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带黄金牛》 序 远方的灯是忽明忽暗的，一如我们不时遭受着恐慌，疾病，痛苦，死亡，哭泣，孤独…… 正如我们也会遭遇着欢乐，发财，结婚，高升，得子，**…… 人生下来是**裸的，后来我们被包裹上了各式各样的布条，但是现在这些布条又在慢慢地被褪下，你所看见的，还有你没看见的，它确实在发生着。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些秘密，不见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不见得有多么纯洁和肮脏，即便它一名不文，但它确实在我们心底。即便把所有的这些布条褪去，把所有的秘密说出，也不是为了乞求什么，只是表明我们还喘气。 是为序。 第一章 杨董是个有钱人，有多少我不知道，可很多人都知道他很有钱，足够他的拜金儿子挥霍一辈子。 我曾无数次冠冕堂皇地对人掩饰，我及其厌恶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实际上，我渴望成为一个上位者，我非常地渴望变成有钱人，我朝思暮想地想成为人上之人。 因为我很早就厌倦了依靠别人生活的日子，我知道只有有足够的资本，才能摆脱对别人的依赖，才能摆脱别人对你的吆三喝四，才能自负和不屑于一切社会的嘲弄。 但这个社会总是闲地蛋疼，总会不时地嘲弄你一下。就像某个宠爱你的亲人突然有一天，对你的理想置若罔闻，将你的信仰传为笑谈。你会突然哑然，突然停火，仿若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突然静止，完全省略刹车过程。又仿若有前列腺的人，膀胱的内力已经达到两千点八牛顿，可就是洒不出来。那种感觉很特别，特别地让你只想大口喘气，却永远没那么通畅。 说地再白点，就是你看见一打人民的币游荡在茅坑里，你要还是不要？抉择总是不好下的，不过大体上取决于几点，第一，看你缺不缺钱花，如果那钱就是你撒欢儿仍的，你还会再说句“老子堵得慌，拿钱当手纸耍怎么着”。第二，你能腾出手不能，我的意思是，假如左手打飞机右手扶墙怎么办。第三，你有时间过问这飞来横财没，这是指，如果括约肌不受控制地外翻同时横财又在以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沉沦，你是准备继续考验肌体性能还是顺应新陈代谢呢。我没装逼，其实你也知道很多条。 话分两说，人可以装逼，但一定不要被人识破。我左手哗啦啦地摆弄着刚刚取出来的红大头，右手拿着手机贴在耳下，我已经拨了十个数字了，可最后一个却有些犯糊涂了。 摆弄好久，不知道究竟应该按下哪个键。7？8？按下8，有无数个理由应该这么干，伟哥是我在上海的唯一一个可以称为朋友的朋友，我没料到他要走那么急，所以也没打算给他饯行，只是眼下刚发工资再不表示下太不人道了，平常没少互相帮忙，应该打。可这7，却也是我需要极力去应付的，其他的不说，光这衣服我都许诺五套以上，一直没机会去买，应该说是一直拖着缺少人民的毕，人民不答应我也不能行窃。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甚至连遮一只手的能力也没有。 尽管我无比喜爱人民的毕，尽管我月挣3000，房租1500，但请客决不含糊。出来混，酒和钱是决不能耍赖的。你来我往，只要便宜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谁爱占谁占去。 “寂寞才说爱，为何你要那么坏……”一阵来电铃音终止了我的臆想，波导d630，一年前买的，用到现在，除了电话能打短信能发没有任何有效的功能，话说当时刚发工资，一装逼，就花了十几张红人头支持下国产货，结果我明白了一件事——嚷嚷抵制日货的一定去买棒子的东西去了。 “喂——”一看来电提示，想也没想，赶紧接了先，“夫人有何吩咐？” “贫什么，谁你夫人？”咱就要钱不要脸的人，这你早知道。“怎么这么晚接电话啊，是不是哪鬼混去了……” 赶紧先把电话拿开50cm远，这声音除了在床上我就没顺耳过。因为在床上，无论声音怎么嚎叫它都是动听的，就怕是没声。 “——”电话里突然是一阵空白，这让我有些意外，按照惯例，下一句一般都是“别趁老娘不在掉马子”，可是今天有些反常，平常准备的一堆说辞还没用上。 “那个——，今天晚上我加班，可能晚点回去……”小琦说道。 李琦是我女朋友，处了一年多了，虽说打打闹闹分分合合，若即若离，感情却也马马虎虎。尤其是最近，情况有点像当年的牛市，噌噌往上涨，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事都谈了好几次，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并没达成协议。 “好啊，知道了，那个，我晚上要跟小刘一起吃个饭，”我突然觉得应该去给伟哥饯行。伟哥叫刘仪伟，也是我的同事，比我早到凯悦大酒店两年，当了一年多的采购科长，应该说油水捞地不少，只是不知这厮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凯悦离开上海，还是这么突然。 关于他和小琪手机号如此接近的问题，我曾经问过伟哥几次，不过他说是巧合我也没多问，总不能我非说人俩有一腿。 “哦，那好吧，你自己别喝那么多酒，”小琪说，她知道伟哥跟我走得比较近，差不多每次月底都会聚上一次。 “我知道，不用担心了，这个——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赶过去了，没什么事就……”赶紧找个借口，吃过后还得去看看衣服，给小琪个惊喜——我们之间真的太平淡了。 “哦，挂了吧——那个，谢谢——”谢谢是小琦给我起的昵称，尽管我全名叫陆谢，可我喜欢她这么叫我。 “什么，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听小琪欲言又止地，我以为她又要跟我提结婚的事呢。 “哦，算了，没什么了。”奇怪这次她居然没反对我叫她夫人，莫非她是来真的？暧昧已经变得很时尚，用在情人之间，却能觉出两人的想法。 挂掉电话，立马按下刚才还在犹豫的8，一阵叽里呱啦的问候和耍贫，就把地方定在了干锅居。 顺手招了一辆的士，“嘭”下跃上副驾驶座。探头想司机说了声黄河路，就着路上的裙摆飞扬和司机海聊了起来。 司机姓常，本地江桥人，刚开始还聊家常，问我自己做饭不，我说会，会煮方便面。常大哥说外边不容易能省就省，我能不知道？幸好这事我已经督促小琦好好做了。然后又聊到这大都市的繁花似锦，眼花缭乱，当老板的做事业的处处皆是，虽说今年经济有些不景气，不过大家都相信牛年一定牛气起来。 看看奔波的行人卡车，人们都在忙碌着，不同的是眼神不同，麻木的，慌乱的，贪婪的…… 话题一沉重，我给常大哥点了根软红塔，有意思的是，他也给我一根上海。无意间就聊起了男人间的话题，常大哥眯着小眼说，“小兄弟，我们这的红灯区不少哦，可得注意身体。”说完，都相视一笑。上海有个说话是，女人为了防止男人沾花惹草，即便索求无度也要把男人给榨干。 我正准备跟他确认一下，此时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是个未知号码，我一愣，知道我手机号的除了小琦和我的同事，总的也不会超过十个人这是谁。 “喂，你好，这里是xx移动上海分……”一接电话，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 “哦，我打断下，请问小姐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是这样的，为了迎世博传创文明，我们移动和世博委员会举办了这次有奖调查活动……” “大奖中出了没有？500w？1000w？”我不反对奥运会，所以也不会反对世博会，只是我反对别人无聊地占用我的时间。 “那个，我们是预备一定话费给中奖观众的……”哎，这年头经济真是不景气，什么人都要插一脚。 “这样吧，你把手机号给我，回头我亲自约你出来，好好接受你的调查，你看这多不方便。”对方一迟钝，我立即想逗逗她。 “这个……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看都占用我这么长时间了，回头你反馈给我一点时间嘛，再说现在都和谐社会了，我们都是自家人，干吗那么生分啊。对了，小妹妹，你叫什么。” “对不起，这位先生，由于公司规定我不方便透漏个人信息，如果这次调查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我深表歉意。”听这么一说，我估计这是新员工，如果是老油条，一般都开始耍脾气了。 “实在不行，你把工号告我也行，我不介意。” “……” 我估摸着对方快要发飙了，哈哈大笑了几声，赶紧挂断电话。 刚好也到地方了，下车的时候司机常大哥还冲我伸了下大拇指，我回了个“你明白”的手势，便朝着酒楼走去。 伟哥站着冲我挥了挥手，我呼了口气，定了定神，方向他走去。为什么这么麻烦呢，因为整个大厅都坐满了人，晃地我头晕，心道，这计划生育的工作忒不到位，幸好现在狼多肉少。 随便点几个喜欢的菜，**辣的火锅料，再来几大杯扎啤，也算是有滋有味，在这个撩人心扉的仲夏。 伟哥看上是那种不温不火的人，做事也是中规中矩，不过对为人倒是仗义。 一年前，杨董的儿子杨沪，在酒吧喝多了跟人动手，当时我和伟哥还有几个同事都在场，对方人多，我们招架不住，杨沪那厮蹿到我身后，迫于无奈我硬是扛了几脚，几个同事一看事不对都嚷嚷出去打110了，眼看这小身板就要撂这，伟哥也是打红了眼，砸了几个酒瓶子当武器，生拉硬拽带我和杨沪冲出重围。后来为这事我还住了几天医院，杨沪许诺要重谢我和伟哥，我正准备开口，伟哥却不用客气，我给气的。不过没过多久，伟哥就做上了采购科长，我也成了客房的领班，而那几个逃跑的同事却被酒店以各种理由辞退了。 酒过三杯，伟哥的脸开始发红了，越来越像猴子屁股，口中还说着以前在酒店的糗事。这种杯子有点大，我怕伟哥一会喝高，便有意说起话来。“伟哥啊，怎么突然想着要走啊。” 伟哥一愣神，眼睛都眯了起来，鼓囊着嘴，准备足了方打了个嗝，“谢老弟啊，我这不是家里给我找了个媳妇儿，准备回去抱老婆啊。” 哪请个假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辞掉呢？不过人不愿意说我也不打算问了，而且还可以推断，小琦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你这一走，可是辜负了杨沪的一片好意啊。” “他？那孙子，我要是不是看在当初他让我当上采购科科长，我早就……”伟哥突然大声地愤怒着，也没注意旁边有人看过来。 “怎么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伟哥应该得罪了杨沪，可是伟哥不像那种多事的人啊，难道是杨沪忘恩负义？ “唉，算了，过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服务员经过，伟哥又拿了两大杯扎啤。“不说了，来，干！” “回去也好，可以自己做点事情，不像我……”我一仰头，将剩余的大半杯一饮而尽。 “我说谢老弟，”伟哥顿了顿，“你总这样也不是回事，再怎么说，家也是要回的嘛。” “别跟我提家，”我发现自己不该冲伟哥发火，他不过是想劝劝我。出了小琦，也只有伟哥会劝我。“不好意思，伟哥” “哎……”伟哥也知道，只要有人提起我家我都会发火，在酒店里更是没人敢提。 “来，喝吧，别那么多事，兄弟敬你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现在除了钱，我不跟自己过不去。 “喝——喝——”，我们肆无忌惮地捞起火锅里的鱼肉，大口地灌进金黄色的液体。不是麻醉剂，却能让人晕眩，窗外，一片灯红酒绿。 舌头发直，正当我们喝地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一声“呵呵，伟哥和谢哥喝地好潇洒啊——” 一抬头，却看见是杨沪跟几个五颜六色的小伙子来到我们桌前，我正装模作样地起身，却发现伟哥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第二章 伟大的革命导师恩格斯同学曾经告诉我：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而我又是个有道德感和责任感的男人，尽管有些时候表现地有些急功近利，所以我要表现地矜持些，我要表现地认真些。有人说，当一个女人主动的时候，男人如果在矜持那就是装逼了，没错，但我知道我想对小琦负责，这无关道德鸟事。 夜晚，像喝了两杯红酒的女人，魅惑而不摇曳，妩媚，撩人心扉。当我出饭店的时候，我的脚步已经有些打趔趄了，趁着夜色，弯弯曲曲地走进了生活的。 我知道刚才我们都喝了不少，碰上杨沪的时候伟哥又表现地那么紧张，所以跟杨沪客套几句我就赶紧带伟哥离开了，我是怕他们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什么。我把伟哥送上车时，他嘴里还嘟囔着“我没醉，没醉……我恨那sb……”，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送他回家先。 我记着还应该给小琦买些衣服的，所以加快脚步走向南京路了，那里有些店面是全天候的。 路过一个橱窗时，我突然想起来以前陪小琦逛街时她一直注意的那件晚礼服，纯黑色的，低胸吊带，背后着一小圈蕾丝。我不是很懂，只是觉得小琦穿上应该很好看，能将女人的曲线条完美地展现出来。女人爱美，男人爱看美。虽有些心痛地看着扔出去十多张人民地币，但我又想起来人民地币为人民，于是毫不犹豫地开了发票。看出导购小姐笑盈盈地又来给我介绍什么新款，我打岔说“恩，还不错，不过颜色太艳了，我是个很低调的人”，然后就溜之大吉。 然后又进去内衣店选了几件比较新潮的款式，老板娘问多大号的，我一怔，还真没注意，随后我盯着老板娘的咪咪说道：“恩，她的吧，应该不小，应该跟你的差不多，差不多——”，老板娘狠狠地瞪着我，红着脸去拿了几件给我。“寂寞才说爱……”这时，老式战斗机开始轰炸了，都说波导是国产战斗机，一点没错。 “喂，谢谢，什么时候回来？” “刚吃晚饭，马上就回去，你吃饭了么？”一看表都十二点了，我一个人是从来不会无故在外边晃悠这么久的，不过这次倒是我头一次这么主动地给人买衣服呢。 “我吃过了，赶紧回来吧，没事别得瑟，都这么晚了。” “恩，好好。”挂掉电话，收拾好衣服就往家里赶，夜色愈发地浓郁起来。 昏暗的霓虹灯下，发出诡异的光，像是有着魔力的牵引，不时有人影穿行其中。有美女几只，像碟占剧里的接头党国人士一般，不时像达成某种协议一般携手而去。不同的是，电影里接过头后要立即分开的，而这里却是万般交汇。我从来不会鄙视某一个人的工作，因为无论你从事什么工作，都不过是满足**的一种手段。苏格拉底说，任何人都是有**的，由**产生动机，由满足**到产生新的动机。那样岂不是欲求不满么，是的，有很多人是这种，在追求与满足的过程中无限循环，所以这些人累。也有人说，我不过是追求一种平稳安静的生活，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种生活的。信佛的人说，我无欲无求，又有谁能无欲无求，渴望无欲无求也是一种追逐吧。不要说我诡辩，因为我们都有**，只是你有没有掩饰**，你有没有满足**。 生活总是在这种无休止的循环当中进行的。 当我回家时，小琦已经和衣躺下，等还在开着。看着她静静的呼吸，看着她恬静的脸蛋，我轻轻地亲了她一下，我怕弄醒她。 只是她还是醒了，还没睡稳，我歉意地对她笑了笑，她却很不领情地说：“好大的酒味——趁老娘睡着偷袭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将我扑倒在床上，我立即还以颜色，手非常自觉地搭上她的臀部，很软，眼看就要就地翻滚，小琦却突然掰着我的脸，直视我的眼睛，非常阴沉地质问我：“说，你身上哪来的香味？” 我一看她这种紧张的样子，就想逗逗她：“额——伟哥明天要走，我就顺便带他去石格里拉酒店享受享受……” 还没说完，小琦就阴下脸来说：“怎么享受的？” “恩，不就是传统的那几项嘛，什么牛奶浴啊，足浴啊，毒龙钻啊……哎，疼……”还没等我说完，一只温暖的手就掐在我的胳膊上了，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喜欢掐人。 “哼，就你还去石格里拉，明天你也带我去享受享受，整体伺候你给老娘累的。”小琦知道我在忽悠她，平常我们都是在这种气氛下交流的。 “一定，一定，夫人有命，小生一定谨尊。”说着我就拿出今天晚上给她买的衣服。 “谁是你夫人？流氓……”一看我拿出的内衣，小琦红着脸骂了我一句，当她翻出那件晚礼服时，她怔了一会，兴奋地亲了我几下，“老公你真好——”，说着她又犹豫了一下，“可是，可是这得多少钱啊？” “多少钱不要紧，”这个时候，爷们气概要得拿出来，“重要的是你喜欢，我说过要给你买的。” “恩，谢谢，真的谢谢你。”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不过这话要换个场景效果绝对的不一样。比如，某位mm和我在床上一番大战过后，温柔地说着情话时再叫着我“谢谢”，刚和人圈圈叉叉过后，人家还一直对你说“谢谢”，妈的，我真是太有才了。 “相公，我给你宽衣沐浴吧，让奴家再伺候你一回——”妖精，诱惑，虚荣，可是我很想说，让我再次埋葬在温柔乡里吧。 早上醒来的时候，是被伟哥的电话叫醒的，他说早上的车票，我记得昨天让他走时跟我打声招呼的，没想到他走这么早。我赶紧起来准备送送他，可他说就要到车站了，让我不要去送他。我哦了一声，伟哥那边支支吾吾地，像是有什么事，我说“伟哥有什么事么，咱们这关系你跟我客气啥。”伟哥也没说什么，只是说“那个杨沪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工作时小心些……”。是啊，我早看出来伟哥和杨沪有什么过节，我们平常走地又近，他估计是怕杨沪将来给我穿小鞋吧，现在又来提醒我真是挺感动的。没办法，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我相信在酒店里我的工作应该没什么漏子可查，想那阔公子应该不会为难我吧。说着我又安慰了伟哥几句，就挂掉准备接着睡，却看见小琦的手还握在我早也苏醒的小陆上。 可是生活不是**，生活只能去做，结果却不一定让你爱。尽管如此，我们依然可以看见在无数个生机勃勃的早晨，无数个相似的面孔为了生活而做，只有少数的人在爱。平凡的上班族，挤上公交，看见人来还不乐意让座；挤下公交，看见汽车还不乐意让道。只是到了公司，看见老板，立即敬礼赔笑。这可真他妈搞笑，实际上，只有老板在搞，只有我们在傻笑。 从我升上领班以来，工作做的虽说没有多么出色，却也是有条不紊，兢兢业业。上班多年的人也许都这么觉得，工作不用太努力，只要不出什么大错就行，因为在努力你也不可能升职，你期待的不过是作为老员工的加薪，你等待的不过是青春的消逝。但我还是那么努力，因为过去告诉我不努力我是活不下去的，因为我期待有一天会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尽管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人看到。 对梦想的追逐，让我如此不着边际地努力着。我的梦想就是，我不要依赖他人，我要变得有钱，我要上位。我要成为黄金牛而不是黄牛，事实上，我们都不过是给**耕作的黄牛。 此刻我的梦想又开始了，我正在督促服务员打扫客房，肖经理来告诉我说，有位客人的包落在607客房，让我去找找看。肖经理人非常地漂亮，成熟摇曳，私下里有人说她是杨董的情人，不过没人在意，谁又愿意去管老板的**呢。刚走到607房门口，发现门居然是开着的，进门一看，原来是服务员小陈，陈茜是刚来的员工，不过客房里却收拾得干干净净，这让我很欣慰。她是我带的新人，当然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我刚要表扬陈茜几句，她见我来了，却先开口说发现了客人落下的一个皮包。“你没翻客人的包吧？”我问道。 “没有，老大这些你不都教过我的么。”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因为有不少员工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是很难把握的，然后我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边好像是一个mp4，”陈茜指着沙发下边跟我说。 “哦，这些等会你都拿到肖经理那边去，”我想给陈茜一个表现的机会，于是便让她拿给经理。 陈茜似乎也明白我的用意，便冲我笑了笑，别说，看着还挺养眼。正当我们俩在这眉来眼去的时候，突然隔壁传来一种莫名的“哼哼”声音，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本来想去关上房门，却发现陈茜的脸红的透水，显然我们都明白了这声音的来源。我下意识地将陈茜从门口拉进了房间…… 第三章 陈茜似乎也很配合地倚在我身上，我心道，这妹子咋回事，大清早的明显来考验我的意志力。我不过是想把门给关上，结果却像我来引诱小姑娘，我的手也挂在了墙上，正好把陈茜给圈了起来，像是我要抱她的样子。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非我不愿配合这气氛，只是这场所、时间上允我不得。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水声，接着传来了陈阿姨的说话声：“小陆啊，你看这间客房怎么开着门啊，屋里的电视也在开着呢。” 这时，尴尬的气氛也随之消失，我也反映了过来，“啊，陈阿姨啊，我这就去看看。”陈阿姨是楼道的清洁工，幸好她及时出现，陈茜还在门口倚着，我连忙示意她接着收拾房间，她也迅速地恢复常态，不过小脸还是红着，又回头看了看陈阿姨，见陈阿姨看她一眼又迅速地低头回客房里去了。 我怕陈阿姨乱想什么，就问她刚才说哪个房间来着。我进去一看就傻眼了，这不知是哪个客人这么混，自己欣赏毛片就算了，走的时候都不知道关一下。我怕阿姨过来不好解释，顺手就关了碟机，然后随便说了几句便准备去其他房间看看。 走的时候，却发现陈阿姨一直往607房间里看，我便出声提醒陈茜，让她收拾完房间后把客人落下的东西送到肖经理那，这再回头看，陈阿姨也离地远了。 大厅里来了几个人，男的是西装革履，女的是花枝招展，我不由感叹年轻真是好，尽管我并不是很老。问了下前台，原来是大学生来应聘的，这让我唏嘘不已。现在的大学生真是多，工作更是难找，想必应该是所谓的精英教育向大众教育转型的特点吧。即使像酒店这种地方，要招管理人员的储备人才，还是要从基层着手的，没有谁愿意听一个刚从校门的毛头小子指挥，无论是经理还是员工。虽然说现在能力更重要，但是要想上位还是要学历的。 有人说，没上过大学的人生犹如没上过处女的男人一般，总是留有遗憾的。所以我到现在都遗憾着，我没有上过大学，甚至高中都没来得及上，这其中牵涉到我的家庭，这也是我不愿意提及家的愿意。 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那么地遥远和陌生，所以当李琦说想和我结婚的时候我忽然变得迷茫了。小琦是个不错的女孩，作为结婚对象也是没得说，我甚至都要感激她能看得起我，因为当初我们相识的时候，我是那么地孤单。只是很多事情让我无法开口，让我对家有些冷漠甚至是恐惧。我不想带着这种情绪走进婚姻生活中，况且我都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相爱，尽管我们相处很久了。 突然前台的美女张晓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异想天开，她说刚才肖经理打电话让我去经理办公室一趟。我“哦”了一声，不由为刚才的沉思感到惊讶，莫不是我真的爱小琦？ 我来到会客办公室的时候，见她正忙着和刚来的应聘者交谈，便在窗前看了起来。肖燕是和我同时期进来这个酒店的，因为她做事干净利索，稳重大方，而且人又漂亮，深得老总的喜爱，很快便坐上了领班经理的位置。比如我是和她同时期来的，也只是刚坐上领班半年之久，还是因为杨沪的原因，由此肖燕的手段和能力可见一斑。酒店工作，一般女性都比较多，无论是服务员还是领班，女性居多，而且领班经理一职也是很多人的努力目标。所以肖燕以较浅的资历担此一职，让旁人羡煞之极，故而因为嫉妒有人谣传她是杨董的小蜜也实属正常。 肖燕也看到我过来了，和旁边的人耳语几句，便走了出来。肖燕一见我，便说：“小陆啊，最近工作很努力啊，表现地不错。” “承蒙肖经理厚爱，这都是我分内的事。”事实上，谁也没有厚爱过谁，只是场面话一定是要甩出来的，还要拿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呵呵，小陆你谦虚了，来，到我办公室去说话。”肖燕和我年龄相当，此时她摆出一幅过来人的样子让我颇为不爽。正如大家知道的，很多公司的同事称呼你时都会在你姓前面冠以小字，这着实耐人寻味。 肖燕找领班谈话时，很少去她的办公室，一般都在领班的专用房，那是所有的领班共用的办公地，说是办公其实不过是几张桌椅拼凑在一起的空房。这让我进去，准是有什么吩咐吧。 “小陆啊，今天我让你去607客房看看是吧——”刚进来，肖燕便向我询问道。 我也拿不准她什么意思，只好开口说：“那间客房里是有客人落下的东西，我让陈茜晚些时候给你送来吧。” “东西已经送过来了，是客人的一个提包。”肖燕顿了顿，“这里边的东西你看了没有？” 莫非她是怀疑我动客人的东西么，难道里边还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成，“这个，我没看过。”我虽爱财，却也谨慎。 “哦，那就好，这里边有客人落下的一份重要的合同，回头我就给人送过去。”还以为是什么钱财呢，以前也有客人落下东西的，甚至有一次一个服务员发现了客人落下的十多万元的美子，只是因为她不识外币便全额上缴了。 这我就不明白找我什么事了，肖燕看看犹豫的样子，还以为我不满她怀疑我动客人的东西，便又说道：“小陆，我没别的意思，随便问问，只是客人说这份合同很重要。” “哦，没事，那要不我帮你给客人送过去吧。” “不用不用，等会我亲自过去，正好我找客人还要谈点事，”肖燕说，我奇怪她会跟我说这些，“那客人也是我们的客户呢。” “哦，那肖经理你看还有什么事，”我怕耽误一会查看客房整理情况，便出言相询。 “没了，你忙去吧。”我正准备说再见的时候，肖燕有意无意地又问了我一句：“客房没落下什么东西吧？” 娘希匹的，还是怀疑我，所有的东西不都交给你了吗，“没啊，要不我再去607看看去吧。” “恩，好吧，有就马上给我送来，没有的话你就忙去吧。”说着，我也走出了房间。 我又去607客房看了看，陈茜已经去别的房间忙去了，我也没发现什么，不由想到，这肖燕今天很奇怪啊，真的是客人的东西重要还是怕我威胁到她的位置？不应该啊，我虽然很努力，但我升上领班不过是撞了一回运罢了。 王凯让我和他一起去采购一些东西，这厮也是叫好运了，由于伟哥的离去，采购科的科长一职现在由他代理，因为我之前和伟哥一起采购过多次，认识了一些经理、店长之类的人。我说我在忙着不好走开，其实领班不用那么忙，只是碍于伟哥的原因我觉得有些别扭，王凯却说已经跟大堂经理打过招呼了，让我这就随他去，那我只好走一趟了。 一个大酒店还是要采购很多东西的，定时的采购食物，酒水，还有床上用品之类，开支也不少，如果能节省一部分，不但有灰色收入，还能得到领导的肯定，当然你的灰色收入一定要隐秘。有一个熟悉业务的人，确实会帮少不少忙，所以王凯叫我去了。 “我知道你和伟哥以前走地比较近，”王凯说，他开着车，是酒店专门为采购科配备的一辆货车，他也知道我跟伟哥关系很好，“其实伟哥那人很好，很实在，我也跟他学了不少东西。” “是啊，伟哥人不错，这回你接了他的位置，也要恭喜你啊。”我在副驾驶上，回手接了一根王凯递过来的红塔山。 “这个，其实这事也不能怨伟哥，只是他得罪了……”突然，王凯不说了，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什么，他得罪了谁？”停下口中的烟，我不由认真地问他。伟哥的突然离开本来就很古怪，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到王凯可能知道些什么。 “没，没什么，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其实我也是听说。” “那你知道他得罪谁了吗？” “唉，告诉你也没什么，大家都说他得罪了杨董的儿子。” 我“哦”了一声，心道果然是杨沪，只是伟哥怎么会得罪他，况且之前我跟伟哥还救过他呢。 帮王凯买完东西，我看离下班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没有随他一起回去。想也没想，我打车直接奔向菊园小区。那里我会感觉轻松很多，甚至能让我减缓很多疲惫，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人。 没有赶上下班，一路顺风，我下车后飞快地打了个电话，“喂，宝贝，在忙什么呢。” “你还记得我啊，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对面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却是那么地好听。 “虽然我事业没有，但作为打工仔的劳累命就是任人摆布啊；虽然我没来找你，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呢。”我喜欢她那种百无聊赖的声音，听了让我心里暖柔柔的。 “人家还在睡觉呢，现在来打扰人家。” “这个，那个，要不我回去？” “你的意思是，你来我这了？”我感觉到她似乎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可以到阳台上看看，”过了几秒钟，阳台的一角的帘布动了动，我看见一个美丽的身影，披着长发。 “我跟保安说，你直接上来吧。” 这是一片富人别墅区，别墅建在郊区，整体格调清新自然，其间又不失华丽的气息，安静，大气。小区面积挺大，间或有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相得益彰；各种不知名的花儿竞相绽放，不时有鸟儿掠过，惊落几片花瓣，人处其中，体会着少有的自然气息。 看着这优雅的环境，确是赏心悦目，怪不得有钱人喜欢住这。扔把票子换个舒畅，可我却只能欣赏，不由骂了句：“操人民的币！”小区保安瞪了我几眼，眼中还有诧异之色。或是以为我傍上了哪个富婆吧，不然哪个有钱人会有我这样的朋友。让你给说着了，我是来探望富婆的。 门是开着的，我径直走了进去。轻声地唤了声，却没人搭理，不会跟我玩猫猫吧。刚要来个偷袭，却听到一阵悦耳的说话声：“是谢谢吧，你先在沙发上看会电视，我在洗澡，记得换鞋吆。”我进她的门不喜欢换鞋她是知道的，所以每次来都要提醒我。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听她说在洗澡，我三下五除二地脱去衣物，便准备来个鸳鸯戏水。 一进浴室，雾蒙蒙的，只看见一个身影在淋浴，随着她手上的动作，我的心也渐渐提了起来。我也渐渐适应了屋内的环境，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我不得不吞了吞口水，完美的身材，诱人的曲线，我已经看到了抚摸过无数遍的娇躯，可能是水热的原因她又“嗯”了一声，我感觉身上的某个部位开始变得火辣辣的，我不受控制地向前移动着。 “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的任何声音，我只感觉像是催情的药物一般，让我深深陷入，“人家不是让你在客厅等着嘛，你坏死了。” 我下意识地“哦”一声，只是双手慢慢地抚摸着眼前这具诱人的酮体，“宝贝，来吧，我想死你了。” “嗯——”她美妙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不知不觉整个身体也依附在我身上了，双手也找到了小陆身上看上套弄，这让我更加地难以自持，我更加用力地吻着她的全身。 不知何时，她的美腿攀上了我的腰际，我不得不紧紧地抱着她，却没防范她的双手已经扶着小陆贴近了那温润之处，腰肢也灵活地扭动了起来…… 第四章 春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时间一溜小跑来到了晚上。 我看了看时间，不得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玲香，天黑了好一会了，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玲香，正是此刻依偎在我身边的女子，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姓玲还是玲香仅仅是她的一个外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安慰。她说她喜欢红楼里的香菱，因此也喜欢别人叫她香玲。我说香菱可是个薄命的人，你还是叫玲香的好。她却不置可否。 说起我和玲香的认识，是我在做兼职工作推销美容spa会员卡时遇见她的，当时我以为，像这种大小姐，应该会对这些乱七八糟的美容保健之类的很感兴趣。通过交流，我们发现了彼此的共同语言，比如音乐，感情，还有性格。我们喜欢在一起，因为彼此毫无约束，非常自在，谁也不会强迫谁，而且我们能看懂对方的眼神，有默契感。 据我所知，玲香是某个媒体的节目制作人，这座别墅便是她的，只是我想象不到以她这种年纪怎么会拥有如此豪华舒适的别墅。我曾经怀疑她是某个钻石王老五的情妇，为此遭到她的一顿毒打，还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后来，玲香说这是她的一位亲戚给她留下的遗产。 “嗯，”玲香调整了下睡姿，双手圈上我的脖子上面，“怎么才来就要走，好久都不来看我这才刚来就要走，还说想我呢，哼——” 女人赌气的样子是很诱人的，我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我帮她拢了拢滑落在眼角的发髻，“今天已经很晚了呀。” “是要回去陪你的小娘子吧——”尽管我没告诉过她，玲香是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在我这里，就好好陪我嘛，不要想别的女人好不好？” 我知道她只是在撒娇，她是不会强迫我留下的，“要不我陪你吃过晚饭再走好不好？” “算了，我一会还有会要开，下期的节目已经开始做了。”说着玲香就准备起床了。 “啊，现在就要去啊，怎么工作这么努力呢。” “哼，我不努力将来谁养你呀，看你整天花天酒地的。”我们谁也没考虑过将来会有什么结果，只是我曾经跟玲香说过榜上这么一个富婆，以后衣食无忧了。 “哦，是是，不过我只对你花天酒地啊。”我知道玲香工作很努力，只是没明白她为什么没有正儿八经地找个男朋友呢。 “就会说好听的，好了，起来啦，时间也差不多了。” “宝贝，你为什么没找个男朋友呢。”看她穿上了衣服，我试着问她。 “怎么，你不是嘛，”玲香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那是因为我看的太多了，对感情已经不信任了。” 是啊，感情也不能当饭吃，而且参杂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想想如果我跟玲香是男女朋友关系，那现在的这种局面还会有么，我们之间还可能有这些自在的空间么。 “那岂不是便宜我了，小宝贝？”我突然觉得我们似乎应该珍惜目前的关系，尽管这种想法很犯浑。 “本大小姐乐意，不过要是哪天我看你不顺眼了，立马甩了你。”我们在一起多半是因为没有什么包袱吧，不过我还是怕小琦发现这些。“我一会去公司吃饭，你是回去还是？” “嗯，我也要回去了。”说着，我们都已经衣冠整齐的出现在客厅了。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玲香一副我明白的样子，看着她衣着工作装，带有一种成熟的女性气质。 “色狼——”看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玲香红着脸骂道：“好了，走啦，以后还有机会嘛。” 趁着夜色，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别墅小区，像这种聚集名流的地方，虽说很安静，却也会有记者不时经过。 茶水涩而耐品，白开水却品而无味，日子就如这白开水一般，不分白昼地循环往复，却能滋润饥渴的心房。 我和小琦也正如此般地经受着平淡无味的白开水，白天充实劳碌着工作挣钱，晚上一桌香喷喷的饭菜等待着我，对于中了五百万这样的飞来横财我没有丝毫侥幸的想法。我们只是不断地从事着不同的事情，来满足我们最初的愿望。尽管有些事情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但所有的这些只是我们满足梦想的一个手段而已。 所有相似的我们都在重复着相似的情节，配合着不相似的想法。 所以当酒店里传来杨董在市里的政协常委补选会议上，成功当选常委的消息时，我没有丝毫的意外。说到补选，只是因为一窝老鼠在喝汤的时候不小心失了足，而这一锅汤人是不能喝的，所以只好由另一窝老鼠来替他们喝了（参见相关事件）。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一个有慈善心的企业家，一个早已是区二把手的人民公仆，再次地政商合一完全符合一大批人士的利益。 为此，酒店的醒目位置挂上了各式的横幅，用以祝贺新当选的人民公仆。从管理阶层到清洁工，都收到了几张红大头作为奖励。经此一事，酒店的知名度再度提升，员工的工作情绪也高涨了起来。 肖燕对所有的领班进行了表扬，并鼓励大家要继续保持高昂的斗志，我们也表示要继承杨董的志向，将客户利益至上作为准则。 肖燕还特别点名表扬了陈茜，认为她的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客人非常的满意，示意大家都要向她学习。我心想这小妮子做的确实不错，短短的一、两个月就有可能当上领班，下意识地回头向她看去，却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看见我在看她时，慌忙低下了头，莫不是她如此地含羞？ 在这种环境下，领班查看客房已经成为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了，因为此时没人敢破坏时下的气氛，一个不如意就有可能被酒店开除了。我还是习惯性地走进了客房，看着整洁的地板，看着努力工作的员工，看着干净整齐的床上地方，我忽然生出一种畅快的感觉。如果能整天这么安静舒心地上班，也许不失为一件乐事，尽管我们挣的不多，尽管这个酒店是别人的，但这也是为了理想而努力吧。 也许我真的会那么做吧，如果不是我偶然发现，在这些整洁干净、富丽堂皇的背后还隐藏着那么多的肮脏、勾心斗角。 客房的服务员都还在做着最后的检查工作，期待每一天都能以崭新的面貌去迎接客人的到来。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在仔细地查看着房间，不时摸摸床角看看沙发，这是谁，陌生却又熟悉，我的下属好像没有她吧？ “哦，做得不错，原来你是哪个楼层的？”走在她身旁，我随意问了一句。 “陆谢？那个，陆领班，我是过来帮陈茜看一下的。”确实是非常眼熟，她看见我过来，眼神明显在闪躲着什么。莫非是某个按摩城的小姐？不可能吧，碍于小琦的原因，我从没在夜总会之类的地方玩过。 “怎么，陈茜请假了么？”我在签到表上明明看见有她的出勤记录的，怎么会让别人替她呢。 “肖经理说找她有事，怕一会有客人，所以我先过来看看。” “你是哪个领班下的，我怎么看你那么熟悉？”凯悦有二十多层，客房服务员也很多，所以很多人经常是混个脸熟。 “我是……” “娟子！你是娟子！”我想起来了，她是娟子，是伟哥的女友，也是客房部的员工，以前我跟伟哥一起玩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只是不太熟悉。只是她怎么还在这里，伟哥都已经走了，难道他们分开了？“娟子，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没跟伟哥一起走么？” “陆领班还记得我啊，”娟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顿了顿说，“我跟仪伟已经分开了……” “哦，没想到啊，伟哥那人还真不错，”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这些我也无能为力，只好劝他，“过去的就过去吧，现在你好好工作，酒店的发展不错，对员工也比较看重，看陈茜干地就很不错，多想她学习。 “她，说不定她都干了什么呢……”娟子似乎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便停下不说话了。 很多员工见到别人得到领导的赏识都会从心里不服，发发牢骚也是能理解的，我也只好咳嗽几声打破尴尬的气氛，“那个，娟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别跟我客气。” 娟子是知道我和伟哥的关系的，笑了下说道，“那就谢谢陆领班了。” “别老领班领班的叫，你就叫陆谢吧，都不是外人。你忙吧，我也去其他地方看看。”说着我也准备离开了，和娟子我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伟哥的关系，我看她还真有些别扭。 背后传来有东西倒地的动静，我回头看了看，原来是陈阿姨，“小心点啊，陈阿姨。” “哎，人老了，腿脚也不利索了。”陈阿姨扶起了倒地的拖把，我心道，看起来你也就四十来岁怎么说来呢。 我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去，却看见了什么，心中感到奇怪，怎么又是607？ 第五章 一轮红日当空，艳阳高照，刺得人睁不开眼来，我不由得低下头，闭上眼睛好一会才能缓过来。待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忽然自己脚下有两个影子，我环顾四周，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为什么会有两个人影呢？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我发现又多了一个人影，再朝四周看去，依然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忽地，又多出一条人影，三个，四个…… 眼看的人影都聚集在我脚下，我不由得慌了起来，这哪来那么多鬼东西？莫不是真的有鬼，不然何以会有那么多人要，天也开始阴沉了下来，彷佛地上的影子开始飞舞向空中。 我的头开始痛了起来，我不由仰天喘粗气。这一抬头，却看见有无数亮晶晶的东西朝我奔来，闪闪发光，金色的光芒，各式各样的形状，有一头金牛驮着无数的珠宝飞落在我的上空，近一看，原来都是黄金、白银所化，紧接着，又有无数条同样的金牛飞了过来，然后开始随处抖落背上的珠宝，漫天的黄金在飞舞着，我看地眼花缭乱，随手抓了两个抱在怀里…… “谢谢，你干什么呢——”待我一睁眼，却看见小琦摇着我的脑袋。 “哦，哦，没干什么，做了个梦——”，感情这是个梦啊，心里不由万分失落。 “那你看看你的手在干什么？”小琦白了我一眼。 这会缓过神来，才看见我是多么的出洋相，只见我两只手同时紧跩住小琦的两个大咪咪，将它们抱在胸前。肉球上还流着哈喇子，一闪一闪的。 这让我颇为掉份，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示意她往下看，“你也看看你的手在干什么？” 小琦一听，脸马上红的滴水，原来她的手握在我的小陆上面，这让我找回几分颜色，可她却说，“我不管，你快把你的口水擦干净。” 无奈，我腾出一只手开始抹去口水，这时，小琦却不愿意了。 “人家要你用嘴嘛……” 忙完早上的餐点，做完爱做的事情，时间像博尔特一样飞进了上午。 小琦是做企划的，所以工作时间非常地不固定，只要你把工作做到位了。因为工作的关系，她要接触很多客人，包括很多公司的老板之类的，所以当她知道我又想推销健身卡时，她说可以介绍一部分客户给我，我欣然接受。做兼职本来就在时间没保证，况且推销这一类工作没有关系是很难行得通的。 用小琦的话讲，将来我们结婚，你不送我点像样的嫁妆能行？尽管我们在结婚事宜上并没有达成一致，但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况且钱这东西没谁嫌挣的多吧。 其实说来，主要还是我在思考伟人的某一句话，我们之间是否真的有爱情，或者说我是不是真的爱小琦？而且我对家的概念有些淡化，并没有她那么紧张。所以我们的生活依然在紧张有序中进行，我们的感情依然在爱与不爱中徘徊，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想法。 玲香的看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没必要那么较真，没必要非要爱得死去活来，活地潇洒在比什么都好。只是事到临头，总要讲自己的想法和大众进行比较，以期许能获得社会的认可，或者说是不被自己的内心所折磨。说的明白一些，就是希望爱地无拘无束，却不会被世人说三道四，也是为自己的胡作非为找借口吧。但是未来会怎样，我们谁也无法预知。 所以我在闲地蛋疼的时候，去找某位神棍探讨一下周易和易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位俗称姓周的神算子说我是面门隐现紫色，此乃命犯桃花之兆，此话虽不中听，不过说有艳遇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再测财运是滚滚自高处来，不过事业上将见坎坷，如能善理也可风光无限；最后周神棍说了命理中枢穴出现，此乃未知之数，按常理说，此穴位不会出现，一旦出现必是有大凶大吉之数，此理乃天机之数不可多言。 我一听，果真是神棍，什么命理中枢穴，我根本都没听说过，顺手扔给他二十块钱，起身便欲离去。不料，周神棍却说，他行走江湖纯属为人解忧，头一次都是不收份子的，如果觉得他算地准，如有缘再见，再答谢不迟。我一听便苦笑了，莫非这老神棍觉着钱给地少了，便掏出一张五十的给他，却没料到这老头摇着头离开了，还扔下一句“施主有缘再见”。 我不过是闲来想找人测测姻缘，却没想到碰上这么一个行事古怪的老头，给钱都不要，莫非真是高人不成？这一愣神的功夫，却已看不见周神棍的身影了。 走的不急，天色阴沉了下来，只是片刻，雨水“哗啦啦”的下来了。这个城市的天气向来如此，总是在下午或者黄昏时刻下起下雨，却又持续不长时间，梅雨季节犹是如此。 正准备找个地方避下雨，一辆白色宝马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我正欲骂他个为富不仁，却见这车又倒回了过来。车至我身边时停了下来，我心里颇为不爽，却见一个低胸露肩的时尚美女摇下了车窗，取下了金黄色的墨镜，露齿一笑惊天人，让人有种臣服她容貌的感觉，“帅哥，要搭顺风车么？” 香车美女，不用你主动搭讪，此刻的可能性有以下几种： 一，这个美女是色盲，我并不帅，而且脸也不够白，人家停车纯是为了逗你玩，结果却炫耀似地地让你搭上了车，你也准备上车对他说教一番。但是主动接触后美女发现你有跟别的男人不一样的地方，不是指你的某方面特长，只是习惯了娇贵生活的小姐想找点刺激，最后却发现自己爱上了你这个衰男，结果不顾家族的反对依然决定抛弃万千富贵和你厮守，这是韩剧的路子； 二，这个小姐是某个富翁的千金，看你躲避污水的样子像是某位世外高人，便请你回去做打手，看你力排众议帮助这位千金小姐坐上集团的董事长，并成为家族的合法继承人，便升级你为贴身保镖，寸步不离身，结果遭到他人的嫉妒，内鬼的暗算，然后只身带领小姐突出某某黑帮的包围，如果是吴镇宇导的，结果是男主角将女主角送进安全的船舱，自己留下与黑帮厮杀，如果是王晶导的，结果是男主角一边打杀一边担忧女主角的安危，却发现不知何时女主角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枪，不用说这是走港剧的路线了； 三，这个姑娘是怨妇，看见一个长相像她前任的男人，便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你，为了找回某些悸动的感觉，怨妇便以孩子爱跟你玩为借口不索报酬地让你长期居住她家，还喜欢制造一些暧昧的意外进行肢体上的接触，男的只要不是傻瓜也会毫不意外地将怨妇拿下，结果某一天男的发现自己不过是替代品便悄然离去，怨妇此时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替代品，便一哭二闹地将男猪脚留下，结果皆大欢喜，这是大陆剧的路子； 四，女主角故作聪明地将男主角领回老巢，男主角也心知肚明地上了贼船，双方在你明我暗的情况下你争我斗，一方为国家效命，一方为某集团的利益服务，并且在斗争日趋白热化的情况下，双方还滚爬到了床上，最后双方经过类似牛逼的it能力等方法侦破某某档案资料，才发觉自己不过是他人获得利益的棋子，于是男女主角痛定思痛，为了人类或者民族大义，终于决定联手为人类事业而献身，结果肯定是英雄胜出，这是好莱坞的路子。 五，女主角是从事服务业的职业人士，故作女王或者故作邻家小妹，故做巧合地碰见一位man，又故作矜持地带你回拍摄现场，再故作清纯地掩饰着身上的所有部位，最后再故作呻吟地咿咿呀呀，再然后各位看官联想，不用说了，这是岛国的av路线； 还有诸如北欧剧公主爱上青蛙，非洲剧动物世界，广告剧某某车节能省油，阿拉伯剧伊斯兰姑娘露脸记等等等等。 所有的这些情形并没有在我脑海中一一闪现，我只是看到车上的美女穿的如此火辣，短的看得见大腿根，低的看得见乳沟凸现，露的看见粉背香肩，所以奔到口边的脏话硬是让我给咽了回去，“那个，你觉得我可以塔么？” 听我这么一说，美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上来吧，我还得陪你衣服呢。”说着便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没事，不用那么麻烦，衣服我洗洗就行了。”我指了指衣服，示意她问题不大。 “你快上来吧，别在这挡着道啊。”既然如此，我也只好上去了。 坐在副驾驶上，我也不敢随意扭头看，只觉得香气逼人，也不知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要回家么，你要去哪？”美女见我上车后一言不发，便开口问我，我只觉她是吐气如兰。 “哦，那个随便吧——”我一想要下班了，便不打算回酒店了，现在回家太早，小琦肯定也是没有下班。 “呵呵，”美女又笑了一声，“你这人真有意思，要不你跟我一起吧，我准备去酒吧玩会。” “嗯，好吧，”此刻携美同行，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过了一会，我是没话找话：“你平常开车都是这么快的么？” “那个，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她一听我这么说，还以为我在责怪她刚才的莽撞，“我习惯开快车了，一不留神没注意你离行车道那么近。”说完还看了我一眼。 这丫头，还将责任推在我身上了，“我意思是开车太快了不安全。” “这才到哪啊，呵呵，”说着她竟然笑了起来，“交个朋友吧，我叫江蓉，你呢？” “陆谢，你笑的真好看，”我沉醉于她的笑容当中，竟然忘记了握她主动伸过来的手。 “你想我的手这么一直举着呀，”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你是想说我长的漂亮吧，你不会是想泡我吧？” 我承认我对你这样的美女有好感，尤其是这么直接的性格，但现在我依然要表现地绅士一些，尽管我很想禽兽，“你就这么让一个陌生男人上车，现在又这么引诱他，你不觉得这样会让控制力差的男人犯罪吗” “如果你敢，我现在就能把你踢出去，”江蓉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我不觉得她是故作深沉，这让我相信她真能这么做，“不过我相信你不会那么禽兽的，哈哈。” 我惊讶于这个女子行事如此直接，说话毫不遮拦。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考，江蓉笑着接了电话。“喂，灵儿啊，下班了吗？” “嗯，我已经下班了，姐。”对面传来了一阵焦脆的声音，“你现在干嘛呢，我想找你玩去。” “我正准备去伦吧呢，现在在车上。”伦吧是一件酒吧的名字，因为离地比较远，所以我并没有去过。 “我一会就过去，回家呆着也是无聊的，”这个叫灵儿的说道，我总感觉她的声音那么熟悉呢，“那一会见吧，姐。” “嗯，再见。”说着江蓉挂断了电话，看我正在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说道，“这是我的表妹，都工作了还总想着玩，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哦，我觉得心思单纯点好，现在的人都太复杂了。”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我在哪里听过了，因为她的声音让人感觉很有灵性，很好听。 “或许是吧，只是人早晚都是要长大的，”江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停顿了一会说，“我的这个小妹可是很漂亮呢，不过脾气不是很好，人称‘小辣椒’，待会你可不要打她的注意哦。” 有你这个大姐护着，我也只能过过眼瘾吧。不过想起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很有意思。 宝马穿过大街小巷，扔下几条车水马龙，一个狮子摆尾，宝马屁股稳稳地停在离一辆现代车二十公分左右距离的位置。这种准确性和速度让我不由得比较起来，人们在圈圈叉叉的那一刻也不过如此吧。 第六章 伦巴——生活在舞者的空间，这是伦吧这间酒吧的主题，一进门就能看见这几个显眼的大字，伦吧的气氛非常的飘扬，自在，酒吧的空间布局基调悠扬而又不失魅惑，拥有如此高雅品位的酒吧着实不多见。当我回过神来时，江蓉已经在吧台的空位处坐了下来，我也走了过去。 “为什么没有某一位绅士来邀请你喝上一杯呢，美丽的小姐。”我一看现在酒吧里的人并不少，单身男人也不在少数，有这么漂亮的一妞在没什么没人过来搭讪呢。 “呵呵，想不到你还是油嘴滑舌的呢，”江蓉的笑真的很动人，配上她的气质绝对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既然没人过来搭讪，难道你不想请我喝一杯吗？” 是不是油嘴滑舌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呢，“那实在是我的荣幸，war，给我一杯啤酒，给这位小姐也来一杯吧。” 刚说完，我却看见江蓉古怪地看着我，我又改口道：“要不来一杯红酒？”她依然疑惑地看着我，“要不来一杯饮料？”还不行？“要不来一杯，恩，一瓶纯净水吧……”我心道，不喝酒你来酒吧干什么呀。 “你没来过这间酒吧？”江蓉问我。 “是啊，这是我第一次来，”我一脸正色地告诉他，老子确实是第一次来这么有品位的酒吧。 “哦，那就对了。”说着，江蓉向服务员要了一杯伏特加，看样子应该是她以前存下的。 接着，江蓉跟我介绍到，酒吧的主题就是舞动的生活，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来了都可以享受到精彩的伦巴舞，以伦巴为主，当然其他的都可以跳。有时是酒吧请的专业人士在表演，有时是舞蹈技艺好的客人自发在跳，不管是谁在跳，你都可以跟着领舞的人跳，当然也可以是大家一起在跳，跳的好的可以享受两杯免费的白兰地或者伏特加。伦巴主要是供应白酒，因为经营者认为，只有白酒才能更好地配合舞动的灵魂。所以当我率先要啤酒时，江蓉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听她说完，我不由苦笑了一下，囊中羞涩不得不让我无法领会舞者的灵魂，江蓉似乎也看了出来，便让侍者又递过来一杯伏特加，然后又往酒中放了一块冰块，这才递给我。我以眼神表示谢意，示意有机会我请她，可心中却想怕是没机会了。 大多时候是她说我听，她跟我讲关于酒和舞蹈的知识，讲这个酒吧里发生的事情，看来她来对这里非常地熟悉。我们频频碰杯，不多会大半杯伏特加就这样被我们浪费了，由于酒精的关系，江蓉的脸蛋显得愈发地红润，整个人看起来也是美轮美奂，突然一阵声音打乱我的胡思乱想，“蓉姐，我来啦。” 再一看，乖乖，又是个美女，整齐的职业装下隐藏着修长的肢体，明显的轮廓划出一道标准的线条，姣好圆润的脸蛋，配以一头秀发，果真是天生丽质。来到江蓉身前，朝她吐了吐舌头，原来这位职业白领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如此妙龄少女该不会是江蓉的妹妹吧？ 正当我的双眼肆无忌惮地研究她的身材时，刚才还和江蓉亲密无比的美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问道“你是谁？” 我正欲回答，江蓉却开了口：“来，灵儿，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是陆谢，我的，我的一位朋友，这位呢，就是我的妹妹付灵付大美女。” 我刚要和付灵打招呼，却听付灵说：“蓉姐，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你看他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是色狼一个。” “咳，咳，”这让我很失面子，“果真是姐妹俩，性格都那么像，不愧有‘小辣椒’之称啊。” “你怎么知道——”顿了一下，付灵又向江蓉嘟起了小嘴，“蓉姐，你怎么连这都跟他说呀，弄地人家难为情……” 她这么一说，我不由想起了那次，她估计也是这种表情吧，只是一直憋着吧。 “付美女莫生气，我也是听蓉姐偶尔提起的。”江蓉看了看我，示意她这个妹妹很难缠的。 “蓉姐，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莫非你们——”付灵见我们在传递眼神还以为在眉目传情呢，朝江蓉做了个鬼脸，又瞅了瞅我说，“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他？咦，我怎么感觉他的声音这么熟悉……” 我一听，心想糟糕，被她听出来可就不好玩了，于是赶紧岔开话题，“灵儿，你要喝点什么？” “你凭什么叫我灵儿，好像我们很熟似地……”付灵一听我对她的称呼便开口制止我，又回头看向江蓉，“蓉姐，他到底是谁啊，怎么那么讨厌啊。” 江蓉一看，不由也是笑了笑：“好了，好了，来，姐姐给你要杯酒。”说着给付灵要了一杯红酒。 这在外人看来，我们三人暧昧至极，只是据我以往出入酒吧的经验来看，像这种一个男人把持两个大美女却没其他人过来搭讪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莫不是酒吧品位高人的心性也就高了？再放眼酒吧看去，人越来越多，凡是有美女的地方都聚集了不少狼群，唯独我们这里成了最空闲的地方。我感到有人在打量我们这里，仔细寻找，却见一个裸露着上身的纹身彪形大汉边喝着酒边打量着我们。再看这姐妹两，依然在那嘻嘻哈哈地挥舞着秀拳。 当我们第一杯酒下肚的时候，我甚至感到了头有一些沉重，再看江蓉付灵二人皆已小脸通红，人面桃花，这让我既是兴奋又是难受。江蓉主动又要了两杯白酒，“想不想来点不一样的喝法？”只见她又拿了只空杯，然后将这两杯酒混合在了一起，分成两杯，甚至没有加冰块。随后她靠近我说，白兰地跟伏特加一块喝，更加刺激，我不置可否，心想着这杯一定要悠着点喝，不然二人万一喝醉了可就麻烦了。付灵也吵着要喝，拿着江蓉的杯子只抿了一小口就咋呼着要喝水，我和江蓉不由相视一笑。 忽然发觉门口一阵喧哗，然后见杨沪和一群公子哥大步迈了进来。对于杨沪我的感觉很是复杂，一方面他是我老板的儿子，很多事指不定都要听他的，另一方面，我的朋友伟哥因为他而离开了这个城市，甚至失去了女友，而且之前我们还对他有恩，虽说他在事业上帮了我们，不过这让依然我替伟哥忿忿不平，尽管伟哥并没有告诉我原因，但种种迹象表明伟哥遭受的这些肯定和杨沪有关。私下里有员工说杨沪是二世主，除了喝酒、打架，就知道泡妞，可我知道其实他连打架都不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来有可能成为我的雇主。 杨沪进来后，首先朝那彪形大汉走了过去，然后他们低声耳语了几句，又朝我这个方向看过来。我以为他是发现了我在这，却见他在仔细打量我身边的两女，对于男人来说，有美女尤其是绝色美女在时，那么美女身边的男人是被自动忽略的。 我见杨沪一会眼露精光，一会又面带犹豫之色，忽然看见了我，然后跟身边的人一起走了过来。我见他终于发现了我，只好准备起身打个招呼。 “怎么，你认识他？”忽然江蓉在我耳边轻声地说道。 “嗯，认识，他的父亲是我的老板。”我说完这句，之间儿女同时看向我。 “哦，如果不是你一直在这，我还以为是你招他来的呢。”江蓉掩面而笑。“不过有你在，他更有借口过来了，否则他才不会那么爽快地过来呢。” 我一听江蓉是话里有话，正欲出言相询，却见杨沪已经走上前来，只好断下念头。“哈哈，陆谢在啊，正是无巧不成书啊，”在美女面前，男人总是喜欢表现一些才华的，尽管我也想表现，可我却没才可表，“伦吧的氛围相当不错，没想到在这能碰见你。” 听杨沪这么一说，我也没做他想，“在这碰上沪哥我也没想到，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说完这句，就见付灵拉了下我的衣角，瞪了我一眼，杨沪自是高兴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正好江小姐和付小姐也在这，不若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啊。” 此时我是再傻也知道不能说话了，有付灵的提醒，现在杨沪又是征求两位美女的意见，我只好看向江蓉。 “好啊，既然今天大家都碰上了，正好陆老弟也在这，大家不如尽兴地玩一回。”听江蓉这么称呼我，包括付灵、杨沪都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我跟江蓉真的这么熟？ “既然蓉姐也说了，不如大家都一起玩吧。”我向来希望人能顺势而动，顺杆子往上爬，所以我不妨认下这个姐姐。 “要不我们去包间坐吧？”一看大家都同意了，杨沪提议道。 “人还是多点热闹，在大厅更能感受伦吧的氛围。”江蓉淡淡地说道，说着牵着付灵率先走向一处人比较稀落的位置，“老弟，来，你做姐旁边，还有，这里本来就够热的，没必要让多余的人呆在这。” 杨沪也哈哈一笑，说这天气是有些热，让一大堆人去找老板把空调温度调低些，只留下那大汉和几个一起来的人，也不管其他人脸色是多么难看。 