胡乱挥挥手打断了年轻人的话老斯库有气无力的说到。 “老爹没办法了吗?”这次是一直静静的躺在那里没说话的帖木尔开口了从老人那瞬间老了许多的眼神里他已经明白了最后的结果奇怪的是他心里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只是觉得有些些微的遗憾和愧疚。 “司机已经去接了。斯库爷爷难道?”忽然明白过来的小李子全身一冷失声问道泪光已经在眼眶里转动。 “小李小张你们出去看看我老婆来了没我有些话想和老爹说。”躺在地毡上的帖木尔平静的说到。 “经理!”两个年轻人显然不愿意出去异口同声的叫到。 “去吧你们经理暂时没事。”老斯库也在边上说到。这一刻他心里百味纷呈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很疲倦一种从骨头里泛出的疲倦。到现在他还是就那么恶形恶相的瘫坐在那里浑没了几十年来身为受人尊敬的大萨满应有的形象。 “老爹这十年来我最想的就是你像现在这么样看着我。”半晌后贴木尔的声音打破了蒙古包的寂静。两个垂泪的年轻人出去后蒙古包里已经静了好一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呢?”紧紧的攥住他的胳膊老斯库的眼中此刻有泪光在闪动很多这么多年来只有在暗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起的往事滚过心头不由的让他激动了起来。 “当年的事也许是我错了不过我也有我的想法现在不说这个了老爹这个给你。”有些吃力的帖木尔递给老斯库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 “这是我这些年来挣到的五十万现金存折和办学校的一些许可文件原本我打算今年夏天就在咱们草甸子盖座学校的现在看起来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我真没用到最后还是要麻烦老爹你来做这件事情。”贴木尔自嘲的咧了咧嘴说到。 “盖学校?”老斯库一时反应不过来。 “对盖学校当年我说不清自己要那么做的理由后来我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尽管现在看这个理由也很勉强不过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你收下吧老爹就当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帖木尔一脸企求的看这他说到。 “为什么不交给这些年来一直支持你的那些朋友和官员?他们办这些应该比我更合适我老了。”按耐住心里的波动老斯库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信不过他们我只信老爹你。”同样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帖木尔缓缓说到。尽管这样老斯库还是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那一抹阴云。 低下头盯着手里的牛皮纸信封半晌之后老斯库缓缓说道:“我也活不到这个夏天你叫我怎么答应你?” “什么?”淡淡的话语听在帖木尔耳中就像一个炸雷炸的他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同样密布着猩红色小斑点的一条胳膊和耳中老斯库淡漠的声音:“大神也一样在惩罚着我。” 克日郎一冲出蒙古包就看到爱犬花头正围着有时候为父亲开车的司机小王叔叔在狂叫那种暴躁的样子和凄厉的吼声他还从没在花头身上看到过。小王叔叔吓的站在半开的吉普车门跟前一动都不敢动看得他在诧异的同时就想笑这么大人了还怕我的花头亏他平常还和自己吹牛说他是男子汉哈。 司机小王一看到克日郎出来尽管还是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不过心里算是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心里窜上一股火来:“今天***一切都透着邪气先是经理满身狂喷血累的自己半夜在市区的几个医院里跑来跑去忙了一宿来草甸子的路上遇到沙暴也没话说反正这年月三天两头都碰上它也早已经习惯了可眼下这狗自己来接它主人。这又碍着它什么事情了?平日里见了自己不是爱理不理的吗?干吗这会也和疯了一样凑热闹?”心里暗骂着一动不敢动的等着小孩子过来把狗临走。紧张之下他忘了出声催促。 克日郎这会也察觉到爱犬不对劲了平常他一喊就跑过来的花头今天他都吆喝三声了还不理自己还在那里狂了一样的围着吉普车飞快的绕圈子吼叫着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他也生气了大吼一声扑过去一把搂住花头的头和它一起在地上打了滚这才让它稍微安静了点可它还在叫气的克日郎把沾在身上的泥狠狠的抹在了它的头上。 正陪着方羽说话的乌兰赫娅也觉得今天这狗叫的声音不对就和方羽一起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司机小王变脸变色的快步走了过来一看到她便叫了起来:“乌兰大嫂快收拾一下跟我走经理他出事了。” “帖木尔他怎么了?”乌兰赫娅急了。 “经理昨天半夜忽然全身喷血送到医院没办法现在送到老萨满斯库老爹那里去了大嫂快走吧去晚了可能就见不到了。”憋着邪火的司机说话能把人吓死。 方羽一惊的同时就看到乌兰赫娅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身体大大的晃了一下险些没摔倒赶忙上前扶了一把心里就觉得来人说话实在是很卤莽。 这时听到对话的克日郎也飞也似的跑了过来牧羊犬花头更是箭一样的窜了过来。 方羽一看来人的脸瞬间又吓的白了不过看他脸上焦急的样子不象是在乱说于是摇了摇手里扶着的胳膊:“大嫂快去收拾一下我陪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吉普车疯了一样的在傍晚的草原上飞驰可是在乌兰赫娅感觉里它还是走的太慢这二十几里的距离现在显得是那样的漫长和叫人不能忍受。此刻的她还是不敢相信刚刚听到了消息。尽管自己人已经上了这带来这噩耗的车上。 风驰电掣的车飞快的在一片蒙古包丛中穿行惹的不少从蒙古包里冲出的狗追在后面狂吠方羽看到更有不少蒙古包里出来人看动静。一片纷乱中方羽回头看了看宛若泥塑一般呆呆望着窗外乌兰赫娅又怜惜的看看了此刻紧搂着母亲显得六神无主的克日郎心里暗想难道世事当真这般无常么?全身喷血?这是什么病? 就在他寻思的空里车在一个小缓坡的前面远远停住缓坡的坡跟平地上一个比克日郎家的蒙古包大了许多的蒙古包静静的矗立在那里门口有两个年青人在正在向停住的车跑来就是这样的空里方羽却忽然现一直跟着车狂吠的狗追到这里却像有了约定一般同时止住了叫声夹着尾巴向后散去。 随即方羽看到远远的闪电一样迅接近着的花头那飞扬的身影。 昏暗阴沉的天幕下辽阔的大地尽头花头箭一般在往前攒射随着它矫健身躯的起伏身上长长的毛在凛冽的寒风里蓬起落下落下蓬起看上去那般的动人。在方羽明锐的眼光里它的每一个起伏都把身上飞溅出的无数汗珠散落在身后的风里张开的血盆大口里散着腾腾热气的长舌不停的在狰狞的巨齿间伸缩着沿路遇到的牧羊犬低鸣着纷纷给它让路箭一般的它正此刻正在往缓坡上冲来。 “一条真正的好狗!”方羽在转身进蒙古包的一瞬心里暗赞到。 几乎在照面的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就在老斯库的灵魂深处泛起脑际顿时一片空白向来坚定自如的神识在这一刹那就被包围在一种云淡风轻的自在里迷失在犹如大草原的蓝天白云下那片绿色风的自由吟唱里。莫名的空灵占据了他全部的感知身心再没有丝毫的羁绊。 而此时的方羽从神意自的接触中瞬间感受到的是另一种难言的体会同样感受到对方从容自在的心灵。和自己的云淡风轻的空灵不同那是一种沉淀了天苍苍野茫茫的大草原无限风光和生命底蕴的心灵雄浑壮阔中又微微带着一种秋意的萧索和苍凉隐隐的还有点阴沉沉的死寂。 “死寂?”心里一惊方羽在更加的开放自己无里无外心灵的同时也下意识的打开了一直刻意封闭着的灵眼顿时看到面前这个花白着头古铜色脸上沟壑纵横皱纹密布的高大老人体内纠结在胳膊和腿上那些阴暗的东西。 在方羽灵眼里那些似断非断不停蠕动着怪异物体被一团团淡银色的东西包裹着两者在不停的进行着你来我往的撕杀。 “这是什么?”心头疑窦一起方羽仔细往老人的脸上瞧去同时收敛住外放的灵神。很多时候在遇到一些同样特意的神意时它往往会自行前去接触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状态。 面前刚刚回过神的这个老人除了头花白外眉毛也是同色的颜色。在花白的浓眉下那一双微带着讶色的眼睛看上去有种悠远的深邃沉静如水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张力再加上他裹在蒙古长袍下那笔直的身躯和稳稳屹立在大地上的神态带给人的是一种非常精神的感觉丝毫没有和古铜色的脸上那累累皱纹相配的老态。 但方羽敏锐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老人此刻在胸前捏出奇异手式的双手上那些颜色黑黄的斑点和他鼻翼两侧的异样潮红。一种明悟瞬间在心头闪过“原来如此!” 从神意刚才刹那的失神中一恢复清明老斯库就本能的摆出了定神式这是他们这一脉萨满流传了千百年的修行法门中的一式一般只有在大祭、请神或者驱魔的时候在才会用到。他不明白刚才是怎么了一看到这个陌生年轻人的眼睛就让自己出现这种只有在极端特别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感应。不过尽管有点惊讶但他并没有太怎么惊慌毕竟刚才的感觉让他此刻身心的感觉都非常的好而且那个年轻人刚还闪着异光的眼睛这时也恢复了平常。 “难道他也是个通灵者?”他心里暗想到。 纷乱的场面在老斯库和帖木尔联手劝住悲泣的乌兰后稍微平静了下来。而一进就扑到父亲身边大哭的克日郎此刻正搂着刚冲进来不久浑身还在散着热气的爱犬花头安静的依偎在还能和自己说笑的父亲身边好奇的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大人们愣。一时间蒙古包里出现了不太可能出现的瞬间安宁。 “老爹帖木尔他……”抹了一把眼泪感觉稍微好点了的乌兰赫娅问到同时握着丈夫的手腕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克日郎领这几个叔叔去你卡卡大叔那里吃点东西回头斯库爷爷再去看你乖快去。”斯库不回答却对克日郎柔声说到。 “对啊我的克日郎是小男子汉听话快带叔叔们去吧。”看到克日郎尽管不敢不听斯库的话但还是磨蹭着不太情愿的样子帖木尔也说到。 看到其余三个人都跟着克日郎出去了而方羽却还站在那里微笑着没动老斯库便开口问道:“陌生人你是?”其实他回过神后一直都在留心的注意着方羽不过没时间打招呼而已另一方面方羽此时居然还在微笑让他心里有些不悦所以语气不是他自己前面预想的那样客气。 “斯库老爹我是来自小镇的方羽如果不防碍你治病的话我想留在这里看能帮上忙不我多少也懂点医。”抢在正要介绍自己的乌兰赫娅前面方羽抱拳一揖后说道。 “难道方羽你是大夫?”也微微弯了弯腰算是回了一礼老斯库微眯的眼中精光一闪后问道。同时心里也有了些许的感慨有多少年没看到过汉人的这种礼节了?面前这个衣衫单薄的年轻人的举动还真有些奇怪呢。 看到这方圆几百里草原上最讲究长幼礼仪最受人崇敬的老萨满居然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回弯腰礼却让毡毯上靠坐在一起的帖木尔夫妇(乌兰这时正半跪在地上搂着丈夫的头)小小的吃了一惊。帖木尔询问的目光望向妻子却看到妻子也在困惑的摇头。 “我不是大夫不过因为家庭的原因学过些中医。老爹既然是萨满想来也精通医道还望多多指教。”方羽客气到“精通医道有什么用?这是大神的惩罚人力没用的。”一提起这个老萨满顿时心境大坏黯然对着刚刚眼睛一亮的乌兰赫娅叹到。 “大神的惩罚?”方羽眉头一皱有点不解。 “大神的惩罚!!”顿时面若死灰的乌兰赫娅瞬间想起很多事情。眼泪不由自主的便淌了出来瞧的帖木尔也心头一酸。 “对不是病那是大神的惩罚不会有那么奇怪的病的。”斯库略显茫然的呢喃到。他本身也是个造诣很深的医者同时也是个大萨满这一生见过也治过无数千奇百怪的病他不相信那么恐怖的症状会是什么病造成的只有大神的神力才会让一个人的身体出现那样古怪的问题。 在帖木尔之前他也曾多次的尝试过用自己掌握的一切方法来解决自己身上同样的症状求神、驱魔、吃药各种方法通通都没用就连好几次请神上身也没有丝毫的效果。这一切最终的结果越的让他坚定了自己最初的看法这是大神自己的的惩罚一种人力根本没有办法的越过的劫难。 本来他还怀疑这是传说中曾经听到过的血咒一个只有神或者是比他自己还要厉害百倍的大萨满愿意以生命为代价才可以形成的恐怖咒术但他在自己身上一直都感应不到有什么别的萨满的怨气所以认定一定是大神的惩罚。今天帖木尔的到来让他更是确信不疑不然要真是病的话为什么单单就在自己和帖木尔身上出现? “如果老爹不怪我多事的话我倒想替老爹切切脉。可以吗?”为了保险期间方羽压下心头的疑问在心头斟酌了一下后自荐到。他还真被老萨满很肯定的语气弄的小心了起来。 毕竟作为一个负责的医者谨慎是必要的条件之一。 “是帖木尔有事他干吗说给斯库老爹作什么切脉?”本来因为方羽的话而觉得有了点希望的乌兰赫娅此时很不理解刚想开口提醒却被怀里的帖木尔拉了一下低头看到丈夫两眼放光满脸希翼的样子她觉得更奇怪了。 “哦?!”老萨满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我也是同样的问题难道他已经看出来了?想到这里一颗老心也不免砰砰的急跳了起来半惊半疑的目光便不能自己的再次迎上了方羽含着笑意的眼睛。 感受着方羽清亮的眼神中的那份坦荡和光明良久之后老萨满缓缓点了点头走到小桌边上坐下伸出了微颤着的左手。尽管这么多年来作为一个真正的萨满他早已经确定自己把生死看的透彻但在这一瞬间他现还是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心头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第五节 手指一搭上老人的腕脉方羽心里就透亮到再没有半点疑问。不过作戏就要做完全套于是他又说到:“斯库老爹麻烦你伸出舌头给我看看好吗?” “脉弦细而数舌质偏淡。此属肝不藏血血不归经卫气不固毛孔射血之”血箭‘夺血后气血两亏导致全身机能衰竭当以陈氏收血汤加减治之。“ 在看到老人舌头的同时方羽心里便最后敲定了医案随即又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前面的判断:面前这个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老人身上的病情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如果再不处理恐怕过不了多少日子就会走到他生命的尽头。他身上的病已经不是他异常衰弱的能量所能压制住的了。 “如果老爹你身上的问题开始于半夜子时也是就是现在半夜11点1点之间而且每隔七天就会作一次的话那就应该是《外科正宗》和《石室秘录》这些医书上有过记载的血箭这个病。而且我看到你手臂上已经变异的色斑和鼻翼两侧的浮红老爹你现在大概是已经到了每三天作一次的晚期再要是不治疗你会很快因为失血过多造成全身机能衰竭而死这是病并不是什么大神的惩罚。 老爹你看我说的对是不对?“ “血箭!?你说它是血箭是一种病??”老萨满斯库的眼睛突然亮了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对应该个病这个病的特点是”从毛孔中喷出一线血来有如箭之射出“故名之”血箭“尽管只在寥寥的两三本医书上提到过但它确实是只是个病不是什么大神的惩罚老爹你想想你的症状是不是这样呢?”方羽含笑问到。 “对对就是那样的它真不是大神的惩罚或是那个什么血咒?”心情激荡之下老萨满一直郁结与内心的疑问脱口而出特别是能够确认不是大神的惩罚这在他的脑海里此刻显得由为重要。这问题在于他一个终身信奉大神的萨满来说比生死还要重要。 “我认为它不是什么大神的惩罚更不是那个恶毒血咒。如果老爹你觉得还不能确定的话你把你自病以来的过程都详细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再你推敲一下。”方羽微笑着说到。看到老人这么激动他自己也觉得很开心。 很多时候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帮助别人看到被帮到的人开心的样子据说也是件十分开心的事情。 “方羽能不能帮我帖木尔也看看?”看到斯库老爹被方羽几句话说的顿时失去了常态明显的流露出惊喜的样子乌兰赫娅她急了带着哭音要求到。 既然能确定斯库老爹身上的病而不是什么大神的惩罚那么自己丈夫可能也是病说不定。尽管她心里也在为斯库老爹能摆脱那个什么大神惩罚而高兴着但他现在瞧上去好好的想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自己丈夫却软软的躺在这里啊…… 方羽一看不由笑了:“对不起乌兰大嫂是我疏忽了我忘了从头到尾你都不太明白帖木尔大哥得的是和老爹一样的病而且老爹的病要重的多。你放心贴木尔大哥没事的他现在只是有点虚弱而已另外也和受惊过度心理上难以承受有关不然他现在应该能坐起来做些轻微活动的。” 听到方羽这么一说帖木儿便觉得自己好像是可以活动就在老婆半信半疑的帮助下一挺身他果然顺利的坐了起来并没费太大的劲同时也没想象中的那样难受。这么一来他的脸反倒红了。“难道自己真是被自己吓成这样的?帖木尔亏你还一直当自己是男子汉呢丢人呀。”他在心里自责到。不过看到老婆犹挂着泪花的脸上熟悉的笑容再次出现心里一甜在瞬间就把这一丝惭愧丢到了爪哇国去了。 看到方羽不问自知的能确定这么多事情老萨满斯库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成了过眼烟云一咬牙他便准备把这几个月来一直折磨着他的秘密说出来。这件事除了自己儿子一家和刚刚告诉过帖木尔以外就连为自己做过检查的那些大夫都不知道。 本来这个秘密他是打定主意到死都不说的。他承受不起这传出去便会毁了他一生清誉的打击。这片草原上最后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萨满却受到了他自己信奉的大神的惩罚这结果他能独自心甘情愿的默默承受那怕这结局是死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让这么丢人的一件事传了出去。不然就是死了他也会在下面为这个而羞愧到无地自容。 现在眼看就有个彻底消除这种可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抓住呢? 于是在方羽鼓励的眼神和贴木尔夫妻好奇的注视下他硬着头皮说了起来:“第一次作那是在三个月之前的一个夜里。记得那天下午一直住在市区的我儿子阔特尔带着老婆孩子到这里来看我晚上一家人一起吃的饭我因为高兴还稍微喝了点奶酒但喝的不多。到了晚上我像平时一样做完一些自己该做的事情后就睡了。到了半夜里我忽然觉得很气闷就醒了。结果觉在流鼻血坐起来之后马上觉得嗓子甜随即吐出几口鲜血。我尝试着借神能调理居然止它不住。到这时睡在我身边的阔特尔也醒了他被吓坏了这孩子别看平常在大河边上指挥着那么多人都镇静自若可那会却吓的都快哭了结果一家人都被惊醒了全慌了起来。我当时自己也没觉得什么还叫他们不要慌呢。”眯着眼老萨满在昏黄的酥油灯下回忆着此刻在方羽的感知里外面的天色应该完全黑了。 “没想到刚吐完血嘴边的血渍还没擦干净我右手从肩膀到手背上突然就有鲜血开始射出射出的细细血线竟然有一米多高开头只是细细的一行在喷射转眼间就变成了七八行血线很细真的很线一样细就像喷泉一样的不断喷出像细雨一样的纷纷落下。 当时他们全都吓坏了阔特尔和老婆孩子全都哭喊了起来我当时也傻了眼看着自己的血一个劲的往外喷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全身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懒洋洋的好像很舒服。 还是阔特尔反应快忙着取来毛巾给我擦到这时我的额头和胸前也开始往外渗血用毛巾把胳膊和身上的血抹尽后就看到胳膊上到处好好的并没有破血是从汗毛孔里喷出来的当时能看到一行行排列整齐的小红点随即里面又喷出血线随抹随喷紧接着又现右腿上也开始有血线喷出不过没有胳膊上这么厉害。“重重的喘了口气后心有余悸的老萨满怔忪了一会又说道:”就这样在他们的哭叫声里血线一直在喷。我也给人看了一辈子的病却从没听过也没见过人会有这样的病慌乱之余我心里一急推开阔特尔他们冲到神坛这里抓了一把香灰撒了上去血线果然立刻不喷了等了一会血线也没再出现到这时我就明白了这不是病这是大神对我的惩罚啊。“ 听到这里一直凝神细听方羽心里一动“为什么老萨满一直不停的说这病是大神给他的惩罚?他究竟做过些什么让他心里这么不安的事情?”不过尽管心里暗想方羽可没有现在要问的打算他相信如果愿意老萨满会自己说出来。如果不愿意问也白搭当然他也不会去问。 倒是听他描述血箭这病生的情况让方羽也很是心惊尽管从医书和父亲的口里知道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一种奇怪的病但实际的症状他也没见过看书和听病人亲自说那种感觉绝对的不同更何况现在自己正身处在斯库当时病的现场?方羽都不太愿意在脑海里组合刚刚听到的那一幕:“面前的这个老人浑身浴血半个身子上喷射着如喷泉如细雨的血线周围是被血染的血红哭叫着的家人……” 他激灵着摇了摇脑袋不愿再想深吸了口气后对身子微微有些颤的老萨满问道:“那血停住以后呢?”问话的同时他也在寻思香灰止住血的原因凭着他的医学知识和对这些异常情况的了解他知道那和什么大神几乎没关系。 “血被香灰止住后我那个本来一直对我是萨满很不以为然的儿子阔特尔也呆住了我从他惊疑的脸上知道他也开始有些相信真的有大神存在了没想到我和他别扭了几十年都不能让他明白的东西却在我满身是血的情况下一把香灰给解决了。 尽管他事后还是嘴硬可我知道从那天晚上起他对大神的存在的置疑没那么绝对了。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除了他痴迷的那些什么科学之外这天地间还有大神无处不在的力量。“肯定的这片草原上最后的大萨满再一次坚定着自己信仰。 方羽只是默默听着他知道虔诚也是做到唯精唯一的一个很好途径至于是不是真有所谓的大神存在他也不知道。或者是不愿意去深究。 仿佛在听一个很诡异的传说一般乌兰赫娅揽着丈夫肩膀的胳膊在下意识的使劲另一支手更是纂得帖木尔手上开始青疼的他都没办法不从自己昨天夜里惊人相似的血腥回忆中清醒过来出痛苦的闷哼声:“你抓疼我了!” 方羽闻声一笑:“帖木尔大哥你作的时候大体和老爹一样吧?” 帖木尔赶快点头不过脸色此刻仿佛又白了几分。他都没注意到乌兰赫娅看到他在那里猛点头的时候脸上显现出的那种又惊讶、又心疼、又害怕的神色来。 这一瞬间蒙古包里忽然静了下来老萨满在回味那一晚上儿子信念的动摇而方羽在等他继续说后面的情况。不用多问他也能猜到斯库父子和这世间很多类似的父子一样对自己深深了解的东西都有坚定不移的信心从而在看法和认识上产生了分歧不过看来还好并没像自己听到和知道的个别父子一样弄的不可开交让这些东西影响到了真正的感情。 回味了好一会后心境大好的老萨满忽然注意到方羽正在用充满谅解的眼光看着自己显然还在等自己继续说下去略有点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那边正在表演夫妻情深正在相互用眼神脉脉交流的夫妻俩继续说到:“血止住后大家这才现几乎都成了血人特别是我贴身穿的小衣全都被血浸透了被子、地毡、还有身边的蒙古包毡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猩红血点看上去很是吓人。 从最初的震惊里缓过神后窝特尔根本不听我的硬是连夜开车把我带到了市医院同时在路上就打电话约好了医院最好的大夫连夜对我进行检查。“说道这里老斯库在心里暗暗得意自己当初的坚持。 当时他不肯去医院而儿子是一定要他去相持不下的情况下他自己实在也很担心想想去看看也好万一不是他自己认定的大神的惩罚而是病的话那不就把病给耽搁了吗?于是抱着万一的侥幸最后他答应了儿子的哀求不过也提出了自己坚持的条件那就是如果到了医院大夫能在他不说原因的情况下查出他真的是有病那才可以告诉大夫他作时情景不然是坚决不去。最后又气又急的窝特尔实在没办法在用列祖列宗的名义过毒誓以后这才把换过衣服清理过身体的他弄上了车。 想想儿子在路上心急火燎的到处给市里最有名的几个大夫打电话联系却无法回答人家询问情况的瘪样老萨满现在就想偷着笑。不过通过那次也对儿子在市里的地位和成就有了很骄傲的认识不愧是他的儿子硬是在那样别扭的情况下还是找来全市最好的几个大夫。当然找来的都是可能和他的病情有关科目的大夫。 不过这一点却是得宜于斯库自己的指点作为这方圆几百里内有名的萨满医者他并不全是靠巫术来替人治病的他的蒙古传统医术有着相当深厚的功底对汉族的中西医也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他这个大萨满可不是混假的。(在这里作者说句题外话日常通指庸医的蒙古大夫和真正的蒙古医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蒙医和藏医苗医等等一样有着自己非常深厚的历史内涵和丰富的实用价值别弄浑了。) “那结果呢?”方羽问完就知道自己问的废话不由自嘲的揉了揉鼻子。 “结果当然是一切正常了皮肤完好无损血压还有什么血小板等等之类的均在正常范围好几个大夫轮流检查了都说查不出什么问题最后我一看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我自己也感觉除了胳膊腿稍微有点没劲人有点迷糊外再没任何不妥所以就要儿子送我回来。窝特尔不放心硬是要我在他那里住几天。 结果一连在那里住了四五天什么事都没生于是我就硬逼着他送我回来了。那个人挤人的地方有什么好住的?空气又那么差那里比得上我的草甸子? 本来我也以为以后可能会没事了可没想到第七天就又开始了以后每隔七天就这么来一次到这个月初已经变成三天出现一次了。“”那老爹你没再到医院去看?“方羽问道。 “去了又没用去干什么?再说我自己都没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好办法?” 在第二次作的时候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就是大神的惩罚那次连供在神坛的香灰都不起作用了。“说到这里老斯库的心里又沉重了起来。 这三个月来每一个血箭作的夜里他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越来越大的心理压力小心的收拾着沾染了自己鲜血的衣服和物品。尽管随着血箭作次数的增多他自己明显的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差脸色也越来越坏可他还是强撑着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儿子窝特尔几次问起都没说实话。他不想让大神再把这个惩罚也转移到自己并不怎么信这些的儿子身上去再说儿子一年到头还要忙着在伺候那条叫人又爱又怕的大河。他不想儿子为了自己而分心。尽管和儿子有别扭但在内心里他一直关爱的自己的儿子。这份感情他相信一点都不比别的父亲少同时也不管儿子感没感觉到。 而方羽直到这时这才有空放眼打量了一下自己待了半天的蒙古包。 这是方羽有生以来进的第二个蒙古包但这个蒙古包给他的感觉却和克日郎家的一点都不一样要大过许多确切的说足大了两倍有余。这个蒙古包内四周的墙帷子全是暗褐色的毡毯几乎空荡荡的巨大空间里除了放置在紫铜火炉和火炉细铁架上散着奶茶香气的紫铜茶壶和前面自己所见的一样外本该是佛龛的位置却摆着一张暗黄色的长条供桌桌上摆了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几盏点亮的酥油灯以及一个插着三根藏香的小香炉。 供桌上方的毡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看起来像是毡织出来的挂毯上面是些方羽看不明白的怪兽和人物挂毯两边垂挂着不少新旧不一的淡黄色哈达此外只有地上四周铺着的暗褐色毡毯和右侧自己边上的小方桌和身后的两个箱子再没有任何别的家具和物品。 正对着火炉上方的穹顶同样有个天窗四周毡壁上也有六扇不大的窗户不过此刻也都封闭着相必是刚才沙暴肆虐的结果。 这样的颜色和此刻封闭的环境再加上整个空间里弥漫着的一股酥油和藏香的味道使得昏黄不定的酥油灯灯光笼罩下的蒙古包里流转着一股神秘晦暗的东西。 “这里里的陈设这么少难道这么大的地方他一个人住?”方羽暗奇到。 就在方羽打量蒙古包老萨满出神的空里一直在毡毯上揽着丈夫听他们说话的乌兰赫娅实在忍不住了:“方羽那你到底能不能治这个叫什么血箭的怪病啊?”她在草原上养成的直爽性格和这会心里的那个着急硬是逼着她不顾丈夫的示意开口了。 “既然能知道病因当然能治了斯库老爹你这里有纸和笔吗?我给你们开个方子。” 接过老斯库拿来的纸笔方羽笔走龙蛇迅的开起药方来边开边说到:“斯库老爹你病的时间长身体里气血两亏已经影响到你全身各个器官的机能要是不是你底子厚实可能早出事了所以你要照现在这个方子连吃了个半个月等回头我再琢磨下剂量的加减后再给你几张方子你照着方子连吃上个半年左右就可以断根。至于贴木尔大哥你因为是初犯所以除了暂时缺血虚弱点外问题不大我看就按照这个方子吃上半个月完了再按我给你另开的这个滋补方子吃上一个月左右就会好了。记得这段时间你要多注意休息你比不得斯库老爹尽管你比他年轻。” 把三张方子分别交给老斯库和欣喜若狂的乌兰赫娅后方羽又对斯库细心的说到:“斯库老爹你也是医者想必知道你们市区或者医院里大一点的中药房吧?熟地、生地、黄芪、当归、荆芥、三七、赤芍、白芍、茜草、这几味草药一般的中药房都有仙鹤草在别的地方可能难买点但内蒙这里应该有。你手里的这张和帖木尔大哥眼下要吃的用药完全一样只是剂量上稍有区别因为要吃很长时间这几味药的需求量很大所以我觉得最好能赶快找人一起卖回来不然要是药用到半截忽然缺了几味这病就讨厌了。” 已经喜翻了心的乌兰赫娅一听马上认同道:“对越块越好呀有了小王还在我现在就去叫他买。老爹你药方给我。接过方子她便飞也似的去了。 “方羽我这个……”忽然开口说话的老斯库竟有些扭捏了起来脸上更是闪过了一抹红色。 方羽闻言一楞忽然就明白了过来笑着走过去说道:“呀我刚又想起来点问题老爹麻烦把你的脉再给我切一下。” 闻言心里微微一沉的老斯库在方羽的那两根手指一搭上自己腕脉的瞬间就完全明白了面前这个奇异年轻人的厚道。一股他完全不能想象的跃动着气劲电一般的从两根手指钻进了他的体内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就带着他本身偏寒的微弱劲气按照他不熟悉的方式在他体内转动了三十六圈随后在他开始热的经脉里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激动的他又听到方羽清朗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老爹其实你要是能把你体内气劲的运行方式做适当的调整的话这病就不会在你身上出现。 回头你再运行气劲的时候先绕带脉三圈后再上冲督脉就像刚才这样就可以了。 最近几天你暂时不用怕血箭再作不过药一定要按时吃修为的气劲并不是万能的对气血两亏到你这步田地的人起不了那么好的作用。记得要按时吃药。“ 收回搭在已经在闭目感应的老萨满脉门上的指头方羽在向满眼羡慕的帖木尔走过去的同时心里暗叹道:“怪不得《敲爻歌》里说只修祖性不修命万劫阴灵难入圣。尽管老萨满修为的程度离练出阴灵还有着颇为遥远的距离可按照他前面神意感应的程度来看这些一般的病痛早就应该远离他的身边才是就因为他体内气脉的运行太过偏重于修性窍的方面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修行了一辈子却得上这个原本连普通人都不太容易得上的罕见病。 在方羽的记忆中有血箭这个病零星记载的医书就那么寥寥两三本一般水准少次或者眼界少窄一点的医院和大夫都可能不知道这世上还会有这么样的一种病自然更谈不上治疗。想到这里不由的对自己自幼时就被父亲硬逼着背和读医书的那些年月怀念起来。 等到乌兰赫娅兴冲冲的带着儿子和牧羊犬花头两个年轻人和好几个蒙古人重新回到蒙古包时却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躺在毡毯上的帖木尔已经笔直的站了起来。尽管脸色还有些少许的苍白但精神明显的好了太多如果不是先前见过他躺在那里不能动瘫的样子说什么乌兰赫娅也不会相信他几分钟前还是那个让自己担心让自己心疼的病人喜悦的泪水瞬间便模糊了她的双眼。 “爸~”儿子克日郎可没想那么多一看老爸没事了欢叫了一声便冲上去吊在了脖子上。爱犬花头早就先一步扑在主人身边转着圈摇着尾巴表达它内心的欢喜。 “帖木尔大哥你养了一个好伙伴通人性的。”方羽微笑而立赞赏的目光从花头的身上离开后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眼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揉着爱犬的头眼神却看着妻子微笑着的帖木尔。 帖木尔站起来身高和方羽差不多但身体明显的要比方羽粗壮一头自然弯曲着的黑下现在微显苍白着的黝黑脸庞是典型的蒙古人的宽脸但高挺的鹰勾鼻和英挺的双眉下那双有若点漆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精明和热诚一点让人感觉不到粗豪反倒隐隐给人一种很机敏的感觉他的额头很宽下巴也显得很有性格身上穿的不是蒙古族的长袍而是一件看上去做工很精细的皮甲克下身是一件咖啡色的厚呢子长裤脚上一双长筒马靴。整个人现在看上去修饰的很得体尽管在前面那样危险后这身打扮看上去还是很齐整。同时方羽现他们夫妻俩都有个很有趣的共同点都不太容易看出具体的年龄。总之帖木尔能给大多数人一种很硬朗帅气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老萨满向来在众人眼中非常的有威望方羽现进来这么多人除了克日郎刚刚撒欢大叫了一声外跟进来的那么多人居然都没有出多余的声音反倒都基本挪到蒙古包门口附近悄悄的打量着自己和还闭着眼睛坐在那里的斯库。 就在这时方羽感觉到斯库要回醒了就往他身边走去。刚走到斯库身边他也刚睁开眼睛。 “呀真的感觉好多了连手上的色斑都转淡了。”收敛好气机的斯库惊喜的的打量着自己手上明显转淡了的黑灰色色斑说道。 “这就说明调理的方法对了不然色斑不会转淡。对了老爹你身上血箭每次作的时候有多长时间?能大概说一下吗?”方羽认真的轻声问道这详细的病案可是回家后送给父亲最好的礼物他当然不会轻易忽略了。 “好象第一次时间最长后面在七天一次作的时候一般是两分钟左右到这个月三天一次的作的时候时间短了一半只有一分钟左右。”嘴里说着这些数子感觉浑身轻松了起来的老萨满在心里暗想当初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的在喷血的空里把这时间靠数息记录下来的?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方羽微笑着点头身子轻轻的往边上一让好像再没他什么事似的把众人的视线留给自己。斯库这才猛然从自身的感慨中把心神拔了出来。随即心情一激动站起来一步抢到方羽面前紧紧的攥住他两支手一时间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方羽见状明白他想说什么因此先笑着说道:“老爹我是医家的子弟给人看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至于什么感谢的话你就不用多说了就像你们蒙古人对待客人一样不管认识不认识来了就是客管吃管住的也没指望人家说谢谢或者报答不是吗?所以我建议咱们两免不然我待着也不安心你不会希望我现在就走吧?我可是还没吃晚饭呢。”看老人实在有些太过激动最后他便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重重的点了点头斯库老爹的脸上泛起了红光:“好就听方羽你的你有我们蒙古人一样豪爽宽广的胸怀我喜欢你从今往后你永远是我斯库家不我们达达尔人的朋友我会让这片草原上的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我斯库的朋友。” “好就这么说定了斯库老爹来咱们就以奶茶当酒碰一碗再说。” 方羽也不由的在胸中激荡起了豪气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略脱形迹的放言道。 在同样感激着的乌兰赫娅抢上来斟奶茶的空里心情大好胸中也豪气飞扬的老萨满猛的高高举起和方羽还紧拉在一起的手冲着门口的众人喝到:“达达尔部族的子孙们你们看到没有?这是方羽我大萨满斯库永远的朋友以后也会是我们所有达达尔人的朋友你们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听到了!” “他是我们达达尔人的什么?” “朋友!” 尽管不是很明白方羽什么来头干过些什么站在门口的那些性子直爽中不乏浪漫的蒙古人看到自己最尊敬的老萨满破天荒的站在那里如此豪气奔放又如此隆重的介绍一个年轻人那能不热血沸腾着大声回应呢?。 “好今晚你们都到我这来我要用全羊的盛宴来招待我的朋友。”老萨满在方羽被众人的热情和信任所感动的空里宣告了了一场宴会的开始。 第六节 当包门一开以乌兰赫垭为的八个年轻蒙古族女性托着硕大的长方形木盘里的全羊术斯捧上桌来时晚宴的气氛达到了**。 端起面前亮晶晶的银碗在众人的注视下精神抖擞的老萨满站了起来扣成奇异姿势的右手中指伸到碗里沾起晶莹的美酒向各个方向弹去随沾随弹口中同时也用方羽听不懂的蒙语吟唱起了悠扬古朴的调子在座的所有蒙古人微笑的脸上都泛起了一定程度的庄重和认真就连硬要挤在方羽身边的克日郎的坐姿都端正了起来不过小脸上却充满了殷切的期待。这气氛让已经脸色泛红的方羽也不由的凝起神来他刚才推不过热情的主人和他的族人已经被他们硬劝着喝了不少奶酒此刻看这架势好像又要开始新一轮的节目不由的心里暗暗后悔前面没拦住这声势完全越了他的想象的全羊宴来。 当时在老萨满刚刚宣布要用全羊招待自己的时候他还以为就是隆重点的待客吃饭而已没想到听到老萨满宣布完以后欢腾起来的蒙古人能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出来。不过一会会功夫原本有些昏暗的蒙古包里点上了无数盏的油灯灯光照耀的蒙古包里一片亮堂不少闻讯赶来参加的达达尔人也很快添满了巨大的蒙古包地上周围的毡毯坐满了新摆上的八张小桌。原本荡漾在蒙古包的那一丝丝神秘阴暗的味道也在不久后被桌上五花八门的食物香气所驱散空气中荡漾的全是是浓郁的奶香、肉香和酒香。 随后而来是以老萨满为的一群长者的劝酒和招呼方羽百般推让不过后连喝了好多碗最后在红云上脸以后才在老萨满特别的开恩之下以连喝三碗的代价算是喝完了以帖木尔为的那群年轻人的劝酒。 不过方羽也在这让他头疼不已的劝酒阵容的分布上看出来老一点的牧人全都以老萨满为而年轻一点的明显更喜欢和贴木尔一起行动。当然这并不表示宴席上没规矩相反的是方羽现这宴会的座位安排说话的先后等等之类的事情上这些豪爽的蒙古人好像有共同遵守的礼仪。就像这分左右摆开的八张小桌一样有明显的特征右侧最靠里面的这张桌子上只坐了自己和老萨满以及三个看上去比老萨满更老些老人从这里到门口的另四张桌子上分别紧疏不一的坐满了能明显看出是以年龄来划分的男人。以帖木尔的岁数刚刚都自觉的坐到了最靠近门口的倒数第二桌那里。后来还是老洒满吩咐沾他两个年轻的手下远来是客的份上才被安排到了中间的第三桌顿时让那小桌周围看着挤了起来但方羽却注意到没有一个人往最靠门口的那桌上挪去那里只有四个看上去帖木尔更年轻的人。 同样让方羽好奇的是摆在左侧的那明显看上去宽松的三张小桌那里坐着的全是女人也从里到外的按照岁数排列着一直忙和着的乌兰赫娅和那几个女人不忙的时候也坐在那边。来的女性本来就不多乌兰她们忙着弄食物的时候那边就显得更加宽松但就是没有一个男的过去坐在那边就连和克日郎一般大小的几个小男人也全都挤坐在各自的父兄这边从宴会开始就没有一个跑到那边去。 这些和喝酒的时候先敬自己或者老人老人说话的时候大家都礼貌的停下自己正忙的事情仔细听等等的礼仪都让为他们的好客和劝酒的热情而头疼不已的方羽觉得好奇和赞赏。他开始喜欢起这些淳朴有礼的人来不过不包括他们劝酒的热情。他们太热情了方羽喝的这会都觉得头有点热了。 所以这时一看到全羊上来老萨满又端起了酒而众人的神色在些微的庄重里又带了太多的期待和热情他有些怕了起来。 “宰一只花脸的羯绵羊装在水晶盘里招待贵宾是蒙古人待客的传统是成吉思可汗定下的礼制。是蒙古人沿用的金律。是忠厚和贞洁的标志是所有食品的德吉。吃草尖长大的嫩羊是至诚心意的象征是待客的上乘食物。喝泉水长大的鲜羊是按礼节摆上的全羊。结!”(这是事后方羽向老萨满问来的汉语意思老萨满现在吟唱的是古老的献全羊祝词。下面的几句亦同“) 随着老萨满“结!”的一声开始在场所有的蒙古人都一起吟唱了起来:“按着老规矩敬献请各位都来品尝。遵循旧风俗奉献请各位都来举觞。” 随着声落在场的众人都端起了酒碗互让后一口气喝掉连克日郎这些孩子和那边的女人都是如此脸红红的方羽也只好入乡随俗咬着牙一口干掉了。 如此大致这般的唱了三次喊了三次结干掉三碗酒后这个让方羽已经开始有点心惊胆颤的祝词才算唱完。 老萨满坐下后拿起桌子上的长刀在羊头前额划了个“十”字随后从羊的脑后、嘴角两边、两个耳朵、两个眼眶、脖颈、硬腭上割下几块肉把羊头转向方羽。