虽说是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和江蓉付灵儿女一波，杨沪带来的人一波，间或我和杨沪打岔几句，杨沪不时地和我打眼色，不停地拿眼神示意我，我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但是夹在二女和杨沪之间让我颇为尴尬，甚至我跟这两位美女也只是刚认识不到半天而已。 每当我和杨沪说话时间过长，他就会有意识地说到江蓉身上，以期她能参与进来，只是江蓉大多是应付了事。后来当杨沪再和我打眼色时，付灵就会从背后挠我一下，这让我的酒喝地也快了。“陆老弟的酒也要喝没了，不若我们去跳支舞，我让朋友再去叫几杯酒过来。”杨沪也叫我老弟了，这让我感到有些上火，杨沪打的算盘我也知道，他想跳舞最多是二女其中一人和我跳，怎么着也能分出一个和他跳吧。 “我和陆谢（老弟）去跳……”谁知江蓉和付灵竟然同时要和我跳，这让我更加迷茫，二女互相看了看，俏脸也是一红。 好在付灵及时提出要去卫生间，这样江蓉和我都可以暂时解脱，谁知我又陷入另一种水深火热之中。 不顾杨沪那嫉妒的眼神，江蓉已经挽着我走进舞池当中，可直到开始进入正题时，我才发觉，原来我根本就不会跳舞。 我是说这种优雅的双人舞，我平常跳的一般都是瞎蹦乱跳，跟着别人的舞步的，凭感觉扭动就是我的舞蹈水平。可现在我不可能发挥我天马行空的舞步，那样会让我们露馅，更会让江大美女难堪，这可不是我陆某人的作风啊。见我毫无主动的意思，江蓉似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怎么办，正当我百思无解之时，耳边传来了江蓉的密语：“你不是想泡我吗，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说着她火热的身体就贴近我，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和我五指相扣，忽然她的唇向我的左脸旁靠近，同时我感觉到胸前两只饱满的柔软压迫在我的胸膛，低头一看，一片白花花的肉色，我不由感到一阵眩晕…… 第七章 生活总是在泡与被泡之间，谁也不可能置身其外，所谓泡妞，钓马子也是这个道理，没有独善其身的，只有能否全身而退之别。 所以，当江蓉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时，我只是在机械地听着她说话，慌张地挪动着脚步。江蓉不时在我耳边吐气如兰，教我如何转动姿势，教我怎样移动步伐，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我尽量不看她来消除我日益上升的肝火。可是握着她的小手，抚着她的腰背，隔着薄薄的衣服也能感觉到手下的光滑。 “你用心点跳，你——”当江蓉看见我只顾低着头欣赏她的胸前时，不由责怪我起来，实际上，我只是在低头看着步伐，以免再次踩着她。 “哦哦，我用心，我一定用心。”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踩着她的脚了，这让我有种想踮起脚来跳的冲动。 “哼，跟我这个大美女跳舞是你的荣幸，”江蓉调皮地笑了笑，“没想到，还要我教你跳……” “能跟姐姐这种仙女级别的人物共舞一曲，想必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我回答道，只是惊讶之前为什么没有人邀她跳舞呢，“蓉姐，为什么我们喝酒的时候没人邀你跳呢？”我的意思是，像她这种货色，在酒吧里，一定是抢手货。 “呵呵，告诉你，因为他们怕我。”说着看我露出一脸疑惑之色，就跟我说起这其中的缘由来。 原来江蓉在伦吧的名声很响，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不能轻易去碰的，不但因为她的火辣脾气，更是因为她的拳脚功夫也是不错，甚至据她所讲，我隐隐觉得，她的身份也不简单，奇怪的是，从我认识她起，她的脾气都还算温和。我也理解了刚才杨沪看见江蓉在的时候眼露精光却又犹豫不决，怕是也吃过她的苦头。这让我印证了一句老话，好看的玫瑰果然带刺。 “蓉姐，杨沪跟你是？”我有些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便顺口问道。 “他呀，不过是仗着家里有钱，以为天下的女人只要一扔票子，都能跟他乖乖地上床，”说到这，江蓉不由露出一丝厌恶，“他追我很久了，只是我厌恶这样的花花公子，但是最近……”说到这里，江蓉看了看我，似乎有所犹豫地看了看我，并未继续说了。 这我当然明白，有些时候某些事情还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好，况且对于一个刚结交的朋友来说。至于江蓉所说的，我不置可否，这个世界上，为了钱而和杨沪这样的花花公子上床的人并不在少数，你不愿意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愿意，区别只在于你江蓉并不缺钱而已。 我只是“哦”地应了一声，江蓉面露难色地说：“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有些事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 是的，一些貌似高深的人总是喜欢搬弄一些貌似高深的理论来，不过这些不重要，我对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并不感兴趣，今天也只是机缘巧合地凑到一起喝酒而已。酒吧的事情总是这样，你没必要为别人的夸赞而沾沾自喜，也没必要为别人的真情述说而泪水涟涟，所有的事情都会在天亮之后变得模糊。令我意外的事，天亮之后我依然认识她。 舞曲恰当好处地停了下来，我们也结束了谈话。当我们回到座位的时候，杨沪起身相迎，主要是迎接江蓉。待大家坐下，杨沪趁机向江蓉发出跳第二支曲子的邀请，江蓉却推说有些累了，想喝酒缓缓劲。谁都知道这是借口，见江蓉故意冷落他，杨沪自是不悦，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江小姐说要喝酒，那不如我们来个一醉方休？”此时，坐在杨沪旁边的一位男子开口说道。听他这么一说，杨沪依然没显出什么兴致来，只是看到这位男子和他打了几个眼色之后，突然很兴奋地样子，也是趁机附和道：“对对，既然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不若来比试一番酒量如何？”江蓉先是有些犹豫之色，随即也答应了下来。 付灵也回来了，女孩子去洗手间时间长些无可厚非，只是这也太长了些吧。江蓉跟我说，刚才说话的男子叫张立，经常和杨沪厮混在一起，凭着脸蛋和金钱经常祸害纯情少女。就在这说话间，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几杯白兰地，这杨沪为了女人花钱倒是大方。 说着杨沪就和江蓉喝了起来，不消片刻，这一满杯酒已去大半，我暗忖这小妮子这么喝一会肯定要醉，万一这几位公子哥欲行不轨之事我如何拦得住，况且身边还有一个彪汉坐镇。尽管付灵小声告诉我说，她蓉姐酒量很大，喝趴下杨沪和张立没什么问题，我依然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咸吃萝卜淡操心，来酒吧的男人谁人不想抱得美人归，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就这么喝着，桌子上的几杯酒已全部见光，杨沪早已摇摇欲晃地请张立出山，我一看他们是要轮番灌醉江蓉了，这小妮子不像那么傻得人啊，为什么一直愿意这么喝下去呢？ 终于当张立说要让付灵一起来喝的时候，我不得不开口道：“立哥，你看大家也都喝的不少了，沪哥也醉了，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谁知杨沪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直瞪着我说：“谁说我醉了，你他妈别多管闲事，江小姐还没说什么，你倒好……” “你他妈哪那么多话，今天我就要喝趴下你们，”江蓉粗口打断了杨沪的话，接着又向我道，“老弟，你不用管我，这是我和杨沪之间的事。” 看着江蓉这脾气的瞬间转换，我才知道跳舞时她所言非虚，脾气确实火爆。只是看他们这么喝下去，肯定要弄出什么乱子来。我也只好改口说：“要不我替蓉姐喝几杯？” 杨沪又要阻拦我，却被张立给拦住，杨沪也是诧异地看着张立，却见张立笑眯眯地看着江蓉，“既然今天这么给面子，我们一定给你一个机会喝趴下我们，”说着让那位彪形大汉坐到他和杨沪旁边，“这样吧，让你老弟也加上，我这边让豹哥也来玩玩，正好我们3对3。”说着他朝杨沪一笑。 这也太阴险了，付灵根本不会喝白酒，我也是半吊子，江蓉也差不多了我感觉，这该如何是好？我还在咒骂张立，却听见江蓉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给了我一个妩媚的眼神。 叫豹哥的男子应该是练家子，看他一身的肌肉我不由有些害怕。我记得江蓉跟我说过她是健身教练，所以我认为豹哥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动手，这也让我的底气足了起来。 莫非真让周神棍给说着了，桃花绽放附周身？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 我并不想真的喝醉，所以也在竭力控制着自己。但在酒场上，要说控制谈何容易，只见我们五人中大多已是意识模糊，只是豹哥的酒量似乎很大，这会看起来还没什么反应。江蓉讲话也开始越来越大声，粗口也更加地多了起来，付灵开始劝江蓉不要喝了，只是付灵明显管不了这个大姐。 杨沪也开始和我多讲了起来，并且又提到以前我帮到打架的事情，说是至今都非常感谢我的义气，一直拿我当朋友。我心想，既然你知道义气二字，为何还要为难伟哥呢？这酒面上的话果然不可信。正想到这，只听杨沪又说，“其实我一直都非常感谢你和仪伟，我可是一直拿那你们当朋友的啊，你看你们的工作上我也帮过忙吧，”说道这里，杨沪挪了挪位置，找个离我更近的地方，“至于仪伟，我也不是有意为难他，你应该听说了的，那个娟子，爱慕虚荣跟我了我，我也是无奈，而且仪伟走的时候我还说跟他钱，可是他没要，我也算是不愧对他了……所以，既然我们是朋友，今后在公司里你尽管放手去干，那个，今后江蓉小姐你还是……” “哦，那是那是……”我已经听不清他后面说的什么了，只是想到果然是因为娟子的原因，可杨沪既然说拿我们当朋友，难道他不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欺的道理吗？这绝对是拿虚伪当借口，况且杨沪身边的女人并不是非没有娟子不可。我一直觉得这是杨沪对伟哥的漠视，对伟哥的背叛，对以德报怨的背叛，所以我同情伟哥，我藐视杨沪。 想起那天伟哥那种落寞又愤怒的眼神，我随手又到了两杯酒，今天我要喝死这个王八羔子。 我似乎已经忘了是在和谁喝酒，也忘了喝了多少酒，只是记得不停的有一种滚烫的液体流进我的胸腔。不知不觉间，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眼皮慢慢开始合拢……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看着如此整洁的被褥，如此豪华的房间，我第一感觉是我是在玲香的房间里。可是当我看清身旁美丽慵懒的面孔时，我发觉自己是大错特错了。 她不是别人，正是江蓉。我的脑袋有种瞬间短路的感觉，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江蓉，正是昨天下午遇到的女子，然后在伦吧里跳舞，还有她的妹妹付灵，然后就是喝酒，还有杨沪…… 再之后我就想不起来了，我已经差不多通电了，想必这可能是江蓉的家，可是我们昨天怎么回来的呢，付灵呢，我们为什么又在一张床上？一张床？说完，我意识到了什么，我连忙翻开身上的被褥，我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内裤，再看江蓉似乎也只有内衣了，难道我们之间是酒后乱性？ 再仔细看看这张美丽的面孔，脸色微红，配以均匀的呼吸，整个胸脯一上一下地很有规律。要是真的和她那什么了，也是不错的感觉吧，男人啊，始终是下半身优先思考。观察了她好半响，只觉得她胸前的起伏煞是好看，便想着握在手中一定非常地柔软舒服。于是手便虚空地在她胸前那么抓了抓，可也不能真的去抓。 真当我无限幻想的时候，一双眼睛幽幽地睁了开来，看我半响然后慌乱地扯紧被子说：“你想干什么？” 我的手在半空好了一会，然后随便比划了一下说：“嗯，我是在活动关节，看看手指灵活不，我早上醒来都有这个习惯，不好意思吵醒了你哈。”这让我有些脸红，我总不能说我的手在虚空抓你的**吧。 “哦，没什么，几点了呀，”江蓉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慌忙掩饰了过去，“头晕地厉害。” 我一看时间，都九点多了，我靠，我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昨天夜里没有回家也没有向李琦报告，这回可难说了。以前虽说也有不回家的时候，可那都事先打了报告的，都怪这姐妹俩，也怪这喝酒误事。说着，我问了下江蓉洗手间的位置，然后急匆匆地冲了一下，便准备回家去。 我穿好衣服，问江蓉：“你还不起来吗，我准备先回去了，还要上班。” 只见江蓉脸红红地，说：“你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靠，这都什么呀，我装作无意地问江蓉昨天怎么回事，我怎么回来的。江蓉说：“昨天呀，眼看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谁知道你跟那个杨沪还有豹子，却突然越喝越厉害，最后醉地一塌糊涂，还好灵儿把我们都送了回来。” 现在想想，昨天有些太鲁莽了，为什么后来跟杨沪喝那么多呢，怎么还会有豹哥？多半是我觉得杨沪背叛了伟哥吧，我痛恨背叛，无论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 “那个，我们昨天晚上怎么会在一张床上呢？”我想搞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你昨天吐得全身都是，我就把你的衣服全脱了，为了拖你睡觉，我也累得不想动，后来就睡着了呀。”江蓉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那个，我们没干什么吧？”我忐忑地问。 “你说呢？”江蓉不答反问我，然后又诡异地笑了一下，“你倒是想，本姑娘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人，还是我随便起来不是人？我已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就准备出门回去。 出门却见付灵穿着睡衣从房间走了出来，睡眼朦胧，看见我从江蓉房间里出来，大叫了起来：“你是谁？怎么在这？” 我想这丫头应该还没清醒过来，也不理她，准备忽略她的大惊小怪，却听付灵自说了起来：“哦，我知道了，你是陆谢。” “没错，是我，我有事先回去了。”说着就准备出去，只听见付灵又说道：“等等，你等等，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和我胡搅蛮缠的人，我说听你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她还是记起来了，这时也听见江蓉的笑声从房间传了出来：“哇哈哈，你就是那个接她电话的人啊，笑死我了，那天是她头一天上班就碰到了你，哈哈——” “蓉姐，你还笑，快帮我打他，”出门时又听见付灵的声音，“陆谢，你给我回来，我要找你算账……” 准备给李琦打个电话的时候，这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这应该是那姐妹俩帮我关的。回家时，发现李琦并没有去上班，而是在客厅里坐着不动，我顺手上前抱住了她，正欲和她嘻哈一番，却见李琦的脸色铁青，对我没有四号表示。 我的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来回游走，期待她能开口说话，终于她狠狠地瞪着我的眼睛：“你还知道回来？” 我知道自己理亏，但也不能跟她讲实情，女人吃起醋来非常要命，这种事情越解释越糊涂，所以我便说昨晚跟客人一起吃饭去了，实在是推脱不掉，不然我早就回来了，杨董的儿子也在。 “鬼才信你，”李琦还是一直看着我，“谢谢，不管你在干什么，你晚上你一定要回来好么，我好担心你……” 抱着她这么久，我突然发觉李琦的整个眼圈都是黑色的，难道昨天李琦担心我一直没睡好？我不由感到一种久违的亲情和感动，那是我忘却已久的东西。 我紧紧地抱着李琦，“嗯，老婆我答应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了，那现在交代吧，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连手机都不开。”李琦的变化很快。 “我，我不是都说了么，我手机是没电了。” “我可以原谅你犯一次错误，你要是有别的女人你告诉我好么，”这是要命的温柔，李琦的语气平和地让我差点坦言。 “我怎么敢啊，我昨天真的是有事，我发誓……”花言巧语，转移话题是应对女人的必杀技，只是现在我只能模棱两可。 “哼，我料你也不敢，”李琦信誓旦旦地说到，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差点崩溃，“你要是敢，信不信我捏爆你的卵蛋！” 第八章 李琦这几天并没有按时的上下班，因为他们企划部接到了一个大项目，每个人都要搜集大量的资料，然后整理名目，只需要定时地上交材料。只是后期还要提交方案，并开会交流、修改，工作自由，工作量却是不小。 李琦对工作的投入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方，所以爱做的事就很少做了，而且伙食方面暂由我负责几天，由我负责叫外卖。当李琦的电话响二十又五分之一秒时，她才慢吞吞地按下了接听键，接着一堆叽里呱啦的家乡方言从她嘴里蹦出，我并没有听懂任何一句，只是听懂了两个词：结婚和钱。我不由奇怪，难道李琦的家长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挂掉电话，李琦做到我身边，有些犹豫地说：“谢谢，我家里来电话说我弟弟要结婚，家里缺钱。” “大概要多少？”我一听就明白了，我还以为是她家里催她挣钱结婚呢。 “家里有几万块，只是彩礼什么的还缺不少，我手里有三万块，你先借给我两万吧？”李琦说。 “傻老婆，说什么借，我的还不是你的，以后不准说什么借。我卡里还有几万，明天去取吧。”钱不是无所不能的，但没有钱是什么都不能的，现在结婚都要那么多钱，还是在农村，看来我和李琦的结婚事宜任重而道远。 “谢谢你，老公，你真好。”说着李琦高兴地亲了我一下。 “以后谢谢也不要说了。”我假装生气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现在我要去接着写项目策划书了，等这个项目做下来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说着，李琦又开始伏身投入工作当中。 看着她这么专心地工作，我关上电视，起身走向厨房，以我的智慧，做一碗莲子羹还是可以学会的。 我厌烦扯淡，但我自己又是个无比扯淡的人。 所以当王凯神神秘秘地找上我，说要请我吃饭的时候，我很装逼地说有事，但当他说有关于酒店的内幕消息要透露给我时，我说不要请我去太高级的饭店。 生意，感情或者说是阴谋，男人间的事情很多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无论是商人还是政客。 酒过三巡，王凯终于进了正题：“陆老弟，这次请你吃饭呢，主要是为了加深感情。” 我没有说话，王凯继续说道：“咱们是朋友吧？”是么，不知道，如果说在伟哥走后，非要再找出一位朋友的话，那就是吧。 见我依然没有说话，王凯帮我点了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了，眯着小眼说：“既然是朋友，在采购一事上，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有什么利益我当然也应该和你分享。” 说着，王凯从包里拿出一个鼓嚷的信封，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很多人民都喜欢的币。我笑着看向王凯：“凯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帮了采购科做了那么多事情，于公于私这都是应该的，陆老弟不要客气，”王凯是将近而立之年的人，做起事来自是非常地圆滑，“而且我还有些小事想要麻烦陆老弟呢。” 说到这里，王凯停了下来，抽了口烟，舒舒服服地吐了个大圈，然后身子向前移动了半个身位，“陆老弟，咱们酒店有小姐这你知道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些奇怪他的表现了，小姐这回事在很多酒店都有，这也是业内公开的秘密了，为什么王凯有此一问呢？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领班甚至知道哪些人进了哪些房间。 “那我们酒店有不少非客房部的人员能挣客房部的钱你知道么？”然后王凯喝了口酒，砸吧砸吧嘴，“而且是不小的数目……” “哦？”这我还真没听说过，正想听王凯的下文，却见他示意我先把信封收起来，我也没再推辞。 原来是这样，酒店的小姐你可以把她介绍给客人，当然普通的客人不用你介绍，人自己就会推销，但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客人并不容易见到，或者说是知道，因为酒店客人的信息都是保密的，只有领班经理以上级别的人才能看得到，平常人等很难知道。王凯的意思就是，你可以把这些小姐介绍给这些有钱的客人当情妇，小蜜，二奶三奶之类的，也意味着这些被选中的小姐从一般妓女升级为高等级女，而你作为中间人可以有一部分佣金或者叫提成。 “怎么样，不知道陆老弟有没有兴趣？”王凯又吃了几口菜，然后就接着抽烟，等我的回答。 我自是明白了王凯这顿饭的用意，感谢是幌子，拉我入伙才是目的，我想这对我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动动嘴的功劳，这王凯应该是料到我肯定会应承了此事。我也没打算拒绝，眼下能挣点外快有何不可呢，只是我奇怪王凯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而且他又为何会找上我呢？ “不知凯哥这消息从何而来？”我还是想了解地更加详细些。 “这个，”王凯似乎有些犹豫，“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得来的消息，绝对可靠。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是告诉陆老弟而已，我相信你，而且我觉得陆老弟你的事业还会有发展的。” “凯哥多虑了，我相信凯哥。”这我才明白王凯为什么会找上我，敢情他以为我跟杨沪走地近吧，不过我也不说破，只是问道，“不知凯哥以为这个项目收入如何？” “这你可以放心，如果成功一笔，我们能分别获得这个数，”说着王凯掐灭了烟，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这话的还一层意思是，五五分帐，“如果陆老弟同意，你只需提供一些信息，其他的由我来做，剩下的你就数钱吧……” 再扯下去也没什么大的意义，于是我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干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酒店的营业额远比我的工资增长地快，接着杨董的春风如意，酒店的业务也扩展了许多，甚至在全国主要城市也开设了分部。这也开始让我对自己的前程充满信心，于是在酒店常规工作汇报会议上，我也夸下海口，我领下的服务工作将成为全集团的学习榜样。 所以我三番五次地告诉客房的服务人员，做事一定要努力认真，发现不足之处一定要上报给我，然后迅速解决。为此，我还特定表扬陈茜，希望其他人能向陈茜学习。陈茜露出笑容向我表示感谢，不过随即又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在工作间隙，我找到陈茜准备谈下工作，见她在整理各个房间的物品名目，我便悄然过去看了看。 “啊，是陆大哥啊，”我已经告诉过让陈茜私下里别叫领班，陈茜故以大哥相称，见我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显然吃了一惊。 “哦，我来看看你工作，”我很满意她这种认真的态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这么认真地工作，“最近你在酒店里表现地不错，有什么感谢？” “我，我还好，这些都是陆哥指挥有方。”陈茜是个很聪慧的女孩子，面目清秀，不若其他女子那般浓妆淡抹，看起来却是惹人怜爱。 “呵呵，你的发展前景很不错的，只要你还能这么出色地工作。”像陈茜这么有能力的人升上领班是迟早的事情，或许还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谢谢陆哥提携，我希望别给陆哥添麻烦就好。”陈茜说道。 “怎么会呢？有你这么出色的员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麻烦我好了。” “陆哥——”陈茜似乎有什么为难，欲言又止地说，“陆哥，其实我，我——” 见她说话这么吞吞吐吐，我猜到她肯定有什么困难，便问道：“陈茜，是不是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你。” 事实上，在酒店最基层，员工的流动量还是不小的，所以没几个人能拿你真当朋友，交心更是不可能的事，所有的苦都要自己往肚子里咽。听我这么一说，陈茜似乎下定很大的决心似地，小声地问我：“陆哥，你有女朋友么？” 第九章 说完这句话，陈茜便脸红地不敢看我，我看她这般楚楚动人的小女人姿态，不禁为之动容，愣头愣脑地问她：“你说什么？” 陈茜以为我没听清楚，便又重复了一句，这回说完她倒没刚才那么羞怯了，眼睛也是直视着我，期待我的回答。我没想到陈茜会这么直接地问我这个问题，我承认某些时候我表现出了对她的好感，可现在我实在有些无奈。 看她这般表现，我是以为陈茜爱上我了，可是我已经有李琦了，并不能再给她什么奢望，而这陈茜自是不可能像玲香那般对我丝毫不强求，所以我有些为难地说：“那个，其实我有女朋友了……” 听我这么一说，陈茜很失望地“哦”了一声，人们都说千万不要伤害爱你的人的心，即便你不爱她，我以为我的回答让她很难过，便想安慰安慰她：“这个，陈茜啊，你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非常好，工作又这么努力，员工们都向你看齐……” “陆哥，你不用这么说，”陈茜看着我说，“其实我不过是想让你假装成我男朋友……” 听她这么一说，我更加迷惑了。陈茜看出了我的不解，便将其中的缘故于我娓娓道来。 那杨沪在看到自己的员工还有这么清纯的角色时，也是为之心动，便希望陈茜能委身于他，还说要答应提她做领班。最近追陈茜更是追地紧，经非常明目张胆地邀请陈茜约会，陈茜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并未答应自己老板的儿子。只是这杨沪丝毫不死心，最近更是让人将花送到自己住的地方，所以陈茜颇感无奈，就谎称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希望杨沪能摆脱对她的纠缠。所有今天才会让我有这般误会，杨沪这种花花公子的名声酒店里的员工自是有所耳闻，只是杨沪这般死缠烂打，又许诺出对她事业上的帮助，陈茜能够拒绝他实属不易。 正在说着，却见杨沪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旁边还有娟子，两人似乎很亲密的样子。我不由暗骂道，既然想追陈茜，还那么明目张胆地在陈茜面前和其他女人亲密，这杨沪果然嚣张。只是这娟子倒让我很失望，没想到这么快就公然和杨沪出双入对，看来伟哥还是看错人了啊。 “哎呀，是陆老弟啊，我们又见面了。”杨沪的说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索。 “杨总好，我这正在查看客房的情况。”见杨沪走了过来，陈茜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还是叫我沪哥的好，我可不是你的什么老板。”杨沪是同我说话，可眼睛却早已看向了陈茜。旁边的二女都不解地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跟杨沪何以会称兄道弟。 “那我就攀高叫声沪哥了，不知沪哥是来指导工作还是？”我并不在乎叫他什么，只是希望今后还是少招惹他好。 “哦，我是顺道过来看下，顺便邀请下陈茜小姐共聚晚餐，不知道陈小姐赏不赏脸？”说着，杨沪向陈茜身边走近了几步，眼神紧盯着她，陈茜明显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哦，那个杨总，杨总，我晚上还有事要做……”说着陈茜看向我，示意我帮帮她。 还未等我开口，杨沪淫笑着说：“这样啊，其实晚上我也没什么事，不如我去帮你做事吧，我们一起来做……” 令我奇怪的是，娟子对杨沪的这些举动似乎并不介意，至少脸上没有表现出反感的表情来。我心想，这年头，钱果然能征服女人。 “那个，沪哥，陈茜今天确实有事，我约了她。”再不开口，陈茜估计都要哭出来了。 “哦？”杨沪终于收回了注视陈茜的眼神，颇有不快地说道：“既然佳人有约，那我也只好让给陆老弟了。” 我接连两次地破坏杨沪的美梦，我想此刻他一定非常地生气，说不定明天我的工作就会有些变动，这让我不由为刚才的冲动出头感到后悔。 谁知正当我担忧工作的时候，却听杨沪“哈哈”大笑了起来，边拍着我的肩头边做出亲密的举动，靠近我小声地说：“陆老弟果然有魄力，既然如此，江蓉那边的事还请陆老弟帮帮忙了，这陈茜我也让给你了。” 听杨沪这么一说，我也是明白这杨沪对江蓉一直都没死心，今天杨沪能放过陈茜自是好，而我也不愿多参和他和江蓉之间的事，所以拍了下杨沪的臂膀，说：“沪哥不用担心，我对江蓉并无他意。” “好，好，今后说不定还得借陆老弟之力呢。今天就不打扰兄弟的美事了，”杨沪神秘地一笑，然后又故作大声的说到，“陆领班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今后定然前途无量，陈茜，你要好好跟着陆领班做事啊……”说到做事的时候，还来回瞄了瞄我和陈茜。 陈茜听他这么说，只是红着脸。随便说了几句，杨沪二人便离开了。见到杨沪走了，陈茜的表情明显地轻松了许多，然后向我道：“陆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没你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我只是笑了笑，示意陈茜不用客气。却见陈茜犹豫了一会，说道：“陆哥，你跟杨总的关系很好么？”很显然，刚才她看我和杨沪表现地那般亲密。 “说不上好，只是碰巧聊了两次。”听我这么一说，陈茜也不再奇怪。 “陆哥，你最好还是别交这样的朋友……”陈茜担忧地说道。 “嗯？为什么？”我很奇怪陈茜为什么会这么说，杨沪的名声传的不好，陈茜确是好心出言提醒，难道她还听说了什么不成？ 听我这么一问，陈茜倒是不说话了，只是像在思考着什么，“其实我……”正当她准备说话的时候，这时候却见清洁工陈阿姨从楼道上走了过来，“等以后再说，我先去工作。” 说完，陈茜又去开始工作了，只留下我在原地发愣。这陈茜定是怕外人听见，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会是什么呢？此时，陈阿姨却开口说道：“陆领班，你看这地保持地够干净么？” 太阳像含羞的女儿家一般，躲在了夜色婆婆的身后，而月亮像寂寞的深闺怨妇，风骚无比地出来游荡。 陈茜并没有像我说的那般出来约会，我也并没有下班后直接回家的习惯，我准备独自去东方明珠看看。给李琦挂了个加班的幌子，然后搭上了一辆的士。 这座现代化的都市，在夜色的笼罩下，仿若披上了一件薄薄的面纱，显得愈发地朦胧和迷离。漫天的星光璀璨，霓虹的流光溢彩，夜色的魅影婆娑，置身其中，仿佛天地一体，使人渐渐沉入这种安详的气氛。 电视塔犹如骄傲的勇士，在半空中跃跃欲试，周围的建筑好似那结伴的男女，彼此亲密拥抱，东方明珠愈发地雄壮出奇。 抬头三尺有神明，却见有人在发春。一座写字楼上，偶有几盏灯像星星般地眨着眼睛。在眼眶的中心，却有两个人影耸动，看不清穿着打扮，只见二人如狗一般的姿势剧烈地耸动着，时而停下人影重叠，二人的动作如皮影戏一般倒影在晃动的帘子上。不一会，帘启幕落，又是一副安静祥和的画面。 星光璀璨，茫茫夜色之下，只有几丝微弱的光芒在微微地喘气。静若处子，谧如止水，没有嘈杂，没有悲伤，没有一切可以感知的情绪，世界在这一刻曾显得那么宁静。 再一看，整个城市依然晃动，人影重重，车水马龙，甚至刚才写字楼也出现了更多喝着茶水加班的人，刚才的一切突然消失不见，难道刚才是幻觉？ 夜色更浓了，我顺着花草旁边的小路毫无目的的溜达。 夜上海始终为人称道，夜晚的黄浦江看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情调。没有滔滔的浊水，没有川流不息的船只，所有的人们都在岸边驻足，似乎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欲行欲远，渐渐地远离了人群，来到了一条铺满花香的小路。 忙碌了一天的花草也开始了休养，完全不介意我踏上去，虽说看不清，却也能闻到沁人的芬芳。 就在我无限徜徉恣意花间的时候，远处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喊闹声。我有些意外这么偏僻的环境依然也会有人，便几步赶了前去。 待走到跟前，我才发觉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残酷，几个七尺大汉在围堵一个女孩。此时，这女孩已是陷入危险之中，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被换人包围呢？ 看到这种情况，我吓得腿有些软，幸好有树丛遮挡。正当我思索是不是要拔腿开溜的时候，却听见其中的一个大汉说道：“小妞，快快放弃放抗吧，待会把大爷伺候好了，说不定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不然的话……”说着其他的人也都淫笑了起来。 “你休想，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你们这群害人的畜生！”中间的女孩狠狠地骂道，我担心她这身板能否挡住他们。 “不愧是小辣椒，果然够辣，不过大爷我喜欢。废话少说，弟兄们，给我上！”说着，也不顾江湖道义，几个老男人开始联手围攻一个弱质女流。 “小辣椒？”难道是付灵？她怎么会在这里？再仔细一看，却不是她，原来是另一个小辣椒。 “哼！”女孩也不多言，只是开始抵挡来人的招数。待她这一出手，我才知道原来女流并不弱，甚至说她的强悍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且看小辣椒左勾拳，又鞭腿，虽说是慌张地出手，却并没有让他人占到多大便宜。眼看这女子在几个男人的围攻之下，依然稳稳打个平手，几人也开始慌张了起来。头先说话的络腮胡子一看形势不对，便出言相激：“不要慌，我们这么多人还打不死她？今天抓了她，弟兄们人人有份！”话一出口，其他几人又开始呈包围之态攻了上来。 在事态相持不下之时，位于小辣椒身后的一个刀疤男和身边的一个猥琐男打了眼色，一个就地飞铲去横扫小辣椒，由于出脚突然，小辣椒明显没有想到刀疤男的偷袭，转身便后侧了两步。没想到，这正中二人的圈套，猥琐男一个蝎子摆尾就要上前制住小辣椒，眼看小辣椒就要中招，我正欲打算出言提醒，却见小辣椒再次凭地腾空跃起，一个倒地转身，摆脱了两人的包围。在二人还未反应之际，小辣椒连出狠招意欲制服二人，却迫于其他人的攻势大潮，无奈退后再觅良机。在这种情况下，小辣椒虽然有几次躲避地有些狼狈，却依然打得有声有色，这让几人颇为恼火。忽听刀疤男厉声说道：“老大，抄家伙吧，再耗下去警察来了，我们可就不好脱身了。” 那被叫做老大的络腮胡子也是一脸气愤之色：“不管那么多了，今天不能让这个骚娘们走了，弟兄们，都给我抄起家伙，操不死她也要砍死她！”说着，只见几人都从身上亮出了东西，匕首、短棍、三角锥，纷纷拿了出来，再度围向小辣椒。 这也把小辣椒吓得不轻，尽管夜色太浓我没看清她的脸色，我想她一定万分谨慎。我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帮她，可我这身板万一交待在这，那我家里的小娘子咋办？ “果真是亡命之徒！我不是吓大的，有种的尽管来，”小辣椒已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让你们这些贼子知道我小辣椒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也许她是想拖拖时间，看看有没有警察过来，也许她在期待有路人经过能发现这里的情况。 没有多言，这几个亡命之徒恶狠狠地冲向了小辣椒，一个回合下来，小辣椒的手臂已经被砍了一刀，只是顾不得疼痛，连忙跃起，躲过了双节棍的后手。谁知脚还未站稳，猥琐男一记偷袭，将匕首刺向了小辣椒，小腿被刀子划过，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小辣椒只好一只手捂住了伤口。 胆由心生，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连忙冲出草丛，奔向猥琐男，豁然拦下了他的下一刀。场中几人或许没想到突然冲出来一人，也是一愣，只是这一会，我夺下了猥琐男手中的刀子，护住小辣椒。小辣椒也是一愣，待看到我过来是为了救她时，心中一喜。几人看不过是手无寸铁的路人过来时，也都不屑一顾道：“来个多管闲事的，连他一起废了！” 话未完人先至，刀疤男和猥琐男持刀向我劈来，我心中一惊，可不能撂在这，当下胡乱和二人过了几招。二人看我的打法便知我不是什么练家子，哈哈大笑道：“兄弟，我看你是打不过我们的。我劝你别跟我们作对，如果你能放下手中的刀，待会我们一起品尝这个骚娘们……” 小辣椒负伤应对着几人的凌厉攻势，听刀疤男这么一说，也是看了看我。我看着小辣椒染红的衣服，心道绝对不能让她落入这几个亡命之徒的手里，便对刀疤男大骂道：“放你娘的屁，先吃老子一刀再说！”说着便猛向他冲去。 刀疤男也是没料到我这般说上就上，躲闪不及身上也是挨了一刀，不由大怒道：“玛丽隔壁的，敢砍老子，给我宰了这王八羔子！”说着二人联手向我袭来，没两个回合，我已招架不住，一个侧后躲过了刀疤男志在必得的一棍子，却顿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原来是另一人肌肉男趁我不备，向我腰身看砍，直觉腰际凉飕飕的，原来是衣服也被肌肉男划破。我不由怒火中烧，妈的，居然又偷袭我，老子跟你拼了！ 我不顾一切地朝着人影冲过去，已分不清谁是谁，见人就砍，忽然腿下一软，一股鲜血洒出，原来是络腮胡子在我胡冲乱撞的时候捅我一刀，大叫着捅死我。一转头，却看见刀疤男不知何时已经绕后，正准备捅小辣椒，我连忙将小辣椒护在身后，回手给了刀疤男一刀。 “小辣椒，不要怕，今天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上前抱住了猥琐男，企图以此要挟其他几人，却没注意从高空飞跃而下的肌肉男一记重拳打在我脑袋瓜，腰身也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啊，你，你没事吧？”一听小辣椒的呼喊，我这才注意到一记三角锥扎在我的身上，血流如水一般汩汩地流了出来，妈的，又是腰，老子今后还指望腰子呢！小辣椒看着我染红的腰身哭了起来，正要说我没事，却看见络腮胡子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刀已经伸向她的背后，“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辣椒的背后已经挨了一刀…… 看着她的身体慢慢地在我面前倒下，我的愤怒无以复加，我拔掉了腰上的三角锥，咆哮着将刀刺向每一个人…… 第十章 油油的麦子铺满了整个田间，连田埂都散落着熟透了的麦穗，看着一地的金黄，母亲直起了腰身，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又将毛巾带在了脖子上，接着又弓起腰身开始割起了麦子。父亲正在田埂上歇息着，嘴里还叼着一支旱烟袋，吧嗒吧嗒地猛抽几口，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看着刚收下的麦子，定是在算度着今年的收成。妹妹在我旁边飞快地舞动着镰刀，我怕她不小心划伤自己，连连提醒她慢点慢点，却见弟弟抱着水壶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蠕动着嘴唇说：“哥，渴，渴……” 忽地，天气说变就变，漫天的乌云黑压压地压在庄稼人的心头，父亲咒骂着这诡异的天气，母亲张罗着我和妹妹一起收好刚刚割下的麦子，弟弟指着天空说：“轰——轰——” 忽地，一阵狂风卷了过来，所有的庄稼都被压翻了身，大人们也被吹倒在麦地里，看不见一个身影，我一扭头，不由大叫：“爸妈，弟弟妹妹呢？”正惊慌之时，却见弟弟妹妹在半空中飘着，跟着狂风一起卷向了远方，我更是慌张，慌忙追上去，越跑越远，越跑越慢，直到我累瘫了下来。再看四周，不知是哪里，没有半个人影，忽然我听见李琦在叫我，扭头一看却是玲香，待我想追上前时，却发现空空如也。 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我伫立在这个未知的地方，一会是满地的庄稼，一会又是铺满黄金的锦簇之地，又像是在大海里，我正惊呼会不会被淹死时，大海又变成了悬崖，我的脚刚好踏过悬崖边缘，摇摇欲坠，天上突然坠落无数刀尖般的冰锥，像刀子一样刺在我头上，我不由大声呼喊：有人没有，有人没有…… “谢谢，谢谢，你怎么了？”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终于有人了，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我在这里，你别怕，别怕……” 当我眼睛睁开的时候，眼前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女人的身影。映入眼帘的还有宽大的房子，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谢谢，你终于醒了，伯叔你快来看他醒了。”眼前的女人说道。 我不由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身影，诧异道：“你是谁？你是……” “伯叔，你快看看他怎么回事，怎么不认识我了？”女子一听我开口说话，便让那位叫伯叔的人来到我身前。 伯叔看了我一会，说道：“小姐，你不用担心，他既然能在24小时内醒过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说道这他停顿了一下，“他的脑部可能受了些刺激，可能会有短暂的失忆行为，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身边的女子抱着我说道。 片刻的思考之后，我的脑袋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子说“玲香，你怎么在这里？”可刚一说完，就发觉头像针扎似地阵阵疼痛，不由“啊”了一声。 “伯叔他记起我来了！啊，他这是怎么回事？”玲香看我捂着头疼痛的样子，不由着急了起来。 “他这是过度思考造成脑疲劳，不会有大问题，”说着，伯叔又向我道，“小兄弟，你现在先什么都不要想，喝点水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玲香递过来一个杯子，我喝了几口，不由感觉一阵舒爽。当玲香再次将水杯送到我嘴前的时候，我示意不用了。 “小姐，我就先告退了，夫人那里还需要人来照顾，”见我醒了过来，伯叔便对玲香说道，“有什么事再打电话通知我，我会很快赶到的。” “嗯，那好吧，我妈那里也要有人照顾，”玲香看着我说道，“伯叔你先过去吧，真是辛苦你了。” “小姐客气了，我这就告辞了。”说着，伯叔便离开了。 这一会功夫，我也似乎明白了许多，这定是在玲香的家里，可是我怎么会在她这里呢？我记着昨天好像是在黄埔江的一条小道上，有人在打架，还有一个女子，好像我杀了很多人…… 越想越乱，我见玲香坐在了床头，便问他：“玲香，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昨天夜里你突然全身是血地来到我这里，吓死我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着，玲香又改口说道，“算了，伯叔说得让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说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觉得真的很累，是该好好休息了，于是又睡了起来。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玲香并不在房间，我刚准备起身，却发觉全身疼痛无比，索性就放弃了动弹。 我开始思索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来，昨天应该是我彻底发飙了，开始疯狂地砍人，至于砍死多少我已是完全没有印象，只是隐约听见有人说：“大哥，快走吧，这小子疯了！”后来记得好像是警车来了，然后我不知怎的，将那个叫小辣椒的拖到路边明显的位置，然后自己拿刀胁迫一辆的士，一路狂奔到玲香的别墅附近下车，再然后我居然又委婉地骗过司机和保安来到玲香门前。 整件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如果不是现在全身都是伤口，或者我会以为这是一个梦。我根本没想到当时自己会那么地疯狂，那么地拼命，后来我为什么又独自离开呢？难道是我真的杀人了，潜意识里去逃避？ 也许昨天正是由于我害怕，所以也没敢去医院，只是潜意识里想到这来避避风头吧。 正当我苦苦思索时，玲香回来了。玲香说，她已经请了假，准备专心照顾我。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问玲香：“那个伯叔是医生是吧？” “嗯，是啊，他是我家的私人医生，医术很高明的，昨天就是他帮你止血又缝合伤口的。”玲香说道。 “那他有没有说我的伤要多长时间才能好？”我焦急地问。 “你这伤筋动骨的，少说也要静养一个月，不过有伯叔在，再加上我的精心看护，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吧。” “啊？那我的工作咋办，我，我——”这真让我不知所措，半个月老板足以开了我。 “现在还想什么工作呢，小命都没了，还想别的，”玲香不由怒道，“你什么也不要做，好好的养伤。” “我，我还是先打个电话——”说着去拿我的手机，一看手机也没电了，便拿来玲香的手机换我的卡打。 电话刚响了一声，对面就接通了电话。“喂，是谢谢么，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了李琦火急火燎的声音。 “是我，是我，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有些事不能回去。” “你在哪里啊，你有什么事，我这都快急死了，你一天都没回来，再没你的消息，我都打算报警了！”李琦焦急地问我。 “别，千万别报警，我是说我这里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我。”一听她说报警我也开始担心了起来，万一昨天我真的杀人了那还了得？ “那你到底在哪啊？” “我现在在，在南京，公司临时派我出差，昨天走的急也没跟你说，今天手机刚冲上电不就打给你了嘛。”我开始胡洽道，南京也有酒店的分部，我觉得昨天的事还是暂时不让李琦知道的好，以免她过度担心，而且现在我自己对昨天的事都还没彻底搞清。 “你怎么不早说啊，电话也打不通，晚上不回来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你当我是什么啊！”我能听出来李琦的情绪很激动，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想家的冲动，长久以来从没谁像她这么在乎过我，“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吗？”说着，电话里传来了李琦的呜咽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每次不回家都要向你报告。” “谁要你报告啊，人家，人家，”我能想象到李琦此刻是什么表情，“等你这次出差回来就不准再出差了！” “好，好，都听你的。”说着又安抚了李琦几句便挂掉了电话，李琦让我每天给她打个电话，我也答应了。 当我准备打给公司时，却发觉玲香在一旁故作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这让我心里大为愉快。也不管她的反应，我直接拨通了电话。 我打的是肖燕办公室的电话，听说我要请半个月之久的长假，肖燕表示自己也不能决定，于是把杨沪的电话给我了，让我跟他请示。 杨沪知道后，只是笑着问我说是不是要跟哪个小情人度蜜月去，我不置可否，只说事关重大希望公司能同意，杨沪很爽快地答应了，说等我回去还要请我帮个忙。我随便应了一声，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因为旁边的玲香已是怒火中烧了。 “你还知道我存在啊，我专门请假回来照顾你，你却一直打电话——”玲香气呼呼地说。 我苦笑着对玲香说：“在你这里休养远比医院舒服地多，看来今后我的幸福时刻到来了。” “是么，那你可要明白人家的一番好意吆……”说着，玲香就往我身边靠了过来，双手开始给我挠痒痒。 “啊！疼！”挠的不是地方，却是碰着我的伤口了。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有伤了。”玲香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又问道，“谢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了看玲香，认真地说道：“玲香，你知道么，昨天我杀人了！” “啊！”玲香不由瞪大了眼睛。 第十一章 我将昨天发生的事前前后后都告诉了玲香，玲香听完，小嘴张成了o字型，惊讶了半天，良久拍着我的肩膀说道：“陆谢，陆谢同志啊，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 “你没想到什么啊？”我非常不满玲香的反应，她听完应该是为我担忧才对呀。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英雄呢。”玲香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英雄狗熊的呀，你说我我万一真杀人了怎么办，你还竟说风凉话！” “这个，我也说不准，你那算是正当防卫吧，既是杀人了最多也就是防卫过当而已。”玲香劝我说。 “这个防卫过当也是要判刑的吧，我可不想坐牢，实在不行我就准备跑路了。”说着我看向玲香，“我说，你不会举报我吧？” “那得看政府出多少钱了？”说着玲香调皮地笑了笑，“不过，依我看，你的脑袋也不值多少钱。” “你要敢举报我，我就说是你指使我的……”我也和她开起了玩笑。 “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居然拉我下水，看我明天就去告诉警察……”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是玲香的手机，她去阳台上接了电话。打了挺长时间，似乎期间玲香还和对方争吵了起来，好一会，对方才挂掉电话。 见玲香有些不快地走了进来，我怕打扰她，就对她说：“玲香，没什么事你就去休息吧，我这也不用老看着。” “哦，对不起，是我影响了你的情绪。”说着，玲香有些无助地坐了下来。 “怎么会呢，我是怕你累着，”玲香确是个聪明，善解人意的女人，看她此刻这种神情，我又试着问她，“玲香，如果有什么烦心的事，不妨可以说出来啊。” 玲香犹豫了会，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弟弟，只是他总是吃喝玩乐，丝毫不争气……” 叹了口气，玲香接着说道：“这次，他说是爱上了一个女人，非要家里给他买辆跑车，爸爸不同意，他就过来让我替他求爸爸，哎——”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只好劝她：“不用那么担心，他早晚会长大的。” “哎，你不知道，像我认识的这些男孩子，都差不多，凭着家里有点钱就去肆意挥霍，根本不懂得感情，”说道这，玲香又看着我，“所以，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不愿意接触其他男孩子……” “什么？”我不由感到吃惊，难道她和我是第一次，“难道你跟我是第一次那什么——” “哼，你笨死了，这你都感觉不到，”玲香嗔怪地说，“一点都不知道疼惜人家。” “当时你那么主动，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你是——”当时可能因为天黑的关系，我并没搞清一切情况。 “人家为了你可是买了好多碟子哦，”难怪当初她虽然极力主动，却总显得别扭，原来是这么回事，“人家的技术不错吧。” 听她这么说话，明显是在折磨我，“可惜现在是能看不能吃啊！” “嘻嘻……” 在我休养的这段时间，除了玲香无微不至的照顾外，伯叔每天也会来一趟，这让我对他非常地感谢。当我表示要付医药费的时候，玲香却说统统记在账上了。 每天还要和李琦通电话，每次她都要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每次我也是非常不忍心地骗她说就快了。李琦埋怨过后又开始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去了，只是最近她说工作越来越不好做了，似乎公司有取消这次策划的项目，这让李琦倍受打击。我劝她说工作不要过于担心工作，咱们现在并不急着用钱，李琦表示最近要好好考虑这个项目的事宜。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似乎并没有起什么波澜，玲香也没有发现报纸上有关于我的通缉令，这让我的心里又放心不少。只是希望那个女孩平安无事就好，她也受了重伤，这群歹徒，太不让人民群众放心了。 玲香还在抱怨自己的弟弟太任性，据她说，她的家庭关系并不和睦，也因此玲香自己住在这里。每次谈到家庭，我很识趣地不再参和什么，玲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也不再说家里的事情。经过一周的修养，筋骨似乎已开始愈合，差不多能自己行走了，只是大的运动还是不行，伯叔也惊奇地说我的康复速度出乎他的想象。当我能动的时候，我开始劝玲香去工作了，老这么在家耽误工作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玲香却白了我一眼，示意自己愿意照顾我，不是我不愿意，有这么个大美女陪着谁不愿意，只是自己有手有脚不想再麻烦别人照顾，我不习惯别人对我过分的好。我们谁也不愿强求谁，尽管我需要玲香和伯叔的帮助。只是玲香依然在家呆着陪我，说是工作在家也可以做。 这天接到陈茜的电话，让我有些意外。陈茜问道：“陆哥，你没什么事吧，怎么最近一直没来上班啊？” “没什么，这边处理点事，很快就会回去上班的。”我说，“工作都还顺利吧？” “嗯，还好，只是——”陈茜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别跟陆哥见外。”我估计还是那杨沪的事。 “没什么了，等你回酒店再说吧。再见，陆哥。”说完，陈茜就挂掉了电话。 我没弄明白陈茜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时有人问候一下我受伤的心灵还是很舒服的，尽管我希望她慰问我的腰子。 时间如精灵一般漂浮在空中，看不见摸不着，却始终优雅地存在着。我的身体也在玲香的照料下渐渐康复了起来，尽管身上留下几道疤痕。如果不是李琦电话的提醒，我甚至以为我是在梦中，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和玲香说话，被玲香推着散步，但我不可能一直这么悠闲，尽管这段日子给了我从来没有过的安详。 我始终都是要回去的，我要回到酒店工作，我要回到李琦身边和她生活，我要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当我说要离开的时候，玲香并没有惊讶，我们都知道，在某些时候我们相互交缠着，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平行的。 我不由得开始怀疑我们究竟是怎样达到这种平衡点的，怎样做到来之则安走之即送的？或者说这种状况只是我凭空想象的，但是玲香确实没有再留住我的打算。 有位牛人说，生活就像强奸，如果没有办法反抗那就享受它。生活在继续着，我们没有办法把握住什么，那就让我们率性自然地承受它，即便这样，在面对某些人和事的时候，我们依然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谢谢，我相信你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的，我们经常是那么地默契。”玲香在夜色下，俨然是一只跳动的午夜精灵。 “哦？”我知道有些感觉有时是那么美妙又那么奇怪，但有些感觉一旦点破便没有它原来的滋味了，一旦突破就会被牵绊着。 曾经有些时候，我们突然想留住些东西，原来某一刻，我们的心灵如此接近。我害怕将这些东西**裸地交给某个人，因为那会让我无处可藏。 “谢谢，今天夜里陪我数星星吧。”所有无眠的夜，我们都在做着相似的事情。 第十二章 孤独，寂寞，在某个失落的午夜或者是凌晨，我们有可能突然发觉自己很忧郁，然后再去有意无意地做着貌似颓废的事情。 你可以装逼地吟诗作赋，也可以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还可以找一头异性来交配，更可以文雅地抽泣。这一切，究竟是要撕裂灵魂还是要安抚灵魂？ 夜晚不会无休止地给你颓废的时间，所以当数完星星之后，我还是奔向了自己的窝。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台灯是开着的，李琦伏在桌面上，已然是睡了过去。桌子上满是凌乱的文件，图纸，我看不懂这些，我只是知道李琦太累了。 轻轻地将李琦抱到床上，褪去衣衫，帮她盖上毯子。我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蓝带，然后静静地喝了起来。关于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关于工作和结婚，关于玲香，一切有关于我的理想，一切都已变得那般清晰，却又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清晨醒来的时候，旁边的李琦早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看什么呢，我何时能让娘子如此着迷啊？”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定是在憧憬着什么，或许是我们的未来。 没想到我突然说话，李琦“啊”地叫了一声，然后使劲打着我的胸前，喘着气说：“你吓着我了，坏死了你。” 我笑着抱住了她，逗得她连连躲闪，李琦又说道：“昨天回来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我好接你去啊？” 李琦这么一说，我怕她发现什么，只好打马虎说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这衣服是谁的？”突然李琦看着我的衣服说。 我一看不由心惊，上回穿的衣服早已被弄得血迹斑斑，自然早就扔了，这身衣服是玲香给我买的，我也随口说道：“这是出差的时候买的呀，走的急也没带衣服嘛。” “你买的？我看不像，”李琦自是疑惑地问道，“据我所知，你不会有这样的品味和眼光吧……”说着又仔细看了看衣服。 这话让我很是掉份，“这个，那个，这都是出差时大家一起选购的，我哪有老婆你的品味高吗。”一个谎言的背后必然有更多谎言来弥补它，果然如此啊。 “你不要骗我，不会是哪个女的送给你的吧？” “怎么会，除了你哪还会有人给我送东西啊，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最体谅我是吧。” “哼，你知道最好。”说着李琦也开始起床了。 想着昨天李琦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我不由开始担心起她的身体，便说道：“小琦，工作还是不要太劳累的好，看你昨天在桌子上都能睡着。” “嗯，我会注意的，不过这次工作可不一般，我想做好了好挣钱结婚呀，”说着，李琦也认真起来，“我也想证明我的能力。” 如果真的结婚，我们目前的经济能力明显捉襟见肘，别说什么婚礼嫁妆，更不用说买车买房，目前我们住的地方都显得很是拥挤。想着自己出来混这么多年，到头来依然是一清二白，我不由极度不满自己的现状。如果连结婚都要靠李琦如此日夜不分地工作，那我这个大男人真是无地自容。想想李琦自从和我在一起，一直都过着这种算不上富裕，甚至是有些清贫的生活，我们并没有取得多大成功，尽管我们都在拼命地努力，这种日子她甚至都没有埋怨过。这让我更加汗颜，我不能让李琦如此受委屈，“小琦，我一定要努力挣钱，让你过的好一点。” 听我这么说，李琦知道我可能想多了，却也动情地说道：“老公，其实我们不用那么多钱……” 顿了一下，李琦又说，“这次项目是市政的工程，而且涉及的资金确实不少，自然也是十分艰难，现在策划部的大多数人都准备撤出了，我本来也打算放弃的，不过想了又想，我也觉得这次是个机遇，所以我决定赌一赌，如果做好了，对我今后会有很大的帮助。明天会和市政的人再多了解下相关事宜，过几天可能就和对方签约了，老公，你支持我么？” “支持，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李琦的理想是将来自己开一个策划公司，如果这次做好了，肯定会让她受益无穷。 一天的生活又悄然开始了，我们又在忙着重复的事情。拥挤的车辆颗粒般地镶嵌在城市的每一条主要街道上，不同的面孔匆忙的脚步不时在公交车站进进出出，不同的人群提着不同的公文包，手中间或有一块冒着热气的面包，时间从人群缝隙溜走。 才几天没来上班，就觉得酒店有些变化了，迎宾的面孔不时被更换着，每一张面孔都是充满笑容，每一个身影都是花枝招展的。 当我向肖燕报到的时候，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好好地工作。向肖燕报过到之后，便准备开始迎接信新一天的工作了，李琦的话让我觉得我应该更加努力地区挣钱。 只是当我走进客房的时候，却发现一向勤快的陈茜并没有在工作。听其他同事说，陈茜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了，再问是什么原因，大家似乎并不知情，只说她最近精神头不太好。我倒是有些奇怪，这陈茜应该不会无故缺勤的，她应该知道这样会对今后的工作开展有所影响。 我不在的时候，她定然是向肖燕请假了。前几天还打电话说找我有些事，现在又没有正常上班，难道是跟那次她要说的事情有关？ 我拨通了陈茜的手机，响了好久，并没有人接听。我心中更是奇怪，她怎么连电话也不接？ 在电梯中碰见了王凯，他一见到我，就拉着我说：“陆老弟啊，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上班？我最近可是一直在找你啊。” 我略微思考，便猜到了王凯找我的目的，也是装着疑惑地样子：“我前段时间有些事情要办，不知凯哥找我有什么事啊？” “陆老弟不要说笑了，什么事你跟我来便知，”说着，王凯领我去了采购科办公室。 平常采购科并没有几个人，这会也只有一个助理在，这助理也是会看眼色，知道王凯带我来定是有什么事，不用王凯打发，他自己就谎称有事出去了。 王凯将我让道了沙发上：“陆老弟，我们的生意已经开张了。”说着神神秘秘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我面前。 “凯哥真是客气啊，办事效率也这么高。”我一看他这般举动，就知道是什么事了，稍作谦让便将信封收了起来。眼下正着急挣钱的事，有此一事倒也解馋不少。 “陆老弟哪里的话，都是你帮了大忙呀，没你这事也成不了，”王凯也是十分高兴，我也没问他拿了多少，“陆老弟，最近有时间再劳累下，只要有陆老弟的帮忙，我会把这事做得更好。” “一定一定，那就有劳凯哥了。”我知道王凯定是有了新的计划，我也不多问，我们各负责各的。 “呵呵，陆老弟就只管等着收银子就好。”说着王凯大笑了起来。 我也嘿嘿干笑了两声，见助理提着水壶回来，我也准备告辞了。 刚出采购科，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是陈茜的号码，我赶紧按下通话键。“陈茜，刚出你怎么也不接电话？最近怎么都没来上班啊你？” “陆哥，我，我……”还没说话，电话那边却传来了陈茜有些呜咽的声音，“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我一听，这丫头果然有什么事情，上次也是欲言又止地。 “其实都怪我……”说着，陈茜又哭了起来，“我……” 陈茜那边一直哭哭啼啼的，也说不清什么事，我就说：“你把你住的地方告诉我吧，我下班就去看看你。” 又安抚了她几句，我才挂掉电话，这丫头怎么了，难道是杨沪又开始骚扰她了？ 第十三章 当我来到陈茜的住处时，我才意识到其实还有很多人没我过的好，破旧的工房，狭窄的楼道，可怜的家具，残酷的现实让人再次体会到人间的不公平性。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公平存在着，所以有无数的人都挤破头皮往上爬。只要有贫富差距存在，就不可能有所谓的公平。 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储衣柜，还有两把凳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床上摆着两床杯子和两只绣花枕头，窗台上整齐地摆着杯子和牙刷，几件衣服晾在横穿整个房间的铁条上，地面确是干干净净。陈茜见我不停地打量她的房间，脸不由红了起来。 “这房间里有些窄旧，屋里也不宽敞，你要不嫌弃，就坐床上吧……”说着，她自己倒拉了一把凳子坐了。 “没关系，你要坐床上吧，我好跟你说话。”我怕她以为我介意她住的环境，便随口这么说着，却没注意到，由于空间的原因，如果两人都坐在床上，未免有些尴尬。 “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两天没来上班？”我见陈茜一直没出声，便开口问她。 “我……”听我这么一问，陈茜的脸色明显变了变，我想她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两天我只是想休息休息……” “哦？”很明显，她并没有跟我说实话，从她的眼神来看，她似乎在故意掩饰着什么，“可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能给陆哥说说吗，是不是杨沪又在缠着你？” “他，哎……”说道杨沪，陈茜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要当我是你陆哥你就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陆哥，”陈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其实我是有事瞒着你的……” “哦，那是什么事？”我认真地看着陈茜的眼睛。 “陆哥，你还记得有一次我收拾客房时客人落下东西的事吗？当时你也在的，”说着，陈茜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可当时她不是把东西都交给肖燕了么，难道她自己留下了什么？记得那次肖燕还专门问过我这回事，“哦，我有点印象，怎么了？我不是让你把客人的东西都交给肖经理了么？” “是啊，也不是，不然我现在也不会那么烦了……”说着，陈茜一脸后悔的样子，“只是东西并没全部给肖经理，也都怪我……” “什么，你没全叫？到底怎么回事？”我对陈茜的行为感到很是惊讶。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说着陈茜道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在我离开客房后，陈茜本打算下班后就把东西交给肖经理，只是上班时无聊见客人的mp4在，加上好奇心，陈茜就随手打开了，本以为能听听歌曲，结果一打开却把自己吓着了。 这mp4里尽是一些淫秽的照片，用网络里的话说是，又见艳照门，更让陈茜担心的是，这里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沪！而且照片里并不是一个女人，肖燕和娟子都在里边，并且做着极为下流的姿态。 这可大大出乎陈茜的意料，而且陈茜当时也吓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上交明显要受到杨沪的怀疑，不上交却也怕杨沪几人怀疑自己知道知晓他们间的奸情，所以前后为难上下不得。 直到前段时间，杨沪不知怎么的，突然死缠烂打着陈茜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并且似乎知道了陈茜手中有他的艳照，故而以此要挟陈茜，所以才有那次陈茜拉我做挡箭牌的事情发生。 陈茜自然知道杨沪并不是真的想要自己成为他的女朋友，而是以此为幌子阻止陈茜的可能泄密，而且在我请假的这段时间，杨沪又是故技重施，想要吃掉陈茜。陈茜深知在酒店里难以摆脱杨沪的纠缠，便谎称身体不舒服请假在家休息。 说完这些，陈茜又着急的想哭起来，并为自己的处境而苦恼，很后悔当初自己的好奇给自己弄得一身麻烦。 我并不确信陈茜说的是否属实，只是当她拿出那个mp4的时候，我确实惊讶了。 陈茜所言果然真实，至少从眼前的图片来看是这样，我大致看了几眼，这应该不会是陈茜自己合成的，况且她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只是没想到这杨沪如此大胆，玩了两个女人居然还要拍下照片！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杨沪自己拍下的，只是他没想到照片会被别人得到吧。 这也解释了上次娟子看见杨沪明目张胆地约陈茜时没有什么反应的原因，显然她已经知道杨沪不止她一个女人吧。肖燕应该也知道的，不然她就不会在陈茜将客人的东西送还过去之后，再来询问我。 只是不由让我再次感叹，这女人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这让我觉得伟哥离开娟子真是幸事。 这也让我对杨沪产生厌恶，居然如此玩弄女性，也许是处于嫉妒，只是他不该再来找陈茜的麻烦，尽管陈茜无意地发现了他的密照。 陈茜见外一直对着照片发愣，可能是以为我被淫秽照片给吸引住了，便摇着我的胳膊说：“陆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此时我也是有些六神无主，心里又有些责怪她当初好奇，可想想她自己都够烦的了，我不能再添乱了，“那这些照片，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要是知道也不会现在这么着急了啊，你说我当初干吗要惹这个麻烦啊——”说着说着，陈茜似乎又要开始呜咽起来。 我也只好劝道：“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再着急也无济于事，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吧。” 陈茜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我也知道现在她根本是没什么主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陈茜，杨沪知道你有他的这些照片么？” “应该是知道吧，”陈茜说，“前几天他还以此威胁我，说非要我跟他那个……”陈茜又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是啊，也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愿意惟钱是图。 “他可能也是猜测，不一定知道你有他的那个mp4，他很有可能是试探你的反应，并以此事来满足他的**……”陈茜应该知道我说的**是指什么，“所以，你越是逃避他，他就越有借口……” “啊？那我该怎么办啊？”陈茜听我这么一说，更是担心了起来，“看着他的笑我就有些害怕，我不想天天面对他……” 我本想说让陈茜换一份工作的，只是我觉得事情目前还没有到那种不可控制的地步，便又说到：“不如你明天就去上班，就说这两天病了，杨沪要是再问你这事，你就一口咬定不知此事，在酒店他也不该对你怎么样，我也会随时注意你那边的情况。” 有我给陈茜做掩护，这件事应该会糊弄过去，况且杨沪还有事要我帮忙，不可能那么着急会对陈茜下手。想到这，我不由大感头疼，这厮上次还让我帮他约江蓉，真是贪得无厌啊。 “我还是怕他找我，”陈茜并不满意我的安排，只是她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在酒店里你一定要帮我哦……” 正当我劝她放心时，房间门口却走进了一个人。是陈阿姨！她怎么会在这？ “妈，你回来了。”只听陈茜称呼她，我也恍然大悟，原来陈阿姨居然是陈茜的母亲。 “恩，陆领班怎么来了？”看见她女儿和我在床上如此亲密的样子，陈阿姨脸上明显表现出了不满之情，说完有些不快地看了看陈茜。 陈茜慌忙地放开了搭在我身上的手，有些脸红地拢了下耳边的发髻，向着陈阿姨解释说：“陆哥，陆领班是听说我生病，专门过来看看我的。” “那个，陈阿姨好，我正好顺路，就过来看看陈茜。”顺什么路啊，看陈阿姨一脸疑惑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陈茜和杨沪的事情。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向二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既然陈茜没什么事，那就明天上班见吧。” 说完，陈茜说要送送我，却没见陈阿姨有什么反应。 当我第二天上班时，陈茜果然已经到了。听肖燕说，杨沪找我有事，我一想，这厮果然找我来了。 见到杨沪，他上前想要抱住我，还笑嘻嘻地说道：“陆老弟，你可想死我了哦，几天不见，风采更甚从前啊。” 我唏嘘着这人跟人真是隔层皮，心里想的跟嘴上冒出来的也是不太一样。可我依然装作春分满面地去迎接杨沪的笑脸：“这个，我也想沪哥啊。” “那个，不知陈茜那骚，那丫头陆老弟拿下了没有？”说着，杨沪一脸淫笑地看着我。 我也不想回答，只是想杨沪能停止对陈茜的纠缠，便说：“陈茜可是个老实的姑娘，我看别人还是不要动她主意的好……” “老实？”说着杨沪摆了摆手，“这女人呀，只要一扔钱，还不是乖乖地爬上你的床么？” 我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继续扯下去，只好问道：“不知今天沪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要紧，要紧的很，”杨沪似乎并没听出我的不耐烦，只是听我这样问却有些兴奋起来，“上次我跟陆老弟说的约江蓉的事，不知陆老弟以为如何？” “我的面子不可能有沪哥的面子大吧，还要我替你约她吗？”我奇怪他怎么会让我帮他撮合他和江蓉，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力？我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杨沪私下里应该了解过的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全，江蓉可是很能打的吆，我不过是想和她吃顿饭，”杨沪又眯起了眼睛，“陆老弟不会连这个小忙都不帮我吧？” “哪里，哪里，”我担心他在工作中找茬，又想陈茜能摆脱他的纠缠，况且在江蓉手下杨沪应该不会讨到什么便宜，便应承了此事，“沪哥的忙是一定要帮的，况且陈茜那边……” 我话未说完，杨沪急着说道：“明白，明白，江蓉你尽快帮我约出来，然后立即通知我。先不要说是我要约她，这个，我是想给她个惊喜……” 话已至此，已没有多说的必要，我走出了杨沪的房间。见到娟子刚好过来，我现在对娟子已没有最初的同情了，只是顺便给她点了下头，娟子见我从杨沪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 我也不想解释，准备这就离开去看看陈茜那边的情况，这时，却听前台的人说下边有人找我。 我过去一看，不由大感吃惊，居然是江蓉！刚说完她，她便出现了，我并未约她啊，难道是杨沪自己约的？可他没必要又让我帮他约江蓉啊？ 江蓉见我过来，便说我是不敢承认错误的男人，这让云里雾里的更是坠入云端。原来她是说上次我得罪了付灵却今都没去向她赔罪，今天江蓉便是拉我去道歉的。这才解了我的困惑，正准备跟她说杨沪的事，却听见有人说：“原来是江小姐驾临啊，怎么也没事先通报一声？” 正是杨沪已经来到，没想到他的消息如此灵通，说着杨沪还朝我暗伸了一下大拇指，莫不是以为我做事的效率如此之高？ 现在看来我已经是没法说了，江蓉本想拉我就走，并没想到会遭遇杨沪。“这个，我是临时来找陆谢有些事的……”江蓉见杨沪过来，也只好解释道。 “不如我们等候一起吃个饭如何，能在我的酒店里碰上也是缘分，江小姐就赏个脸吧。”杨沪说着，又向我打眼色，我也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便支吾道：“那个，我那边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你们忙，回头再联系……” 江蓉见我借故离去，有些怨恨地看了我一眼。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想着能快点摆脱这夹缝的地位，只听耳边杨沪说道：“江小姐，请吧……” 第十四章 我本打算让陈茜把那个mp4给销毁的，毕竟那是个隐藏祸害的东西。可一想到万一杨沪真的知道此事，倒不如把它给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陈茜无奈听从我的意见，说道：“陆哥，杨沪最近一直找你，会不会是要找你的麻烦？” 我奇怪她知道这事，不过她多关注杨沪的行动也在情理之中，便打消她的疑虑：“没事，不过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哦，那就好，陆哥要小心点啊，都是我的事麻烦你了……”陈茜有些歉意地说道。 我笑着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让她好好工作去了。 李琦打来电话说今天工作忙，要晚点回家，我告诉她要多注意身体。想到王凯不时送来的佣金，我觉得李琦并没那么辛苦的必要，只是她说那是为了理想那就随她吧。 刚挂掉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一看是个未知号码，按下了通话键应了一声。 “你好，请问是陆先生吗？”对面传来一阵标准的普通话。 “我是，你是哪里？”我不由感到惊奇。 “这里是中国移动，上次你接受我们公司调查问卷时中出了大奖……” “哦，那是什么大奖啊？”再仔细听，我终于知道是谁了。 “就是赏一个大美女陪你共进晚餐啊！” “哦？有这样的好事啊，不知是不是你呢？”我心里早已经笑了起来。 “我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啊！你个死陆谢，快说你把蓉姐拐到哪里去了？”付灵似乎不愿再和我打哑谜了。 “蓉姐？她没跟我在一起呀！” “不要骗我了，她今天走的时候说是去找你了，可现在我打她电话都打不通，肯定是在你那！”付灵说道。 电话也打不通？她应该还在和杨沪一起，只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付灵：“那个，她是来找过我，只是后来她又有事情先走了。” “她不在你那？你可不要骗我哦，我是担心蓉姐。”付灵说。 “你放心吧，蓉姐能有什么事，她可能手机没电了吧。”我心想，杨沪应该不敢对江蓉怎么样吧，况且江蓉还会点招式。 “但愿是吧，都这么晚了……” “没事的，我这边要看到她，会告诉她早点回去的。”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月色依然高挂，我不想那么早地回去，李琦加班应该也是没回家，便顺着街道溜达。 无聊之余，看着工人在加班加点地敲击着地面，和着水泥，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明年的世博会。 随便和工人聊了起来，问起了他们的工资情况，虽说累了些，却也能挣到两三千，好点的还要再多点。小工头并不像以往那么飞扬跋扈，就连老板甚至是某某长也会隔三差五地过巡演几番，一番高谈阔论，告诫同志们要加班加点，与时间赛跑，打造一个全新的国际都市。拖欠民工工资的事，在这个点上，没人去点火，并不是我们的老板更加人性了，只是因为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是在国际友人的注视下。而实际上，光天化日之下所发生的很多事我们并不能一一看到。正如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某区楼层倒塌，其实背后你们，我们，根本不了解什么。 不到高中的学历，混了两三年，在这个满是人才的都市，我一直都是那么地幻想，奢望太多不敢奢望的东西，我只是尽自己的一切让自己过得舒服，让自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让自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我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只是所有的人都在做着相似的梦。 城市，让生活更加美好。看着金jing灿烂的笑容，我竟有些迷醉，我曾多少次以为我们生活的地方是如此的和谐与美好。尽管如今的经济不景气，尽管我们大多数人还在为生计苦苦奔波，尽管还有很多的乞丐和地摊贩被城管无数次地驱赶，可我们依然要活着，我们依然要往上活着。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在抽了第三又二分之一根红塔山后，我狠狠地将剩余半根烟弹向夜空。那一丁烟火，在空中飞舞半圈后，悠然划出一道不完美的弧线，然后湮灭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扔掉心中的想法，准备回家做个美梦，然后在梦中继续构造自己的理想。可在我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音乐在夜色中响了起来，“我是一只狼，我要吃小羊，小羊见着我，吓的不吃草……” 我被这音乐吸引，只是因为我听过杨沪的手机铃声，他的个性铃声便是这首淫荡歌曲。我心想，莫非这是杨沪在这里？ 我正犹豫要不要上前看清楚时，却听见刚才手机响起的拐角传出了咒骂的声音：“妈的，这他妈谁这个时候打电话啊，尽坏老子的好事……” 往后便没了声音，只是这声音我怎么听怎么像杨沪在说话，只是好奇如果真是他，他怎么会在这种角落里呢？ 突然，又传来了一个女人哼唧的声音，似乎还有摩挲衣服的动静，我一想，这不知是哪个良家女子又要被糟蹋了，我也不愿多呆，转身便要离开。 “蓉儿，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这样，你家的事我肯定会让我爸帮你们的，哈哈……”我刚走，又听见这样的声音。 蓉儿？莫非是江蓉？她怎么会？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女的却开口了：“杨沪，你不要这样，我，我……” “幺幺，是不是哪里很痒啊，让我来满足你把……”这定是杨沪无疑了。 “你，你无耻，你再这样，我喊人了……”面对杨沪的挑衅，江蓉不知为何竟这般忍让。 “哈哈，你喊吧，你不叫几声我还觉得不过瘾呢！”杨沪大笑了几声。 “你，你……”随后便是没了声音，似乎二人扭缠在一起。 这是杨沪和江蓉二人无疑，关于他们二人的事情我能猜到一二，只是眼下的情况让我很是为难，他们是假戏真做还是江蓉被迫呢？只是杨沪应该不是江蓉的对手啊，她怎么不反抗或者说是反抗地不激烈呢？ “来人啊，救我……”正当我思索要不要出面时，江蓉的呼喊声响起了，我开始确信这是杨沪强迫她了。 “哈哈，你叫啊，叫啊，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听着杨沪阴险的笑声，我还是打算去帮江蓉。 为了不至于太尴尬，也为了我出手方便，我随便脱了上衣，蒙着脸部，然后跑过去黑暗角落里，朝男子的身上飞踹了一脚，然后又给了他脑壳几记蒙拳，拉着江蓉的手就要飞奔开来。 慌忙之中背后似乎也挨了几下，痛的不轻，可我不能耽搁太多，万一被杨沪认出来，那今后脸皮可就完全撕破了。 可是江蓉似乎腿软的走不动的样子，我也不敢多耽搁，背起她就跑了起来。 也不管背后杨沪的咒骂声，我背着江蓉狂奔了几条街道，然后才停了下来，准备给她叫一辆出租车。江蓉似乎是刚才受了惊吓，现在腿似乎都站不住，我不由又抱住了她，生怕她摔了。 江蓉似乎以为我要怎么样，边挣脱边说：“你，你别过来……” 说着似乎又仔细看着我，“你是，你是陆谢？！” “什么！你能认出我？”我没想到江蓉居然认出我了，那杨沪岂不是也认出我了？那我今后的工作怕是要完蛋了，更重要的是，杨沪怕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我，我又一次坏了他的“好事”。 “你真是陆谢啊，我看着像你，”江蓉仍然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就要被杨沪……” “好了，没事了，只是你怎么会和他……”我没说完，显然江蓉也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哎，我也是没办法，今天他说请我吃饭，你又躲开了，”说着，江蓉朝我看了一眼，我也是感到别扭，“吃饭时到没什么，只是吃过晚饭，他非要我陪他散散步，我本不想答应的，可他拿我家的事情做要挟，其实，其实我家的生意大多和他家有往来，很多业务都要通过他爹的帮忙，所有我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到了那个角落时，杨沪突然想强迫我和他那个，我当然不能答应，可是当我想阻止他时却觉得浑身没劲……幸好刚才你救了我，陆谢，真是谢谢你了……” 听她这么说，我才大致明白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因为她家里的事情，只是她怎么会觉得无力反抗呢？我正要出言相询，却见江蓉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火辣辣的神情似乎要吃了我，身体也慢慢地靠近了我，“陆谢，我，我……” 如此暧昧的距离，如此暧昧的晚上，我被江蓉娇艳欲滴地神态搞得神魂颠倒，江蓉呢喃的耳语更是让我犹如喝了春药一般抱住了她。 “带我去你家，”江蓉在我耳边哈着热气，我听了却是一怔，带你去我家当然不可能，“我，我可能是被下了药……” 江蓉这么一说，我方想到，原来是杨沪给她下了春药，怪不得江蓉说她浑身无力呢，只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我正感受着怀里的娇躯不安地扭动着，突然觉得我的嘴唇贴上了一处火辣辣的地方，正是江蓉的樱桃小嘴贴了上来。 我也这种气氛撩拨得难上难下，不假思索地紧紧含住了江蓉的唇舌，江蓉也更加热烈地回应着我，我们的唇开始不分彼此。 江蓉似乎喘不过气，呼吸越来越急促，嘴也长的大了起来，似要将我的嘴唇吞进去，一会又含住我的下巴，用力地吸着。突然江蓉将我的头摁到她的胸前，我的口舌也埋没在一片柔软之中。 江蓉依然扭动着身体，口中发出喃喃的声音：“陆谢，我，我想……” 这更是火上浇油，我奋力吸允着胸前的颗粒，双手也在不同的部位游走，江蓉的手不知何时也慢慢攀上了我的腰际，突然她的双手开始用力解着我的腰带……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这种时候我看都没看就挂断了，谁知电话却又响了起来，无奈我只好随手接了电话，可嘴依然在忙活着。 “陆谢，你怎么挂我的电话啊！你那边有蓉姐的消息吗，都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我担心她……”一听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我和江蓉同时停下了动作。 我慌忙应了一声，“啊，我见过蓉姐了，她，她应该一会就回去了……” “哦，你见过她了，害的我这么担心，看她回来我不好好收拾她……”听付灵这么说，我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 我随便说了几句，便挂掉了电话。 这一打岔，我和江蓉都尴尬无比，刚才发生的事，我们谁也没料到，江蓉脸也是红红的，也不再看我：“你，你送我去医院……” （开始更新，由于种种个人原因，并不能及时更新，敬请见谅！不过我会尽力的。） 第十五章 我曾经对李琦如此用心地工作感到不屑一顾，因为我一直以为这并不能让她获得所谓的成功，但是现在我却突然非常感动于她的执着。 当我进屋时，她甚至没发现我已经到了她身后，不过鉴于我心虚刚才所做的事，我只是随便和她招呼了一下就准备躺下睡觉了。 李琦见我回来，也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以往她应该会盘问一番的，至少是要求我洗完澡才能睡觉。 我心里感到一阵别扭，为她的辛劳，为我的疏忽。我正打算劝李琦早点休息，却见她起身准备过来，说道：“怎么都不知洗洗再睡啊，懒死了！” “那个，有点累了，睡吧，”我看着李琦有些疲惫的脸，“你也早些睡吧，别太累了。” “嗯，我也想睡呢，只是睡不着啊。” “怎么了……”我抱着李琦。 “还不是那个项目的事，现在虽说我接手了，可目前的状况很困难，市政催的也紧，再加上公司财政的窘境，现在我是摸不着头绪啦。”李琦对项目的进展感到十分不满，只是我并不能帮她些什么，这让我感到羞愧。 “别想那么多了，尽力去做就行了，至于结果不要太担心。”我只能安稳她几句了。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次项目做好！只是，唉——”李琦叹了一声气，“还有一件事，我弟弟过两天就结婚了，我准备回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吧？” “啊？哦，我，我还是不去了吧，我还没准备好……”我并不想这么去见李琦的家人，在我对家的概念无限陌生之时。 “其实你不用准备什么，”李琦说着又看向我，“谢谢，家里的事还是往开处想，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好了，就这样吧，你替我给你家里多买点礼物吧。”我并不想多谈这些，还一个原因是，我突然发觉自己并不是一个十分可靠的男人，或者说，对于婚姻，家庭，我并没有准备好。 “本来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不会勉强你，”李琦说，“正好现在工作的事业没什么头绪，我就当放假缓一缓吧。” “好了，睡吧。”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想掩饰过去。 “嗯，你不洗澡啊，”说着，李琦就准备拉我起床，可就那么拉着，之后李琦似乎没什么动作了，待我抬起头来，却见李琦直盯着我。 李琦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看过我，我不由一阵发怵，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你？” “陆谢，你个混蛋！”李琦突然大声地质问我，我被她这么一叫给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我说。 “你说呢！”李琦只是紧紧地盯着我，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只见我的胸前赫然印着几道口红印。 …… 第二天，我依然如往常一样地去上班，只是心里有些忐忑。昨天我并没有解释清楚那口红是从哪来的，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李琦似乎非常生气，提前给自己放假，回老家给弟弟办婚礼去了。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希望我们彼此留一些时间和空间，来仔细想想我们的未来。 我并不那么认为，未来如果是我们的，那就不用考虑。如果这一切与我们无缘，即便再强求，该走的它还是会走。 就像我昨天打了杨沪，如果他没有认出来，今天我并没有承认的必要。可当我见了杨沪头上裹着一层纱布出现在酒店时，我才知道昨天自己下手重了，但愿昨天他没有认出我来。 不少员工见到杨沪的这幅样子，似乎想笑却又得忍住笑的样子让人很好笑。当陈茜见到我时，却对此大放厥词，这种人一定会有报应的。我赶紧制止住陈茜的高谈阔论，我不想这种事被人歌功颂德。 员工专用电梯并不会经常开启，即便开启大多数时候也都是杨董和一些客人用的。所以当杨沪带着娟子、肖燕、张力、豹子一干人等进去电梯时，我还是十分惊讶的。通常这个通道都是直接通往最高层的，据说那里是集套房、游乐场于一体的娱乐场所，我并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进去过，最高一层并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现在娟子以及杨沪的一帮人都进去了，这让我猜测杨沪是不是在酝酿什么计划。 陈茜见我在看着他们发呆，便附在我身旁说：“他们进去绝不会有什么好事，一定又是在做什么苟且之事。” “哦？你怎么知道？”我奇怪陈茜会这么说。 “我也是猜的，”陈茜说，“我可听说，去顶层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和，和一些女明星什么的……” 这我也听说了一些，只是这些桃色新闻我并不十分感兴趣。 “咳咳，”正当我们说话时，陈阿姨却是在楼梯口出现了，咳了两声，便又开始工作了。 陈茜是一脸尴尬，推说自己要去忙了，便离去了。我想陈阿姨可能是误会我和陈茜的关系了吧，也没去解释什么。 我正要离开，却见杨沪一转身看见了我，我见他走了过来，也只好打招呼。 “陆老弟，来上班了啊，”杨沪裹着纱布，看起来并不算十分严重，不然今天也不会来酒店吧。 “啊，是啊。”我说，此时豹子一行人也注意到了我，也过来打招呼。 “陆老弟，上次喝的好不潇洒，有机会让豹子再领教领教啊。”豹子说道，据江蓉说我和豹子喝了不少酒。 “豹哥太看得起我了，我并不是豹哥的对手啊。”看着众人的脸上似乎都不好看，我也没多说。 “陆老弟，不知昨晚江小姐在你那里不？”杨沪突然阴沉着脸，眼睛直逼着我。 我猜他应该没认出我来，说不定只是试探我，便说道：“沪哥真是说笑啊，江小姐不是和您共进晚餐嘛，我如何见得到她！想必你们昨天玩得愉快吧。” “嗯，愉快愉快。”杨沪明显在掩饰着自己的愤怒，看了看我，又向众人道，“我们先上去吧。” 大家似乎并没有听出什么来，只是觉得杨沪吃了憋不开心也很愤怒吧。说着，他们几人走了开来，豹子还约我有时间再喝一顿。 我并没心情和这样的人喝酒，我只是小心翼翼地怕自己得罪一些不该得罪的人。而事实上，我已经做出了某些事。 第十六章 肖燕叫我去她办公室时，我并没有怀疑太多，工作的事情似乎没什么太大的疏漏之处吧。 可当肖燕关上门时，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莫非她要对我施暴？当然，很多人都希望能跟穿着制服的女上司有一腿，最好是有很多腿，其实我也希望。但我并不希望跟杨沪的女人有什么关系，我不希望在自己的饭碗里添几粒沙子当作料。 而事实，却往往是我们不能所控制的，或者说，真相是在他们所掌控的。 一开始，肖燕依然有说有笑地询问我工作当中的事情，可渐渐地气氛有些不对，或者说时间上有些不对了。作为上司体谅下属是应该的，可肖燕亲自给我端过来一杯咖啡时，身体却渐渐地贴了过来。 饱满的身体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制服的诱惑在举手投足间淋漓尽显，我正在纳闷肖燕为何有此举动时，她的双手却突然从背后环抱在了我，我的上衣被她从腰带中拉了出来，慢慢地往上提，嘴里传从一声嗲音：“陆谢，我好看吗？” 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这样一种千娇百媚的女人无数男人都会喜欢，但她如果在所有男人面前都卖弄风骚，这会让你提不起兴趣来。 “那个，好看好看，”我被眼前的状况搞地有些晕，我开始拉住她的手，不让她有下一步的动作，“肖燕，不，肖经理，我们这样还是不太好吧……” “哦？哪样啊？”说着，肖燕似乎吃定我一般，一只手在我身上游走，另一只去拉起我的上衣。 我心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不知是欲火还是怒火，只是非常地不舒服，正当我要开口之时，却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很好很好……” 我转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杨沪从里门里走了出来，此刻他虽在笑着，可眼睛里却喷出极为愤怒的火，称之为火眼金睛。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慌乱不已，手中的咖啡也洒了一地，却见肖燕小鸟依人般地走向杨沪的身边，又是一阵发嗲：“沪哥，我好怕怕，陆谢要强奸我哦……” 草，靠，日，mlgb，，这他妈究竟是谁强奸谁啊？蛇蝎心肠啊，我正被这变脸比变色还快的绝活所气馁时，却听见“啪”的一声，这更让我纳闷。 只见肖燕捂着脸，眼睛直盯着杨沪，而杨沪却愤怒地说：“臭婊子，让你勾引他一下，没想到你倒要假戏真做了……” 我已顾不得他们二人的是是非非了，只知道今天是被阴了，明摆着被杨沪摆了一道。 “陆谢，我对你也不薄啊，你为什么总是跟我抢女人？”杨沪并没有和肖燕过多地纠缠，转头向我道。 “沪哥，我，我，其实你误会了，我和肖燕没什么的……”我以为他在为刚才看到的质问我。 “你和这个婊子的事我不管，可是江蓉的事，你他妈居然答应了，前天为何又那样做？”杨沪虽然压着火气，可我能感觉到他要杀我似地。 “前天？前天我没见到江蓉啊，”我不知道他知道多少，只是认为杨沪是猜到前天可能会是我。 “你他妈还跟我装啊，啊，”说着，杨沪居然上前一步，提着我的衣领，“那你背上的棍痕怎么说？嗯？” 我一想糟糕，那天走的急，慌忙之中背上是挨了几下，没想到刚才肖燕一直拉我的衣服，原来是为了这事，他，我还真以为她要勾引我呢。 “这个，其实我这背上是，是……”我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借口。 “你别跟我说是那天你玩江蓉时用力过猛被她抓的，**的，”说着杨沪挥拳上前，我只好奋力挡住他。 “沪哥你误会了，我跟江蓉之间没什么……” “没什么？那天我给她下了那么厉害的春药，你会跟她没什么？”杨沪更是怒火中烧，怕是我坏了他的好事。 “真的是没什么，真的，”我想解释清这点，或许杨沪能让我继续在这酒店呆下去，“后来我是送她去了医院的……”自然是不能说之前我跟江蓉差点圈圈叉叉的事情。 “真的？”杨沪显然很在意这一点，“就算是真的，我他妈也不会放过你。” 我只好继续胡洽说：“沪哥，那天真是对不住，我当时不知道是您在那啊，我只当是别人在，在——”，我又装作很后悔的样子，“我要是知道是您，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去坏了您的好事啊。” “别他妈跟我编瞎话了，我真不明白你，”杨沪似乎火气小了一些，“我升你的职，在员工面前表扬你，你他妈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抢女人，先是陈茜，这又是江蓉，你就不怕老子废了你？” 杨沪这么一说，我还真要好好掂量一下，可我也是有苦难言，我并不是真的要跟杨沪抢女人，这回是说不清了。 “我没那意思，沪哥，纯属误会，误会。” “没那意思？你别叫我沪哥，”杨沪显然不满我的解释，“如果不是看在之前你帮我我的份上，我早废了你。” 这话我十分的不爱听，如果你当真念旧情，那你又如何解释伟哥的事呢？只是眼前我也不想丢掉这份工作，也没这么说他。 “陆谢，如果你真的想在酒店里好好做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杨沪也没刚才的剑拔弩张了，转身坐了下来，“只要你今后听我的话……” * 今天的事让我措手不及，杨沪的话无疑给了我一个希望，给了我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或许我只能通过他。 为了缓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只是头绪越理越乱。这他妈究竟是生活在折磨我，还是我在折磨生活？ 当所有的梦想都遥不可及时，突然出现了一丝曙光，是抓住还是抓住还是抓住？尽管杨沪并不是多有势力的人，但我依然相信他能给我所需要的。 当我打开电视看新闻时，我着实吓了一跳，是这样的一则寻人启事：近日某男子深夜英雄救美，与数歹徒搏斗重伤，至今下落不明，由于夜黑当事人并未看清该男子的相貌，只是知道他腰部和背部都受了重伤，希望该男子看到消息或有该男子消息的朋友速与季小姐联系。 屏幕下方给出一串电话，我一看，不由联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莫非所谓的英雄男子是我？可是这事都已经过去挺长时间了，怎么又冒出来呢。我思量着是不是应该去露露脸，接受一些对方的感谢什么的，可万一对方是用计引我归案怎么办？也许那天，我真的杀了人？ 这可不得了，鉴于如此危险的可能性，即便对方说是要以身相许，我也不能领情。所以我认为该男子不是我，该小姐是恐龙。 可接下来的一条新闻更是让我担心，说是昨日一辆通往并州的大巴车中途出了事故，伤亡情况不详，现场记者到处都是，救护人员忙乱不堪。并州正是李琦的老家，昨天她是上的大巴车，她不会在这辆车里边吧？越想越害怕，连忙掏出手机拨通李琦的号码，可电话那边却是一个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第十七章 看着新闻上的报道，李琦的电话又拨不通，这让我的心愈加地悬了起来。不会这么巧吧，李琦走的时候是早上，下午按说应该已经到了，不会在半路的，而且现场并没有李琦的身影。可是既然她到了，为什么没有打电话说一下，而且现在手机还是关机状态，难道是她还在生我的气或者真的在这辆车上？ 我倒宁愿她是因为跟我赌气关机，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地在乎李琦，也许这次我真的应该跟她一起回去，也许我早应该放下心里包袱和她认真地谈一谈，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事，那我…… 和一个长时间生活在一起的人，或许平常不会说什么动人的情话，不会做一多少煽情的事情，可某一天发生的事情会让你猛然发觉，原来你是那么地在乎这个人。 我顾不上心里的恐慌，只是不停地拨打着李琦的电话，可她的手机依然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我正准备动身去李琦的老家亲自看看，可我突然发现，我甚至不知道她家的具体地址，原来我是那么地疏忽那个一直关心我的人。 我怕时间来不及，招了一辆出租车，赶去事发地点。我只想确定李琦的安危，我不想这个想和我结婚的人发生什么意外。 出租车上了沪杭高速，我巴不得汽车能飞起来。 正当我如坐针毡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李琦的号！我有些慌张地接通了电话，此时我非常害怕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喂，陆谢，你在家里吗？”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个曾经在一起的人，我突然好想抱住什么。 “喂，你怎么不说话？”对面依然是那熟悉的说话声。 “小琦，你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我缓过神来，慌忙问道。 “我在老家啊，怎么了你，没事吧？”李琦很奇怪地问，我只关心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你到了家怎么都不给我打个电话？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听李琦说她已经到家了，我不由责怪起来。 “我，”李琦说道，“我关机只是想安静会，哼，谁让你惹人家那么生气。” “好好，都是我不对，我道歉，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关手机好吧。”李琦还是因为我前天的事情，所以才关机不想别人打扰吧。 “为什么？”李琦有些惊讶地说，“怎么了，没发生什么事吧，谢谢？” “没什么，你听我的就是，你得保证我随时都能联系上你！”我说。 “不听，我偏不，”李琦说道。 “你敢，你要不听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李琦说，“还说道歉，就这种态度也算是道歉吗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希望李琦好好的，“我为前天的事情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哼，对不起就完了呀？别想哄我，”李琦说。 “小琦，我想现在去找你……” “为什么？”李琦好奇地问我。 “我去给你道歉啊。”我说。 “你发什么神经啊，”李琦说，“前几天让你给我一起来都不来，现在又想什么鬼主意啊……” “可是我想你了……” “想你个头，老娘还打算这几天好好想想是不是要休了你，你别来干扰我的思路……”李琦似乎开始恢复本色了，“尽跟你瞎扯了，忘了说正事，对了你在家吧，把我电脑里边的那个项目文件给我传过来，我突然有了些头绪……” “可我现在不在家……”我思索着要不要回去。 “别啰嗦，我的前途大业可就在此一举了，赶紧回去。”李琦说。 “可以啊，不过你要把手机开着……” “还在磨叽！组织上可是很少给同志们下达任务啊。” “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掉电话，我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往回开……” 我并没有真的去李琦老家，杨沪却是真的给我留下个机会。 这几天，杨沪并不经常出现在酒店里了，连着娟子也不见了踪影，肖燕也只是例行的在酒店会议上露下头。 酒店还传出一件好事，据说这月的先进员工有可能包括我。通常这些是员工民主选举产生的，只是最终的结果有领导来定。名头和奖金并不重要，只是这能让领导得到赏识。而且，还一件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娟子被调到了公关部当副经理。 这些只是让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多些噱头，当所有的这些和本人无关时，所有的人都只是看客。 某位周神棍给我掐过指头掰过脸，也许他的掐掰是瞎掰，因为他所谓的桃花劫和事业劫似乎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劫数，也许等我下次见到他，我应该跟他算算。 桃浦河像以往一样散发着有些肮脏的气息，我大口吸了下，一股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在想，市政什么时候能够不再只是拆拆水泥板而不是清理一下河里的淤泥和垃圾呢？ 当你走过这样一个地方之后，恰巧遇上一位养眼的美女该是什么心情呢？至少心里畅快了不少，鼻息间幽香顿生。付灵此时正迎面走来。 “灵儿妹妹，为何行事匆匆，对哥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如果我不开口，付灵似乎并没发觉我在她的眼前。 “哦，陆谢，是你啊，”付灵这才注意到我在眼前，“我在给蓉姐买药呢。” “怎么蓉姐的药性还没解？”我听付灵说是给江蓉买药还以为是江蓉的春药还在起作用，便张口说道，这一开口我方知自己莽撞了。 “什么药性？”付灵自是有些奇怪地说，“蓉姐是感冒了，从那天回来到现在，这都几天了，低烧老是退不下去……” “那让她去医院看看啊，别拖着。”自从那天晚上后，我不知道该怎么见江蓉，只是现在听说她病了，也是很担心。 “是啊，我也这么说，可她不愿意，说自己没事，”付灵皱着眉头说，“蓉姐向来都要强，这次又为家里的事上火，我真担心她的身体……” “什么？你说那杨沪还在纠缠他？”我心想，杨沪这几天不会又去骚扰江蓉了吧。 “你也知道蓉姐家的事啊？”付灵看着我说，“都是那杨家搞的鬼，害得江伯伯的公司陷入困境，蓉姐也累病了，还有杨沪，总是纠缠我和蓉姐……” “那，你们，你多劝劝蓉姐吧，”江、杨两家的事我自是无能为力，也只有劝道，“身体要紧，你多照顾下蓉姐，给她赶紧看病。” “嗯，我知道，哦，对了，”付灵说，“那天晚上蓉姐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吧？” “是啊，不是，我们是后来遇上的……”我奇怪付灵有此一问。 “那你们没发生什么事吧？”付灵又说。 “没有，没有啊，我们能发生什么事，怎么了？”我有些心虚，难道江蓉会把那天的事告诉付灵？ “我是随便问问，”付灵有些担忧地说，“只是那天她回来后，情绪一直不太好，而且有一天还说梦话叫你的名字呢……” “什么？！” 第十八章 我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却总被闲事缠身。陈茜的事虽是我有意为之，却是我怜爱之心泛滥吧。江蓉的事更是偶然遇上，非常让我苦恼的是，这些都和杨沪扯上了关系。 而这些关系很明显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和处理方式，影响到我和李琦之间的关系。而事实上，李琦应该吃醋的是玲香，而不是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不管怎样，我觉得自己应该更果断地对待这些事情，不应该让这些成为我和李琦之间的羁绊。 所以，尽管付灵告诉我江蓉目前的情况，我依然决定没有必要再去和她有什么瓜葛，我只是托付灵向江蓉转达我的问候。即便我去，我依然没有能力来帮江蓉，甚至只会增添我们之间的尴尬。 我不过是给人打工的，我没权没钱来决定他们怎么做。我甚至无法走进他们的，即便通过杨沪的关系，我依然觉得这一切是那么地别扭。 况且，眼前的事本让李琦对我很不放心，我也不想再去多添什么花边新闻。对于玲香，我突然失去了以前那种恣意放开的姿态，我突然觉得我们应该对关心自己的人负责，我们并不是一无所有。 有一天，你突然发觉你其实在乎某个人，你的想法或者是行为总会发生一些变化。你渴望自己能够保护她，你不希望任何人去伤害她，即便是你自己。 难道这种感觉是爱？还是这只是我的愧疚感在作祟？我爱李琦？ 在某个特定的时刻，生活似乎在向我们启示着什么，却又不会给我们明确的道路。 在李琦回老家的日子里，我曾不止一次地思索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断地思考我们可能的出路。我依然没有搞清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不能确定我是否爱她。她爱我吗，应该是吧，不然她怎么会吃醋呢。我也不应该伤害她呀，即便没有江蓉的事，在玲香的事上我怎么没有考虑过李琦的感受呢？我不爱她？可是在她手机打不通的时候，我为什么又那么地担心她呢？ 或许我们是相爱的，这不仅因为我们睡在一张床上，还因为她会为我吃醋，我在她不在家的这几天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既然想明白了，就要按部就班地去上班。既然上班，总有遇见杨沪的机会。可我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看见他的，当我经过领班经理办公室的时候，我看见杨沪和张力，还有一个光头在商量着什么，似乎不是豹子。 碍于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想过多地和杨沪进行接触，只是当我准备装作偶然路过要开溜的时候，杨沪却看见了我。 很明显，光头看见了我有一丝戒备的神情，转而又看了看杨沪。 杨沪摇了摇头，叫我进了办公室，肖燕并不在，杨沪作为总经理，又和肖燕有着那样的关系，在这办公室里有什么勾当我并不惊奇。 “陆领班，不知刚才都听见了什么？”说着，杨沪眯着眼睛看这我，接连张力、光头二人的眼光也投在我身上。 听他这么一说，我自然知道他们之间定有什么不想他人知道的勾当，说：“我也是刚刚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嗯，这次算你明白，”杨沪说道，“你不但什么也没听见，而且什么都没看见……” 光头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包里，我看出那大概是发票、收据之类的摸样，我猜测怕是假发票吧。 我也不想多事，便看向三人说：“沪哥，力哥，光，还有这位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我这就上班去了。” 我正准备离去，却见张力在杨沪旁边耳语了几句，接着就说：“诶，陆老弟太见外了，既然叫我哥，那今天这事我相信陆老弟自由判断，不过这喜庆陆老弟你也应该沾点吧。” “这样吧，到时候陆老弟也占两成吧，”杨沪接着话说，光头似乎有些不解，杨沪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发票这事，外头风声可是紧的很，陆老弟千万不要走漏了消息哦。” 看着三人神神秘秘的样子，我猜到三人定是在做假发票的勾当，只是这种事除非量大才有赚头，这三人应该不像这么缺钱的主啊？ “这事我自然知道轻重，只是那什么分成的事就算了吧。”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我不想多参与，只想能摆脱就好。 “那不行，你不要分成我们也不能放心是吧，况且你只是坐享其成，其他的不用你管，”杨沪又说，“难道陆老弟是嫌少？” 他们没非拉我入伙的道理啊，这发票当真如此有赚头吗？我有些疑惑了。 “不少不少，我只是，”我说，“只是觉得自己空享其成不好……” “哈哈，这个陆老弟就客气了，”张力说着，拍上了我的肩膀，“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意思，那以后我们用着你的时候，你可不要推辞啊。” “不会不会，我一定尽力。”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有推脱的理由了，不用做事又能得到佣金，这向来是我所喜欢的。 几人之间互相又客气了几句，这才离去。 刚有人送上金元宝，这会就有人借钱来了。陈茜找着我，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说是要找我借钱。我随口就说好，问道她要多少。她一张口，却吓了我一跳。 “你怎么需要那么多钱？”陈茜一开口说是十万，这让我吃惊不少，即便我现在工作还可以，又有一些外帐，可也没那么多钱啊，况且我的钱在李琦回老家的时候都给她了。 听陈茜解释，我才明白了原因。原来陈阿姨，就是陈茜的母亲因为劳累过度，肾出现了病变，现在是良性期间，如果能抓紧时间做手术，完全有痊愈的可能，只是这手术费至少要预备三十万，这笔数目对于每月拿不到两千又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陈茜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全部能筹到的钱都去借了，可目前仅仅筹到十万，还剩下二十万呢！ 怪不得这些日子没有见到陈阿姨呢，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本来陈茜以为我能有不少钱，只是不好意思开口，现在已是没办法了。 “陆哥，我知道这是笔很大的数目，如果实在为难，我，我再想别的办法了……”陈茜低着头说，在这里工作不久，她也只有和我最为熟悉。 “这个，小茜，我呢，手上也没那么多钱，”即便把我的全部身家当了，现在也没那么多钱，而且我的钱也全部交给李琦给她弟弟办婚事去了。 “哦……”听我这么说，陈茜明显一脸失望。 “我真没那么多钱，我大概还有三四千块钱，回头我给你，”看着陈茜失望的神情，我怕她以为我是不肯借给她呢，便劝她说，“我回去再帮你想想其他的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陈茜说，“我们都是打工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真的。” 听陈茜这么说，我也是倍感无奈，确实，我们紧紧是跟别人打工挣口饭吃，甚至连基本的住房、医疗保障都没有，随意的一个打击、意外都有可能让我们无处安身。 我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替她着想，只好不停地安慰着她，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无力。 钱是要慢慢赚的，大多数人都这么说，而事实上，没有一个人不希望能快速地赚钱更多的钱，甚至不是为了享受，只是为了自己的生活得以继续下去。 如果我们没有遇到意外，即便是很少的钱，即便是有些清贫的生活，我们依然可以尽力过的有滋有味，但我不想这么患得患失地过着，所以我需要先让自己变得不再依赖很多未知的不确定性，那正是我们为之努力的。 无力的是我们仍要面对着这般残酷的现实，所以残酷的现实早就了很多残酷的人。 去面对这些需要勇气，独自去面对更需要勇气，在李琦不再约束我的日子里，我会觉得自由，也会常常觉得孤寂和落寞。 既然都是寂寞的，那一个人寂寞不如让两个人一起来寂寞，所以当玲香打来电话约我时，我本着助人为乐的原则答应了。 第十九章 深夏的黄昏，在夕阳的映照下，大海似乎披上了一层淡淡地妩媚之色，宁静而优雅。 沙子俯卧在海的身边，任海浪侵蚀它的全身，依然与海如影随形。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海鸟掠过，在天海之际，嬉闹玩耍。 不时有海风吹过浪尖，沾了水珠的鸟儿，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快速地向高空飞去，翱翔蓝天。不一会儿，海鸟却又从高空疾驰而下，似乎不要命般地撞进大海中。待翅膀沾到海水之前，它却忽地掉头而跃，矫健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间或有人提着衣裙和鞋袜，在海滩边翩翩起舞，像极了舞动的精灵，在夕阳下生着光辉。 海浪时而如害羞地小女孩般躲在大海深处隐藏起来，静如处子，谧如止水，时而如开朗的小伙子般咆哮着迎面袭来，情动潮涌，呼啸而至。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伊人在海滩的正中央欢快地跑动着，那长发灵性一般地随风飞扬，裙摆也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赤着脚丫踏着波浪，在天地中心旋转，跳动。 随手拾起一个鹅卵石，却看见远方更有一个漂亮的海星，好看的海螺也填满双手，不时有东西被拾起，又被扔下，荡起的涟漪被脚丫扭动地不成规则，在夕阳下映动生巧。 夕阳愈发地庄重起来，海如纯洁的天使般，被披上了一层银色的面纱。 我是爱海的，海的颜色会让人心胸豁然开朗，会让一天的郁闷豁然扫去，会让人联想到美好的东西，海能给人包容、亲密的感觉。 即便是下雨，在海边也能让人高兴起来，淋去一身的忧愁，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事实上，我独自去观海的时候并不多。我并不喜欢人潮涌动的感觉，去外滩不如去一个陌生的海滩，假使有香车美女相伴，那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所以，当眼前的美丽女子邀我看海，而李琦又不在身边时，我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 当我沉醉在这种如梦如幻的场景时，女子却唤我去帮她拾贝壳，我脱下鞋子，饶有兴致地跑到女子身边，却不防备女子低下身子拾起浪花向我砸来，我摒弃了“好男不跟女斗”的好男人作风，顺手捧起几片涟漪向女子挥去。 女子也是玩的起兴，却不料全身衣裙早已肉色尽显，好不娇羞，将手中的宝贝尽数丢了过来，我正笑个不停，却被砸个正着。 看我的狼狈不堪，女子笑的前仰后合，一不小心，正被一个波浪袭击，女子重心不稳，趔趄啷当。我正欲上前扶起，却见伊人回眸，最是那一眼娇羞，恰似海水为枕浪为被的温柔。 正是羞怒之余，我还是上前安抚，劝说女子不要闪了腰肢，免得被浪人占了便宜。 女子却拨开我的双手抱鹤，更是带着女神的余威喝道，登徒子休要猖狂，看我拈花指。 话未说完，我只觉耳边一股劲风袭来，只见几根玉葱般的手指，做梅花状向我袭来。 我暗道这厮果然不是凡人之辈，话未完招先发，我边思量今日是要和这百日难得一见的女侠过上几招还是就此收招且听风吟，边准备迎接这含百日之功力的拈花指。 未等我想个明白，这指法却陡然生变，双手化拳，分别贴向百花穴和天机穴，我只好使出道家掌法，欲破了这志在必得的一招。 且在这机要关头，女子却陡然以密语传音，公子且看这万里无云人在其中，四下无影鸳鸯相会，不若今日就海做床榻浪做枕，来个华山论道如何？ 我道这女子心思竟如此毒辣，才思如此敏捷，不知何时竟然练成了遗失千年的心神攻击，这让我一时深受其祸，直接吃了一记峨眉拳法。 女子见一招得逞，巧笑连连，竟然连连使出难得一见的美腿抱墙，生生将我腰部箍地不能动弹，让我更加被动。 没想到我这才艺双绝的侠士今日竟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连如此女子也要和我一决高下。可我又念及侠士之名声，不好与此交手，万一落下个欺弱女流之辈不甚好听，虽有鸳鸯早相会，今日心境却悲凉。 我说道今日这搏命鸳鸯还是少做的好，却见这位女子颇有侠士风范，竟使出一记温柔的唇间迎风，不曾防备的我直接被卷入大招中去。奈何我也有往日威名，竟生生挡住玉门，使得香舌半寸不得进，却见侠女仍不失斗志，使出无数上古功法在我面门来回侵袭。 如此这般，即便我功力受阻，依然要全力接招，却不料这侠女果然资质过人，竟然在酣战之余，还能使出一记猴子偷桃，我只好使出双手捞月，以期能占得上风，不料面门又受重袭，终于千年芳香挤进我这八卦大阵。 这女子见又占上风，便眉间含笑道，没想到公子往日威风凛凛，今日却总是躲闪想让，莫不是以为道姑从来吃素？ 我只当是侠女，竟没猜到此乃道姑化身，只好说道，我虽无圣名，今却不能与道姑论剑。 道姑煞是不解，依然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哦，那是为何？莫非公子今有金盆洗手之意？ 