在方羽还没明白的空里身边的一个老人一推方羽的胳膊示意方羽端起羊头递过去。 方羽赶忙照做老萨满一笑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盘接过羊头又把割下那些肉也放到空盘里。端着空盘站起身走到神坛前恭恭敬敬举起献到供桌上随后又点燃三支长香插上这才回来坐下重新拿起了长刀。 方羽在老萨满做这些的时候就现每个在坐的蒙古人都双手合在胸前神色肃穆的看着老萨满的一举一动就连坐在帖木尔身边的两个和自己一样是汉族的年轻人都学的似模似样只有自己在这里坐着没动。 心里一动方羽知道再这么好奇和迷糊下去不但显得失礼而且还会被这宴席上众多的规矩和热情弄出笑话来不可。想到这里方羽站起身来也没理会满场眼光的注视径自走到供桌前伸手从桌上的香袋里取出三支粗粗的藏香在酥油灯下引燃双手捏香揖了三揖插到桌上的香炉里这才重新回来坐下看到老萨满正大有深意的含笑看着自己同桌的三个老人也都在那里高兴的点着头眼光是全是赞许。 方羽微微一笑:“老爹怎么不动手?有话我们可以回头再说。” 老萨满笑了笑:“好现在就请方羽你尝尝我们的全羊术斯。”说完便开始动手切割起来。 等吃的差不多了的整羊被端了下去肉汤端上时宴会基本到了尾声但气氛却越的活跃了起来。热情奔放的人们在奶酒的刺激下纷纷要求来客里能唱的几个人唱起来其中让方羽没想到的要帖木尔夫妇献艺的呼声最高而且不光是那些相对年轻的人们在要求就连方羽跟前的不少老人也都在那里起哄而老萨满却只是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即不鼓励也不阻拦。不过方羽还是从他眼中还是看到了开心的光芒显然他也很希望他们能出来助兴。 “或许是因为是萨满所以才会这么注意形象吧。” 方羽在心里暗想到。他一直都没注意到很多蒙古人来到这里看到贴木尔一家在萨满蒙古包里时眼中的那份惊喜和些微的不解。更没注意到在整个宴会中贴木尔相对安静的举止仿佛有些看不见的东西拘束着一样并没有太过靠近自己这里按理对救过自己的人大多蒙古人不会这么对待的。 当然这也和方羽自己不觉得治个病有什么了不起的态度和乌兰赫娅几乎承担了主妇般的劳作有很大关系。今晚的食物大多是她和几个年轻的妇女一起完成的对老萨满这里熟悉的好像是自己的家一样。这一点从整晚她并没有来问老萨满任何东西放置的位置就可以得到证明。所以方羽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也不足为奇。 “老爹能用你的琴为乌兰伴奏吗?”经不住众人催促的帖木尔来到老萨满的跟前问道。 全场忽然刷的静了下来一如前面等候老萨满开始献羊头时那般寂静只是在方羽的感觉里隐隐的还有种紧张和期待的味道。 到这时他才觉到有什么东西有些不对劲因为帖木尔问过好一会了而老萨满只是一直定定的看着帖木尔快挂不住了的笑脸没有回答。 方羽的目光不自觉的朝女席的乌兰赫娅望去却看到她在那里低着头竖着耳朵听动静。随着寂静的拉长她的身子微微的开始颤方羽几乎马上就感觉到了她的绷紧和即将出现的崩溃。 “自己去取吧还放在那里。”老萨满淡淡的话语瞬间就让蒙古包里的寂静变成了一地碎片转瞬就在热闹里消失不见。在众人陡然涨起的欢呼声里方羽依旧敏锐的觉了贴木尔瞬间焕的容光和乌兰全身一松后飞快抹去的泪水以及她随后灿烂的笑容和几乎立时像蝴蝶般飞进中间空地的轻灵那是一种卸掉了满身重负后才会出现的轻灵。 莫名的方羽想起下午在自己多嘴问起为什么不住在草甸子里时她眼中闪过的那一抹阴云。 “贴木尔先把琴拿过来。”老萨满的声音打断了方羽心头一闪而过的疑云。 几乎在看到帖木尔手中捧着的那把侵的瞬间方羽就感觉到了它的力量。那是一种让方羽的灵神瞬间便攀生到几乎颠峰状态时的力量。在看到它的瞬间方羽的六识里便再没有这蒙古包里任何人和事存在的信息。 喧闹的声音紊乱的味道还有刚刚还闪现在心头的疑云在这一瞬间便被自心底里灵魂深处响起的那个声音所代替那是在摩崖神刻前再三听到的那一抹好似风吟的声音这一抹低柔苍凉到仿佛恒古洪荒的声音就那么若有若无的在方羽的全部的心神间回荡着飘摇着直至让那种低柔和苍凉使方羽空灵的心境中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悲哀和感动。 在声音遁去六识回归的瞬间方羽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所有的人和面前的帖木尔一样傻傻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不解。只有老萨满望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要多浓重就有多浓重的恐惧和茫然脸色苍白到再没有一丝的血色。 连微笑都挤不出就那么随手胡乱抹了把脸还不能完全从那种感觉里恢复过来的方羽站起身说道:“对不起我现在感到身体不太舒服想出去透口气大家请继续。”说完就在数十双眼睛的注视和蒙古包里异样的寂静里走了出去。 长长的深吸了口还带着浓浓土腥味的空气草原如刀的寒风让走上缓坡顶的方羽觉得身心一清体内异能飞转的瞬间些微的酒意和那一抹刚刚撼动了自己神识的异样感觉就在夜风里散去。 此刻面前的草原就像一个漆黑到无穷无尽的大洞吞噬掉了一切的光线和声音漆黑阴冷到让方羽觉着有种莫名的妖异就连能吹透衣杉的风在这妖异的漆黑里都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越来越凉的皮肤在诉说着它的威力。 夜已经很深了。 “老爹我没事出来静静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的方羽头也没回的说道。他知道来者是老萨满。 “方羽你感觉到了什么?”身后传来斯库苍老的声音。 “像是一曲子和我在摩崖神刻前听到过的一样但这次的感觉不同里面充满了太多的宽容和哀伤让我不能自己破坏了宴会的气氛对不起。”方羽轻叹着说道。 “是不是和中午的感觉一样?”斯库这时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苍老。 “哀伤的感觉如出一折多了份宽容少了种愤怒。”方羽转过身来。淡淡的说道。 “这究竟是什么征兆呢?为什么我最近一直觉得心里惶惶不安仿佛要大祸临头的感觉?方羽你能告诉我吗?”一种无法掩饰的软弱感充盈在老萨满声音里在这漆黑到妖异的夜色里听起来有份格外的苍凉。 “这我也不知道只是自从我踏上这片草原后心里一直有种很不妥的感觉中午的时候更有非常不愿意进入这里的念头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我还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所以我来了但到现在我还是找不到究竟是那里不妥。”方羽斟酌着说到。 “方羽你是我见过最强大通灵者比我这一生见过的所有萨满和活佛都要厉害你能帮我找到这个不妥的原因吗?”老斯库踏前一步走到方羽面前满是期待的声音竟微微有点颤抖“老爹你刚不是说过了吗?咱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还问这些干吗?”方羽感觉到老萨满的声音里除了期待还有种别的东西直觉里方羽觉得那是一种被压制着恐惧所以尽量放缓声音用轻松的语气回答到。 “谢谢!”斯库伸手握住方羽的双手缓慢而有力的说道。 “对了老爹你能知道我也有通灵的能力这一点我不觉得意外不过你为什么敢肯定我是你见过的最强大的呢?”在回蒙古包的路上方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因为那把琴。”斯库在方羽有意无意的的调动下也轻松了不少说话说半截。 “那把琴?”方羽有些不解。 “对那把琴。” “这把琴是有点奇怪现在除了隐隐的能感觉到上面有些我暂时还不了解的能量以外看这琴长短不过二尺有余三尺不足弦分两股各八十一根看样子应该是老书上说的胡琴中的一种据说这种琴也就是原始的马头琴。书上说胡琴的琴头有人头、骷髅、鳄鱼头、鳖甲或龙头等等这些头但这个琴头琴身上刻的这种兽我从没见过龙身猴头这是什么动物?”方羽仔细摩挲着手中通体淡青色的琴问道。 这已经是他们回来后继续进行到深夜的宴会刚散场后的不久。刚刚还很热闹的蒙古包里再次恢复了空荡荡的感觉只有方羽和老萨满在继续着前面的未完的话题。 前面回到蒙古包后在方羽些微的解释和老萨满刻意的帮忙之下方羽中途的插曲并没造成那些豪爽的草原汉子太多的疑问宴会还是在悠扬欢快的琴声和歌声中让他们尽欢到了尾声。不少刚认识的牧人还热情的邀请方羽有空的时候去他们那里做客这让方羽再一次被这些淳朴厚道的人所感动。 贴木尔一家因为家里还有很多牲畜要照顾而且克日郎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又因为去买药的司机还没回来所以在乌兰赫娅收拾完最后的残局后他们一家三口和执意要跟着自己的经理回去的两个年轻人骑着借来的马回去了。 临别前克日郎代表父母给方羽和老萨满出了最诚挚的邀请等方羽笑着答应了他才开心的离去。 随即方羽的注意力就被现在握在手里的这把琴所吸引。 刚刚他从外面回来后这把曾带给他奇特感应的琴便没了那种奇怪的异力。 它在贴木尔的手中成了在普通不过的乐器。倒是贴木尔操琴的娴熟技巧颇具专业水准的琴音占去了方羽不少的注意力。当然还有乌兰赫娅独具一格的舞蹈和优美的歌声也让方羽更深的领略什么才是浓郁的草原风情。 现在没人打搅了方羽自然要拿过来好好鉴赏一下它这也是他和老萨满继续一些话题的前奏。 “这把琴琴身和琴头上刻的动物是传说中的神兽玛特尔它形似龙面似猴在我们古老的传说里是一种镇压邪魔的神兽。这把琴就叫玛特尔琴是我们这一支萨满代代传承的圣物” 老萨满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方羽手中的琴说到。 “圣物?你的意思是说它是你们这支萨满的象征还是它能保证你们这支萨满的传承?”方羽这时仔细起来因为他知道在很多古老宗教里这个圣物和传承联系到一起有很多的意思可以解释。 “这两个意思都有。”老萨满点了点头笑了。 “它靠什么保证你们的传承呢?”方羽兴趣来了。 “就靠看见它后的反应和随后的能奏出来的调子。”老萨满答到。 “看见它以后的反应和随后能拉出的调子?”方羽隐约的有些明白停了一下他又问到:“那如果有人听过你说的曲调要做假会不会很容易?。”“恩你把它给我我拉给你听你就明白了。”老萨满斯库伸手说到。 琴到了他手里随着弓弦的伸缩一抹似曾相识的曲调便出现在方羽的耳边只是声音暗哑的多曲调也显得有些断断续续就像刚学会琴不久的生手在拉一样。 方羽有些奇怪的睁开正准备全神聆听的眼睛却看到那把琴在斯库的手里正出淡淡的青光而拉琴的斯库这会已经是满脸汗水好象很吃力的样子。 “老爹别拉了我已经明白了。”方羽一惊之下赶忙阻止他。 “我眼下也只能拉到这个样子了要是祭祀的时候请神上身后会好的多。” 放下琴老萨满抹了把汗苦笑着说到。就刚刚这几下他就浑身冒汗好似出了大力气一般。 “我来试试这倒还真有点奇怪。”方羽看他辛苦的样子就知道要拉出那曲调恐怕没那么容易。 琴拿到手上了他却一呆露出个很尴尬的苦笑道:“我忘了我不会拉这种琴。” 瘪笑着他准备放下手中的琴。 “没关系只要看到它后能感应到那曲子就可以拉会自己拉出来的。” 老萨满笑着说到。他越接触方羽就越觉得的他叫人摸不清楚深深浅浅的反差这么大。 “哦?”重新把弓放到琴上刚一凝神琴身猛的就在他手上出夺目的青色光华弦与弓的结合处更是出了一声隐隐的龙吟震的老斯库头昏眼花。还没等他叫停照亮了整个蒙古包的光华突然敛去抬眼瞧去方羽正有些不好意思在桌子上放下琴摇头说到:“我看我还是不要试了刚开始就这样要是真试怕是会出大麻烦。” 刚刚脑际犹如挨了一记闷锤的老萨满此刻也忙不叠的点头:“我看也是我看也是。” 等老萨满收拾好琴再过来坐下时方羽现他笑眯眯的盯着自己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方羽一看不对赶忙抢先说到:“对了前面你在说到你的病时一直说这是大神的惩罚你说的大神是不是你们萨满和蒙古人信仰里的主神长生天?我记得看过的相关资料上你们也称长生天为父神是吗?” “要说是父神长生天也不能算错不过在我们这片草原我们主要信仰的是母神。”一听到方羽问起自己教里的神祗老萨满神色迅庄重了起来。 “哦?难道主要信那个神在萨满里也有地域之分吗?” “一般在我们的信仰里山川大地河流这世间万物都有神灵存在所有的神灵我们也都是很信但在各个不同的地方主要祭拜的神灵也多少有点不同不过大多都大同小异。只有在我们草甸子周围几百里的草原这种区别最明显这里二十三个小部族心目中的大神就是母神。” “哦明白了。”方羽一听到是母神便明白了他还记得看到过的相关资料上和长生天一起被提起大地在蒙古人的信仰里大地又被称为大地母亲。 不过随之而来的另一个疑问又出现在心里为什么草甸子这片草原的人特别信奉母神呢?还没等他开口老萨满倒先开问了:“我刚看你在给神坛上香的时候揖而不拜又不合掌或者立掌方羽你是你们汉人中那一教的弟子?” “我是个天地间闲人不是那个教派的弟子。”方羽笑到。 “闲人?!”惊喜的看着面前含笑的方羽老萨满心头的喜悦逐渐在他的笑容里凝聚回想到刚刚玛特尔琴的强烈反应感受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强大和空灵另一种期待了很久的可能让他的心开始不能自己的欢喜了起来。 “难道是大神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还没有抛弃我和我的族人么?”更加专著的盯着面前这个让他觉得深不可测的年轻人清亮的眼神中的那份坦荡和光明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第七节 方羽一看不好一没留神让老萨满又开始动心了有些问题一旦说出口来成与不成之间就会变的很别扭所以他认真的点点头:“对就是闲人尽管我对各类源源流长的宗教都有些了解一下的兴趣但我并没有去完全信仰那个宗教的念头所以我只想做个四处走走看看的闲人。” “那你这么强的灵力……”微显失望的说到这里老萨满就打住了他身为禁忌颇多的萨满自然知道有些话不能乱问所以赶紧打住了。 “那是另一个偶然说来就话长了。对了老爹说来说去都忘了给你说我这次来的目的和格木尔大叔的问候呢。在石子岩看山的格木尔大叔托我问你好。 还有你儿子阔特尔大叔也是“方羽抓住时机改换话题。 “哦?你来的目的?你碰上格木尔了?他还好吗?我儿子阔特尔你也认识?” 老斯库有些惊讶睁大眼睛问道。他到现在还以为方羽是无意间碰到一系列事情的后和自己认识的一个有缘人并不知道方羽是特地来拜访他的。 “格木尔大叔还好只是看上去有点寂寞。和阔特尔大叔也是在他那里认识的。至于我来的目的。我是……”方羽详细的把自己从在沙漠里感受到摩崖神刻奇异的脉动之后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最后又说到:“现在看起来这次是来对了老爹你的玛特尔琴和摩崖神刻看起来颇有渊源听格木尔大叔说你也每年都一个人去那里祭祀该不会你们这支萨满也和摩崖神刻有什么渊源吧?” “这个等会告诉你。方羽你先告诉我你在感觉到摩崖神刻的时候你在沙漠里干什么?”老萨满越听方羽说的东西越心惊尽管他已经从自己的感应以及一些迹象中感觉到了方羽的强横可厉害到这种程度对一个闲人来说也未免太说不通了吧?其实他也是想多了解了解方羽。 “在锻炼自己同时也在实践所谓读万卷书走万里路的这句老话。”半真半假的说完这句后方羽脸色一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老萨满说到:“老爹我的过去和以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有缘相遇而且还成了朋友这就足够了不是吗?从见面后我就一直隐隐的觉你心里好像在害怕什么前面你要求我帮你查查我也答应了现在我希望你能把害怕的或者是担心的都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到你我不可能在草原待太长的时间但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去做因为就像你前面说的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老萨满定定的看这面前突然又不一样了方羽从他的眼神中再次清晰的感觉到了坦荡和诚恳老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我在害怕什么反正最近老是突然从半夜里惊醒被一种说不清楚的烦躁和恐惧惊醒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情。特别是今天中午的那阵子我不像你感觉到的那么明显但我知道那是母神给我们的警告。本来我还以为那也许是我的幻觉但现在知道不是幻觉那真是母神的警告因为你也感觉到了可我就是不知道那究竟代表着什么你叫我如何不担心不害怕呢?”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开始阴沉了起来。 方羽心里一动想起当年在大漠云灵族对旱魅的传说和预兆的预言就问道:“那你们的传说里有没有关于和母神的警告有关的预言或者是什么传说呢?” “没有从来没有过什么关于母神的警告之类的预言母神代表的是温养万物的大地传说里只有赞扬和歌唱没有这类的预言。”老萨满低头想了一会摇头说到。 “那有没有什么恶神或者恶魔的传说或者预言呢?”方羽不死心的问到。 “草甸子这片草原千百年来在母神的保佑下一直都没有过别的什么恶神或者恶魔。” “那你说说为什么敢这么肯定草甸子这里一定是母神保佑的呢?”方羽这会也没什么招了就想从别的地方开始进行尝试。 “这要从我们这支萨满的历史开始说起了。”老萨满缓缓说道。 方羽也不多话就等他说。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在我们达达尔部落刚刚兴起的时候我们部落族长的小儿子在快长大成*人的时候忽然得了重病疯疯癫癫的过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失踪了。有很多人说看到他骑着一只比马还要高大的白鹿走了族长就派人去追结果一路追过去最后现白鹿驮着他进了腾格里沙漠的深处大家都认为他死定了。过了几年慢慢的在部落里的人都快忘了他样子的时候他又骑着白鹿出现了不但病好了而且有个和鬼神沟通的神通成了一个有名的大萨满。 又过了几年他对当时的族长也就是他哥哥说他知道一个地方永远受到母神的保护的地方。前两天母神告诉他把那里了赐给达达尔部落只要去了那里达达尔部落就会永远的受到母神的保护。素来知道他神通的哥哥信了不顾族里人得反对就把部落迁移到了这里。 从那以后达达尔部落果真兴旺了起来后来又有22个小部落也依附了过来一直到了现在。而这千百年来不管草原上遭受什么样的天灾和**草甸子方圆这几百里都能很快的恢复过来一直是草原上最肥沃的土地而我们这支萨满也就是这个弟弟的后裔我们达达尔部落自然也就一直信奉着母神尽管后来喇嘛教进入蒙古各地的萨满势力都纷纷瓦解但在草甸子这方圆几百里里内我们这支萨满都保持着自己的影响力这里的人们还都信奉着大神。“”那就是说基本上靠着当年的传统和信仰维持了?那母神在这千百年里再有没显示过什么神迹呢?“方羽问到。 “当然不是了我们这支萨满一直单传在这把玛特尔琴选定新萨满后新萨满都会到摩崖神刻前去静修最多一年之内就会得到母神的赐福获得无上的神通代表母神来看护着这片草原。 历代曾经有不少大萨满靠着母神的指引带领这片草原上的人们走出了种种危险度过了不少难关只有到了我手里不但让草甸子变的满目狼夷而且还生了母神的警告这种事情到现在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把这支萨满的精神继续传承下去的人实在是愧对祖宗啊怪不得大神会惩罚我让我得上血箭这种怪病我真没用啊。“说道这里老萨满一脸的沉痛和沮丧看的方羽心头也很不舒服。 “血箭也不过是一种病而已。人得病并不奇怪啊。吃五谷得百病很正常要说得病就是大神的惩罚的话那这事件不都成罪人了?再说血箭帖木尔大哥不也得了吗?又不是你一个人得那里说的上是大神的惩罚呢?”方羽还好心的开解到。 “帖木尔?他……唉!”老萨满欲言又止。重重的叹了口气后忽然面露倦色的说道:“很夜了方羽咱们先休息吧有话咱们明天再说好吗?” 从至深的定境中睁开眼睛方羽看到已经起来的老萨满斯库正坐在一边好奇的看着自己。对他微微一笑后方羽缓缓的活动着手脚站起身来灵神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空灵。看来在压力下凝练效果要好的多啊在心里这么暗想的同时方羽对正给自己倒奶茶的老萨满说道:“早上好啊!老爹你起的真早。” “呵呵习惯了。方羽你坐了一晚上?昨天还骗我我看你刚才练气的姿势好象是你们道教的五岳朝天式连喇嘛我也没觉得什么对你们的宗教就更不会不排斥。昨天还骗我这可不大好。”老萨满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说到。 “老爹好眼力不过用五岳朝天式并不一定就是道教徒其实我也只是习惯了而已姿势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具体意义。”方羽笑着解释。 “什么好眼力我只不过是年轻的时候也象你这么四处跑过后来也读过几本你们汉人的书而已有些东西见过当然记得了。来先别说这么多过来喝奶茶等一会我带你去周围走走今天天气居然不错太阳出来了很奇怪很少见在沙暴的第二天天气这么好的。” 方羽从打开的天窗往外望去可不是天空居然湛蓝湛蓝的看不到丝毫昨天沙暴的痕迹天窗的西侧也能看到阳光的反射。他心里也觉得这天变的也太快了点。不过对好天气没人会不愿意所以他也没再多想。 喝过早茶后等老萨满压上炉火方羽便跟着他出了门。 一出蒙古包冰凉的晨风中居然闻不到半点土腥味湛蓝湛蓝的天幕上金灿灿的太阳挂在半空照在人脸上暖哄哄的一望无迹的大地上倒还是昨天那种灰黄的颜色。缓坡下那一片蒙古包显现出一种灰不拉及的花白色诉说着昨天沙暴的功绩。很多蒙古包边上砖木结构的简陋仓房里倒是不时的升腾起一阵阵尘烟和牛羊的嘶鸣方羽舒展着身躯随口问道:“老爹那里在做什么?” “在给羊抖沙子。”老斯库淡淡的应到。 “抖沙子?哦想起来了我听乌兰大嫂说过沙暴过后有些羊身上能抖出好几斤沙子不帮它们它们连路都走不动。”方羽眼前不由的浮现出在乌兰家的仓房里动物们的那几百双眼睛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在冬天还好有些地方到了夏天一场沙暴之后一只羊身上能抖下来二十斤左右的沙子弱一点的羊别说走路连站都站不起。”老斯库还是那样淡淡的说到这次却听的方羽很不是滋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无奈下养成的语气? “我听乌兰大嫂说草甸子这里有个小湖怎么没看到呢?”方羽不愿意在大清早就让俩人的心情陷入太过恶劣的境地因此改变话题。 “在缓坡的另一边离这里有七八里叫天鹅湾以前夏天有不少天鹅飞来那里是我们草甸子最大的水源。” “那现在呢?再有没有天鹅来?” “还有不过一年比一年少了。” 说话间翻过坡顶远远的便看到一块颇大的黄绿色镜面镶嵌在灰黑色的地面这么冷的天水面竟没有结冰有不少的牛羊在那里喝水另一边不远处也有几个人在用牛车拉水。 “老爹咱们过去看看?” 看腻了四周灰黑的地面能看到这么一汪还算清秀的湖水方羽一时间兴趣大起。 “有什么好看的?周围全是牛羊的粪便你一定不习惯的。”老萨满却不太想带他过去他已经看过太多或是旅游或是借着检查的名义来的城里人脸上的那种厌恶和恶心了不想在朋友的脸上也看到。 “牛羊的粪便有什么呢?成分大多还不是草?这些地方只要人不糟蹋永远不会太脏的。”方羽的话冲口而出。 老斯库心里一动刚要说话就听到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呼叫声:“斯库老爹斯库老爹。”他扭头一看叹道:“今天是我陪你那都去不了了要不方羽你自己转转吧饿了随便找个蒙古包钻进去吃就是了我要去给人看病今天没空陪你了。” 扭头也看了看飞奔而近的马和马上的年轻人方羽笑道:“看病?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一起去正好可以点偷学老爹你的医术。” “你还用和我学?不过要是不嫌累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正好这个病人的情况很让我头疼不过距离可不尽要骑半天马才能到。”老斯库笑到“路远? 那正好练练骑马的身手我已经很长时间没骑过马了。“方羽也笑道。 此刻他们俩好像都忘了昨天晚上的谈话。 太阳高挂上了头顶整个原本灰黑的草原的颜色便有了变化在淡淡升腾的雾气里昨天被尘沙玷污了的积雪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刮在身上的风愈加的清冷丝毫感觉不到纵马急弛后应该出现的燥热和快意有的只是被迎面风吹的出现在脸上的麻木和马匹急促的喘息。 “额得图吉别那么着急再这么跑下去马会受不了的放慢一点反正快到了。”老萨满微带喘息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随即他的马慢了下来。 轻吐了口浊气后方羽也让座马从飞奔变成了细碎的小跑。这时才看到前面一直伏鞍急弛的额得图吉已经拨转了马头像钉子一样的就那么忽然停在那里无意间让方羽见识了一把蒙古人精湛的骑术。 “斯库老爹我心里着急啊昨天我半夜出的时候我大哥已经疼的受不了连吃了四五片止疼药都不起作用到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唉我昨晚应该把他绑在身上一起带过来的。”脸上一片焦急的额得图吉可没注意到方羽脸上对自己马术显现出的赞赏和笑容此刻的他在自责的同时在意的是老萨满给自己的答复跟来的方羽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只要他不拖累到自己和老萨满前进的度。 “你要是绑上他的话你可能到现在也见不到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作时的那种癫狂要是你绑着他的话黑夜里骑马飞奔你俩会有多危险?而且他可能还会因为疼的受不了又不能动而咬断自己的舌头。”老萨满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眼正凝神细听的方羽一眼后又说到:“他的病我知道如果你们已经给他喂过药了的话再加上吃了那么多止疼药这会应该还在昏睡中不会有危险的。额得图吉不要让焦急的火焰迷住了你的眼睛。再说这次还有方羽和我们一起去他是个比我还厉害的医生你大哥不会有事的。” “比老爹还厉害的医生?”有点不相信的盯着方羽微笑的脸看了一会后额得图吉黑红的恋上露出了不信任的神色:“老爹汉人的医生都爱吹牛我大哥就是被他们耽搁的我不相信他们只有你才能用大神给的力量让我大哥减轻痛苦他肯定不行。”年轻的额得图吉一想起自己大哥在市区医院里的遭遇一把怒火就在心中烧起所以对自己最尊敬的大萨满说的话也敢表示不信。大草原造就的直爽和不善作伪让他并没有隐瞒自己想法的打算就算方羽此刻就在当面。 “你这个笨蛋。”熟知他性子和他大哥遭遇的老萨满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张口骂了一句后懒得再多和他解释。只是径自催动马匹在马匹的小跑中对跟上来的方羽说到:“他是个性子火暴的蛮牛不用理他说的。” 方羽一笑:“老爹你前面只说他大哥是习惯性头疼怎么他大哥还有癫狂的毛病吗?”“是啊平时也只是身体虚弱点有点痴痴呆呆的样子但头疼作到一定的时候往往就和疯了一样满地乱跑到处找不见光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看上去很可怜那时候他还会见到什么能入口的东西都往嘴里塞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可惜了一个好好的年轻人啊。”老萨满叹到。 “头疼会带来这么奇怪的举动?这还真没听过老爹你是怎么给治的?”方羽微皱着眉头说到。 “还能怎么治?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问题就只有想办法用药给他止疼同时平日里再吃点安神的药物多休息” “就这些?”方羽有些不信这样的治疗基本上一般的会看点病的大夫都会好象不用跑这么远来专程请他这个萨满更何况方羽刚还在额得图吉嘴里听到了用神力。 “用药的方面是这么治的后来看到药物效果不大就专门给他进行了两次定神、还魂的仪式后来情况就好了许多头疼作的次数也没那么频繁了但还是不能根除隔上一段时间还是要这么作一次所以我前面一看到是额得图吉来找就知道他又犯病了。”老萨满有些无奈的说道。 “按照这个状态听好像是精神性的头疼老爹他是不是受过大刺激?” 方羽寻思着问道。这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身后一直悄悄跟着的额得图吉屏住了呼吸在侧耳细听。 “这个我也说不好我也问了病人却现他不能回忆一问起他是怎么得病的他的病就开始作所以一直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得的。”说到这里老斯库勒一勒马回头说道:“额得图吉你再把你大哥得病前后详细的情况说一下仔细点别拉掉任何细节这对治你大哥的病很重要。” “恩我知道。从第一次你问起后我又几次到医院和他们矿上去问了但他们都和开始说的一样就说大哥是在井下忽然叫着头疼昏迷过去的后来送到医院经过检查现找不到任何毛病观察了一阵后就那样子出院了。”额得图吉显然并不怎么相信自己说的语气中有太多压抑着的愤怒。 “哦?他们矿上?你大哥不是牧民?”方羽听到这里忽然问到。 “额得吉吉不是牧民他是附近草原上少数有文凭的人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市郊最大的煤矿上去上班好象还当了个小头头是个什么技术员。没想到突然就会得了这病可惜了一个有前途的年轻人现在只能在家里和个废人一样的窝着还不时的要受这病的折磨唉。”老萨满叹息着答了他知道额得图吉的汉语说的不好很难通畅的说出太长的话来。 “他得病得的这么突然那老爹想没想过他得的可能是突性的脑溢血或者类似的脑血管病?”方羽寻思着问道。 “医院拍的脑ct片子和诊断我都看过病人的情况我也再三的琢磨过不象是那种病。”尽管说的有点慢但老萨满的语气还是相当的肯定。 “那他以前身体怎么样?”方羽又问道。 “他以前身体就和我一样很强壮摔跤我赢不了他。”这次是额得图吉回答的。 “那就有些奇怪了。”看了看眼前额得图吉壮硕的身体方羽就可以想象到病人的身体这么一个强壮的人会忽然病成一个废人病情让医院和老萨满都查不出来那就还真有点奇怪。 “就是我就一直觉得有问题我大哥好好一个人怎么回几天变成那个样子等我知道消息赶去医院时我大哥都瘦的不成样子人也变呆了要不是后来老爹请的大神显灵大哥到现在可能都认不出我来。一定是他们有谁故意害我大哥的要不是……” “你大哥第一次得病的时候就很瘦了?听到这里方羽打断了他忿忿的话语。 “恩瘦的不成样子而且还很怕光病房里的一直都黑呼呼的。”额得图吉答道他脑海里至今还记得见到自己大哥时他那种瘦弱惊恐的样子。整个人给他一种才从地狱里出来的那种感觉尽管看上去人被刻意的打扮过但那种不好衰败的气色怎么都掩饰不住。记得他当时就看的心里酸跳起来扭住陪着自己的副矿长就要打人。 “那你没问为什么会突然就这么瘦?”方羽心里大奇。根据他的医学知识一时查不清楚的病是到处都有的但一个人的身体会忽然从很壮硕变成极瘦弱那一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一些很邪门的方式。想到这里他扭头对斯库老爹问道:“老爹你在给他定魂还魂的时候有没感觉到别的什么?” “没有不是那些造成的。”老斯库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很肯定的回答到。 这会小跑的马背上他已经能看到额得图吉家的蒙古包了尽管此刻看上去只是很小的一点。 “问了。我当时扭住他单位的副矿长就问了他说是因为我大哥刚病的时候找不到我们家现在我见到的已经是病了好多天后刚醒过来不久的大哥。他因为一直在昏迷所以只能靠输液维持所以这么瘦了。我不信但拉住我的那几个医生也那么说。而我大哥傻傻的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所以我尽管不信也只好松手了。谁让我那段时间不在赶着羊群去走”傲特尔“呢?”额得图吉依然很不舒服的说道。他尽管粗直但道理也还是讲的。 “你不在去走”傲特尔“?”方羽不解的望向老斯库他注意到老斯库听到这个词时皱起了眉头狠瞪了额得图吉一眼而额得图吉的头也低了下去好像有些不敢看他。 “走傲特尔就是赶着自己的牛羊到处跑着去别人的草原上放牧在我们草甸子这片是最丢人的举动。”语气有点意外的冷肃。让方羽都不好再问为什么游牧在这片草原上是这么个定义的概念蒙古人不是一直都在游牧的吗? 三个人一时都没了话马跑的快了起来。 第八节 轻轻把手从熟睡的病人腕上拿开方羽的眉头在四个人的目光注视下微微皱了起来。他现在遇到了和老萨满一样的问题从病人的脉象里找不出引起他病的原因尽管脉象显得很弱也有点紊乱但方羽相信那都是他病后逐渐出现的问题并不是引他得病的主因。 在老萨满和病人父母以及他兄弟额得图吉的注视下方羽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额得图吉来帮个忙把你大哥抬到外面去。”他心里沉吟了一下后说道。 老萨满闻言一楞随即大喜对还有点呆的额得图吉喝道:“楞什么?还不赶快把你大哥抱出去?” 等苍白的病人在包外铺开的毡毯上躺下之后方羽对一脸不解的额得图吉说道:“陪你父母站到远处去等一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也不要过来记住了吗?”看到他迟疑的望向一边的老萨满方羽也不在说话径自往病人身边走去。身后听到老萨满的不满的低语:“额得图吉你这个笨蛋还不赶快拉你父母听话站开?他可是个比我还厉害的萨满现在要给你大哥施法请大神来治病还不赶快躲开?难道你想惹大神生气吗?” “啊!”几乎异口同声的一声惊呼后方羽听到被吓到了的三个人迅跑开的声音心里一阵苦笑但并没有再回头多做解释。 身上淡淡的明光一闪奇异的能量就从方羽虚按向病人额头的手指往他的脑域灌去。 “啊!”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原本昏睡着的病人象中箭一样从地上高高弹起那度错非老萨满眼睛看着绝对不会以为那是一个人能办到的那感觉就像被一股不能阻挡的大力弹起了一样的迅。 人还没落到地上更加凄惨的叫声就再次光临一声连一声的刺激着他亲人们的心可眼前看到的诡异情景却更有力的阻拦住他们对他的关心他们一家三人全都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感谢着大神的来临。 一层淡淡的白色光华此刻笼罩着落到地上抱头缩成一团不停翻滚着号叫着的额得吉吉方羽肃穆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慌的表情微眯的眼睛盯着翻滚的病人身上不停的有森冷的无形劲气往外散这一切瞧在老萨满眼里有说不出的吸引和感动。同时作为修行人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不可能再看到这样的奇境因为没有几个修行人的人愿意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修为除了敌人和朋友。 轻吐了一口浊气面色瞬间变成惨白的方羽身上明光又是一涨回荡在草原上的惨叫声瞬间在阳光里消失。地上翻滚着的病人就像被松开了酷刑一样停止了抱头的翻滚和嚎叫好巧不巧的躺到了毡毯上全身就那么奇怪的一松在一声仿佛是叹息的长嘘里安静了下来满是汗珠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润神色看上去好了许多随即就有熟睡的呼噜声从他身上出。 “方羽怎么样了?”老萨满的话问出了跑过来的额得图吉和他还在那里跪着的父母的心声。不管远近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方羽还没恢复血色的脸上寂静里仿佛能听到几颗心在紧张的砰砰乱跳。 闭上眼长吸了口气脸色恢复了些的方羽有些意兴阑珊的淡淡说到:“他以后不会再作了不过他可能不适合再去外面上班干工作。其余再没什么吃点滋补药修养上三五个月把身体养好就可以了。” “你说你说我大哥以后不会再头疼不会再狂了?”惊喜到快要晕过去了的额得图吉涨红了脸飞快的看了眼面色越来越见安详的大哥一眼后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恩不会了而且人也不会再象以前那样痴痴呆呆的和正常人完全一样不过他醒来的时候可能会很激动你要仔细看着他回头的几天里你那都不能去要一直牢牢的守着他。”方羽仿佛也感受到了点他的喜悦脸上也微微露出了点笑容。 “方羽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妥?”在兴奋的连谢都忘记了说一声的额得图吉飞也似的跑过去给磕完头正在慢慢站起的父母报告好消息的空里老萨满在高兴的同时也注意到了方羽藏在眼神的那抹萧瑟和怒意。 “我没事老爹你饿不饿?要是不太饿的话我想给病人开个药方后咱们现在就回去。我忽然想起帖木尔大哥的司机今天可能会送你的药过来。”方羽有些言不由衷的回答道。 “这么急?方羽你真没事?”老萨满当然不会被他瞒过再说自己的蒙古包出来的时候又没锁人不在司机不会把药放下啊? “没事只是有点累。”方羽淡淡的说道。 “哦要是累那就更应该进去歇歇以后再走啊干吗这么急?方羽你有事情瞒着我我在眼睛里看到怒火和迷茫如果还当我老斯库是朋友的话就不要骗我我们蒙古人没有欺骗朋友的朋友。”老萨满有些生气了。 “回去的路上给你说吧老爹。我不是想骗你而是不想让一些肮脏的事情弄的你心情也不好而已。”方羽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后无奈的说道。 “斯库老爹还有这位尊贵的恩人请接受我们一家人最诚挚的谢意让这黄色的哈达代表我对大神和你们的感谢。”这时已经来到他们身边的额得图吉大声说话打断了老斯库将要出口的疑问。一回头方羽和老斯库就看到额得图吉苍老的父亲半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捧着一条黄色的哈达满脸感激的望着俩人而他母亲和他也同样跪在他父亲的身后两眼含泪的望着自己俩人。 方羽一下楞了:“老伯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抢上一步就想扶起老人却被老萨满从身后一把拽住了。 “你接过哈达围在脖子上他们就会起来不然不会起来的。”老萨满在他回头的时候小声提醒到。 方羽一听知道可能又是什么草原的规矩于是也没想太多伸出双手接过哈达就围到了自己脖子上。这才把感激着的老人扶了起来。 一听刚开完药方的方羽连饭都不吃就要离开正准备去宰羊的额得图吉就急了过来扑通往方羽面前一跪说到:“方羽你这么急着就走是不是在生我额得图吉前面路上说话无礼的气?如果是我给你磕头赔罪但你千万不能这么就走不然我额得图吉那有面目在这草原上立足?就算别人不说连恩人都留不住的我自己也没脸再在这草原上生存。我给你磕头。”说着就要拜下去。 方羽一看也急了上前一把就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大男人动不动下什么跪啊好我吃过饭再走行不行?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要是怪你说话的话我就不会给你大哥治病了起来说话。” 一听这话正在使劲挣扎的额得图吉这才停住了挣扎等方羽松手后这才通红着脸说道:“没有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我现在就去宰羊。”说着话不等方羽再开口他便快步往外面走去边走边在心里赞到“力气真大不愧是比老爹还厉害的萨满一只手就和铁钳一样让我动不了。” 方羽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面前正看着自己的三个老人笑了笑没再说话。 等他们在额得图吉一家人的谢声里踏上归途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太阳一直高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地上的雪消融的痕迹已经很明显了。 “方羽你是不是特意叫额得吉吉沉睡的?怎么刚才我们那么大声说话他都没醒过来?”回去的路上老萨满忽然开口问到。 “恩因为他记忆里一直封闭着的地方忽然被打开冲击太大而且他身体现在很虚所以多睡两天对他有好处我想他会睡足一天一夜才回醒来。”方羽也放缓了马说道。 “现在你可以给我说说刚才怎么了吧?打开他的记忆?刚才究竟是怎么一会事?”老萨满干脆一勒缰绳停住不走了。 “他的病并不是什么**的疾病而是精神遭受过巨大的恐惧或者创伤后造成的间歇性精神分裂和失忆头疼是因为忽然又隐约记起了些本来被他已经忘记的恐惧作时的癫狂是他在那恐惧中本能的反应。头疼过后那些可怕的记忆他又会暂时忘记。本来这种病一般在不作的时候和常人无异但他感受过的那种恐惧太过厉害就对他的大脑造成了伤害所以平时就会显得有些痴呆幸好老爹你很早就给他进行过安神和还魂的处理不然我想到现在他早已经彻底疯掉了。对了老爹难道你在处理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精神方面的异常吗?我觉得要是当时你现后及时针对性的处理的话他可能早好了不会多拖这一年多的时间以至让我们只能选择离开。”方羽也停住马后黯然说到。