我依然不能丝毫放松，稍一疏忽，今日亦是有口难言，那也未必，只是我若这般，小师妹迟早是不开心的…… 我并未说完，道姑的攻势凌厉直上，口中有词，道姑我在工子眼里竟如此不中用？ 道姑自是道法高强，只是我终究是登徒子之类，我边说边化解了这道姑的武当剑法。 道姑听我这么一说，手上的攻势竟然弱了许多，今日我不在峨眉你不在华山，为何如此般拘谨，大失昔日风采？看来这海床之上浪枕之下唯我能眠…… 说罢，道姑竟然怅然若思，这夕阳也落下许多，海浪黯淡了不少。道姑说的是，原本我们也是如此般过法，看着道姑如此落寞我的心突然很痛，原本这是我们，今后却无这般。只因我突然觉得小师妹不可被忽视，我的今后不可能永远是这般。 剧情突然转换，道姑的攻势竟也突然变为守势，主动待我去攻击那至高的峨眉峰。 峨眉虽高，却是很美，当我无限留恋这峨眉圣地之时，却突然发觉华山后院的一柱擎天峰上早已失守，原来这道姑在修炼的同时竟研读了三十六计。 我不甘心再度落入下风，只好使出绝招乾坤大挪移秘籍，由峨眉转入桃林蜜源，直冲道姑修炼圣地，若她一个道心不稳，怕是会就此落败。 谁知她竟然再度使出峨眉秘笈，在一柱擎天峰上来回布阵，终于逼迫我的长矛露出世面，终究不能小瞧了这玉女秘笈。 一见我使出终极武器，道姑开始退守峨眉，又在桃园圣地架起防护盾来，让矛无处下手。 我不想一身武功无用武之地，便欲强占桃林，谁知道姑却突然以攻代守，一个不小心，长矛依然深入腹地之中。 道姑依然又占了上风，我已不顾侠士英名，开始和道姑深入交手，你来我往，终于，越过峨眉峰，道姑翻起云来我覆雨…… 第二十章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一切看来犹如梦游一般，迷幻朦胧。 只是昨日的一切竟是那么地清晰，我的身上似乎还游离着某种香味。 我试着去掐自己的身体，一阵刺痛，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只是我刚下定决心不去伤害李琦，尽管以前已经伤害过她，可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应该认真对待她。 是否我在迷恋着玲香，不然我何以没有拒绝她？只是这对李琦太不公平了，况且玲香也只不过是从我身上寻找某种寄托吧。 这些让我困惑，这些都是感情吗？ 我突然觉得我和李琦之间多了些什么，夹杂着一些忧伤，或许是夹杂着玲香，可是玲香应该不会在意这些。 结婚之事，似乎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对我来说。而目前的李琦，除了对我的不满，更是全身心投入她的工作当中。 但是王凯的突然出现，却让我的思绪被打断开来。 王凯有些着急地拉着我走到一个拐角，脸色颇为难看，小声地说：“陆谢，我们的事被人告发了……” “什么叫我们的事，我们两个男的能有什么，”我正想拿他开涮，却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是说那件事……” 王凯并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不会吧？”我感到一丝慌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到我办公室去说。”说着，王凯率先离开。 我稍过一会，才假装无所事事地跟了出去。既然他说这事被告了，我似乎应该注意一下行为。 待我走进王凯的办公室，见他正焦急地转来转去，我心中竟不由感到一阵不妙。 王凯见我进来，连忙关上了房门，说：“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我问。 “是这样的，原本我们做的这事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王凯说，“圈内的人并不在乎谁做这些，也不会多管闲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可别卖关子了。”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嘛。”王凯倒是拉我坐了下来，“那天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区分局的，说是我们有贿赂政府公务人员的嫌疑，想请我去协助调查。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不好，心想我们平时的客户大多是达官贵人，有政府官员也很正常，只是被警察请去就难办了，这事不敢耽搁，当时我便说设宴款待，配合调查。对方推说了一番，最后却是答应了，我一想这事不会跑了，待见到人，我一看对方油头满面的形象，便猜着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便出了大血打点一番。那人却是分局的一个小头目，收了咱的钱却也办事，说是这事目前还在可控制的局面，还告诉我这事是有人举报，让咱们好自为之便腆着肚腩离去了。” “哦，也就是说现在这事已经过去了？”听王凯这么一通解释，我算是明白了过来。 “花钱好办事，只是这事说来有些蹊跷啊，谁会举报咱们呢？”王凯若有所思地说。 我对此也是感到诧异，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以后做事更是缩手缩脚，始终是个隐患。 “陆老弟啊，你想想有没有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比如说你找信息的被人发现？”王凯看着我说道。 “怎么？你是怀疑我？”对王凯的发问，我不由感到恼火。 “陆老弟多心了，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共同找到些线索，这个举报人始终是个祸害啊，”王凯说，“我们这事本来也上不得台面，如今正风生水起遭人嫉妒也是有可能的，或者是我们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 听王凯这么说，我不由问道：“得罪某些人？” “这种事，涉及不少人的利益，官场上的那些人都是些花花肠子，也可能是无意间得罪了某个人……”王凯继续说道。 “这些也是可能的，我那边肯定不会有什么疏忽，凯哥这应该也……”我故意顿了一下，等着王凯的接话。 “我这边也不可能，我接触的兄弟都是圈内的人，没人会砸自己的招牌。”王凯接到。 “那就好，只是这事麻烦了，”我说，“那以后我们的合作还要不要……” “要得，要得，”王凯说，“只要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也好，不过这次凯哥破费了，下次我就不拿份子了，就当是我把我的那份补上吧，”我也不希望这个路子被割断，“只是，我们以后要加倍小心。” 王凯并没有多加推辞，便接受了我的建议。眼下似乎需要挣点外快，即便是帮帮陈茜也好。 又是一个寂寞无边的夜。 入深的夜是安静的，我喜欢夜，喜欢在夜里安静地呆着。可是当你安静的时候，脑中并不总是那么安静。 你在夜里想着别人，别人也在夜里想着别人，你想着别人的同时别人又在想你的几率比生双胞胎的几率要小很多。 所以在我想李琦的时候，我便想知道她有没有再想我。找借口给她发了信息，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李琦并没有说想我，只回信息说等你真心悔过我就回去。其实我已经悔过，我本想这么回她，可是想着玲香的事，我便放弃了继续说谎。 我又给玲香发了信息，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想我。我不置可否，只是猜度着她是否在光着身子。玲香曾经跟我说，她孤独的时候会想起我，寂寞的时候总会光着身子坐着地板上，点着一根香烟。 我并不知道此刻这两个女人心里在想着什么，我也不知道说想我的有没有没在想我，没说想我的有没有在想我。 我只知道寂寞的时候会想起她，或者是她们，或者是记忆中的人，想的多了，会觉得忧伤，会觉得心中的某个部位被刺痛。我不愿这些灰色的记忆重新被修饰，即便是我自己。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所有的人，在他成长为人的过程中，大多是不同的。所有的人，在他成长为人之后，大多是相同的。 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所有相同的人并不会被人强迫去关注那些不同的人。所以有的忧伤无处得以说，有的幸福不必到处去说。 忘记誓言，忘却记忆。所有的不同都会在年轮的碾压中变得无比地相似。所以有的成长中途夭折不必惊讶，有的殊途不一定要同归。 能看穿风景的，是风景；能看穿情感的，是走过。 既然今天晚上那么诗意阑珊，那么透明，我完全可以去黄浦江上高歌一曲，奈何并未见渔船经过。 我毫无目的地走进了一件时空网吧，并不是为了穿越时空，只因睡意全无、寂寞无边。 随手玩弄着鼠标，看着毫无营养的花边新闻，突然又觉得上网让自己更寂寞。听着青春美少女的《ssyou》，却听出了一种沧桑感，是青春美少女不够青春，还是我已经不再青春？ 正是百无聊赖之时，一阵香风却忽地刮来，忽如千树万树桃花开，转身看去，却是一位美少女坐在旁边。 我自是不介意她在我身边，我的眼睛也从电脑上转移到她身上来。不一会，我却发现有网吧里有不少人都关注起她来了。 美少女似乎见过大场面似地，一点也不在乎众人的目光，只见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原来是在玩劲舞，一会又是聊qq，好不熟练。 美女对男人总是有吸引力的，况且是对一个无所事事、内心充满寂寞的男人来说，我正思量着是不是应该搭讪，却见美女转过头来，对着我笑了起来。 “看够了没？”美女依然笑吟吟的，又指了指我的前面，“借个火，不介意吧？” 说完，没等我回答，我的打火机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她点着了一根女式香烟，便把玩着火机说：“要不要一起玩玩？” 我一愣，看了看她的电脑，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玩劲舞……” “呵呵，”她朝我魅惑一笑，将手机递到我的手中，“我是说你和我……” 她话并未说完，我这才意识点什么，莫非这是遇见了小太妹还是如今的小姑娘多这么开放？ 待我正思量个明白时，旁边的美女却开始接起了电话，刚开始还有说有笑，没一会竟提高了嗓门，朝着电话里骂了起来，完全无视他人的存在，我心想，这姑娘果真有个性。 “别跟姐们装逼，我这也是给你指条路子，你要真不愿意做台，我也不拉你，”突然旁边的美女说道，“还别说姐们不帮你……” 听了一会，刚才还有说有笑的美女竟然是夜总会小姐，脾气竟然还如此火爆。现在又要劝自己的一姐们来做台，这足以让我对她失去了兴趣。 下了机，我便走出了网吧。我对坐台小姐并不歧视，只是如今她这般行为和举止让我难以解释。没人天生喜欢坐台，这也是她们得以维持生计的职业。坐台，或许她们只能坐台。 刚走出来，波导战斗机发动了。我一看是李琦的号码，不由惊奇地接了电话：“小琦，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睡？你说我睡得着吗？”李琦突然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想我想得不行？”我笑问。 “想你？嗯，是，”李琦的语气让我觉得有些慎，“陆谢，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家啊。”这么晚了，李琦似乎打电话查岗来了，我想。 “哦，在家啊，”李琦说，“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你在哪里？” 李琦的问题让我更加奇怪，我怕她再有什么误会，便坚持说自己在家。 “好好，我看你还能骗我到什么时候……”李琦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没骗你啊，我是在家啊……” “那你先回家看看！”李琦的话，让我有一阵不详的预感，难道她在家里？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我为了证实心中的困惑，便快马加鞭地赶了回去。 待我到家门口时，我发现家里灯是开着的，李琦正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行李也搁在地上，我忽然觉得有些慌张，尽管我没有做什么。 “小琦，你回来了——”顿了好久，见李琦没有接话，我又说道，“怎么这么突然啊，也没下道圣旨让我去接驾啊。” “别给我贫，家里没事了我就回来了，”李琦终于说话了，“还说突然？如果不是突然，我还不知道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呢!” “我，其实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刚才是去了网吧，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我拉着李琦的手说。 “网吧？你嘴里究竟有没有个实话？”李琦显然很生气。 “我说的是实话，我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 “都是实话？那好，你现在给我说说上次的事……”李琦说。 如果现在能把事情给她说清楚，或许对我们都是好事，想到这，我便准备给李琦解释清楚：“其实上次是我英雄救美，结果那女的就想要来个以身相许，不过奈何你家相公意志坚定，坐怀而不乱……” “还以身相许？你终究是骗了我，不过至少你承认了，”李琦似乎不再看我，接着慢慢地说,“还有你那腰伤是怎么回事？自从你那次出差回来就有了，我一直等你告诉我实情，你却一直瞒着我……” “我，我那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是要说出那次杀人的事情吗？那样玲香的事势必会露馅，感情这事果真是越说越麻烦。 “我们同床共枕，我是你女朋友，你有事却不愿意跟我说……”李琦幽幽地眼神，让我看的心伤，“以前，或许你因为家里发生的事情去刻意掩饰自己，我不怪你，甚至即使你有过别的女人我也不介意……” “小琦，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 “你先等我说完，”李琦抚着我的脸颊说，“谢谢，你知道吗，我喜欢睡在你怀里，我也喜欢你这个人，尽管你有缺点，不喜欢洗澡,不喜欢换袜子，有时候还是那么地大男子主义，你喜欢主导我，你不喜欢我约束你，你不喜欢我在工作上超过你，可是你知道吗，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共同分享这个家的负担，我希望你能我当成可以和你分享心事的人，不管是快乐的还是不快乐的……所以，从今天起，我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重新认识对方，我们能坦诚彼此，我们能珍惜彼此。这一切，只是因为，你将是和我走完下半生的人……” 说完这些，李琦的眼角早已湿润。我吻着李琦脸颊上的泪珠，动情地抱住了李琦。 李琦的一番表白让我感动无比，我也思量着将过去的几个错误向李琦盘算开来。 “曾经有个女人让我动心，但我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并不知道我此刻指的是李琦还是玲香，我只是想要说出来，“小琦，我们结婚吧……” 正在抱着我的李琦怔怔地看着我，突然失声痛哭起来，那时，我们紧紧相拥。 第二十一章 沉浸在爱情之中的男女是幸福的，假使我们之间真的是爱情。 我开始学会享受陪李琦逛街的时刻，我开始主动给李琦买最时尚的内衣，我开始喜欢吃李琦烧的菜，我开始渐渐想象我们未来生活的样子，我开始幻想起这是我的家。 李琦也比以往更加认真地打理我们的窝，开始盘算起我们的花费来，越来越小女人的摸样，我不时嘲笑起她，她却说先体验一把为人妻的感觉，我不禁哑然。 我是爱李琦的，这是有一天我对这一切窃笑的时候，李琦对我说的。女人总是喜欢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即便自己不一定喜欢这个男人。但我相信李琦是真想听这些话的，而我并不善于这番说辞。 如果有一个可以亲密无间的人这样一起生活，无疑是非常快乐的，即便生活、工作中还有那么多的琐碎。 我不喜欢甜食，所以咖啡也从来不放糖，微微的苦涩，淡淡飘香，一如这生活，原滋原味。 原本并不优雅的我是不会在这种地方的，只是在李琦的恳求下，除了商场，便是这咖啡厅和音乐厅，据她说，要把我打造成绅士丈夫。 我不由开始盘算起来，你再多打造几次，那你的嫁妆可要没了。 正留恋于李琦的巧笑嫣然，却透过她的肩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瘦弱，清秀，正是陈茜。 陈茜正在不远的桌子上坐着，而她对面却是一个更熟悉的人，杨沪。我不由有些恼怒起来，这杨沪怎么又开始纠缠起陈茜来了？看来杨沪还是贼心不死，只是这二人怎会如此安静地一起约会、喝咖啡呢？ “你看什么呢？”见我一直盯在她的身后，李琦不由转身看去，这一看，却是揪住了我的耳朵，“居然明目张胆地在我面前看别的美女？怎么我还不够你看吗，嗯？” 我对李琦这种首先将自己定位为美女，又说我贪心不足的说法颇为无奈，只好解释道：“不是啊，那个是我的同事。” “那就更不能看了，快说不看了，说。”李琦颇有强迫的意味。 “嗯，不看了，”我说，“我只不过是担心她被人欺负而已。” “嗯？你那么关心她？” “出于同情嘛，跟在她一起的是我们董事长的儿子杨沪，他可是个花花公子。” “哦，他就是市政杨董的儿子啊。”李琦这才转身注意到了杨沪。 就在我们聊天的同时，我也在不断注意着他们那边。或许是陈茜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突然朝这边看了一眼，一看是我，竟慌忙地转移到了视线。 这让我倍感蹊跷，难道她是没认出我还是另有隐情？ 而此时，杨沪似乎也注意到了陈茜的异样，也回过头来。一看是我在这里，竟拉着陈茜走了过来。 “陆老弟啊，怎么这么巧，今天又陪哪位美女啊？”杨沪的这话让我十分尴尬，李琦也是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杨总也在啊，陈茜也在啊……”说了这么一句，我不知该讲什么了。 “嗯，陆老弟不必客气，私下还是称呼沪哥的好，”杨沪搭话说，“怎么陆老弟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大美女啊？” “哦，这是我的，我的女朋友，李琦，”说着我又向李琦介绍陈茜二人，“这是我的上司杨总，这是我的同事陈茜。” 说着，几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只听杨沪说：“莫非李小姐就是最近市政那个大项目的策划人吗？” “哦？杨总也知道这事啊，这事确实是我。”李琦好奇地说。 “呵呵，我自然是知道一些，在上海我多少还是有一些关系的。”杨沪笑着说，只是看他一直盯着李琦让我十分不爽，李琦也是向我微笑示意无奈。 杨沪说这话自然是指他老爸杨董，他那些朋友砸砸场子，泡泡小太之类吧。 “那自然是好，说不定我今后还要麻烦杨总呢。”李琦说。 “哦？那我是求之不得啊，能帮李小姐是我的荣幸。”看着杨沪一副想装绅士却又谄媚的表情我感到恶心，在我女朋友面前都这样，我实在看不惯他的伎俩。 “沪哥，我们一会还有点事要办，这就不打扰你们了吧。”我强忍着愤怒打断他们。 “是极是极，最难消受美人恩，只是小美人有时也需要帮助的，哈，哈……”杨沪又是淫荡无比地说了一句。 想着陈茜居然还要和这样的人一起呆下去，我不由想替她找个借口离开：“哦，对了，陈茜，你母亲身体不是不好吗，怎么不去多照顾照顾她？” 陈茜听我这么说，头更是地低了，并没有回答。我非常奇怪，从始至终，陈茜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时杨沪却说话了：“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有我在不是。” 我心想正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只是这陈茜为何无动于衷呢？难道是为了给她母亲治病？ 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免得让李琦又误会。而且暂时我也管不了了，只是拉着李琦离去了。 “怎么，你跟那个陈茜很熟啊？”出门后，李琦突然问我。 “也说不上，她母亲病了，需要很大一笔钱。”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那她……” “她很可能是为了借钱才跟杨沪在一起的，以前陈茜是很烦杨沪的纠缠的。”我说。 “我怎么看她好像怕你似的，见着你连头都不抬？”李琦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她以前不这样，我只是有些同情她，你说也挺倒霉的，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就遇上这事……” “是挺可怜的……”李琦也陷入了沉思。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很认真地跟李琦说：“小琦，我跟你商量个事。” “借钱给陈茜？” “哇，老婆你真神了，这种助人为乐的好事我们都能想到一起。”我不由感慨这女人的心真细。 “哼，还说你们不熟，都那么关心她。”李琦撅起小嘴说，“不要同情心泛滥，我们哪里又有钱啊？” “我真的想帮帮她，就算借给她千把块钱也是给她一个希望嘛。”由于以前工作经常在一起，我忽然觉得陈茜很像我的小妹。 “你笨啊，你们杨总都说会照顾她母亲了，他那么有钱，我们还操什么心，”李琦说，“再说你连戒指都没给我买耶……” 我看着李琦有些委屈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只是抱住她，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讨厌死了，大街上呢。”李琦脸蛋红扑扑的。 第二十二章 杨沪依然和肖燕等人经常出没贵宾层，经常陪伴他们的是张力，豹子，有时光头也会在。 只是最近他们的队伍中间多了一个人，那就是陈茜。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常上班了，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和杨沪厮混在了一起。我只能联系到厮混这样的词语，因为据说贵宾层只是达官贵人挥霍享乐之地，并未亲见。 陈茜并没有给我任何解释，不过仔细一想，似乎她也没有向我解释的必要，只是之前我们的友情都是假的吗？ 这个社会越来越像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所有的关系都是建立在一种利益之上。人们之间的相处更多的像是一种敷衍，如果你很**，甚至你都不用去敷衍这些杂碎。而同事之间的关系，更像隔了一层布，虽看得见却摸不着。 虚情假意也没谁会在意，因为我们都在浪费虚设着自己的感情，只是我觉得陈茜是不一样的人，我们之间不应该是这种雇佣和虚设的关系，即便她和杨沪好上了，也不应该对我置之不理吧，我有些失望。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董事会传来的人事调动消息让我兴奋异常。 肖燕被任命为酒店总部新的总经理，杨沪不再担任，并未说明原因，而领班经理暂时由我代理。 对此我是十分高兴的，我也觉得自己的资历够得上这个经理的职位。 从此，肖燕的办公室变成了我的办公室，我突然觉得阳光无比灿烂，似乎看见不远的将来自己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看见了意气风发的我无比牛叉地一掷千金。 或许这次升职是因为杨沪的原因，可我依然觉得这是我理所应当的。可是高兴之余，却发现同事们看我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我并不太在乎，我依然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们虚情假意般的祝福。 我相信没人会真心地祝贺我，因为酒店里和我熟悉的人当中，王凯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而陈茜目前并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 而仅仅只过一个星期，高层再度传来消息：为了表彰公司员工陈茜的突出表现，由陈茜担任公关副经理，而娟子则是升为正职。 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的突出表现是什么表现，我已经很久没和陈茜接触的机会了，而每次陈茜出现的时候，身边似乎总会有人陪伴，或者是杨沪，或者是某某公司的经理。 我也不愿去趟这浑水了，既然大家都活地自在，其实我们没有必要非去关心人家，没有必要非要去打乱人家的生活。这是佟大为告诉我的。 可是就在陈茜升职后没几天，她竟先找到了我，这让我破感惊讶。 我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想听她怎么开口。 “你今天有事没有？”陈茜问道。 “上班不就这些事嘛，你是知道的。”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陈茜有所犹豫地说。 我不知道陈茜指的是什么，有些奇怪地问，“哦，不知我们的陈经理想我帮你什么？” “你不愿意就算了……”陈茜听我的口气，自然知道我对她有些不悦。 “那你说出来看看。”我说。 “我是想请你，请你陪我去一趟医院，”陈茜看着我，“我妈今天手术，我有些害怕，所以想请你跟我一起去……” 我这才想起来陈阿姨的事情，既然是要做手术了，那应该是杨沪帮她出的手术费了，那他怎么不陪陈茜一起去呢？ “哦，怎么杨沪没跟你一起去啊？” “他，他有事情，”陈茜说，“你愿不愿意？” “那好吧，是现在去吗？”我听出陈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只当做回好事。 路上陈茜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我也没说话。还好不久，我和陈茜就来到了人民医院。 在医护人员的协助下，陈阿姨被推上了手术室，“怎么杨总没来啊？” 突然陈阿姨问了一句，陈茜挽着她的手说：“杨总有事不能来，我不是在呢，你就安心做手术吧，” “人家还是嫌弃我的娃啊，也都怪我这身体，一点也不争气，哎……”陈阿姨又是幽叹了一声。 “妈，你说什么呢，”陈茜说，“今儿您就安心做手术，什么都不要想，啊？” 说着，在护士的劝阻下，我和陈茜被堵在手术室外，缓缓注视着这些。 突然陈茜转过头来，低声呜咽起来，我不由搂住她的肩膀，劝导她：“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我相信阿姨是吉人自有天相。” 陈茜却是止不住地抽泣着，我将她扶坐在长廊的休息椅上，不住地低声安慰她。 我心想，这样一个柔弱女子却要独自承担这样的压力，这是何等的不公平。这里甚至没有她的亲人，我也不了解她的家庭，每个人或许都有别人不愿触及的伤痛，我也没问她。只是杨沪为何没有来呢，看到陈茜这般摸样，我不由紧紧抱住了她。 过了好一会，陈茜直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满含歉意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弄湿了你的衣服……” “没事，哭出来也能缓缓压力。”每个女孩都应该有人去关心，眼前的女孩尤为让人心疼，只是我已有了李琦，这让我对杨沪无端地生气恨来。 “你是不是特怪我？”陈茜突然说道。 “怎么会呢，你没有不争气啊，我干吗要怪你。”虽说之前我是在意她为何如此冷落我，可现在我也生不出半点怨来。 “你是知道的，我妈的病不能耽搁，而能帮我的，只有杨沪……”陈茜说道。 “嗯，我理解，杨沪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好事？不错，这是好事，所以我才，跟他好，这笔钱对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只是我需要它来救我妈的命，”陈茜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注视着前方的手术室，“尽管他根本不在乎我……” 我应该能料到的，杨沪这样的人怎么能真心喜欢陈茜呢？可是我又能怎样呢？我并不能给陈阿姨治病的钱。 让陈茜独自去承受这些太困难了，我看着她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当然我没那么多钱，不过其他的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陈茜认真地看着我，说：“谢谢你，陆哥……” “没事，我也没做什么，其实我，我觉得你很像我的小妹……”我说。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陈茜急忙走上去，却见是护士出来，护士只是说手术还在进行中。 陈茜的心情我能理解，着急也没用，却又时刻关注着房门的动静，我见陈茜一直站立在门口，便拉她做下来休息。 就在我坐下的时候，却在陈茜的身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是光头，他正推着一个病人。 光头也看见了我，由于杨沪以及生意上的事情，我们也算认识，彼此打了招呼，陈茜他应该也认识，只是没说什么。 打个招呼便准备离开，医院是要保持安静的。只是当他们转身的一霎那，光头轮椅上的病人让我大吃一惊，这人的脸怎么那么丑，整个半边脸被划拉的像一条线似的。 第二十三章 李琦和我的二人世界渐渐地恢复到了正常，虽也是有声有色，只是将结婚挂在嘴边的李琦并没有立即逼婚来，她说要看我的表现，希望我主动些，而她又忙活在原来的项目之上了。 我自然希望能主动些，只是眼下的情况似乎并不那么乐观，别的姑且不说，我们的资金严重匮乏。 如果一定现在结婚不可，我或许应该借点，向玲香借？我并没那么傻，如果真向她开口，势必二人知道缘由后心中都很不快。，江蓉呢，我们似乎没到那个交情上来，而且我已经很久没联系她了。那似乎只有杨沪或者王凯了，而我们之间恐怕只有交易而不是交情。 我的朋友少到可怜，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我，甚至连可以喝酒解闷的酒友也没有。 而陈茜也在无形间和我有了某些隔阂，她的母亲手术还算成功，眼下她正细心照料陈阿姨。别说和她谈心了，她自己也在为她和杨沪见的事郁闷吧。 我给伟哥发了信息，跟他说了我眼前的状况，并问他现在过的怎么样。等了一会，伟哥也没有回复，我猜他应该是有事，我也只是想和谁说一下眼前的事，并没有真的渴望他能帮我什么。 当我找到王凯时，他正在伏案写着什么，见我来了，连忙热情起身，招呼我坐下。 因为这是上班时间，我不想多耽搁，便开门见山道：“凯哥，最近咱们有项目上没？” “呵呵，”王凯笑着看我，“怎么，老弟手头紧了？” “别卖关子了，你就跟我直说吧。”我说。 王凯略微皱下眉头，然后说：“老弟啊，眼下的形势你是知道的，风声紧啊，咱们现在也不好逆风行驶吧。” “哦。”听王凯这么一说，我颇为失望，尽管我也知道从上次那次举报风波后形势还不太明朗。 “陆老弟要真的急着用钱，可以从我这拿点。”王凯应该能猜到我此行的目的，开口说道。 “那先谢谢凯哥的好意，等我用到我一定开口。”我暂时还不想欠下王凯什么人情，虽然很多时候人情在现实面前狗屁不是，“那我就先不打扰了，等有项目时凯哥一定找我。” “哈，好说好说。” 说完我也到酒店客房部工作去了，只是在大厅里却见到杨沪正在呵斥着什么。虽然我不情愿见到杨沪，可我却总是见到他，谁让我在给他老子打工呢？ 杨沪正在大声地和经理助理说着什么，我本想绕开的，可杨沪却看见我了，大声招呼我：“那个，陆老，陆经理你来的正好。” 我正暗忖倒霉，却听杨沪又向那女助理说：“杜助理啊，这事陆经理都比我合适，你让他签也比我签好。” “可是，可是……”这位杜助理仍然感到为难。 我一头雾水，只是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只好开口打断：“沪哥，怎么了？” “嗨，这有一份公司的文件，杜助理非让我签，你说我现在都已经不是总经理了，还有什么资格签嘛，陆经理你说是吧？”杨沪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 “那个，”理论上他虽不能签，可他是杨董的儿子呀，“那个怎么不让肖总签呢？” “肖总这两天出去商谈会议去了，不在酒店里……”杜助理委屈地说。 “那也不能找我签啊，你说我这种身份签文件，算怎么回事。”杨沪说，“我看陆老弟签挺合适。” “这，不太好吧，我也只是个小领班啊——” “什么小领班，以后你可不能这么说，陆老弟你现在可是咱们酒店的经理，不能薄了自己，更不能小瞧了酒店啊。” “那是那是，我也没那个意思，只是我觉得……” “觉得什么啊，我觉得陆老弟你前途无量，我看你签好了，杜助理，”说着就示意杜助理把文件给我。 “陆，陆经理，你看……”杜助理看着我说。 这种事很让我为难，万一传到肖燕的耳朵里，那我岂不是越俎代庖？ “没事，签吧，反正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文件。”杨沪说。 “这个，我怕到时候肖经理那边不好说啊……”我还是犹豫地说。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肖燕还会感激你呢……” “那，我就签一下吧。”说着，我拿过来文件大致瞄了一眼，大概是员工考勤之类的，我随手写上自己的大名。 “这不就完了嘛！还哪来那么多事，是吧，杜助理？”杨沪见我签了，对着助理说。 “嗯，那我就先忙去了，谢谢陆经理，杨总再见。”杜助理终于露出了笑容。 “甭叫我杨总了，小杜。”杨沪说。 关于杨沪和杨董间的是是非非，坊间多有传闻，似乎和肖燕有关，不过并没有人因此怀疑杨沪的权力，可能也在因此杜助理才会在肖燕不在的时候找杨沪签字的吧。 第二十四章 酒店最顶层的套房具体是什么布置，我并不十分清楚，而且没有几个人知道，也没有人见到谁进出过顶层套间。 酒店的第一层也就是大厅，有个员工专用电梯是可以通向顶层的，只是电梯在顶层的下一层就会停止，然后可以通过暗门往上走。而绝大多数人便以为这电梯停止的这一层就是最高层了，且从酒店外观上看，也会以为这就是最高层了。 还有一个电梯可以直达最高层，那是从地下室进的，所以大多数时候人们是看不见有人进出最顶层的。 酒店里估计也只有董事和杨沪、肖燕几人知道，而这个秘密则是有一次和豹子喝酒时，他告诉我的。 他用所有想得到的词语向我描述房间的豪华，用最贪婪的表情向我表示他对那里的向往，他更是信誓旦旦地表示将来有钱就住在里边不出来了。 他还告诉我，那些出没地下室带着墨镜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的梦中情人，是某部电影新崛起的女明星。 当我问他都见到过谁时，他却闭而不语，却是喝多睡过去了。 我并未亲见，也不知道豹子描述的有几分真假。光怪陆离的背后有很多我们不知的奢靡和腐烂，但更多的人是被它迷离绚烂的表象所迷惑，更多的人只是猜测着某某明星被潜规则了，某某高管被交易了，亲见的人永远都是少数。 这些事情，我也只是听道上的人说的。此道非彼道，这个是上位者及其附属者交易、享受的渠道，比如杨沪，比如张力，比如光头、豹子。这个道是有规则的，没有人规定它，也没有人强迫它，可它却牢不可破地侵入每一个道上的人，因为维持它大多数道中人都会如鱼得水，而破坏的代价却是无比惨重的。 这个道，还可以说它是有权有势者的，也可以说它是有钱人的，总之，它是上位者的道。如果你不具备这些条件，却又想挤进去，那你就必须附庸在这些上位者身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去附庸，但很多时候人都是被逼的。人往高处走便是这个道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冒着撑破头皮的危险往上挤。套用一句歌词：sisit！ 我是一个十分认真的人，当我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并不能说明我是一个厌富的人。相反，我甚至非常地爱富，我也不嫌贫，因为所有的富都是在贫的基础上起来的。我说这些，只是表明我爱富却不得的一种不爽心情。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经常梦见一个胖嘟嘟的大金牛，驮着满背的黄金，头戴银色项圈，憨态可掬地向我招手，然后又是更多的金牛从四面八方涌来，漫天的尽快如雪花般飘落。 而事实上，自从进入到牛年，我并没遇见这种好事，最多是谨慎地挣些小钱，也是血汗钱。所以我更多时候倒像是一头给人耕地的黄牛，勤勤恳恳，在良心允许的范围内吃几口庄稼。 看看我们的周围，到处充斥着妓女，乞丐，病人，小偷，骗子，你看得见的和你看不见的，失业的人在为工作忙活着，有工作的人在为工资麻木着，有工资的人在为时间消磨着，有时间的人在为感情虚设着，有感情的人在为寂寞哀叹着，有寂寞的人在为回忆诉说着，有回忆的人在为相似的面孔咆哮着，相似的事情总是在我们身边不停地轮回着。 所以，当我从天桥上经过，一个乞丐向我伸出手，我会毫不犹豫地走开，可是原来我会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的硬币。 我厌倦了这相似的重复，我看烦了那些痛苦的表情，如果我有一千万，我要把全上海的乞丐都收养起来。可是我有吗，也有人会不屑：如果你真有一千万你会吗，是的，我会吗，不知道。也正因为我没有，所以我才说。 而在上海，有一千万的人非常多，可是如果你来过上海，你会发现，几乎每个天桥的角落都有他们的身影。 即便像结婚这样的大事，即便你办的再寒碜，没有几万人民的币怕也是很难办下来的。而李琦说，我们结婚只办几桌酒席，随便置办点物件，然后再租个婚纱拍张照就好。 即便是这般，也要好几万，而我们目前并没那么多钱。我和李琦的积蓄差不多都在她弟弟结婚时用了，现在想我们这样的工薪阶层，没有个一两年，想攒几万块钱痴人说梦。 所以我们决定结婚事宜再度缓缓，还有一个原因，按照李琦的说法，结婚大事是要请示双方家长的，而我，甚至已经忘了我的老家住在何处。 李琦再度陷入她那个举步维艰的项目当中去，我倒是奇怪她那个项目为何进展那么慢，李琦的说法是缺少资金缺少权威。又是钱的问题，而这所谓的权威却可以有一万种说法了。 我也再度轮回到家和酒店的往返之中，挤进挤出热闹的公交车，看着来往的各类人群穿梭在凯悦门前，而唯一的好消息是，我的代理经理终于转正了。 陈阿姨的病情算是稳定下来，陈茜偶尔也会过来上班，有时是跟杨沪一起，公关部的人时间本不固定，行踪也不定，所以我见着陈茜的机会也少了，只是每次见到她，总发现她愈发没有以前的安静和清秀了，连装也上地浓了。 肖燕似乎总是很忙，而在她的示意下，一些日常文件总是由杜助理拿过来让我代签，既然没有越俎代庖的嫌疑，我也不介意。有人看见，议论说我和肖燕关系不一般，更有甚者，传出我即将升职为经理助理什么的，而这杜助理却不怎么介意。我不想多问，这事太多了，要管也是肖燕来管比较好。 尽管王凯那边还没什么消息，不过我工资却也如蜗牛一般地爬了一点，也算是幸事。而自从上次我见杨沪、张力以及光头等人鼓捣发票之类的事情后，他们并没有因此找过我，更没提及什么好处分成之类的，这让我觉得，他们那次纯粹是以此当幌子堵我的口，而且，我确实不敢对此有异议。 这个时候是梅雨季节，旅游的客人也多，酒店自是忙了起来，我现在虽不必天天在客房转悠，却更是忙了许多。我正礼送着几位客人，却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越看越感觉像一个人，我不自觉地追上她的步子，不由惊讶地说：“玲香？你怎么在这？” “陆谢！你在这啊，哦，我倒忘了，你是在这里工作的。”果然是玲香，此时她正在大厅里笑吟吟地看着我。 “是啊，这就是我工作的酒店，你怎么来这了？”自从我和李琦那次谈话过后，我也打算今后不再主动联系玲香了，此时再见，心里虽是惊讶却也惊喜。 “我想你来看看你不欢迎啊……”刚才还表现出惊喜的玲香已然恢复到正常。 “走，有话到我办公室说。”还未等她说完，我便拉着她走开，毕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怎么升官了，还有办公室呢？”玲香说着，却用一个暧昧的眼神疑惑地看着我。 我想着妮子定然想歪了，我拉她去办公室也是方便说话嘛。 “你让我上你这来干嘛？”待进去办公室后，玲香居然关上门，倚在墙上，用一种极为诱惑的姿势端详着我。 这一来让我差点失神，只好强装镇定说：“说，你到这来到底干什么？” “人家不是说了想你嘛，”玲香继续以一种暧昧的语气说，“谢谢，你想我了吗？” “那个，我，注意场合，玲香同志，也不注意这是什么地方！”我继续稳守防线。 “办公室不是更刺激吗，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这个嘛。”玲香的语气嗲到了极点。 “注意身份，玲香同志，”我说道，转而又问道，“你们？你是说你们？玲香，你不会来和别的男人幽会吧？” “怎么你很在乎吗”玲香不答反问。 我刚说当然在乎了，可却想到了李琦，这个时候似乎应该划清我和玲香之间的界限，转过头来：“无所谓，我才不在乎，你不是说我们都要放得开吗。” 我不知道玲香是什么表情，也不打算知道了，只听她说道：“没错，我就是幽会去了。” “什么？你还真的约会去了！”我的心竟莫名地感到一阵痛，抓着玲香的双肩说，“你……” “你什么，你不是不在乎吗……”玲香说着，双手却是抱住我。 是啊，我在乎吗，我究竟应不应该在乎呢。又想到了李琦，我想要睁开，玲香却紧紧地抱住了我。 “玲香，我……”我知道我们或许有着相同的感受，只是我不应该在对不起李琦。 “什么都不要说，我们抱一会好吗……”听着玲香恳求的语气，我也不忍再说什么，任由她那么静静地抱着我。 “谢谢，你想要么？”玲香突然问道。 “要什么？”我刚说完，便已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那个，玲香，我们，不好吧，再说这里也不合适……” “有什么不好的，口是心非的家伙，”玲香竟红着小脸说，“你的小陆戳的我难受……” “……”听玲香这么说，我也觉得很是难受。 “谢谢，问你个问题。”这个时候玲香居然很是镇定。 “什么问题，你说。” “生物书上不是说人体都是由跟骨头组成的么，”玲香依然红着脸，还底下了脑袋，“可为什么男人比女人多一根骨头呢？” “哪里有多啊？” “你的小陆里边不是有一根骨头嘛……”说着，玲香的脸已经埋地不能再低了。 “那个，你先沙发上坐下，我给你倒杯水喝，然后听我慢慢道来。”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好缓解一下刚才那种暧昧的气氛，谁也说不好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而我并不愿将自己置在一个言而无信的位置。 接着我就开始跟玲香胡洽起来，如果是以往，或许我会跟她好好地研究一下男女的生理结构到底有什么区别，可今天我是一个和别的女人许诺过结婚的男人。 第二十五章 困难的事，大多是要和钱有关联的。李琦屡次和我说她项目上资金缺口很大，情绪也变得有些暴躁起来，而我也只能不厌其烦地听她唠叨，安慰着她。所谓什么项目啊策划啊，全是有能力的人才能胜任，而这种能力必须将交情与关系包括进来。 李琦并不认识什么特别有“能力”的人，我也不认识，所以我有意无意中暗示李琦放弃这件事，挣钱的事不在一时。而她硬是倔强地迎难而上，整天忙地难得让我见到她的人影。看她每次回来几乎多要瘫坐在那，我已是不会再多说些什么放弃的话了。 好在我们都在努力地为自己的目标做奋斗，尽管不那么顺利。重要的是，我们很好地在一起，而我们的目标似乎也是为了将来在一起的生活而努力的。 无需悲天悯人，而看看更多的人，我们不过是其中的一员。 所有的时间都被用在满足我们的**上，而去享受它的时刻却少之又少，不是我们不愿意，是因为我们停不下脚步。 如果不能享受它，那闲的时候，我们所做的，大多是去麻木它。正如我现在，喝着不着调的三得利，在这个本来优雅无比的地方，现在却是喧闹无比，人声鼎沸。 伦吧，无聊的时候，我似乎都忘记了这个地方，可今天我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个地方。或许还因为来到这里，我怕见到江蓉吧，可是我又为什么怕呢？ 今天这里热闹非凡，一切都只因为今天这里有个聚会，为了庆祝伦吧的六周年大庆。本来这是白酒的天地，可今天啤酒似乎也被更多的人端了起来，因为今天啤酒和饮料都是免费的。 我不停地灌着啤酒和橙汁，轮番地喝着，这让吧台的服务生对我不屑一顾。我只好跟她解释道：其实我是想喝白兰地的，可是你们这里…… 还未说完，我的肩膀上却搭上了几根纤细的手指，一股香气飘进口鼻之间，我不由得深吸了一下。 “咯咯，”身旁的人见我这般模样，却是笑了起来，“帅哥……”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身来，只见一妙龄女子身着黑色衣服在我身边，手还是搭在我肩上。 我正暗骂自己这回糗大了，见这个人似乎分外熟悉，灵念一闪，却是想了起来：“哦，你是，你是那个……” “哦？我们见过？”对方问道。 “对，我们见过，就是那次在网吧，”我说道，“你还找我借火来着。” “哦，原来是你啊，还真巧啊。”对方已然巧笑嫣然。 “嗯，是我，你也常来这？” “也不是，看来我们还真有缘分啊，”对方说，“一起喝一杯？” “嗯，当然好，”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找乐子的，何况这种主动搭讪的，而且上次听她电话里讲她应该更是高手，而目前这种场合逢场作戏是必须的，“对了，美女贵姓啊？” “呵呵，我叫姜兰，你呢？” “陆谢，幸会幸会。”说着我就去握她的手。 姜兰也不拒绝，一笑置之，又问道：“你不喝鸡尾？” “啊，我那个啤酒喝惯了，你也来一杯吧？”免费的酒水我还是乐意请的，说着向服务员一招手，“waiter，请给这位小姐来一杯啤酒……” “厄，谢谢，不用了。”说着她手中举起杯子，我只顾说话了，竟没看见她另一只手中端着一杯五颜六色的酒呢。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啊？”我故作惊讶的样子问道。 “什么你的小名，我不知道啊。”姜兰有些疑惑地说。 “我的小名就是谢谢啊，你刚才叫了。” “啊？”姜兰一副不信的样子，“谢谢是你的小名啊？哈哈……” “是啊，其实我还知道你姓的故事呢。” “哦，是么？你说说。” “其实呀，这个说来话长，你这个姜和古时候姜太公的姜那是一个字，这个姜姓其实是古羌人的一支……” 然后我就就着吐沫和啤酒，龙飞凤舞地在姜兰面前胡洽起来，直唬地她一愣愣的，可我却偶然注意到旁边的服务生对我的行为更是不屑一顾。 “你知识还挺渊博呐，”在我停顿的间隙，姜兰说道。 “那个，过奖了……” “姐姐看你也是个老实的人，所以呢，”说着姜兰盯着我，瞅了一会说，“姐姐有个乐子，想和你一起玩……” 这不会是她言归正传开始钓鱼了吧，莫非把我当凯子？难道她看不出来，我并没想泡她的意思，可我还是说：“不知美女姐姐有什么乐子可以分享？” 只见姜兰靠近了我这边，颇为神秘又暧昧地说：“十八散……” 这“十八散”那是行内的称呼，实质上是由以冰粉为主加工而成的一种毒品，能让人极度兴奋，含有摇头丸和春药的双层功效，能激发人心底最原始嘴邪恶的想法，意识尚存却控制不住行为。价钱不菲，据说能让人兴奋十八个小时，爽到骨头散架，“十八散”的名字也由此而生。 这种东西我虽未亲见却听说过，如今听姜兰这么一说，我不由惊讶，她究竟是想泡我还是向我兜售毒品的？ “这，兰姐姐，”说完，我自己也感到浑身疙瘩，“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能让你爽上天的东西，想要么……”说着姜兰又靠近了我，胸前的春光一览无遗。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要她还是要这十八散，只好问道：“这该不会是毒品吧？” “呵呵，这种东西不会上瘾的，试一次刺激下而已嘛，”姜兰压迫式的说话让我的啤酒差点洒下，“要不要姐姐带着你一起爽一把……” “那个，兰姐，这个，这种地方不太安全吧？”我借口推辞道。 “你放心吧，这里不会有人来查，”姜兰又说道，“你要实在不放心，那到姐姐家里如何？” 虽然和美女的近距离接触是件美妙的事情，可我现在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妙。这里的情况似乎并没人注意，而且在这种地方，即便是再亲密的行为估计也不会有人打扰。但此刻我却被打扰了，而我非常感谢这种打扰。 “陆谢，你也在这里啊！”正在我思索对策的时候，一个空灵的声音扰乱了我的思绪。 转头看去，正是付灵走上前来。在她身边的正是江蓉，可她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江蓉看我正在观察她，脸上一阵异样，瞬间却又恢复到了正常。 “她是谁啊？”付灵上前挽住我的胳膊，一副亲密的样子问道。 （谢谢关注本书的人，我已经尽力。看看我更新的时间大家也知道我的不易了，谢谢所有关注的朋友。更新不会很快，本书也不会太长，我还是希望把它写好点。） 第二十六章 原本我和江蓉、付灵二人也是萍水相逢，并无多大交情，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却将我和江蓉尴尬地联系在一起。 这些意外的事情让原本从容的我措手不及，因为这曾一度引起李琦的误会。所以那短时间我刻意去和江蓉保持距离，避免再次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仅有几次相见，我想她们也不会当回事，甚至忘了我也说不准，我们相互之间根本不必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烦恼。 但是今天见江蓉的脸色如此苍白，我禁不住有些难过，她应该是为家里的事操心太多吧。这杨沪究竟和江家有什么过解，难道只是因为杨沪想得到江蓉吗？ “江小姐，你，你还好吗？”看着江蓉不太红润的脸色，我忍不住问道。 “几天不见，连称呼也变了吗？”江蓉很有些气而没力地说道。 “不是不是，蓉姐，我是担心你，听说你前些天病了。”看样子，江蓉的病似乎好了，只是她那憔悴的美貌让人心疼。 “哼，就知道关心蓉姐，从来到现在，你都还没正眼看过我呢。”一旁的付灵说，显然在她的盛气凌人下之下，姜兰讨不到好已经离开了。 “谁说的，我巴不得一直看着你呢。”我看着有些调皮的付灵，这似乎跟她的火辣一点也不匹配，“你们一来，我不是连我朋友都扔下了？” “朋友？你不会是说刚才那个狐狸精吧？”付灵鼓着大眼睛说。 “怎么，你们知道她吗？” “我说陆大帅哥，你是逗我们玩呢吧？”付灵白了我一眼说，“她经常出入伦吧，来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啊。” “什么？”我感到有些惊讶，“你是说她是交际花？” “不知道，”说着，付灵拉着江蓉坐下了，“不过看那样子就像个狐狸精，你最好还是离她远点。” “哦。”不知道姜兰是泡帅哥呢还是推销十八散呢。 我刚想跟她们说啤酒是免费的，却见江蓉手里已经多了一杯白兰地，付灵照旧要了一杯饮料。 气氛有些沉闷，我们三人坐在一起，竟没人说话，整个伦吧都繁杂作响，仿佛只有我们这里是一片净地。 这和以往的环境是不太相同的，来这里的人都比平常躁动了许多。 “怎么都不说话？”付灵摆弄着饮料瓶口的吸管，“陆谢，你说，你平时不是听能说的吗？” “我能说吗，我不能说呀。” “嘿，你还敢顶撞我，信不信我立马放倒你。”说着，付灵举着她的饮料瓶和我的啤酒要碰杯。 看着她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我有些胆怯，我非常相信她喝饮料比我和啤酒厉害，可是江蓉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蓉姐的病还没好呢，看着还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我不由把话题扯到江蓉身上，希望她能说说话开心一点。 “不是，我的病已经好了……”江蓉说道，只是她的语气却表明她并不太好。 “好什么呀，身上的病好了，心里的病却没好……”付灵说。 “哦。”我轻叹了一下。 “哦什么呀，还不都是因为你，害得蓉姐整天得相思病……” “哦，啊？”我差点将口中的啤酒喷了出来。 “灵儿你说什么呢，别瞎胡说……”江蓉放下手中的杯子，嗔怪地说。 “本来就是啊，蓉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付灵依然说道。 “你再说，别怪我不理你啊……”说着，江蓉的脸色竟然变地有些难看。 “人家说说而已嘛……”付灵委屈地说道，转而又拉近和江蓉之间的距离，摇着她的胳膊，“好了，蓉姐姐，都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开玩笑……” 我已经是插不上嘴了，经验教导了我们，如果两个女孩子都在生闷气，你最好还是保持低调，不然你就是最好的靶子和出气筒。只是夹在中间的滋味也不好受，付灵还不时地朝我使出几个恐怖的鬼脸。 江蓉并没有真的跟付灵生气，渐渐地也和我们说起了话来。我本就拿付灵说的当玩笑话，现在又开始和她们高谈阔论起来，只是付灵不时使出一个怒目而视的眼神，让我十分无奈。 话已见多，不觉间就谈起了相互的处境。待提起江蓉时，杨家依然对江蓉父亲的公司咄咄逼人，对江蓉更是处处威逼利诱，希望江蓉能委身于杨沪，只是不知为何，事情到现在依然没有个结果。据付灵说，有一次江父公司起火，大家都猜测是杨沪暗里使人放的，可是无奈没有证据。总之，为此，杨沪使绊的事常有，江蓉为此更是头痛不已。 付灵正在数落着杨沪的不是，却听江蓉轻轻叹了一声，付灵便开始细声安慰了起来。这杨沪也太欺负人了，为了得到江蓉非要拿人公司说事，这不是要毁了江家基业吗。按说这种政商联姻的事十分正常，只是杨沪这品行着实让人不放心。 正说话间，一个意外的身影却出现了，我想我们都不愿见到他。说是意外其实也不意外，杨沪来伦吧更是情理之中的事，况且这里还能碰到江蓉。 我正欲告知旁边二女，可杨沪却已经看到了我们的位置，搜索酒吧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成了他的习惯。 经过我的提示，江蓉二女显然也看到了来人。而杨沪正朝我们走来，跟在他后边的还有张力，豹子，光头，娟子，陈茜等人。 杨沪一上来就和往常一样，嬉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只是江蓉付灵二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本来杨沪见惯了这种事情，已经伸出去的手握在了我的手上，我却注意到杨沪看我时眼中有一丝发狠的味道，或许是因为我又和江蓉在一起吧。 和众人虚伪地寒暄着，旁边的陈茜见到我，脸上跟往日并没什么不同，至少我看不出来。 “陆老弟，今天你可跑不掉了，今天一定要喝痛快！”刚坐下，豹子就嚷嚷着要喝酒。 “对对，今天来个一醉方休！”杨沪听豹子这么一说，也是随声附和着。 “我也赞成，今天就有我豹哥买单！”豹子大声喊道，“维特，来几瓶，啤酒先！” “噗！”听这么一说，有几人笑了出来，付灵也是“咯咯”笑着，引得狼友一阵口水。 “瞧你那点出息！还是我力哥来埋单吧，大家放开了喝！”张力此时也是附和着说。 “蓉姐身体不舒服，今天她不能喝酒！”付灵一边挽着江蓉的手臂，一边看着大家说。 “是啊，江小姐今天确实不能喝。”见江蓉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也向大家说道。 “怎么那么巧，每月来的那么几天就赶上今儿了？”一旁的光头眯着小眼说，一副猥琐的样子。 第二十七章 “你嘴巴放干净点！”付灵大声说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光头，请你客气点，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理会其他几人异样的目光，只是不希望江蓉被人欺负。 “吆喝，我说，怎么什么事你都要插上一杠子！”光头有些不忿地说道。 “别的我不管，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的朋友失了面子！”我有些纳闷光头会如此说，莫非他还在嫉恨上次我撞破了他们捣腾发票的事情？ “光头，你对这两位圣洁般的美女要表示出敬意来嘛。”杨沪一本正经地说，不过这话却让江蓉大皱眉头。 “就是嘛，放尊重点。”张力接话道。 “是是，两位哥哥教训的是，我向两位美女道歉，”光头说着举起了杯子，眯着眼睛说，“我以酒代罚，先干为敬。” 我是看出来了，这纯粹是拿她们耍乐玩呢，可这江蓉一直没什么表示，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不紧不慢。 酒早已摆了上来，在豹子的带动下，几人也都频频举杯，期间只有我和豹子从中喊几句，其他人似乎各顾各的。酒喝地多了，话也变地多了，我和豹子天南地北地海侃了起来。 不知怎的，我见陈茜就做在旁边，想和她也喝上几杯，可人家却毫不领情，完全将我晾在一边，一旁的豹子唠叨我和女人起什么劲啊。 “来来，陆老弟，咱们也碰一杯。”杨沪不知什么时候也参和进来，举起酒杯说。 “嗯，好好，喝一杯，还指望沪哥多，多提携呢。”大爷的，舌头有些发直，不过这意识告诉我这酒还是要喝。 “呵，那是，陆老弟那么出色。”此时张力也过来了。 “那，那还不是靠几位的提拔吗，我谢谢几位，先干为敬。”说完，一咕噜将剩余的小半杯酒喝进肚里。 “好酒量！好酒量！”豹子说道，“来，我们喝个过瘾。” “等，等会，我得去下洗手间……” “你自己能行么？”付灵问道。 “没事，这才到哪啊！” 说着，我起身去了洗手间，走路有些摇晃，不过意识还算清晰。我知道自己的量差不多到了，必须去洗手间清醒下，否则今天又要醉了，我可不想再闹出点意外。 正在酝酿着尿意，国产战斗机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我摸索了一会才接通手机，原来是李琦，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说快了，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再多说怕是她能听出什么，我这地方太乱了，而且说话也不顺溜。 “吭，吭，”洗手间外边传来了两声咳嗽，我出门看去，却见陈茜在那晃悠，莫非她，唉，这一喝酒，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怎么裤子都不提上就出来？”陈茜羞怒地说，转而又变地平静，“你还是不要喝那么多……” 我正想答话，却见她人已经走出去了，我正发呆，寻思着我裤子怎么就没提上呢？突然后背上被人拍了一下，我扭头一看，不知何时，光头来到我身边。 “怎么这么久，我们都等急了，还以为你掉进去了呢！”光头龇牙咧嘴地说。 “你，你的牙怎么了？”我问道。 “哦，没事，就是见着你牙痒痒……” “什么意思，你想让我给你挠挠。” “呵呵，开个玩笑，赶快走吧，大家都等你呢。”说着光头拉着我走了出去。 待我回来，却发现大家居然都面色如常，甚至气愤也比较安静，只有豹子看着有些上脸，我有些奇怪地问：“大家怎么不喝了？来，接着喝嘛。” “他是谁？”我没注意到旁边何时多了一位女子，非常美丽，不过一副冰冷的样子让人不敢直视，此时正是她发问。 “哦，这位是我的，我的朋友陆谢，”张力慌忙接话，“陆谢，这是我的妹妹张晓萌，认识下。” “谁让你告诉他我的名字了？”这张晓萌看着如此冰冷，可说话却是很有火气，似乎别人得罪她似地，“我才不想认识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我今天是例行探查，你们别喝多了出什么乱子。” “不会不会，我们就是一起喝酒，没看大家都这么地，这么地有好吗。”张力接着说道，正好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不过他似乎有些怕他这个妹妹似地。 我心说还探查，你这哥哥还要你监视着吗？那你可真要看好了，我正在观察着她，可却突然被她的一个冷眼激了个哆嗦，我不由收回了眼神。 “你叫陆谢？”张晓萌看着我一副疑惑地样子，又打量了我几下，“以后你的眼睛最好放尊重点。” “嗯，是是，张小姐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我诚惶诚恐地说。 张晓萌也不看我，直接扔下一句“不用了”径直走了出去，只听豹子说：“力哥，你这妹子好不霸道！今天便装出访，倒让我见识到她不一样的一面。” “哦？那豹哥不妨说出来听听。”杨沪插嘴道。 “不说她，不说她，我们喝酒吧。”张力似乎不愿大家多谈的妹妹，便找借口岔开话题。 “好啊，咱们接着喝！”豹子又开始起劲了，又指向我，“陆老弟，我们继续，来他个一醉方休！” “这个，那个，”再喝下去，一会可真不知道东西南北中了，可在大家潮水般的劝说中，我又屡次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杨沪也开始喝地多了，本来装模作样地想和江蓉一起喝酒，见江蓉没反应，便又去骚扰付灵，只是被付灵损地没面子。渐渐地，杨沪也不管什么形象了，竟然要强行抱住陈茜，旁人也不在意，我本欲出言阻止，却见陈茜并无太多反映，只是顺从地陪着杨沪喝酒。一边的娟子也不说话，只是偶尔抿几口酒，光头趁大家不注意，手偷偷地去摸她的腿，娟子也没说话，我心想这女人都他妈怎么了？ 江蓉也不说话，似乎眼前的事她毫不在意，可她为什么又要留在这里呢？何必在这忍受杨沪的百般挑衅呢？ 我和张力，豹子三人喝酒的间隙，付灵却拉过我，悄悄地对我说：“陆谢，你别喝了，再喝都醉了……” 我正要回答，谁知这话却被杨沪听见了，他开口道：“陆老弟啊，这女人嘛，是要管管的，你看我这个。” 说着杨沪在陈茜屁股上蹂躏几把，看着他的得意忘形，我不由感到气愤，可陈茜本人也没什么反抗，更何况这个***之地本就是行***之事的地方。 “你，你……”付灵气地小嘴嘟起，刚才杨沪那话分明也是说给她听的。 “就是嘛，不过还在吃奶的毛头小子又怎么能懂女人呢，啊，哈哈……”说着，光头竟然朝着杨沪笑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的手依然放在娟子的腰处。 “毛头是没你光头懂的多，不过你想动我的妞，也得问问我吧。”杨沪嘴上这么说，可眼睛并没多看娟子。 “你他妈别说那么多，懂什么懂，先灌倒老子再说。”