老萨满看着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有种很奇怪的黯然一种极力压制下的一种无奈和无力。 “我的程度还做不到能感知到他精神方面太深的层次所以……”有些惭愧的老萨满打住不说了。 方羽轻轻的“哦”了一声便再没多言语。他知道自己刚对老爹的说的话稍微苛刻了些病人对那段记忆的封闭是那样的牢固和坚决以致于自己在进入的时候都不得不显露出明显的明光和痕迹。按理说这类的调理本该是不现山不露水默默进行的。 “方羽?”老萨满看他沉默的有些失神忍不住叫到。他知道方羽会明白自己叫他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上班的那里是什么性质的煤矿不过我只能说管理者很卑鄙那些以前在市区给他看病的那些大夫也很卑鄙在我心中他们也帖木尔家的花头都不如。”冷冷的醒过神的方羽忽然说出了这么奇怪的一段话。 “那里原本是国家的后来听说被一个大有来头的人承包了后来又听说弄成什么股份联营了。”有些不太明白的老萨满解释了他也知道不多的一些情况后忍不住心头的疑问又问道:“听你这么说难到额得吉吉的病另有原因?”他已经多少有些明白了。 “对他根本不是在井下忽然病昏到的而是在井下被埋了好几天后那种死亡的恐惧给弄成那样的。”方羽依旧冷冷的话语让老萨满心中猜想的几个可能变成了儿戏。 “在井被埋了好几天?被死亡的恐惧?到底是怎么一会事?”老萨满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于是他听到了他这辈子连想都不会想到的事情事后才知道方羽今天的很多猜测居然是那么的接近事情的真实让他一直到死都对再也没有见过面的方羽充满了感激着更多的敬佩。而方羽也因为他和他的族人在草原上的到处宣扬遇到了些本来不会生的事情这是后话咱们暂且不说先来听听方羽的回答。 “我给他切脉后现尽管脉象紊乱虚弱但这都不是病的根源所以怀疑他可能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所以就用灵神去感应果然现自己遇到了一重很强的阻力那是一种看不见又说不清楚但又确实存在的阻力而且这阻力很难突破。开头我怀疑是被人下了禁制但随即就现不是那是属于他自己刻意封闭的印记我探测过周围都很正常看来问题就出在那里。有了这个现后。 我就基本知道确实是属于我刚才给你说的那种精神问题了所以我再三考虑后决定把他弄到外面把他的头疼刺激起来让他作看看能不能在作的时候趁乱打开他这段记忆。结果成功了但我现在却真的有点后悔自己的刚才的做法或许不治疗对他对我都会更好一些。“方羽脸上露了个很难看的苦笑。 “你进去知道了什么?”顾不上看方羽此刻变的很难看的脸色老萨满急切的问道刚听到这些话里包含了很多他一直想做到却做不到的信息对于一个常年修行的人来说听到有人说这样实际的范例那有不见猎心喜的?不过说的和问的人都没意识到他们现在说的这些都是些被一般人听到一定会以为他俩是疯子的话题。 “在刺激的他疼叫起来后我先用安魂定裹住他的心神以防他出现不测而后再用拘魂术分开那些无用的信息最后直接用禁神术潜入他那段封闭住的记忆……”说到这里以方羽素来的镇静自若也不由的打了个激灵。随即稳了稳心神后方羽开始继续说起自己现的那段记忆。 确切的说那不光是一段记忆而是一段诡异的经历。因为方羽在那里面感觉到病人另一个完全清醒并且正在恐惧中苦苦挣扎中的我换句能理解而且比较符合本书特色的话说就是病人原本的三魂六魄中的一魂一魄在方羽看过的一本老书里它们的名字分别是“胎光”和“伏矢”在现代很多书里管它叫意识。 “我的灵神一进入被封闭着的那里就感觉到一种能让人绝望的恐惧那个被恐惧彻底击垮后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的魂魄正在那里不停的悲鸣:”救救我救就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听到后大奇为什么他会在那里喊救命?我一边让自己的明光慢慢照亮那里的黑暗一边用安魂引的法门让他安静下来。开始他很怕我的明光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自己胸前全身颤抖着不敢抬头。直到安魂引让他完全安静下来后靠着精魂之间本能的感应他感应到了我灵神的强横和善意这才望向抬头向我望来。 注意到我被明光包围着的灵神后他明显的一楞就哭叫了起来:“大神? 大神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我也不解释就问到。 “我害怕我害怕。” “你怕什么?” “我已经被埋在井底很久了我又渴又饿我害怕我不想死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你被埋在井底?为什么你会被埋在井底?你在撒谎”我尽管奇怪但还是大声的斥责他同时让明光出强烈的光芒吓唬他。 他又开始害怕起来:“大神我没撒谎没撒谎不信你可以跟我来我带你去看。”随着他的解释周围的环境变化成一个井下坑道有六个人在那里忙碌坑道里空气污浊机器声震耳欲聋他开着头盔上的矿灯在往前走不时的有人在和他打招呼。就在这时忽然前面有一个全身黑透了的人飞快的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在喊:“快跑啊快跑啊前面走水了前面走水了。”随着他的叫声一声有若牛吼的怪声从前面传了过来现场所有的人都慌了起来他也慌了转身就跑。 一股度极快声势浩大的水瞬时就跟上了他们的脚步连续几声惨叫里跑在他身后的人就没了声息水声在后面越来越大坑道里迅黑了下来就在水马上就要追上他的时候他看到身边出现一个侧洞他飞快的拐了进去。这个侧洞是往上的斜坡他连滚带爬的拼命望上跑最后就在水淹到大腿上的时候被他爬上了一个高台暂时安全了。 喘了口气后他又继续望上爬身后的水声渐渐的小了除了面前还有矿灯照亮以外身后一片漆黑他不敢往后看只知道拼命的望前爬。爬到最后他绝望了前面是条绝路黑漆漆的煤层挡住去路。他近乎虚脱的软倒在那里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说到这里马背上方羽也大大的喘了口气眼睛里流露出古怪的寒意。说实话别看他这会说的轻松其实在前面别人的记忆里跟着别人的记忆重新感受别人感受过的一切绝对不舒服特别是这种达到极端的感受。修行也不过是修炼个人的纯粹而不修炼的人在这种极端情况下爆出来的也是类似的纯粹。 而且很多时候这种生命本能爆出的纯粹要比很多修行人修行出来的纯粹强大的多这就是有些时候一些普通人创造出奇迹的原因。就像有些书上说过的那样情急的母亲在刹那间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抬起重达几吨的马车救出自己被压在马车下面的孩子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和熊搏斗让熊都失败而归等等。 去融入这么极端的记忆而且要注意保护记忆拥有者在重新经历这些的时候理智不会崩溃大脑不受太大的刺激实在是件很吃力的事情所以就算是方羽撑的也很辛苦以致于要调动全身的大部分能量来维持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几个刚见面的人面前显露出那么明显异样情景的原因。而不全是他告诉老萨满的那个原因要想硬打开一个普通人的识海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是当这个封闭是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产生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因为彼此之间的面对的都是一般人很难达到的那种纯粹。 在老萨满听的全身也开始寒都想叫方羽不要再说了的空里再次平静了自己的方羽又开始了好像自语的诉说一步步的把站在阳光下的老萨满又带进了那个阴冷死寂的世界。 “等最初恐慌过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洞子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腿上的阴冷酸困全身近乎虚脱的感觉逐渐出现在他开始慢慢恢复的知觉里。 这时还好有头上的矿灯亮着但周围那种能让人窒息的寂静慢慢的侵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由的惊慌起来。 拖着几乎没有了一点力气的身体他慢慢扶着冰凉的墙壁站了起来。此时墙壁上偶尔渗出落下的水珠打在身上能让他再次毛骨悚然的大叫起来。就在这一惊一咋的恐惧里他的脚步走完了这条给了机会也带给他更悲惨答案的斜洞。 这条斜洞很长从他软到的那里到进水淹没的部分足足能走五十多米。根据他的经验判断垂直落差也有近二十米。 他呼喊寻觅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经过这一会的呼喊和泄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再去做什么了。 静静的喘息着躺在那里他用稍微恢复了点的理智开始为自己打气。 进水好像已经停住了所以不用担心再被水淹死封闭的空间里的氧气好像也够他维持几天所以暂时可以不用考虑。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没有吃的东西身上也没有什么工具还有就是冷和矿灯的照明。 一想到这里他爬起来又在斜洞里找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借着矿灯的光亮仔细看明白了周围关了矿灯靠着墙瘫坐了下来。就在不知道上面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救自己自己那些同伴会不会也有人活了下来等等这样的胡思乱想里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他被一声轰然巨响惊醒本能的狂叫着扭亮矿灯迎接他的是接着开始的一连串的巨响。被吓醒了的他很快就明白那是有些坑道坍塌的声音声音在被水淹没的坑道里迅消失只有回音荡漾起了几抹涟漪。 周围又是一片漆黑关掉矿灯后背后墙壁上传来的震动再次无情的消失时冷酷的寂静和恐惧包围住了他他哭了起来了声音从压抑变成号啕大哭又转为抽泣冰冷的漆黑里这一切显得是那样的毫无意义。 在恐惧中被无数次打开的矿灯迅的暗淡了下来当最后的一丝光亮被冷漠的黑暗和寂静吞噬的瞬间他像狼一样嚎叫了起来斜洞里只有沉闷的回音在回答他的凄厉。 他又冷又饿的身体几乎麻木了周围永远是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寂静和黑暗浓的花不开的黑暗里只有他呼吸的声音是那般的清晰和粗重。远远的水面上每隔一会就从洞壁上滴下来的水珠的“啪嗒”声是那样的遥远而又清晰这让他头疼的要命。“”方羽方羽停住停住。“浑身开始打冷战的老萨满的急叫声打断了方羽的诉说。 “老爹怎么了?”方羽回过神后不解的问到。 “你刚才说的这些到底是你的看到的还是他的记忆啊?我怎么听着这么难受。” 老萨满满脸不解的问着不过手却在不知不觉间出卖着他心内真实的想法他的手在抹渗出额头的冷汗。等抹上额头才觉手心也是湿腻腻的满是冷汗。 “这我也说大清楚因为我在看到这些画面的同时也在感受着他记忆里的心情变化的点滴所以说的时候那种感觉很怪异。”方羽寻思着解释到。 “那我看方羽你还是稍微放快点说吧不然我们到天黑都回不去了。”老萨满忍不住要求到。他多少有点受不了听到的东西随后又以己度人想到作为全程感受了的方羽再说的时候肯定更加难受所以忍不住了。 “那我看老爹干脆我们不要再说了好吗?说和听这东西实在不是件好事情。” 他没想到方更干脆。 “不说就不说了反正这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额得吉吉既然要好了说这些也没太大的意思。那咱们放开缰绳让马跑一阵?要不岂不是辜负了眼下这太阳。” 老萨满这会从善如流连犹豫都没多犹豫便同意了。 不满的悲嘶一声后两匹早已被主人们硬勒缰停住的举动而多捱了不少风吹的马箭也似的在这阳光笼罩下的融雪草原上开始飞奔。身后抛落的蹄印不一会便在消融着的积雪里淡化隐没。直至不留痕迹。 可惜世间事并不都是如此特别是人的想法。刚还很决然的同意方羽提议的老萨满在骏马跑了一个多小时后压不住心头这一路胡思乱想的念头最后终于还是决定向自己的好奇低头了谁叫他在年轻的时候听某个人说过那么一句话呢? “战胜**的最好方法就是向**低头!”这句话是谁说的他早已经忘记了但这句话的道理他倒是时不时的遵守着这不一拽缰绳他又把马停住了。 “方羽你还是把额得吉吉的事说完吧不然这一路上走着心里总不得安稳。” 老萨满叹了口气多少有点依老卖老的克制着自己心中的些微尴尬说道。 “老爹真要听?越到后面听起来越不舒服我看不要了吧?”方羽也勒住缰绳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说到。 “不要说不然今晚我可能连觉都睡不好。最多方羽你说的时候说简单点不舒服的那些就少说点好了。”既然已经开口卖老了老萨满一咬牙干脆就卖到底了。 “好吧既然老爹一定要听那我就继续说了不过这件事到了往后处处都是不舒服的事情不说这些我还能说什么?”本来语气还有点轻松的方羽说到最后竟然有些茫然起来。这倒让老萨满一时也没了话说。 不过还好方羽好像也没等他再说什么就开始了继续了他的诉说。 “就在地底下那个冰冷漆黑寂静的环境里他一个人一直在那里苦熬从开头的叫喊哭泣到后来的嚎叫用石头砸墙壁再到什么都不干的在那里呆然后昏睡、醒来去喝难以下咽的水呕吐到喝自己的尿最后再去喝那难以下咽的水。然后又因为饿的受不了而尝试着嚼吃自己的皮带皮带吃完了就开始吃自己的衣服到后来现老鼠想尽办法抓到它然后连毛都没剩下一根的吃了它。他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长时间反正脑子已经从开始正经想东西到开始胡思乱想到最后什么都不想从希望着活下去到觉得死了有可能更好一直到就躺在那里等待着死神的光临。而最后就在他的意识就要完全消失的是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人的声音带着自己要藏好要活下去的最后一个念头他的意识完全消失。 “那然后呢?”老萨满知道方羽也是为了照顾自己的要求尽可能的把这漫长的可怖经历浓缩在刚说的几句话里因此也不多问就急着问结果。其实就刚这几句话都让他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过还好只要不去多想倒也还能接受。 “等到了这里他封闭的记忆又变成了我刚进入的那个样子那一魂一魄组成的他颤抖着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悲泣着说话了:”大神你看我没骗你吧?我一直就躲在这里等可怎么都等不到有人来救我幸好在这里我除了害怕和冷之外再也感觉不到饿和渴可是怎么还没有人来救我呢?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疯掉的我会死的。“说到这里他忽然害怕了起来:”大神我怎么能看到你? 我是不是死了?书上说只有死了的人才能看到鬼和神的我是不是死了?“他全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全身缩成一团拼命的揪自己的头。 “你还没有死我也不是什么大神不过我是来救你出去的这点没错。” 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于是就老实说到。 “你不是神那你怎么进来的?我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同事?井里还有其他的同事他们怎么办?就是死了尸体也要带出去啊你一个人怎么可能能做到这么多事情?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一听我说自己不是大神他的问题便连珠炮一样的涌了过来让我听的又好气又好笑。从他的话里我知道我没救错人他是心地很善良的人不过我想也是个比较多疑和罗嗦的人不过他的话也提醒了我瞬间就让我的心疼了起来。“说道这里一直相对平静的诉说着的方羽面色陡然变的大坏双眼里也闪出悲愤莫名的光芒来无形的杀意就象潮水一样从他身上笼罩住了身边的数丈范围。 第九节 老萨满的坐骑腿一软悲鸣着卧了下来把同样被杀意惊的眼前黑的老萨满撂了出去。方羽被突然的事故一惊杀意瞬间消失。他赶紧飞身下马跑过去扶起哎哟哎哟叫唤着的老萨满惊问到:“斯库老爹你怎么了?马背上长大的你怎么可能会从马背上摔下来?”“你还说?还不都是你弄的?”老萨满活动着腰腿不满的埋怨到。到这会他觉得刚刚在杀意里被弄的全身僵的感觉都还没完全消失。 “我弄的?”刚把他卧倒的马拉起的方羽惊讶的问道他都没注意到此时被他拉起的马都已经开始颤栗着小便了。 “当然是你弄的了你看连我的马都被你吓出尿来了。看到自己的马这个样子小便老萨满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在心里暗暗毛。 方羽一看那马就是在那里战栗着撒尿看到自己的眼光望过去那马连尿也不管了只是一个劲的硬拽着想拉住它的老萨满往后退。 “看样子真是自己弄的。”有了这个觉悟后刚想因为面前这滑稽的样子而笑的方羽瞬间明白了原因一下子红云上脸那里还能再笑出来。 “对不起老爹刚才是我动气了实在不好意思叫你老受惊对不起。” 有错就改是自己错了就勇于承认这是方羽自小就受的教育。所以他在说话的同时就正正规规的给老萨满作了大揖。 “没事没事只是个意外而已干吗那么客气啊我又没受伤。”看到方羽这么正经的一来老萨满倒觉得自己有些没劲了。 “老爹不见难怪就好。让马也受惊了真是。”嘴里念叨着方羽伸手过去在想避又不敢避的马脖子上抚摩了几下马逐渐安静了还用它的大头在方羽身上挤了几次。好像他也原谅方羽了。 经过这么一闹前面因方羽的诉说而带来的有些沉重的气氛便淡了许。等俩人都翻身上马后琢磨明白了方羽刚才忽然生气起来的原因的老萨满也火大了起来。 他在马上猛的一扭身:“你是说他们单位和医院救出他后现他受惊过度人变痴呆后干脆合起伙来骗他们一家人?” 方羽沉重的点点头此刻刻意控制着的他并没有再失态只是心情很沉重。 “那也不对如果骗他们的话总该有目的可是他们矿上给额得吉吉的补助和养病的钱给了很多。而且我曾经听他弟弟额得图吉说过当时只要他愿意煤矿还可以安排他顶替他哥哥上班。骗人骗出这样的结果好像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啊。”显然不太明白现代企业安全事宜的老萨满的怒气很快就消了。 “不是那样的老爹我估计他们就是用了点钱封住那些死者和伤者、家属的口把这次事故压下来不上报。这样做不是为了骗那个伤者或者是死者家属而是在靠欺骗来躲过国家的检查和整顿这样瞒下去以后会害死更多的人。所以我气愤。”方羽说完看老萨满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又说道:“比如老爹你在你们天鹅湾的水里现了有毒或者有害东西你的马喝了那里的水后死了。那你会怎么做?是不是会告诉你的每个族人那水里有毒不能随便喝?” “那当然不然岂不是让更多的人受害了?”听到这里老萨满有些明白了。 “现在额得吉吉遇到的这件事就和这个类似。本来像煤矿这样的单位生跑水或者塌方等等这类事情不少见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很难避免所以政府对这类单位生事故后的上报处理和整顿都有一定的规定目的是为了防止更多的事故再生可现在额得吉吉所在的这家却偷偷的用钱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这样就没人查他没人来整顿他他依然会在可能有同样危险的情况下叫人下去。 老爹你想想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谋杀!”完全听明白了后又差点被气糊涂过去的老萨满嘴里蹦出个硬邦邦的话语。他已经被气坏了。 “所以我很生气更气的是这次连医院都和那些人勾连在一起做这种事情。 真叫我寒心我不相信他们连个刚从那种绝境里救出来的人和一个刚病的人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都分不出来。他们是救死扶伤的医者啊怎么可以失德到这种地步?“方羽想起家里兢兢业业不辞辛劳的为人治病的老父还有那些自幼就被灌在自己骨髓里的教诲一颗心顿时疼的都像是被揪了起来。 “既然你都明白这些那为什么你要这么急着走开?是不是方羽你也怕了?” 火大之下老萨满矛头直冲向方羽。 “老爹你以为一年多以后他们单位还能叫这件事情留下可供人利用的把柄?更何况额得吉吉醒过来后敢不敢面对这件事都有问题。就算他敢面对那么他这些年来从单位多拿到的那些叫他们家人满意的钱呢?就算这些他都能做到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马上就和单位法律展开纠缠要等到他身体能撑住的时候那都要半年以后。就算这些条件都具备了我又凭什么来出这个头?就凭我刚才告诉你的这些还是凭我治好了他的病?老爹我到现在连个医生的资格都没有啊之所以敢在这里给人看病开药还是因为有你相信我要不是有你陪着今天我能这么容易的就治到他的病吗?说句自私点的话老爹我也有我的家人和我自己的生活长这么大我也遇到过很多叫我心疼叫我不能接受的事情可眼下这世界就是这样如果这些事都要我管我参与我能参与的过来吗?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他自己的人生遇到困难最先应该面对问题的是他自己只有自己勇于面对了别人或许才能帮的上忙你说呢老爹?”心情激荡下方羽一口气也说出了最近以来慢慢沉淀出来的一些看法。说出以后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 “方羽你说的对刚才是我过分了。我向你道歉。”通红着老脸斯库也学前面的方羽一样跳下马正式鞠躬道歉。在这人世间活了一辈子他当然明白这人世原本是副什么样子。刚才在火头上只靠着直觉说话却根本没站在方羽的角度为方羽考虑考虑说实在的自见面认识至今一直是方羽在帮着他和他的族人做事情扪心自问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给方羽做过任何一件事要算有也就是昨夜让方羽在他的蒙古包里睡了一晚上。一想到这里他老脸就觉得红的都没地方搁。 “其实我知道我刚说的也有很多地方并不对但没办法我目前只能做到这一步只能选择离开所以还请老爹你谅解。”方羽也跳下马在正色还礼的时候说道。 “那方羽你看这件事情有没揭穿的可能?如果有该怎么做才合适?额得吉吉他能面对吗?”老斯库知道要是再在前面道歉的话题上纠缠下去俩人之间的气氛不免就会僵硬起来因此很技巧的改变话题问起这个现在引起了他关心的话题来。 “尽管时间过了太久但揭穿的可能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只要做过而又没被抓住的话可能还会继续做下去时间长了自然就会留下漏洞。不过具体怎么做我也说不太好其实老爹你可以和你儿子以及帖木尔大哥他们说说我看他们都很明白城市里玩游戏的规则应该会有办法。 至于额得吉吉他算是这件事情的关键证人之一。我觉得他应该能够面对现实一个能在那种环境下还能活下来的人意志的坚定程度应该值得我们期待。 另外我在带他那一魂一魄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加强了安魂的能量应该没什么问题。“方羽略一沉吟后就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其实尽管现实和理智让他只能选择黯然离开但感情上他实在觉得很不舒服要不是有很多家庭教育和自身素养方面的东西在起作用的话他实在想…… 有了异于常人的力量还必须要有异于常人的识见和控制不然这力量就会变的很危险。 若有所思的点了头老萨满斯库一声吆喝后催马扬鞭。方羽也同时动两匹马箭一般的往前跑去。 等回到草甸子时天色已近黄昏远远的天尽头一道残阳如血映的大半个天空呈现出一种异样瑰丽的色彩。痴痴的立马于蒙古包背后的缓坡之顶方羽被眼前壮美的草原落日吸引的如醉如痴。 默默的陪伴在方羽的身后老萨满早已熟视无睹了的心也被方羽的沉醉所打动又一次在这夕阳之下他的心被掠过草原的晚风所俘虏。 “这么美丽的的黄昏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直到暮色开始笼罩四野这才回过神来的方羽由衷的赞叹到。 “到了夏天这里的黄昏才真正称的上美丽夕阳下水草丰美的草原上牛羊成群牧歌阵阵放眼处晴空碧草那种壮观的美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老萨满也流露出回忆的神情说道。 “是吗?可惜我这次是看不到了。”方羽听的眼睛亮惋惜道。 “方羽你这次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把这里当做你另一个家我代表草甸子欢迎你。”突兀的缓缓前行的老萨满停住马诚恳的望着方羽说到。 “老爹我还有自己的事没办法留在这里太久我打算再待个三五天如果答应你的事情还没有任何眉目的话就离开。你的好意和你们的盛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里。”同样诚恳的看着老萨满方羽答到。 “真可惜我还想着你多待些日子好好和你讨教下医术呢。”难掩心中的失望老萨满强笑着说到。 “老爹这个不是问题还有好几天功夫足够我们彼此切磋交流的了。” 尽管方羽心里也明白但此时也只能就事论事。正如他前面所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要走的路这很难改变。 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基本恢复常态的老萨满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这几天我会认真向你讨教的。” 回到蒙古包就看到小桌上堆满了扎成小包的一大堆中药帖木尔的司机已经把药送到了。 此后的接连三天里除了偶尔和老萨满一起到附近的牧民家做客外方羽和老萨满基本都是在相互切磋医术中度过的。经过几天的交流蒙古人千百年来对跌打损伤和对正骨、骨折等方面积累下的丰富经验让一点就透的方羽叹为观止引起了他浓厚的学习兴趣。而老萨满也从方羽这里对向往已久的针灸术也有了相当深刻的认识。 而且通过彼此之间坦诚的交流他们现中医和蒙医这两门在各自民族的历史里展起来的医学尽管在有些细节方面各自的论述不太一样但阴阳辨证五行生克的原理认知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这让他们的交流在一种程度上有了更深刻的意义。 方羽爱不释手的把玩观赏着手中这套难得一见的针具识货如他当然知道手里这些闪着淡淡银光的银针的价值先不说手里这两根长近尺半的双龙针就光躺在针盒里那两根细如丝的毫针就可以知道这套针具的价值。要是再加上手里这两根柔韧和强度皆而有之的双龙长针这套长短共十六根的针具绝对有令当世任何一个针灸名医侧目的价值。 恋恋不舍的把针放回针盒摩挲了一下式样古旧的楠木扁盒方羽一伸手把盒子放到桌上摇头叹道:“老爹好意我心临了但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你还是收起来吧。” 老眼一瞪正因为方羽眼中的惊讶和珍视而觉得心里乐滋滋的老萨满不高兴了:“方羽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明知道以我的能力没办法使用这套针拿出来献宝就是要送给你的。只有你这么好的医术和能力才能让这套针完全挥它的效用收下!不然我真生气了。你还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啊?” 方羽一看知道再要是推辞那就是虚伪了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既然老爹你么说了我再推辞就显得做作了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这几天来俩人在相互切磋的同时为了增强双方交流的效果老萨满也不时找来一些有病的族人供自己俩现场切磋在交流了医术的同时也治好了不少族人的疑难杂病。尽管这是双方交流医术的必要手段但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好客豪爽的他一直也想为方羽做些什么到现在看方羽收下了自己的礼物心里这才安稳了些。他呵呵一笑高兴的说道:“这才对么这套针自我师傅的师傅无意间从一个牧民家里得到后知道是好东西可一直到我这一辈这一百多年里都只能躺在针盒里不能挥效果你也知道我们的灸疗法根本用不上这样精细的针与其让它就这么浪费了还不如让它在你的手里多治几个病人挥出真正的作用。” 之所有有这个赠针事件的生还是因为今天早上老萨满和方羽探讨起针灸的手法时听方羽说起很久以前有些名医手里有外面很罕见的用金或银制做的针用这些针能把一些很少见的手法很方便的施展出来不过这样的针对使用者的要求也非常高的时候他才忽然想起自己手里也有这么一套所以很得意的决定拿出来送给方羽。 方羽再次摩挲着针盒他面前已经浮现出父亲拿到这可遇不可求的礼物时脸上会出现那种的狂喜。 微微一笑他收起针盒心里暗想着自己该再做些什么来报答老萨满的赠针之情。心念一转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老爹这几天咱们光顾着切磋医术了还没到你说的你们草甸子的敖包那里去看看不如乘今天有空咱们一起去看看?” “好啊刚刚我也这么想的一天到晚窝在这里也够气闷的今天我们就出去看看。”若有所思的老萨满答到。 “老爹这几天晚上我一直在用心感应前面咱们说的那种不妥可一直没感应到看你的样子也是这样吧?”在马开始起步的空里知道老萨满在琢磨什么的方羽特意问到。 尽管这几天来一直在草甸子里看病、交流医术可方羽对自己答应过的事可没一点马虎每晚在入定的前后都尽可能的放开自己的灵神全力的感应着这几天里像是消失了的那种异常。因为一直什么特异的感觉都没有因此他一直表现的像是忘掉了一样提都没提过。尽管老萨满也是一样不提但方羽知道他一直在心里暗暗的着急。所以刚才看到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起了这事。 “是啊很奇怪就好像从来没生过一样。”老萨满也点头说到。这时俩人的马都开始在阳光下的草原上开始小跑了。 “要是今天再感应不到的话我看老爹不如这样咱们跑一趟石子岩看看能不能在你们的神刻面前感应到什么。”方羽一边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一边把自己昨晚上的打算说了出来。 “恩也好。老这么被动的等着也不是办法要是今天到了敖包还没有感应的话咱们明天一早就去石子岩那里我要在那里祭神看看大神会说写什么。” 老萨满正色答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明天祭神以后还没什么结果的话老爹我就准备告辞了。”方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点了点头老萨满的眼中闪过一抹不舍并没有多说话。 两匹马在近午的阳光下不停的小跑着这几天以来一直按时高挂在天际的太阳已经让草原上的积雪消融的差不多了只有在一些个别背阳的地方才能看到零星的积雪。近午的阳光里迎面的风也比前几天少了几份寒意路上偶尔也能碰上打招呼的牧民。 “老爹怎么冬天也在外面放羊?难道还有草可吃吗?”方羽在一个放羊的牧民打过招呼后好奇的问道。 “我们的牧场一般分夏季牧场和冬季牧场草甸子这里大部分就是冬季牧场冬季牧场一般在夏天都不放牧” “哦我明白了到了冬天来吃这里的干草是么?”方羽没等老爹说完就明白了。 “没错就是那样。”老萨满笑着说道。 “那到了夏天草甸子是不是就没人了?对了老爹这样冬夏分开放牧不也就是那个叫”傲特尔“的游牧了么?你那天怎么说”傲特尔“在草甸子上最丢人的举动?”方羽忽然想起那天去给额德吉吉看病时听到的“傲特尔”来。 “分开冬夏两季的牧场放牧和”傲特尔“怎么能一样呢?分开季节放牧都是在自己的草原牧场上而”傲特尔“是跑到别人的牧场里去这怎么能一样?两个不是一会事情。”一说起这个方羽现老萨满的神情有些激动了起来。 “跑到别人的牧场上起放牧?难道草原这么大还不够牧民分的吗?”方羽一想到在这草原很多时候走半天都看不到一个蒙古包的情况就觉得刚说的这个“傲特尔”有点奇怪。 “不是草原上的牧民每一个人都可以分到或者承包到几千亩或上万亩的草场怎么会不够呢?可是现在很多人为了财根本不考虑以后拼命的在有限的地方多养牲畜根本不管草原能不能承受其实这还没什么最叫人气愤的是他们在草原最好的草场上羊山羊。”说到这里老萨满的老脸整个都黑了下来。 显得气愤不已。 “山羊?草原上不能养山羊吗?我们那里的山里就有不少人家在养山羊啊不过我知道山羊的肉和皮毛都不值钱所以养的很少。环境好点的地方大多羊的是绵羊。”乘老萨满大喘气的功夫方羽说到。 “山羊也不是不能养要看你养在那里。山里养它没什么可在草原上养它却是在要草原的命!你知道吗?一只山羊对草原的破坏比八十只绵羊造成的还要厉害你说这草原上能养它吗?”老洒满痛心的说到。 “一只等于八十这么厉害?那牧民们怎么还会养它?这帐应该谁都会算啊难道它有特别的价值?”方羽惊讶的问道他可不觉得山羊身上那个地方能有这么值钱。 “就是它身上的羊绒你们城里人不是很喜欢羊绒衣服的吗?”说这话的时候老萨满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方羽。眼神里有淡淡的嘲讽。 “那养它的草原会怎么样?”方羽就当没看到知道老萨满只是一时的气愤把自己当代用品了。 他当然知道羊绒的制品在都市的流行和价格也明白了为什么会在水草丰美的草原上养山羊。也只有像大草原这样的优良牧场提供的原料才能支撑起眼下在国内赫赫有名的大羊绒公司。帖木尔不就是它在这里的收购代表吗?到这时方羽已经隐约的明白了老萨满对帖木尔会有那种奇怪表情的原因。但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山羊到底能对草原做出什么样的破坏。 “第二年内草原返青率降低两三年后草场荒废再不会有一棵能够给牲畜吃的草从那里长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不能置信的方羽拉住马缰瞪大了眼睛问到。 “因为山羊饿的时候会连草根都刨出来吃掉没有了草根的草原还拿什么长草?”老萨满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无奈和悲哀。 呆呆的木立在停住的马上方羽傻傻的看着一脸阴沉的老萨满说不出话来。 此时他眼前飞的闪过刚来草甸子时一路上那些废弃的牧场和沙化了草原。 良久之后他才涩声问道:“就因为这样那些养过山羊的牧民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赶”傲特尔“?” “大多是这样也有些不是是本身所在的草原没有好草场。反正这些年来这草原已经被类似的事情糟蹋的不成样子风沙越来越大沙化越来越厉害赶” 傲特尔“的人也在逐年增加就连我们草甸子这大神眷顾的地方日子都不好过了。人心啊……”沉重的叹息着老萨满说不下去了。 “帖木尔是不是也因为养山羊的问题而和老爹你有了矛盾?”心境大坏之下方羽连大哥的称呼也省了。 “这你也知道了?”老萨满有些惊讶的问到。 “看出来了一些也想到了一些。”方羽答到。 “他是草甸子上第一个要养山羊的在他的带动下不少人也开始养了。这让我和族里的一些长者都很生气后来他的羊群出了点事于是我们就给这些养山羊的人一个选择要么离开草甸子要么就不再养山羊。很多人选择了留下来。 而他和一些人却选择了离开后来跟他一起走的人又都慢慢的回来了而他尽管把家搬回来了自己却去了城市所以……“老萨满轻描淡写的说到。 “哦明白了。不过我看那天的样子老爹好像已经原谅他了。”方羽的心神从最初的震荡恢复了过来知道老萨满刚才的话背后那一段往事决非像现在说这般轻松。不过此刻也没打算深问。只是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按老斯库这会说话的口气和看法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帖木尔的所以他才问。 “那是因为前面你没来的时候他给我说的话。”于是老萨满便把那天帖木尔要办学校的事告诉了方羽。 那事在他而言就是帖木尔对往事的忏悔所以尽管心头的气还没消干净他还是原谅了他。“难怪老爹你原谅他了。”方羽听完明白了。 “咱们快赶一步这会走的太慢了还没到一半呢。”老萨满看来也不愿意再多说往事了催马说道。 “这帖木尔做事还真有些出人预料反正也答应过克日郎等会看完敖包再去他家看看好了。”在拍马跟上的空里方羽暗暗想到。 仿佛一切事情的生都是老天故意安排好的一般就在老萨满陪方羽刚刚瞻仰过在草甸子这片草原上最大的敖包同时也在为刚才的祈祷中方羽也能像自己一样给敖包代表着的大神做出最古老的萨满祈祷而暗暗高兴的时候他转过身来的眼睛便远远看到另一边山下那个蒙古包。 方羽刚刚把用姆指、食指和中指合掌撑住的额头抬起时就听到身边的老萨满嘴里出了一声低呼:“哦?” “老爹怎么?难道你感觉到了什么?”方羽惊讶的问道。他以为老萨满在刚才的祈祷中感觉到了什么因为他自己刚才学着老萨满的动作感应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是我在奇怪怎么这山下会有蒙古包和羊群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不让放牧吗?”嘴里忿忿的说着老萨满已经气呼呼的开步往山下走去。 方羽紧跟在他后面心里也暗暗有些好奇。 第十节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老萨满说过这座莫龙山上因为有这方圆几百里内二十三个部族共同祭祀的敖包所以这山周围基本成了人所共知的放牧禁区。就连他和老斯库也是把马放在山下走上山的要不是老斯库一路上给他说了敖包附近的一些禁忌他可能会直接跑马上山。 尽管这山并不高不过山上的这敖包却大的出奇几乎占据了整个山头按道理这样明显的敖包附近不应该有牧人来放牧的就算他来自远方。因为蒙古人对敖包附近的禁忌大体都是相同的。 面前这个蒙古包看上去很小很破旧完全不像方羽最近见到的那些蒙古包一般齐整包外有一群看上去同样瘦小衰弱的羊群在疯了一般的啃吃着伏在地上的干草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吃过草了。没等他俩走近三只脏兮兮的牧羊犬便狂叫着扑了过来。俩人站住等着蒙古包里主人出来。 等了一会方羽觉得那几只牧羊犬都该叫累了还是不见有人出来。还没等他开口老萨满已经忍不住了大声的嚷嚷了起来:“里面有人吗?还不赶快出来叫住狗?有客人来了。”接连喊了三声才看到一个女人从蒙古包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咦?看你的打扮应该是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塔塔族人怎么放牧放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这里是圣山莫龙吗?”看到出来赶走牧羊犬姑娘身上的打扮老萨满便开口问到。 这时方羽也注意到面前这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女人身上穿的果然和草甸子周围女人们穿的大不一样。 “尊敬的老人家我是塔塔族的哈兰请问你们知道草甸子怎么走吗?”这个叫哈兰的年轻姑娘匆匆给老萨满行了个拜见长者的半跪礼后急急的开口问道。 “你问草甸子咦?蒙古包里有人受伤了?”老萨满正要问的时候忽然隐约听到蒙古包里有人在疼苦的呻吟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姑娘袖子和手上还有血迹所以赶忙问到。 方羽也听到蒙古包里有人在呻吟而且还听到是在喊疼。 “我妈妈刚才在前面从马上摔下来了头上流了很多血腿好象也断了。” 带着哭音哈兰点头说道。 听到这里老萨满早忘记自己前面下来的目的了。“那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草甸子的斯库快带我去看看。“他边说边走边挽袖子。 一听面前这个老人正是自己要去找的大萨满哈兰喜欢的都快傻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还没等她再说话方羽笑了:“还不赶快跟上?”哈兰脸一红飞快的跑了过去边跑边擦眼泪。 “有烧酒没有?”飞快的检查了一下伤者高高肿起的小腿老萨满问站在一边干着急的哈兰。 “烧酒?有!”转眼之间哈兰拿了两瓶出来。 “去找个盆子倒上再把它点着。”老萨满吩咐道。这时他的双手已经在伤者的疼叫声里摸清了骨折的部位那女孩说的没错她母亲果然是腿摔断了。 一看老萨满这架势方羽便明白他是要用他最精通的红伤手处理断腿了不由的兴趣大起刚帮伤者止住头上磕伤出血的气针再次在他手里出现随着手飞快的几下点动伤者腿上的疼痛感便很快被一种麻木感所代替口里的呼疼声也缓了下来。 淡兰色的火焰在铜盆里起落一股烈酒的味道迅弥漫在蒙古包里在众人的目光中老萨满布满青筋的大手飞快的在火焰里穿行这一刻才抓过一把火下一刻便或轻或重或揉或搓的出现在伤处。一双大手除了不时的抓火以外迅而又纹丝不乱的在骨折处飞舞短短的一会功夫里让方羽瞧出来他竟然变换了十三种手法最后就见他双手一引火焰两手紧握住伤者的腿一使劲病人口里闷哼一声后全身便松弛了下来。 “方羽能不能让她先睡了?我现在手头没药。”老萨满抹了把头上的汗后说到。 “她已经睡了会一直睡到明天早上。”方羽笑了笑说到。 “斯库爷爷我妈妈好了吗?”哈兰一看到刚还在疼叫着的母亲这时已经沉沉睡去便惊喜的问到。 “傻丫头断腿那有这么快的?要能正常走路起码也要在十五天以后。”老萨满顺势在毡毯上盘腿坐下后说到。刚才那阵子忙和他可累的不轻。这时方羽已经看出来这个叫哈兰的女孩岁数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那怎么办呢?我一个人还要照顾这么多羊。”她一听急了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怎么跑这么远来赶”傲特尔“你们家里的男人呢?”对伤势恢复的时间老萨满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奇怪的问到。其实十五天就能让断腿的人站起来走路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我们那边大家的冬天都不好过夏天的时候闹蝗灾草场全完了不走远点找不到羊吃的草。爸爸在我小的时候就病死了哥哥也在去年煤矿的塌方中残废了现在留在家里看家。”说着说着哈兰的眼泪出来了低着头饮泣起来。 老萨满这会那里还能说出不能在圣山周围放牧的事情?更何况他也明白眼前的这个暂时的蒙古包可能也是因为母亲摔伤了才临时搭的并不是故意要在这里放牧。这会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愣在那里的方羽他知道方羽能帮上忙的。 暗暗叹了口气方羽无言后退了两步把手搭在了伤者的腿上少倾收回手过来也在毡毯上盘腿坐下柔声对犹在饮泣的哈兰说到:“哈兰别哭了你妈妈明天醒来就可以下地后天就可以骑马了。别哭了。”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惊喜的哈兰抬起挂着泪珠的脸问到。目光在方羽和老萨满的两人的脸上不停的寻求着肯定。 “真的。”方羽点了点头。 “真的用大神的名义保证。”老萨满松了口气也认真的点头说到。通过这几天他和方羽的接触他就知道方羽并不喜欢随便就用自己的能力去做干扰事物正常规律的事情今天能什么都不说的出手帮忙显然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哈兰一下子开心起来于是手忙脚乱的不顾两人的阻拦便支起小桌端上了一些奶食品随后又一阵风似的冲出蒙古包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老爹我看这家人挺可怜的草甸子那么大不如就收留她们吧?”方羽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说到。 “我也正在想这个事情不过草原上情况差的人也有不少如果不想个妥善的办法就贸然收留他们族里的人会说闲话的而且这个先例一开以后别人再有类似的事情就很难推脱了。草甸子虽然大但能养活的牲口也很有限一些边缘地带的牧民个别的也已经有走”傲特尔“的了。” 方羽点点头也没多说话他知道老萨满不会骗自己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难处。 9) 就在这时他俩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哈兰的一声惊叫。一惊之下方羽先蹭的站起来窜了出去。 “哈兰怎么了?”这时他已经注意到地上有一只不大的羊刚被开膛躺在已经剥开的羊皮上手里拿着沾血长刀的哈兰这时正扭头在一边呕吐。 “方羽怎么了?”紧跟出来的老萨满问到。 “不知道可能是哈兰杀羊被血给弄恶心了。”放缓了脚步的方羽猜到。 “走过去看看我们草原的女孩不会这么没用的。”一看就明白的哈兰是想宰羊招呼客人的老萨满有些诧异的说到。在草原上杀羊这种事半大的孩子都可以随便做到这个叫哈兰的姑娘不应该见血就这样的。 等走到跟前一看方羽就觉得胃里一翻差一点就吐了出来。赶忙一转身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好点又费了好大劲这才把头再转了回来。 “大神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身后的老萨满此时已经双膝对着圣山的方向跪倒凄厉的大声喊到老脸上此刻已经老泪纵横再也没有一丝身为萨满的尊严。 转眼间已想明白原因的方羽此刻也觉得心头一口气憋闷的他喘不过气来大大的连喘了三口粗气后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不过脸色这时已经变的再没有一丝血色。 停住了呕吐的哈兰这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在老萨满凄厉的呼叫声里开始呆她到现在还没完全想明白羊肠胃里怎么会有两只半大的老鼠?这一冬天来她在被杀掉的羊肠胃现过树根现个羊毛也现过碎布团却还从没现过老鼠。难道现在羊也换胃口开始挑肉吃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再次流了出来她也懒得去擦脑海里只是一片看不到将来的茫然。 入冬时的三百多只羊到现在已经死的剩下这一百只了要等到草原再绿起来还有那么长时间这么长的日子怎么熬得下去?其实她也明白就是绿起来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家里那些快被沙子淹没了的草场还能再长出草来么?原本想靠着哥哥最后的安家费买来的这些羊能让情况好一些的可现在…… 默然的呆立了良久方羽这才对跪爬在地上呆的老萨满说道:“老爹起来吧估计这会大神在睡觉听不见咱们哭喊的……” 仿佛是为了回应方羽黯然的不敬蓦地久候不至的那个庞大存在再次君临方羽他们的感知。狂暴的冲击瞬间便把他们卷进了比那天中午更加不测的深渊。 那是一种已经深沉到绝望的悲哀! 那更是一种即将爆的火山般的愤怒! 被狂暴的冲击瞬间摧毁了意志的老萨满斯库此刻已经完全的丧失了对自己神智的控制眼下落在惊讶的看着他们的哈兰眼里他现在就像忽然昏迷了一样全身痉挛着在地上缩成一团浑身的骨骼在咯吱咯吱的响看不到脸的嘴里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看起来相当可怕。 但更恐怖的是面前这个全身出夺目的七彩光华的年轻人。全身的衣衫像充满了风一样的鼓着一股股时冷时热的风一直缠绕着他的身体慢慢的出就像风一样呼啸着的声音。自己和病了一样缩在那里的老萨满还有地上的刚死掉的羊就像被什么东西推着一样不停的往后退。 她现在非常的害怕想喊不出声音想站起来却现连眼睛眨一下都做不到刚刚还在不远处拼命吃草的羊这时一个个卧到在那里就像在风暴中躲沙子一样一个个把头埋在肚子下面。就连自己那三条最凶猛的狗这会都夹着尾巴挤卧在一起。 神智是这样的清晰可这周围又是那样的叫人恐惧面前出七彩光华的年轻人已经裹在风和光的影里看不到了可自己和老萨满还有死羊的身体却还是一直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推着往后退。 早已经掉在地上的长刀在碰到越来越亮越来越大的光团时就象一阵轻烟一样消失了只有木头的把子还留在那里告诉她看到的并是幻像。 她呆了一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混乱的大脑已接近崩溃的边缘可恨的是此刻就连想晕过去都不能让她自己做主。 有过一次接触经验的方羽在再次接触这个狂暴存在的瞬间就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它既然和你硬抗那么吃力那么我就随着你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这是方羽自上次经历过这狂暴存在的冲击后结合《道德经》的上善若水和《化书》中的大同篇想出来的应付方式。老子不是说“上善若水善处下而不争又说夫为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而最近一直在琢磨的《化书》上也说“虚含虚神含神气含气明含明物含物。达此理者情可以通形可以同。同于火者化为火同于水者化为水同于日月者化为日同于金石者化为金石。唯大人无所不同无所不化足可以兴虚皇并驾。”吗? 那么我就来顺着你同化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从头到尾方羽就没相信过它会是什么大神这世间冤魂厉魄是多得去了但到目前为止方羽还从没感知过书上、传说中存在的任何一位仙佛没见过当然就可以选择不信! 有若天风海雨般席卷而来的悲哀和铺天盖地的狂暴怒意携带着方羽有若潺潺清流的神识在无尽的虚空飞驰。神念合一后无所不同无所不化的方羽就任由它引出来的悲哀和愤怒流过自己空灵到不染一物的心田。奇异的明悟就在这随波逐流的空里闪现:“无欲观其妙有欲观其徼。这便是了。”就在明悟于心的瞬间一直侵袭着方羽的两种感受忽然在他脑海里变幻成两个完全不同的画面一幅不停的幻化出从摩崖神刻开始他看到过的那些奇异景象和随后看到的种种草原被破坏后的画面。而一幅则不停的变化出一幅幅方羽从没看到过的可怕画面遮天蔽日的风暴席卷整个空间的尘沙无边无际铺满整个大地的老鼠不停坍塌着的坑道和矿山被洪水淹没了的城市被大雪覆盖着草原绿云一样遮住天空的蝗虫最后定格在死寂什么都没有的沙漠。 方羽的全部注意力被这些可怕的画面所吸引要不是本能还下意识的残存着刚才明悟得来的空灵他的元神就可能在这惊心的一刻被瞬间从画面又转为带着无穷吸力的那种大磁石一般的存在所吞噬也不说定。 一觉那庞大的存在又变成上次那样恐怖吸引着自己的灵神的磁石方羽瞬间从震撼中恢复过来的神识就自的关闭六识神归玄窍紧守着自己的道心。在无里无外的至境中切断与它的所有感应。 缓缓的睁开宛若黑宝石般流光溢彩的眼睛轻嘘了一口长气的空里方羽的眼睛恢复如水的清亮。恢复常态的他展颜对正傻看着自己的哈兰一笑:“吓到你了吧?别害怕现在已经没事了。”格木尔纵马往草甸子已经跑了近一个小时了。 到现在他都没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手里正拎着的茶壶会在听到那一声巨响的同时无端的从中间裂开更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会本能的往摩崖神刻前疯了一般的跑去。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从没像现在这样的乱过无数可怕的念头自看到那似乎永远都存在着的摩崖神刻从中间裂为两半后就没停止过对自己的威胁。 一种说不清楚的恐惧压迫下他只能用快到不能再快的纵马狂奔来分散自己的注意不然他以为自己会疯的。去草甸子的路从没像这一刻这般的漫长。尽管已经很多年没走了但眼前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和陌生。可他没有功夫去理会到底是熟悉还是陌生此刻驱使着他像从不爱惜自己坐骑的城里人一样拼命鞭打着马匹的是第一时间把摩崖神刻从中间自上而下裂为两半的消息告诉斯库老爹。他相信斯库老爹会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会告诉他这到底是大神的什么意思。 从小到大他都认为斯库老爹是这个草原上最厉害的人是大神最眷顾的萨满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当然也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对这一点他从来没怀疑过。 就在这时正在拼命狂奔的马一声悲嘶在悲嘶中他忽然腾云驾雾一般的飞起接着他在浑身一震中失去意识。 拼命忍住心头的烦躁一离开市区进入草原贴木尔就把油门轰到了1oo公里以上吉普车箭一般的在草原飞奔了起来。剧烈的颠簸中他现车有了轻飘的感觉。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一定要把自己看到情况和碰巧遇上的阔特尔后他委托给自得的请求尽快的告诉斯库老爹。 他知道在这片草原上只有斯库老爹的威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召集到最多的人去市里帮忙。在方圆几百里这片广阔草原上的牧民心中他是一个近乎神的存在就连大召寺里的丹顿活佛在知道老爹的名声后只能长叹着放弃了进一步到草原深处弘扬佛法的打算。 尽管对有些事的看法上自己和老爹的看法的不和经过这些年来的打拼本以为自己也已经成长为这片草原上可以独当一面的风云人物。可在看到那若小山般凝结在大河河面上的冰坝和河堤上慌乱的人群时他才知道自己依旧是当年那个和格木尔一起被老爹在风雪中带到他蒙古包养大的孩子那个一遇到大事就想找老爹的六神无主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是。 因为在那一刻他现自己居然唯一想到就是去找老爹去告诉老爹这个叫他感觉到连骨髓都要凝结住的可怕消息。 大河上的冰凌已经在数十公里的河面上筑起二十三座小山一样的冰坝冰坝下面的大河已经开始出从没有过咆哮。就连和大河抗争了近二十年的阔特尔市里赫赫有名的抗凌英雄内蒙这段河面抗凌指挥部的总指挥斯库老爹的儿子阔特尔的脸上都再也找不到一丝代表着希望的血色。他可怕的脸色嘶哑的声音都在给帖木尔暗示着一个可怕的消息大河很有可能就要决堤! 与大河的决堤相比早上刚回到市区时听到市里最大的三个矿山生大面积坍塌的事情显得再也不是什么叫人震惊的问题。作为可以接触到一些高层消息的人士他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一个靠着廉价劳动力和金钱、权力支撑着维持着遮掩着的地方一个各个方面千疮百孔问题重重的联营单位出现这样的问题是必然的事情这样的结果出现或许会让城市里终年飘荡的烟尘少一点也说不定。 心乱如麻下他的脑海里甚至有这般幸灾乐祸的念头的一闪而过随即远远的他看到前面的地上那正在挣扎着爬起的一人一马。 在放缓车的空里他已经看清楚被变天后刮起的大风吹的摇摇欲坠的那个人正是已经好多年没有再见过的那个人一个他永远不能忘怀到现在已经分不清是该恨还是该爱着的人格木尔!他少年时生死与共的兄弟青年时不能并存的感情和事业的对手现在不知道该是仇还是友的熟人格木尔! 在竭尽全力的安抚住忽然疯了一般狂吠着乱跑起来的爱犬花头后乌兰赫娅和儿子还是很快的现了其余三只牧羊犬和牲口的异样。就像前几天的风暴来临时一样刚还在阳光下安闲吃草的羊群忽然的都挤卧到一起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拼命的把头往肚子下面挤。而那三只原本围着羊群嬉戏的牧羊犬此刻也全都嘴里悲鸣着趴到地上颤抖着的悲鸣声里克日郎竟然现它们的身下已经连尿都流出来了。 只有花头全身刚毛异样耸立着的花头喉咙里出只有遇见狼群时才会出的咆哮竖直起原本耷拉着的耳朵以一种克日郎从没见过的威猛神态一瞬不瞬的盯着平日里自己父亲会出现的方向。但此刻那里什么都没有。 乌兰赫娅紧紧揽住同样因为狗和牲口的异样神态而吓的有点颤抖的儿子在竭力克制住自己同样也在颤抖着的身体的同时她情不自禁的开始为因为手机不通而专门赶回市里去打电话的丈夫担起心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从看到牲口们和花头的异样开始她的心不由的就被一种阴沉沉的东西所压住怎么也摆脱不开。 而此刻的天际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蓝天正被不知道从那里冒出的乌云迅的吞噬原本金灿灿的太阳此刻转眼便没了踪影。很快暗下来的草原上开始有带着湿意的风吹起与那天的风暴不同这带着冰凉寒意的风在乌兰赫娅的经验里是又一场暴风雪的开始。 风越来越大了呼啸着在草原上呜咽的风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一切提前出末日般的哀鸣。 第十一节 老爹居然没事? 手搭上老萨满头顶的瞬间方羽先是心里一喜随即便是一愣。 在他对修行的认知里大凡修炼的人一旦在这种情况下道心失守那身心方面绝对会出问题。好点的情况是气机出岔严重的就会陷入癫狂或者痴呆也就是一般书上常说的入魔。至于经常在一些小说中和入魔一起提到的走火方羽倒没怎么担心。老萨满的修为还远远达不到走火的层次。 “难道是我的感应错了?还是那个存在真是他们的大神?还会挑人对待?这倒真奇怪了!”疑惑的摇了摇头方羽手上气劲一催问道:“老爹老爹!你没事吧?” 缓缓睁开混乱迷离的眼睛脸色苍白到极点的老萨满在神智恢复的刹那眼神中的迷离就被一种极端的恐惧所代替。豆大的汗珠转眼便爬满了他皱纹累累的额头苍白的脸上也同时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灰白。 好像还不能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过来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明显收缩了的瞳孔里有一种骇人的光芒在凝结。 轻叹了口气心有所感的方羽从他头顶收回手站起身来。 “这位大哥斯库老爹他没事吧?”到了这时一直在傍边跪坐着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的哈兰才敢说话。 方羽点点头:“斯库老爹没事。哈兰姑娘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你的羊和狗吧我看这天就要变了。” “老爹真没事?”尽管心里对面前的这人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好奇但面色惨白的哈兰还是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因为老萨满此刻的脸色太骇人了。也不过转眼的功夫他满是汗水的脸已经扭曲着呈现出了一种很难看的土灰色身子也在微微的颤着。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奇和伟大。给她的感觉倒像极了一个在绝望和恐惧中挣扎的老人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爹真没事!哈兰你快去看牲口吧天真的要变了。”方羽抬头看了看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答道。 哈兰半信半疑的应着在转身的瞬间也把目光抬向了空际没来由的心里便打了个寒战。 此刻的天变的太厉害了。刚才还阳光普照晴空万里的空际此时已经被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的乌云所吞噬着看不到一丝蓝色了。异样沉重的黑云从天的尽头滚滚而来就好像它们身后被什么东西驱赶着一般一层又一层不停歇的把天际染成阴翳的黑色。太阳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阴云压顶是此刻草原上最好的写照。 冰冷的风呼啸着在不远处旋起空气中隐隐的带着股非同一般得寒意。 看到哈兰半信半疑的快步去了方羽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更强烈了。 刚回神的瞬间他见到老萨满昏迷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周围那些羊和狗的异样。就和当日在乌兰家牲口棚里曾经看过的一幕相似那些刚还拼命吃草的羊都卷曲着卧倒在那里刚还看似凶猛的狗也用那种难看的藏头姿势卧在那里浑没了前面的机灵。 开始还以为它们也是因为感觉到了刚才的那个存在所以本能的表现出了这种恐惧的样子。可都到了现在它们却依然保持着那种诡异的模样更奇怪得是从开始到现在连叫都没听它们叫一声。 忽然间方羽心里知道这次真不对了。 果然在心念一闪的同时又一次他凝结的灵神感知到了那个存在。 和前面不同那存在此时给他的感觉里没了前面的那种狂暴和恐怖当然也感觉不到任何悲哀或者愤怒得冲击。有的只是像此刻的天际一般铁一样的沉重和令人窒息的压抑。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无声无色的平静中却隐藏着叫人以难以忍受的、窒息般的压抑。 深吸了口气压下气机在瞬间感应后的不适和反弹。又一次方羽再也明显不过的体会到了灵神想要立时远扬的强烈波动和屡次被挑衅后的强劲反弹。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长出了一口闷气后默默自问的方羽下了决心:“一定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老爹!老爹天已经变了你醒醒神。”下定决心后身心顿时轻松了许多的方羽看到老萨满还是半卧在地上呆于是上前去扶。 在伸手的瞬间自得到天心灯以后一种久违了的豪气在方羽胸中缓缓激荡了起来。灵神也在这一瞬晋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凝结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方羽你刚也感觉到了是吗?”踉跄着站起来后还没等身子完全站稳老萨满颤的声音就在方羽的耳边响起。 “嗯比前几天的那次还要狂暴。”方羽轻轻的点头说道。 “这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站稳了身躯的老萨满在一阵由恐惧和不解转成的茫然和憔悴中再度的怔忡起来。 那种强烈的茫然和恐惧让方羽看的都不知该不该把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告诉他。轻轻叹了口气后方羽说道:“老爹天也已经变了。” 闻声浑身一震沉浸在自己强烈不安和恐惧中的老萨满抬头望向天际随即脸色变的要多坏就要多坏。 正午的天空此刻在阴云笼罩下就像夜幕就要降临般的昏暗原本在原野上游荡的小风此刻也如变了性般的凄厉了起来如刀的冰凉中还隐隐含着一些让他心惊肉跳的信息。 莫非…… 猛的摇了摇头抛开满脑子蜂拥而来的可怕念头老萨满的那双老眼中暴起方羽还从没看到过的精光:“马上回去我要开坛请神。” “把马先丢在这里你还是上车来和我一起走吧格木尔。”强压住心头的焦躁帖木尔再次把头伸出车窗外劝到。 从前面犹豫着把车停下到现在这已经是他第十五次开口劝了。可这满脑子牛粪的家伙还是那幅不理不睬的样子。这让他原本就焦躁的心里更添了无数邪火。咬着牙忍着火慢慢的随着瘸腿的他和马又走了一阵心里焦躁的他实在忍不住了:“上车和我一起走格木尔难道你永远这么不知轻重吗?”。 格木尔还是前面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彷佛没听到一般依然只顾拉着他的瘸腿马一瘸一拐的顶着风径自走着。 再也压不下去的邪火腾的冲上脑顶重重的踩住刹车还没等车停稳红云满脸的帖木尔便已经打开车门跳到了地上。兽性的怒吼从喉咙里咆哮而出的同时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扭住格木尔的双肩就给来了个大背。 “蓬!”根本没有防备的格木尔就像一个麻包一样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他从瞬间的眩晕中回过神两记重拳就再度光临他的面颊。与拳头相伴而来的是扑过来骑在身上的帖木尔变了调的吼声:“你这个死蛮牛永远都是一脑袋的牛粪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那里耍脾气。” 挨了两拳后明白过来的格木尔口中也出一声暗哑的狂嘶腰腿一劲便把帖木尔掀到了一边随即又是一声狂叫翻起身的他圆睁着瞬间充血的双眼饿虎一般的扑了上去拳如雨落。 不知道自己挥出了多少拳摔了帖木尔多少个跟头更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拳被帖木尔摔了多少个跟头。也不过几分钟后气喘如牛鼻青脸肿的他和同样狼狈不堪的帖木尔都全身酸软的瘫倒在地上只顾拼命的喘着大气。但心里在最初的怒火消失之后却有一种分外轻松的感觉在升腾慢慢的消融着郁结了近十年的心结。 呻吟着努力的爬坐起来呲牙咧嘴的雪雪疼叫着帖木尔先说话了:“***你的拳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硬看打的现在像个猪头这下你满意了?回去一定被乌兰骂死。” 心里一疼心头仅余的一点不快也都在这一疼里散去。意兴阑珊的疲倦里格木尔也忍着疼慢慢爬起身:“事情刚不都给你说了吗?你自己先开车赶回去告诉老爹就是了干吗非要拉我一起走?还是你先走吧我没事的。”顿了顿又放低声音略带茫然的说道:“回头见了乌兰带我问好还有你们的儿子”说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酸越觉得身子沉重了起来。 “这些年我也常在后悔当年的做法想去找你。可你一直避着不见我们。为了这个乌兰常在背地里偷偷哭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唉咱们的事情回头再慢慢说你看这天气我总觉得不对劲还是上车和我一起走吧。”帖木尔把他脸上的茫然和寂寥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百味纷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尽量放缓声音劝道。 “呀!那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不能控制的刚把眼光从阴沉沉的天空收回的贴木尔惊叫了起来。 闻声扭头四面看了一下饶是格木尔此刻心境紊乱也被眼下看到的东西惊了起来。阴沉沉的天宇下阴风呼啸着的原野上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的老鼠疯了一样成群结队的跑着。凝神再一细看他心里更加起毛来大大小小的老鼠跑动这些年在草原上见多了但还从没见过这么多老鼠都朝一个方向跑的。眼下这一群群的老鼠却恰恰正是朝着一个方向跑着有些就直接从自己的身边跑过一点都不见怕人的样子。自己的瘸腿马这会也好像不知道疼了就这一会功夫都已经跑出去了老远一颠一颠拼命的往草甸子方向跑去。那疯狂奔跑的神态和口中不时出的嘶鸣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东西。 莫名的激灵了一下他低低的问倒:“怎么老鼠都往一个方向跑?” “不知道你上来咱们跟过去看看?”压下心头的不安贴木尔答到。 缓缓的点了点头格木尔心里没了刚刚的坚持挪动着酸痛的身子上了车。 他已经从自己狂跳的心和帖木尔眼中的不安隐隐猜到了个答案一个让任何一个草原人都不愿意去想的答案。 车飞一般的窜了起来。 “今天你不用上班吗?怎么这个时候你会往家里跑?”愣怔了一会后格木尔的声音打破了车里的沉闷。 “我也是回去找老爹说个事情大河这两天恐怕要决堤了。” “什么?”瞪大了双眼闻言惊叫了起来的格木尔黑红的脸上顿时少了许多血色。 “是阔特尔大哥说的他要我赶紧找老爹看看能不能尽快找人去河边支援。” 沉重的叹了口气后帖木尔这才有功夫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格木尔。 在格木尔听完后呆的空里帖木尔偷眼打量着身边的他心里在乱的一塌糊涂的同时也隐隐有点兴奋和期待。同时他心里还暗暗的有些快意因为他觉得心结有了解开的可能。 前面有点犹豫的他刚把车停下原本正挣扎着拉马的格木尔便冲了过来。当看到格木尔看见车里是自己一愣后本能的转身就走那会帖木尔还在暗叹是自己多事了没想到掉头就走的格木尔只往回走了两步就又转身走了回来紧绷着脸开口就说:“摩崖神刻刚刚齐中间裂开了赶快回去告诉老爹。”说完掉头又走根本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要不是他随后看到格木尔的人和马都瘸了而他这十年来也一直在等这样一个两人能再次接触的机会他不会五次三番的劝格木尔上车一起走也不会生刚刚的打架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平和的交流。尽管交流的内容实在不怎么叫人舒服。 两匹马箭一般在草甸子众多的蒙古包之间穿行顾不上理会那些平时自己最注意的忌讳和礼仪也不理会一路上略显慌乱纷纷呼叫着自己名字的族人纵马如风的老萨满还没等马在自己蒙古包门口停稳便以不输年轻人的敏捷从马上一跃而下喘着粗气抢进了自己的蒙古包。 一进蒙古包老斯库便如当头再挨了一记闷棍完全的呆住了。 尽管这一路上心惊肉跳的感觉十分不妥可他还是没想到情势恶劣到了这个地步。 供桌的上方那幅象征着母神挂毯那幅数十年来见证了他虔诚的挂毯而今却自上而下的齐齐分成了两半就那么快掉下来似的耷拉在那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不能置信的踉跄着前扑了两步老萨满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平衡“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嚷嚷了起来。 随后抢进的方羽也愣愣的看着那幅挂毯只觉的一股寒意像一条来自九幽的毒蛇沿着自己的脊梁骨缓缓的上行心头那种沉闷到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越变得清晰了起来。 深深吸了口气虎目中宛若黑洞般的幽光一闪即逝脸上再也找不出丝毫神情波动的方羽上前一步搀起来老萨满:“老爹站起来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不管怎样我相信天还塌不下来!” 还在轻颤着的老萨满刚摇晃着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说话尾随在后面跟来的人们便都挤了起来:“老爹你可回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才所有的牛羊都跟疯了一样的乱了你听到现在都没安稳。这天也忽然就变得这么吓人…… 啊?“ 齐齐的一声惊呼后面对着裂开的挂毯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了。瞬间寂静了的蒙古包里只有一片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几十张失去了血色的脸。 “马上回去通知所有的人我大祭师斯库今天要提前举行今年的大祭!” 在众人傻愣的空里已经缓过劲来的老萨满反倒迅镇定了起来。千百年来种在自己族人骨血里对大神、萨满的信仰和敬畏都要求他此刻坚强起来哪怕仅仅只是表面上的镇定。否则就算回头这种种异像背后什么事情都不会生这里还是会大大的骚乱起来这在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在慌乱的众人依言散去准备的空里已经完全把持住自己心神波动的老萨满挤出一个干涩的笑容扭头刚要说话便被早有准备的方羽抢先截住了:“老爹不介意我远远的见识下你们萨满的大祭吧?我远远的看看就行不会打搅你的。” 神情复杂的盯着方羽的眼睛看了一会老萨满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叹道:“方羽这是我们草原人自己的事情你这又何必呢?” “老爹那你现在会不会抛下他们自己溜走呢?”方羽清亮若水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杂质也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刚刚你都感应到了什么?”知道劝不动方羽的老萨满缓缓的摇了摇头忽然问道。 “老爹你呢?”方羽不答反问。 “在昏迷前的瞬间我见到无数的灾难在草原上肆虐草原变成了荒漠我听到大神在哭泣……”老萨满脸上的血色再次褪尽望着裂开的挂毯喃喃的说道。 一缕深入到骨髓的茫然再次掠过他的双眼。 “大神的哭泣?老爹能仔细说说你见到的那些东西吗?”方羽振作精神细细的问道。 “我也该准备了方羽一切还是等我祭完大神再说吧或许大神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说着老萨满的眼光便落到毡墙边的一口箱子上但人却没动。 “那好老爹我先出去了咱们等你忙完了再谈。”方羽笑了笑知趣的退了几步转身出了蒙古包。 “蓬!蓬蓬蓬!蓬!……”凄迷、低沉的连绵鼓音宛从九幽的深处响起直撼人心的鼓音迅压下现场所有的声音。就连在疾风下一直响个不停的那三根神杆上的大小二十一枚神铃此刻也听不到一点动静。 已经拆掉蒙古包的供桌前双目微闭的老萨满双手不疾不徐的拍击着挂在腰间的小鼓高大的身影在狰狞的法衣烘托下有种摄人的威势在挥。 凄迷的鼓点节奏在不知不觉间变换流转阴沉昏暗的天际下一股神秘的气息随着鼓声的跌宕开始渐渐在原野上弥漫。围着祭坛跪伏在地的数千人脸上慢慢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虔诚和迷醉。 供桌上原本在寒风中摇曳不定的那十三盏油灯也在鼓声中缓缓稳定明亮。 天上地下彷佛只有节奏越来越奇异的连绵鼓音在轰传流淌。 灵神在鼓声响起的瞬间就电闪一般自动的向四面八方探索着延伸近乎贪婪而又兴奋的感应着祭坛周围强烈的能量波动。这让退到缓坡顶上负手而立的方羽知道这场规模宏大的祭祀在经过安位、初献、领牲、献牲、献哈达等这些琐碎的程序后终于进入了真正的**。 凄迷低沉的鼓声的在不知不觉间由缓趋急连绵不绝的沉闷鼓点彷佛带有摄人心魄的魔力一步步把众人引入沉醉。尽管跪在祭坛周围的人依旧没有乱动也没人出声但方羽敏锐的眼睛依然能很清楚的从那些人脸上看到一种更深的痴迷。 能量波动的越活跃了。 只是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的静静看着。方羽知道这通已经连换了七种节奏的鼓声至少还需要再变两次节奏才可以把现场所有人的心神都引临到一个难以言说的境界使之在一个相对一致的层面趋与共振。 鼓点的节奏再变由急趋缓。令人沉醉、凄迷、切切的连绵鼓音里一直在供桌前双目微闭、封神内视双手拍打着小鼓的老萨满此刻也慢慢的动了起来。 缓缓开始的动作好像在模仿着什么尽管显得那么原始和笨拙却给远观的方羽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着萨满动作的逐渐放开一阵清越的铃声随之在阴沉沉的天宇下、鼓声里响起。方羽知道那是他披挂在法衣腰间的17对大如拳头的腰铃出的声音。 鼓声更加的趋缓清越的铃音却开始转急低沉的鼓声伴随着愈来愈来高亢的铃音搭配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和谐。 黯淡的天际下此刻略显诡异的原野上一直肆虐着的风这时好像消失了。 但在坡顶上的方羽眼里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来自祭坛中心的那一股越来越强越来越凝结的无形气旋把它们远远隔开了而已。 隐隐的方羽有些兴奋。 铃声越的急了清越的铃声几乎完全压住了低沉的鼓声只有在铃声偶尔间歇的空里隐约能听到鼓声的节拍。祭坛中间众人颠倒迷醉的目光注视下披挂了整套法衣的老萨满此刻全身大动粗犷原始的舞姿看上去竟有种妖异的疯狂。 不断感应着祭坛周围越来越剧烈的能量波动方羽睁大眼睛紧盯着已经进入狂舞状态的老人。 此时的老萨满脸上汗如雨落身形舞出让平常人根本不能相象的各种姿势。 但不管高难度的姿势怎么变换搭在腰鼓上的右手却始终没有停止过拍击就连左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那组7对的小手铃也没停止出过声音。 头上十五叉鹿角帽上的52条淡黄色布带和19条色彩斑斓的皮带随着他剧烈的动作在头铃的声音里飞舞身下獾皮制成的法裙上那36条飘带也在裙铃的轻鸣里迅疾的飘摇。镶嵌在帽檐上的四面小镜子和法裙上的五面小镜子也不时的在灯火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身上形似对襟马褂的法衣在他身形的舞动间隐隐的似乎也有几种颜色的光芒在流转此时的他看上去是那般的充满活力一种妖异神秘的活力。 猛然间急如骤雨的铃声里有若殷雷般的炸响三下鼓声随即鼓声和铃声完全合到了一起。鼓声沉闷如雷铃声清越入云。合音拔到高亢处忽然唰的一下齐齐停止老萨满狂放的身形也在那一瞬间凝结就如一块千万年来从未动过的化石。 死一般的寂静!但原野上似乎仍可隐隐听到令人沉迷的鼓声铃音。 就在这一瞬方羽却看到老萨满满是汗水的脸上闪过一抹连他的心都为之一颤的哀伤那是一种哀没过于心死的悲哀也是一种被遗弃穷途末路后的哀伤。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霎尽管方羽以前并没有太多的体验过这么明显而又复杂的情感但就这一瞬在老萨满肃穆庄严的脸上那汗水之下闪过的这一抹悲哀还是大大的让他的心颤动了。 长长的吸了口草原上冰凉的气息方羽曾经清亮若水的双眼中暴起两道从没像此刻这般夺目奇异的神光全身彭湃到极至的异能在玄奥心法和指诀的调动下闪电般的延伸出去。这一刻他空灵的心田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大神你要是真的在就出来让我瞧瞧!” 当心急如焚的帖木尔和格木尔的飞车到达时正赶上看到很多年后还在草原上广被流传的那一幕。 阴沉诡异的天宇下数千达达尔族人的拱卫中站在祭坛之前的老萨满屹立如山的身形、无风自摇的飘带、狰狞可怖的法衣从全身散出朦朦的金黄色光华正如众人心目中的大神一样君临在整个祭坛。 “大神现世了!”轰然剧震中贯穿格木尔全部脑神经的就是这一个念头。 在自己还没完全清醒过的瞬间就像千百个在祭坛周围的人一样他粗壮的身躯已经五体投地为大神献上了他最谦卑的礼仪。 不能置信的猛揉了下自己的双眼心神紊乱下一直以来并不怎么信服大神存在的帖木尔也缓缓的弯下了自己的双膝轰鸣在心头的只剩下他自己泛自心底深处的呐喊和疑问:“难道真的有大神存在?难道她真的存在?那么自己……?” 他心寒的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身躯和身边的格木尔一样完全不能自己的跪伏如羊。 “我的孩子们因为你们不知道珍惜草原的种种恶行长生天生气了劫难马上就要降临到这片草原。作为你们的母神我已经守护了你们千百年可你们太叫我失望了。现在我也要接受长生天的惩罚再次进入漫长的睡眠没办法再守护你们了。但我会把我最后的力量留给你们的萨满他将带领着你们度过这次的劫难。 我的孩子们不要再让你们的母神失望只有你们的虔诚和齐心的努力才可以安然度过这次劫难才可以让我在不远的将来再次回醒。我的孩子们别再让你们的母神失望。“彷佛传自九天之上的柔和女声犹在寂静若死的原野上回响老萨满身上的金黄色光芒却在逐渐的黯淡直至完全消失。 山坡上静静收势的方羽脸上汗影略显。 急若惊雷的沉闷鼓声又一次压下了原野上的骚动三声惊心动魄的巨响后老萨满略显疲倦的声音在原野上回荡了起来:“现在大家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好以后全族人都到天鹅湾汇合记得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抓紧时间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要快。” “老爹老爹不好了我们现……”看到惶急的人群开始迅的散去莽撞的格木尔一边使劲往前挤一边就大声嚷嚷了起来。“格木尔住嘴。”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帖木尔拦住了。 他大怒刚要回身理论却在转身的瞬间现老萨满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神心里一惊便僵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又是那里错了。 “格木尔大哥别来无恙?咱们又见面了。”一把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把他从莫名其妙的愣怔中解救了出来。 “方羽?!”回头的瞬间他且惊且喜的喊到。 他身后方羽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 “方羽刚才是不是你帮的我?”人潮散去后的祭坛前老萨满略显干涩的声音打断了格木尔和方羽的交谈。 “老爹我们现……”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要把所有情况赶紧告诉老爹的帖木尔刚张口也被面色阴沉的他挥手打断了。 “有时候神也是按照人们的需要造出来的老爹。”方羽淡淡的应到。 闻言浑身一震老萨满定定的看着方羽脸上神色百变久久都没回出一句话来。 “老爹这些事咱们可以回头再说还是先听听格木尔大叔和贴木尔大哥他们要说的事情吧我看他们很着急呢。”明白老萨满此刻心境大乱的方羽轻轻的将话题带过同时目光也落在了正诧异的看着他和老萨满的另两个人身上。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方羽觉得帖木尔似乎不该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可现在他脸上的惶急和直爽的格木尔一般无二就连老萨满和自己之间奇怪的对话引起的疑惑都不能引开他的焦急便猜他真的是有什么急事要说了。 “老爹大河这次可能要决堤现在情势危机阔特尔大哥希望你能招集咱们草甸子周围的人去帮忙。”帖木尔说道。 “老爹摩崖神刻在今天中午忽然齐齐的从中间裂成两半了。”格木尔也抢着说道。 “老爹刚才我们在来的路上看到很多老鼠都往一个方向跑就追过去看结果看到整个黑羊沟全是老鼠多的吓人根本就看不到沟里的地面。”帖木尔和格木尔连气都不多喘一下同时急急的抢着说道。 “大河也来凑热闹?”方羽也在心里呻吟了一声现在就连他都觉得头有三个大。暗叹了口气后他不由的往身边一声不吭的老萨满看去现面色铁青的他也正向自己望来。就这一会的功夫老萨满他彷佛又老了几岁。 “方羽怎么你和老爹听了一点都不急?难道你们都知道了?”还是帖木尔先从他们表情上现了猫腻不怎么肯定的问道。 “是啊方羽难道你们知道了?”格木尔一愣之后也反应了过来。 “大河的事不知道老鼠的事情我们刚刚知道了对了帖木尔大哥大河真的很危险吗?”方羽对大河的事要上心的多听到这个消息后直觉里他就隐隐觉得很不舒服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到底有多危险我也说不好可瞧阔特尔大哥今天说话的样子我看很可能马上就会决堤。”帖木尔长出了口气终于把一直在压在心头的重担交给老爹了可奇怪的是他此刻一点都没有轻松的感觉心情反倒越的难受了。 扭头看了看犹在呆的老萨满方羽不能自抑的叹了口气:“贴木尔大哥你赶紧回去接乌兰大嫂和克日朗到这里抓紧时间。记得一定要天黑之前到这里。 格木尔大叔你也别闲着莫龙圣山下的山谷里有一家来赶“傲特尔”的母女母亲有伤在身你找几个人去接她们到这里来。记住也要在天黑之前赶来。“ 回头看了眼依旧呆的老萨满心里暗暗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后他又对根木尔说道:“如果别人问你就说是老爹安排的。你们赶紧去吧。” “这……”被方羽的吩咐弄的有些迟疑的俩人刚想说话就见方羽虎目一寒:“还不快去?”声音和眼神中彷佛有不能抗拒的东西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两个在草原上的几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便不由自主的应声去了。 第十二节 一点都不掩饰的长叹了口气方羽转过身子背对着老萨满负手而立。任凭越来越大风吹拂起衣袂。 天色越的暗淡了肆虐在缓坡前的风这时已经成了气候吹得三跟神杆上的铁铃出阵阵乱响给空荡荡得祭坛周围平添了几许莫名的凄凉。 “方羽你好像很失望?”老萨满苦涩的声音打破了祭坛前得沉默。 “你说呢老爹?”方羽头也不回的反问到。 “大神抛弃我们了我还能怎么办?”老萨满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茫然和疲倦。 “大神不是已经显灵了么?”方羽依旧头也不回的淡淡应道。 “那怎么能算?那怎么能算?”老萨满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神难道不是人们为了自己的需要而创造出来的么?”方羽慢慢转过身子似笑非笑的缓缓说道。 “方羽!我当你是朋友你看不起我这个没用的萨满没关系但是你绝对不可以侮辱我的信仰。你走!你马上就离开这里。”爆似的吼到这里脸色已经涨红的老萨满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不能自主的佝偻着身子拼命想把剩下的话说完的他此刻只觉得心里充满了被朋友欺骗之后的愤怒和一种莫名的凄凉。他实在没想到方羽会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荒谬的话来。作为一个把一生都献给了大神的萨满他能容忍和理解普通人对大神、对自己信仰上的不敬和怀疑。但现在一个自己一直把他真心当作朋友的方羽一个自己这一生见过的最厉害的通灵者居然会无耻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意味着什么? 好像忽然通透了起来的大脑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把他的心直落到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倍感凄凉下他咳嗽的越厉害了起来。 “老爹听我把话说完。”把手轻拂到老萨满背上的同时方羽清朗到不含一丝杂质的声音也同时钻进了老萨满的耳中抚平了他心湖的不少波澜。 “老爹还记得我是医家的子弟吧?”突兀的在老萨满被他脸上的诚意和刚刚送过去的清心引安抚下来阴着脸准备听他解释的空里方羽似乎离题万里的问道。 也不出声在眼中不耐和怒意的光芒瞬间被迷惑代替的一霎老萨满点了点头。随即目光一凝暗暗在心里痛恨起自己的软弱来。 “作为一个医者世家的弟子我自小就见过无数生病了不肯看病吃药而去求神拜佛的患者最终在父亲手下痊愈的那种又后悔又感激的表情。那时节我就经常听到我父亲嘴边挂着这么一句话:”这世间不大可能有神就算有神也是很自私的所以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若求己。 因此在我印象里我家从没信过哪个神佛。但有件事情我却一直都不明白在父亲给我灌输这种说法的同时他打小也逼着我学那些枯燥难懂的相术和易学认真的程度和教我学医无二而且还从不解释原由。“彷佛没看到老萨满眼中交替出现的好奇和不耐方羽径自缓缓说起自己的过往来。 “那是为什么?难道你父亲不知道他说的和做的这两者之间有矛盾?”终究没忍住好奇心的老萨满听到这里脱口问道。当然这也和他一直以来对方羽过往的好奇有关。尽管眼下心里很乱对方羽也不无怒意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说到底他心底里也不愿意方羽真是自己刚才怀疑的那样没品没种。 “这一点我也困惑了很久但不管小时候的我怎么问我父亲都不肯解释。 后来等我慢慢长大了知道人的言行在很多时候确实会有些没来由的矛盾所以也逐渐淡忘了。 后来我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里有了现在的这种能力也逐渐明白那些东西真的有值得研究的地方便简单的以为是因为父亲对那些东西有兴趣所以也要我学习却没想到另有原因。“说到这里轻轻出了口气后方羽的脸上呈现出一抹略显古怪的笑意。略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一直到我将要出来的时候父亲才把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诉我这不但解开了以前一直叫我困惑的那个心结而且也让我明白了他当年老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的意思。其实那意思和我自己的体悟也基本一致只是眼下可能我领会的更清晰些而已。“说到这里方羽脸上又一次微微露出了笑容。他当然明白父亲在自己临走前悄悄告诉那么多事情的意思此刻的他正是因为想起来父亲最后重复他那句老话时眼中那大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样子而想笑。 “可能老爸也不会想到想拿来点醒我的往事却被我也拿来企图点醒老萨满吧?”想到这里他又微笑了起来。 “方羽?!”看到方羽忽然打住不说了老萨满有些不悦的提醒到。尽管他心里并不太想打断方羽看上去很温情的笑容和回忆但他不觉得现在是沉溺于往事的好时机。已经逐渐从最初的一系列打击中恢复过来的他已经迅的在脑海里开始琢磨着如果面对即将到来的种种问题。在这草原上享了这么多年盛名的他毕竟还是个很卓越的强者。 “老爹是这样……”看到老萨满基本在自己数管齐下的调节下恢复了几分常态方羽便也很配合的加快了自己诉说的节奏。再明白不过的他当然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要是不能把老萨满心中的死结去掉要是不能把他从那种糟糕的状态中拉出来那随后的事就没由丝毫转圜的余地。毕竟在这片草原上他才代表着真正的主人。 所以他毫不保留的把临行前父亲告诉自己的事告诉了老萨满。这些东西要在平时他不会说的因为那怎么说也是他们方家自己的秘密。 原来几代以来身为医者世家的方家这一脉家主个个在精研医术的同时和无数在各自的领域达到极高境界的先贤一样不可避免的面对困扰着他们的生老病死这一根本问题展开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探索。几代下来涉猎过的范围相当的庞杂。星象、占卜、堪舆、服食、练养。甚至包括房中他们都曾有过很深的研究。 正因为这样涉猎过太多相关杂学的方家医术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晋入了大成境地。到了方羽曾祖手里方家自然而然的成为小镇方圆几百里内最有名的医家。当然除了在医学方面受到这些杂学的影响之外相对有些淡泊保守的东西也便成了方家的门风在认识方家的众人眼里方家一直是是医读传家的最好典范。 但是在探索的大目标上历经几代的研究尽管也掌握了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秘术和法门但最后得出的大结论却还是“仙道无凭长生不可期。人的事情还要人自己来琢磨和调理。”这么一个令他们失望的结局。 这也直接导致了方家从方羽曾祖的那会就有了父亲老说的那句:“这世界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若求己”的庭训。换句话说方家在那个时代就已经隐隐否定了这世界上有什么神明。 但是与此同时在涉猎和研究过程中他们也现这世间也确实还有很多他们解释不了的东西因此并没很明确的要求后世的方家儿郎完全放弃已经掌握了的那些东西。 所以方庭轩在觉儿子身上出现太过诡异的异像时能相对平静接受。因为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是一无所知。不然当年他也不可能有胆和有能力去施展从《太平经》残篇上学来的续命术为老婆续命。这也是他自小逼着方羽去学相术、易学那些东西的原因。因为对这两门方家有比较深厚的造诣。 一气说完上面这些内容后方羽冲听的有些入迷的老萨满一笑后说道:“除了我父亲告诉我的这些以外我自己在修行的过程中也碰上过不少很不好解释的事情我曾经接触过别人的前世也见识过阴魂和很奇怪的妖物还和一些很古老的秘门打过交道可越是这样就让我越是相信这世上一切的事都是人搞出来的根本不会有神起码绝对不会有那种会响应普通人祈求和奢望真正能永远不弃不离的守护着人的神。 其实咱们都是修炼的人你想想那些传说中的神不就是以前修炼出了点异能的人吗?所以很多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真有那些神存在的话他们这些在那种无欲无求的至境下的产物又怎么可能会去管人世间的事情?“ 说道这里方羽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就连亲若父子受到点冤屈的自己都会在心境不好的瞬间抵挡不住求证天道的吸引……”轻摇了下头抛开这叫他不舒服的念头方羽很诚恳的又说道:“尽管我对萨满修行的方式不很了解可是凭我对巫门的了解想大致的方式也脱不开借着对这天地山川神灵的信仰和祭拜来让自己的神意能够最大限度的坚定和纯粹起来。没错吧?” “尽管我还是不同意你前面说的话不过你最后说的关于修炼的部分有些道理。”强忍着内心的滔天巨浪老萨满缓缓的点头说道。这么多年来要说在修行和信仰的中途到底有没困惑过有没动摇过或许只有他和他自己信仰的大神才知道。“老爹我刚才说的这些只想说明白一个问题我们人的事情都要靠自己去做并没有要诋毁你信仰的意思而且我真的觉得数次接触的那个存在不会是你说的大神别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明白那只是我灵神的直觉。直觉之外没有别的解释起码现在没有。” 方羽知道要想让老萨满一下子接受自己的这些说法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也不是他的目的。他只想把老萨满的心境从那种类似颓废的绝望和茫然中给拉回来能和自己一起去面对所要面对的一切。 不过刚才他说的这些话也确实都是他最近琢磨出来的真实想法。尽管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地方有点功利可在得到天心灯以后和现在一样他心里不时有这样的憋闷和丝丝愤怒出现。 “在那些不随**的消亡而存在冤魂悲啼的时候神在那里?” “在那些把把冤屈和不甘融合到生命烙印的厉魄用几世的光阴挣扎的时候神在那里?” “在旱魅那般的邪物肆虐的时候神又在那里?” “那为什么我以前每次祭祀请神都能感应到大神的存在?”多少明白了方羽意思的老萨满火气没那么大了但越的茫然了想也不想的便把当前最困扰他的问题问了出来。 “这也是令我觉得不解的地方按照我心里的推敲老爹每次感应到的大神应该就是咱们在莫龙圣山一起感应到的那个存在不过……”方羽迟疑着说不下去了。 “现在方羽你自己也觉你说的和你感应到之间有矛盾了吧?”老萨满听到这里心里得意了起来转瞬又再次陷入沮丧。 “老爹尽管我还不知道这个存在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也承认它是个几乎不可抵御的存在但说它就是大神我存疑。刚才你也看到了就算大神不来你照样可以让所有人相信大神的存在和显灵对吧?眼下这是最重要的。”顿了顿方羽对正眯着眼睛看自己的老萨满一笑:“刚才”显灵“的时候老爹想必也想通了这个问题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这不正表明老爹也明白人的事情还是要咱们自己来处理么?现在咱们何必为了在这些末节上争执而浪费时间呢? 难道大神会帮咱们挡住那些老鼠和兽群?“说到后来方羽不笑了清亮的双眸只是静静的看着神情百变的老萨满。 良久的愣怔之后老萨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两滴浊泪滚过面颊。 “方羽我开始有点恨你了。”深深的出了口长气后两眼中重新闪烁起精光的老萨满忽然幽幽的说道。 站在缓坡顶上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们赶着自己的牛羊慢慢在天鹅湾的那一顷碧波前集结方羽心头忽然一动扭头问道:“老爹问句不知道当问不当问的话难道草甸子这片地方就只有你这个萨满在看顾吗?政府的编制和人员呢? 这种大规模的灾害按道理应该有他们出面预警和解决的怎么到现在没看到他们?“ 苍老的嘴角边上难得的浮现出一抹苦笑老萨满刚要说话便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引开了注意。 “额得图吉你怎么也跑来了?”老萨满眉头一皱对着还不等马停稳就滚鞍下马直冲到自己面前的年轻人问道。 方羽一看来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额得图吉便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在揣摩他的来意。 “老爹不好了狼群从野狼沟那边围过来了还有青花台喇刺川乌金湾这些方向统统有其他的兽群都往这边围过来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年轻人根本没看到的他打招呼只顾着自己急匆匆的说话。 “这些地方相隔这么远你都看到了?”老萨满心里一紧但还是保持着表面的镇静问道。 “不是我只看到有狼群别的是听路上往这边赶的人们说的。”到这时才有功夫挤出个笑容给方羽打招呼的额得图吉答道。 “你在路上都碰到那些部族了?”老萨满的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 “这一边的十一个部族都碰上了他们都在往这边赶说那边全都被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兽群给堵住了。” 老萨满一听心里倒吸了口凉气赶紧问道:“有没人伤亡?” “说起这个还真奇怪没有人伤亡就连牛羊被吃掉的都不多我看到狼群的时候也没见有狼来追不然我绝对跑不掉。也不知道是从那跑出来的那么多狼多的能吓死人。” “那你父母和你哥哥他们呢?难道你是一个人跑来的?”老萨满声音转厉的问道。 “他们都在后面跟着那些人一起走。我是专门跑来先给老爹你报信的。”年轻人心里有些委屈赶忙分辨到。 “那你赶紧回去叫他们在天黑之前一定赶到这里都到天鹅湾去。赶快!” 目送额得图吉的马驰下缓坡一直没开口的方羽这才问道:“老爹来得人大约有多少?天鹅湾那里能挤的下吗?” “大约也有四五千人加上牛羊挤不下。” “那怎么办?”方羽问道。 “不知道看来必要的时候只能放弃些牛羊尽可能的保住人了。”老萨满面无表情的直接答到。 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方羽的眼前浮现出在乌兰家仓房里望向自己的那些牛羊的眼睛。 “都怪我没办法感应的更远。”自责的低下头方羽在脑海里迅寻求着解决的办法。 “这不怪你方羽!要不是你在帮我造神的时候把感应到的那些传给我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局面现在这样也好这么多的人会聚到一起大家一起来抵抗情况会好的多。你千万别自责。这是大神的惩罚我们这些人应该遭受的惩罚。 和你无关!“老萨满一转身双手搭上方羽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诚恳的说道。 “方大哥方大哥”缓坡下一个小人骑在马上和一条威风凛凛的大狗箭也似的奔了上来。 “克日朗你怎么骑马跑来了?你爸爸他们吗?”方羽一伸手从马上接过克日朗笑着问道。 “斯库爷爷好!”站到地上的克日朗先不答话乖巧的先给老萨满问候以后这才笑着说道:“他们都在后面我先带着花头过来看斯库爷爷和方大哥了。” “克日朗真是厉害你的花头也很厉害。”方羽蹲下身子抚着不停的用脑袋摩擦着自己的花头背毛微笑着对克日朗说道。 “那当然了我的花头和我一样厉害。对了方大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所有的人都拼命往这里赶?问爸爸他也不说还骂我哼。“克日朗噘着嘴忿忿的说道。 “克日朗你是偷偷先跑出来的吧?”方羽的笑容开始收敛。 “不是妈妈他们知道我来这里的。”克日朗偷偷看了眼瞪着自己的老萨满赶紧解释到。 方羽一听这才放下心来现在这时候要是让帖木尔他们以为克日朗乱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刚想说话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抬头一看格木尔正和一个少女纵马向坡上奔来。 “老爹方羽不好了不好了。”人还没到呢大嗓门先上来了。 方羽站起身看了看面色更加阴沉的老萨满摇着头朗声说道:“格木尔大叔先别喊上来再说。” 两匹马转眼就到了跟前格木尔滚鞍下马人还没站稳就大声嚷嚷到:“老爹老爹不好了我看到狼群了……”“住嘴!就你嗓门大。”还没等他说完老萨满的怒喝和怒视便让他噤若寒蝉的住了口摸着大脑袋傻傻的愣在了一边。 跟着过来的哈兰也手足无措的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羽一看笑了:“哈兰姑娘你妈妈呢?” “妈妈和羊群在下面有几位大叔帮忙照顾着是我想上来谢谢老爹的不关……”哈兰红了脸小声解释到。 “不关你的事哈兰你还是下去照顾你妈妈吧。克日朗你也回去别让你妈妈担心”寒着脸的老萨满面色一缓说话了。 哈兰一听给方羽他们打了个招呼骑马先走了。克日朗也不敢不听老萨满的话就磨蹭着一边准备上马一边竖起耳朵想偷听点自己感兴趣的秘密。 “格木尔你怎么到了现在还这么没脑子?现在大家都在下面你那么大声这不成心要大家乱起来吗?你还嫌我乱的不够啊?”老萨满一看人少了脱口就训到。 “老爹我着急啊我在圣山上远远看到大片的狼群正朝咱们这边过来多的吓人所以想赶紧告诉你呀。”倍感委屈的格木尔辨到。在老萨满面前他愣是硬不起来。 “克日朗你还不走?小心我告诉乌兰打你屁股。”就在这时方羽看到克日朗还在那边竖起耳朵偷听于是插口笑骂到。 “他就是克日朗?”听到乌兰的名字格木尔脸色一变脱口问道。 “你们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先下去盯着这小家伙我怕他听到狼群会自己跑去惹事。”忽然心里一动老萨满赶紧对正扭头回望着克日朗背影的格木尔吩咐到。 罕见的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的格木尔飞身上马直追着克日朗而去。 “老爹等下你准备怎么办?前有鼠群后有兽群现在这里又这么多人大河那边也在指望你能带人去支援……”方羽一看天鹅湾那边人们也集结的差不多了于是压下心头的一些疑问把话题转向了正题。 “现在忽然多了这么多人看来想靠天鹅湾的水域避免腹背受敌的打算是落空了现在我打算这样让全部的妇孺都集中在最里面然后再在最外面布置三道火圈每个火圈之间派男人们守着你看这样如何?”老萨满蹲下身子拿手指在地上比划着说道。 “这样能守到什么时候?”方羽看了以后问道。 “我不知道原本还想靠市里现在大河那边一乱我看是也指望不上了。” 站起身抬头望着铁幕似的天际老萨满无奈的说道。 “老爹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现在还没道最后关头先别这么沮丧这可不是你一个大萨满该有的心态哦。”方羽到此刻也觉得头大无比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调节一下自己和老三满的情绪。 自从在哈兰的帐篷外再次接触那个存在见到那些灾难的画面后方羽本能的就知道肯定要出事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在刚老萨满开坛请神却在最后的关头现完全感应不到以往肯定能感应到的大神存在失望到几乎崩溃的关头方羽却在用月华功帮他造神的瞬间自动开启的灵眼里看到了让他都觉得触目惊心的鼠群和来自另一个相反方向的兽群大批大批铺天盖地的草原狼狐狸以及几种叫不上名字的动物都是不能想象的那么多。 就在把这些感应到的图象传递给老萨满的同时方羽也忽然现自己的能力受到了一种不可抵御的干扰和限制。更奇怪的是就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了一个很奇怪的认知他以为绝对不可能光顾他的雷劫就会在他再次完全动用异能的时候来临。这认知在他就若普通人看到白纸黑字的契约那般清晰。 “怎么这么多事情会恰巧生在一起?”方羽皱着眉头又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萨满的轻轻呢喃道。 “这全是大神的惩罚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巧一起碰上的。方羽你知道吗? 过去我们草原上虽然各种灾害频繁生但在我的记忆里还从没像这次这么多事都赶在一起摩崖神刻裂了我的挂毯也裂开了紧接着这边是鼠群那边是兽群。嘿嘿“ 无意识的干笑了两声喘了口气的老萨满又说到:“这些年来野兽都被捕杀的差不多了这片草原上那来这么多的野兽?而且城里那边大河也恰巧要决堤这一切如果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点吧?唉!”看到方羽嘴一动要说话摇头叹息的老萨满抢着又说道:“还有一个可能的灾害方羽你可能还没察觉就是这天”说到这里他懒懒地抬手指了指浓云密布的天空。 “这天怎么了?我只是感觉着变的很冷了可能会下雪。”说道这里方羽心里一动:“老爹莫非你说的意思是紧接着就是雪灾?不会吧?”这一次方羽自己都觉得若是那样也确实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尽管以往没来过草原可草原雪灾的厉害还是时不时的可以从电视上看到那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缓缓的点了点头老萨满除了凄凉的茫然外再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居然又略过一抹似有非有的苦笑。“看这天和风按照我的经验这雪不下便罢要下至少会连着下两天两夜而且是大雪。”顿了顿后长叹了一声的老萨满指了指天鹅湾那边又说道:“那样的一场雪下来现在还在那里活蹦乱跳的那些牲口大概会被冻死一半还多最后能活下来的大约也不会过三成。眼下的草原上当牲口要活下去都不容易啊。” 近来很少明显露出惊容的方羽到了现在也只有张着嘴傻在那里愣的份。 这一刻他都开始怀疑难道真是老萨满说的这是大神的惩罚? 第十三节 “啪”狠狠的摔下电话眼睛已经变成血红色的阔特尔气的直想骂娘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那些坐在会议室里只知道没完没了开会的老爷们还是不同意向全市布洪水警报大河冰面下的轰鸣他坐在这里都能听到了冰封的数十里河面上的冰也已经完全变成了一触即碎的白冰为什么他们还不让洪水警报? 难道表面上的所谓安定就真的比整个城市人们的生命还重要?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次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也是头一次现自己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后依旧是当年那个在凌汛的时候没日没夜的守在河边的小技术员始终不明白作为官之道。 他现在好想爬在桌子上睡***一会就是五分钟也好可是他不敢他知道自己一时的疏忽将会给千百人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总指挥总指挥你快来看看快来看看”门口传来小何高亢到有些嘶哑的女音。 “小何怎么了?”忍着腰骨的酸痛阔特尔快步走向门口。 “这样的袋子怎么能用装沙呢?还有那些炸药都过期这么久了还能用吗?” 在临时指挥部的门口区里派下来帮忙的何小倩一张俏脸挣的通红素来文静的她此刻正在愤怒的撕扯着脚下的一个草袋浑不顾周围那么多人惊讶的目光和在她头脸间飞舞的草屑和尘烟。 “小何怎么了?”揉着被冷风一激就开始流泪的眼睛阔特尔觉动静不小赶忙戴好眼镜问道。 “总指挥你看他们刚刚领回来的就是这样的袋子这袋子别说装沙防水了我一个女的伸手就能撕碎这能用吗?” 伸手接过草袋阔特尔顺手一拽一个看上去新新的草袋就变成了两截怒火腾的就上了天灵狠狠的把草袋往地上一甩也不和去领草袋的民工吵转身就往指挥部走去。他知道领来这样的东西并不关那些民工的事情。 “总指挥你消消气你现在可不能躺下这里还需要你来撑着呢路总已经躺下了你可不能也躺下啊。”鼻子带着哭音刚被他摔碎电话的举动吓了一跳的何小倩跑过来劝道。身后和她同来得小欧一身泥浆默默的蹲在地上收拾电话的残片。 “是啊老总你现在要挺住你要是再气坏了身体这里就要乱了。”年轻的副指挥他的学生小蒋也扶着他劝道。 喘着粗气重重的坐倒在椅子上他白下的眼睛有泪光在闪动:“为了财政上的几个收入就用这样的东西来糊弄我们大河是可以糊弄的吗?这是犯罪犯罪呀。”悲呛的捶着桌子怒吼着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老总你喝点水吧别气坏了身子。”强忍着盈眶的泪水何小倩端过一杯水劝到在这个人身上短短的几天来她感受到了太多值得流泪的东西。 就在这时“喀嚓!”剧烈的一道撕裂声传入他们的耳畔紧接着就听到不绝于耳的轰鸣声和撕裂声这声音在傍晚听起来是那么的渗人。 “不好!”话音还没落地指挥部里只剩下掉在地上的烂茶杯和散着黯淡光芒的电灯泡在震动里摇摆个不停。 “怎么样?有信号显示吗?”方羽急切的问道。 “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显示。”口里回答着方羽的问话顺手合上手机的帖木尔眼光却瞅着蹲在一边呆的老萨满。自从见面听到自己无意间说出矿坑坍塌的消息后老萨满就一直那么蹲着呆只有面前的方羽催自己打手机。 他不明白这么一个在此刻算是无关紧要的消息会给一向镇静自若的老爹这么大的冲击其实今天的老爹两次的见面都给他相当不妥的感觉让他第一次有了种他非常不愿意有的感觉“老爹老了。” “电话也不通矿山也出事了那就让我看看一切是不是真的在你掌握之中吧大神!” “方羽你没事吧?”忽然听到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年轻人嘴里冒出的轻语帖木尔夫妇都吓了一跳就连一直在一边呆的老萨满也把关切的眼神投向了方羽。 难得的面色微微一红方羽瞬间就把持住了自己的心神微微一笑:“我没事我没事。对了帖木尔大哥等一会老爹要到下面去安排你也多费点心。” “方羽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个区区老鼠吗?”还不太掌握状况的乌兰有些不解的问道。被丈夫刻意轻描淡写之后才告诉她的事情她并不怎么在意要不是这一来有可能再次融入草甸子她连自家的牛羊都不会赶过来。当然人是肯定要来的有些人是非见不可的。 “大嫂看来你还并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这样也好免得担心。一会老爹就会告诉大家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贴木尔大哥你别笑你也是。”方羽笑了笑答道。 老萨满终于在这危机的关头太多糟糕的消息冲击下显示出了他身为一个强者在危难面前的本色。尽管方羽知道请神不到对他这个做了一辈子萨满的人打击到底有多大但他还是站起来了。 “方羽那你……?”重新站直了身子的老萨满适时的问话拦住了夫妇俩再次开口的想法。 “我去四处看看看看具体情况到底有多严重。”方羽笑着淡淡的说道。他已经看到老萨满的那双老眼中此刻无惊也无喜充盈着一种似水般的空灵和坚决便知道自己也到了该活动活动的时候。 “方羽那你保重要是实在事不可为你就自己先走。要是我们能熬过这个难关草甸子这里会永远欢迎你的到来。”平稳的老萨满一句一句的望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们一定能熬过的!放心吧老爹这在我也是个难得的挑战你不觉得有时候这生命太过显得平淡了么?我先去了老爹乌兰大嫂你们也都小心珍重。”微笑着说完这话方羽的身形就在卷过来的风里一闪平空消失了。 “啊?”在帖木尔夫妇目瞪口呆的惊呼声里传来老萨满轻轻的赞叹声:“朋友!” 阴沉的天宇下在面前的这三公里河段上两个小山一样的冰坝之间刚刚还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亮晶晶闪着光芒的河面此刻就像开了锅一般翻滚着黄绿色的浪花。河面上大大小小的冰块旋转着撞击着往下面的冰坝和堤岸撞来冰块破碎的声音浪涛排岸的声音伴随着冰坝摇摇晃晃的呻吟以及河面上刮起来的旋风都让阔特尔觉得眩晕浑身的力气好像就和脸上的血色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他还得挺住因为河岸上还有那么多双布满血丝的目光在期待着他等候着他的命令。 竭尽全身的力气他喊出了一道命令:“加固河堤准备炸药。” 在转身回指挥部的空里他又低声对跟在身边的人下出了一连串的命令:“小欧赶快通报区里我要破冰的飞机在明天早上九点以前准时炸开这些冰坝。” 小欧应声去了。 “小蒋你去通知市区要他们在今晚十点以前出洪水警报同时我要求所有的破冰队员在凌晨全部到位准备炸冰。”副指挥小蒋也飞也似的去了。 “小何你跟我进来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保存如果我在这次凌灾中出事了麻烦你把他们交给区里如果没有我自己亲自去交。不能再这么忍下去了。” 说这话时他眼中闪耀和他父亲老萨满站起来时一样的光芒这光芒在黯淡的天色里看上去是那般的明亮和空灵。 空旷黯淡的原野上随着一阵风卷过方羽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暮色里。身前身后天上地下苍茫辽阔的大地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个小坡的顶上。四周死水一般的寂静只有风也只有越来越冷越来如刀般冰凉的风从旷野的那头无休无止的向他袭来。本就单薄的衣衫和裤脚在风的撕扯下烈烈作响掠过短短梢的风隐隐有得意的啸声出彷佛在安慰又彷佛在嘲笑。 这时方羽空灵到极至的心田里忽然闪过父母的笑颜还有杜若兰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眼。暖意缓缓的在心田流动随着时间点点嘀嘀的流逝朋友们亲切的笑脸逐个在心田闪过忽然画面停顿在一张凄苦的老脸上。就在这时封印在识海里的一个角落忽然出最强烈的脉动随即在常人根本无法理会的层面他听到一声苍老的长吟:“终于找到你了方小哥。” “黑巫门第三十七代宗主王闻川?”方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尽管刚刚掠过鼻尖的腥风和跃动不已的灵神已经提醒他鼠群就在不远处。 就在那片似乎望也望不到头不停滚动着的黑色浪花里一个瘦长的身影就那么潇潇洒洒、行云流水般的分波而来。依旧是当年那身灰蓝色土布短褂依旧是当年那个叫老蔫的王闻川只是此刻标枪般笔直的身躯上那里还能看到当初的那种猥琐?身前身后五尺的范围内躲避不及的鼠群出吱吱的乱叫却没有一只老鼠对他生攻击。他就像辟开浪花的快艇艇过水合转眼了无痕迹。 静静的负手站在那里欣赏着当年的老蔫而今判若云泥的风姿方羽就像和面对面的人说话一样轻轻笑道:“王宗主怎么有空跑这么远来看我?来得正好我这边正缺人帮忙。” “呵呵方小哥可真难找。看看这里果然是来得真好。”谈笑间状若闲庭漫步的王闻川便来到了负手而立的方羽面前身后十数里外那片黑浪还在缓缓的涌动。 “宗主一路行来行云流水看来神功大成可喜可贺。”方羽伸手扶住正要弯下腰去王闻川笑着说道。 空气中忽然出一声气流的轻鸣施不下礼去的王闻川老脸一红便顺势站了起来。“方小哥见笑了倒是小哥你现在真是神龙见不见尾叫老蔫一通好找。” “雷劫?”方羽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以后说道。 “果然还是瞒不过小哥的法眼。”老蔫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嗯过了这次就只剩下一次了宗主的进境这么快实在值得恭喜不知道黑巫门下一代的高弟是?”方羽笑着问道。 略微犹豫了一下老蔫似乎否定什么似的摇了摇头。 “哦?”方羽一下子好奇起来。他知道以现在老蔫的水准看人看事早就应该不是这种模样当然也不会是想对自己隐瞒所以好奇了起来。 “我在路上见过两个人一个静一个动天赋都很不错可是有难度。” 看到方羽好奇了王闻川的眼却忽然的亮了。他迅从兜里拿出两个小东西递给方羽满脸期待的看着看着闭目不语的方羽。 “哈这两个还真好玩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梦魇者比较适合巫门不过要度他看来宗主你还得等几年。”方羽睁开眼睛微笑着说道。 满心欢喜的点着头老蔫犹有不舍的继续问道:“那这个?” 方羽哈哈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把捏在手里的物件还给老蔫:“这个应该是另有遇合不过我看很可能自成一家宗主就不要强求了。” 心里的两块大石瞬间被搬落在地老蔫在欢喜之余这才觉自己只顾着说自己的事情了。老脸又是一红便要说话却被方羽抢先开口了:“宗主对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办法没?” “我已经试过了除了全灭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我巫门百试百灵的驭兽术居然在这里起不了多大作用这地方有点问题!哦?方小哥莫非也是为了这个而来?”随着方羽的手所指老蔫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宗主也感觉到了么?” “一进草原在离这里百里之外就感觉到了特别是今天中午。”老蔫点了点头正色说道。 “照宗主来看?”方羽也正色了起来他明白尽管还是自己帮黑巫门传承了法统但对巫门里很多东西并没有很深的体验经验有时候是学不来的。 “一个很庞大的存在但不纯应该还威胁不到小哥的。不过这么庞大的存在还只有在很少地方见过到现在为止见识或者听老辈们说过的有八个。”沉吟了一会王老蔫很肯定的说道。 “类似的存在居然有八个之多?”方羽这时觉得自己真有点少见识了。 “嗯就我知道至少有八个之多都在一些很落后很蛮荒的地方”说道这里老蔫忽然把话题一拐:“难道这里还有萨满存在?如果有那么这大约就是他们的所谓的大神了。” “嗯?看宗主说的这么肯定莫非你说的那八个存在都是那些地方各自教派所信奉的大神?这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方羽注意到了老蔫话里的玄机。 “基本都是那样他们也算是巫门的旁支只是因为他们大都地处边荒而且大多只有传承没有法统甚至连自己的经书都没有所以很少有巫门之外的同道知道小哥少听到也很正常。”老蔫笑着解释到。 “巫门的旁支?哦萨满之外比较有名的还有个纳西的东巴西藏的原黑教也应该勉强算数再别的好像我很含糊应该都是非常小的吧?”说道这里方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些还是以后有空了再向宗主请教吧。今次宗主来得正好快帮我想个办法看怎么解决眼下这些个难题。” 于是在鼠群逐渐接近的空里方羽把目前面临的问题详细说给了老蔫听。 听到后来老蔫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基本就是这样了。宗主想想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最后方羽叹了口气问道。 “要是光想救你朋友和族人那倒也不见的难办想办法把它们引开就是了不过我想小哥不想这么做是吧?这么大的鼠群到了那里都是祸害但是要想全部消灭一是力有不能二是有违天和三来就算是强灭了的话恐怕这方圆数百里以后就会瘟疫流行住不得人了。该怎么办才好呢?”皱着眉头的老蔫陷入了苦思。 眼看着蠕动的鼠群越来越近而老蔫也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于是方羽苦笑道:“那咱们先过去看看另一边的兽群吧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双腿紧紧夹着拼命飞奔的马咬着缰绳的嘴里现在全是一股子怪味汗水像水一样从头上落下在冰凉的风里转瞬成了挂在眉毛胡须上的寒霜。剧烈的颠簸中格木尔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不停的打颤一阵赛过一阵的麻木逐渐从小腿上往上蔓延本能的用力紧了紧夹着克日朗和花头的胳膊他觉左肋下夹着的花头身上的温度在逐渐的消失右肋下的克日朗也早已经停止了无谓的挣扎透过风声传入耳里的是他低低的饮泣。 马脖子鬃毛上甩起的汗珠越来越多了视线也在夜色的阻拦下逐渐的模糊不清迎面的风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的疼微眯着的眼睛也开始流出了泪水可他还是不停的用膝盖磕着马肚子催着加心里这时只有念头“快点再快点!” 不用再回头光凭身后凄厉的嚎叫他就知道被花头咬死了三匹小狼的那群狼依旧没有放松追逐。 双腿上的麻木感愈来愈严重跨下马的度也慢了下来忍着心头的慌乱格木尔再次扭头回望圣山刚被抛到身后山脚下夜幕里那几十点绿荧荧的光点已经追到身后不足百米心里暗叹了口气格木尔紊乱的心却在瞬间变得宁静了起来。 嘴里使劲一拉缰绳已经跑得快要脱力的马低嘶着停了下来。身体往后一挪勉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格木尔一扭身把克日朗轻轻放到马鞍上伸手从嘴里拿过缰绳递到他手里自己却翻身下马站稳后又把左肋下夹着的花头塞到愣愣看着自己的克日朗怀里然后轻拍了拍他的腿说道:“克日朗你赶快回去千万不要再回来告诉你爸妈格木尔不欠他们什么了。”说完不等克日朗答话他狠狠的巴掌便落在马屁股上马一吃疼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看着马载着不停呼叫着的克日朗去远了格木尔收回不舍的目光抽出身上临时借来的长刀转过身来面对着迅拉近的群狼露出一抹微笑的嘴里轻轻说道:“来吧畜生。” 疯狂追来的群狼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在他长刀砍飞一颗硕大狼头的同时咆哮着的狼便一拥而上只不过眨眼的瞬间他的腿上身上便多了至少四处伤口。不过还好在他疯狂的挥刀还击下他并没有被狼扯倒在地还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脚下也躺了三匹狼的尸体。 紧握着手中滴血的长刀大口呼吸着血腥味弥漫的空气身上大量流血的伤口在风里有一种奇怪的灼热和疼痛。这灼热这疼痛让湮没在血液深处的那种力量也开始再次在身体内沸腾。转瞬间一声怎么也压抑不住的震天长嚎便从格木尔的喉咙里咆哮而出他瞪大的双眼也在这比狼嚎还多了几分嗜血、残忍而又阴森森嚎叫里变得充血、通红。 