我对光头三番两次出言不逊感到十分恼火。 “光头哥，你的机会来了，如果你能喝倒陆谢，”杨沪瞄了下娟子，“我这个妞今天晚上就陪你喝酒了。” “好，就这么着了。”说着，光头双手做了一个捋头发的动作，手指着我，“小子，有种没有？” “操，跟老子喝个酒还那么多废话！”说着我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好，你有种，毛都还没长齐都这么嚣张！” “你要是没种就趁早一边去，别打扰我喝酒！” “听沪哥说，你小子总是跟沪哥抢女人是吧，不过结果你看到了，”光头瞅了瞅陈茜，又斜着眼看了江蓉，大拇指按在鼻子上，狠狠地吸了一下，“老子今天就把你喝趴回去，让你妈教好你再出来玩女人！” “光头哥，我再叫你一句哥，请你不要拿我家人说事ok？”我已经强忍自己的愤怒了，平静下跟光头说。 “都说什么呢，喝酒就喝酒，哪那么多废话？”豹子说道，付灵也拉了拉我，示意我不要冲动。 “呵呵，我还听人说你忌讳别人说你家里的事……” “光头，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明确地告诉你，我非常地忌讳……”我紧盯着光头，完全忽略了陈茜在跟我打眼色。 “陆谢你今天喝多了，”一直没开口的江蓉突然说道，“我看今天喝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杨沪，你带他们走吧。” “哎呀，江大小姐，你说我怎么能管住他们喝酒呢，再说人家的酒兴刚来呢，是吧，”杨沪说道，“光头啊，敞开了，喝！” 光头看着杨沪笑了笑，转头向我：“那我今天还真说了怎么办，哎，我还很好奇，你说你家里到底怎么了……” “你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力……”我将剩下的酒一口饮尽。 “那就看你有多大的忍耐力了！”看着光头不温不火，装模作样，我的火“噌噌”直冒。 “你想知道？”我吞了下吐沫。 “是，非常想……” “啪！”我拿起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光头的头上，只见杯子噼里啪啦地摔地支离破碎，碎片掺着血迹散落在地上，眼前的光头已是一片血雾。 “啊！”旁边的几女大声地叫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玻璃的破碎声，我只觉得头顶一阵闷疼，酒水顺着头发滑落，流到唇角，辣辣的，腥腥的气息。 我看向这光头，头顶鲜红的盖头，手中却是紧握半截破碎的瓶颈，想必刚才这厮刚才反应过来，也顺手给了我一酒瓶吃。 “陆谢！你没事吧？”我一转头看见江蓉和付灵手掩口鼻，惊慌地看着我。 可就在我这发愣的瞬间，头上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我只感到头上像是被豁开一道口子，极其难受，不用想肯定又是光头，我脚一抬，将旁边的一个凳子举起来就向光头砸去。 “光头，陆谢，别打了……”好像是豹子的声音，说着上前阻止我的进一步动作，“别打了，事闹大了……” “江小姐你受惊了，我们还是出去躲躲吧……”杨沪说。 “你个混蛋，都怪你！……陆谢，你别打了，你流了好多血……”付灵在旁边哭着说。 我似乎停不下来，意识虽清醒却不受控制，我开始扑向光头，抱住他狠狠地扭打起来，我的身上也不断地被什么击打着，我分不清是什么东西还是谁的拳头，我仿佛看见有好多双手在打我，我仿佛看见江蓉，付灵，陈茜，还有张力，杨沪的嘴唇在蠕动着什么，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好像看见江蓉挣脱纠缠涌向我的怀抱，天花板在不停地旋转着，我感觉有好多只脚踩在我的头上，我似乎看见弟弟妹妹飘在空中向我挥手…… 我没喝醉啊，怎么感觉天晕地旋的，为什么大家都不理我？ “警察来了，快走……”这已是我那天晚上最后的记忆，警察？什么警察，我又没杀人。杀人？我又杀人了？ 第二十八章 我感觉到有个人在我面前一直晃悠，还是个女人，一会摸摸我的脑袋，一会挠挠我的胸肌，我实在忍不住骚扰，迫不得已地睁开了眼睛。 居然是一个护士模样的妹子弯腰曲在我眼前，我不由一愣，这***是制服诱惑吗？不一会，她似乎又要来解我的衣服，我不由惊呼道：“你，你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怎么醒了？”面前的人也开口道。 “啊，什么，陆谢醒了？”床的另一头又有个声音说，循声而去，却是付灵，“那就好了。” “嗯，是啊，我醒了，这是哪？是医院吧？”我现在还有些头晕，看来酒还没醒啊。 “是在医院，你醒了就好。”付灵高兴地说道，“我告诉蓉姐去。” “蓉姐？蓉姐在哪呢？”我揉着自己的额头。 “蓉姐回去了，本来她一定要留这等你醒来的，可是你一直没醒，她身体还不太好，就刚才，我看她累地不行了就让她先回去了，她告诉我你要醒来就马上告诉她。”付灵说。 “哦，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我有些歉意地说，“你先别告诉她吧，估计她可能刚睡下呢。” “哦……”付灵看着我，“你说你昨天突然就发那么大火，后来就，都怪那些混蛋……” 经付灵这一提醒，我对昨天的事才有些头绪，记得是打架来着，后来怎么跑这来了呢？ “好了，醒了就好，我再给你检查下。”护士小姐说。 “嗯，”我翻了个身，又看着付灵说，“灵儿，昨天晚上后来是怎么回事，谁把我送来医院的？” “昨天你可把我吓死了，满脸是血，我和蓉姐拉都拉不住你，”付灵心有余悸地说，“幸好警察来了，才没出什么大事，看把你自己伤的，不过那光头好像也伤地不轻，然后警察就让我和蓉姐先把你送医院来了……” “哦，那光头呢？”我问道。 “他也是在医院吧，如果当时你不是受伤昏过去了，现在说不定在局子里呢……” “那光头实在欺人太甚，再说要抓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吧……”我对光头仍然咬牙切齿的。 “是啊，所以昨天张力和杨沪就被带走了，”付灵犹豫着，“本来还要带我和蓉姐的，后来有人证明我们没参与打架，警察询问后也就带我们走了，不过警察还在外边呢……” “什么？”我有些惊慌地坐了起来，“你是说警察就在外边？” “是啊，你现在醒了，我怕他们……”付灵担心地看着我，“你说光打架的事还好，后来你身上怎么就有毒品呢……” “毒品？什么毒品，怎么回事？”我看着付灵，完全不顾护士的动作。 “就是，你摔倒在地上地时候，从你口袋里掉出一小包东西……”付灵说，“后来警察说那是十八散……” “十八散？你说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此时我感到莫名的恐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付灵小声地回答，“所以警察一直在外面等着，陆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他妈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由大声叫道，这他妈也太冤了吧，这事一定有什么蹊跷。 “我怎么知道，你跟我吼什么呀，人家也是担心你嘛，”付灵眼圈红红的，委屈地说。 “好了，你别哭，都怪我，这事真他们邪门了！”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灵儿，当时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身上有这什么狗屁十八散？” “嗯，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付灵坐在我的床边，“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警察肯定会查清的……” “……”我脑子非常地大。 “对了，李琦，一会应该也会过来，她是你女朋友吧？” “什么？你告诉她了？”我问道。 “是啊。” “谁让你告诉她的？你怎么能告诉她呢？”我提高了嗓门，质问着付灵。 “你，你凭什么老凶我……”付灵被我的发火吓住了，“你手机上那么多未接电话，后来她又打过来，我看你还没醒就接了，我有什么错！” “哎，好了，都是我的错！”我此时更是懊恼，这他妈都什么事啊？ “吵什么呢，这是医院！”说这话的除了护士，还有另一个刚从房门进来的人，他穿着标准的制服，带着大檐帽。 一看这种装扮的人，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现在竟然不知觉地低下头。 “护士小姐，这位陆先生的病情都搞清楚了吧？”大盖帽问道。 “没有什么问题了，陆先生不过是头部受了点皮外伤，现在经过清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警察先生。”说着，护士向警察叔叔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那就请陆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配合一下调查。”警察说。 “调查？没那么严重吧，警察叔叔，我们昨天晚上不过是朋友喝酒时发生些口角，没什么大不了的。” “发生了什么，先到警察局去再说，还有，最好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警察板着脸说。 “警察叔叔，您看这事我们私下里谈谈就好了，没必要非去您那里吧。”我走下床，靠近警察，并用大拇指揉捏着其余的手指。 “本来这事可以按规矩办的，不过你不走运呀，昨天是张队办事，碰上她那就没得商量了……”警察笑了一下，随即又厉声说道，“好了，现在你赶紧穿好衣服跟我走吧。” 难道这什么张所是个不吃荤的角色，我正想打听下这张所是个什么人物，房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女警，飒爽英姿，一进门就冷声说道：“可以带走了吗？” 我一看，这不是昨天那个谁，那个张力的妹妹么，叫张晓萌的，她居然是个警察！我一想少说也有一面之缘啊，我也算是你哥哥的朋友，便上前套近乎：“那个张，张……张警察，我是陆谢啊，还记得我么？” “记得，”张晓萌稍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刚才的警察，示意将我带走。 我一看这茬心里凉了半截，这张小姐也冷了点吧，不过还是厚着脸皮上前：“张警官，我跟你哥哥那是好哥们，昨天喝酒喝多了点，这事咱们好商量嘛，至于那什么散纯粹是有人陷害我的……” 我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见张晓萌双眼直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硬是将后边的话咽了进去。 “走吧，”男警官说道，转而又低声在我耳边，“别浪费口水了，张所从来不讲情面的，况且她哥……” 正小声说话的警察叔叔，看着不远处的张晓萌停了下来，赶紧闭上嘴。 我被警察带着就要离去，突然想到了什么，朝付灵说道：“等李琦来了，你告诉她我没事，让她不用担心，具体的我回去后再跟她说……” 已是不能多言，在警车的呼啸声中，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免费坐上公家车。 第二十九章 “姓名？” “陆谢！” “性别？” “难道你认为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废话！” “公的！” “看来你是不想配合政府了？” “啊，没有没有，男的男的。” “年龄？” “……” 看着眼前的两位警察叔叔，我不由感慨现在的警风警纪很高，连一点套近乎的可能性都没有。 “说说吧，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其中的一位警察扶了扶眼睛。 “警察叔叔，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昨晚我们是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玩呢，真的是朋友！” “朋友？不管你们是不是朋友，公共场所聚众打架闹事……” “情况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只不过是我和其中的一位朋友多喝了些酒，发生了些口角……” “不管是不是朋友，你喝酒打架伤人，已经是触犯了法律！”另一位警官说道，这也是刚在医院见到的那个。 “这，这也不是我非要打架不是，当时光头一直骂我，所以我才，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啊，你们怎么不抓光头啊？”我想着这光头应该也不想坐牢吧，不知他那边是什么说法。 “他？他还没醒呢，你先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眼睛警察继续审问我，“说说毒品的事吧？” “警察叔叔，这真是冤枉，我没见过什么毒品，我哪知道什么毒品啊，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一定是有人害我！”想到这里，我都觉得憋屈，这他妈是谁弄的烂事？ “你坐下！从头说来，”警察试图抚慰我激动的情绪，“有什么都给我说清楚，我们会帮你查清楚的。” “我说什么啊，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的确是有口难辩，我只好将昨晚在酒吧的遭遇给两位警察叔叔说清楚了，至于打架也是我和光头个人间的矛盾，只是毒品的事我确实没有一丝头绪。 “孟警官，刘警官，还没审问清楚吗？”正在我为毒品一事辩解时，张晓萌走了进来。 “张队，打架的事他说清了，回头再核实下口供，只是这毒品的事，”这位带眼睛的孟警官看了看我，又转向张晓萌，“这小子一直打太极，死不承认。” “我说警察叔叔，什么叫我打太极，我没做过怎么承认啊。”我对眼睛的说法非常不满，哪里看出我是打太极呢。 “好了，你们俩先出去，我来问问他。”张晓萌向他们挥了下手，然后便自己走上前来。 这张晓萌虽看着冷冰冰的，人却很漂亮，穿上警服更显出一种异样的美丽，此刻她慢慢走向我面前，在我面前很近的地方停下了，她胸前的饱满似乎要挣脱制服一般，骄傲地向我挺立着，我不由感到一阵晕眩。 很多的大片中，接下来的剧情一般都是女警察将男主角的头狠狠地摁在自己的胸部，直到男主角喘不过起来，然后开始承认自己的罪行，或者说“ok，我们来做个交易”。 我开始幻想张晓萌会不会也是大片的爱好者，即便是让我认罪了也能让我感受一把艺术的气息吧，却只听一声冰冷的声音：“说吧，你是不是吸毒？” “没有，我不吸毒。” “我能看出来，那就是你贩毒了？” “嗯，是，不是不是，我不吸毒也不贩毒，我是被冤枉的……”我已经看出来，这小妞没有丝毫热爱艺术的细胞。 “那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十八散，你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啊，我昨天喝醉了，哪玩意怎么跑到我身上我也不清楚……”我抱怨道。 “哦？你知道么，人喝醉的时候意识会变得模糊，很多事即便是做过了也没太多印象……” “是这么回事，也不是啊，我没做过什么，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只有寄希望他们能查出点什么，“张警官，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也要相信我啊。” “哦，你们是好朋友啊？那你把真相告诉我，我会帮你的，如果再换做别人来审，”说着张晓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这里边的情况你应该听说过吧……” “是是，听过，你可一定要帮我啊，”听她的话，我忽然想起来这里边不会搞严刑逼供吧，“来来，我告诉你真相，其实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我一定是被别人陷害的……” “还不肯说实话！”张晓萌突然变地暴躁起来，“实话告诉你，昨天我去就是突查毒品的事，有好几个都已经落网了，你也跑不掉！” “啊，你，我，我什么都没做，我不会承认的！”我终于明白，原来这娘们装着一副和蔼的样子，是要来套我话啊。 “看来你是不知道本姑娘的手段！”说着，张晓萌愤怒地转身向门，“孟警官，刘警官，” “到！”俩人齐刷刷地走进来了。 “你们接着审，审不出来谁也不准吃饭！”说完，张晓萌径直走了出去。 我还正惊讶于她这种雷厉风行的干练，这两位警官却走向我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说陆先生，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也不想为难我们吧。” “当然不想，和气生财，这件事你们一定要搞清楚啊。” “那是一定要搞清的，只是希望你配合啊，”刘警官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摸着电棍，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颤，“说吧，毒品是从哪来的？” “两位警察哥哥，警察叔叔，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我看着这两位来者不善，莫非真要逼供于我？ “你还是不配合了……” “我在配合啊。” “那你说毒品哪来的？”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还是不说！你小子别不识抬举……” “我……”说你大爷的，老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跟你说。 “你想干什么？”我见这二人，一个向我慢慢走来，另一个似乎去关门，不由感到很紧张。 “陆先生，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你不配合我们也没办法……”说着这位刘警官手中的电棍已经伸到我的眼前。 “啊，你们想严刑逼供？”在电棍刚触到我时，我不由大叫起来，情绪变地异常激动，我想趁机把他手中的电棍躲过来，大不了来了鱼死网破。 “陆谢！” “你们干什么！” 此时审讯室的门却突然打开，首先进来的是李琦，其后付灵也跟了进来，还有那个冰冷的母老虎张晓萌。 “你没事吧？”李琦快步跑向我怀里，不停地摸这摸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谁让你们……”张晓萌呵斥着那俩个警察。 “我们也没做什么，不过是……” “好了，你们出去吧。”说着张晓萌转向我们，“对刚才下属的行为我表示抱歉，我会严肃处理的，你们先聊吧。” 说着三人走了出去，我也无心计较她是不是惺惺作态，只是看着哭成泪人的李琦说不出话来。 “陆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李琦带着哭腔问道。 “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天喝了酒，跟人动了手，”我抱住李琦，开始安慰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事说清就完了。” “什么完了？你看刚才他们都那样对你，”李琦说，“还有那什么毒品是怎么回事啊？” 听李琦这么问，我不由看了看付灵，不是让她先别告诉李琦吗？只是看付灵也是一脸担忧，我不可能说她什么。 “那个，其实这也是误会，等他们查清了就没事了，你要相信我。”我这么说道，其实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事并不简单。 “我相信你，可是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毒品……”李琦疑惑地问道。 “怎么，你认为我吸毒？” “我相信你没吸毒，你的身体情况我了解，可是这，这该怎么办啊？”李琦显得有些惊慌，看她为我这么担心，我不由一阵宽心。 “没事的，我没做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就怕他们，”李琦忧虑地看着我，“他们不会判你罪吧，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说什么呢，不能这么咒我啊。”我不停地摸索着李琦的脸颊，“别怕，事情一搞清了他们就会放了我。” “陆谢，你一定不能有什么事……” “我知道，没事的，啊，你们先回去吧，还有灵儿，你都累了一整夜了，都回去歇着吧。”看着她们慌乱的样子，我实在有些不忍心，还有，李琦根本没问我和付灵的关系，看来李琦乱了方寸。 “陆谢，我和蓉姐都很担心你，蓉姐也知道了，她也会来看你的……” “看什么啊，我现在还没什么事呢，都回去等消息吧，啊，好好的在家呆着。” “谢谢，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李琦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本来我也没什么事，回去吧。” 第三十章 我被关进了牢笼。 本来这件事情我根本就没太担心，他们根本没什么证据，这纯粹就是个误会。可是我并没有被放出去，他们让我交代事实或者让我证明自己没有贩毒，因为他们在我身上发现了毒品，所以检察院完全有理由起诉我。 我一直跟他们说我是被冤枉的，可我依然被关了起来，而且在我关押后的几天内，事情似乎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这几天里，李琦和江蓉来看过我几次，我知道她们对我非常关心，无论她们相信不相信我，她们都无能为力。我开始觉得无力，为什么这狗屁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不行，我一定要保持冷静，我要让警察相信我的无辜。 我并没有能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我完全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而目前的一切证据都是对我不利的。 我开始怀疑是有人要故意陷害我，可是会是谁呢？这该死的十八散一定是那天晚上出现在我身上的。如果真的是有人要陷害我，谁最有可能性呢？一定是杨沪，因为在所有人中，只有我和他有很多过解，其他人也没有嫁祸我的理由啊。一定是他，因为我似乎总是破坏他的好事，而且我还知道他一些谋取钱财的“生意”。 可我并没有证据，而且当时我正喝地起兴，即便真是他把毒品放在我身上，我也许根本注意不了。也许他并没有那么做呢？可还会是谁呢？这该死的十八散！十八散，对了十八散，对了，那个小姐，姜兰，她不是跟我说过十八散吗？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个婊子！臭娘们，老子不陪你玩，你就陷害我啊！这***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呢，她也没理由啊！ 越想越头痛，究竟会是谁呢忽然之间，我想到一件事，在我上卫生间的时候，陈茜似乎故意去找我一次，她支支吾吾的并没什么事，而且脸色似乎很慌张的样子！她更应该有嫌疑，不然她怎么会是那种表现呢？难道真的是陈茜？可是她不应该这么对我啊，难道是被杨沪指使的？难道她和杨沪之间又有什么交易？ 这他妈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放我身上的？难道是我自己禁不住诱惑接受了姜兰的蛊惑？当时我确实喝地不少，可不应该那么糊涂吧，我的头昏昏沉沉的。 看着阴沉的墙壁，昏暗的空间，我忽然觉得我的生活陷入了黑暗，没有一丝光芒，忽然觉得我的人生从此玩完了，掉入了万丈深渊。 眼前的黑暗，让我觉得阴冷，我忽然感觉有很多只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向我的五官抓去，我感到头非常痛，我不由大声叫了起来，“啊……” “干什么干什么！大半夜的，你嚎什么！”半响，牢笼的门被什么打开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你，你别过来……”我不由惊恐地说。 “鬼叫什么！还不消停是吧？”来人说道，打开了电灯。 “哦，是刘警官啊……”我这才借着灯光看清楚来人。 “还能是谁！你再违反规定，我可就按规矩办事了……”刘警官斜看着我说道，手中的电棍还扬了扬。 “别别，我一定遵守，我刚才只是做了个梦……”我有些心惊地解释道，据说这里警察打人从不解释，而且在这呆的几天，我似乎总能听见有人在痛苦地呻吟着，这让我对这种说法有害怕几分。 “好了，赶紧睡吧。别惹我！” “是是，”我擦着头上的汗，“对了，刘警官……”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刘警官摸索着口袋，似乎在找烟。 “我那个案子进展怎么样了，有结果了么？” “结果啊？”刘警官的手指停在口袋边，比划着什么。 我一看他没了下文，又看他这般模样，自然知道他想的什么，本来想摸火机帮他点烟的手，却摸到了一张红大头，就顺势递到刘警官手里。 “就快了快了，”刘警官干笑了几下，“判上几年没问题的。” “啊？”我不由大吃一惊。 “啊什么，我这可是内部消息，”说着，刘警官又收回了脚步，“你这案子是证据确凿，说大也大说小就下，虽然量小毕竟是涉毒嘛，少则拘留几天罚款了事，往大了说，判上个三年两载的也是正常，不过嘛……” “不过什么，您老接着说……”我听他这意思，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 “你看这个嘛……”刘警官的手又不知在比划着什么。 “那个，您看，我现在……”我已来不及感慨警察的龌龊，“等我女朋友看我时，我会感谢您的……” “哈哈，明白人，”刘警官撇着嘴，“我跟你说啊，这事你找找管司法的领导，或许有准……” 刘警官别的也不多说，这种事点到为止，既然他说了，那说明这个领导可以打点。我装作对刘警官感恩戴德地样子，再三许诺出去后一定万分感谢，这他才晃着步子走了出去。 我一想这事可能有个准，心中不由高兴起来，可是我现在也出不去，况且即便出去了，我手中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打点的，这让我又是无限失望。失望但不能绝望，我得让李琦先去找人看看，即便借点钱也要把自己弄出去，我在这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这一刻，我是如此深切地渴望自由，但是同样在这一刻，我已然忘记了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罪。 一整夜，我似乎都在恍惚中度过，似乎根本没睡着的样子，一直到天亮，有人来看我，来人却出乎我的意料。 一直到我瞪了她两分钟，她才开口说话：“你还好吗？” “还可以，这里有免费的盒饭。” “陆谢，我很担心你……” “哦，那真是谢谢你。” “你……，平常因为他的原因我不能多和你说话，我知道你很委屈……” “你怎么知道我委屈？”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还有，是想告诉你几句话。” “说吧。” “我相信你的为人，你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你怎么知道？” “你小点声，我是猜测的……” “那你认为是谁？” “是，是……，我也不好说，反正你注意点。” “我是要防范着点，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什么心知肚明？你，你是怀疑我？！” “看，看，你紧张什么！” “陆谢，你真不识好歹！” “你不用给我假惺惺的……” “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茜，你他妈别给我装了！那天晚上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第三十一章 江蓉和付灵又一起来看过我几次，只是看着江蓉脸上一直带着病色，我开始怀疑她是为**劳至此，还是为了家里的事情。 陈茜是不会再来看我了，也许今后都不会，我想。我并不是真的肯定是她给我下套，那天我言辞凿凿也不过是为了试探她，因为我想搞清到底是谁暗算我。她听我将这一切都计算在她头上，满含委屈地哭着跑掉，从这来看，似乎此事和她并无关联。 而在我心底的石头却越来越沉，这一切究竟是谁搞的鬼？ 我不停地在期盼着李琦能给我带来好消息，我让她托托人，而每次带来的都是失望。我也猜到了这些并没有什么指望，可我又能指望谁？我还认识谁呢？玲香！？或许玲香能帮我，可这样会让李琦再次怀疑我，管他呢，老子死活还不知道，还在乎这些，也许下次李琦来的时候我应该让她问问玲香。 检察院开始起诉我了，可我依然没有找到能证明我无辜的证据。这他妈到哪找去啊，可那鬼东西偏偏又是在我身上发现的，莫非真让我在黑不溜秋尿不拉屎的鬼地方呆上几年？ 我开始用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做梦，或者说我用做梦的时间在想着别的什么，我开始分不清昼夜。我知道这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而我甚至不知道是谁那么迫切地恨我。 渐渐地，我开始期待阳光，我开始对周围的东西变得麻木，我开始想起从前，我开始相信宿命。宿命？我的宿命是什么，记忆中好像有人说过这些。 我想起来了，曾经有个算命老头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说我命理有什么劫数，此刻我却愿意相信他说的那些，我希望他能给我指条明路。我开始祈求，祈求那个老头能够出现在我面前。 “谢谢，你怎么了？”李琦来的时候，我正在墙角磕着头，“你可别做傻事……” “我在祈求上苍……”我还在诚恳地祷告。 “啊，”李琦却不知怎的突然大叫了起来，转而又紧紧地抱住我的头，“谢谢，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是在祈求上天给我指路……”我看着李琦李琦有些惊恐的表情。 “你的头……，你的头发怎么都白了……”李琦摸索着我的头，抽噎着说。 我不由伸手去摘下一根，却是下巴边上飘落一根卷起的细丝，果然是银色的样子，我不由笑道：“小琦，你看错了，这明明是胡须嘛，没想到我的胡子都长这么长了……” “对不起，对不起……”李琦已经泣不成声，碰着我的脸，“谢谢，都是我不好，我这几天不该不来看你，不该跟你赌气，都怪我……” “你说什么呢，你昨天不是还来了吗？”我摸着李琦的头发，忽然发觉她的头发竟然和我的胡须差不多长。 “昨天？昨天我没来啊？”李琦愣了一下，“谢谢，你这是怎么了……” “我在想那个算命老头怎么就不来呢……”说着，我摇了摇李琦，“小琦，你帮我找一个算命老头，他叫，叫什么来着……” “谢谢，你可别吓我啊，你怎么尽说胡话啊……”李琦哭成泪人，使劲地拥着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小琦你别哭了，我这挺好的，就是老没人说话……”我将托埋进李琦的怀里，我紧紧地抱着她，我好想能一直这么抱着。“小琦，如果我坐牢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你，你不要等我……” “我不准你胡说，谢谢，我们都要好好地过下去，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你不能坐牢……”李琦喃喃地说着，“谢谢，为了我，为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小琦，谢谢你，我知道怎么做的。”听着李琦的话，我的鼻子一种酸味涌上来。 “我爱你，谢谢，”李琦又仔细看着我，“放心吧，很快就会没事的……” 我感动于李琦的安慰，只是现在的肺腑之言，我却觉得像极了离别的话。 李琦帮我梳了梳头，又帮我刮了刮胡子，嘱咐我一定要坚强，这才离去。我感动于这些细节，李琦这一走，我竟有种从未有过的不舍，我竟然觉得无比苍凉。 我心生疑惑，李琦今天的表现为什么这般奇怪，还说什么赌气不该几天没来看我。她为什么这样说呢，昨天不是来过吗？难道昨天来的不是她，还是昨天真的没人来过？那她又为什么赌气呢？是因为工作中的事情，还是因为玲香或者江蓉？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我跟她说过让她去找玲香帮忙吗？好像是的，我怎么记不清了？ 这之后的几天，李琦好像真没来看我了，可爱的小辣椒付灵也不来了，她们都在忙什么呢？我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即便是一些无聊的谈资。 经常来看我的，已经换成了狱警，隔不多久就要来一次，我已经记不清他们是来干什么来了，好像是搜身，他们说犯人身上不能藏违禁品。我真成犯人了？法院不是还没宣判吗？ 不知是白天还是夜里，就在我迷迷糊糊躺着时，门外一阵金属的撞击声，然后走进来一个人。不用想，能这么光明正大走进来的肯定是警察了。 因为这个地方警察就是王法，没有人愿意触犯“王法”，所以所有人都学会了拍马和讨好。我正准备起身去迎接，进来的人却关上门，快步走在我躺的地方，一个类似棍子的东西抵住我，对方紧紧地按住了我，“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心中充满恐惧，不知对方想要干什么。 “别废话，也别乱动，现在你跟我走！”来人低声说道。 “走？去，去哪里？”我正疑惑，对方却已将我拖着，走了出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别废话了。”说着，对方将棍子顶在我的喉咙处，快步走着。 我的手有些颤抖，这绝不像救命的大侠，他的棍子总是放在我的要害处，他是在胁迫我！ 正当我惊慌失措时，对方将我推进一间暗室里，屋里一片漆黑，只有角落处有一盏台灯发着微弱的光，我不由猜测，这不会是一间审讯的密室吧？ “好了，快点解决吧。”突然，角落有个声音传了出来，就在这话音刚落时，刚才抓我过来的那个人一脚将我踹在地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我感到这房间里有一股血腥的气息，我已经猜到他们想要干什么，这让我更加恐慌。 “干什么？有人想收拾你！”又是一脚，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又瘫倒在地上，我想看清对方的面孔，却只看见对方的脸淹没在口罩中。 冰冷，这地板是如此冰冷，我心里却感到一阵火。***，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子不能等死，老子跟你拼了！ “**的，你还敢反抗！看老子不弄死你！”对方挡下了我的恶狗扑食，恶狠狠地瞪着我说。 紧接着，一阵电流触过我的全身，我感到浑身都在跳动着却又动不了，就在我浑身难受的时候，一阵柔软的东西裹住了我的身子，像是棉被。 突然，一个硬物隔着棉被捶打在我的身上，一阵疼痛，我大叫了起来，然后又是胸前，背后，胳膊，腿上，疼，每个地方都在疼。我不断地翻滚着，所有的地方像断了骨头似地，咔咔直响，我不知道是骨头的声音，还是棍子的声音，我想反抗却站不起来，我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我大声地嚎叫着，我挥舞着四肢，我试图抓着什么，可什么也抓不着…… 渐渐地，我感到疲惫，我不在动弹，我只看到眼前有无数条影子在摇晃着，好像看见身边的人停了下来，旁边的人开始交谈起来，趁他不注意，我抢下他手上的棍子就要夯他，却不料被另一人给制住了。 “还敢偷袭？我让你偷袭，我让你偷袭……”拳头和棍子一起砸在我身上，“今天不能让你坐牢，也得打你个半死！” “啊……”我抵挡不住疼痛，歇斯底里地吼叫了起来。 “叫，我让你叫！这才过瘾……”刚才被我偷袭的人使劲地踹着我。 “好了，别闹出人命来……”屋里的另一人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女人在外急促地敲着。 “老大，怎么办？” “慌什么，不用怕她！赶快收拾一下！”角落里的人压着声音说道。 “你们快给我开门！”门外的人焦急地喊道。 不一会，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看着她的身影，却有些模糊，只听她说道：“小孟？你怎么在这儿？你又是谁？” 说着，她向里走过来，发现了我，我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李琦！她怎么会来这？“小琦，你怎么来了？”我不由大声喊道，只是嗓音却已经哑了。 “陆，陆谢？”李琦又看向身后二人，“这是怎么回事？” “张队，我们……” “小琦，你别害怕，有我在，他们谁也伤不了你！”说着，我拉住李琦，将她护在身后，“有种你们冲我来呀！” 只是李琦却疑惑地看着我：“陆谢，你怎么了？”见我并没有回答，只是捂着腰际，李琦怒向二人，“孟警官，你居然徇私枉法！还有他是谁，你必须给我解释！” “小琦，别怕，今天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第三十二章 带我进来的那个人一直瞄着我，突然，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胳膊肘抡了上来，我连忙躲避，却见他的左手突然改向，趁着凌厉的攻势直接袭向我身后的李琦，原来李琦才是他下手的目标！ 我不由大呼李琦赶紧躲开，我正准备侧身去堵住他的来路，却见那人的胳膊已然抓住了李琦的身体，手掌间豁然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小琦！你快跑啊！”我想去救她，可身体却被人抱住，我开始大声呼喊，呼吸变地急促，全身发冷，“小琦！小琦！……” “谢谢，谢谢，你怎么了，我在这儿呢……”突然李琦抱住我的头，对着我说。 “小琦？你怎么不跑啊？”我惊讶地看着她，却忽然感觉眼前突然变地明亮很多，有些刺眼，“啊……” “谢谢，你怎么了？”李琦紧张地看着我。 “头疼……”我不停地揉着脑门，稍过片刻，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环顾四周，却发现和我动手的两人都已不见，而眼前的情景却是那么熟悉，我不由问道：“小琦，我这是在……” “这是在家里，我们都在家里呢，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也不用再做恶梦了，啊……”李琦的眼泪不知何时滴落。 “家里？做恶梦？……”我记得我应该是在牢里啊，我因为被人诬陷而坠入大牢，刚才还在跟人打斗，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做梦而已？“我记得我是在牢房里，跟人打架，然后你来了，我又怕你被他们伤着，可是我救不了你……” “好了，没事了，现在是在家里，咱们永远不用再去那个鬼地方了……”李琦紧紧攥住我的手，呜咽着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糊涂，对眼前的事根本不明白。 “他们已经查清楚了，咱们已经没有罪了……”李琦说。 “什么？我被释放了？这些都是真的？！”我吃惊地看着李琦，这么说，这一切都不是做梦，这都是真实发生的！ “是的，这是真的，我们现在没事了……”李琦看着我。 “那刚才打架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后来也去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我问李琦，这才感觉浑身疼痛，看来我挨打的事也是真的。 “什么打架？我哪也没去啊？”李琦说，“可能是你刚才做的噩梦吧，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吧……” “做梦？不可能啊，我分明记得你在啊，他们还要用刀捅你……”我感到不解。 “没事了，没事了……”李琦抱住我。 “这……”我感到十分惊讶，只是头却疼了起来，身上也觉得痛。看来在牢房里有人打我确实是真的，可是李琦却说她没去，从她的表现来看，她不像是在说谎，那后来出现的那个女人是谁呢？我隐约中好像听人叫她“张队”，难道是张晓萌？“小琦，你是说我已经被无罪释放了？” “是的，我们终于没事了……”李琦终于放声痛哭起来，整个人扑在我的怀里。 “嗯，没事了……”我抱住李琦，感到眼前一阵模糊。 在之后的两天里，我才终于意识到，我真的是被释放了。我看着这些久违的场景，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原来自由的感觉那样地好。 这两天我似乎一直都在睡觉，李琦也没有上班，不时地进房间来看我。而睡了两天之后，我才真的回到了人的生活，只是忍不住想起来这些天的事情。 这些天我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而且过地非常艰难，我忘了每一天是怎么度过的。我只是想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谁干的，是谁要置我于死地，是谁在牢房里那样地打我。 我曾经向局里打了几次电话，可对方总说这事是个误会，我总觉得他们像是托词我，似乎不想让我知道什么。虽然那个张晓萌说这事让我放心，她会仔细查的，可我并不抱什么希望，我希望自己能去搞清楚是他吗谁搞我！ “小琦。”我走出房间，看着伏在沙发上出神的李琦。 “哦，你怎么不多睡会。”李琦赶紧过来扶我，这让我感觉异样，好像我是一个病人似地，而事实上，我好像真的像生过一场大病一样。 “再睡都成什么了，不能老这样睡吧。”我让李琦坐在我的大腿上，她一阵犹豫，怕是我累着，不过在我的坚持下只好顺从。 “小琦，我问你，他们是怎么放的我，检察院是什么说法？”我问她。 “啊，他们，他们没什么说法，”李琦说话竟然变地有些吞吐起来，“我是说，检察院还没起诉你呢，是警察局的把你放了。” “警察局？这怎么可能，我虽然没有贩毒，可是他们在我身上搜出东西了啊……”我疑惑地说。 “这，我想，许是他们查出来你是被陷害的呢……”李琦说，可是她的眼神却像在闪躲着什么。 “我确实是被陷害的啊，他们查出来是谁没有？” “这，我也不知道，好了，来，谢谢，我给你按摩按摩。” “不对，不查出来是谁，他们怎么可能会放我呢？我得打电话问问去。”说着，我就准备起身打电话去。 “哎呀，别打了，管他是谁呢，我们现在没事就好了……”李琦说道。 “怎么能不管呢？这人害我受那么大的痛苦，我一定要查出他是谁……” “查什么查啊，查出来又能怎么样？”李琦突然大声地说，这让我吃了一惊，同时也有些愤怒，她为什么对我的事如此不关心？ “你怎么了，难道我连这个权利都没有？”我呵斥着她。 “不是，我，我是不想再出什么事情，现在我们能在一起不是很好吗……”李琦的眼睛有些红润。 “能出什么事情，我不过是想知道是谁，小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问道，李琦的表现让我有些奇怪。 “没有，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情……”李琦哭了，“谢谢，我知道这些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我也好担心，好害怕，好害怕我会失去你，你知道么，谢谢，我只想我们能好好地在一起，其他的什么我也不管……” “好好，不管不管……”我紧紧地拥着李琦，这些天我从来没考虑过她的感受，她受的惊吓太多了，她说的对，即便知道是谁，我又能怎样。为了她，也许我应该吞进心中的委屈。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抱住很久，很安静，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真能这么安静地，没有任何忧虑地抱住一辈子，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谢谢，我们离开这里好么？”李琦躺在我的怀里，安静地说。 “那我们要去哪里？”我拨弄着她的头发。 “我们可以去大理，那里的环境优雅，四季如春，还可以去成都，据说那里的生活最是悠闲。”李琦憧憬地说。 “小懒猫，就知道晒太阳，就你会享受，我倒觉得北国的冰天雪地不错，不如我们去哈尔滨吧。” “好啊好啊，我们还能天天去溜冰，还可以堆雪人，在大雪纷飞的季节，吃着冰糖葫芦……”李琦有些兴奋地说。 “你怎么这么馋啊，跟小孩子一样……” “我就要当个小孩子嘛，你要宠着我……” “好啊，我以后天天都宠着你，可是那里冰天雪地里真的有卖糖葫芦的么？”我看着李琦，想象着她在雪地里冻得小脸通红，搓着小手往我衣服里钻。 “有的有的，我想吃什么你都要给我买，我想玩什么你都要陪我，我想要睡觉你都要呆在我身边，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也要原谅我……” “好好，什么都听你的，可是没钱我们这么过啊？” “你一个大男人还养活不了我啊，我们去了可以找份工作，够我吃的就行了，哈……”李琦环住我的胳膊，咯咯笑着。 “那好吧，我就去找份拉雪橇的工作，以后天天拉你……”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要说话算数……” “以前我可能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但是以后绝不会啦。” “不行，我们拉钩……” “不要吧，这么幼稚的游戏你也玩？”我执意不肯。 “哼，还说听我的，刚说完就不算数了……” “你，……好吧，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李琦一脸得意的样子。 第三十三章 我们并没有真的去大理或者成都，也没有去哈尔滨，因为理想和现实总是不同的，想和做并不总是一回事。 我催着李琦赶快把她的项目做好，可她总是推推嚷嚷的，而我也必须去酒店说明一下情况，尽管这次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什么事情都要去面对，何况一个工作乎，不过混口吃的而已，即便他们真的要开除我，我也准备继续在这个城市呆下去，直到我查出是谁这么整我。 重生一般的感觉，我竟然觉得有些喜悦，看着这些繁杂的车流，喧闹的人群，熟悉的场景。 当我走进凯悦时，我感受到了同事异样的眼光，我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注，以前怕是只有杨氏父子进来时才会有这种场面吧。 我像往常一样地和前台打过招呼，然后径直走向我的办公室，我准备收拾一下文件向肖燕汇报工作的。 只是当我来到办公室时，我却发现有个女人坐在我原来的位置上，她是我的同事，原来领班的时候见过，并不熟悉。 我有些震惊，难道我的位置已经被人顶替了？真是墙倒众人推啊，虽然我这堵墙并不怎么结实。 “陆，陆……”她见我进来，有些慌忙地站了起来，嘴里喊了半天陆也没叫出什么来，怕她是不知该怎么叫的好。 “没事，没事，你坐吧，我来拿下东西。”我正准备去桌子上找原来的资料，却发现桌上的东西都已经被换过了，我不禁哑然，这酒店的文件本来也不姓陆啊。 “那个，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肖总让我先顶上几天，现在你回来了……”她有些支吾地说。 “哦，你忙吧，我现在就去向肖总报到。”说完，我就朝向门口走去，却发现肖燕已经在办公室门外了，她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我刚来酒店她就知道。 “肖总，我，我有事要跟你汇报。”我看着肖燕，生怕她开口说我已经被over了。 “嗯，我也正好找你有事。走，到我办公室去谈吧。”肖燕说，又向屋里道，“小赵，你把这周的客房记录整理一下，回头我要看。” 不等屋里的人答应，肖燕已经走了出去。我看着面无表情的肖燕，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些什么。 “这个，肖总，前段时间，我因为一些私人问题耽误了工作，给酒店业务造成了很多麻烦，对此我十分抱歉……”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我开始向肖燕解释，希望能挽回我的工作。 “哦，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肖燕打断了我的话，可是接下来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肖总，我请求公司按规定处罚我，哪怕扣工资我也愿意，不过我希望今后我能以更加努力的工作来换取公司的信任……”我继续说道，非常诚恳地希望肖燕能体谅我。 肖燕依旧不说话，也没有看我，只是静静地坐在摇椅上，这让坐在沙发上的我如坐针毡。 “那个，肖总，你看，我现在已经回来了，我的工作是不是……”我试探地问道。 肖燕站了起来，静静地走向饮水机，倒了一杯水，然后把水递给我，而后自己又坐了下来。 我感到奇怪，肖燕从来没有这么客气地对我，也从来没有过如此安静，我不由猜测，她为什么这般表现。 “陆谢，本来我也准备跟你说这事的……”肖燕突然说道。 我没有说话，只希望听她继续说下去。 “凯悦是一家很大的企业，在这种地方带上几年，出去也好找工作，而且你的管理能力也不错……” “等会，肖总，你的意思是说……”一听这，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便打断了肖燕的话。 “上海的服务业还是很发达的，不光是酒店，像饭店，连锁店，还有夜总会，这些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 “肖总，您就直说吧，酒店里到底对我是什么决定？”听肖燕这一大通啰嗦，我有些上火。 “陆谢，鉴于你个人的行为，”肖燕拿出一张纸，开始对着上面念道，“触犯了法律，影响了酒店效益，并对酒店名誉造成了恶劣影响，酒店管理层决定，和你解除劳动关系。鉴于你以往的工作表现，酒店决定给与你一个月工资的补偿……” “意思就是说，我被炒了呗？” “陆谢，这是几位股东的决定，我也没有办法……”肖燕将那张纸递到我面前。 “肖总，你们有没有问清楚，我是被冤枉的，我并没有贩毒……”我并没有看这些内容，我不想看这些条条框框。 “我已经说过，这是股东的决定。” “什么狗屁决定！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突然发觉，失去一份工作有可能比被人冤枉难过。 “酒店已经向有关方面了解过情况，我也无能无力……” “了解什么啊，你们都了解什么！你们什么都不了解，我是被冤枉的，你不能就这么开除我……”我变得有些暴躁起来，我不知这是因为被人冤枉还是因为被人炒鱿鱼。 “陆谢，你冷静些，这不是我要开除你，我说过，这是股东的决定。” “什么股东！什么决定！我要告你们，你们这么随意开除员工是违法的！”我朝肖燕吼叫着。 “你朝我吼有什么用！你可以去告，不过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在上海，你是斗不过他们的。从你这次的经历你还看不出来吗，即便你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依然不能拿他们怎么办！”肖燕说。 “那我，我，……不能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国家总要管的吧！”我非常恼怒，却不知该如何发泄。 “你怎么知道人家胡作非为，换句话说，即便别人胡作非为，你又能怎么样，你有证据吗，即便你有证据，你又能怎么样？” “我可以告啊，告不倒我就，就……”我应该怎么做。 “你就怎么样，你就去捅刀子扔板砖？你理智些，这是法治社会。” “你以为我不敢啊，真把我逼急了，我就给他来个鱼死网破！”我振振有词，我希望能表现出视死如归的气势。 “你别傻了，即便鱼死网也不一定破。难道你不记得去年的yangjia事件吗，没错，是有人死了，但是网破了么，说不定网还越织越大……” “你不是说这是法治社会吗？” “是法治社会，就看是谁的法来治谁了。” “无论是谁的法，如果激起了民愤，政府还能不管吗？” “能激起民愤自然能卸下民愤，最多是有些人出来顶罪，可背后不是有更多的法外之人？你要知道，我们国家，有些古老的传统历久不衰，从来不会消退，即便是形式发生变化，其本质也不会变。”肖燕站了起来，却依然安静，“所以，你要想舒服地活在这个世上，你就只有适应它，而对于女人来说，更难……” “你干么要跟我说这么多，你是不是知道陷害我的那个人？”我 问道，而对于刚才自己的吼叫感到尴尬，我似乎觉得肖燕活地不容易。 “我不知道，我跟你说那么多，是因为，”肖燕深吸一口气，“毕竟我们共事一年了，我刚来时你也帮过我不少，虽然你和我交流不多，我却看得出来你是个执着的人……” “看来，我这次是吃了哑巴亏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难道我就要这么算了，工作也没了，名誉也没了，不行，我一定要查出那个陷害我的人。 “再找个工作吧，虽然目前是金融危机，可在服务业里，想找份混口的工作还是可以的，而且你也有经验。”肖燕又坐下了，“还有，陆谢，过去的就过去吧，就当长点见识，有些人你最好还是别招惹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没什么意思，你好自为之吧。”肖燕轻轻叹了一声，又看了我一眼，犹豫着说，“你过去见到的，请把它忘了……” “过去见到的？”我疑惑地看着她。 只见肖燕手向上指了指，我才有些明白，她应该是指她和杨氏父子的关系吧，有一次肖燕在套我话时被杨沪咒骂，我突然感觉肖燕的生活很不轻松。 “我明白。还有，谢谢肖总今天的教诲。”说完，我就转身而去。一直到我走，肖燕似乎一直都是那么安静。 第三十四章 王凯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也过来安慰我，说让我看开点。我不置可否，不过对于他递过来的八千块钱却是欣然接受，我问道：“凯哥，这次怎么这么多？” “呵呵，是哥哥看你走，有些不忍心，所以就让你多拿点，权当给你饯行了，我这事也忙你也知道……”王凯笑着说道。 “哦，那谢谢凯哥了……” “我就这么一说，其实啊，这钱是你改得的，你之前不是老催问我这边有生意没么，这不，前几天，我们遇上一大主顾，人出手也大方，只是前段时间你一直不在酒店，所以知道今天才给你，你不要介意啊。”王凯说。 “哦，不会的，王凯这番心意让我感到啊，可是如今我这般落魄，哎，不说了，等有时间我请你喝酒去……”对于王凯虽说不上很要好，可毕竟出了挺长一段时间，况且我们之间还有合作上的事情，这也就显得我们很熟的样子。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我一看是李琦打的，就准备接。不过这时王凯刚好端着一杯水过来，看着我的手机，奇怪地问了一句：“这位姑娘是……” 我的手机上李琦的来电有照片显示，他问的便是李琦，我顺口答道：“哦，你说这个啊，这就是我那贱内……” “咦，奇怪……”王凯口里喃喃有词。 “怎么了，你认识我女朋友？”我问道。 “不认识，好像挺熟悉的……不过啊，你女朋友可真漂亮呐……”王凯笑着说道。 “嗨，漂亮能当饭吃啊，这人啊，还是得靠本事，还是这东西说了算。”说着，我将手中的票子甩了甩。 李琦打电话是问我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我说回去再告诉她，估计她也能猜到我已经被解雇了。 随便打发几句，我也就和王凯道了别，既然我已经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了，就不应该在这呆太长时间。 我有些不舍地离开这个地方，当然不是一步三回头，只是因为这里曾经承载着当初的梦想，而如今，我又要从头开始，我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了，不甘心。 我依然在观望，希望能看见点什么，或许我是在期待陈茜的出现，因为我对这个地方的倾注，基本上都在工作上和她身上了，她是这里和我走得最近的人。 可是自从上次我在局里骂了她以后，就没有再见到她，甚至我出来的这几天，她也没有出现过，她不可能不知道我已经被无罪释放了，难道她是故意躲着我？又或者是因为我当初说她陷害了我？ 所有的同事关系，在你辞职的那一刻，都将变得无比黯淡，无论是辞职还是被炒，可能会给你带来无尽的委屈，同时，你也会看清很多事情，你会更加明白你想要什么。 可是当我转过一条街道时，我遇见了陈茜，顿时的气氛让我难看万分，我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只是愣愣地站在那。 “陆谢，你要走了吗？”陈茜淡淡地说，我奇怪地很，为什么今天见到的人都是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好像自己一切都看淡的样子，难道我真的让他们如此不堪？ “是啊，我被炒了，正准备离开……”我有些语无伦次。 “哦，……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陈茜低着头。 “是吧，也可能，我说不准，我们之间好像有很多误会……”我回答道，其实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故意在这等你的，我看见你出来了，我是想告诉你……”陈茜顿了下，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听她继续说，“我虽然在杨沪身边，但我不是他的棋子……” “你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更没有陷害过你！我……” “呵呵，那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我不会就那么算了的！如果上次误会你了，我表示道歉，可如果……”我没有说完，如果真是她，我该怎么办？ “陆谢！我告诉过你，这件事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陈茜突然打断我的话，语气严厉了很多。 我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地，我假装没理睬地说：“既然你如此肯定，我已经相信你了，其他的事，我会自己搞清的！” “不要！不要……”陈茜已经变得紧张兮兮，走进我说：“不要再生是非了……” “什么叫我生是非？我是被冤枉的，难道我要查清是谁有错吗？”我踱着步子，有些愤怒地说道。 “别查了，即便查清楚了你又能怎么样呢？”陈茜说。 “不能怎么样，我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他一下……” “报复？陆谢，这件事还是到此为止吧，他们都已经放了你了，你就忍一忍啊……” “忍？凭什么让我忍？我忍的太多了，平时我忍的太多了，我差点被人打死，这口气我怎么能咽下去！”我攥着拳头说。 “陆谢，算我求你了，别查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啊……”陈茜 摇晃着我说。 “陈茜，我说你怎么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我恼怒中还有些不解，她为什么百般阻挠我。而这时，我并没有注意一个细节，似乎和这事有点关系的人都在劝阻我得过且过，如果我这时真能忍下来，说不定今后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我，我……”陈茜憋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什么。 “我也求求你，别拦我了好吗，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别，陆谢，你别去查了好吗？”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吃饱了撑的？”我甩开了陈茜的手。 第三十五章 “好好，我就是吃饱了撑的，你死了我都不会管你，我还真他妈是吃饱了撑的我！”陈茜由哀求变为气呼呼地，转身就要走。 “你根本就不是想管我，你就是怕我查出来这事跟你有关系！”我也大声地跟她咋呼着。 “你，你……”陈茜似乎哭了出来，“我告诉你，害你的那个人不是我，你也斗不过不了他，他比你有钱，更比你有势，还有一帮黑社会的打手跟着他，你根本就是自找苦吃……” “哦，你终于说出来了！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杨沪？”我追上陈茜，掐着她的两只胳膊，质问她道。 “我……”陈茜似乎被我的表情吓住了，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你说是不是杨沪，你快说！快说！是不是，是不是……”我手上越来越用力，我只想知道是谁。 “你，你弄疼我了……”陈茜挣着手臂，“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他，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 “是是……”陈茜终于承认是他了，“陆谢，这事过去就算了啊，你跟他斗尽是吃亏，你看你这次差点都……” “差点死在里边是吧，那你说我这事还能算了吗！”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谢，你听我的吧，我是担心你吃亏，我真的是担心你啊……”陈茜央求着说。 “好了，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装作非常平静的样子，而在我内心里，一团怒火轰轰欲裂，“陈茜，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 “杨沪现在在酒店里吗？” “应该在，这会他应该已经来了，你，你想干什么……”陈茜有些惊慌的样子。 “不干什么，我去问候问候他！”我心中依然打定注意，说完，我就转身往回走向酒店。 “陆谢，你到底要干什么！”陈茜紧紧地跟着我。 “你走开！怎么什么事你都拦着我！”我一胳膊肘推开陈茜，根本没注意到陈茜被我推到在地上。 “陆谢，陆谢……”陈茜又跟了上来。 “你别挡我啊，谁挡我我跟他没完！” “你别冲动，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陈茜哭泣着声音，拉着我。 “你别管我，今天这事我跟姓杨的没完！”我不管陈茜，直接快步奔向酒店大厅。 “陆总，啊，陆先生，你又回来了啊……”门口的迎宾小姐打着招呼。 “快，快拦着他……”陈茜在后边紧追不舍，指使着迎宾说。 我不顾一切地冲向大厅里，只见两个迎宾，还有几个服务员都上来拉着我，我一把挣脱，直接冲向楼梯口。 “哎呀，是陆老弟啊，我正想着你呢，你说你这一出来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倒是你先来了，还搞这么大的架势，”我刚要冲上去，却看见杨沪不知何时从电梯口走了出来，正向我走来，“你们都干什么啊，陆先生来了要好好招待，都围这干什么啊！” “哦，是，是……”刚才还在拦我的人都散开，各忙活各的去了。 我一见杨沪，就气不打一处来，浑身都不顺服，这时，强忍着怒气说道：“哦，杨总啊，我正准备找你呢……” “哦，是么，这么巧，我也找你呢，走，办公室谈去。”杨沪一副亲密的样子走了上来，说着就要揽我的肩膀。 “我看没必要了，有事咱们就这里说吧，我不耽误你多少时间，只是想问清一件事情……” “哦？那是什么啊？”杨沪依旧笑嘻嘻的，我看地牙直痒痒。 “杨总，陆谢，咱们有事去上班谈吧……”此时，陈茜却是已经来到了大厅里。 “就在这了！”我也没看她一眼，只是盯着杨沪，“杨总，不知道，上次我被抓的事情你有何看法？” “啊，这个啊，当时我也无能无力啊，你知道，当时你们都喝高了，后来不知谁就动起手来了，结果啊我这个劝架的也被局子里请去了……”杨沪摸着脑袋，好像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我身上十八散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看着杨沪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感到全身都在颤抖。 “那个啊，我也听说了，我和力哥早就跟晓萌说了你是无辜的，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可他们非说要找到证据，还好现在你已经被放了出来，不然我觉得很愧疚啊……”杨沪说。 “愧疚？难道说杨总是做贼心虚？”我不怀好意地说。 “杨总，我看咱们还是去楼上谈比较好……”陈茜在一旁劝道。 “你别打岔，没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光天化日之下我觉得更好……”我怒视陈茜。 “这个，我是说，这里人来人往，我们站这别影响生意……”陈茜为难地看着杨沪。 “陈经理啊，没事，我恐怕陆老弟有些误会，”杨沪一副大方的样子，“陆老弟的忙我没帮上，这次酒店里要解雇你我又没帮上忙，本来我是想劝劝肖总的，可是我现在没个一官半职，说话也不管用，我着实觉得愧疚啊……” “照杨总这么说来，我倒是还应该感激您了？”我觉着肢体有些不受控制，我容忍不了这样的欺骗和嘲弄。 “那倒不用，陆老弟也是为酒店出了力的……” “可我怎么听说，那十八散和您有关呐……”我近点对杨沪说。 杨沪听我这么一说，身体明显一阵轻微的颤抖，却严肃地说：“这事可不能乱说，这可是违法的事……陆谢，你是听谁说的啊？” “我没坐成牢，您是不是特高兴啊……”我贴着杨沪近身说，我感觉到肢体的颤动，不知是我的愤怒还是他的惊讶。 “陆谢，这你可不能乱说，我倒是想帮你的……” “帮你妈！老子不是傻子，有种做你没种承认？”我贴着他的耳朵。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杨沪对我的这种贴身逼近，明显感到不适应。 “杨总，有什么事咱们上去说吧……”陈茜肯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妥，一直劝说着我们，只是我的注意力全在眼前。 “杨总，您还别不承认，在局子里打我的人也是你找的吧……”我阴着脸说。 “那不能怪我，只怪你得罪的人太多了……” “得罪你妈！老子到底怎么你了，你非要置我于死地！” “你他妈别不忿，就算是我你能将我怎么样，嗯？再说，你他妈有证据吗？”杨沪被我激怒了。 “哦，是么……”我已是怒火中烧，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要将眼前这颗脑袋瓜给敲扁，突然我看见前台上两个装饰的花瓶，里边开着红透的玫瑰。 “啪！” “啊！” 花瓶的碎裂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花瓶已经破碎，盛开的玫瑰掉落在地上，映衬出鲜红的血液，眼前的脑袋已经看不出圆扁。 “你，你他妈敢打我！”捂着脑袋的杨沪赫然叱问道。 “杨总，杨总……”有几个人叫喊着。 “陆谢，你……”陈茜惊恐地看看我，又看着杨沪。 “我还真就打你了，你不是想弄死我吗，来啊，今天咱们就来个解决！”我向杨沪吼着，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怒都撒在他身上。 “老子要杀了你，我，我……”杨沪找寻着什么，似乎要和我决斗。 “好，你来吧，这才像个男人，别整天跟我玩阴的！”说着，我拳脚相加地袭向杨沪。 “你还敢打我？快来人，来人，保安，来人啊……” 第三十六章 “陆谢，你究竟想干什么！”张晓萌瞪大了眼睛。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洗清我自己的冤情。”我没想到，刚出去不久，又一次做到了张晓萌的面前。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张晓萌厉声说道，“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撒野啊，这里可是警局！” “我也不想来，老给政府添麻烦我也感觉不好……”我附和着，其实我当时并没考虑会不会再次走进这个肮脏的地方。 当时我在气头上，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只是想着要报仇，要把杨沪那张丑陋的嘴脸给打歪了，可是没想到，打着打着，已经不是两个人的事了，保安也参和了进来，最后我就被带到这个鬼地方了。 “陆谢，请你理智些，即便真如你所说的，你是被冤枉的，也要通过法律的手段来解决。”张晓萌继续说道，“对于上次发生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 “你别跟我替这事，你要能查清还用等到现在，你分明就是不想，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提起这事，我就感到无比愤怒，在警局被人暴打一顿，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发生到谁身上谁能理智地接受？ “你居然说我和他们是一丘之貉？我看你是找打……”说着，张晓萌举起胳膊就要抡我，可忽然又停下了，“我办事只有我的方式，请你注意说话方式……” “哼，方式……”我心想，这次你不也差点打我？我不想过于纠缠，便问道：“好了，张警官，请问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 “什么叫对付你？”张晓萌仍然怒气冲冲，“你向受害人赔礼道歉，并支付受害人的所有医疗费用……” “还让我陪他们，那我这伤谁给治啊？要想道歉，门儿都没有！”我根本不会跟杨沪道歉，再让我见到他，我在拍他！ “如果你不服，你可以打官司，不过我劝你，一定要通过法律途径！你那些歪招是没用的……” “歪招？还不定谁更歪呢，这他妈都什么世道？”我愤愤不平道，“张警官，请我那个陷害我的人查出来没有？” “这个，目前还没有确切消息……”张晓萌犹豫着，让我觉得她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 “想办法，想办法……”能想到办法天下就不会有冤案了，我心道，可没搞清楚他们怎么会放了我呢？ 没有再想那么多，当他们放我出来时，我加紧脚步离开这个烂地方，我痛恨这种道貌岸然的地方，我厌倦这种伪装。而实际上，我们大多数人都在伪装，都在道貌岸然，都在假装维护着正统的道，只有当我们变为弱者，当我们无能为力时，我们才会痛恨这一切。 一连几天，我心里都惶惶不可终日，我始终觉得心底某处有种无限的焦虑，有种东西压在心里喘不过气来。我无法再寄托于警局能给我查出什么东西来，他们不过是吃干饭的。求人不如求己，既然陈茜默许了是杨沪对我动的手脚，我就应该想辄让他知道厉害。 李琦知道我工作辞了，更是每天陪着我，说是安慰我。我问她的工作，她说是已经完成了，项目书已经交给别人了。正因为如此，李琦又开始劝我离开上海，我心里正烦着，而且事情没办完始终不舒服，便不耐烦地对她说：“别天真了，我们能去哪啊，到哪生活不都是一样，没钱我们在哪都活不好……” “没钱我们可以挣啊，谢谢，正好现在我们俩的工作都完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开始什么啊？我说你干吗非要走啊，我的工作完了你就这么高兴？”我有些生气地说道，可看着李琦有些怔住的样子，我又改口说，“我是说，你的工作不是有你的理想吗，你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我们走的话，你的梦想怎么办？” “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梦想……”李琦怔怔地说道。 “那你的一切不都是要重头再来？太可惜了……” “不可惜，有你在，什么都不可惜……” “你说什么呢，小琦，要不这样吧，你看，咱们手头还有这么多事情，要不等这些都处理完，等你工作上的事做完了以后，咱们出去旅游旅游……”我劝道。 “哦，也好，我这没什么事情，明天去公司办一下交接手续就好了……”李琦黯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许多。 也许带上足够的钱粮，带上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去欣赏风景去看潮起潮落，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情。 李琦忽然变得利落起来，风风火火地要去公司处理事情，我心道，如果不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哪有什么心情出去玩？ 我尝试着打陈茜的电话，我想约她出来，希望她能告诉我一些事情的真相。可陈茜的手机却是关着的，我不由郁闷道，为什么关键的时刻总是那么倒霉。 我并不想去得罪谁，我只是本分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尽管我渴盼能上位，能像所有有钱人一样光怪陆离，可我并没犯下什么滔天大罪。 据那天陈茜和杨沪的反应来看，这事十有**是杨沪所为，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可能，我一定要让他偿还我这些天的损失，没有谁能知道我遭受的痛苦。即便我得罪了酒店的利益，即便我撞破了你们的奸恶，即便我破坏了你的泡妞大计，你没必要非要置我于死地吧？ 诉诸法律根本行不通，而且我根本没有证据，既然肖燕，陈茜都说他们手段通天，我就给你来暗的，只要让我逮住机会就给你一刀子。 可是凭我一个人我怎么能对付他们，且不说他们什么手段，也不管陈茜说的什么打手，我只盯着杨沪一人，见他落单蒙头就砍，以泄愤怒。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而我又没什么朋友，那种两肋插刀的朋友更别提了，而对于李琦，她应该是那种被我保护的而不是被插刀的，忽然，我想起了伟哥，过去的唯一的朋友，他在老家怎么样了呢？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可手机里边却传来一个生硬的声音，伟哥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我正在惊诧，却忽然想到，他回去肯定是要换号的，原来的手机号肯定是要停机的，只是伟哥并没有告诉我。本想和他叙叙旧，现在却不能了。 对眼前的窘境我一筹莫展，我越来越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越来越觉得烦躁不安。 我开始想起我的理想，我开始思索曾经的坚持，我现在必须勇于去面对它。我开始有意寻找那位周神仙的踪迹，不为别的，只求心安，希望他能给我指点迷津。 而在今天，发生了一件令我永生难忘的事情，我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李琦一直恳求我离开这里的原因。 为了等待杨沪的出现，我经常会在凯悦旁边转悠，今天我刚来到酒店旁边的一条街道，突然有个孩子跑到我的面前，然后把一个塑料袋递到我面前，然后飞快地跑开了。因为是在闹市区，我还没反映过来，那个小孩就要离开，我飞快地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他：“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他摇头道：“不知道，是一个姐姐让我给你的……” “姐姐？”我正在疑惑，谁会送我这么个东西，还是用这么奇怪的方式？可小孩已经跑掉了，这回我也没有去追，我慌忙打开包裹，只见是个小巧的mp4。我开始诧异，怎么又是mp4？ 我感到有些慌张，四周看了看，并没有我认识的人，这又会是谁做的？她给我这个东西干什么？ 我走到一个僻静处，打开了mp4，这一看，着实让我大吃一惊，又是杨沪的裸照！而且是不同的女子，再一看，还有一个人，他是杨董！杨董的照片艳照也在其中，还有视频！ 我又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人注意我，我心里更加没底。曾经陈茜给我看过这类东西，可这绝不是那次的内容，难道这是陈茜给我的？可她这时候给我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是谁给我的这个东西，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一定是希望我利用这些东西去对付杨氏父子！难道真是陈茜？她应该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些东西对于杨氏父子来说，将会是个致命的打击！ 确实，在这个我一筹莫展、无限焦急的时刻，这个mp4，将会是我反击的最有效武器！无论是举报他们还是跟他们私了，我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我继续往下看，这里边有各种类型的女人，还有几个当红的模特，我一边骂着杨董的荒淫无耻，一边意淫着这些淫荡的女人，仿佛她们任我欺凌一般，可是我却看到了这样的一段视频： 一个娇媚的女子被人拴着链子像狗一样地拉到杨董膝下，女子开始褪去仅有的几片布料，然后在男人面前扭动着腰肢，杨董开始抽打着女人的屁股，女人发出凄惨而又媚惑的叫声，然后杨董褪下短裤，拉拽着女人的头发，将女人的头部摁在男人的胯下，女人开始拼命地摇晃着脑袋…… 男人在女人的背后狠狠地前后耸动着，女人不知疲倦地叫着，男人拍着女人的屁股，向女人咆哮着：我的**大不大？ 女人只顾呻吟着，男人似乎不满，又拽着女人的头发，将女人的脸扳了过来：你说我干你干的爽不爽？ 面对这样一段表演，也许所有人都觉得看地过瘾，而随着镜头的转换，当你发现这个女人是每天和你同床共枕、信誓旦旦和你结婚的人时，你会有一种天翻地覆的感觉！ 没错，此时我已经不能自抑，这个放荡、**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还在和我翻云覆雨的人！我一直祈祷不是她，可是这个贱人非她妈要转过脸来！ “啪！”手中的mp4掉落在地上，我慌忙捡了起来，不能摔坏了，对，我要把它藏起来，这是证据，这是那个信誓旦旦说爱我、口口声声要和海角天涯的爱情证据！ 爱情？爱情？这他妈就是爱情？这个mp4就是忠诚的诺言？操***爱情，我挥舞着拳头，我狠狠地捶着墙壁，可忽然发现手背上不停地流着血。我开始拼命地往前跑，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眼前的人不停地移动着，我双手扒拉着，扒开挡住我的一切东西，忽然觉得有个东西被我撞了一下，像是一个骑电瓶车的人被我撞倒，我觉得耳边阵阵风声。 “傻逼！” “真他妈是疯子！” 旁边有人骂骂咧咧，我还在疯跑，似乎停不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终于摸出一个东西，是手机！我双手抖动着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 第三十七章 刚才还整齐的房间，此刻却已被我翻箱倒柜，可我并没发现别的什么，这个阴险的女人藏地真好！ 我焦急地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窜来窜去，我已经等她半个小时了，如果她再不回来，我会直接奔向她公司。 终于，门口边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一阵钥匙转动之后，房门静静打开了，李琦走了进来：“这么急叫我回来干嘛呀？” “干你啊！”我并没有看她一眼，心中却早已怒火中烧。 “讨厌！说什么呢。”李琦把包放下了，“好了，我公司那边的事情基本差不多了，明天就……” “把裤子脱下来！”我打断李琦，硬声喊道。 “你真讨厌！”李琦过去倒水喝。 “我让你把裤子脱下来！”我对她的置若罔闻感到愤怒，不由大声喝道。 “谢谢，你……”李琦终于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你的衣服怎么弄出这样？看你身上多脏！” “你嫌我脏？”我上钱抱住李琦，把她的裤子往下扯，“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脏！” “你干什么，干什么啊！”李琦有些惊慌地拦住我的动作。 “我说了要干你！我要干死你！”我甩开她的手，继续脱她的衣服。 “哎幺，你弄疼我了……”李琦捂着手，“你怎么忽然……” 我感觉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手，我狠狠地脱下她的衣服，然后又撕下她的内衣，揉搓着她的身体。 “啊……”李琦叫了一声，“你真的弄疼我了，你真要做也别那么粗暴嘛……” 我听不见李琦在说什么，我将李琦压倒在桌子上，让她背对着我，听着女人有些凄厉的叫声，我不由感到莫名的兴奋，我忽然觉得不过瘾，我将手中的皮带抽向眼前的**…… 风过云却不轻，我感到有些疲软，我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喘息，我依然觉得非常兴奋，我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我觉得不能让自己停下来。我拉着李琦的头发。 “别，我累了，谢谢，”李琦有气无力地说。 “累？累你得把它给我住了！”看着她这种软绵绵的状态，我不由将皮带又一次打在她光溜溜的背上。 “啊，疼……”李琦一副痛苦的表情，望着我说：“谢谢，别打了，你怎么突然要这样……” “不想挨打那就听话！快”我没有理会李琦的求饶，我将她的头来回摇动着，我不由感到一阵厌恶，我使劲地拽着李琦的头发，“我让你放荡，我让你犯贱……” “呜……”李琦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我看着她痛苦求饶的表情，心中却觉着空虚的很，心里烦躁无比，浑身都想动弹却又无处发泄，我又扬起了手中的皮带…… …… “你为什么要这样？”良久，李琦擦着眼泪问我。 “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你以前从来不这样……” “你他妈别跟老子装了！”我厌倦了李琦对我的伪装，大声地说道。 “装什么……”李琦有些害怕地看了我一眼，“谢谢，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做的什么还不知道？”我愤怒地看着她。 “我做什么了……”李琦明显不敢直视我，一会又扭头看了我一眼，“谢谢，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你他妈还装！我让你他妈跟我装……”我又将李琦的头摁了下来。 “你干什么？我真的累了……”李琦有些惶恐地说。 “干什么？不会再干你了，我还怕脏了我！”我摁住李琦，“老子是想让你好好看看。” “你怎么这么说话？”李琦愤怒地说，只是这让我觉得她更加地幼稚。 “老子是让你看看，到底是我的大还是杨董那个杂碎的大？”我用力地甩着李琦的头。 “谢谢，你，我……”李琦使劲挣脱着，“谢谢，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胡说？没证据老子就是死也不知道你这么犯贱！”我怒声呵斥着。 “谢谢，你听我说，听我说……”李琦泣声喊道。 “说你马格比！”我一甩手，扇了李琦一嘴巴，一条红手印划过，有血流出。 李琦捂着脸颊，默不作声。 “好，我现在听你解释，我看你怎么编！” “你打的对，你再打我吧，你再打我……”李琦突然拉着我的手，用力地扇自己。 “别他妈跟我装了！”我甩开她的手，“还他妈说跟我结婚，整天吆喝着爱我，要去什么海角天涯，全他妈是矫情！是骗子！我说你怎么天天想着离开上海，工作也不用你操心，原来你他妈是被人养着呢！就他妈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呜呜……”李琦大声地哭泣起来，一直摇着头。 “你还有脸哭！”我的拳头使劲敲打着墙壁，“你他妈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你打我吧，你打我……” “你他妈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说那是假的，假的，你是被逼的，咱们可以去告他们……” “我……”李琦只是哭着，说不出话来。 “你说呀，说呀……”我用力地摇着她的胳膊。 “这都是真的！都是我自愿的！”李琦突然大声叫着，说完又大声哭起来，“陆谢，你打我吧，打我吧……”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求求你，别问了……” “啪！”我的愤怒无以复加，又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个臭婊子给我滚出去！” “不要！陆谢，你打我吧，你怎么着我都行，别赶我走……”李琦抱住我的腿说，“不要赶我走，求求你，求求你……” “你赶紧给我滚啊，别脏了我的地方！”我挣脱着李琦，不让她接近我。 “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我求求你别赶我走……”李琦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可我却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任何好看的东西，在你失去兴趣以后，它都将变得丑陋。我大声叱问道：“你不走是吧？好，我走，我走！” “我走！”李琦突然止住了哭泣。 第三十八章 满城风雨尽带黄金 天气渐渐转凉，我的心也跟着变凉。 此时屋里已是空荡荡的，除了窗外树叶掉落的声音，没有一点声响。 李琦已经走了，而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快乐，心中却是挥之不去的怨恨。 时间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般，极为缓慢地前行着，我觉得心里越来越郁闷，突然我想到杨沪，还有杨董，于是我将mp4里的东西复制一份，然后带着拷贝甩门而去。 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带着这东西去找杨董，痛扁他一顿，然后再让他赔偿我。 直奔凯悦，没有几个熟悉的人，路上也没有人拦我，不过还是前台过来拦住了我，因为上次我和杨沪打起来时她也在。 我不顾她的阻拦，直接上楼梯，准备直冲董事长办公室。就在我刚上楼梯的时候，肖燕却突然出现，她还是有些惊讶地问我：“陆谢，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有点私事。”我看了她一眼，继续向前，“你们杨董事长在吗？” “他不在，”肖燕说，“董事长平常不常来酒店的。” “哦，是么？”我看出肖燕似乎有所掩饰，径直走去，“那我得亲自去看看。” “他真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跟我说，回头我转告他。”肖燕跟了上来。 “跟你说？”我回答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再说，有些事你也不一定能解决。” “陆谢，陆谢，”肖燕小跑几步追上来，试图拦着我。 我没有再理会她，直接向办公室走去，就在说话间，我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却听见里边传来一个不悦的声音：“谁啊？” 我朝肖燕看了一下，对她说：“你不是说杨董不在吗？” 肖燕有些无奈地摊一下手，就准备向杨董报告。我直接走了进去，却见正是杨董其人，旁边还有一个女的，慌忙从原来的位置挪开，好像是原来的那个总经理助理。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没干什么好事，肖燕也是很为难的表情。 杨董一看是肖燕和我走了进来，大声呵斥道：“怎么这么没礼貌，敲门都不知道啊！” “杨董，我一直在想拦住他……”肖燕解释道。 “不管她的事，是我自己闯进来的，杨董！”我牙恨恨地嚼着。 “哦？你是？”杨董不明所以地问道。 确实，即便我认识他，他也不一定认识我，我也不想跟他废话，直接说道：“杨董，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哦，什么事啊，你说吧。”杨董漫不经心地说，手中却翻起了面前的文件，一副我很忙的样子。 我分别看了肖燕和那女助理一眼，示意她们在这不方便开口，只听杨董开口说道：“你快说吧，我这还有其他事。” 杨董分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过这事我还是应该慎重，便对他说：“杨董，有些事情你不想搞得满城风雨吧……” “嗯？”杨董突然转过头来，很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朝儿女挥挥手，“没什么事，你们俩先出去吧。” 待她们二人走后，杨董起身关紧了门，然后走到我面前说：“有什么事你说吧。” “杨董，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知道你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 “我觉得你生活作风上有问题……”我故意拖长着说。 “你可不要胡说，我可是政府官员。”杨董的手停止了摆弄，故作深沉地说道。 “我胡说？你还记得自己是政府官员，可这政府的人又有几个人是清白的呢？”我不由嘲笑他。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杨董问道。 “什么意思？有些事情你可以装一装，不过万一被人抓住把柄，那就不好装了……”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杨董靠近了过来。 “哈哈，你紧张什么，不就是玩了几个女人嘛，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知道……” “你这是诬陷公务员，小心我告你诽谤罪！” “啪！”我朝杨董伸过来的脸扇了一巴掌，“还诬陷？去你妈的诬陷！” “你怎么可以打人？来人，来人啊……”杨董捂着脸，大声喊了起来。 “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想别人知道你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最好不要那么大声地说话！”我扯住杨董的衣领子。 “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诬陷！”杨董有些害怕的躲过脸去，却依然假装底气十足的样子。 “证据？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掏出了口袋里的u盘，在杨董面前晃了晃。 这时，酒店里的保安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肖燕和女助理。为首的人大声问道：“董事长，怎么了？” 我也松开了杨董，只是紧攥着u盘在手中，杨董犹豫了一下，转身对保安大声斥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 “董事长……”保安还在犹豫着。 “出去啊，没听见董事长的话啊！”我大声朝他们吼道，却不管肖燕惊讶的样子。 “出去，出去呀……”杨董不耐烦地挥着手。 待他们都出去后，杨董紧张地看着我手中的u盘，问道：“你手里的这是什么东西？” “u盘啊！”我随口答道。 “我是说这里边存的是什么？”杨董问道。 “怎么害怕了？”我玩弄着桌子上的东西，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有些玩味地说道，“很快你就会知道。” 把u盘插进桌子上的笔记本里，一幅幅淫秽的画面出现在杨董面前，而这里边的人正是他自己。 “你既然明目张胆地送上门来，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把这东西带出去吗？”突然，杨董变地有些阴沉。 “你认为既然我来了，我会没有第二份准备么？” “好了好了，算你小子厉害，你关上吧……”杨董取下眼镜，摸着脑袋说，“你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重要的是它在我手上！”说实话，从哪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过是想用它来满足我心中的怨恨和不平衡。 “你别卖关子了，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杨董望着我。 “你别紧张，我不会把它交给政府的，我只是想找你借点东西。” “你想要什么？”他自然知道我说的“借”其实跟抢没什么分别了。 “你知道，眼下正是金融危机，人民生活都比较贫困，我想从你这拿点人民的币发给人民，这样大家的生活也好过一些不是。”我边说着边收起了u盘，又看着杨董，“怎么样，不成什么问题吧？” “这个，那个，你想要多少？”杨董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这个数吧，”我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啊，不，是这个数。” “2万？”杨董看着我伸出的两根指头问道。 “哎呀，杨董这你就不对了，我们还有那么多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20万？” “难道是200万？” “怎么你嫌少啊？杨董，这个数，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我仔细观察着他。 “这个，……我怎么称呼你啊？” “陆谢！” “是这样的，陆先生，我手里哪有那么多闲散资金，这钱也都是酒店的，都用在酒店业务上了啊……”杨董说。 “这我不管，你也不用骗我，你赶快把钱交出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最近刚好有个项目，钱都用在那上面了，”杨董想了一会，看着我，“你看要不这样，我先给你100万怎么样？”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确实不像是骗我，我想了一会便答应他了，反正钱先到手再说。 “你看这些照片……”杨董看着我。 “这样吧，等钱一到帐我立即把这东西给你！” “那你得保证这东西不会让别人知道，不会有一张照片泄露出去！” “你放心吧，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义正言辞地说道，只是这东西本就是别人给我的，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可现在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一定要保证！”杨董似乎恳求着说，“如果你不小心让别人知道了，我就是身败名裂也不会放过你！” “呵呵，你放心吧，没那么严重！”我装作关切的样子，拍了拍杨董的肩膀，“哦，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原来吧，我是凯悦的领班经理，你看现在……” “你是想……”杨董很明显有些气愤，他不知道我居然是酒店里的人，略一思索，便答应下来，“好，你回去接着做你的经理，我让肖经理安排一下。” “哎呀，这个我想跟管理层离地再近些……”我装作不满意的样子。 “总经理？这不太好办啊，再说别人也会起疑心的……” “我不要求那么多，副的就行……” “好好，我叫人安排，明天你就来上班。”杨董又叮嘱道，“那些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 “你放心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此时我心里才稍感舒服，可忽然又感觉有什么不对，还呆在凯悦不是等于被他监视吗？ 第三十九章 我开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凯悦，我心中竟觉得有些兴奋，突然觉得糟糕的生活当中有了一丝光亮。我完全不管别人惊异和不解的眼光，因为我觉得我已经无需在意那么多虚伪的眼光，我从来都和别人不熟。 肖燕对我的失而复得颇感不解，尤其是我竟然还做了她的下手，她都表现出了一种疑惑，可是稍过片刻，她又恢复到原来的角色当中去了，她甚至没有问过我有关这些的原因。 冤家路窄，就在我想着为什么这几天没有见到杨沪的时候，他赫然出现在我办公室里，指着我劈头就问：“陆谢，你小子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我父亲如此对待你？” 我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难道杨董没跟他说过这事吗？非常有可能，毕竟这事太影响他的声誉和前途，我回答道：“哎呀，沪哥来的正好，我正想你呢。” “别跟我来虚的，”杨沪怒气冲冲的，“你究竟知道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来威胁我父亲？” “沪哥太见外了，你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今后还得指望你，我怎么会威胁杨董啊。”我打着马虎说。 “你平常不是挺有种吗，今天怎么推三阻四呀！”很明显，杨沪是非要激怒我不可。 “有种没种让时间来说话，我呢，现在不会那么傻了，既然现在是文明社会法治社会，什么事情都可以谈嘛……” “谈你妈个逼！谈你他妈来讹我家财产……”杨沪破口开骂。 “杨沪！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老子已经不是昨天的陆谢了！老子就是讹你怎么着，老子就要看你哭着脸求我……”我“腾”一下站了起来，心想着以前的种种委屈，不由觉得理直气壮，豪气冲天。 “你，你……”杨沪气得想动手，我也准备迎接他。 “杨沪你干什么！”突然门外冲进来两个人，只见是杨董不知何时得知此事，身后跟着肖燕和女助理，看来定是她们见势不妙报告的，“你快住手，都住手！” “爸，你到底向着谁啊！”杨沪不满地向他父亲吼道，“你到底怕他什么！” “你个畜生给我出去！”杨董狠狠地训斥着杨沪，又向我道：“陆总啊，这都是误会，误会……” “啊，没事，我跟杨公子也就是随便聊聊。”别人既然给了台阶那就下吧。 “什么误会啊，他吃人不吐骨头，他都要把咱家……”杨沪还在说着，却突然被“啪”的一声打断。 “你个孽子只会给我坏事！”杨董打了杨沪一巴掌，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不过我心里却在偷笑，这小子活该！ “爸，你……”杨沪揉了揉脸，看了杨董一眼却又没说什么，转而向我道：“陆谢，你有种！” 说着杨沪就恨恨地走了出去，杨董也向我说道：“陆总啊，真是不好意思，我真是管教无方啊……” “杨董哪里话，这都是误会。” “那个，肖总你们先出去吧，我跟陆总还要说点事。”杨董说道。 肖燕二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退了出去，待关上门，杨董离我近了些：“陆总，你要的钱我已经转到你的账户上，你可以查一下……” “哦，不用查了，我相信杨董。”我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下，杨董是不会骗我的。 “那你看东西是不是……” “没问题，我这就给你。”杨董别无他意，只是想要回这东西，我将口袋里的u盘递到他手里。 杨董看了一下道：“我也相信你，不过另外一份，希望你也能……” “这个嘛，杨董，如果另外一半钱也到账的话，我会双手奉还！”我打断说，我自然知道这原件不可能现在给他。 “这……”杨董犹豫着。 “这很公平，而且我保证不会让他泄露出去……” “那好吧，我尽快想办法，你也要信守诺言。”杨董断然道，然后便离去。 我心里开始盘算着，这么快搞到一百万，我要两百万是不是少了点？可既然已经开口，又不方便再提要求，要不然他真来个狗急跳墙，别说钱了，我还得考虑能不能有命花。 只有一半的钱到手，而且酒店已经开始流传杨董被我胁迫的谣言，我不禁有些担心，我还有必要呆在这里吗，或者说我还要不要那剩余的钱呢？虽然那底盘还在我手里，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有这东西吗，那个给我mp4的人，要是她泄露出去，那我的处境就非常不好了。 如果那个人真是陈茜，或许她不会泄露的，如果不是那就很难说了。而且在这段时间里，我根本没有见到陈茜的影子，仿佛她已经消失了一般。难道她是因为这底盘的事不敢露面吗？揣着手里的银行卡和mp4，我微微感到发烫。 毫无头绪，可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只大手在牵引着我，可我却抓不住半点影子，搞不清前因后果，我也根本没有心情能安静地想这些问题，我感到烦躁无比。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片富人小区，而这里边住着一个我熟悉的人，一个曾经熟悉无比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无意间走到玲香的住处，可能我想她了，也可能只是我想找一个人说说话，事实上，我已经到了小区门口，很久没见玲香了。 我正想着这样直接去她家会不会太冒昧，可她家的门却突然打开，玲香披着白色的风衣走了出来，多日不见，她愈加显得成熟和知性美。 可紧接着，她身后却出现了一个男人，一个老男人，一个我想不到的人。我不由感到无名火起，这他妈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回都跟我装纯情，还说房子是人送的，这明显是被人包养！我怎么那么傻啊，这明显是情人窝，我怎么就那么相信她呢？骗子，全是大骗子！可你他妈跟谁不好，非要跟杨董那老东西！刚玩过我的女朋友，现在又来玩我的……，我的什么？对啊，我他妈跟你谁跟谁，爱谁谁，老子干吗这么自己折磨自己？ 可眼前的情景着实让我恼火，玲香还帮杨董整了整领子，好像是故意给我看似的，我怎么就那么爱看啊。 一阵冷风袭来，我不由紧了紧衣服，撤下几步，不再看她。心里琢磨着，这人啊，真的是会变，变的有一天你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你是想在这冻死啊……”突然，耳边传来声音，转身看去，却见是玲香不知何时已经在我身后。 “我那是，在这散步呢，不知怎的就走到这来了，你说这巧不巧……”我搓着手，这鬼天气怎么说降温就降温呢，再放眼看去，杨董不知何时已经开车走地远了。 “走了，进屋喝杯水去，暖和暖和。”玲香歪着脑袋看着我，似乎在猜我心里想着什么。 “我怕你那有客人，怕打扰你……”说着，我朝杨董离去的方向瞅了瞅。 “走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走。”玲香拉着我进了屋。 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哎，我说你这是一直瞒着我呢，还是最近口味换了？”一进屋，我就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 “什么口味换了？”玲香不明所以，转而突然明白了过来我指什么，“我说你……，我还真是瞒着你呢，怎么吃醋了？” “吃醋？笑话！我吃哪门子的醋……” “你还别狡辩，我真就闻出酸味来了。”玲香颇有深意地说道，然后就去泡茶去。 “行行，你厉害，不劳您泡茶，我这就不打扰了……”说完，我就要起身离开，我不想经受这种愚弄。 “唉唉，你干什么呢，我跟你开玩笑都听不出来。”玲香放下茶杯，过来拉我坐下。 “我从来都不跟人开玩笑，尤其是女人。” “没劲，刚才那人是我爸爸……” “啊……”我不由喷出口中的茶水来，心中惊讶到极点。 “啊什么啊，你都喷我身上了……”玲香擦着衣服，非常不满我的表现，“是你酒店的董事长，你不是认识嘛，干吗这么惊讶的样子？” “不是，你是说，杨董他是你爸爸？”我不确定的问道。 “是啊，之前瞒着你呢，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会有所顾忌，影响咱俩的关系……”玲香红着脸说道。 “杨董是你爸爸，他真的是你爸爸啊？”我浑然不觉，杯中的茶水似乎灌错了地方，“那杨沪就是你弟弟了？” “是的，真的啊，你这是干嘛啊，茶不是你这么喝的，唉，你小心点……”玲香忙着擦干我衣服上的水渍。 “他是你爸爸，他怎么就是你爸爸呢？”我嘟囔着，我跟她爸爸还有她弟弟有那么深的仇，心想这下可不好办了，不过她好像还不知道我跟他们之间的事。 “他怎么就不能是我爸，听你这话说的……”玲香撅着嘴，“这房子就是他给我买的，不过因为他跟我妈离婚了，我们父女之间关系并不好，他也不常来这。我弟弟呢，不务正业，只会找我爸要钱，所以我爸就希望我将来能做凯悦的接班人，可是我的心思全在策划和设计上了，哎，你听没听我讲啊？” “听了，听了。”我心中仍感到惊讶不已，不过听玲香这么问，我的注意力也转移到她身上来了，知己也要知彼，可她竟然说要做凯悦的接班人，而我现在这般对她父兄，将来若是她知道了…… “可是，这段日子不知怎的，他竟然主动看望我妈，还经常来看我，可能他真的是想让我去帮他做事吧，我已经答应他考虑去凯悦了。”玲香继续说道。 “啊，你真的要来凯悦啊？”我心中感到焦虑，莫非我现在就要跑路吗？ “你别一惊一乍的，我只是说考虑去。”玲香看着我说到，“陆谢，你理解我这么做的意思吗？反正不管怎样，我只是希望我的家庭能和和睦睦的……” “理解，可是……” “没什么可是，理解就好，况且如果我真的去凯悦的话，对你将来的发展不是也有好处吗？” “是的，有好处，有好处。”本来就要到手的两百万，突然变地很棘手。 “好了，不说这事了。陆谢，你跟你女朋友怎么样了？”玲香突然问道。 “我女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了……”此刻我并不愿提起李琦。 “分手了？你跟李琦分手了？这怎么回事？”玲香大声说道。 “你认识李琦？”我疑惑道。 “不认识，不过前段时间有人来找过我，她说她叫李琦，是你女朋友，说是要我好好照顾你，我当时还觉得莫名其妙的……” “你说什么？李琦来找过你？什么时候？”我大声问道，倒是把玲香下了一跳。 “哦，是前几天，好像是上周末吧……” “上周末？”我突然想起，那正是我赶她出去的日子，“她是怎么知道你的？”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也奇怪呢，她进来就说她是你女朋友，又说希望今后我能好好对你什么的……”玲香说道。 “她是这么说的？”我感到有些蹊跷，“她怎么知道你？她还说什么了？” “我记不清了，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过看她的样子挺奇怪的……”玲香仔细回忆道。 “能不奇怪才怪了，那天我们刚好分手。” “不会吧？你们是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好了，过去就过去吧，不提了。”我说道。 “看你还是蛮关心她的嘛……” “什么关心，以后我永远都不会和她有什么了……”我怅然若失道。 “不要说的那么绝情，”玲香抓住我的手说，“即便真的分手了，你也应该感谢她陪你走过的那段旅程……” “她是感谢不上了，不过将来咱们一起走一段也说不准呢……”说是这么说，而我心里却想着该如何尽快拿钱走人。 “这么快你就想换女友啊，这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哦……”玲香倒是妩媚地笑了一眼。 本来是想和玲香说说烦心事的，不过既然知道她是杨董的女儿，我当下不提此事。想起我和杨沪的恩怨，又想起玲香和我的关系，至少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样对她会不会太无情了？ 因为目前的处境，而且我心里烦乱不堪，我也没有在玲香住处多待，不多久，便推脱离开。 待快走向家里的时候，心中才稍感安静，可只过片刻，便又觉得空虚。曾经熟悉的几步却那么难走，曾经亮着的窗户只是漆黑一片。 也许，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再也没有人唠叨让我少抽点烟，再也没有一盏亮着的灯为我守候，等我回家…… 人就是这么奇怪，俩人分开了，不管曾经多么的刻骨铭心，刚开始总要想尽一切办法抹去一切有关他的记忆，可后来却又念着他的好。 一如既往地面对那门后的黑暗，没有任何期待，我要慢慢学会孤独。 有人说，寂寞也是一种自由，可这种自由不是古井不波的平静，却是夜意阑珊时的衷肠，无处倾诉，一种只有孤独的寂寞。 打开灯，却无比惊讶，不是进了盗贼，只是屋里变得宽敞明亮许多。有人帮我收拾过屋子，难道是她来过？ 我找寻着痕迹，却没有她的气息，我慌忙下楼，四下环顾，哪里有半个人影。 我心中不由一阵失落，我是找李琦吗，我找她干吗？我们不可能再见面了，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第四十章 我去银行查了查，杨董所言非虚，账号上赫然出现了七位阿拉伯数字，哦，mygod，女娲娘娘，圣母玛利亚，哈利路亚，我该感谢谁呢？我该怎么去花这一笔钱，别说花了，这甚至是我头一次见过这么多的人民的币，尽管它还在账面上，可我仿佛觉得眼前堆满一座金山！ 我辗转反侧地思索着该怎么花这笔钱，买股票？买基金？投资实业？算了，还是先存着最保险，金融危机太他妈危险了，搞不好就会血本无归。 俨然，这一笔钱对我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数额了，人们那么努力为了什么，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没错，是为了更舒服地活着，可这一切还是靠钱去实现。这一刻，我已经明白，为什么资本金愿意为了利润铤而走险，我已经相信，人们所做的一切，全他妈是为了钱！ 这一夜，我彻夜难眠。 第二天醒来依然恍恍惚惚的，觉得不可置信，又去查了查账户。 而同时，我又开始担心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现在一听到什么风声我就战战兢兢的。 杨董那边一直推说资金周转不过来，这剩余的钱也不知何时能到手。我这算不算敲诈，可我不过是拿回我的赔偿罢了，还是我真的财迷心窍？难道现在就要放弃？不行，不能便宜他们父子，等拿到剩余的钱，再找个机会打他一顿，然后跑路，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像往常一样，我耐着性子看着不甚明了的酒店收支记录以及业务拓展介绍，我只是想搞明白这资金到底什么时候能周转过来。 突然，手机响起，却是付灵打来的电话，我接通了电话：“喂，灵儿妹妹，有什么事么？” “什么事？我说陆大帅哥，你整天都忙些什么，人也见不到你，电话也不见你打一个，你可真是负心啊……”付灵上来就是一阵数落。 “吆，我到底负谁了，惹得你这么不高兴，别说是你啊……”还真是好久不见她了，可我最近哪有什么心情考虑她呀。 “我说你怎么……，算了算了，我看蓉姐真是不值啊，怎么会为你这样的人伤心呢……”付灵叹气道。 “瞎说什么啊，蓉姐跟我可是清清白白的。”我答道，突然想起江蓉，下意识问道：“对了，蓉姐现在怎么样，都还好吧？” “好的很，整天为了你是吃不香睡不着的，都害了相思病了，你倒好，居然对她不管不问的……”付灵抱怨道。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我只当这是玩笑话，即便我和江蓉真的发生什么，我估计她也不会看上我的。 “什么开玩笑，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自己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好了，没事就挂了，我这还有事。” “不信，你必须过来看看。”付灵不依不饶。 “要不这样吧，晚上我打给你。”我说。 “也好，你一定要过来啊。”付灵说完，也挂掉了电话。 我不由好奇，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自己想见我还是江蓉真的对我有好感呢？算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这些，明天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呢。 突然，一阵敲门声，似乎有些急促的样子，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手中攥个东西便去开门。 门一打开，却是王凯站在门口，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他快步走进来，关上门，就焦急地对我说：“陆谢，不，陆总，我有事对你说。” “凯哥，不用客气，叫我陆谢就好。”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慌张地来到我办公室，“什么事，你说吧。” “我们的事又被人举报了……”王凯附在我耳边说。 “我们的事？”我刚要问，却突然明白他指什么了，只是这么久我没再和他做什么钩子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原来的那事，昨天又被人举报，旧事重提！”王凯紧张地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是这样，昨天啊快下班的时候，警局的一个朋友事先通知我，说是又有人举报咱们之前的那些事，让我提前做好准备……”王凯说。 “哦，那是需要钱了吧，这样，凯哥，需要多少，从我这拿。”我说，心想不过是那我警察叔叔又想捞点油水罢了。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刚开始我也这么想，可后来听说这事涉及到一些商贾要员什么的，怕是不好收摊子……”王凯隐有难色地说，“似乎还专门提到你……” “提到我？什么意思？”我心中一紧，感觉不妙。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也就知道这么多，我来就是想提醒你提早准备一下，”王凯说着，似乎犹豫不决的样子。 看他的表情，我猜他可能是有什么瞒着我，或许是碍于我的身份，或许他想从我这得点好处，我便问道：“凯哥，咱们也交情不浅，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我只是觉得……”王凯忽然顿了下。 “直说无妨。” “陆老弟，关于你这工作的事情，坊间有不少人瞎说，我是见一次骂一次，可是不管怎样，陆老弟啊，我觉得你这升职的事肯定是得罪了人……”王凯看着我。 “什么意思？” “我是说可能酒店里有人想整你……”王凯向上指了指。 “哦……”我突然明白了什么，似乎肖燕也这么警告过我，说我得罪不起那些人，难道是杨沪想借此事动我？王凯并不像骗我的样子，我对他道：“还是得谢谢凯哥，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哎呀，陆总真是客气，这事关系到你我二人，应该的，以后还有陆总多多提携啊。”王凯露出笑容，“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多上心。” “嗯，我会仔细查查的。”我答应着，心中却猜测着究竟会是谁举报我呢？ 整个酒店，只有杨氏父子和我的矛盾最大，可这又不合情理，我手里还有那个mp4呢，难道他们就不怕我撕破脸皮吗？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我和王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惊讶。 “请进！”话音刚落，房内便走进一人，却是杨董那女助理，我这次稍感心安。最近被这些事搞的紧张兮兮，对敲门声居然有些敏感。 “陆总，请您签字。”女助理甜声说道，看见王凯也在，冲他又是甜甜一笑。 “哦，拿过来吧。”我对她说道。 “那个，陆总，没什么事，我也先走了。”王凯也说道。 “哦，那你忙去吧，回头再联系。”本来我还想多说些什么，可是杨董的助理在这，多有不便。 “好的，再见。”王凯打个招呼便出去了。 “这是什么文件啊？”待王凯出去后，我向女助理问道。 “这是酒店日常的财政收支情况，请陆总核实。”女助理认真地说道。 “哦。”我没想到我还能管这些呢，“这事肖总不管吗？” “肖总忙去了，这您签也一样。”女助理答道。 这话明显是说我在闲着嘛，我也不介意，本来我也就是做做样子。随便翻了翻文件，又是一大堆数字啊、平衡啊，看的头昏脑胀，或许正是因为我不懂，杨董才让我去翻公司的总账，看什么资金流动。 我也不再多看，大笔一挥，便把文件交还给她。她正要离去，我出声问道：“哦，对了，杨董在干什么啊。” “杨董在跟客人谈生意。”女助理又是甜甜一笑。 “哦，你忙去吧。”我并不关心杨董，只是想知道他忙些什么，我的钱什么时候才能到手。 第四十一章 在钱的问题上，没有几个人会不在乎，就连杨董这样权倾一方的人也是如此。他已经多次跟我推诿，甚至最近更是见不着人影，也许他真的在意这些钱，也许是他不想让我如此轻易地得逞。 可我几乎不能冷静地去等待这些了，越来越多的小道消息似乎都在催促着我，风声太紧赶紧离开。我也是这么想的，再等最后几日，抓紧行动，离开这个让我难堪之地。 在我连续几日假装上班实则蹲点的情况下，杨董终于被我给逮着，一见面，我上前抓住他：“杨董，这几天你可是让我好找啊！” “啊，是陆总啊，走，我也正有事找你。”杨董坦然视之。 “哦？可是资金有了着落？”我不由欣喜地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到我办公室去。”说完，杨董当先向前走去，我也紧随其后，生怕这老东西再丢了。 “怎么样，是不是我的钱到账了？”一进门，我慌忙问道。 “不着急，陆总，来，先坐下喝杯茶。”杨董却笑着说，转身又去倒茶去了。 “不用了，杨董，你倒是说说这事怎么样了？”我说，此时我只想问个明白，钱再不到手，我准备撕票了，撕了那几张照片。 “我说了不要着急嘛，你先坐，”杨董坐了下来，翻看着文件，“钱呢倒是还没有，这资金周转不过来，你知道的嘛。” “什么！杨董，你究竟什么意思，你不会真想让我把那些照片发给政府吧。”我一听有些火了，不由威胁道。 “哎呀，你先别发火，”杨董看了我一眼，还在看着那些文件，“现金确实没有，不过这倒是有个项目……” “项目？什么项目？我也不想知道什么项目，你最好老老实实把钱给我……” “你听我把话说完，如今现金确实有困难，如果你能接手这个项目，那其中的油水嘛……”说到这，杨董故意顿了下看着我，颇有深意地说：“你想要的那些钱怕是足够了！” “哦？这是什么项目？”一听有戏，我连忙问道，可一想，我哪里又会什么项目的事，何况也没有时间来做啊，便改口道：“你别转移话题，我只想要钱。” “你听我说，现在酒店里真的是没钱了，你又非逼着我给你，这不，这些天，我只顾忙你的事了，”杨董拿着文件，站了起来，走进我，“这个项目就是我为你专门找的，本来啊，这事是肖总来做的，现在都快要收尾了，也就是说快到收获的时候了，并不需要多做什么工作，而且这里边油水可不少哦……” 杨董给我仔细说明了原委，说到“收获”的时候，大拇指摩挲着其余的手指，很明显吸引了我的注意。 “哦，真是这样？”我心里一喜，似乎眼前出现了小山一样的黄金。 “我敢骗你吗，”杨董小声地说，“你身上不是有我的死穴吗？” 我一想的确如此，如果他所言属实，这事情也许好办多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完成这个项目大概还需要多少时间，都需要哪些手续呢？”我不由问道，“我是说，其实我不懂怎么来做项目？” “做项目确实有一定难度，不过这个项目不用再忙活什么了，已经有前人铺路了不是，只需审阅几个文件，然后签一下交付合同，”杨董说，“不用跑腿，动动脑子，费点时间而已。” 听他这么说，我的确欣喜万分，本来我就是想知道这件事是要费多长时间，现在倒是可以放心，我刚要答应，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小心问道：“既然有如此好事，那肖总怎么会答应放弃呢？” “哎呀，肖总当然不会轻易答应，我可是许诺很多好处给她的，”杨董正色道，“这不是你的事最重要嘛。” 杨董这么解释，听着也合理，只是我心中仍有顾虑，沉声问：“杨董，你不会给我下什么套吧，你可别跟我玩猫腻……” “陆总，你太小瞧我杨某了，既然我说要把剩余的钱给你，我就一定会做到。”杨董拍着我说，“虽然现金没有，不过我给你找点能挣现金的项目也是可以的，还有，你手上还有那个，我又怎么敢玩什么猫腻呢？” “希望如此，那你说的那什么项目，文件呀……” “喏，这不就是，”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手上一直翻弄的就是这所谓的项目，只听杨董又说，“言而有信，我也希望你能把……” 他并没说完，很显然他是想要那个mp4，我答道：“杨董，请放心，这个项目一完成，我马上把它交给你。” “我都已经把文件给你了，你只要签完合同就能拿钱，你怎么能这样……”杨董生气地说道。 “你放心吧，钱到手我才放心呢，”我说，“你不会怕我跑了吧，我人可是被你看着呢……” “既然如此，你就快些办吧。”说完，杨董一副送客的样子。 我自是不愿多呆，也不介意，本来我们之间就是交易的关系，如果没有李琦那件事，或许我做梦也想不到我能有今天。 如果换上别人，或许我会跟他拼命，结果可能是坐牢或者残疾或者over，可是这人是杨氏父子。刚开始，我还觉得我这么做是不是太犯贱，可最后我想通了，拼个你死我活的能落什么好啊，就算为了李琦坐牢我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还不如充分利用现有资源。 手段不同，但都能小小敷衍一下我报复的心理，至于满足那是不可能的，发生这种事情后，做任何事情都是不可能弥补的，尽管我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了弥补我上位的虚荣还是为了弥补李琦对我的不忠。我不过是拿回我的损失费，况且这点钱对于他并不算什么。 在我走出杨董办公室后，似乎看见杨沪在那转悠，只是许久不见的张力，豹子，光头等人也在，我并没有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充其量我们只是一起喝了几次酒。 我自顾自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可是突然感到有一丝目光直盯着我，一阵寒意油然而生。我下意识看去，却见是光头身边的一个人，他怎么会这么盯着我？ 我多看他几眼，脸部好像镶着什么，从耳根到鼻唇之间，成线条状，相貌丑陋，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心中咯噔一下，突然记起来了，是那次在医院里，陪陈茜一起看完陈阿姨那次，我和光头打招呼的时候，光头就是推着这个人！现在他已经腿好了，可他有些奇特的面目还是让我有些印象，只是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而且脸色阴沉地可怕？ 不一会，光头似乎也发现我了，也朝我看来，转而又向杨沪低声说了什么，只见杨沪也看过来，完全一副愤怒和蔑视的表情。我并不意味，我们的梁子结来已久，只是眼下我不想和他多牵涉什么。 我只想着能尽快拿到钱，解决我们的恩怨，然后离开。我正准备走进办公室，却听人叫道：“是陆老弟吗？真是好久不见。” 我转身看去，却是豹子在叫我，豹子私下里倒是也和我喝过酒，他为人直率，心直口快，倒不像是经常和杨沪等人厮混在一起的人。 “啊，是豹哥啊，是好久没见面了。”别人打招呼了，我也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完全忽视掉杨沪等人的敌视。 “我说陆老弟啊，最近可是忘了老哥啊，怎么一直不见你找我喝酒啊。”豹子走上前来，主动伸出双手来拥抱我，一副老友见面的样子。 “那个，其实我最近私事太多，一直就没顾得上……”我解释道。 “别说话，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江湖上的什么人？”豹子揽着我的肩头，在我耳边低语。 “什么江湖上的人？”看豹子这般表现，我颇有些诧异，随之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知豹子此问何意，只含糊道，“不瞒豹哥，我最近确实和人有些私人恩怨。” “啊？