已经漆黑的夜幕下原野上狼群的包围之中一股彷佛来自地狱的恐怖杀机在弥漫弥漫着血腥的空气中。一股浓的化不开却又看不清的戾气从满身浴血却又在此刻显得狰狞莫名的格木尔身上不停散开冲击着因为血腥味而跃跃欲试躁动不安的围着他乱转的狼群。 天生的野兽本能带来的警告让准备再次扑上的狼群在戾气横生的瞬间倏的拉大了包围圈就在这时残忍冷酷的狞笑里变了个人似得格木尔闪电一样的主动出击了。 血肉在凄厉的惨嚎里随着漫天飞闪的刀光化成血雨在有若鬼魅般迅捷闪动的身影前素以敏捷和残忍而著称草原狼就像待宰的羔羊。短短十几息的时间之后刺耳的狞笑和嚎叫随着最后一闪而过的刀光和血雨同时消失就在更浓重更难闻的血腥味里一身是血的格木尔也缓缓的一头栽倒在满是狼碎尸的地上。 手里还是紧紧握着那把已经开始卷刃的长刀。 “宗主你怎么看他刚才的变异?”方羽切完脉迅伸手封住了格木尔伤口周围的穴道后抬头问道。 “很像我见过的那个梦魇者。他是这里萨满的传人?”轻轻揉动着格木尔死攥着刀把的手背上穴位从开始放松的手上取走长刀的老蔫蛮有兴趣的打量着昏迷不醒的格木尔答道。 “老萨满说这一代还没找到传人他就是我前面给你说的那个看山人格木尔。”方羽站起身答道。 “这种潜藏着这么深厚原力的人都不要这支萨满的要求真有这么高?”顺手抛掉沾满鲜血的长刀老蔫有些吃惊的问道。 “可能一直都没觉吧我前面也没看出来。”方羽摇头苦笑道他一直都没注意到格木尔在这方面的潜力。当然这也和巫门相对另类的传承和理论有关。 和一般常见的所谓正统答宗派不同巫门众多的宗派对传人的选择另有标准。 除了对传统意义上各门各派都会争着要的那些所谓天赋异禀根骨奇佳的人以外巫门选择传人最注重的便是潜藏的原力。 这个原力在巫门经典里的大体解释就是恒古存在于这天地之间的最初的源泉人一旦有了这个原力就可以和仙神沟通驭使妖、鬼。他们认为这原力在混沌初开之后便主要分布在山川、河流和大地之上所有的通灵之境。在一些人身上也潜藏着这种原力。在巫门的经典里潜藏着这种原力的人共有三类九品其中上类的三品和这世间几大正统流派的如佛、道等选择的标准有非常大的区别就比如上类的第三品的描述原力爆时的状态和西方传说中对于月圆之夜恐怖的狼人描述就很像。当然不是有小说或电影里描写的狼人那样会变身。 (其实在作者眼里原力大小区分的标准也不过是看人对自然和周围环境突变的敏感程度和人潜能的爆程度在特异的环境和状态下现代科学的研究也证明有些人会有非常的表现就像月圆之夜暴力犯罪率会上升;特别危险的状态下人会做出平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一样。) 而对这种主要以潜藏原力来选择传承的做法和理论在正统宗派的眼里是不可理喻的就如在正统的道门传承往往要伴随着极长时间的种种品行考验和艰苦的心性磨练像巫门上类这三品中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入眼的。 或许这选择便是巫门逐渐式微的原由也或许正是因为千百年来逐渐的式微使得巫门的传承只能是这么选择。 而方羽尽管不属于任何宗派就像他自己说的只是个天地间的闲人但不可否认来自天心灯的异能秘术确确实实大多源自于道门(是道门不是道教)这在先天上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时刻去注意像格木尔这样平时显得非常朴实厚道而又鲁直的人身上到底是否潜藏着原力。更何况潜藏的原力也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才能察觉。刚刚方羽和老蔫就是在格木尔身上原力爆产生变异的时候来到这里才觉的。 “方小哥现在咱们怎么办?是现在就救醒他还是等回去让那个萨满救醒他?” 老蔫有些缓慢的声音打断了方羽的沉思语气里似乎有些别的东西。 “看来宗主只能割爱了还是等回去让萨满自己做决定吧他岁数已经很大了。”方羽微微一笑听出了老蔫的言外之意。 就在老蔫略略有些遗憾的站起身来的时候远远的来路上传来了迅疾的马蹄声而且不是一匹。 火把带着快马迅来到了方羽他们面前疾驰的马或许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和狼的气息忽然齐齐长嘶着人立而起。这时候马上就能看出来人各个精湛的马术竟没有一个人掉下马来。 “格木尔格木尔”惊叫着跳下马的帖木尔举着火把冲了过来。身后满脸不知道是汗珠还是泪水的乌兰和三个背着猎枪的年轻人也紧跟着抢了过来。 “不要慌他没事帖木尔大哥你们怎么来了?”方羽前跨一步拦住了慌张的帖木尔。 “他没事?谢天谢地!方羽你救了他?”闻身身子一软地乌兰和扶住她的丈夫一起叫了起来。 “他是自己救自己的他杀光了这些狼自己也受了点伤。现在正在昏迷大嫂你们来的正好赶紧把他送回去直接交给老爹。告诉老爹暂时不要动他等我回去再说。”方羽知道时间越来越紧迫也不多罗嗦。 直到这时心里松了口气的帖木尔他们这才注意到几丈方圆内到处抛洒的狼尸和血肉强忍住欲呕的冲动已经隐约知道方羽绝非常人的帖木尔夫妇在三个年轻人的帮助下很快把昏迷的格木尔带上了马道了声珍重后走了。 第十四节 站在莫龙圣山的山顶伫立在寒风中的方羽看着山的另一边满坑满谷的兽群久久说不出话来。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诡异的景象。山谷里夜幕下无数双绿荧荧的眼睛像飘动的鬼火又若天幕上闪闪的群星不停的明灭着。 夜幕当然遮挡不住方羽和老蔫两双锐利的眼睛那些绿荧荧的眼睛背后是以数也数不清的狼为成千上万的狐狸、黄鼠狼、土狗、等大大小小野兽的身影。尤其诡异的是阵阵腥风中这些野兽好像有了默契似得各自组成群落竟没有相互攻击和嘶咬也不见有什么大的骚动反倒像在等待着什么就连一声吼叫都听闻不到就那么静悄悄的聚集那里。 饶是老蔫当年躲避的时候游荡过了大半个中国的边荒僻壤作为一个资深的巫门子弟见识、经历过无数诡异莫名阵仗这一刻他也愣愣的好久说不出话来。 “它们在等什么?”愣了一会后他又像是问方羽又像是自语般的呢喃道。 “它们在等什么?”无意识的重复着老蔫的话方羽转头望向老蔫。 “是啊方小哥我觉得它们好像在等什么就好像在等命令一样的感觉不然这股血腥味早就该让它们疯狂了。”指了指山下因为风带来的血腥味而稍微骚动了一下后便又安静了下来的兽群老蔫答道。 “它们在等待什么?什么东西能让它们等待?啊我明白了。”方羽精神徒的一振伸手一拉老蔫说道:“宗主咱们再去看看鼠群。” “老爹你布置的怎么样了?”油灯的灯影一晃面带着微笑微微有些汗影的方羽和老蔫便出现在老萨满的面前。 “方羽情况怎么样?”坐在新搭起的蒙古包里焦急的等待方羽回来的老萨满一抬头看到凭空出现的方羽和老蔫微微一愣后便急急问道。不大的蒙古包里除了他和地毡上躺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格木尔再没有别人。 “情况很微妙不过现在应该不像前面那样叫人绝望了。在说之前老爹我先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黑巫门第三十七代宗主王闻川。”方羽身子一退把站在身边的老蔫请到老萨满面前。 老萨满猛然闪起精光的双眼一落到老蔫身上一种似乎非常熟悉又似乎非常陌生的奇异感觉便包容住了他的身心不自觉的萨满最隆重的礼仪便在他身上出现。那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举动那是彼此之间气息牵引的本能。 半避着身子老蔫也回过源自巫门的礼后淡淡笑道:“斯库老萨满幸会了。” 漆黑的天宇下三道绵延了数里的熊熊火墙映红了天鹅湾相隔了三十丈的火墙中间站立着无数拿着刀枪的草原汉子。火墙背后密密麻麻的蒙古包一个挨一个的挤在一起左右两侧被铁丝围成的栅栏关住的牛羊不时的骚动着出一阵阵的哀鸣回荡在被火焰照亮的原野之中。 “老爹怎么现在就点起火来了?”站在火墙之外老萨满的蒙古包门口方羽不解的问道。 “因为不知道老鼠和兽群什么时候来天一黑大家便都点上了希望能吓走它们再说大家捐出来的柴草也够所以我没阻拦。”老萨满解释到。 “那这里除了老爹还有谁在指挥?”方羽转头又问道。 “贴木尔还有族里推举出来的另三个人和其他部族里的头。” “这样的话老爹暂时走开这里不会乱吧?”方羽笑着问道。 “应该不会今天的大神显灵给了他们足够的勇气。”老萨满苦笑着解释道。 “那就好老爹麻烦你安排一下然后马上穿上法衣和我们走。”方羽点了点头忽的站直了身子说道。 “走?去那里?”老萨满看着面前似乎显得分外精神的方羽不解的问道。 “去请神!”方羽的脸上闪过一抹飘忽的笑意顿了顿又说道:“最好也带上格木尔。” 依言在圣山的敖包前摆好最简单的祭坛在祭坛前的毡毯上放下昏迷的格尔木满头雾水的帖木尔在老萨满凶狠的目光瞪视下怏怏不乐的带着叫来帮忙的年轻人下了圣山他总觉得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做梦般的不真实可是在自幼敬畏的老爹面前实在鼓不起当年的勇气去刨根问底或者反抗什么。在马匹开始奔驰的瞬间他不由的在心里暗问自己是不是也老了?老的连一向自傲的勇气都没有了? “现在人都走*光了方羽你该说说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拉我到这里来了吧?” 眼看着帖木尔他们的火把渐渐被夜色吞没老萨满回过头来沉声问道。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是他压着性子什么原因都没问的按照方羽的意思去做到了现在他觉得是时候要方羽给他个解释了。 “宗主现在就全看你的了。”方羽先没回答他反倒冲着一直默默跟来的老蔫正色说道。 “老萨满这里里可有笛子之类的法器?”含笑点了点头老蔫忽然对着老萨满问道。 “你看这个可以不?”闻声微微一愣老萨满从祭坛上取过一根暗红色的物件递给老蔫。 “好东西这根鹰笛恐怕也有百年之久了吧?”摩挲着手上反射出暗红色光芒的鹰笛识货的老蔫笑着问道。 或许是已经被方羽他们一直表现出的轻松感染了也或许是也已经没有力气再紧张了原本脸色憔悴的老萨满此刻也笑着点了点头“从做成已经有三百年了据说是当年我太祖师从一群海东青的头鸟身上取的材。” “有了这个我更有信心了。方小哥老萨满你们小心我去了。”说完在一阵黑雾过处老蔫的身影消失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修为到这一步?”自知相差太远的老萨满在心里悄悄的摇着头把目光静静的投到方羽身上也不说话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前面我们在观察鼠群和兽群的时候现两边的动物都透着反常老爹你来看这山下的兽群。”方羽也知道老萨满心里纳闷和着急所以也就不在废话。 “这么多种攻击性野兽聚集在这里即不相互争斗也不再向前推进或者散去老爹你不觉得奇怪吗?” 看到老萨满皱着眉头凝重的点了点后方羽又说道:“现这个异常后我们又回去看了一次鼠群现那边的情况也很是诡异已经把几公里的大地完全遮盖住了的老鼠推进的度也非常缓慢而且走走停停尽管沿途也不断的有老鼠加入但那种度完全和我听过的鼠群成灾后推进的度不一样给我的感觉好像也是在等什么的样子。于是我就想它们到底在等什么?”说到这里方羽打住了。 “它们在等什么?”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兽群奇异的举动和方羽所诉吸引住了的老萨满紧张的脱口问道。 抬手指了指黑的不能再黑的天空方羽轻轻吐出几个字:“应该是在等它!” 再说老蔫身形闪动的空里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可能成为纰漏的地方于是在心念电转之下悄悄幻显在此刻空无一人的草甸子那个缓坡顶上根本不必来过方羽多次在这停留的强烈气息便是最直接的坐标。 抬头望了望几里外天鹅湾的那片火光老蔫依旧显得凄苦的脸上露出了个温暖的笑容。笑容还未敛去的空里他突然散出青朦朦光焰的身影就宛若流光飞逝一般的在草甸子疾绕了起来随着他身形的闪动整个草甸子上隐隐有宛若来自九幽的空洞语音传来:“天地自然秽物分散……乾罗恒那洒空太玄……” 随着时隐时现不知名的咒语在他流光般闪过的空间里一切的物体都在温度急遽升高的空气背后逐渐的开始延伸、扭曲和变形。 “大神?” “在草原上就我的感知里目前也只有它有能力让这种种的怪事生。所以我认定它们就是在等它。尽管不知道是为什么。”看到浑身一震后老萨满不能置信的目光再次从天空挪开落到了自己上的方羽肯定的点着头说道。 “那我们还在这里挣扎什么?现在连你都说一切是大神的惩罚了。”声音里透着深入到骨髓里的疲惫呆立着的老萨满木然说道。 “如果真是有大神的话它不再听你的祈祷或许它会听另一个萨满的心声。” 心里明镜似的方羽就当没注意到老萨满的沮丧反而指着地上依旧昏迷的格木尔说道。 “你说他能做萨满?”尽管心里沮丧的什么都不想理会但方羽忽然的提议还是让老萨满愣住了。 “难道老爹一直没现格木尔身上潜藏的原力吗?”方羽好奇的问道。 “原力?”显然老萨满的这一支萨满的传承中并没有相关的说法。 方羽一窒不知道给老萨满怎么解释才好而眼下显然也不是详细解释的时候于是心念电转间他想到一种可能于是说道:“老爹你不是说你们这支萨满一直靠玛特尔琴选择传承吗?你不妨现在再拿出来试试说不定就会有反应了。” 一触到犹在昏迷中的格木尔玛特尔琴的琴身忽然出朦朦的青色光华笼罩住格木尔的身躯琴弦也在瞬间出了一声直上九宵的轻鸣那是一种方羽从没听到过的声音若龙吟若虎啸更似狮吼。 随着轻鸣的响起就在老萨满的迷惑里方羽却不出意外的现山下的兽群猛的骚乱了起来随即凄厉的兽吼让整座圣山都颤抖了起来。 “老爹现在就开始传承吧我相信格木尔以后也会是个和你一样的大萨满。” 在兽吼逐渐隐没的空里方羽伸手接过玛特尔琴说道。 盘坐在地上方羽伸手扶着依旧昏迷的格木尔的两个肩膀格木尔的面前就是点燃起十三盏油灯的祭坛身侧是也同样盘坐在地上披挂了整套法衣的老萨满。满脸庄严的老萨满原本挂在腰间的鼓此刻正担在双腿上半闭着眼他舞动的双手轻轻拍响了腰鼓。 “蓬!蓬!蓬!”和上次祭祀的时候请神不同这次的鼓音要单调低沉的多随着不疾不徐的鼓声老萨满的口中念念有词:“十五根神杆杆下一对朱林神还有飞的神鸠大的神鹰。身挂十五个铜镜背后是护背镜头戴五叉的神帽;胸前是……” 念着念着鼓声微微的转急口中的请神词也开始含糊不清直到这时方羽不停伸缩的气机还没感应到任何的不同倒是面前原本在风里明灭的酥油灯火却开始逐渐的稳定。 “蓬!蓬!蓬!”明显节奏不同的三声鼓响后老萨满口中又急促的蹦出一连串方羽听不明白的词语就在这时方羽现手下格木尔的双肩忽然在老萨满念到中间时开始抖动了而身侧的老萨满好像和他有了感应一般也同时开始一模一样的抖动双肩。 在抖动的同时鼓声忽的慢了老萨满急促的声音也忽然慢了下来一直肃穆的脸上此刻是一种无比的虔诚和尊崇拖长了的声音里明显能听出一种自内心的真诚和恭敬。而格木尔也在老萨满的鼓声里梦游般的缓缓站起直到这一刻方羽才明显的感到了格尔木体内充盈着一股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力量。 知机的在感应到的瞬间松开手方羽也在格木尔站起后站起身悄悄的转到祭坛一边静静的看着面前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慢慢往前挪动身子的格木尔到了此刻眼睛依然闭着基本均匀的呼吸声告诉方羽他的神智依然在深沉的昏迷之中。缓缓的张开手梦游中像要拥抱什么似的跨出一步又一步走到第三步身子挨到祭坛的瞬间他全身好像没了骨头就那么突然的委顿在地。 方羽一惊刚要去扶瞬间蹦起来的老萨满挡住了他的去路。什么也没解释老萨满只是手脚飞快的开始解下自己的法裙和腰铃给倒在地上的格木尔系上然后又取下自己背的腰鼓塞到依然好像昏迷着的格木尔手里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后打了个手势给方羽示意远远的站开。 “完成了吗?”远远退到一边后方羽轻声问道。 “还要等一会等他自己醒过来大舞之后暂时便算结束了。”老萨满或许是忙活了一阵后累的也或许是有了传人后兴奋的憔悴的脸上此刻有了淡淡的红光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大舞之后算是暂时结束了那意思示以后还有程序要走?”大舞方羽能明白不知道的是以后还要做什么。这么难得的见识机会方羽当然不会放过。尽管出于对老萨满的尊重方羽已经接连几次放弃了分析能量直接进行深入了解的机会但好奇毕竟还是很深的再说这根本不牵扯到什么太深的东西所以他问。 “大舞之后他必须准备和接受我所有的法衣和法器开始九天的闭门练习此后的三年内不能杀生不能为任何人任何事做法只能专心的跟我学习三年之后才算是个合格的初级萨满。”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老萨满也轻声答道。 尽管今天心境一直坏的不能再坏但眼下看到刚刚诞生的传人已经开始回醒正全身轻颤着慢慢的自己爬起来他怎么能不露出笑容?要知道这一刻他企盼了多少年?更何况自己还能领神这背后蕴涵的意义!这就意味着一直信仰的大神依旧能听到他的祈祷依旧能回应他的请求这对今天沮丧到要死的他是多么大的一个安慰? 顺着老萨满的目光方羽看到祭坛前的格木尔正在慢慢的爬起一直紧闭着的双眼此刻也已经睁开了不过此刻显得幽暗空洞的眼神看上去明显的不聚焦直到他身子完全站直。 就在一股让方羽的气机也瞬间兴奋起来的能量波动同时格木尔幽暗空洞的眼神里忽然亮起了兴奋的神光本来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忽然就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眼花缭乱的飞舞中拍响了腰鼓。 低沉的鼓声在开始的瞬间就如急促的雨点在圣山的上空响起几乎没有任何热身或者前奏就在越来越急几乎响成一片的鼓点里格木尔粗壮的身子宛若无骨一般的开始起舞每一个脚步和身体每一次的舞动都有相应的鼓声节拍在回应。 在急若雨点般的鼓声中他此刻看上去轻盈无比的身躯却舞出一种阴柔飘忽的舞姿但感觉里偏偏给在一旁细瞧的方羽一种非常和谐的感觉。 偷眼看看身边的正全神看着的老萨满方羽现他脸上也有不解和奇怪的表情在流露。就在这时鼓声忽的一敛随即又开始蓬!蓬!蓬~!的响起这次的鼓声节奏不快但声音异常的沉闷。每一下拍击就若一个殷雷在天际远远的炸开。 尽管沉闷却带着一种连人心都要整颤的摄人威力。就在如雷的沉闷鼓声中满脸大汗的格木尔舞出一反刚才阴柔的古拙舞姿举手投足中充满了一种原始古朴而又雄浑的阳刚味就连脚下重重的落地声伴随着鼓声和隐约的铃声都有让圣山都开始颤抖的威能。 就在这时方羽依旧保持清醒的六识里听到远远传来的那一阵悠扬的鹰笛声跃动不已的灵神也在声音入耳的瞬间捕捉到了鼠群那庞杂的信息。 “终于要开始了。”方羽在转身的瞬间轻轻的叹了气。 这时山脚下的兽群早已经随着殷雷般的鼓声出了震天动地的长嚎。 黑漆漆的天宇下悠扬到不似人间声音的鹰笛声就那么好巧不巧的嵌入鼓声铃音的空隙声音悠扬而悦耳更谈不上高亢但那阵彷佛母亲呼唤游子的悦耳笛音却让如雷般狂暴的鼓声怎么也压不下来就在鼓声震天响起的时候依旧能听到它的声音。 随着笛声的嵌入鼓声越的开始暴烈前面鼓声如果像闷雷的话此刻鼓声的鼓点无疑就是当头响起的炸雷随着鼓声趋于炸雷般的狂暴身影舞动间须上抛洒着汗珠的格木尔身上开始隐隐生淡黄色的光芒那双眼睛里也逐渐开始有黄芒在闪动。 这边的山脚下昂嘶吼的兽群再也明显不过的骚动了就在鼓声和鹰笛声的再一次交汇里一直似乎等着什么的它们齐齐的动了。 那是一种完全可以媲美万马奔腾时的声势在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在鼓声笛音都开始被湮没的惊人震动中被方羽顺手放在供桌上的玛特尔琴却连续出三声势压所有响动的清鸣紧接着是从它身出的冲天光芒。 就在吹着鹰笛全身散着青蒙蒙光影的老蔫幻显在圣山上的同一刻方羽清亮若水的眸子从容扫过脸上汗影斑斑但神色依旧镇静从容吹出悠扬笛音的老蔫掠过依然拍打出震天鼓声状若疯狂的舞动着的格木尔最后停留在紧闭着双眼刚刚能抵御住这漫天音杀的老萨满心里暗叹了一声后就在玛特尔琴最后的一声清鸣里闪身过去握住能量澎湃着的琴身和放在一边的琴弓全身浩然无匹跃动着的能量就像找到宣泄口一般引动着琴弓将恒古以来就烙印在琴身里的那曲琴音弥漫在这妖异的夜空。 随着琴弓的颤动那彷佛来自九天又彷佛来自九幽的熟悉曲调就在像彩虹一般灿烂的光影里回荡在这天地万物之间。一时间笛声鼓声兽吼声大地的颤动声统统在方羽瞬间自动关闭的六识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一抹恍若风吟低柔苍凉到仿佛恒古洪荒的声音就那么若有若无的占据了他全部的神识。 凝结至不能诉说境界的灵神就像没了限制般的以越了光的度往无边无际的尽头尽情的延伸无尽的虚空中那一抹恍若风吟的声音始终带着淡淡的哀伤陪着灵神前进让灵神在无拘无束的逍遥中逐渐逐渐的被一个博大的存在所吸引所感动。 “您真是达达尔族人所说的大神吗?”方羽再次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敬语。 “您为什么不说话?中午圣山上的那个存在也是你吗?为什么在感觉上是这么的不同? “您说话啊求您了。”一直在默默独语的方羽此刻就像一个小孩撒娇一样的开始祈求了。 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只是一直陪伴着方羽的的那抹声音的哀伤忽然淡了许多随即声音和所有的感触从方羽的感知里消失紧接着虚空水纹般的开始荡漾恍惚间似曾相识的景像再次缓缓出现。 那是摩崖神刻前曾经见过的那一幕。依旧是那个绿的叫人动心一切都还没生时的寂静世界但这次方羽能明显的感受到绿色覆盖的下面地底的深处那强烈而又缓慢悠长的脉动。脉动的悠长的起伏之间时间仿佛停止了但方羽还是惊讶的现整个绿色世界所有的一切植物都似乎在随着脉动的动静而吐呐、荣枯。 忽然就在方羽想随着脉动一探究竟却现自己和上次一样动都没法动的同时记忆中的诡异过程再次开始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唯一不同的是能感觉到那一直存在着的脉动。 当画面到了雄浑暴烈的风吟声里史前万兽的齐吼中绿芒冲天而起直奔黑日的时刻方羽忽然现那脉动似乎消失了地狱般的绿色世界里一切好像还是那般的清晰和真实但刚刚的脉动却真的似乎消失了。 一种莫名的失落和伤感紧紧的控制住了方羽。这时充盈着血与火末日般的绿色世界里的黑暗开始了。 无言的伤感中方羽想起上次就在这黑暗之中隐约听到的风吟希望便在灵神唯精唯一的凝结和期待中缓缓回升。 随着再次听到飘飘忽忽若有若无的回荡在这寂静黑暗里的那一抹低柔苍凉的风吟期待中的脉动也再次光临。完全不若刚才的那般雄浑和强烈更加缓慢了的脉动就和现在的风吟一样若有若无的几乎察觉不到。 浪涛的声音逐渐盖住风吟金黄色的满月下那看不到尽头的汪洋中传来兽吼的地方若有若无的脉动开始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莫名的喜悦和感激就像面前的浪涛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方羽让他浑然忘记了上次就是在此刻停止的。 在他的念头还没转到这问题的时候面前金黄色的月夜和汪洋又开始慢慢的变暗模糊。短暂的黑暗之后那种种彷佛沧海桑田般变化的一个个画面忽然很快的在方羽面前闪过等再次慢下来的时候满月下的汪洋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座连着一座的石山就像一个分水岭横亘在那里把大地分成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是彷佛要绿到天尽头的大草原而另一边则是一望无涯荒凉到极点的沙漠。不过在这分界明显的世界里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静止了一般的死寂。 “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点熟悉?”已经明白语言在此刻没用的方羽不再说话只是以从没有过得认真仔细的观察、分析着面前的一切。 面前死寂般的静止被一个骑着白鹿的人的闯入而打破。 那是一头比骏马还要高大健壮的白鹿轻盈飞快的身影后面飞溅起来的黄沙就像一条细细的尘龙在沙漠里扑动为这静止的大地平添了几分生气。 闪电般穿越了沙漠的白鹿在作为分水岭的石山前倏的停住紧接着身子一动把背上的人摔落在地上轻盈的身子连续几个飞跃便消失在石山之间不见。 就在地上那个披散着头身穿蒙古袍的人趔趄着爬起的时候一直缓慢而又悠长的存在于石山下面的脉动忽然变得强烈清晰了起来那人面前那块高大的平整的岩壁上也同时出青蒙蒙的光华把那人笼罩了起来。 寂静的大地上那一抹苍凉低柔的风吟开始再次回荡。 直到这时方羽才觉自己面前的沙漠便是腾格里沙漠面前石壁就是摩崖神刻而自己现在见到的就是老萨满他们达达尔族和他们那一枝萨满传说的开始。 果然一切几乎原模原样的在按照老萨满所说的传说进行着石山下的脉动随着那人再次骑着重新出现的白鹿离开后再次模糊了起来这一次模糊了的脉动给了方羽一个奇怪的感觉它进入漫长的睡眠了。 面前的画面又开始变化了度比前面稍微慢了一些基本上能让方羽看清出历史的演变草原上活动的人和牛羊还有动物慢慢的多了。自然人类展历史上该有的争斗战争也开始多了起来与此同时似乎一成不变的沙漠也在慢慢开始往草原的方向蔓延。但对方羽来说这都不是主要最主要的是从人群出现开始他觉原本纯粹而又悠长的脉动逐渐开始了变异似乎一直有东西不停的在影响、渗透骚扰着脉动几乎不变的起伏。 好像为了证明他的感觉一般到了战争中出现枪炮的时候一直单一存在的脉动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脉动之外又包了另一层东西脉动的起伏要经过那东西才能传递出来。这叫方羽十分的不解。 随着面前的不停变换的画面越来越和现实里吻合脉动被包裹的感觉也越来越厉害而方羽也越来越觉得不舒服。 就在这时一直相对平稳的画面忽然起了强烈的波动开始飞闪过的画面里方羽只能大略看到草原大面积的被越来越多的人为了种种目的而破坏。而感觉里被包裹着的脉动在慢慢的衰弱中开始挣扎着醒来。 当苍凉的风吟再次响起时却让方羽惊讶的感受到了里面包含着一些很人性化的东西那是淡淡的悲哀、失望。这失望和悲哀的感觉是那么的明显明显的就像方羽初临草原时感受到的悲哀和狂暴一样清晰。 “为什么现在一直回响的只是淡淡的悲哀和失望而不是最近强烈感觉到的那般狂暴和愤怒?”本能的方羽心里电闪过这个疑问。 似乎是在回答方羽心里的疑问风吟忽然停了一下而脉动的起伏忽然强烈了起来当脉动的起伏透过厚厚的包裹进入方羽的感应时风吟声再起但此刻的风吟里已经充满了狂暴的怒意和能让人绝望的悲哀以及杀意。 随着脉动起伏的再次回落风吟恢复了前面淡淡的哀伤和失望。而方羽也在这瞬间明白了过来但另一个疑问随之而生:“那包裹着您的是什么?这天地间还有什么能影响您的存在和意志?”迷惑之下方羽尽管知道语言是多余的但还是不能自己的问了出来。通过这一次的交流他几乎敢百分百的肯定这个此刻和他沟通的脉动和圣山上感受到的那个存在绝对是不一样的。如果此时硬要让他承认这天地间又什么大神的话他宁愿相信这才是这草原上真正的大神。 在沟通和接触中方羽的灵神能清晰的感应到这脉动的伟大和尊贵那是来自灵神最直接的反应。 面前的画面随着他的话音再次出现看了变动布满了大地全部都是头上幻显出五颜六色光芒的人。 “人?”方羽有些明白但是还是不太相信的脱口问道。 画面再变刚刚全是人的画面上空出现了一团青翠若滴的绿色光华紧接着人们头上五颜六色的各种光华不断的往那团绿色光华上飘去慢慢的那团光华的颜色变得斑驳复杂不再是充满了生机的绿色。随着颜色的逐渐变化充斥在大地上的人在漫天卷起的黄沙里模糊湮没。 就在这时方羽灵神前的整个世界又若上次一般就像水面上的影子被水里忽然出现的涟漪打散一样的模糊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您究竟是什么?”在瞬间闪过这是最后一次沟通的奇怪感知时方羽不顾一切的喊出了最后一句。 在面前的世界完全消失前占据了方羽整个心神的是摇摆在枯黄死寂的漫天风沙中青翠到不可方物的一株小草一株柔弱而又坚强的小草! 轻颤中方羽在老蔫和老萨满呆呆的凝视里睁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模糊掉了的泪眼。 在六识轻微的震动之后现实里一切熟悉的声音气味和感觉同时向方羽拥来这一切此刻又显得是那么的陌生。 自自然然的顺手抹去泪水方羽这才觉手中的玛特尔琴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不知道何时盘坐起来的双膝上有些细细的粉末被风一吹转眼就消失在夜空里不见踪影。 微微一愣心念一闪的同时方羽缓缓站起身形问道:“刚才怎么了?琴是不是化成刚飘走的粉末了?”说话间眼光转动处就看到祭坛前格木尔僵立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紧闭着双眼的脸上肌肉不停的扭曲着喉咙里也不时出痛苦的呻吟声看上去相当的不妥完全不若前面大舞时那般精神。 一时间清醒着的三人目光都不由的被他的异样所吸引而且同时感应到两股庞大到不可想象的能量在格木尔那边纠缠、交汇。 心神倏的一颤瞬间便区分明白两股能量源自那里的方羽吸了口长气体内异能玄功九转藉着他点在格木尔额头的剑指电闪而入。 格木尔僵硬的身体迅的松弛了下来但脸上的表情看上去还是很痛苦冷汗不断的在他脸上渗出。 “性天长静云归洞定水无波月满窟!”劲气再催的同时方羽在口中轻喝到。 软软的神色基本恢复正常的格木尔倒在方羽怀里。方羽扭头看了看抢过来的老萨满看到他一脸的喜色便知道这可能是大舞后正常的反应。便放心的把他交给老萨满。 “方小哥你刚刚是怎么了?”一看现在有空了老蔫眼里闪烁着好奇和不解的光芒问道。 “刚才怎么了?”方羽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反问到。 “刚才你忽然拉响那把琴的时候青绿色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山头。那把琴出的声音就像龙吟一样充斥在整个天地之间我手里的鹰笛和那个小萨满腰里的腰鼓就在琴音出的瞬间化为粉末。”看了看正凝神等待下文的方羽知道他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老蔫于是开始继续往下说。 “本来我以为你是真的按照咱们商量过的一看实在不行了开始准备音杀可随后一听调子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琴音尽管声音大可只能说是最美最好的催眠不叫摄魂曲更恰当些。我和老萨满还有那些引来的鼠群和骚动的兽群在听到琴音不过几息的功夫便全都被它给迷住了只能呆呆的在这里听。 后来一直很苍凉但很柔和的琴音却突然充满了狂暴的杀意和绝望而同时下面的兽群和鼠群也出了能把死人都惊醒的凄厉吼叫。幸好这琴音在响了几息之后就又变回来了。 琴音变回来后勉强能回醒了一些的我却现你手里拉的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但你还在那里做着拉的姿势而那琴音也一直在响。 到你回醒前的一个小时左右琴音整个停了萨满和我也都完全清醒这时才现下面的那些动物们正在像潮水一般的退去。但奇怪的是你和那个小萨满却一站一坐的都动都不动。他还好点你这边的能量波动实在是厉害幸好我们还能感觉到这能量很亲切。呵呵我说完了现在该听你说说我相信刚刚一定又有很奇妙的事情生在你身上了。“说完这么大段话后整个轻松了的老蔫笑眯眯的看着方羽很期待的要求道。 “是啊方羽刚刚我怎么会在格木尔身上感觉道有两个大神的存在?”在地毡上安置好昏睡的格木尔后一直站在一边默默听着的老萨满这时也问道。 “鼠群和狼群退了退去那了?”方羽不答先问。 “方羽你不用担心了王宗主跟去瞧过都是四面散去的何况就你那短短的一下音杀死掉的那些都堆了一山谷短时间内我想不会再成灾。”两个大危机被化解掉的老萨满轻松的答道。 “死了一山谷?”方羽一听心里没来由的一寒。 就在此时毫无来由的一道耀眼的霹雳就那么突兀的划破长空一丝不差的向方羽的头上直直的劈了下来。 灵神在理智还没做出任何反应的早一刹那便让身体逸出了山顶就在尾随身后的霹雳和另几道霹雳每每还差毫厘便要击个正着的瞬间早已经失去正常形态的身体不停在山谷的半空中像魅影一样的翻腾、隐没隐没、翻腾最后终于在滚滚的雷声之中安然幻显在山顶的另一边。 “方羽!方羽!” 等不到漫天的尘烟消失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明白过来的老萨满一等眼前刺目的光华连续闪耀过之后便哭喊着要挣扎出去。 在方羽逸出的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老蔫此刻手上又加了一把力硬是扯住被自己在千钧一的时刻拼命带离原地的老萨满。他不是不关心方羽而是知道如果连方羽自己都应付不了的话加上自己和身边的萨满也是白搭更何况他现在依然能感应到方羽安然无恙。 “老爹我没事。你们也都没事吧?”尘雾中清晰的传来方羽略显疲惫的声音让还想继续挣扎的老萨满放下心来。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可能是雷劫。 滚滚的雷声和耀眼的霹雳随漫天飞扬的尘土一起在空中慢慢消失空气中此刻流淌着一股夹杂了皮毛烧焦了味道的烤肉味紧紧握住方羽的胳膊老萨满含泪的眼睛扫描仪一般的扫过方羽的全身最后落在脸色正在从苍白恢复红润的方羽脸上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老爹我没事。谢谢!”方羽有些感动的笑着说道。 看了看被雷轰塌了一脚的山崖和山谷里被轰出的几个七八丈深的大坑方羽自己都在暗暗惊心。轻吐了口浊气后他扭头对站在身侧含笑望着自己的老蔫笑了笑说道:“这雷看来也是想帮忙啊下面不但不用再想办法消毒而且连坑土都准备好了等回头直接推进去就是。” 同样看着大坑感觉后怕的老萨满满怀感激的刚要说话方羽抢先了:“老爹咱们是朋友一切尽在不言中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老萨满不再多说只是又一次伸手抓住方羽的胳膊紧紧的握了一把。 这时老萨满才觉一直压在心头那种沉甸甸的压抑完全消失了。 “方羽王宗主怎么去了那么久?”在被连串剧烈的声、光和长久的紧张等待折磨的实在等不住了的帖木尔带人接回来后在自己相对安静的临时蒙古包里老萨满给方羽边添奶茶边问道。此时的蒙古包里只有他方羽和还在昏睡着的格木尔不见老蔫的踪影。 “他是去草甸子了吧?回来的路上他不是忽然要你暂时不要让族人回那里吗? 我想他是去收拾一些布置了应该就回来了。哈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 方羽站起来看着刚进屋的老蔫笑了。 “现在外面可真热闹所有的人载歌载舞的好像在开篝火晚会看得人心里热乎乎的。”坐下后端起奶茶的老蔫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知道眼前的危机都过去了就连随后可能的大雪都会因为忽然起雷的原因小很多变得可以接受他们怎能不开心呢?特别是当他们知道这一切是大神再次显灵而改变的。”说道这里老萨满嘴角不知不觉间略过一抹苦笑。依着他的性格实在不愿意把方羽硬要他说的这些假话说给自己的族人听。尽管这样说的结果使他这个大萨满的威望和众人对大神的信仰到了一个从没达到的程度。 方羽听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再作解释。 “对了方羽怎么你会毫无预兆的遭雷劫?按道理你应该很轻易就知道大约日子的呀怎么前面一直没听你说过?”老蔫忽然插话问道。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不会遭雷劫现在我知道了。”不明不白的方羽说了半句话。 “你知道了什么?”将要再次应劫的老蔫打点起了全部的精神。老萨满也认真的看着方羽他知道这些东西平时很少机会能听到。 “其实上次看到你应雷劫以后我就在想我为什么没被雷劫光顾过按常理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大多人都会被光顾的。今天以前我大致的推论是这和修炼的法门有关雷劫并没有以前那些书上说得那么神秘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修行人身上集聚的某一两种偏阴或者偏阳的能量过强在特异状态下这些能量全力爆的时候瞬间引起局部区域的阴阳严重失调造成雷击。 今天我大体上还是这么认为只不过看来还要再加上一条那就是要心安。 换句话说就是要自己的精神状态保持住真正的平和和平衡。不然也很容易遭雷击原本修炼到可以遭雷劫的时候大约正是修性为主的阶段了天人合一道法自然。在这阶段的很多东西只能靠修行的人自己去体悟雷劫也是如此。 “说着方羽轻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今天就是因为听到音杀一下毁掉了那么多生命心里顿时有些不安所以才让雷给打了。当然也可能是那个存在的报复。 “听到这里心有所获的老蔫皱起了眉头而老萨满却忽然想起一直没来得及问出的疑问:”说到那个大……那个存在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当时我会在格木尔身上感到好像有两个大神的存在?“ 方羽闻声便把自己和那脉动沟通中自己所看到、所想到的一切都详细的说了出来。 最后他摇头轻叹着说道:“那脉动照我的理解可能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原本只是作为一个纯粹生命性的庞大能量而存在历经了千百万年的时光都没有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自从和人接触后也不过千百年的时间它便由纯能量形态开始慢慢成了有了自己情绪的能量体。 而我们在圣山上接触到的那个存在应该就是这千百年来人们各种**和意识依附在它能量之上的组合体。可能是因为人们的**和意识这些年都太多太厉害了这个寄生体有了自己的意识并且开始和宿主也就是那脉动开始争夺能量。 至于格木尔大哥身上同时感应到的两个大神恐怕就是他们争夺的一个个例。 其实在我看来这争夺里也可能带来了今天咱们侥幸躲过这些灾难。“说道这里方羽心里一软忍住后面要说的话打住不说了。在他看来不管有几个存在不管眼下这么多事是不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而生的都和它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最根本原因还是人们自己的行为直接或间接造成的。 呆呆的听完方羽所说的一切老萨满脑子里乱成一团。原来自己一直所拜的大神都是自己造出来的?他怎么都没法接受自己脑海里忽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心乱间他茫然的低声问道:“方羽你告诉我这世界到底有没有大神?” 方羽苦笑:“老爹说句老实话现在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家乡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信神如神在不信如土块。跟着自己的真心走应该是不会错的。 不过人的事情还是人来办总是比较牢靠些我觉的。“ 蒙古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老萨满老蔫包括方羽都在默默想自己的心事。 “克日朗!克日朗!”就在这时一直昏睡着的格木尔忽然叫喊了起来。 “格木尔你醒了?克日朗没事你也没事了。”闻声迅抢过来的方羽连声说道。却没想到格木尔只是在说梦话闻声好像安心了一般又转身睡过去了。 “按照我师父的说法新领神的萨满要睡足整整一天一夜才会自然醒转他今晚应该不会醒来的。”看到方羽有些没意思的样子也抢了过来的老萨满笑着解释道。或许是因为心事想通了他现在的心里觉得很轻松。 “老爹我也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一直没好意思问不过想想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再不问恐怕就没机会了。老爹格木尔大叔身上以前到底生过什么事情? 我现他对帖木尔大哥一家很紧张同时他前面杀狼时的样子和刚在圣山上的表现很奇怪我觉得有点问题老爹能说说吗?“方羽坐下后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方羽你明天一早就要走?”老萨满听了一惊呼的站起来问道。 “是啊我已经打搅老爹太长时间了不能再厚颜待下去了再说我也很想尽快去看看大河的状况所以决定明天一早就动身。”方羽含笑解释道。 “你你呀我都快被你气死了方羽!干脆明天我和你一起走吧。”老萨满连着两个你之后实在想不出再留方羽的理由。他自己也准备着明天等族人大体安置好以后就带人去大河边帮忙的。 有些沮丧的坐下后他一伸手拍着方羽的膝盖充满感情的说道:“老爹是舍不得你走啊可是又知道不该再勉强你心里真是矛盾的……” “老爹何必对聚散这么执着呢?心意我都明白的多余的话就不必再说了我明白的。”微笑着的方羽也伸手轻拍着他放在自己膝盖上手说道。 “格木尔和帖木尔原本不是我们草甸子二十三个部族里的人他们是我在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从遥远的北方草原上带回来的野孩子。缩回手知道和方羽确实没必要说太多废话的老萨满便直接开始说格木尔的往事。他明白方羽是真的比较关心。 “野孩子?”方羽有些不太明白。 “是啊野孩子其实严格来说他们当时就是小马贼。”看了看微笑着不再多话的方羽老萨满便继续说道:“当时记得我是去那边办点事情办完后回来的路上借宿在别人的家里夜里他们俩正好来偷牲口被那家人逮住了。本来按照我们草原的规矩被逮到的马贼会很惨不过我看他们两个年纪还小当时才不过十一二岁样子实在可怜便替他们求情。 后来在训他们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是孤儿父母很早就死了那边草原的境况又不好没人肯收留他们所以两个人就结伴在草原上流浪过着颠簸流离的日子。这次是因为到了冬天实在找不到活路才想着偷牲口。我看他们在说的间中尽管很怕可都很有意思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特别是稍大点的格木尔鲁直的实在叫人觉得可爱便把他们都带了回来。 当时我老婆还在家里的儿子也很喜欢多了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玩伴而甸子里的众人一个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二来是因为是我带来的对他们都很照顾。而他们也确实很争气很听话。而且难得的是尽管两人随着慢慢长大个性和喜好都越来越不同格木尔鲁直不喜欢去读书就喜欢和牛羊混在一起不到十八岁就成了甸子里放牧的一把好手。而帖木尔在喜欢放牧的同时也很喜欢读书不过喜欢读的大多是闲书。但是俩人却一直和亲兄弟一样关系非常的好。好的有时候连他们向来敬重的阔特尔都不免有些嫉妒。 就这样过了十年后他们都长大就在我以为可以歇口气的时候麻烦却来了。先是俩人都同时喜欢上了自小玩大的乌兰而乌兰当时也胡涂一直在中间摇摆不定。就这样竞争中兄弟俩心里就有了点心病。 后来相对聪明的帖木尔不知道从那里知道养山羊收羊绒可以换大钱的消息开始和城里人拉上关系在草甸子先养起了山羊。当时因为刚刚开始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抱着放任和看笑的态度并没有落力去拦因为我觉得小鹰要成长是不能有太多约束的。 但当时格木尔却反对的很厉害厉害到数次在我面前他俩都开始很厉害的争吵。他们俩兄弟一般的关系在那段时间慢慢变了变得到了回来吃饭的时候都像路人一样不大理睬对方。而我当时因为老婆刚去世不久再加上事比较多所以当时也以为主要是为了乌兰格木尔在借机泄所以只是狠狠的说过他们几次而且私下里责备格木尔的次数比较多没想到后来证明他当时说的都是对的。当初我就错了。“说着说着老萨满的眼中开始有泪光在闪动定定的看着昏睡中的格木尔半晌都没再说话。 方羽只是静静的听着等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就这样在我的高压下格木尔的话少了有时候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人不但迅憔悴了而且连本来喜欢他稍微多点的乌兰都不再去找。只是每天默默的放牧吃饭睡觉。可以说整个人都变了。 而帖木尔却因为买羊绒真的挣到了很多钱在草甸子里成了大家眼里的能人。有不少人都开始跟着他开始养山羊。紧接着那段时间乌兰家里出了点事情全都是他出钱出力给解决的所以在第二年秋天他便和乌兰顺理成章的结了婚。 那时的格木尔在众人眼里都快成了透明人。一直闷葫芦似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他那天却很突然的出现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来参加的婚宴上就像任何一个为弟弟成家而高兴的兄长一样出乎所有人预料他很平静的参加完了婚礼第二天一早却独自悄悄离开了草甸子。 当时帖木尔和我们一样也都很着急的四处找可他一直都没任何消息后来我觉得他也已经长大了而且成了一个少见的好牧人只要大草原还在他走到那里都不会有生存的问题。既然他选择了离开当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就拦住了还要继续找的帖木尔。 就这样他一直失踪了将近大半年在大家都已经觉得以后可能都再也见不到的他的时候在草原开始返青的一个夜里他却忽然出现了。出现在帖木尔家近千只山羊的血泊里。 “近千只羊的血泊里?”方羽被这话给听愣了不由的重复着问道。 “嗯近千只羊的血泊里。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也不过半夜的功夫不知道他是怎么瞒过帖木尔一家人和他们家的牧羊犬的他竟然在帖木尔巡视过羊群睡下到惊醒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一个人独自把他圈里的近千只山羊全部杀掉了。而且杀的很残忍很多羊都被分尸了。”沉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现场的老萨满打了个寒战说道。 “那怎么可能?先不说一个普通人不可能独自在不惊动人和狗的情况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掉那么多只羊就算能杀掉难道那些羊都是死的?它们不会跑吗?”还没等方羽说话原本在一边独自沉思的老蔫这会也被听到的事搅起了兴趣插嘴问道。 “当气急败坏的帖木尔来找我时我也根本不相信可到了那里一看却不得不信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的叫人透不过气来整个羊圈里到处是血和羊的尸体地上的血多到除了黑红色都看不到半点别的颜色而就在这样的地方全身都被血浸透了的格木尔手里紧握着还捅在一只羊肚子里的长刀就那么仰天躺着。 没拿刀的手上还有脚上还缠着一些羊的内脏和肠子。 当时我还以为是帖木尔在急怒之下杀了他可问过帖木尔之后才知道从他出来现这种情况和格木尔时他就是这个样子在昏睡。因为看到是格木尔再加上当时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所以本来非常愤怒愤怒到想杀人的他才直接来找我。“”我想他这次的情况恐怕和前面杀狼的时候状态一样。“听到这里方羽忽然插了一句。 不约而同的思索着点了点头老萨满和边上的老蔫都觉得非常有可能。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后老萨满接着又说道:“当时我一看心里也乱了费了很大劲弄醒格木尔后他连推脱都没有直接就承认了。而且还说这是在自己这大半年的时间跑去不少也在牧场里养山羊的地方了解情况在现最后的结果和自己原本想的一样的时候就打好了的主意。没有同谋全是他一个人杀的。可是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却昏昏沉沉的说不明白。 后来气急败坏的帖木尔不听我的劝阻硬是报了警最后追查和现场的证据也证明这全是格木尔一人杀的。最后的结果是格木尔被警察抓走了被判了十年刑我也一怒之下借着这件事情给族里那些为了养山羊而已经祸及了草原的族人面前摆了两条路走一是离开去别的地方养山羊二是留下但不许再养。 后面的事都给你说过了当时一部分人选择了留下一部分人跟着铁了心的帖木尔走了。可是离开了这里那里又会收留他们?过了几年还不是全部回来了。 只有帖木尔尽管回来了但我还是很难原谅他所以他们住的比较远。再后来格木尔因为表现良好被减刑四年提前放出来了可他有骨气不愿意再回来所以我只能叫儿子帮他在石子岩那里找了个落脚的地方。这孩子是我耽搁了他啊唉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觉得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现在大神总算又把他还给我了。“说道这里老萨满仰天长叹着打住了两滴清泪在不知不觉间从他皱纹累累的面颊上悄悄的滑落。 听到这里方羽算是完全明白了格木尔对帖木尔一家为什么那么紧张或许在拼命救克日朗的时候他就是在还债。除了还兄弟之间的债外也有还深埋在心底的那份对乌兰的情债。 “好男儿!”傍边的老蔫看着依旧昏睡着的格木尔就像是怕惊醒了一般低声赞道。 “对了老爹克日朗怎么样了?”方羽把眼光从昏睡着的格木尔身上收回来后忽然又问到。 “克日朗倒是没什么事可惜了他家的花头为了救自己的主人被狼咬的重伤可能拖不过今夜。一条难得的好狗啊可惜了。对了那狗也是格木尔出狱后托我送给克日朗的。记得那时还是个小崽子可现在……”他唏嘘着说不下去了。 “老萨满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条狗?”盘坐着的老蔫忽然站起来问道。方羽现他那一直微眯着的老眼里此刻有种动人的光芒在闪动。 “是啊老爹正好明天我正好要告辞了顺便过去告别一声。”方羽也顺势站起来说道。此刻他心里也微微有些冲动就不信自己和老蔫把花头救不回来只要它还有口气! 老萨满此刻也二话不说的站起来转身就走。他忽然明白了方羽和老蔫心里想的。他不想去细究到底是为了什么反正这会也很想很想以后还能看到花头矫健的身影。 一进乌兰的蒙古包就看到乌兰和克日朗正跪坐在毡毯上对着面前奄奄一息的花头在垂泪。克日朗的两只小眼睛已经哭的都肿了乌兰的眼睛也红红的。 帖木尔不在而伤心的俩人也没现方羽他们进来。倒是无力的躺在那里的花头昏沉中听到动静便努力着出两声几不可闻的叫声想警告或是提醒主人。它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干点别的了。 “老爹方羽”这才注意到方羽他们的乌兰赶紧抹着眼泪站起身来而克日朗还是紧盯着花头连头都不抬。 “乌兰大嫂你坐什么都不用管我我们来看看能不能救花头。”方羽拦住就要忙着准备的乌兰说道。 “方大哥你能救花头?”耳朵里只听进去了救花头三个字的克日朗一下子跳起来扑了过来。 “克日朗先别说话让这位爷爷看看花头再说。”方羽赶紧扶住扁嘴就要哭诉的克日朗把他带在一旁。 此时老蔫已经蹲在那里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躺在那里花头来。 “方小哥这里方便么?”在克日朗和乌兰他们屏住呼吸等待希望的时刻头也不回的老蔫忽然问道。 方羽闻声稍微一愣转念便明白了老蔫的意思:“克日朗想不想你的花头好起来?”已经被这消息喜翻了心的克日朗只是肯定的用力点着头瞬间再次盈瞒了眼眶的泪水和紧紧抓着母亲胳膊的双手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话那你和妈妈出去在外面等一小会就可以了。方大哥保证你的花头在一个星期内就会好起来。好不好?” 出了方羽的预料根本不用别人再劝转眼的功夫克日朗已经拉着母亲出了蒙古包。 方羽想笑却看到身边的老萨满正向自己投来探询的目光。方羽微笑着摇了摇头告诉他不用也避开。 血一样的光华瞬间便罩住了花头受伤的身体随着同时在蒙古包里低低响起的怪异声浪老蔫赤红如血的双手缓缓抹过花头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随着双掌的抹动一股淡淡的焦味慢慢在蒙古包里弥漫开来随着焦味的弥漫那些伤口在另两双眼光的注视下以常人不能理解的度收缩着最后在声浪消失的瞬间变成比原来伤口一半还小的血疤。 这时一直静静旁观的方羽也伸出手瞬间闪耀过赤、白、黄、黑、青五色光芒的手掌分五次抚过花头不停颤抖着的身体。 “五行五色气!”识货的老蔫轻叹到。 已经从呼吸明显开始有力了的花头收回手站起身的方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他们听到门口传来克日朗焦急的叫声:“爸爸你现在不能进去方大哥他们正在救花头呢。” “帖木尔你们进来吧花头已经没事了。”老萨满看花头得救了也很开心的说道。 “方羽你最后临走时悄悄问帖木尔什么了?怎么我看他的脸色变了?”临睡前老萨满好像漫不经心的忽然问道。 “我问他为了钱毁掉自己的家园和兄弟值得吗?”方羽愣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 “他怎么说?”老萨满睁大了眼睛。 “他说是想草甸子展不全是为了钱。他还问我治病的药不是也有三分毒性的么?”方羽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道。 “公平说他说的也不算错。做任何事情不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吗?只不过他们俩兄弟付出的多了些而已。”正要躺倒的老蔫说出了他入睡前的最后一句话。 “没想到还是决堤了!”方羽的脸色在飞雪中顿时变得要多坏有多坏。 “很多事就是这样赶紧进城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不相信在这种时候作一个医生是咱们最好的选择。”脸色也瞬间大坏的老蔫叹道。 第十五节 自大清早起来和因为有太多事务要处理而暂时无法立即起身的老萨满他们惜别后心悬着大河的方羽和老蔫紧赶慢赶还是在离城几里的地方听到了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突如其来有若牛吼的巨大声音无情的宣告着大河决堤的信息而紧接着从地面上不断传来的细微震动天边那一股股此时此地看上去淡淡地烟尘都在不断的重复、印证着这个噩耗。 好像为了回应似得天上的雪花也落得急促了起来随着越来越冷的风漫卷在阴沉沉的天际使整个天地更加的冰冷了。 一进入乱成一片的市区方羽这才觉情势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陷入仓惶的市区里尽管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莫名紧张的气氛大街上的人和车更是急匆匆的来回跑个不停但街道上并没有决堤的河水。 看到这些方羽不由的松了口气。但心神随即又被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的警报给拉紧一定神就注意到几乎所有的人和车俩都在往一个方向急奔当然也看到不少的小车和人也从那边仓惶的逃离。 “好像在那边方羽咱们也跟过去看看?”老蔫也注意到了那个方向。 生决口的河堤位于市区边缘是属于郊区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小镇镇中心离河堤有七公里远距决口最近的是离河堤三公里的大河村。就在洪水刚淹没大河村的时候方羽和老蔫便尾随着救援的车队赶到了镇上随即俩人又出现在最靠近洪水的一座小山顶。 已经空无一人河堤上数百米宽的决口处夹杂着大量冰块的河水争先恐后的狂泻而出只不过短短数息的时间原本还算清澈的河水便成了浑浊的汪洋。 导引巨大的水流浩荡前行的是水头前一股股的不断出现的浮尘震耳的水吼中不时传来冰块破碎和建筑物的倒塌声。 大地在洪水的冲击下颤抖。洪水在冲过村庄和相对宽敞的原野之后度慢了下来。尽管还是不可阻挡的前行着但这缓慢了的度对那些仓惶逃生的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机会。 跑!用生平所能达到度的极限所有在听到决堤的那声巨响后反应过来的人什么都不要了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跑拼命的跑。 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从冲开的堤口奔涌而出的河水看着河水前面拼命飞奔逃生的人和那些家禽家畜方羽的心里次闪过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悲哀他现此时此地面对着属于天地自然间灾难性的场面他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 倒是随后赶来的救援车队和军人就在滚滚而来的洪水前面把许多和洪水比赛的人救上了车。但是那些纷纷哀鸣着也在拼命挣命的动物们却没有那么幸运只能依旧靠着自己的体力和运气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洪水的前锋距离最后一辆还在继续救人的车不足十米了。 尽管距离很遥远但方羽和老蔫根本不受这点距离影响的眼睛还是入微的注意到了正在拼命把一老一少两个人往车上送的那两个战士年轻的脸上露出的惶急和恐惧冷汗已经布满了他们黑红的面颊双腿也在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力竭的原因在颤抖但他们手上的工作却并没有停止依旧努力着想把那看上去已经昏厥了一老一少弄上车去。 本来在车上已经有不少人的情况下只要上面有人稍微帮帮忙那最后的一老一少就可以很轻松的被救上去可此时刚刚早一步上了车的人却被近在眼前的水弄的骚乱和慌张了起来都只管在那里疯了一样的狂喊着开车赶紧开车却没有一个人去伸手帮一把。 两个年轻战士的求助的声音在众人疯狂的喊叫里被湮没了身后的水现在距离不足五米可他们此刻已经力竭的双臂实在无力把手上的俩人送进卡车的车厢里就在沮丧的准备放弃的空里腾的手上一轻随即在迷惑还没闪过心头的空里。自己的身体也被一股大力轻轻的送上了车。 在车窜出去的尘烟和洪水短短的几米空间里两个回头张望的年轻人看到两道淡淡的影子一闪而逝再看只见风雪满眼那里有什么人影? “方小哥你这是?”老蔫默默的跟着方羽在越来越大的风雪里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宗主你不是说咱们可以做医生帮帮忙吗?现在就是去取得这个认可。” 方羽淡淡的笑道脸上已经看不到几个小时前的那种沉重。 “去取得这个资格?”老蔫紧了两步站住后转过身问道。 “对去找人承认这个资格。因为我没有医生的牌照宗主也没有吧?”方羽也停住脚。 “这样混乱的时节去弄这些?”老蔫听了觉得哭笑不得。他不太明白方羽为什么对这一点这么认真。 “嗯这样会方便许多。”方羽也不再多做解释抬脚继续前进。 “小何外面有个叫方羽的人说要找总指挥我跟他说总指挥受伤住院了不在他就说要找你。” “方羽?已经快麻木了的脑袋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愣了好一会何小倩这才想起在石子岩见过这个人。看了看桌上杂乱的图纸和临时指挥部里望着自己的那几双眼睛她刚想说不见却在话语要出口时改变了:”请他进来。“随即又在等待的空里给默然望着自己的其他人解释道:”是总指挥家那边来的人可能是来支援抢险的。“”方羽怎么样?“何小倩一看方羽的手松开了便急急问道。 方羽站起身从切脉时就一直皱着的眉头展开了先对着一直用充满了敌意和嘲弄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那个医生淡淡一笑这才转头对她说道:“伤到脑神经了现在脑子里有出血压迫着神经很危险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他现在的身体也很糟糕就算这次不在河边摔倒事后也会大病一场。他最近体力透支太厉害了。” “那还能救吗?”心里顿时一沉的何小倩还是不死心咬了咬牙继续问道。 “尽管危险但还不至于不能救。我想医院也已经有治疗方案了吧?”方羽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们医院已经去请区里最有名的脑外科专家了他们傍晚就能到。对了方先生还没请教你在那所医院高就?”那位大夫含糊的绕了个圈忽然问起方羽的根底来。 “我没在那所医院上班也不是大夫。”已经明了他意思的方羽很干脆的直接告诉了他自己的底细。而后再没理他转身对何小倩和老蔫说道:“何小姐王老咱们先走吧等晚上老爹他们来了再一起过来听听请来的专家怎么说。” “病人脑部大量出血淤血已经压迫住了运动神经和语言神经持续不断的高烧正说明伤处还在继续缓慢的出血要是不尽快做手术的话病人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本身就极度虚弱再加上出血的地方正位于脑神经密集的危险区域坦白说手术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作为一个医生我认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会尽力去挽救我的患者。所以我在下了病危通知之后还是要求医院安排和你们这些家属见一面把所有的情况都坦白告诉你们由你们来选择这手术到底要不要做。”一气介绍完所有情况后这位被请来的年轻脑外科专家便站起出了门。 “方羽你怎么说?”医生一出门一直没说话的老萨满便开口了。这时到他带领着草甸子的救援队入城不过一个小时。 “也许不需要做手术也可以治好阔特尔大哥不过这么做我觉得对医院来说不好交代。”方羽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有些为难的说道。 “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医院为难不为难干吗?这事交给我去办好歹阔特尔他还是我这个大萨满的儿子我想不会有问题的。”说完老萨满已经一阵风似的出门去了。 “方羽你不用担心尽管老爹不喜欢来市区可他在这边也很有名望这方圆几百里没听过他的人不多听过的人也都知道他还是个神医应该不会有问题。”看到方羽有点担心陪着老爹一起过来的帖木尔便解释到。 “格木尔大叔没来么?”听完后方羽忽然问道。 “他还要在草甸子学习暂时那都不能去所以没来。”帖木尔答到。 这时老萨满和院长年轻的脑外科专家以及一大堆大夫护士拥了进来。 “你就是方羽?萨满教最年轻的长老?”还没等方羽明白呢那年轻的脑外科博士便径自走到方羽面前有些好奇又有些恼怒的盯着他问道。 “我是方羽不过……”方羽一愣话还没说完便给傍边的老萨满急急的打断了:“不过什么呀方长老医院和这位专家已经答应由你给阔特尔治疗了不过他们要求旁观。您就别在推辞了求你看在大神的面上帮帮忙吧。”说着一个深深的萨满大礼便拜了下去。 方羽这时已经明白了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好在众人带点好奇又着点畏惧还带着点惋惜的眼光中挤出一缕苦笑伸手拉住老萨满。 从包里取出老萨满送给自己的那盒针方羽摩挲着抽出来的那支尺半长针心里不由的暗暗好笑老萨满给自己送针是希望自己能拿来救人可谁能想到这针第一次面世就是要拿来救他儿子? “尺半双龙针?斯库老爹这个方羽真是你们萨满的长老吗?他怎么可能会用我们汉族的针灸?”隔着一层玻璃的观察室内识货的脑外科专家惊讶的问着老萨满。 “你听谁说的萨满不能是汉人?谁又规定萨满不能会针灸?”翻了翻白眼老萨满似乎有些不悦的反问到。其实此刻他心里也紧张的厉害毕竟躺在那里的是他唯一的儿子。刚才在和医院他们交涉的时候他也见到了儿子的脑ct片子知道儿子是真的随时就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凭着对方羽的绝对信心他才咬牙硬借着自己宗教信仰和病人父亲的的借口逼承担不起在这敏感时刻不救阔特尔这样人的医院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这会听到年轻的脑外科专家的语气里对萨满似乎隐隐的有点蔑视所以想都没多想便给他顶了回去。 散着淡淡银光的长针慢慢的没入宛若昏睡着的阔特尔头顶观察室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头冷汗的老萨满尽管看出来方羽在这缓慢的插入中已经变换了至少九种手法每一种手法都能保证受针者不会感到疼痛但他还是觉得那针似乎是扎在自己的头顶上一抽一抽的疼的要命。 “不要担心他的识神已经完全在方羽安魂定的控制之下不会有问题的你看淤血不是已经开始出来了吗?”就在这时耳边低低的响起了老蔫的声音。 闻声心里一定老萨满在瞬间感应到方羽能量波动的同时用足目力的双眼便看到露在阔特尔头顶上那两寸有余的针身隐隐有些红似乎有股若有若无的淡红色烟雾不断的随着针从儿子的脑袋里飘出。 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他此时有点恨自己修为的不够不能完全清晰的看明白儿子获救的过程。这时站在傍边的老蔫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手轻轻的抚上他的后背一股温良的气劲顿时电一般的涌了过来原本有些模糊的双眼前顿时一亮另一个完全和刚才不同的场面便出现在他面前。 双目微闭一脸肃穆的捻动着长针的方羽再不是刚刚那种不动声色的模样一层淡淡的白色明光笼罩着他的身躯原本隐隐有些红的长针此时看上去却有些透明那些红的只不过是顺着长针从儿子脑袋里不停冒出的淡淡血雾。 此时儿子的脑袋也不像平时的样子就像幻影一般的皮肉后老萨满清楚的看到透明的长针针头深深的插入一团黑红色的污血里。随着淡红色的血雾不断的随着银针外逸那团污血在迅的萎缩、变小消失。 在污血团消失以后那根看似静止的长针却开始急促的震动了起来震动的频率和角度是那么的快而又细微饶是老萨满此刻有老蔫助力都不能完全看清楚针尖的动向。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儿子的脑子里面还有层看不大清楚的东西存在着。 一切的异像在老蔫忽然悄无声息的拿开手而消失恢复正常的眼前正出现方羽收针后擦汗的身影。彷佛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擦完汗的方羽抬头向他望来眼神中有开心的光芒闪动。 老萨满狂跳着的心顿时被一种重新拥有了世界的狂喜充满着久久不能平息。 七天后得知大河的决堤口将在三天后被封住的消息时方羽便有了立即离开这里的决定。 这些天来在没日没夜的帮着灾民们治伤看病的过程中目睹着受灾后的人们千奇百怪的表现和想法、做法方羽觉得自己也成熟了不少不再是以往那个单纯到见不得任何丑恶事物的少年。但好静的天性却并没有改变所以他决定了离开。 “方小哥决定要走了么?”一看到方羽若有所思的进来刚送完一个病人的老蔫便有所觉的问道。 “看来宗主也有去意了。”方羽笑着点了点头。 “是该走了自从觉咱们看病又快又不怎么受苦之后病人都喜欢往这里跑现在就连感冒也跑来这里看再不走我都要生气了。”苦笑着一向好脾气的老蔫也有些不满的牢骚到。 自从方羽治完阔特尔一心要为灾民作些事情的方羽和老蔫便在老萨满和抗凌指挥部的帮助下和那个因为被引了好奇而特意推迟归期的年轻脑外科专家一起开始了他们光明正大的医者生涯。 开始一切还好赶来求诊和送来的都是情况比较严重的灾民可在两天之后现了他们看病快而有效并且治好了几个重病以后求医的灾民堆里便出现了许多衣冠楚楚的伟岸身影。不过还好在方羽的坚持下这些有求于人的贵人们还知道排队。而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方羽和老蔫也都不为己甚一视同仁的给予了治疗。 四天后不得不归的脑外科专家依依不舍的和已经成了朋友的方羽告辞走了。 灾民里需要特别救治的人也相对少了不过方羽和老蔫却并没能闲下来。重病没了那些有小灾小病的人却又占据了他们大部分的时间。 也难怪老蔫牢骚他和出身医者之家的方羽不同只要不是遇到很危险的重病都可以用中医来解决。他医学方面的知识完全来自修行中对自身体悟的积累和巫门中涉及到的一些很深的东西看重病顺手但对这些小病只能动用自身的能量来解决这样一来看病的人舒服了可他就辛苦了。他倒不是怕辛苦而是在心里为自己性命交了数十年的玄功而觉得可惜。堂堂一个黑巫门的宗主用自己已经修为到通微之境的玄功来做这些事情想想心里就不舒服。所以从第六天一开始他便在期待着方羽离开的决定现在一听方羽有了去意立马就准备动身。 “临走之前咱们再沿着洪水去看看吧这些天窝在这里忙着治病都没好好出去看看。”动身的前夕方羽看了看这间自己和老蔫住了七天接待了无数病人的房间说道。 “好啊就这么决定了。哦对了方小哥咱们不去和老萨满还有何小倩他们告别一声吗?这些天可麻烦了他们不少特别是那个何小倩天天来给我们送饭就这么走恐怕不好。”都走到门口了老蔫忽然停住说道。 “老萨满现在可能正带着他的族人忙着救灾呢要是现在过去告诉他我们要走估计不再留几天绝对脱不了身我看我们还是悄悄走好了我给他在这留了份信。至于何小姐那边……”说到这里方羽也觉得就这么走有点不妥。 先不说人家每天亲自来给自己俩人送饭就连这间房子都是她以指挥部的名义给安排的如果就这么悄悄走了实在说不过去。想到这里方羽说道“咱们现在就过去向她告辞好了悄悄走实在不礼貌。” “何副指挥去医院看总指挥了她来了我一定转告。”点着头指挥部里出来的年轻人不舍的上前和方羽老蔫俩人握别现在的方羽和老蔫在指挥部众人以及灾民中有着很不一般的声望很多人都认识或知道他们。 “方羽方羽!”听到后面的呼喊和汽车声方羽和老蔫一起回头看到一辆吉普车远远的疾驰而来。 “方羽王老先生怎么就这么突然的决定要走了?”车刚停稳身穿红羽绒服的何小倩便从拦路的车里钻了出来。 “何小姐你怎么跑来这边了?不是说你去看阔特尔了吗?”方羽微笑着不答反问。 “是啊何小姐我们刚去告别指挥部里的人说你去看阔特尔了他现在怎么样?”老蔫也问到。 “我就是回来后听到你们刚来过所以赶来送行的。总指挥很好已经能坐起来吃东西了说话也流畅了许多他还说等再好点了要专门赶来谢谢呢谁知你们现在却说走就走。眼瞅着方羽何小倩充满倦意的脸看上去有些黯然。 “现在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大家又都很忙是时候离开了。谢谢你啊何小姐这些天真是麻烦你了。谢谢。”方羽微笑着伸手想要就此告别。他至今都不太喜欢告别场面上的那种气氛。 “既然来了就让我送你们一程好了其实过几天我也要回区里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我会怀念这里的。”技巧的一转身和方羽他们站成一排的何小倩并没伸手。 “呵呵聚合离散是人生最常碰见的事习惯也就好了。”慨叹着老蔫先开始举步。 微微一笑方羽也不搭话。三个人一起慢慢的往灾区走去这时天空又开始慢慢的飘落下雪花。 从那天决口开始这天气就变的古怪了。除了决口的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鹅毛大雪外每隔一两天就会再来场不大不小的中雪好像冥冥中和谁有了约定似得让整个灾区的气温一直保持在寒冷的零下2oc左右使得受灾地区的洪水都结成了薄厚不均的冰层这给救灾和灾民的安置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方羽你小心点。”自从进入灾区后话少了很多脚下也开始小心翼翼了起来的何小倩一看到方羽和老蔫还像毫无所觉般前行的脚步实在忍不住叫了出来。 “何小姐怎么?”方羽一愣缓住脚步问道。 “没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们注意脚下的冰尽管天气冷但这冰结的并不结实有些地方能走有些地方不能走。你们这么大意的走是很危险的。”何小倩很认真的说道。 闻声和含笑往自己看来的老蔫一笑还没等方羽说话老蔫先开口了:“何小姐谢谢提醒不过你忘了他可是萨满里最年轻的长老啊没事的。”方羽一听只好在何小倩似信非信的眼光里苦笑着不语。 “方羽你真的是萨满的长老?”半晌之后。何小倩有些迟疑的问道。 头大的摇摇头方羽笑了笑说道:“不是” “我开玩笑的不过何小姐跟着他走你不用担心脚下这绝对是真的。” 老蔫也含笑解释到。 “就是从开始我就知道不是。嘻嘻”好像心里忽然放下了块石头一样何小倩像孩子般的笑了起来。 “对了何小姐这次受灾的具体情况怎么样?”方羽好像没注意到她的开心望着面前的冰面忽然问道。 那块冰面看上去不厚走在上面能清楚看到下面游动的水泡但方羽知道承担几个的人的重量却绰绰有余。他还知道冰面下的水深足有两米多。 “有五千多人成为无家可归的灾民好在到现在还没现有因灾死亡的人。 洪水共淹没了七个村子和前面的那所小镇直接损失初步估计有两亿。“一说起面前的灾情何小倩的脸上没了笑容。 “没死一个人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看来市里准备的很充分不容易啊。” 听到这奇迹般的消息再想想当初看到救援车队救人的度和效率老蔫由衷的赞叹到。他在颠簸流离的一生中见过太多悲剧上演而这次的结果是其中难得一见的好。 “要不是总指挥在会上摔杯子和事前再三的努力准备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何小倩压低声音涩涩的说道。 “哦?”方羽何老蔫同时奇怪了起来。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总之要不是总指挥这次的灾情绝对不会是只塌掉数千间房屋死掉上万头牛羊这么简单。说到这里我还真要代替这里所有的人们谢谢你方羽你救回摔在河堤上的总指挥就是救回了下一次可能被淹掉的每一个百姓。”说着她忽然站住给愕然望向自己的方羽深深的鞠了个躬。 “原来是这样?”大体明白了的方羽出一声苦笑:“看那只青蛙。” 面前的冰层内一只小青蛙四条腿伸的直直的被冻在冰里翠绿色的皮肤在冰块的掩映下宛若琥珀一般的艳丽。 良久之后方羽抬起头无言的远眺前方远方琉璃般的冰面上一处坍塌了的院落内有辆只剩下反光镜和车斗栏杆的车袒露在冰上傍边还有一头牛被冻在冰里只有露出的眼睛和头上高高仰起的犄角好像在向天问着这是为什么。 天空中寂寥的雪不停的落着一切的声音在这一瞬间好像都被冻入了冰雪的冷漠世界恍惚间方羽的眼前好像再次出现了乌兰家那些牲口亮晶晶的眼睛耳边也似乎最后一次回响起那一抹低柔苍凉到直至洪荒的风吟。 洪荒卷完 第一节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句老话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过。但有些时候这句老话还有些不为大多人所知道的另一层含意。就像四大名著里的《西游记》和另一本很有名的《封神演义》一样在有些人眼里它们书中的章节标题另有玄机。 人群的外围方羽已经静静的留神观察中心处的老人好久了。到了现在或许在大多数围观的人眼里那位老者只是个比较有经验或者是比较厉害的算命瞎子但在方羽的眼里那位开始微微有些不自在而现在已经开始从容了许多的老人一直表演着的可能就是只存在于隐约传说中盲人卜筮秘术――瞎流星。 这是完全独立于常见筮法之外的另一门源远流长的秘术具体的起源已经无从考证就算以方羽对这些神奇法门的了解和兴趣也不过只是从易学大家张远之口中听过这个名称而已。此外除了知道这千百年来就像在木匠里暗中一直有源自《鲁班经》的法门传承一样在盲人卜者中有这么一门丝毫不逊色于易学的神秘法门在暗暗传承。而且和大多三百六十行中的传承不同的是这神秘的莁法只在盲者中单线传承。 所以就算以张远之在这方面的造诣也只能简单的告诉方羽有这么一门叫瞎流星的秘术在传说中使用者只能是盲者而且不用任何的工具。 原本方羽上街只是为了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的并没有打算在街道上留连什么。尽管来到这赫赫有名的北方重镇已经有十天之久但方羽却没有丝毫游览的兴趣只是整天待在自己临时租住的小屋里静修因为和宣真宗的约期马上就要到了。 此时距离他离开受灾的大河已有半个月离开顺利在草原上应过雷劫的黑巫门宗主王老蔫来到这距离宣真宗山门最近的城市也有了十天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一直都没给家里打过电话报过平安。因为在他心里自从和老蔫分手决定来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就有了很罕见的不安。他怕在这种不安的情绪下打电话会被细心的父母和敏感的恋人现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直到现在在心神再次恢复到波澜不惊、无里无外的今天才有了打电话的渴望。却没想到在开心的听过父母的唠叨叮嘱和杜若兰似嗔实喜的埋怨后会在街头遇上这一幕。 眼前是这座城市中无数什字里的一个微微有些料峭的春寒里明媚的阳光下这个什字也确实称得上车马如龙热闹非凡。擦肩摩踵的人行道两旁高楼林立气势恢宏的商店和写字楼比比皆是。 正因为这样所以围绕在那座级市场门口空地上的那群人才吸引了方羽的注意。那群人的驻足和围观明显和这里看上去始终急匆匆的人流和冷漠不符。而且人群中不时爆的惊叹声和碎语声也在很大程度上勾起了他的好奇。因为他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说:“你算的真准。” 就这样他从人群的外围空隙里看到了那个现在吸引了他全部注意的老人。 那是一个不好确定岁数的老人一身老旧但洗的十分干净的旧式夹袄很顺眼的裹在了略显瘦削的身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双手此时很安静的按在盘坐着的膝盖上微微有些苍白的脸上那双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在眼帘之下明显的凹着花白的短之下瘦长的下巴上有一把同样花白的山羊胡不过奇怪的是脸上却看不到有多少皱纹。 盘坐在石阶上的他身边并不见盲者手中常见的探路竹仗依着他同样坐在石阶上的是一个岁数不大的小男孩黑里透红的脸庞和身上摞了不少补丁的衣服以及滴溜溜四面好奇张望着的眼睛都很明显的表明他来自农村。而不时的帮老人从面前算命者的人收钱的举动同时也让方羽明白他和老人的关系从方羽多少有点研究的骨相上看这一老一少应该是血亲最有可能的关系是爷孙。 老人不管是在算命时还是在等待孙子收钱时一直都保持着那种神游物外的安静样子。方羽已经看好一会了现急着要算命的人越来越多而老人收费的标准也在众人的争抢下越来越高到了这时每算一个收费五十的标准都没挡住踊跃的人群。在越的认定老人掌握的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秘术瞎流星的同时方羽也对老人的贪婪有了足够的认识。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在他的想法里能传承这般本领的人不应该是这么贪钱的。 就在方羽徘徊在掉头走还是继续静观空里一辆疾驰而来的摩托车在路边停住了取下头盔的巡警显然是被这里围观的人群吸引来的。就见他下了车整了整身上的警服后便直冲人群而来。 “大家让让大家让让。”相对客气的分开人群那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巡警挤进了人群。 “爷爷爷爷有警察来了。”在瞬间安静了许多的人群中间看到警察后顿时有些慌了起来的小孩子站起身推着老人的膝盖说到。这时那巡警已经走到了老人面前。 “老人家这城里不允许摆摊算命搞这些封建迷信。你怎么还摆到这大街上了?”年轻的巡警一看是个年老的盲人便刻意放缓了语气问到。他大出众人预料的语气和相对和善态度竟在人群中引来一阵窃窃私语:“呀你瞧人家这警察当的多好啊要是所有的警察都这样那就好了……”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不知道这里不让算命我这就走这就走……” 嘴里连声念叨着此时也少显慌乱的老人扶着孙子站了起来。 转身看了看依旧围观着的众人以及好几个因为没算上命而脸上露出失望的男女那巡警的嘴角上泛起了一抹奇怪的笑容:“你们还不赶快散了围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算命的有什么好看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真是不觉得这么做是在丢咱们省城的脸么?” 还没等众人开口回答呢已经站起来走了几步的老人却忽然停住说话了:“年轻人这里不让摆摊是我的错可你说我这是迷信却就是你的无知了。什么叫迷信?对自己不明白的东西就矢口否定那才是迷信。对算命你又知道多少?” 呆看着眼前似乎换了个样似的老人那年轻的巡警脸腾的红了有些手足无措的望了望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的众人现所有人的眼睛都似乎别有含意的望着自己心里一慌。再回头看了看一脸凛然的老者现老人尽管被他吓坏了的孙子使劲拽着可那削瘦的身子还是一动不动的钉在原地微凹的眼睛也似乎正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的答复。他心里更慌了羞急之中他苍白的还击冲口而出:“那些算命的书我也看过江湖术士我也抓过不少没有一个能说准的这不是迷信是什么?你有本事就现在给我算算如果真说准了今天我就拼着回去挨批评、受处分也给你在这里站岗让你光明正大的弄钱你敢吗?” 话一出口还没等余音落地激愤的他就现周围的众人这时真都拿一种瞧死人的眼光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乱了起来。难道自己会输给一个老瞎子?他倒还真的有些不信。尽管脸色已经多少变了。 一直在外围静观的方羽这时也觉得好玩了起来深知道这些秘术神通的他当然不担心那老人会失败他只是为了能比较清晰的看明白那传说中的秘术表演而感到期待当然那年轻巡警的认真和心理变化也让他觉得有些好看。 看到老人再次走回来坐到石阶上的人们自觉不自觉得缩小了包围这使得准备继续在外面静观的方羽也不得不凑了过去不然他就没办法看到了。 抬起闭着眼睛的头重新盘坐了起来的老人这次双手并没有搁在自己的膝盖上而是双手环抱着放在自己的胸前静静的等了一会等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都静下来了这才开口说道:“小伙子你早年科有根基得父荫。你22岁当的警察25岁得的功名。没错吧?” 随着的他的话语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都盯上了面露惊色的年轻巡警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之下他舔着已经开始干的嘴唇点了点头。 “你今年多大了?”面上毫无喜色的老人继续问道。 “26岁”脸上已经开始显露出迫切神色的年轻巡警答道。 “你是25岁当的队长吧?” “对!” “明年阴历八月也就是你27岁的时候你的职位会有升迁。不过不会太顺利而且你眼下工作中已经有些小麻烦那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不过你有根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老人还是那么不紧不慢的说到。 “你说的这些能准吗?”此时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前面所说的巡警不安的问道。 “感情上你早恋但你结婚会在3o岁以后而且婚前会有情人其实你现在就已经有两个情人是吧?”淡淡的老人根本不回答他前面的疑问只管径自说道。 “啊连这你都能算出来?”大惊失色的巡警失声叫道。 “以后你前程还很远大女色上还是不要太痴迷的好。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都栽倒在这个色字上了。”在围观的众人一起嘻笑的空里依旧不动声色的老人还是那么淡淡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能准吗?”尽管被笑红了脸年轻的巡警还是很认真的再次问道。到此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前面的冒失。 “这老天爷刮风下雨你不知道你自己事你还不知道?我都给说这么多了。” 嘴里淡淡的回着话原本盘坐着的老人慢慢的扶着孙子站了起来。 “老人家前面是我说话冒失了你”这会抓耳挠腮显得十分不自在的巡警刚说到这里就被扶着孙子的老人打断了:“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今天在这里算命给你工作上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说完点了点头在孙子的引导下往围观的众人自的让开缺口走去。 “谢谢您老人家以后还能联系到您吗?”很不好意思的巡警在上前搀扶的同时低声问道。 这时已经被老人的神奇倾倒的众人瞬间都支起了耳朵深怕漏掉了一个字。 现场顿时再次安静了下来。 “一切随缘吧。”还是淡淡的应着老人在孙子的牵引下出了人群。身后倍感失望的人们也逐渐散去。 “当!当!当!”正当位于什字高楼上的大钟开始报时时一直在前面缓缓而行的老人和孙子忽然停住了脚步紧接着那老人就站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仰脸朝天起呆来。 随着不明情况的路人也学样抬头望天的举动不断的出现暗觉着好笑的方羽和老人之间的距离在慢慢拉近。 并不是方羽想跟着老人一探他秘术的究竟尽管原本心里也有这个打算可在老人那句一切随缘的话出口以后他便打消了和老人尝试着接触的打算。归根到底他的个性里并没有强求这个字眼。 眼下之所以走在老人背后只不过是正好顺路他现在住的地方就在老人走的这条路尽头。 可是人生里很多东西往往就和幸福一样你找的时候找不到不找了它却像个蝴蝶一样自己就会落到你头上。就在方羽刚要从老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一直仰着头的老人忽然低下头问道:“请问这位小哥尊姓可是姓方?” “没错我是姓方方羽。老人家有什么指教?”对老人忽然的问话方羽并没有觉得太吃惊。尽管他多少还是有点意外。 “方羽你可是大夫?”神色瞬间有些紧张的老人紧接着又问道。 “不是不过我懂点中医。”方羽在那牵着爷爷手的小孩子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的目光里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看来就不会错了不会错了。”神情越激动的老人低声在嘴里念叨了几句后忽然一伸手摸上方羽的胳膊急急的说道“方羽能不能帮我这瞎眼的老头子一个忙?只要你肯帮事后我必有重谢。” “重谢?”方羽重复着轻轻的笑了。 “对重谢!尽管我没钱但我可以给你算命把你一生的劫难和机会都给你算出来要是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算算你以前的事情你看要是准了再帮我好吗?”紧紧握着方羽的胳膊老人更加认真的急急说道。 “老人家你先说要我帮什么事吧我的命算不算没什么关系何况你也不见得能算出来。”方羽淡淡的笑着说道。 “我算不出来?”老人的脸色猛的一变松开拉着方羽胳膊的手后退了一步气道。 “老人家你还是先说要我帮你做什么吧我在这城市里待不了几天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好吗?”方羽从前面的话里隐约猜到可能和治病有关系所以直接催促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直在方羽说话的空里默运秘术要给方羽一个惊奇的老人这时忽然脸色大变苍白的脸上也开始有冷汗浸出。 “老人家老人家?”方羽见状心底里隐约知道事怎么回事但也并不点破只是伸手轻轻推了推老人的胳膊叫道。 “奇怪了奇怪了。”不能相信的摇着头老人的心思还是没办法回到他前面说的正题上来。 “爷爷爷爷这位大叔已经答应帮忙你赶快告诉他啊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呢。”知道爷爷毛病的孙子这时使劲摇着老人的胳膊叫道。 “老人家是不是家里有人病了需要治疗?”方羽见状只好直接把自己的推断问了出来。尽管只接触了一小会方羽已经基本明白老人对算命的痴迷和看重了。 “没错方羽好像也是方家是你算出来的吗?”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模样。 “不是是从老人家你的问话里推断出来的。”方羽哭笑不得的答道同时在心里暗暗摇头这老人对这些沉迷的也太深了些。于是他又问道:“老人家咱们回头再说算命的事情好吗?你心里的疑惑我这里有答案。不过你现在先说到底要给谁看病行不?” 或许是觉了方羽语气里的好笑和无奈老人的脸微微一红后人平静了许多。 原来这老人名叫楚兆良牵着他给他引路的孙子叫楚河今年才不过1o岁。 他们家在离这城市近百里的一个山村里因为正值壮年的儿子忽然得了怪病四处求医均告无效而且为看病欠了别人不少的钱还不了这才逼着他这个身为父亲的盲人不得不把自己数十年来只研究不挣钱的算命术拿出来到很多年没来了的省城里换些钱。没想到刚刚在钟声忽然报时的瞬间关于儿子病情的命数一反长期以来晦暗不明的景象突然有若云开雾散般的在他心里露出了些端倪所以才有经过他细致推算后这般突兀的求助。 关于他儿子的病情方羽在详细询问之后已经基本能判定就是和草甸子上的老萨满以及帖木尔得过得那个名叫血箭的怪病。这让他心里也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根据医书上零星的记载得这种怪病的人应该极为罕见才是为什么自己却会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连续碰上三个?莫非这背后另有什么原因? 当然这些只是他自己心里的疑问并没有告诉正激动的准备请他上路的老人。 自方羽去买了一大包治疗血箭必须的药草回去拿上自己的包和他们上路以来盲眼老人楚兆良从问过方羽的生辰八字后就很少说话了。但方羽还是很快注意到窝在车座上的他一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配合着口中听不大明白的念念有词他修长的双手也不停在自己掐算着什么。这让原本打算在路上开口请教些他秘术的方羽彻底的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方羽现应该最熟悉自己爷爷楚河在看到爷爷表现出这般模样后就干脆靠着爷爷睡过去了。 “哎?”暮色中一踏进尽管看上去破败但打扫的还算干净的小院门口方羽就惊讶的低呼了一声瞬间闪过精光的双眼不自觉的便向门背后望去。 果然门背后的土夯院墙上有个一如想象中一般的尺大方孔方孔中半块泥砖看似随意的半搭在那里院门的旮旯处被刻意打扫过的墙脚也隐约能看到些微香灰留下的痕迹。 就那么看似随意的扭头望了一眼已经明了在心的方羽还是若无其事的跟着老人往院里走。正对着院门的三间堂屋门口一个瘦瘦的矮个农妇正匆匆忙忙的迎了上来。 “爹这位客人是?”农妇轻巧的过来搀扶住老人的胳膊微肿的眼睛却不解的望向方羽。方羽在点头微笑的同时从她微肿的眼睛和眼角间的那抹淡灰中断定她就是刚才那茅鬼神的宿主。 “方先生这是我的儿媳菊香。菊香这位方先生是我请来为大柱看病的大夫。大柱他今天醒过吗?”老人站住脚步做了个简单介绍后问道。 “下午的时候醒过吃了点东西后又昏睡过去了。”偷眼打量着含笑而立的方羽菊香边搀着老人望屋子里走边说道。 “菊香大嫂我想现在就看看病人他在那里?”进了屋还没等主人招呼他坐下左侧炕上不见有病人躺着的方羽就直接问道。 “大柱在这间房里。”安顿手里搀扶着的老人在炕沿上坐下菊香快步走到屋子的另一头掀开一道垂着的门帘说道。 随着门帘一掀整间屋子里的药味就更浓了。简单到只有一炕一桌四张板凳的房子里被这药味一冲隐隐有种说不上的灰败感觉在弥漫。轻轻的摇头把心里的叹息驱出体外方羽一低头进了隔壁的暗厢。 在妻子和儿子忐忑不安的目光中叹息般的嘘了口长气的大柱终于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惊喜的妻儿身旁白苍苍的盲眼老父亲也正竖着耳朵在听动静心里没来由的一酸暗哑着嗓音微颤着叫了声:“爹!”眼泪便夺眶而出在泪眼模糊的瞬间隐约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正在悄悄的退出自己的房间。就在这时他忽然惊讶的现自己的身体里有了可以坐起来的力量。 “方先生我们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只能用这些粗茶淡饭招待你这个恩人实在叫我觉得惭愧。”在听到方羽放下碗的同时也轻轻放下碗的老人面朝着方羽的坐位红着脸说道。 “老人家不用客气清淡的农家饭正和我的口味菊香大嫂做的饭很好吃呢。” 昏暗的灯光下坐在饭桌边上的方羽微笑着说道。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 “方羽来炕上坐今晚就委屈你和我一起睡在这里了。”慢慢的站起身心情明显因为儿子病情的好转而轻松了很多的老人殷勤的劝到。 方羽一看要是不上炕的话除了饭桌空荡荡的屋子里也实在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坐于是也不多客气鞋一脱就上了炕。 等手脚麻利儿媳收拾完饭桌又从隔壁搬过来一个炕桌摆到炕上给自己和方羽倒完大叶茶后一直静静坐着的老人说话了:“菊香你领着儿子现在就过去睡觉这里不用你招呼了我和方先生有些话要说没事不要过来打搅。” 在觉明显脚步轻快了不少的儿媳和孙子离开之后一直静静坐在土炕上的老人忽然跪坐了起来冲着方羽这边神色肃穆的说道:“方先生这次老汉真是对不起你。你答应我的事你做到了可我答应的事情却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实在是对不起你请你原谅。“说着老人深深的磕下头来。 方羽一愣怎么刚还好好的这会却忽然又开始弄起这个了?转念间赶忙伸手拦住老人:“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头磕下去不是成心要让我折寿么? 我好像没要求什么啊。“ 挣了几挣现挣不脱此刻也跪坐了起来的方羽双手便涨红着脸很扭捏的说道:“我当时答应了要给你详细批命的可是现在……”听到这里方羽这才整个明白过来于是赶紧插嘴笑着说道:“老人家我前面不是说了我的命不用算吗?干吗你还这么执着呢?” “你的命相实在奇怪大约二十岁以前一切都很清晰二十岁以后一片混沌我还从没碰到过这么奇怪的命相。方先生应该是以前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不要我算的吧?”被方羽一提醒想起方羽当时那些话的老人有点恍然的问道。 方羽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因为以前曾经有过一次易学高人要为我算命而不果所以才猜老人家你也可能算不下去。恕我冒昧看老人家你什么卜具都不用人又是盲者莫非你老用的正是传说中的秘术瞎流星?” “啊?你是怎么知道的?”老人惊讶紧张的神色无疑已经告诉了方羽答案。 “我曾经在一个前辈口中隐约听说过再加上今天老人家你在给那个警察算命的过程中那神乎奇技的言行和刚刚告诉我你推算我命相时遇到的困惑这些凑到一起便猜就是了。”方羽解释到。 “对了方羽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前面我没算之前就敢认为我算不出你的命来?”听了方羽的解释低着头呆呆静默了一会后老人忽然又抬起头冲着方羽问道。到了此时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人绝非常人。 “还记得我刚说过以前曾经有个易学的前辈也为我算命不果的事么?下面我要说的这些就是当初他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和我一起共同探讨出来的答案现在我也说给老人家你听听看看我们的推敲是不是有些道理。”方羽坐正了身子很认真的说道。他知道能和楚兆良这种身怀秘术的大家探讨这类问题是个可遇与不可求的机会。 无言的点点头老人清瘦的脸上神色也庄重了起来。 “卜筮之术能自古流传至今说白了我认为它吸引人们趋之若骛的先是它的预测功能。这种预测功能在很多书上和现在人们的说法里被归属于神通中的一种对这点老人家有什么看法?”方羽思索着慢慢开口在组织语言的空里出言探询着老人对自己刚才的话语中牵扯到的东西是不是能理解和消化。因为直到现在他都没能从老人身上感觉到任何属于特异的能量波动。 这就是说老人的知识面可能只局限在他精通的卜筮秘术这一方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下面自己所说的要想让他理解便会成一个大问题。坦白点说也就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因为牵扯到的东西很多实在不可能很快的给他解释明白。 不过还好皱眉思索着的老人轻轻点头的动作和随后说出来的话证明他完全能够明白方羽在说的是些什么。 “你意思是说卜筮之术也就是预测之术是属于道通定通报通、妖通和依通这五类神通里的一种?” 方羽心情顿时就轻松了起来微笑着说道:“正是。我和一起探讨的那位前辈都认为卜筮之术就属于这五类神通中的依通因为易学、数术这些预测必须依靠卦爻、干支、五行、罗盘、人相、天文、地理等这些象数符号和工具才能推算尽管它也能在一定范围突破时空障碍但离了外应离了象数符号和工具它的准确性和可操作性就会失去。 所以我和那位前辈都认为它应当属于依通。当然那时节的我们和现在的我一样都不大了解老人家你们盲者内部传承的这秘术是不是也可以被这么归类。 “方羽说道这里打住了面带微笑的他正静静的等待着老人的回应。 “尽管理论和操作的方式方法以及传承和易学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但在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这样归类应该不会错。”沉默了一会后老人缓缓说道。顿了顿后他又开口问道:“这样归类和算不出你的命有什么关系?”到现在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近乎通玄的推算在方羽这个人身上不起作用。 “当然有关系因为在五类神通中还有个道通和定通据那位前辈判断依通对晋入道通和定通之境的人不会起多大作用。”尽管方羽心里对老人至今不愿多说自己秘术大略的态度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有些烧。他不太习惯像现在这般说话这给他一种自己夸自己的别扭感觉。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嘴里失神的念叨着一直直挺挺跪坐着的老人放软身子缓缓靠在身后的被褥上陷入了沉思。 方羽看着老人奇怪的表情心里觉得大奇为什么老人在听到自己说出原因后会有这么奇怪的神情和表现?方羽觉得整个事情前后一点都找不到会变成这样的端倪。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空里好像忽然缓过神来的老人脸上带着似乎有些落寞的笑容说道:“对不起啊方羽我因为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有些失礼了。 对不起!“他再次坐直身子低着头不停的道歉。 “老人家千万别这么说也别这么客气了不然我就坐不住了。”方羽赶紧笑着应到不过心里还是多少对老人的过往有些好奇。 “方羽能不能给我说说现在的你属于道通还是定通的境界?”闲聊了一会后基本恢复了常态的老人忽然正色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我自己以为我最多刚到定通的边缘但那位前辈却认为我是在道通和定通之间。”尽管方羽有些纳闷但还是在沉吟了一下后如实说了。 “呵呵定通的边缘?我能听出来是方羽你谦虚了。”听到方羽回话的老人忽然呵呵的笑了出来这笑容让他的脸看上去顿时生动了起来。 “老人家能说说在你们中间传承了千年的秘术吗?大略说说就可以要是不方便说就不要勉强。”方羽一看气氛还不错便也开口问道。 清瘦的脸上掠过一抹飘忽的寂寥闻声窒了一窒的老人慢慢冲着方羽仰起脸说道:“老天没给我们一双可以看到这世界的眼睛便在心里给了我们一双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眼睛。所以这秘术就叫瞎流星瞎子能看到的流星。除心之外再无一物。方羽你明白吗?” “我想我有些明白了谢谢你老人家。”方羽神色肃穆的挺身弯腰给面色庄严的老人施了一礼。 “尽管我看不明白方羽你的将来但还是能感觉到方羽你最近会遇到一些危险希望你小心点。”坦然受了方羽一礼的老人缓缓又说道。脸色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明白了谢谢!”方羽诚恳的致谢之后忽然又想起自己进院子时现的东西于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老人家你对咱们北方有些人养茅鬼神怎么看?” “连这都给你现了?”闻声后的老人并没有显得太惊疑。只是淡淡的问道。 “我觉得老人家你这里实在没必要弄这些旁门左道时间长了会对宿主有伤害的。”方羽不解的说道。 脸上开始微微的泛起了红晕干咳了几声的老人这时很不自然的低声说道:“这也是这几个月的窘迫给逼的自从大柱得了那怪病后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光了东挪西借找来的两万多快钱也都很快用光了本来给我们借了钱的人们看到大柱已经快没救了而我们剩下的人又是老又是小的生怕他们的钱会泡了汤所以天天上门来要。弄得家里没一天能安稳所以无奈之下为了求个短暂的清净菊香便偷偷的开始养了。等我现不对时它已经成了气候而家里也自从有了它之后安静了不少所以便也就随它去了。” 听完老人含羞带愧的一番解释后方羽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没想到人在情急之下会想这这么古怪的办法来寻求自保。 这养茅鬼神原本在很早以前那落后的年代里是流传在北方一些地区的一种旁门巫术。茅鬼神的作用大致上有点像南方流行的家神(蛇?)传说中有了它之后不但可以守护宿主家的庭院还可以在忽然来客人的时候自动的在锅里添饭不让主人家出乖露丑。 当然在有这些好作用时它还可以帮助主人去作弄惩罚那些不受欢迎的客人最常在民间被轰传的就是它可以让主人十分讨厌的客人在看到主人家的大门时就开始遭遇种种倒霉以至于不能进到主人家做客。 对于主人家心里不是很原意接待但又没办法不接待的客人传说里它也有种种足够写专门一本书那么多的方法来对付。特别是一些被供养了久远年代的茅鬼神据说还有耳报神、运财五鬼那样令人心动的能力。再加上养它的方法并不复杂故而在很多年前很是在北方很多地区流行了一阵子。 说起养它的方法完全不若养小鬼养其他邪灵那么复杂其中最难也是最重要的是在经过简单的领养仪式后每天早中晚三次从不间断的上香祭拜和扫地。 从开始领养那天起在七七四十九天内每天都要按时清扫整个庭院三次不能随便扫只能从大门口开始往院子里面倒着扫房间内也是如此从门口往里面扫。在这期间垃圾也不能往外倒。就这样简单地做足四十九天后堆在特定位置里的那些垃圾就会在第五十天的大清早忽然消失紧接着家里每天扫地的那个人身上会出现一些比较奇怪的事情这时茅鬼神就算是养成了。 养成了的茅鬼神不用主人再多操心只要家里不养猫和狗只要在大门背后的墙上给它开个一尺三分边长的方孔安身每月初一十五记得给它上香便成。 正因为养它有这多的好处有些地方几乎家家都在养它而且关于它的种种灵异传说在民间到处流传当然养它的地方大多还是在相对落后的农村。 直到后来随着科学的逐渐昌明和一些有关茅鬼神会在不知不觉间伤害宿主的传闻传开养它的人慢慢少了。再后来经过社会和时代的变迁茅鬼神的存在逐渐的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但方羽没想到早已经成为了传说的茅鬼神会被人再次养出来。也是因为自小就听的太多所以在获得了来自天心灯的异能后方羽还特意的留意过它的养成形式和那些传说所以在进门的瞬间灵神感应到那一抹微弱的异常波动之后方羽便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在他现在的感应里所谓的茅鬼神只是天地间残存着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偏阴能量之所以会有种种灵异的变化和传说在方羽看来纯粹是宿主自己的潜意识里真正的想法通过这股能量的扩大延伸而造成的结果。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传说中茅鬼神也会时灵时不灵的分人区别对待的原因。 说白了这种祭拜和迷信的过程便是宿主锻炼自己已经稍微走偏了的心神纯粹的过程就和修行一样迷信的狠了便能做到一些在常人眼里觉得很神奇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在方羽这般对修为有深刻理解的方家眼里实在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 想到这里沉思了好半晌的方羽心里有了计较:“老人家难道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句老话吗?我看还是让菊香大嫂放掉它算了不然时间久了会伤身的。” “好啊方羽就听你的我现在就叫她去放掉不过有个问题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放掉它的办法你知道吗?”老人在高声叫了儿媳的名字之后又放低声音对方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让大嫂下了决心后把那半截砖给我就是。”方羽笑着说道。 看着方羽拿着半截砖出了门老人一直有些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古怪的笑意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上去竟然有些诡异。 “菊香大嫂你一定要按时让大柱兄吃药吃上三个月左右他就可以完全痊愈了。老人家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以后可能相见无期你们多多保重。” 在第二天清晨的村口方羽微笑着和来送的老人和他儿媳告别。 “方羽这次多亏你帮忙了相见也是有缘我有些小东西要送给你留念千万不要拒绝不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穷瞎子。”嘴里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老人从身上摸出了个小红袋子递给方羽。 方羽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很恭敬的双手接了过来正在心里斟酌要不要打开就听到老人又说道:“方羽等回去了再打开好吗?” “好的谢谢老人家。菊香大嫂我要走了你赶紧扶老人家进去吧外面风大。”方羽把摸着**的小红袋子收进胸前的口袋整了整衣服说道。 “方先生你保重这次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们大柱。”感激的说着农妇菊香深深的鞠了个躬。 含笑侧着身子受了半礼的方羽轻轻的挥了挥手在珍重声里开始动身。 第二节 轻轻嘘了口长气一路踏青般轻松的神态顿时从方羽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小说*无广告的~~网收藏~顶*点*书城 此刻清亮若水的那双眼睛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空灵无惊无喜的望着面前的这座大山。 横亘在心里的结一旦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刻才体会到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的难以逾越。终于在经过半个多月的充分准备后方羽应约来到了宣真宗的山门。 其实自答应约期的那一刻起方羽便已经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一个在这世间越了太多神奇和平凡的古老门派。尽管在传闻中列名道门五秘的它自己向来只是以道家正宗自居但集符录、巫门、九玄以及丹鼎门内修法诀于一门的它实际上却代表着中国道教最正统的传承就连无数古老的典籍内隐约提到它的时候都在毫不含糊的承认:“出了宣真门方为真道人!” 和这样一个千百年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门派作对要说方羽心里不紧张没有想到过退缩那绝对是个笑话。可骨子里烙印着的那股不甘和勇于面对挑战的本性还是让他无怨无悔的选择了直面。 因为这在他是一场不能退缩的挑战。 所以为了自己的信念他来了。 清晨淡淡的雾气还没从已经开始葱绿了的山上褪尽无数伸展着嫩绿色新芽的树影就在朦胧的晨雾之中摇曳。在料峭春寒的小风中方羽修长的身影在淡淡的雾气里带着一种出世脱尘的飘逸慢慢的和周围的山色晨雾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清朗到有若龙吟的长啸不高不低的划破晨雾穿越在这寂静的山岭之间。在灵神晋入无里无外至境的瞬间静候已久的方羽先出招了。 就在方羽的啸声到三返九转之后将要换气的空间一把平和冲淡的声音彷佛清风入林般的在山野里响起:“小友大驾光临失迎之罪还望见谅。贫道在后山煮茶相候还请小友屈尊移玉。” “宗主客气了只怕这山路崎岖不太好走啊。”方羽清亮若水的眸子里闪过两道精光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淡淡的应到。 “虽然山陡路滑不过这点小问题怎么会难住天心灯的传人?小友谦虚了。” 依旧是不带丝毫波动的冲淡声音答到。 “那就有劳宗主稍候方羽这就过去请教。”方羽忽然变得淡漠悠远的声音还在林间树梢之间回荡人却在淡淡的晨雾之中平空消失了。 随着方羽身形的消失原本寂静的山林里忽然卷起了漫天大雾雾影中奇异的光华纵横如电怪异的声浪此起彼伏绵绵不绝的轰传在天地之间。不是常见的鬼哭狼嚎也不是刺人耳膜的高亢利音那只是彷佛被放大放缓了千百倍的母亲哄着自己的宝贝入睡的摇篮曲。摧人欲眠的声音好似来自天上又好似来自地下伴随着明灭不定的光华组合成一幕摄人心魄的诡异场景。 山林里雾气弥漫时空在不足为外人道的秘阵催动下开始扭曲怪异的声浪和如电般纵横明灭的光华此时已经转成了能够随着入阵者的心念而千变万化的拘魂之音。 脚下完全任凭灵神本能的体悟变换着不同的遁法紧守着灵神中那片光明的方羽完全的闭上了双眼任由兴奋不已的灵神伴随着已经开启到最高层次的灵眼接受着千载难逢的煅练。 已经断绝了六识的神识内舍心之外再无他物。 身外七彩的光华次第幻显每一次的明灭都把心神带入一个从未晋入过的空灵时空。此时虚空不再天地一片混沌只有闪耀着金色明光的心神在无里无外的至境中不断的往时空的边缘延伸、延伸。 布满了金黄色明光的时空在灵神突如其来的震颤中破碎收缩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突然齐开六识在瞬间便让方羽看穿了此刻烟笼雾绕的秘阵不自觉的一声朗笑脱口而出笑声还未歇尽方羽便在有若行云流水般的长歌声中破阵而出:“顺修甜来逆修苦顺逆之间仙凡珠但得三三和五五无中生有有还无。” 出的阵来眼前忽然一亮被周围众山拱卫着的大山半腰一道清澈的小溪从被山草杂树染的绿油油的山缝里蜿蜒钻出在相对平坦的茅草亭边集聚成一个五尺方圆的小潭。浅浅的潭水宛如一块水晶般的镶嵌在同样绿油油的地上清澈的叫人分外动心。 直到这时方羽清澈到可以和潭水比美的双眼才落到凉亭里正把玩着手中小巧的紫砂杯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笑容的道装老人身上。随即在双方目光的碰撞中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震时空似乎在这一刻凝结了。 那是一双可以包容天地万物汪洋一般深邃而又平和博大的眼睛眼神中不带任何属于尘世间的污秽那是彷佛亘古以来就看不到尽头的星空一直就那么从从容容的存在着注视着面前的一切。现在这双眼睛就正在注视着方羽。 方羽清亮到有若面前溪水的眼神里此刻却只剩下纯粹的清澈。那是一种和刚出生的赤子一般单纯明净的眼神无惊无喜无内无外的眼神里看不到以前也看不到将来有的只是清澈纯净的这一刻。 看着方羽的眼睛道装老人汪洋般深邃的眼神里慢慢浮现出一抹带着真诚意味的笑容。随着笑容的浮现时空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在潺潺的流水声里方羽的脸上也露出了自内心的欢喜。 这是两个体悟过天地自然之间最玄奥、最动人的先天至境滋味的人之间的彼此相互欣赏相互明白的笑容。这也是两个彼此之间的元神相互吸引之后的本能反应。 “现在我有点后悔没有早一点来拜会宗主了。”就像熟悉了千百年一般方羽就那么自自然然的边往凉亭走边说到。 “你我注定要见的早一点晚一点又什么关系?来请茶。”道装老人随手递给进了茅草亭的方羽一个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小巧紫砂杯。 方羽接过里面什么都没有的紫砂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宗主今天还约了其他客人?还是等他们上来候一起品茗才来得有趣。” “该来的今天都会来不过不是我约的。”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小杯这个道装老人扭头深看了站在身边的方羽一眼后说道。 “哦?那看来是跟着我来的那倒真的要等等才是。”方羽也深看了他一眼笑了。 “对了还没请教宗主应该怎么称呼?”方羽在回头的瞬间忽然问道。 “太玄” 就在这时随着山脚下山林里雾气的瞬间消散一个电闪而至的身影带着一股让方羽感觉非常熟悉的能量波动出现在他和太玄的面前。 “阴神宗宗主?”方羽看着面前身着一套黑色长裙黑纱遮面的年轻女子。 一愣之后不很确定的问道。 “方羽你没想到吧?我会这么快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太玄道友有礼了。” 还是那招牌一般阴柔婉约至不男不女的声音眼前这个好似妙龄少女一般拥有峰峦起伏的傲人身材的阴神宗宗主笑着和太玄见礼。 “紫薇道友也仙踪忽现实在是荣幸之至只怕道友是另有所图吧?”太玄一边一本正经的和阴神宗宗主见礼一边似乎有意提点着方羽一般的说道。 名叫紫薇的阴神宗宗主还没回话山脚下的树林里又接连闪出三道身影直冲凉亭而来。和阴神宗宗主紫薇的电射不同这一前两后的三道身影看上去要飘洒从容的多特别是前的那一个僧装打扮的人影胜似闲庭漫步的脚下每跨一步竟然有透明的莲花状气旋托起身形看似散漫却始终和身后那两道如虹影般冉冉而至的身影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跳梁小丑竟然也想来凑热闹太玄道友你怎么说?”阴神宗宗主紫薇不男不女的声音带着些不宵再次在凉亭里响起。 “无量天尊这些不是我请的客人紫薇道友要是不想见他们尽管请便。” 长颂了一声道号的太玄淡淡说道。不过眼光还是稍微有些诧异的扫了正在一边微笑着看热闹的方羽一眼。 其实方羽现在也在心里觉得奇怪眼下出现的这三个人除了后面的那两个自己曾经在田家老宅隐约感觉到过气息外前面的这个和尚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天心灯和家教的关系他自问一直以来和佛门并没有过太多的接触恩怨就更谈不上了不知道下面这个能施展佛门无上心法步步生莲的和尚为什么也来这里凑热闹。眼前这个明显强了不少显现出真身的阴神宗宗主又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爱帮忙。这一切都让方羽觉得一头雾水理不清头绪。所以只好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刺耳裂空声再次在方羽耳边出现灵神强烈的波动让他的心神瞬间回到了现实。随着阴神宗宗主紫薇的一声轻喝三道雪白的剑气分别从她口中和张开的两手中宛若实物一般的电射而出剧烈的裂空声就是因为它们的高飞行而从空中传出。 随着雪白剑气的电闪而至半途中三个人的反应却不尽相同当其冲的和尚再一声宛若狮吼的大喝中一掌虚空拍出一个瞬间就涨大到丈许大小的血红色掌影很快迎上了剑气两股源自不同渊源的绝强劲气的交击让半空中出了一声闷雷的般轰鸣。 在阴神宗宗主闻声身子一震的同时那和尚再也无法保持步步生莲的从容踉跄着落到的面上黝黑的脸上顿时血色丧尽。 几乎在和尚选择了硬碰的同时他身后那两道长虹经天般飞掠的身影却明智的选择了逃避就若曾经幻显在天际的彩虹一般在两声不甘的长啸声中那两道身影忽然转向加闪电一般的消失在天际。 “太玄怎么你这里还会有密宗的人出现?”语气中隐含着强烈的不善重新站稳身子的阴神宗宗主紫薇阴柔婉约至不男不女的声音再次在凉亭里响起。 “贫道也不清楚方小友你和密宗的人有牵连?”太玄子转头问方羽。 “没有我很少和佛门的人打交道。”方羽摇了摇头说道。 “紫薇道友这和尚我来处理吧你先清茶。”顺手又摸出个小巧的紫砂杯丢给正在那边掐诀做式准备再次动攻击的阴神宗宗主太玄劝到。 可以明显看出阴神宗宗主对太玄的忌惮尽管看上去不是很情愿她还是收式接过空无一物的杯子退到了一边。 这时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和尚已经赶到了离凉亭不远的地方。随着太玄在凉亭里往前踏出的脚步那和尚的身形立刻像被什么推着一般的往后倒退了起来。就在这时太玄依旧平淡冲和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山林之间:“这位密宗的道友贫道宣真宗宗主太玄现下恳请道友留步回头贫道感激不尽。无量天尊。”说着一个道揖拜了下去。 无法控制住身体后退的和尚知道再强留下去只会徒取其辱只好忿忿的合掌还了一礼后转身离去。奇怪的是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过一句话。 “太虚道友你这里无火无壶这茶要怎么才能喝到嘴里?”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眼睛却瞅着方羽的阴神宗宗主紫薇问道。 “刚刚道友不是也听到方羽小友的长歌声了吗?无中生有有还无啊这里什么没有?这里又有什么?”口中淡淡的应着太玄长长的袍袖一挥就好像变魔术一般在凉亭的中间忽然冒出一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来。 “道友这是在考教我来着?”口中斗着嘴阴神宗宗主也没闲着虚空一抓的手中无中生有的出现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制小盒来隔着玉盒便能隐约的闻到一阵幽幽的茶香。 这会一直在边上含笑看着这些本该是传闻中的人物在谈笑间依然毫不相让的表演这才明白很多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在这挥洒自如的表演和谈笑背后作为古老宗派的掌门相对亲近些的太玄和紫薇一样并没有放下他们的责任。 暗里摇头笑了笑自己的单纯胸间顿时也豪气飞扬的方羽在呵呵的轻笑中反手提出一把紫铜小茶壶笑道:“两位宗主一个点火一个捐茶看来也只有我这个闲人来煮水泡茶了。” “方羽你拿把没底壶如何煮水?”还是那么淡淡的声色不动的太玄忽然看着方羽说道。 闻声一愣方羽举起铜壶一看壶底子果然不见了。 “哈这样也好反正有无相生顺便还可以请太玄宗主指点一下禁术。” 知道自己没留意让他钻了空子的方羽见状也不见慌乱反倒笑嘻嘻的边说边走去那个浅滩边打水。 就当没看到方羽和宣真宗宗主太玄暗里斗劲一般阴神宗宗主只是似笑非笑的打开玉盒往三个杯子里放茶。 没有底的铜壶还是装满了水就那么悬空搭在火堆上了。一时间凉亭三个人全都没了声音只管各占一面围着火堆用相同的姿势席地而坐。 凉亭里的气温开始逐渐的降低不大的空间里真出现了一股不枉它名字的凉风在不停的回旋随着凉风慢慢的变成阴风阵阵森冷的寒意弥漫在宛若石化了一般的三个人之间。 悬空的无底紫铜壶在轻颤中慢慢的升高下面已经开始变色的火焰也宛若要保持固定距离一般的拉长窜高。凉亭的空间中已经开始不断的有沉闷的气流轻爆声响起。随着气流的爆鸣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地面上席地而坐的三个人身边有不同颜色的轻雾在慢慢扩散。 一声剧烈的爆鸣之后方羽盘坐的身形先没入身前身后的淡白色烟雾里不见紧跟着隐没在自己眼前淡黄色雾里的是宣真宗宗主太玄随后在不到一息的空里阴神宗宗主也消失在淡蓝色的雾影之中不见。 三团各带不同颜色的雾气里忽然开始了强烈的能量波动紧接着三团忽然荡漾开来的雾气再也不分彼此的纠缠到了一起。 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雾影里出任何的声音只有颜色乱成一团的雾影彷佛有了生命般的相互在此起彼伏的纠缠。无声无息的先是凉亭的顶盖瞬间化成飞灰消失在风里紧接着是整个凉亭好像在演无声的哑剧一般悄无声息的四散分离那四根粗粗的木柱子在还没落到地上的半空中就像再次有无声炸药在里面爆炸了一样无声无息的变成粉碎。 哑剧像要一直继续下去般的上演着已经裸露在阳光下的无底铜壶此时已经伸升高到有两丈高下可窜出雾影的那条青白色火蛇还是不停的追舔在它的下面继续着它的使命。 在忽然响起的狂风暴雨般的异音中尖锐到不能形容的音波毒箭一般的开始在雾影内肆虐。如果大家还记得的话就该知道这是阴神宗主上次在雪原上差点要了方羽小命的那追魂魔音。 能撕裂人耳膜的魔音刚起几息有若苍龙长吟的道号声便也随即响起那一声声彷佛能直入人心的无量天尊好像天生就有压制魔音的功能原本狂风暴雨般的异音声势顿时弱了下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就在这时翻腾着的雾影中传来方羽有若九天殷雷般的沉喝声那一字一吐的雄浑声势真有压下天地间所有杂音能力。 随着最后一个前字出口半空中一直保持着悬空状态的无底铜壶“砰”的一声轻响中炸的粉碎。四面飞溅阳光下闪着晶莹光芒的水珠纷纷落向下面如怒涛一般翻滚个不停的雾影。水珠落入雾影的同时一股陡然在原地旋起的狂风把地上的火堆和漫天的雾影全部卷上了半空露出下面三个汗透重衣的人来。 浑身被大汗湿透衣衫的方羽那张同样满是汗水的脸上神色庄严肃穆彷佛铁铸一般的身躯还原模原样的保持着五岳朝天的坐式只是那双本该微闭着的大眼此刻却像黑洞般散着要吞噬一切的可怕幽光凌厉的盯着面前几乎和自己一样的狼狈的一男一女两个宗主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一切和方羽一样只是脸上似乎稍有疲态的太玄轻颂着道号同样精光闪烁的双眼也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两个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相对于方羽和太玄阴神宗宗主紫薇此刻看上去要狼狈的多被汗水湿透了的黑裙紧裹在曲线玲珑的身上卖相实在不太符合她宗主的身份尽管大半截脸还是躲在黑纱外面可露在黑纱外面的肌肤上的苍白和相对急促的呼吸正在无情的告诉着她在刚刚这场彼此都还有保留的斗法中她明显落于下风的事实。 暗哑的轻叹了一声她率先站起身来在身形消失前的瞬间低低的叹道:“何苦来哉?” 因为阴神宗宗主的忽然离开也因为她最后的那句“何苦来哉?”还坐在地上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会后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是啊何苦来哉? 无名卷完(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