真有啊！这回你可小心了，看见光头身边的那个满脸刀疤的人了吗，他就是道上的，别回头看……”豹子小声地说着，突然提高了声音，“啊，那个，陆老弟，最近事业上可否顺利啊？” 我随之会意，也大声答道：“嗯，还好，还好，谢谢豹哥关心……” “我看你也不像道上的人，更不像练过的，你怎么会……”豹子又低声问道，表情疑惑。 “这个，说来话长，我也是一言难尽……”我答道。 “别说了，反正你以后得小心点……”豹子说。 “这个我知道，谢谢豹哥了。”我忽然明白了豹子为何这般表现。 “不谢，都是兄弟。”豹子又提高嗓门，大笑道，“那陆老弟你忙去吧，我们还有些事要办，回头记得找我喝酒去。” “一定一定。那我先走了，回见。”我也是一笑，向后走去，又回头向他们几人道，“回见啊。” 转身便离开，背后似乎传来谁的声音“你跟他鬼鬼祟祟的啰嗦什么……” 我已经走的远了，并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豹子这个人很重情义，也许是他的无意之举，可我却倍受感动，因为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一个关心过我的人。 不再多想，我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做下来看那些文件，一些可能给我带来梦想的文件。是个酒店业务推广的案例，我没有仔细看，我也看不懂，大概是酒店收购某某公司的业务，拓展市场，双方都有合作意向，只需凯悦有人来敲定此事。 我已经不再关心凯悦的前途，即便真的是玲香来了，或许那时我已经离开。我所有的目标就是拿到剩余的那笔钱，于是我所做的工作只是签下这几份合同。 接下来的几天，我对杨董的项目抱有无限诚意，我期冀着这项目能够早点结束，可那份合同却如石沉大海般悄无声息，我不禁又开始担心了。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失去李琦的痛苦，是因为她对我的背叛还是因为我对她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不然我何以这么快就忘掉她，我真的忘掉她了吗？看着一张银联卡，我脑中竟浮现出这样一段画面： 在大雪纷飞的季节，我和一个模糊的女子坐在雪橇上，被两天狗拉着向前跑，狗身上拴个铃铛，叮铃作响，旁边的女子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小脸冻得通红，小手不时蜷在我的怀里，挠地我心窝子甜滋滋的…… 第四十二章 该来的始终会来，区别在于，你有没有做好准备去迎接未知。 这是在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所想到的，我完全没有想到，张晓萌居然会到我家里来。 “张警官，我又犯法了？”显然，我极不愿意欢迎此人光临，没有几个人愿意警察亲自到你家指导工作的。 “看你紧张的，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张晓萌直接冲进我家里。 “我没做亏心事啊，哎，哎，你有没有搜查证啊……”我不满地说。 “没有，我有逮捕证！”张晓萌正色道。 “啊！你要逮捕我？”心里一惊，我连忙上前问道，“凭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 “看你紧张的，我穿的都是便装，根本没带手铐！一看你就是心虚。”张晓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一身休闲牛仔，修长的线条不用寻找，煞是好看，原来我只注意她的身份了。 我不由重重喘了口气，却又吃惊道：“你居然也会开玩笑！” “我怎么就不能开玩笑！”张晓萌嗔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我都是那种不苟言笑、没有丝毫幽默感的人啊！” “啊，不是不是，”我连忙否认，“那个，张警官，不知道你来是……” “自然是公事，有些事情要通知你。”张晓萌说。 “那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上次在你被拘留期间发生的系违法审问事件……” “什么违法审问！他们根本就是非法殴打！哪里审问我半句了！”我高声抗议道。 “有这回事？可据调查结果来看，这的确是违法审问而已……” “什么审问，我差点没被打死！还审问！”我愤怒道，想起那天的事情我竟不寒而栗。 “可你不过是嘴角流点血而已，身上其他部位并无大碍啊。”张晓萌纳闷道，不知是不是装的。 “他们是用垫子搁着打的，你怎么能查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人！”我愤然怒喝，心中虽是愤怒却无从发泄。 “你怎么不早说！”张晓萌说，“没有谁能高于法律！” “早说有什么用，你们还不是沆壑一气！”我都囊着。 “你说什么？”张晓萌看向我，俨然一副冰冷、威严的样子，“别将我跟他们扯到一起，我会请求重查此事的。” “查查，你们能查到什么……”我不满地说。 “我说过，即便你真的是被冤枉的，也要诉诸法律，还有，”张晓萌道，“那次还有非警务人员参与，是个社会闲杂人群。” 我一愣，当时确实还有一个人在角落里，我一直没看清他的相貌，听张晓萌说才想起来，便问道：“他是谁？他为什么会进警局里？” “从调查结果来看，”张晓萌看了我一下，似乎对这次结果也有所怀疑了，“这是一个叫光头的人，说是受了孟警官的指使，欲非法逼供的……” “光头？！”我惊讶道，难道他真的是杨沪的那个朋友光头？我惊诧之余忙问道：“你们有他的照片吗？” “档案里倒是有，不过这是保密的，”张晓萌迟疑道，“怎么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认识。”我矢口否认，生怕她怀疑什么。 “那你紧张兮兮的干什么？”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好了，今天就这事，我也该走了。”张晓萌道。 “哦，张警官慢走。”我还在想着刚才的事，却发觉张晓萌已然走到了门口，心中突然感到奇怪，为了这件事她怎么亲自跑我家一趟？ “哦，对了，”张晓萌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说。 “张警官还有什么事？”我心中又是一紧。 “你别老警官警官的叫，叫我名字就好。”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又是一阵诧异。 “是，张警……，张……” “你把上衣撩起来我看看。”张晓萌打断我的吞吐，又关上门说道。 “什么意思……”我奇怪地问道。 “我是想看看你身上有伤没有……”张晓萌嗔道，“你磨叽什么，快点。” “哦，”我撩起了上衣，本想着张晓萌会觉得尴尬，却发现她直盯着我的肚子看着。 “咦？”张晓萌露出疑惑的神情，“你把裤子也往下退一些。” “啊？”我不由大吃一惊。 “啊什么，快……”突然她意识到什么，不由怒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看看，看看，厄，我说你把裤子稍往下一点……” 虽然我心中大感困惑，还是照她说的做了，把裤子褪下些，却又不敢动作太大，不然就走光了。我却感觉有些尴尬，等了半天，张晓萌那边却没有半点反应。 待我低头看去，更是不解，她居然正弯下腰靠近我的腰际仔细的看着，我正想说什么，却忽然腰身上有温软光滑的东西划过，再看去，却不知什么时候张晓萌将手探在我的腰际，成折现似的抚摸着。 “你，你……”我支吾半天，不敢想象这外表冰冷的女子竟有如此开放的一面，我再想，如果你再继续往下摸，我就开始摸你。 “我……”张晓萌似乎被我的声音触动了一般，慌忙收起玉手，挺直腰板，掩饰着自己的难堪，“你别多想，我是在办案，不，我是在办公事……” 越是解释，越是脸红，我哪里敢多想，我只是没想到，她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看她窘迫的样子，我问了一句：“你公事办完了没有？” “办完了，办完了……”说完，她竟又是一阵脸红，连忙说道：“好了，有什么情况我尽快通知你，再见。” 说完，张晓萌便拉开门离去，我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大是不解，她这是办哪门子公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我才发觉，自己竟然还在撩着上衣，摇了摇头，便松下了双手。 忽地，在衣服松下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什么。 我又撩起衣服，在刚才张晓萌手指划过的那一片，有一条明显的折线伤疤，静静地躺在那。 那是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被歹徒刺伤的，我暮然记起。 这几天我是没什么心情去上班的，即便是装装样子也不想，不知为什么，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和空虚。 傍晚时分，付灵又打来电话，非让我过去一趟，语气很着急的样子。反正也没什么事，付灵都已经打过来好几回了，我还是应该去看看她们姊妹。 打车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到了江蓉所住的地方。她住的是一片别墅区。我不由纳闷了，为什么上海这么多有钱人，而且不少还是小年青？ 挥去脑中的杂乱想法，因为此刻我俨然已经成为中产阶级。没错，是中产甚至下产，在他们看来。可这些钱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 开门的是付灵，我也毫不客气地走进了屋内，宽敞明亮，古典式的布局，现代化的工艺品，隐约透露出一股时尚气息，完全是一派豪华装扮，我脱口而出道：“上次没来得及欣赏，这次才发觉，蓉姐这房子可真是气派的很。” “气派是不错，可是呀，再过不久，这房子就是别人的了……”付灵关上门，不由一叹道。 “什么！”正在出神的我不由转过头来，“为什么要卖它呢？我看这房子跟新的一样，哎，我说你们有钱人啊，就是瞎折腾……” “什么瞎折腾？你说什么呢，你当蓉姐愿意呀？”付灵嘴一撅，煞是可爱。 “既然不愿意又为什么要卖呢？”我好奇地问道。 “我说你……”付灵刚要说话，却被两声轻咳打断了，原来是江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付灵上前扶住她，“蓉姐，我把陆谢叫来了……” “你叫他来又能怎样？”江蓉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哎，你也是一番好意……” “蓉姐，好久不见，怎么，你身体还没好么？”我不由问道，她怎么病这么久？而且现在看她的脸上，似乎也有些苍白的样子，难道真如付灵所说，她是因思念我致成这幅模样？ “哦，陆谢你来了，你坐吧……”江蓉向我道，给我的感觉却似一幅有气无力的感觉，又向付灵到：“灵儿，你去给陆谢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说着，我和江蓉都坐下了，我坐在她的对面，“蓉姐，你身体怎么样？” “嗨，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偶有不适，有些咳嗽。” “看医生了吗？蓉姐，一定要注意身体，最近入秋，天气转冷，很容易感冒。”看着江蓉这幅模样，我竟有些心疼。 “嗯，我知道。”江蓉说，又看着我问：“陆谢，最近你还好吗，工作上都还顺利吧。” “好，都还好。”我又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么多事，却又不便跟她说，只好敷衍了事。 “呶，水。”付灵将一本热咖啡放在我面前，便挨着江蓉坐了下来，“陆谢，听说你最近当上了凯悦的经理？” 第四十三章 “那个，是副的……”听她这么一问，我不由紧张起来，她怎么会知道，如果她再问我怎么当上的，我该怎么解释？ “那恭喜你了，”付灵说着，也没注意到我的慌张，又像是自言自语，“哎，可怜我的蓉姐了，你那边风生水起，独她是百受折磨啊……” “灵儿，这话，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奇怪地看着她。 “灵儿，别胡说，”江蓉责备地看了付灵一眼，又向我道：“没什么事，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些琐事。” “还琐事呢，公司都破产了，家都要没了，你当什么才是大事啊？”付灵突然向江蓉大声发火，转而却又自己哭了起来，“你从来都这么要强，什么苦都自己扛着，可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么，以前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都要分给我，谁欺负我，都是你帮我出头，可，可你有什么难事从来都不跟我说……” 江蓉没有对付灵的发火感到生气，却摩挲着付灵的头，悄然看着她不语，而我对眼前的情况感到莫名。 付灵终于“哇”的一声扑到江蓉的怀里，哭泣着说：“蓉姐，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吧，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能帮你，你知道么，蓉姐……” “我知道，我知道……”江蓉也为之动容，抱着付灵动情地说。 眼前儿女紧紧抱在一起，夹杂着付灵的哭声，我虽是不解，却也觉得感人。 良久她们才分开，江蓉擦了擦眼角，向我道：“让你见笑了，真是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我思索着该怎么说。 “没事，有什么你直说吧。”江蓉说。 “蓉姐，你有什么难处或许说出来会好些，我也可以帮你分析分析。”我说。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其实你也了解一些。”说着，江蓉付灵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便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件事还是涉及到杨沪，正如我之前知道的，杨沪对江蓉早有好感，为了得到她，便用上各种手段，无奈江蓉也是***里的能人，又练过腿脚功夫，杨沪硬是没有得逞。不过江蓉终究是女子，有所顾虑，而且杨沪又利用他父亲杨董的势力和关系，对江蓉家的公司展开围堵。利诱江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又用杨董在市政的势力故意与江家作对，终于在一个月前，江父坚持不住病倒住院，公司骨干也七零八落，江家的公司也频临危境，此时，江蓉毅然决然站了出来，接下这个陷入困境的摊子。独力难撑大局，江蓉本身对市场并不精通，又没有帮手，限于内困外祸，又陷入杨沪的圈套，终于在上周，江蓉，不，是她的公司已经坚持不住，被逼无奈与凯悦集团签下收购合同。 江蓉也一病不起，江父也在住院，家里人时常奔波于医院和江蓉的住所。而在为了打贸易战，又为了给江父治病，江家已经欠下不少外债，眼下又无力偿还，因此我也理解了付灵为什么说这座豪宅即将易主。江蓉定是为了偿还债务，才不得已决定卖下住处的。 “蓉姐，那，你将来住哪？”我关心问道。 “家里还有一处老房子，在职大公寓，我和家人一起住过去。”江蓉苦笑道。 “其实，杨沪上次说，只要蓉姐嫁给他，就可以帮她还清所有债务，而且还将公司规划给她，不过我们怎么会答应他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付灵愤然说道。 “原来杨沪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蓉姐，这个卑鄙小人！”我也厉声说道。 “好了，不要说他了，我不想听到他。”江蓉低声说。 “陆谢，你知道吗，其实蓉姐一直没答应杨，没答应他的要求还有一个原因……”付灵看着我说。 “什么原因？”我不由好奇问道，江蓉也是颇有疑虑地看着付灵。 “来，我告诉你，”付灵向我招着手，待我靠近，她掩着嘴说：“蓉姐是为了你……” “什么！”我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付灵，又看了看江蓉。 “灵儿，你别胡说……”江蓉也是嗔怒着。 “我说的是真的。”付灵说。 我疑惑地看着江蓉，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起，江蓉见我直盯着她，便又朝向付灵道：“你再胡说，我可生气了！” “人家说出了你的心里话嘛……”付灵颇为委屈地看着江蓉，似乎眼泪又要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怪你。”江蓉哪里忍心责怪这个惹人怜爱的妹妹，拥着她的肩头轻声安慰着。 这似乎又把我晾在一边，我心中有疑惑却又不敢问，难道我是怕这个美丽的女子爱上我吗？ “那个，蓉姐，你欠他们多少钱？”我只好出言打破这尴尬气氛。 “100多万吧。”江蓉道。 一百万我是有的，或许我帮她一把，我怎么会想着要帮她呢？这可是不小的数目啊，没有这些钱，我又穷了一个档次。可见江蓉这般模样，苍白的脸上，无助的眼神，我不由想起了之前的我。那时我是那么需要帮助，可是却无一人伸手帮我。我在杨董那里不是还有一百万吗，况且江蓉跟我还是不错的朋友，如果她也这么认为的话。 “蓉姐，你看要不这样，我回头帮你想想办法，你这个房子先别卖了。”我不敢置信我居然这么说，而事实上我的确是这么说的。 “啊？”江蓉付灵两姐妹同时向我看来，皆露出了一丝迷惑和不解。 “怎么，我有什么不对吗……”我支吾道，生怕她们知道我有那一百万。 “陆谢，你……”江蓉颇是为难地说。 “我希望能帮朋友一点什么，除非你们不把我当朋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哪来这么多钱……”江蓉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我跟朋友借去……” “那多不好啊，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江蓉犹豫着。 “想什么办法啊，你还不是把房子卖了？到时你住哪啊？”我不由提高了嗓门，我帮你你还不乐意？ “我，我……”江蓉眼中闪过一丝泪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付灵一把拉住。 “姐，我看你就接受他的好意吧，你都为他受那么大的委屈，他帮你那是应该的，”说着，付灵在我和江蓉之间来回瞄着，“依我看，郎有情妾有意，不如你们……” “别瞎说……”没想到江蓉竟然和我同时开口，说完我们居然相视一笑，江蓉却又低下了头。 “你看，你看……”付灵的两根食指在由远及近地比划着。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见这气氛终于散了阴霾，我也开心了不少，又对二人道：“都别多想，我是看这么好的房子卖了太可惜……” 付灵不由朝我比划比划拳头，江蓉脸上一愣，张了张嘴，却又没说什么。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王凯打过来的，都这时候还打电话，准没什么好事。 “喂，凯哥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陆总啊，这是有事要告诉你。”王凯说。 “哦，什么情况？” “是这样，陆总，你那里说话方便吗？”王凯这么一说，我心中顿觉不好。 我看了看对面的二人，便说道：“没事，你说吧。” “还是上次那事，我已经查处来了……” “哦？那是谁？”我连忙问道，又怕对面二人看出什么端倪，便起身说话。 “是我的那个秘书举报的，那小子居然阴我，我真他们瞎了眼……”对面似乎怒气冲冲的。 “是他？他怎么会？”王凯的秘书我也只见过一、两面，打过照面，没什么特别印象。 “我仔细问过了，他说是受人指使，我料他也没那个胆子，只是这指使人却是……”王凯支吾了一声，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谁？你说……”我问道。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王凯说。 “到底谁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我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觉得有几分蹊跷。 “是肖总！” “什么？怎么会是她？”我心中一惊，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是她，“你确信是她？” “没什么问题，那小子不像骗我。” “那肖，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看了身后一眼，只见她们在聊着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这边。 “那小子也不知道，我估计啊……” “你估计什么……”我连忙问道。 “我估计肖总可能也是针对你……”转而王凯又改口道，“当然也可能是针对你我二人，我也是瞎猜，你别多想。”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我心中疑虑万分，虽然不知道肖燕为何会如此做，却已对王凯的话信了几分。 “那就明天见面再说吧，风声紧，你也多注意点。”王凯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掉了电话。 我不由愣了一会，觉得眼前似乎是一个迷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肖燕是替杨沪出气？ “陆谢，你怎么了？”见我半天不动也不说话，江蓉问道。 “哦，没怎么，一个同事的电话。”我答道，心中却终琢磨着事情，可这里却不能露出什么破绽，便对二人说：“这样吧，回头我筹到钱会打给你们的，这么晚我也该回去了。” “这就要走啊？”江蓉问道，“很晚了，要不就住在这里吧。” 说完，江蓉脸上一红，自觉失言，也不理会付灵的取笑，便改口道：“这里还有空房……” 我此刻哪有心思多想，只是说道：“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些事，再见。” 江蓉脸色微变，我也不多在意，就打算离开，可心中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回头问道：“蓉姐，你爸那公司叫什么名字？” “江氏科技。”江蓉虽疑惑我有此一问，依然答道。 我心中一紧，更是慌忙借口离开。我隐约记得，上次我签的那个合同，也是一个叫江氏科技的公司。 第四十四章 昨天一直在思考着王凯的那个电话，所以也没怎么睡稳，今天一大早醒来就匆匆忙忙赶去了酒店里。 我直接去找肖燕，似乎我来的早了，她并没有来。我边等她便琢磨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又是拜杨沪所赐？她和杨沪的关系并不一般，这点我早已知道。 等待中，却忽然发现一个人向楼上走去，却是玲香，她这么早来定是有什么事，莫非她已经答应杨董留守凯悦？看她的方向，应该是去杨董的办公室，如果她知道了我和杨董之间的事情会怎么看我？ 就在此时肖燕也到了她办公室门口，她一看见我眼睛一愣，似乎不明白我为何在她办公室门口转悠。 我上前就说：“肖总，我有事问你。” “哦，那到办公室来说吧。”肖燕说。 一进门，我直接就问道：“肖总，有人说你让人检举我贿赂政府要员，不知可有此事？” “嗯，我是找人查过此事。”肖燕淡然说道，似乎完全不理会我的质疑和恼怒。 我没想到肖燕居然当面承认，心下更是生气，不由大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陆总，”肖燕看了我一眼，“你这种行为影响了酒店的声誉，进而影响了酒店的业绩，你说我能不管吗，我是为了酒店的利益着想，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 “什么为了酒店的利益，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我愤然道，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怕我觊觎你总经理的位置，故意这么做的！” “陆谢！”肖燕突然大声叫道，似乎平静一下心绪，“即便我真的如此，也是为了酒店的利益着想！” “别说的冠冕堂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原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原以为你有什么委屈，所以才觉得你不像个坏人，谁知道，”我吸了口气，完全没有想到肖燕会如此对我，“谁知道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不择手段！今天你要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怪我翻脸……” 肖燕竟然怔了一下，缓缓说道：“没错，我是恶毒，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这个社会究竟什么又是好人呢？” “你甭跟我乱七八糟的，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心想这事并不小，处理不好说不定又要进窟窿里。 “我不想怎么样，我本来也不想怎么样……”肖燕答道。 “你不想怎么样，那你为何还这么逼我？” “你吼什么！我难道就不是被逼的？”肖燕大声道，突然瞪着我，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没想到肖燕会如此反映，更是不解她为什么这么说，却听她又说道：“这个世界又有谁不是被逼的？” “你打什么哑谜，你到底想怎样？”我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陆谢，你知道么，我能有今天并不容易……”肖燕这么说了一句，似乎向我说的，却又转过脸去不再看我。 “我当然知道，可这跟这事有什么关系？”虽说我并不了解肖燕，表面上看她却也风光，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可我早已猜到她能走到这个位置并不简单，我隐隐觉得她要说一件秘密。 “自打我进这个酒店，我就一直在努力地工作着，我一直把这当成我梦想的开始，我也很快获得了提升，也吸引了高层的注意，这也是我所希望的……”肖燕缓缓说道。 我不由想到自己，最初我不也是这么努力，这么有着自己的梦想吗，可渐渐地我便忘了我选择的那条路。 “我更加努力地开始工作，终于有一天酒店里决定提升我做领班经理，我忽然发觉自己离梦想更近了，可这时我也陷入了痛苦，因为同事都谣传那些，那些……”肖燕似乎露出了一丝苦楚，继续道：“我比你们很多人都来的晚，你也知道，可我的努力谁看到过了？之前我做的公司也是这种情况，老板会让我跟他睡觉，我一次次地拒绝，可同事还是会有议论，每一次我都承受不了，所以我会一次次地换工作，我的努力也前功尽弃，难道女人漂亮就有罪吗？去年我又换工作了，也就是来到了这里，可该来的还是会来，有一天杨董就非让我陪他，我是打算拒绝的，我一想到我之前的遭遇，一想到我曾经对梦想的坚持，难道我这大好年华就要在无数次的挫折中虚度吗？我不甘心，为了梦想，为了成功，我终于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坚持，我开始疯狂地向男人展开进攻……”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到震惊，我从没想到肖燕会有如此经历，更没想到她是如此执着的人。 我曾经以为不少人都会平淡地工作，然后娶妻生子，然后平淡地生活，平淡地过完这一生。 现在我却相信，这平淡的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原来每个人身后都有一段故事。 “然后呢？”我竟然陷入了聆听，不由自主地问道。 “然后我又升职了，可么想到杨董的儿子也就是杨沪，也说让我做他女朋友，虽然我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可我依然答应了，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很难收手了……我想这样也能掩盖我和杨董之间的事情，就这样，我和杨沪经常出双入对，同事的谣言更多了，可我已经不在乎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肖燕正声道，“尽管后来杨沪知道了我和他父亲的事，他也无可奈何。只是最近杨董突然行事谨慎起来，甚至要游说他的女儿来管理这个集团，我不禁开始慌张，我担心我的努力又要白费，所以便对你……我不知道你和杨董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肯定有他什么把柄，不然他也不会让你做这个副经理。所以我想藉此让你和杨董达成和解，这样或许他就不会让他女儿来管理凯悦，这样我的机会又大了不少……” “你，你……”听她说这么多，我竟不知说些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你是想，想……” 肖燕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我只是想实现我的梦想而已，我想让世人知道女人的力量！” 我突然觉得惭愧，自己对梦想的坚持在这个女人面前竟变得如此微不足道！ “你为何，为何要对我说这些？”我颤声问道，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我为了梦想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所以，所以我希望你不是我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或许我们能够合作，我这里或许也有你想要的东西，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肖燕眼神幽幽，却让我觉得敏锐无比，直射入我心底。 我半响未出声，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竟然完全看不到她的心思，突然听见她在我耳边吐着热气：“陆谢，你会吗？” 我不知道她是问我会什么，是会继续纠缠此事还是会和她合作，可我又不相信她会是紧紧为了跟我合作而向我吐露这么巨大的秘密！却又听见：“你可以考虑下……” 我不禁心惊，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她怎会有如此动力，更有如此手段！凯悦是服务业的巨头，在行业内也是数得着的，有着巨大的实力和潜力，如果她真的志在凯悦，那这女子岂是常人可比？ 她有如此心智和手段，更是有坚韧的意志，我顿觉自己似乎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她有目标，她为了目标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突然，一个疑惑闪在眼前，既然杨董都是她达到目的的一个手段，她还说不希望我成为她前进道路上的石子，那会不会我也是她的一个棋子？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慌忙跑去，完全不理会身后“可不要考虑太久哦”的声音。我一直跑进自己的办公室，紧紧地关上了门，我竟然感到有些害怕！ 突然浑身一阵凉意，寒风通过窗户钻进我的衣领里，窗外已是秋意索然。 “砰砰” 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浑身一颤，心道：这女人这么霸道，非要逼着我不成！不容我思考，门外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 “谁啊？”我故作轻松地问。 可门外没有回答，依然是不停地敲门，我不由感到厌烦，只好起身开门。心中有些怒气，刚要发作，却见一个精致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巧笑嫣然，不是玲香又是何人？ “啊，是你啊，你怎么会来这？”一看是玲香，心中的怨气立马退了几分。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玲香走进了房间，像打量着什么，笑意甚浓，“我可听我爸说，你经常无故旷工哦。” “什么？你爸居然跟你提起我了？”我不由大吃一惊，难道玲香已经知道我和她爸之间的事情了？又不像啊，不然她何以这么和气轻声地跟我说话？ “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是我问他的，我是想知道你工作有没有偷懒，结果一问啊，正如我所料，你果然不好好工作……”玲香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啊，那个，我还是很努力的，即便没来上班也是请假的……”我不由赔笑道。 “说，你这么偷懒，为什么我爸还提你做副总？”玲香似乎逼问一般掐在我的脖间。 “我，我……”我装作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哥哥我大义凛然，无论敌人如何严刑拷打，我也不会泄露组织机密的……” “那这样呢？”玲香忽然将她的手伸进我的衣服内，缓缓地摩挲着，却是玩味地看着我。 “苦肉计不行，美人计我也不吃，啊，你停，凉飕飕的，快停，痒，我招我招……” 玲香咯咯笑了一声，又一本正经地说：“本小姐在敌营摸爬滚打十八年，岂对付不了你这毛头小子？还不给我如实招来？” “啊，是这样的，杨董看我英明神武，才华横溢，身怀绝技，年轻有为……” “打住打住，说重点！”玲香说道。 “是是，杨董也觉得我前途无量，便决定给我一个腾飞的空间，于是乎，便将我放到这个位置上进行磨炼，以期千锤百炼之后能修成正果，与咱们家的，玲香小妹妹共赴巫山……”我喷着吐沫，一只手悄悄爬上玲香的山峰。 “没个正经，尽是瞎扯！”玲香白了一眼，“好了，不问你了，跟你说正事。” “哦？”听她一说，我停下手来，听着她的下文。 “我宣布，我已经同意加入凯悦！”玲香正色说道。 “啊？”我叫了一声，原本因为杨董的事，我已经害怕玲香过来凯悦，现在又加上肖燕和我讲的那番话，更是让我上下不得。这剩下的一百万怕是难了，而且我的前景一片黯淡，难道现在就带着那一百万跑路？可我又不甘心，而且我已经答应替江蓉还钱，可现在这种局面，让我如何是好？ “你啊什么，我来你不欢迎啊？”玲香白了我一眼。 “欢迎欢迎……”我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所以啊，从明天，我就要来上班了，而且还是从基层做起，做你的手下呢，你可要做出表率哦。”玲香很妩媚地看着我。 “怎么还让你做我的下属？杨董他同意？”我吃惊地问。 “他本来也不同意，不过是我自己坚持的，怎么我给你做秘书你不乐意啊？”玲香瞪着大眼睛。 “怎么会？我求之不得呢。”可现在我确实口是心非，我已经没有心情去体会将来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雅景了，我只想着如何摆脱眼下这种困境。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事？”玲香突然问道。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看你刚才有一丝坏坏的表情闪过。”玲香看着我道。 “那个，这个。”我真是没想到，这她也能注意到。 “你是不是在想一句话？”玲香红着脸。 “什么话？”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 第四十五章 最终，在重重疑惑之下，我并没有心境去体会那种生活，我依然要为我将来的生活计划着，我必须弄清这一切。 我讨厌这种老是云里雾里的感觉，不能主宰自己，似乎自己的命运要发生重大转变，而自己却没有半分把握。 王凯还在向我叨扰着贿赂的事，他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能解决呢？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跟肖燕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在肖燕告诉我她的事情之后，我忽然发觉，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目的。 在玲香决定来凯悦的第二天，她就风风火火地闯入了我的生活，以前我们是随心见面，现在却总是再见面。或许自从她知道我和李琦分手后，她真的无所顾忌了。 本来我应该真的去考虑和玲香的事情，可是我总觉得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似乎牵涉着别的什么，一旦我真的陷入进去，我有万劫不复的危险。即便玲香对我没恶意，可我和她父兄之间间隙已久，而且她将来是要继承凯悦的，可是又面临着肖燕的危险，我似乎觉得这是一个连环锁。 我不想被锁住，我不想再让自己牵连进去，可是那剩余的一百万，我真的能舍弃吗？我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江蓉，答应替她支付那一百万的债务，我怎么那么冲动呢？江氏科技已经消失，而这经手人却是我，尽管我没有参与任何针对江氏科技的收购计划，尽管我事前不知道那是江蓉家的公司，可我还是觉得愧疚，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江蓉对我的感情？可这所谓的感情也不过是付灵口中所说，我们谁也没有表明，或许我们之间经历过一些误会，可那仅仅是参杂一些莫名的情绪而已，难道这真的能算做感情吗？ 我不知道江蓉是否真的对我有意，可我却已经陷入苦恼之中。如果我真的忘掉了李琦，那也应该是玲香，她才了解我心里想些什么？可是我又瞒她那么多事情，她也不能算是了解我。谁又体会过我的处境？是李琦吗，她又在哪里？ 我要离开吗，我真的要走吗，我又要去哪里呢？我要背弃我所有的朋友和心血吗？我已经背叛过了亲人，爱我的人似乎也背叛了我，现在我也准备背叛我爱的人，如果我真的爱她或者她们的话。 一股悲凉之意突然升起，我竟觉得，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可以了解我、关心我。再一想，却又苦笑，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人不是带着孤独的面纱虚伪的生活呢？ 抛开心中的苦恼，我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我试图摆脱凯悦的影子，我尽力避开玲香对我的殷切，我企图逃到一个没有阴谋的地方。 可这个世界，只要你活着，就要面对虚伪和阴谋，就要面对**，就要面对光鲜和肮脏。迎面正好一阵恶臭扑来，不知这垃圾已经堆放多少天，可我竟觉一阵清醒。 脑中念头一闪，不由想起那日为我看相的周老头，他所说的竟然和我的遭遇不差几分，颇为可信，莫非他真的是上天派来的神仙不成？也许这人正是上天派来普度众人，为人指点迷津的菩萨。可自从那次偶遇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试图在原来的街道寻找，我有意地看着所有的天桥巷尾，可放眼看去，连摆地摊的人都少之又少，是呀，在这个人山人海的都市，我又哪里能找得到他？ 不觉一阵失望，此刻天空竟起了大风，常年没有住处的风，此刻竟也试图找个落脚之处。在屋檐的下方，有两辆手推车停在那，夹着墙壁，围成一个三角形，里边躺着两个人，盖着一双破烂不堪的被子，忽地，被子的一角被风掀起，下边的两人似乎感觉到凉意，动了动。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那被子似乎并不够长，不能完全盖住两个人，可风还是从手推车下边呼呼钻了进来。 “娘，我冷……”一个童声有气无力地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见其中一人翻过身来，将自己这边的被子紧紧地往另一边裹着，然后抱住那个稍小些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风又大了些，我怔怔地看着这母子俩，心中的某个部位仿佛被电击中，呼吸渐渐变地急促起来，我的思绪不知飞向何方…… “妈，我冷，我冷……”在遥远的地方，漆黑之处，有个孩子突然在梦中惊醒，大声地呼喊着，可当他发觉自己只是做恶梦时，不由一阵心安，而身上却早已被那一双粗糙的大手搂住，温暖的很。 “爸，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别打我……”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拿着棍子追着一个小子，边打边骂，那小子却早已吓得泣不成声。 “妈，我饿，饿……”倾盆大雨中，又是那小子在睡梦中大声喊着，可这次醒来却发觉这并不是什么梦，漆黑的夜里，小子的表情完全淹没在雨帘中…… “哎，你们俩，起来起来，别在这睡！”突然，旁边一阵喝斥将我从往昔中拉了回来，原来是两个城管在这喝令着这一对母子，准是嫌他们影响了市容。 “是是……”那女子慌忙答应着，然后慌忙地叫起了还在睡觉的小子，那孩子也爬了起来，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一看是城管，慌忙和母亲一道收拾东西，一边推着推车一边向城管点头：“我们这就走，不影响你们，这就走……” 在他们看来，你们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你们是维护着城里人的利益，而我们是收拾你们扔下的垃圾。 显然这对母子对城管的身份极为忌惮，他们也许更怕城管收了他们的行李和货物，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我本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母子俩缓缓离开。 沉思良久，我支起领口，快速地往回走去，猛地闭了一下一眼，却感觉脸庞有东西滑落。我飞快地招手，一辆出租停下，我飞快地进入，连忙催司机快点开，我一刻也不想看万家***，我要立刻钻进我自己的窝里，然后紧紧地用被子捂着自己，这天真的好冷！ 可当我真的回到家里时，却又感觉无比寂寞，寂寞就像膨胀的血管被人捅开，从骨子里往外涌，我有些恨自己了。 我打开空调，打开电视机，将声音开得最大，我要用一切声音来陪我度过这寒人的夜晚。 外面有人敲门，让我将声音开小些，我拿着遥控器，大拇指一直按着增大音量的按钮不停，直到电视上的绿色条子走满。 门外的人似乎愤怒了，大声地敲着门，我依旧不理睬，可这敲门声原来越大，直追电视机的声音，我不由大乐，这是多么和谐的一曲乐章啊！ 门外的敲门声变得混杂，似乎有人用脚踹，又有人用什么东西撞，我更是兴奋，不由站在门口，向外大声唱到：“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我早已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调子，可我依然极度兴奋地吼着，门外的声音更大了，门受到的撞击也越来越大，他们似乎非要和我比个高低。 突然，门锁似乎动了一下，紧接着，有个东西以飞快的速度撞了进来，砸在我的身上，然后又有几人冲了进来，照着我劈头盖脸地一顿捶打，屋外似乎有人大喊：“都住手，停下停下……” 没人能停下来，我也不能，我踉跄着爬了起来，一个猛子扎进人堆里，只见有两人被我压倒，瞬间又有人过来冲过来拽着我的头发，我奋力挣脱，却觉得头上一阵痛楚，我飞快地跑进里屋，拿起所有手边的东西向他们砸去，而进来的人又冲了过来…… 物体的碰撞声，人的打骂声，夹杂着上海话和各种方言，电视机里的机枪声，全部混杂在一起，我曾一度以为这就是战场…… “停下来，你们都给我停下来……”不知何时，我终于被人拉开，像是两个大汉夹住我，虽是疲惫，我却知道不能再反抗了，这两个大汉的眼神让我觉得害怕，似乎我一动他们就把我捏碎。 我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着，我注视着眼前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有，他们应该感谢我惊心动魄的表演。 “你，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到居委会去！”突然，人群中的一中年男子说道。 “我们怎么也去？是这小子没事找抽？”旁边有几人说道，他们身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见我向他们看去，他们有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都去，去了把我给事交代清楚，不去居委会就去公安局，你们看着办！”中年男子厉声道。 “行，去去！”说我，几人还愤怒地看着我，我朝他们一笑，觉得他们的样子真是好笑。 在几个大汉的“护送”下，我被安全送到楼下的居委会，中年男子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瞄了瞄另几人，对其中的一名大汉道：“小刘，你先让其他人回去睡吧。” 然后，有一人便出去了，然后中年男子又朝我们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没事找事，把电视开那么大，影响了多少人啊，我们想敲门，他却更嚣张，把电视开得更大！”一人怒气冲冲道，转而又怒向我。 “是吗？”中年男子向我问道。 “是。” “那是谁先动的手？”中年男子又问。 “是他，我们一冲进去他就踹我们，又拿东西扔我们……”其中一人抢先道。 “有这回事吗？”中年男子看着我。 “好像是吧，我记不清了。”嘴角咸咸的，伸手一摸，却是有血迹流出。 “看，他都承认了吧。”另几人说道。 “你叫什么？”中年男子又问我。 “陆谢。” “陆谢？哦，是你啊，我知道你……”中年男子道，旁边人一听不由一愣，难道这小子有熟人？ “你是？”我不由惊奇道。 “你不认识我，上次警局来人时调查过你的居住信息，所以我还对你有些印象……” “什么？”我突然清醒不少，怎么警局的人还查了我住处？ “哦，没什么没什么……”中年男子自觉失口，便改口道，“好了，明天你向邻居道歉，至于打架嘛……” “让他赔医药费……”有人喝道。 “我看你们都有错，再说也没怎么伤着，就这样了。”中年男子对众人道，“好了，都回去睡觉，谁再给我闹事，我把你们送警局。” 本来还不满的几人，也被这话给噎了回去。可我却还在思索刚才他说的话，为什么会有警局的人来调查我？难道是肖燕，不像，她还希望我跟她合作呢。杨董？也不像，我手中不是还有他的把柄吗。 踉踉跄跄地走回去，入目之处，一片狼藉，满屋乱哄哄的，我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东西，发泄心中的不满。 突然，一个箱子里掉出一个东西，我原本是不会在意这的，可箱子里却掉出一个化验单，上面分明写着李琦的名字。我不由伸手拾起，看看这是什么物件。这一看，却让我脑中如遭雷击，化验单上赫然写着妊娠反应：阳性！ 第四十六章 有那么一刹那，我怀疑这是幻觉，我怀疑这是那个婊子的恶作剧，可那之后我发觉自己还是被这张化验单震住了！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周围堆放的是杂乱无章的物品，我紧紧盯在那张纸上，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没有这张纸重要。我忽然缓过神来，我应该打电话问问那臭娘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正准备拨通电话的时候，我猛然意识到，我们已经分手一月有余，即便这孩子，假如这张纸上写的是真的话，那这孩子怎么又能肯定是谁的呢？她有过别的男人，我不得不强迫自己不朝这个方向去想，可事实摆在哪，这孩子就一定是我的吗？ 我的手有些哆嗦，我觉得不可置信，一想起她跟杨董……我心中愤怒之极，如果这是别人的孩子，我觉得这是对我莫大的侮辱！不行，我得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稍为让自己心安之后，我紧张地拨通了李琦的电话…… 我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焦急的等待，可一秒钟之后，手机那边传来那标准的冰冷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愤怒地摔掉手中的手机，**的，都干什么去了！我觉得胸腔里似乎塞满了东西，我的脚狠狠地踢着地上的东西，机身已经分离的国产战斗机安静地躺在那，捡起一看，破烂不堪，我不由又开始诅咒起国产货来，猛然又想起那个女人的模样，我不由又扔下它，都他妈是破烂货我还要它干吗，终于，我觉得心里有了一丝平衡。 良久，我终于忘掉地上的杂物，开始将自己的头埋进被窝里。 第二天很早我就醒了，是被一个梦惊醒的，我梦见李琦跪在我面前求饶，她见我一直不原谅她，就一直磕着头，磕地头破血流，我依然自顾自地往前走，她就开始追我，她踉踉跄跄地根本跟不上我，我一心觉得要甩开她，可突然背后传来她的惨叫声，我忍不住回头看去，却见李琦的下身流出血来，我慌忙跑过去，她依然血流不止，最后竟然，竟然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小孩头来，我吓地倒退着，却见李琦站了起来，沾满血污的一双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浑然惊醒，心中后怕不已，难道这个梦是向我暗示什么？我摇了摇头，却发觉全身汗流夹背。 我冲进浴室洗了洗，强迫自己忘掉这个梦，越是这样想，心中越是充满恶梦的镜头，我慌忙走出浴室，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即便是走在路上，我心中依然充满李琦的身影，想着那张化验单的事。站在十字路口，我开始四下张望，我开始下意识地寻找着什么，似乎希望此刻在人流中能看见李琦的身影，不为别的，我只想搞清楚这件事，我几乎被这件事压地喘不过气来。 触目之处，尽是匆忙的人群和拥挤的车辆，我有些焦急地环顾着，全然没有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我开始奔跑，我一定要找到她，可只一个路口的距离，我恍然发觉，我根本不知道她会住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不知道她会去哪，不知道她是不是离开了上海，甚至我不知道她的老家在哪里，我该怎么找她？ 原来我是那么不了解她，曾经我以为，即便我没有像她爱我那般爱她，至少我以为我是了解她、关心她的，现在看来，我不过是那么虚伪地对待她。现在我却想知道她怀孕的事情，或许我只是潜意识里弥补我对她的亏欠，这对她公平吗？只一个路口的距离，我猛然发觉，曾经我们离地那么近，现在她却离我那么远。 我茫然立在人群当中，幻想着李琦能够出现，幻想着李琦能够突然回来，片刻，便又觉得这是徒劳，自觉索然无味。 在几个人的侧目之中，我匆匆离开，我不想呆在这拥挤又陌生的地方。 是要去凯悦吗？是要去面对每天的尔虞我诈吗？如果现在离开，带着一百万，便没有这么多烦恼，便不用担心我的安全，便不用再按部就班地上班，便不用面对这么多漠然甚至寒冷的目光。 可我又能去哪？难道说我真有为了可能的危险而放弃即将到手的财富吗？难道让我再一次地欺骗江蓉付灵姐妹吗？难道要我完全漠视玲香的感受吗？难道我就这么忍受杨沪曾经对我的殴打？ 不知为何，心中竟忽然想到，难道我仍然在期待李琦回来？摇了摇头，我的心里一片混乱。 一辆别克停下来，一个身着职业装的优雅女性走了出来，却是肖燕，她正要走进凯悦，却突然朝我这看了一眼，似乎还朝我笑了笑。我不由一愣，谁能看透这美丽的心机？ 她工作非常努力，能力也很强，野心很大，为了达到目的，竟舍弃**游弋于杨氏父子之间，从那次她为杨沪用计于我却又被杨沪责骂的事就能看得出来，她是那么地隐忍。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个社会，尊严远不如身体一钱不值。 我不知道肖燕有没有舍弃尊严，她的心志远非我所能比，可对于我来说，我的尊严自从李琦背叛我开始，早已经被钱淹没了。 我若有所思地走进办公室，却发觉有人在里面，我不由心惊，生怕是有人要对我下手，连忙拿东西防备，看清人后，不觉自己太敏感了，那人正是玲香。 玲香看见我的动作，也是吓了一跳，连带疑惑的口气忙问：“陆谢，你拿拖布干什么？” 我微觉尴尬，心想，自从上次豹子提醒我多加防备之后，我是越来越多疑了。我甚至想，昨天那居委会大叔说的有警察调查我，我都怀疑是有人假扮的想阴我。 “哦，没什么，我是想看看它结实不结实……”找了个借口打发，我便坐下假装开始翻看文件。 玲香也没多想，帮我倒了杯水，然后自顾自的忙去了。 跟玲香一起上班，我颇觉不顺服，不是因为她是杨董的女儿，只是这中间牵涉太多的事，万一被她发觉着实不好。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我本想问问她都忙些什么，却又打住，只是看着她的这般模样，颇觉诧异，以前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认真的时候。 “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玲香见我一直看她，嗔怒道，脸上随即一红，颇是诱人。 我不觉看地有些心动，心想如果没有我的她父兄之间的事，或许能和这般美女同处一室也是香色无边吧。可没有这些，也没有我和李琦之间的事了吧，说不定我和李琦仍在按着我们原有的规划朝着结婚的方向迈进吧。 “哦，没什么，我是看你这么认真，觉得凯悦后继有人。”想到这些，我便没了那种调侃的心境。 “我当然要努力了，你也要加油哦。”玲香比划了紧握一个拳头的动作。 我没再理会，心道，我努力将来也不会在你手下工作了，等我的大仇得报，我就远走高飞了，仍你百般可爱，我也要舍下了。 跟任何事相比，这钱都是最重要的，我所期待的不过是剩余的一百万。不要跟我说感情，李琦曾经口口声声地扬言非我不嫁，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她的项目跟别人睡觉。人是人他妈生的，我爱钱，你也爱钱。所以，即便我和玲香之间真的曾经心动过的话，我也会毫不客气地拒绝，我厌烦了感情这种事。 我看了会文件，实在看不下去，便打开电脑玩了起来。因为心里的想法很复杂，玩什么都没心情，最近的事扰得我心烦意乱，烦躁无比。或许明天，我就不一定能安慰地坐在这了。 正要移开视线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条标题：昨夜一上海女子为情跳海自杀！不由一惊，心中竟莫名地感到慌张。 我慌忙地打开新闻，祈祷着千万别是她。待看清内容，这才稍稍安稳些，这女子只是一个中学生，而李琦早已不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年纪，况且她又怎么会为我自杀呢？自杀？我心中又是一惊，李琦这么久没有消息，难道是因为她怀了孩子？她不会寻什么短见吧？ 我掏出那个被我又组合好的波导，按下那一串熟悉的数字，期待着对方能说话，即便是骂我几句也不可，可那边依然是中英文夹杂的女声。 我心中还是惴惴不安的，原来我心底里竟是那么地担心她。 “看什么呢，看的那么认真？”突然玲香的问话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哦，没什么，不过是随便看看新闻。”我这才收回了刚才的心思，只是不明白，为何我现在还担心李琦呢？她曾经那么深地伤害过我，我为什么会担心她？不一会，我为自己找了一个答案，因为李琦帮我洗过很多衣服。 “看什么新闻啊，工作还有这么多，你要好好努力，”玲香不满道，随即又朝我神秘地一笑，“将来还指望你为凯悦建功立业呢。” 我自然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挑明，正想问她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改口问道：“玲香，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只要是不违反江湖道义，我都可以回答。”玲香调皮地说。 这个问题我很久都想问了，所以也没跟她贫，直接问道：“你的的全名是什么，玲香是你的真名吗？” “呵呵，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呢。”玲香笑道。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之前我们的关系，而且俩人都喜欢自由，不会问对方的私事，虽然那时我怀疑玲香会不会是她的别名。 看我的表情，玲香又笑道：“我姓杨，自然就叫杨玲香了。” “你还真叫玲香啊，我还曾经怀疑这会不会是你的艺名呢。”我打笑着说。 “什么艺名，尽胡说，”玲香嗔怒着，又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想知道吗……” “想。”我有些好奇。 “那你得给我点好处……”玲香道。 “什么好处，除了以身相许什么都可以哦。” “谁让你以身相许，”玲香脸红道，想了一会，“让我想想，嗯，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不违反江湖道义，我都可以答应。”我学起玲香刚才的语气说。 “好，至于什么事，你那先存着，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行，我先给你存着，那你倒说你还一个名字是什么？”我问道。 “玲香奈子。” “什么！你是，你居然是小日本？……”我吃惊地问道，心想，这该不会是敌人在搞潜伏吧。 “我就料到你会这般反应，”玲香说，“什么小日本，我可是中国人呢。” “那你这名字……”我不解地问。 “我有日本血统，”玲香脸色暗了一下，然后就说：“我妈妈是日本人。” “你妈妈是日本人？”我又是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她。 “是啊，正因为如此才造成很多误会，”玲香看着我，“我记得跟你说过我父母的关系不太好，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妈妈的日本血统……” “为什么啊？” “其实杨沪不是我的亲弟弟，我和他是同父异母……”听到这，我更觉得惊讶，只听玲香继续道：“虽然他整天游手好闲，可是我父亲待他远比待我好，只因为他是地道的中国人。本来他们就离婚了，关系也不好，后来我父亲要投身政界，所以为了避嫌就更加和我母亲疏远了……” “可是现在杨董不是对你……”我说。 “可能真的是我弟弟不学无术吧，所以他才想着让我来接手凯悦，只是我弟弟的位置一定是留着的。”玲香说，“本来我是没打算来的，只是最近他对我们母女好了些，我母亲似乎也很高兴，我想如果我来可能会让我母亲高兴些吧……” “哦，那你一定要好好干。”我安慰道，没想到玲香背后居然还有这样一段辛酸。想着杨沪和她并不是亲姐弟，杨董原先对她也并不好，我对她的负罪感竟觉得轻了不少。 玲香应着，转而又开始工作起来，只是小动作却多了不少，显然她的注意力已经转到别处去了。 我百感无聊，便借口出了办公室。一想到眼下的困境，我不知觉地走进杨董的办公室，虽然你是玲香的父亲，可是你欠的钱还是要还的，即便你的钱还不了你对我的伤害。 敲了几下门，屋内半天没有反应，我直接推门而入。却见杨董刚好从里屋走了出来，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杨董的解释。 “哎呀，我说陆总啊，进来怎么也不敲个门？”杨董生气地问道。 “我敲了呀，可是你没听到。”我底气十足地说，如果是以往，我怎会有这般勇气？ “哦，这样啊，那你来是……”杨董问道。 “不就是那些事吗，你说我来除了要账还能干什么，你别说你忘了……” “哎幺，你别那么大声……”杨董忽地过来想捂住我的嘴，神色紧张地说。 我有些不解，联想到刚才他紧张的神色，又频频往身后看去，我想这屏风背后肯定藏了什么人，朝他身后看去，忽然发现有双脚往里挪动着。 我不由明白了，肯定又是金屋藏娇，没想到这老东西真能耐，这爱做的事对老年人身体可不好。 “怎么，杨董莫非真忘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吗？”我故意大声地说。 “陆总啊，你看，那事我不是帮你了吗，那合同你也签了，你着什么急啊……”杨董说。 我能不着急吗，眼下的形势对我很是不利，钱不到手我怎敢松心？想到此，我说：“什么狗屁合同，我没看见有半点好处，你还是尽快把那剩余的……” “好好，我想办法想办法，”杨董打断道，显然他不想屋里的娇女知道此事，“你别太着急，这个收购啊要等几天才能收到效果……” “我等不及了，你如果是借口拖延时间，就别怪我……”我威胁他道。 “我哪是什么拖延时间啊，这个合同已经生效，只等这最后的清理结算，说不定你还能在新公司里当个总经理什么的……”杨董拍着我说。 这话听着不错，可我又哪敢在这多呆，当下我就拒绝道：“那倒不必，说吧，到底还要几天时间，我只是要……” 我大拇指戳了一下食指，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杨董一看我这么认真，便慌忙说道：“你放心，再有一周的时间，最多一周……” “什么？还要一周，你是不是真想我把那些东西发给全市人民啊！”我愤然站起，显然这时间太长。 “那我再催催他们，让他们加快速度，”杨董说，然后又过了安抚我，“我说陆总啊，你先别急，这事只早不晚。” “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好自为之。”说罢，我欲转身离去，却不料被杨董拦下。 “你干什么！”我厉声说，却又疑惑不解。 “别误会，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杨董赔笑道，转而又拉我往后挪了挪，显然他不想屋里的那人听见我们的谈话，“是这样，我听说你跟玲香在交朋友？” 听了我不由感到吃惊，心想他会不会是利用玲香来收买我，便装作正常的样子答道：“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并无杨董说的那种关系。” “小陆啊，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玲香是我的女儿，你知道吧？”杨董完全一副长者的模样。 “我知道，不过我们并没特别的关系啊。” “好了，小陆，不用再瞒我了，我已经知晓此事。”杨董有些神秘地说，“当初我还不解她为什么要做你的下手，不过现在我明白了，而且她已经承认对你有好感……” “我们之间……”我不明白杨董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炸我。 “我并不反对你们交往，相反我还赞同。”杨董看着我道，“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嘛。” “可是我们……” “别可是了，我已经同意了，那你看那件事是否……”杨董未继续说下去，我也明白了他打什么注意，不过是想通过我们的关系要回哪些照片，我不由替玲香觉得可惜。 “这件事就这样吧，我和玲香也没那种关系，”我哪会同意此事，“对了，那款项你一定要尽快落实。” 话已至此，再无商量余地，我也拉门而去，并不去注意杨董的表情。 也许真如杨董所说，玲香承认对我有好感，可我们之间的关系这般不清不楚，况且真让她知道此事，或许我人财两空也不定。还是要让杨董尽快落实那一百万，我也不过是威胁他，我暂时还未打算帮他提高知名度。 若有所思地进了洗手间，然后又出来了，只是这出来的时候却碰见了肖燕，她一见我，便又拉我进了洗手间。 “肖总，你这是……”我茫然地看着她。 “陆谢，你是不是有杨董的什么把柄？”肖燕一进来就问道。 “哪有什么把柄，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比我更清楚，你有他的把柄，我又在他身边在内应，我们合作那真是天衣无缝啊。”肖燕似乎有些惊喜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突然我意识到问题所在，便指着她：“哦，刚才在杨董房间里那人就是你吧？” “明人不说暗话，”肖燕并没有否认，继续道：“怎么样，上次我说的话你考虑过了么？” “那个，肖总，其实我跟杨董之间只是有些小误会而已，我怎么敢……” “不要骗我了，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可是听得很清楚，如果不是你点了他的死穴，依他的个性，他也不会那般商量的语气跟你说话，”肖燕说，“至于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我也不多问，我只是希望能和你携手……” “我真的很为难……” “我知道，你和杨董的女儿关系暧昧，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她知道了你勒索她父亲，你猜她会怎么着？”肖燕道。 “你，你是在威胁我？”我愤然怒向肖燕，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是蛇蝎心肠。 “我怎么舍得，你可是我的合伙人呢，”肖燕微微一笑，“如果真说到威胁，我倒想提醒你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和王凯的那件事……” “我说过我怎么舍得呢，这人倒不是我，”肖燕两目流转，“难道这几天你不觉得有人跟踪你吗？” “你说什么？有人跟踪我？是谁……”我大吃一惊，有人调查我被我昨天无意知道，可竟还会有人跟踪我，这人是谁？他又打什么注意？我疑惑地问：“你知道是谁？” 肖燕微笑不语，我又问道：“是不是杨沪？” “你的危险确实存在，就看你愿不愿意化解了……”肖燕颇有深意地说道。 “你有办法？”我连忙问道。 “如果我们能联手，或许我有办法。” “难道你能对付得了杨沪？”我盯着她问,“再说，毕竟玲香是的朋友，这种事我没法办啊……” “这你都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一切由我出面，你只需要和我合作就行了。”肖燕微微贴近我身边，摩挲着我的衣服，“如果我们携手，未来可是非常光明的，或许我们一起坐拥凯悦也有可能……” 我一听，更是大吃一惊，我不知道肖燕是不是夸大其词，但是有人查我却是一定的，而且豹子又提醒我要留神，此刻我竟有些六神无主，我不过是想报复杨氏父子，顺便从中拿点人民的东西花花，现在看来，我却被这些钱所累。 考虑着眼前的处境，我觉得似乎有必要先拖住肖燕，一来让她对我和王凯的事收口，二来说不定她真能应付杨沪对我的潜在危险，我正要开口答应，却被人撞开卫生间门的声音吓了一跳。 肖燕也没料到会有人冲门而入，此刻也是惊慌，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紧张。待来人破门而入时，刹那间我的嘴张了张，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震惊无比，正愕然间，来人却已流了泪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肖燕，转而又重重摔门而去。 我这才缓过神来，连忙冲了出去：“玲香，玲香，你听我解释……” 第四十七章 我知道玲香不会再相信我什么所谓的解释，可我还是一厢情愿地追了出来，可她叫我滚蛋，所以我就滚蛋了。 在这个地方，杨董不敢让我滚蛋，杨沪估计希望我完蛋，肖燕希望我给她只彩蛋，可玲香却让我滚蛋，如果连玲香都让我滚蛋，我要是再不滚蛋，那我真的是太扯淡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滚蛋了，我同时也意识到，我和玲香之间也彻底完蛋了。我想玲香以前是毫无保留地相信我的，尽管她没有说，我也曾以为我是能瞒住她的，至少我认为如果她知道我不会半点伤心的，可是现在我难受了。 在李琦走了之后，如果还有人可以相信我的话，那就一定是玲香了，可是现在连她也意识到我的不可靠了。或许江蓉也会相信我，可我也骗她了，她有一天也会知道我的不靠谱。 我突然意识到，我也骗过李琦，骗过她的感情，或者我还骗过陈茜或者别人，可我已经忘了。 原来我彻头彻尾地是个大骗子！ 我最讨厌别人欺骗和背叛我，我以为别人为了某种目的都在欺骗我，可现在看来，我也在欺骗着别人，我们都在相互欺骗。而背叛呢？也许李琦真的是背叛了我，我是不是也在背叛着她呢？或许我还在背叛着别的什么，可我已经不愿再想了。 如果李琦在，我想她一定会求我原谅她，可我不希望看到这些，我只希望她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我们之间要相互欺骗？ 门前的迎宾见我又是提前离开，也是见怪不怪了，笑着向我致意，在他们眼里，或许我已经是凯悦的重要人物了。 我神色慌张地走出了凯悦，也许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所等待的不过是，玲香的父亲什么时候能为李琦对我的背叛付上一张支票。 “陆总，陆总，”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声。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凯在叫我，难道他已经知道我要离开凯悦来向我道别的？ “我都叫你好几声了，想什么呢。”王凯喘了口气说道。 “不用叫我陆总了，说不定明天酒店就会让别人来做个副总经理。”我说道。 “陆总，你开什么玩笑呢。”王凯笑道，却见我神色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陆总，你没什么事吧？” “你不用管了，你找我有事？”我不耐烦地说，任谁也看出，此刻我的心情非常不好。 “哦，我来是告诉你，咱们的那些事已经没问题了，肖总告诉我的，叫咱们以后注意就是了，陆总，我说你办事真够神的，这事都能拿下来，哥哥我那是一万个佩服……”看我脸色不对，王凯忽然停了下来，“陆总你怎么了，我没说错什么吧……” 一提起肖燕，我觉得心里异常上火，如果不是她，或许今天就不好有这事了，可又一想，这事迟早会发生的，肖燕不过是让它提前了，我深吸一口气，拍着王凯说：“那恭喜你了。” 王凯一听我这么说，立马说道：“我还打算请你喝酒呢，陆总，陆总……” 他还未说完，我就自顾自的离开，我受够了关于这里的一切。 在离家最近的一家超市，我拿了我能拿地动的所有东西，包括三得利，在等待杨董消息的这几日里，我准备在家安慰地度过。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到了第二天中午，我又跑了出来，我又提了两打啤酒上去。 如此往复地又过了两天，家里的环境变地足够遭了，我开始向杨董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还没有兑现诺言，他说让我再等最后两天，我极其不耐烦地说这是最后期限了，并且告诉他如果到时还没给钱我就撕破脸皮，我不知道我那时说的是真是假，因为酒精足以让我失去理智。 杨董并没有问我为何没有上班，或许在他眼里，他已经根本不在乎了，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那张老脸别被我撕破。玲香也没有向我打过电话，如果她再打给我那才奇怪了。 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堆啤酒瓶和塑料袋，为了打发时间，我只有无休止地灌着自己，我有些害怕等待，而且是没有结果的等待。但我不愿这么想，我还有即将到手的梦想。 梦想？是拿女朋友的背叛换来一张支票吗？我曾经希望我能变成有钱人，希望自己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可我没有设想出，到底是我自己过还是两个人一起过。现在我知道了，如果我真的成为上位者，我将会是一个人去享受孤独。 为了让自己清醒些，我冲了个澡，热水冲在身上，一股暖流，却越流越急，直冲胸口，我顿觉胸闷无比，于是我换成冷水。 开大阀门，让冷水浇灌全身，已经深秋的时节，全身冰凉，置入心底，冷地我喘不过起来，胸腔之中充斥着不安。 我猛然觉得，其实，极冷和极热的感觉很相像，让你的感觉系统渐渐崩溃。终于，我还是受不了这种刺激，擦干全身，却发觉换洗衣物没拿，不由开口道：“小琦，你把我的那条内裤……” 还未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你真的恨她，为什么又会无意识地叫她的名字呢？ 恨，是因为爱。我竟害怕自己想起这句话，我心中有些恐慌，我害怕知道自己是不是恨她。 我稀里糊涂地裸身跑出浴室，浑身湿漉漉的钻进了被窝，用被子将自己恨恨地埋藏起来，仿佛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会安静下来。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不由紧了紧被子，害怕听见任何声音，可它却一直在想。 我伸手胡乱摸索着，一个冰冷的东西入手，我慌忙按下接听键，有些哆嗦着说道：“喂……” “陆谢啊，怎么几天都没有你的消息，钱借着了吗？”电话那边一个空灵般的声音。 “借钱？那一百万啊？……怎么是借呢？……还没有，不过再等最后两天……等拿到手，一起都会好的……”我慌乱之中回答，想起杨董对我的许诺就随口说来，猛然发觉，自己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 “哦，那就好，你要再借不到，我和蓉姐就要卖房子了。”对面的人说道，这我才有所明白，原来是付灵。 “哦，哦，没事，不用担心……”我恍然惊觉，幸好刚才没说漏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 “你现在没事吧，我和蓉姐都在天下国度，你也过来玩吧。”付灵又说道。 “那个，我现在有点事，你们玩吧……”我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犹如重见天日一般。 “什么事啊，过来一起玩吧，我和蓉姐没什么意思的……”那边的付灵道，似乎很吵的样子。 “可是我现在没穿衣服啊……” “什么？你要死了，我告诉你，你可别做对不起我姐的事……”付灵大声说。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刚洗完澡，还没穿衣服呢。”我解释道，我并不想见江蓉，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主要是我姐想你了，”付灵说道，只听见那边声音忽高忽低的，“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们等你，你快点来。” 说完，还不等我答应，付灵就已经挂断电话了，我想也好，去了把事情说明白吧，既然玲香知道了，那让江蓉也知道吧，反正我已经不是他们眼中的那个陆谢了。 穿好衣服，我便到了她们所说的天下国度，这是一件会所，外表虽然装饰一般，里边却富丽堂皇，用奢侈形容也不为过。这倒让我想起凯悦的富人集中营，那原本就是一个集赌与集体宣淫的场所，其布局之独特，其生活之奢侈，其场面之淫秽，令人发指。可那不过是达官显贵享受特权的地方，即便我也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身，为富不仁，为官不清，为老不尊，你都可以在那里见到。 打听过之后，便找到一个包间，江蓉和付灵都在，付灵刚好在唱歌，一见我来了，二人纷纷起身，付灵更是丢下麦克风拉我坐在江蓉的身边，神秘地对我说：“蓉姐可是想着你呢，你别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江蓉闻言，脸色一红，我四顾其他，只见旁边有一个女服务员在这那，房间挺大，桌子上摆卖了各种零食，有一瓶红酒放在上面，我不知道江蓉是喝酒上脸还是为付灵的话害羞。 “好了，你们聊，我先唱歌去了。”说着，付灵又去拿起麦克风，只剩下我和江蓉干愣愣地坐着。 我想将事情告诉她，可话到嘴边却又担心起来，这样是不是更让江蓉伤心呢。犹豫间，只听付灵又开始一首新的歌曲了，还别说，这客服做的有水准，她的声音确实好听。 “你怎么不说话？”江蓉看着我坐立不安的，忽然开口问道。 “哦，灵儿唱的很好听……”我支吾着，心中思索着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 “是啊，她的声音甜美，很好听，不过发起脾气来这声音也尖锐的很呢，呵……”江蓉说着笑了起来，似乎很喜爱这个可爱的小妹妹。 “那个，江蓉，”我犹豫道，“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嗯，什么？”江蓉并没有注意到我对她的称呼有所改变，端起两个杯子，递了其中的一个给我。 “其实那钱的事情……” “有困难对吧？我就知道，你从来就一直坐立不安的，没关系，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钱不是那么容易借的。”江蓉笑着说，却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可是我……” “你不用解释，真的，我明白，我本来就是要卖掉那座房子的……”江蓉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而却又笑着向我举杯。 我的被子停留在半空中，感慨着江蓉的善良，口中的话却迟迟不能开口。有那么一瞬，我以为，如果我们真能做朋友真好。思量良久，我还是决定要把此事告知她，越是善良，我越觉得愧疚，我已不能容忍自己再欺骗下去。 “其实江氏科技的收购合同是我签的……”我刚说完这句话，包间内的声音却变得喧闹起来，震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你刚才说什么？”江蓉手掩耳畔，示意自己没听见。 我看着江蓉颇感无奈，总不能我趴在她的耳边告诉她江氏科技是我签的吧，我回头向付灵望去，示意她把音量调低些，可她没听明白，还朝我手舞足蹈的，我又示意她过来。 付灵过来了，一把拉住我，朝江蓉大声说道：“姐，我先借你男朋友来跳一支舞，不介意吧？” 江蓉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我，一副羞涩的样子。 就这样，我被付灵拉着，在震耳欲聋的dj中，我心不在焉地陪付灵跳了几曲，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娇气可爱的姑娘，既然有如此**和疯狂的一面，这才符合她“小辣椒”的外号嘛。突然，付灵凑在我耳边说：“怎么样，我姐今天的穿着够辣吧，她可都是穿给你看的吆……” 我顿觉一怔，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如果要实情相告，就不要再这般和她们调笑。我的动作停了下来，慢慢看向江蓉的方向，付灵刚开始不解，后来看我一直盯着江蓉，便笑了起来：“看你被蓉姐迷的，好了，你去找她跳吧。” 我慢慢走向江蓉，似乎每走一步，便愈发沉重似地，待走近江蓉面前，她看着我笑道：“你刚才跳的好棒，怎么不跳了？” “江蓉，”我深吸一口气，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你说什么？”江蓉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其实江氏科技和凯悦的收购合同是我签的字……” “什么合同？什么签字？……”暮地，江蓉忽然明白了过来，看了我良久，以不可置信地口吻说道：“陆谢，你开什么玩笑，江氏科技和凯悦的贸易战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管的，只是最后才由法人代表我爸爸出面的……” “我说的是真的，就是最后是我签的……”我不敢看江蓉是什么表情，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啪！”我的左耳响起了一个响亮的声音，之后便觉得左脸发烧似地痛，可是此刻我却希望江蓉能多打我几巴掌。 包间里的舞曲顿时陷入停顿，付灵也朝这边看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蓉。 “你给我滚！永远别让我看到你！”江蓉平静地说着。 “对不起！”我喃喃地说了一声。 “滚！你给我滚啊！”江蓉突然声嘶力竭地叫道。 我飞快地离开房间，付灵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半点反应。 刚关上房门，却听见屋内再一次地舞曲大震，似乎要把这整座楼震塌下来。 我摸着还有些疼痛的脸庞，便横冲直撞地向大厅走去。待经过吧台，我看见有一大杯啤酒放在哪，我拿过来一口气吞进肚里，又朝服务员大声呼道：“再来一杯，不，把你们的酒都拿来！” “先生，你……”服务生不解地看着我。 “我让你拿酒听见没有！”我对他的反应感到非常不满意，此刻我的状态，就像火沿儿的汽油，一点就着。 “哦，是是……”服务生连忙递过来几杯酒，我一声不肯地依次灌着，眼前也只剩这些酒了。 “帅哥，干吗一个人喝闷酒呢，我陪你怎么样？”忽然，一个女声娇滴滴地在我耳边出着热气。 “滚，老子没心情！”我看都没看一眼。 “哎幺，谁招你了，帅哥这么大火气呀！” “你他妈滚啊，小心大爷我抽……”我扬起手来，转身欲打的样子，却猛然惊觉，眼前的女人竟是那般熟悉。 “吆，看来我跟大爷之间还有些缘分呐！”说着，那女的又贴近了不少。 看她穿着暴漏，乳沟凸现，下身更是超短裙，热气腾腾，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我面前，我摸着脑门，这女人不是那姜兰又是谁人？ “是你！你怎么在这？”我心不在焉地问道。 “你口里酒气好大哦，”说着，姜兰白了我一眼，手搭在我的身上，“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还没等我答应，拿起我的杯子一口气灌下，我顿觉这姜兰果真豪气，心中的闷气也消了一些，不由又举起杯子：“痛快，来，再干一杯！” “没问题，不过你可不要趁我喝醉占我便宜哦。”姜兰眉眼如水，毫无顾忌地盯着我。 “那就看你的酒量了，哈哈！”我不由笑道，一手举杯，另一手却揽上她的腰。 姜兰没有丝毫变化，干完第二杯，姜兰手指在我背上轻轻地划着，离我再进些，似乎要咬住我的耳朵一样：“帅哥，有没有兴趣爽一把？” “好啊，”我顺口答道，却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拉过她来，正色问道：“你说，上次那十八散的事是不是你放我身上的？” “您可真是说笑，这东西我哪能随便给人呀。”姜兰依然笑着说。 “你可不要骗我，这事对我非常重要。”我抓紧她的胳膊，生怕她跑掉。 姜兰没有说话，只是手指比划了几下，我看地生气，却又没有办法地掏出了两张红大头给她，之间她摇着头，我又抽出了一张，她还未开口，我攥紧她的手，靠近说：“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哎幺，你弄疼我了，”姜兰略有皱眉，又看了看四周，低头小声说：“就是上次有两个人找我拿货，和你一起喝酒的人，刚开始我也没注意是他们，只是后来你们那里打起来了我才注意到，其中一个是光头，另一个嘛，比较高大。” “果真是他们？”我阴沉地问道。 “是的，不过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姜兰说。 之前我虽然猜到是他们，可现在知道后还是吃了一惊，果然是这几个人要整我，难道在局子里也是他们布的局？那次可是让我吃尽了苦头，这光头居然也充当了杨沪的打手，可豹子说的道上的人又会是谁呢？他应该不像是骗我。 “帅哥，那你要不要来点？”姜兰见我半天没有说话，又黏在我身上。 “来你妈！”我不由骂道，都是这**惹的祸，只怪当时我着了他们的道。 “没关系，只要你给钱就行……”姜兰骚首弄姿，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来不来，我可以满足你各种爱好，我还能再帮你找一姐们，撩人的很……” “真的？”听的我不由欲火横生，手慢慢停在姜兰的臀部，狠狠地揉捏着。 “哦……”姜兰故意娇媚地叫了一声，更是将她的身体贴在我的裆部，微微摩擦着，“你想在这也可以，只要你不介意……” “去你妈的！小心大爷抽你！”因为上次那事，我哪有心情陪她玩这个，不由愤怒驱赶她。 “来吧，大爷，你抽我吧……”姜兰眉声说。 我在想，这他妈到底是谁泡谁，老子没心情，我甩开这臭娘们，向另一个角落里喝酒去。 刚走没多久，却见姜兰的屁股上冷不丁地被人摸了一把，那男人还故意扭了几下，姜兰依然笑吟吟的，做出一副媚态。又有人经过，在她胸部摸了几下，姜兰依旧如刚才那般反应，我不觉索然无味，这他妈究竟是什么世道，好像每个人都在求着别人：来吧，求你操我吧，只要你给钱。 我猛灌了最后一杯酒，然后走进那个拥挤的舞池，开始卖力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我不是很会跳舞，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可是此刻我却觉得自己如鱼得水，混穿于人流之间，每个人都在不知疲倦地扭动着腰肢，随处可见惹火的身体，不时地在你身旁晃动，做出各种猥亵此刻看来却让人兴奋无比的动作。 独自等待里有句潜台词是如果你关上音乐，你会发现这些所谓的舞者不过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惺惺作态。我没有这种高雅的欣赏，我发觉自己不过是假装着自己在心潮澎湃。因为在这一刻，我猛然发觉自己已经在独自等待。 疯狂无比的扭动，夹杂着重金属的声音，还有各类莫名的叫声，你永远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幻觉，所以酒吧里的酒会热卖，酒吧里的十八散会有人买。我不太地扭动着身体，仰起头，却发现天花板在打着圈，我已经开始滑起曼妙的舞步，我完全忘记了身旁竟然还有其他人。待我反应过来，我看见一个个攒动的人头，一个个暴露的**，我猛然想起火葬场被洗得光溜溜的尸体，不觉一阵呕吐之感跃然升起，直欲冲破喉咙。 我慌忙地跑出天下国度的门口，趴在一个下水道便呕了起来，过了一会，方觉舒服了些，一个抬头，却又看见天下国度四个大字在霓虹下熠熠生辉，心中猛然又联系到天国一词，又是一阵干呕。 待心境稍为平复下来，我便欲离去，可又是一转身，这回是看见了一个人，我不相信地揉揉眼睛，酒已醒大半，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这是一个熟悉的人，只见她踉踉跄跄地被人拉着，似乎一边挣脱一边说着什么，只是力小别不过那人，那男的似乎强行拖住她，硬把她往车里塞，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你放开她！”当下我便赶了上来，一把推开这醉醺醺的男人，这男人一不留神被我推开。 “你他妈是谁？”这老男人踉跄着想要动手，一看是个年轻人，似乎又犹豫着。 “我是她男朋友，现在你可以滚了！”我冷冷地说道，只是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可是我给过她钱了……”老男人争辩道，显然不想放弃。 “多少？”我问道。 “500！”老男人说道，甚至歪歪斜斜的样子。 我顺手掏出了六张红大头，伸手甩了出去，看也没看，然后带着怀中的人离去。 被我扶着的人似乎打了个寒战，我一看她穿着这么少，褪下自己的大衣给她，帮她披上，她一开始挣脱，后来我紧紧地抱住她，她便趴在我的肩头低声抽泣着，半天没有作声。 良久，我在她耳边低声道：“先跟我回去吧，这里很冷。” “嗯……”她顺从地跟着我，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似的，改口道：“不行，我得回自己家！” 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她随即解释道：“我每天晚上都得回去，不然我妈会起疑心的……” “那好吧，我送你回家。”我想了想说道，然后招来一辆出租车，拥着她上了车，待她报了一个地名后，司机疾驰而去。 一路无话，车子渐渐驶离市中心，我也没有问，一直到郊区的某一个偏僻角落，司机才告诉我们到了。 我有些疑惑地朝她看去，她看了看我，却又默然地低下头，轻声道：“我到了……” “哦。”我应了一声，刚要扶她过去，却见她根本没动，我不由用眼色询问着她。 “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她说，转而又解释道，“我是怕我妈看见……”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却只是问道：“阿姨还好吧？” “还好，就是一直养着……好了，我得走了，再见，”她往前挪动了几步，却有些打趔趄，我刚要上去扶，她却摆了摆手，“我是说明天白天再见面吧……” 说完她竟快步向前走去，看着她走路不稳的样子，我有些担心，不过还好她已经到了，在一个拐角处她走了进去，旁边有一个窗户开着灯。 怔了片刻，我又搭车返回，原本有些醉意的我此时却早已清醒。此刻我关注起车窗外的景色来，夜色更浓时，风景也别样，原来不是风景变了，而是看风景的人变了。 待我回到自己的老巢时，夜已近半，四下悄无声息，趁着夜色，我有些疲惫地上了楼。 开门，拉灯，然后是，对视，惊讶，默不作声。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此刻屋里还站着一个人，一袭黑色装扮，静静地伫立在那，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和动作。 曾经是那么熟悉的人，如今我恍然觉得咫尺真的犹如天涯，半响，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来是想还你钥匙的，我知道你这时才回来……”她突然开口了，“我不知道你这么晚才回来……” “哦……”我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完全没注意到她讲的话前后矛盾。 “我……”对面的人此刻才显得有些表情，竟然手足无措的样子，“本来钥匙早该给你的，可是一直忙我忘了……” 我浑然不语，盯着天花板、地板和墙板不时地看着，听着眼前的人语无伦次地讲着只言片语。 “我也该走了……”她把钥匙放在桌子上，然后脚步便开始往外移。 “哦。” 我看了看钥匙，又环顾其他，就是一直不想触碰她的目光，她终于看门了。 “李琦！”我忽然叫住了她，我听到她的脚步声也收住了，“既然来了，就多坐一会吧……” 我看不见李琦是什么表情，她一时没有回答，也没有脚步声，我想她是在思考我的话吧。 过一段时间，她方才缓缓说道：“不了，这么晚了……” “其实我是想问你件事……”我终于说道，“你先进来吧。” 我听见门又被关住了，接着她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假装轻松的样子，却见她低着头没有看我。 “你坐吧。”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倒了一杯水，“喝杯水吧……” “不用了，我不渴……”说着，李琦竟显得局促起来，原来我们已经变得如此客气，“我……”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竟又想起之前的事来，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如果你不那么做的话，现在我们怎会如此陌生？ 想到此，我心中又起一丝不快，我强压心头的愤怒，问道：“我想知道那张化验单是怎么回事？” 没有答话，我又是一阵恼怒，难道这事你还要骗我？我抬头看去，却见李琦不知何时正怔怔地看着我，脸色的表情阴晴不定，一看见我看她，她的目光又慌忙闪开，嘴里说道：“你怎么知道那张化验单？” “我找东西时无意发现的，”我耐住性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张单子我找过但是没找到，本来我没打算说这事的，”李琦幽幽道，“不过既然你知道了……我确实是怀孕了……” 我虽然有所预感，却还是被她的话惊呆住了，我看着她：“那孩子是谁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李琦停住，似乎意识到什么，叹了一口气，又说道：“陆谢，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可你不能侮辱我……” “我侮辱你？”我听着李琦莫名其妙的话，心中非常不舒服，“你给我戴绿帽子还说我侮辱你！” “我说了那是我对不住你，不过请你不要拿孩子当……” “孩子？这孩子到底是谁的？”我有些愤怒地质问道。 “陆谢，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琦忽然也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什么意思你最清楚，如果这孩子是别人的，我觉得这对我才是最大的侮辱！这是耻辱！”我激动地说。 “陆谢！你……”李琦看着我，“好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孩子不是别人的，就是你陆谢的种！” “你……”我一时愣住了，不知该不该信眼前这个女人的话，便理直气壮地说：“你有什么证据！” “你……”李琦似乎在平息着情绪，“今天我不是和你讨论这个的，我也没有打算让你负责！” “负责？我看你是不好意思让我负责吧！”我嘲笑道。 “你……”李琦说，“陆谢，看在我们曾经相爱的份上，求求你说这孩子了好吗？” 李琦有些哀求地说着，我多么希望看到她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原谅她啊，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反而为一个不知是谁的种来求情！ 一时之间我被气得喘不上起来，我觉得呼吸非常困难，心里憋闷，于是我拿了一罐啤酒，“啪”的一声启开，走到阳台上，大口地喝着。 夜已经很深，不时有一股凉风吹过，外面一片寂静，甚至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你还在乎我吗？”李琦低声问道，我没有回答，外面一片漆黑。 “我们能好好谈一次吗？”她又一次问道。 “谈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我冲进屋里，突然大声地咆哮道。 李琦的情绪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我是因为我爱你……” “你还有资格这么说吗？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啊？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以为你也是爱我的……”李琦看着我，眼里竟闪出几朵泪花，“你爱我吗？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 “哈哈……”我大声笑了出来。 “只有一次，你曾经说有一位女孩让你心动，虽然你没说是谁，但我宁愿相信说我……”李琦依旧说着，脸上却挂满泪水。 “你太自负了，其实是那个叫玲香的，我记得你见过她啊！”我想也没想就否认了，我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跟这个人那般亲密。 “我一直以为你是爱我的，尽管你不愿意跟我说……”李琦说道，“至于那个叫玲香的，我是从你的通话记录查到的……” “没错，我瞒着你和她打了很多电话，而且还上床！”我毫不掩饰地说，似乎希望激怒李琦。 “我猜到了，我不怪你……”李琦拉着我的胳膊说，“我想知道你爱过我没有？” “没有！”此刻，我就是希望看到她伤心。 “你混蛋……”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我确实有点混。” “你……我要你认真一点，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李琦直视着我。 “我现在很认真啊。” “可你在掩饰自己……” “我掩饰什么了我……” “你在掩饰自己的心，你怕你的心被为别人牵挂，你怕自己爱上我，你虚伪，你无耻，你个大混蛋……” “哈哈……你太抬举我了，我没必要对任何人掩饰什么，况且科学家早就证实了人们的嘴脸其实没那么大差异，所以请你相信我们其实是一类人。如果真说虚伪，无耻，我们都是一样的虚伪无耻……” “你别这样好不好……”李琦低声道，“你再这么说以后我没脸再来见你……” “是，没脸，你的脸不过是在男人胯下谄媚地乞讨吗。”我愤怒道。 “你无耻下流，卑鄙，你们男人都一样的货色！”李琦终于再次愤怒了，眼中却又像是带着伤心，“你是不是还为那件事怨我？” “哪件事啊？” “就是——你，好吧，我承认那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好了，别生气了。” “你犯不上说对不起，我也没必要生气，我们都无权指责别人，我也一样。” “你在吃醋——这说明你还在乎我的。” “谁在吃醋啊，你有脸没脸啊!” “你——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可走了。” “你走啊，没谁拦着你啊，我还不送。”我知道，我不拦她，她是一定会走的，可是我们再纠缠下去还有意义吗？ “你个混蛋，我今天可算是看清你了。” “早看清早好，省得在这瞎浪费时间。”看着李琦痛苦地流着泪，不知为何，我心里竟非常不忍，可我还是辱骂了她。 “好好，我走，我走！”李琦泪流满面，愤然站起身来，“陆谢，你会后悔的。” “那还用你说，我现在都已经后悔了……”我忽然觉得心里疼痛无比，可是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你——你真是混蛋……”李琦掩面跑了出去。 我没有去追，我也不会去追，我知道我们其实早已经已经貌合神离了，也许从现在起，我们再也不会再碰面。 直到楼下的脚步声消失很久，我恍然醒悟过来，刚才我们曾经那么真实地在一起，却相互憎恨地那么真切。 我茫然坐在床上，却看到，今天的地板锃亮无比。 第四十八章 上海，今夜请将我遗忘 次日凌晨，我很早便醒来了，仿佛梦见李琦又回来了，我不由一阵出神，她是不会回来了，她把钥匙都留下了，想到这里，我心里竟莫名地一阵酸痛，为什么我会难受呢？我应该恨死她的。 起了床，将剩下的几罐啤酒和一袋花生米统统塞进肚子里，方觉得口肚间的空虚减少一些。 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很久，觉得腿脚酸痛，一下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在上空转个不停。 我想不明白，昨天李琦回来是干什么，如果仅仅是还个钥匙，她何以等到那么晚？她甚至说那孩子是我的，可她言语之间并没有请我原谅她的意思，难道让我去求她吗？ 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事隔那么久，我依然对她怒气冲天，人们不是说夫妻做不出可以做朋友吗，可我却不能。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这其中还夹杂着孩子的问题。 如果，假使那孩子是我的，我们还能像当初那般吗？不可能了，我从心底里否认了这种可能性，我们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从前，因为那道沟就像伤疤一样横在我们眼前。 不知不觉，天色早已大亮，太阳升的老高，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 我忽然想起了陈茜，自从昨天晚上在天下国度门口遇见她，我心里就有很多疑问，现在我应该去看看她。 因为知道她住在哪里，就直接打车去了她的住所，昨天因为天黑没注意周围的环境，直到下车后，我才发觉，这里简直就是贫民窟了。 泥泞湿滑的道路，破旧不堪的房屋，从外表看来，这不知是什么时候废弃的工房，我不禁一阵愕然，有天堂的地方也有地狱。 我走向昨天那个亮着窗户的房屋，刚要敲门，却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走了出来，蓬头垢面，直到她“啊”的一声，我才意识道这是陈茜，我差点没认出来。 屋里响起了说话声，应该是陈阿姨吧。不多久，陈茜又出来了，一副农家妹子的打扮，这和昨天光怪陆离的陈茜简直判若两人，我瞪大了眼睛，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去找你吗……”陈茜没想到我会直接过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茜茜，是谁啊？”屋里传来了问话声。 “阿姨，是我。”我走进屋里，却见陈阿姨卧在床上，可能是还在养病期间。 “你是，陆，陆……”陈阿姨也是惊讶，甚至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了。 “阿姨您就叫我小陆就行了，我跟陈茜年纪都差不多。”我笑着对陈阿姨说。 “哦，哦，小陆……”陈阿姨看着我过来床前，似乎要起身，虽然看不出她什么脸色，从声音都能听出来，她的身体似乎很虚弱。 “阿姨，您别动，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们母女。” “妈，您就躺着吧，我和陆谢出去说会话。”陈茜扶着她母亲道。 “好好，你们说话去，我这身子也不能动，多有怠慢。”陈阿姨略有抱歉之色。 “阿姨哪里话，您啊，就多养着，想吃什么让陈茜给你买去。”我看着这屋里，似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床头摆着一台旧电视机，小方桌上放着半碗咸菜和两个馒头。 看着这样的摆设，不禁让人心酸，我不由想起很多从前的事，心中一阵感慨。 “我们出去吧。”看着我不停打量四周，陈茜有些不好意思。 陈茜拿来两个凳子，相对而方，这门前紧凑的地方愈发显得拥挤了，看着我的神色，陈茜开口道：“很意外吧，见我住在这样的地方……” 我没有开口，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也是没办法，给我妈看病花那么多钱……”说着，陈茜向屋里看了看，生怕陈阿姨听见。 “你跟他……”看她这副模样，很明显跟杨沪已经分手了。 “早完了，他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而且他还怀疑我跟你……”陈茜犹豫着，“现在我只是欠他钱……” “怀疑你跟我？怎么回事？”我似乎感觉她有什么隐情。 “没什么，反正都过去了，眼下我的生活也很挺好……”陈茜岔开话题。 “什么很好，你怎么都去天下国度那种地方？” “你小点声，别让我妈听见……”陈茜紧张地看着屋里，似乎没什么动静，又幽幽地说道：“我欠他那么多钱，不去哪里我怎么还？再说我还要照顾我妈，想做其他工作也不可能……” “哎……”我叹了口气，没想到陈茜落到如此下场，心中为她感到不值，我突然想帮帮她，便开口道，“钱的问题回头我帮你想想办法，老是去那种地方上班也不是办法……” “陆谢，你不用可怜我，这些都是我命中注定的，”陈茜的表情看着让人揪心，“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会有今天……” “别那么悲观，事情肯定会好起来的。”我安稳道，“我回去帮你想想办法。” 陈茜又想拒绝，我一摆手道：“毕竟我们是朋友，能帮我会帮你的。” “是朋友吗？”陈茜喃喃地说了一声。 我一听不觉一怔，除了是朋友我们还能是什么呢，再看去，陈茜竟呆呆地看着我。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我避开她的眼神，问道：“那个mp4是不是你给我的？” “什么mp4？”陈茜疑惑道。 “你不知道？这么说不是你了？”我吃了一惊，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我不知道啊，我没给过你什么东西，自从我跟杨，分开后，你当时又怀疑我是她的奸细，我就没好意思找过你……”陈茜看着我，不知想些什么。 “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你了。”我解释道，心中却猜想着那mp4还会是谁给我的呢？ “我也没怪过你……”陈茜说道，不一会儿，又问道：“对了，你现在在酒店里还好吧？” 陈茜是想问我和杨沪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明说，只是说：“我已经辞职了，那里不太适合我。” “哦……”陈茜并没有惊讶的样子，或许她也知道，凯悦是一个大染缸。 看我良久没有说话，陈茜问道：“你在想什么？” 她这一问，我飘走片刻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不知为何，我竟然想要跟她讲实话：“我想起了家……” “陆哥……”陈茜犹豫道，“我还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朝她一笑，说：“当然可以了，只有你愿意。” “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你可别生气啊。”陈茜脸色像是为难，却又像是关心。 “呵呵，你说吧，我不生气。”已经经历了那么多，还有什么是听不得的呢。 “我知道你可能受过什么伤害，可是我觉得你应该回家看看……”说了这么一句，陈茜紧张地看着我，生怕我生气。 我不由一愣，心中顿时浮现出种种重叠的画面，一股酸楚之意再度涌上心头，我不觉眼睛有些湿润。 “对不起，陆哥，你别生气……”陈茜看我这般表情，还以为我生气了，着急地说。 “没事，陆哥是感慨万千啊……”我扭过头去，揉了揉眼睛，“家，家，我确实是很久没回家了……” 陈茜看我望着远方的天空发呆，也不再言语，这长满苔藓的门前，此刻鸦雀无声。 我望着远处的飞鸟，不由想起他们，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我曾经那么久地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此刻他们在忙些什么呢，或许是在摘花生吧，他们又在想些什么呢，是否偶尔会想起那个不孝的儿子呢。 “陆哥，陆哥，”陈茜忽然出声，我也看向她，不由笑着，“陆哥，你屋里坐吧，这都要晌午了，我出去买些菜。” “哦，不用了，我还赶着回去有事。”我拒绝了陈茜的挽留，当下和陈阿姨打了招呼，便准备离去。 陈茜也没说什么，送我上车，然后说：“陆哥，谢谢你……” 我闻言一怔，不由抚摸一下她的头发道：“高兴些，笑一个，对……” 陈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才应该是她应该有的表情，我笑着道：“这样多好看，回去吧，你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走了，有时间我再来。” 说完，我便关上车门，向陈茜招了招手，然后让司机开车。 “你昨天说的话是真的吗？”忽然，背后传来陈茜的声音，我不再回头，紧了紧上衣，昏然睡去。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同一件事，也许真如陈茜所说的，我应该回家看看。 少有的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却要在家里度过。颇觉不甘心，却又无处可去，我只是在等最后一天，如果明天杨董那老鬼再不给我个说法，我一定会让他身败名裂。 又买了一打啤酒回去，还有一只香喷喷的烤鸭，吃起来竟错觉生活原来还有这般享受，以前却不曾注意的。 再装一盘花生米，开着毫无营养的电视剧，百无聊赖地打发着一整下午的时光，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第一反应是李琦幡然悔悟，回来向我认错了，所以我故意慢吞吞地去开门，可是来人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能进去吗？”门口有佳人，倚门而孤立，难道她是嫌孤芳自赏太累？ 我没有回答，侧身闪开一个距离，玲香悄然而入。 “我……”玲香支吾着，人真的是很奇怪，一旦某层纸捅破之后，俩人会变得亲密无间，再一旦出现什么隔阂后，再熟悉的人心里都会有个疙瘩，所以一说起话来必是既不自然，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玲香会主动来找我。 “坐吧，家里就这个条件，喝的只有啤酒了。”我漫不经心地说道，实际上我心里却有些忐忑，自从上次她听到我和肖燕的谈话后，我一直认为我们将会势不两立。 没想到，玲香听完我的话后，竟真的自顾开了一罐啤酒，“扑通扑通”灌进去两口，然后盯着我说：“陆谢，我来找你是因为一件事……” 我自然能猜出她所为何事，也想知道她是何想法，便对她说：“你说。” “肖燕的事等我接手凯悦后我自会处理，希望你不要再参与，”玲香打了个嗝，似乎刚才啤酒喝地太急了，“至于你和我父兄之间的事，我已知晓大概，我希望你不要再追究了……” “什么？”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质问道：“你知道我受了多大伤害吗？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 “杨沪可能也在针对你计划什么，你应该能感觉地到……” “你来就是为了威胁我？”我紧紧盯着玲香。 “不是，我是希望你能看清形势，也不想你受到什么伤害……”玲香完全不避开我的目光，“至于你要的那一百万，我会给你的。” “你给我？”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却只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我自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想我母亲为我父亲的安全担忧，我不希望看到我的亲人受伤害，”玲香怔了怔，“我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听完她的解释，我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头有些晕，难道是我听错了，我再向她看去，她依然站在那里。我不由一阵茫然，拿起一罐开着的啤酒，将剩余的酒一口气灌进肚里。 玲香目不斜视地看着我，也不说话，看我闷头喝酒，她头一仰，又大口地喝着酒。 “哎，你别喝醉了。”看她这副样子，我不由出言劝道。 “我们都已变得这般陌生了，何时我叫‘哎’了……”玲香似乎自言自语，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陆谢，你能理解我的用心吗？” “理解理解。”我慌忙拦下玲香再度举起的酒，我知道她再这么喝下去，非醉不可。 “陆谢，我想要你……”玲香的双手不知何时抱住了我，我渐渐地迷失在这种欲醉不醉的氛围当中…… 入夜时分，玲香乖巧地躺在我的怀里，我感觉到了消逝已久的体温。 柔和的灯光下，玲香的身体愈发点撩人心扉，而她那娇滴慵懒的表情更让让人心痒不已。突然，我抱紧了这具温润的娇躯，我紧紧地拥着她的身体。 我突然感到一丝惊慌，这是谁的手脚如此亲密地箍住我，如此用力，为什么我感觉全身麻木？我慌忙抬头看去，却见一女子俏脸生花，满是绯红，大口紧紧张开，似乎在呼喊什么，却是没有半点声音。 我生怕这女子失去了知觉，忙把她的脸扳过来，却见她眼若秋黛，眉间含水，这是多么惹人怜爱的一张脸，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张面孔。好像在哪见过，也许是我最熟悉的人，也许是我爱的人，也许是爱我的人也不一定，可她究竟是谁？ 暮地，我想起来一张和这极其相似的脸，那曾经无数个日夜陪我度过的面孔，她们是那样相似，她们的脸像极了，她们的眼睛都是那么炯炯有神，好像在对着我说话。我忽地看地痴了，我想去抚摸这张脸，却感觉手脚左手无力，右手不能动弹，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无助，竟然无声息地落起泪来，看着是那么让人怜惜，她哭地是那样痛楚，直痛到两个人的心里。她的四肢紧紧地抱住我，我丝毫不能动弹，可她的下体却在狠狠地击打着我的下体，我感到有些疼痛，越来越疼，我有些受不了了，我想停下来，可我却不能动，我想喝斥她，却又舍不得更是开不了口。我只想摸摸你的脸颊，我只是想紧紧抱住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动弹？我对眼前的女子又爱又恨，我开始回忆和她在一起的画面，她曾经是那样温和，可现在却像发疯一般，牢牢地锁住我，让我半点不能移动。她这是为什么，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狠心？ 我终于开始反抗，我奋力扭动着全身，我使出全身力气，大力地挣脱。我击打了半天，仍是不能活动，我开始觉得乏力，突然眼前一阵发黑，怎么好好地灯就灭了呢？我又开始找寻着灯光，找寻一切可以发光的东西，可我够不着任何东西，眼前全然是漆黑一片，我觉得累极了，我想休息…… 昏昏沉沉的，我只听见有人在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陆谢，陆谢……” 第四十九章 我叫陆谢，陆谢便是我，我从始至终都叫这个名字。 如果我没记错，或者他们还记得我，那我就是住在大别山的脚下，那里风景不错，有很多树，还有一条叫大河的分支流过我们村。 有一种父母，没有多少文化，起名字图个简单好记就行，将他们自己的姓合在一起便是孩子的名字，仿佛让别人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崽，碰巧我的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 从我记事起，我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真的是他们的结合体，白天陪着爸爸一起放羊，看护庄稼，晚上回来要帮妈妈做一些家务。妈妈心疼地摸着我的脑袋瓜说，这孩子懂事了，爸爸却撇了一眼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是的，小时候我家里特别穷，不是我那时多懂事，只是每天看着旁人家的孩子手中的冰糖葫芦和老包粉，我常常会闹着向妈妈要，妈妈说小孩吃甜东西牙容易坏，爸爸说你再闹小心我抽你。这个抽的厉害从我头一次跟人打架就体会到了，一直到我下学。 所以看着别人家的小孩拿着好吃的一阵炫耀，我心里就一阵憋得慌，一直到后来，别人开始吃蛋糕和火腿的时候，我才知道方便面是什么味道。 那时我已经有个妹妹了，所以大概在我四岁的时候，家里所有好吃的基本上都孝敬我奶奶和妹妹了。我那时记得特别清楚，妈妈每次都是先给奶奶和妹妹盛饭，然后是爸爸，然后是我，再然后是她自己，而每次轮到妈妈的时候，锅里基本就是稀的了。 我非常喜爱这个妹妹，我喜欢她每次都屁颠屁颠地跟着我后边，奶声奶气地喊着“噶（哥）”，她哭着要别人的东西我就拿东西照着样子给比划一个，她被别人欺负我就替她出气，可是我没想到有一天玩水的时候，一个没看住，她居然就滑进水塘里了，那时我还不会游戏，当时吓得六神无主，四处大喊大叫，幸好被一位邻家阿叔给救起，当我带着**的妹妹出现在爸爸面前时，我自己撅起了屁股，那次我有一天都躺在床上揉屁股。 从那起，我竟莫名地疏远这个妹妹了，可是我却必须带着她，因为爸爸妈妈经常去庄稼地里干活。 再大一些的时候，白天要出去放羊，割草，带妹妹，晚上还要回来做晚饭，可是一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面条里是放盐还是放碱。 转眼间，在我即将到达人生的第一个十字头的时候，妈妈终于说了句这孩子该识字了，爸爸希望我在庄稼活上能帮上一把，希望我晚几年再上学，妈妈好歹也是读完小学的人，见识自然也不一般，说孩子太晚上学影响智力发育，不能再耽搁下一代了，好说歹说，爸爸吼了一嗓子，让你个兔崽子去，看你能学出什么鬼名堂。 我怀着忐忑又兴奋的心情背上了妈妈用破布袋改装的书包，我不用再羡慕别人能识字读书了，可我还是要嫉妒他们的新书包、铅笔盒，终于我还是被这种新的生活吸引住了。 我无比贪恋书里的油墨香，所以当我将口鼻深深埋进书本使劲嗅时，老师会责怪我上课不该睡觉。因为我上学稍微晚一些，也可能是早熟了些，所以课间总是会和同学磕磕碰碰的，把自己和同学都弄的鼻青脸肿，但每次受罚的总是我。 屡教不改之余，我的学习成绩又是一塌糊涂，家庭作业经常出错，所以老师手中的榆木板子经常打在我手上，而且报告了我的家长。为了躲避爸爸的一通责打，我常常放学后在屋后溜很久，直到一片漆黑之中妈妈将我找到。 这之后又有了弟弟，因为超生的原因，当时大盖帽儿——我们那里的人是这么称呼警察的，他们让我们交罚款，可那时哪有什么钱，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他们又把我爸抓了起来，非逼我们交钱，我妈妈因为阻拦被一个大盖帽一脚踹倒，弟弟妹妹哭地稀里哗啦，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被带上警车里。 那时，我是不理解这些大盖帽为什么权力那么大，为什么那么嚣张和傲慢的。只是不知为何，没过几天，我爸爸就被放了出来，但是随后我们的房子被他们拆掉。真的是拆掉了，我们住的是土坯房。 当时我真的是愤怒了，我拿起地上的砖坯就冲向那些当官的，匆忙中只打了几下，就被人拦下，却是父亲从身后抱住了我，我正纳闷，却见父亲一巴掌扇了过来。 我不明白父亲是为什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大盖帽吼着要抓我坐牢，村支书怒道孩子你都管不住还生他干吗，爸爸拽住我沉默不语，弟弟妹妹哭喊着，村里的人在一旁指指点点着，我在心痛妈妈的眼泪。 为了盖起新的土坯房，为了还清所有的钱，我们又过了几年粗茶淡饭的日子，真的是粗茶淡饭，可是如果能吃饱我们并不在乎。邻家的奶奶开着弟弟哭着要吃东西，便拿了一个馒头给他。 我稀里糊涂地就考上了初中，可成绩还是很差。但我心中已开始窃喜，这两年我家的羊卖了不少钱，妈妈也笑着说今年的庄稼收成不错，爸爸却是抽着旱烟沉默着。 时光荏苒，要到了中考的年份，爸爸似乎已经开始计划着我下学后的出路。这几年，爸爸很少再打我了，因为他对我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而妹妹的成绩却非常好，不知当时我是傻逼还是什么，总之不但没有替妹妹感到高兴却处处为难她，我将爸爸对我的漠然全部算到她的头上了。 弟弟也开始上学了，家里的负担更重了，爸爸甚至让我提前一年下学帮他干农活，我执意不肯，说着说着，爸爸就要动手打我，我起身就跑，妈妈看在眼里，说就让娃再上一年看看吧。 所以我又去上学，可是从此爸爸只字不提我的事情，妈妈更多的是照顾着家里和弟弟妹妹，我心中竟觉得委屈，我心想哪怕是你打我也比这般待我好，我心中开始怨恨起他们了。 我开始认真学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起来，我将心中的委屈和不满去不埋在心底，我要通过学习来证明自己。我甚至将初一初二的书又翻了一遍，可能是因为我的智力发育终于爆发了，上天终于眷顾了我一次，在初中的最后一个寒假，我居然考进了班里的前十名。 我满腹高兴的告诉爸爸，告诉他我的成绩进步了，可他却哼都没哼一声，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背包里的奖状已经被我捏成一团纸了。 半年后我终于拿到了县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虽然这不是什么重点高中，可是当时我们初中也不过是区区几十人考上而已，我兴奋异常，不但可以继续我的读书生涯，更可以让父母对我刮目相看。 当我将这消息告知父母的时候，我是多么期望他们能夸我一句啊！这就是我期待的最大奖励！可是爸爸却说：“老大，你还是帮我种庄稼吧！” 我看着爸爸，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我下学，我又看向妈妈，只听妈妈说，高中的学费太贵，妮子又是初中小三又上小学的，家里哪里负担地起。 我顿时就哭了起来，大声地喊着：“不！我就要上，凭什么他们能上我不能上！” 爸爸伸手就闪在我脸上，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疼，我甚至伸手要反抗，我张牙舞爪地冲向那个生我养我的人，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牛逼呢！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很傻比。 这之后的几天，我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其实我哪也没去，我只是躲在河头的庄稼地里，睡在河坎风蚀的洞里，饿了就去地里摘些五谷杂粮吃，渴了趴在河水边咕咚地灌上几口，如此这般，我心里只是想着，我一定要上学。 两天后，我还是被村里的后生发现，被他们送到我爸爸手里，妈妈看着我，摸着眼泪责骂我去哪里了，爸爸更是气得拿起铁锹就要夯来，我连忙挣脱妈妈的怀抱，绕着***躲闪着。 终于，这一场父子之战以妈妈的哭诉结束，爸爸咬着牙同意了我的上学之事。 就这样，我开始了全新的生活，而我也知道，因为要负担三个孩子的学费，家里的生活又变得拮据了。 当我满怀希望地走进高中生活时，我才发现这生活和我期待的相去甚远。几乎每一个人都会比我穿地好，每一个人都比我吃地好，那个年龄的孩子，不可能不去比这些的。小的时候，更多的是想要好吃的，后来便发觉原来面子可以变得那么重要。 我尽力压制心中的这种想法，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他们一样。 我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花费在读书上了，而我的成绩显然再次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希望通过上学来改变我的命运，我不愿做一个每天只和庄家打交道的人，我要去外面的世界，我要改变这一切。 正如所有躁动的男孩子一样，我对女性的身体开始想入非非，而此时有个女孩正好走在我身边。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荷尔蒙的力量，总之有一天我们开始在黑夜中约会。 那时的感觉是又奇妙又害怕，我在她书桌里偷偷放上一朵小花，然后在没人的时候又偷偷地摸一下她的手，她羞红着脸却不逃避，我心中的滋味正是难以诉说。我们仿佛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我们没有像其他叛逆的孩子那般明目张胆，我们是在悄悄地进行着。 我们甚至怕家长知道，因为她是村支书的女儿，虽然我们从小就认识，可是我们双方的家长却一点都不友善。 我的成绩开始下滑，我就开始担心，因为这成绩不但承载了我最初的梦想，还承载着父母的恨铁不成钢。越是想这些，我就是越静不下心去学习，她发现了我的不对，就开始经常安慰我。 我向她诉说着我的苦恼，她关切的话语让我很感动，让我想起了母亲，我们的约会变成了她对我的开导。不知为什么有一天我心里烦躁，她抱着安慰我也不行，可突然我觉得身体某个东西冲动无比，然后我就脱下了她的衣服。 这之后几天我们没敢相互见面，可她突然找到我，问我她会不会怀孕，我也是着急无比。我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再加上我们的频繁接触，老师的责任心终于发现了我们的不对，然后将这件事告知我们双方的家长。 月末放假回去，家里炸开了锅，连一向对我关爱有加的妈妈也生气了。村支书闹腾到我家，非让我爸交出我来，于是我爸使出了少有的法子，将我吊了起来，我没有再逃，我看不起他是什么表情。 “我娶她！”我吼了一句，可身上却火辣辣一样地疼，忽然一阵骚动，有人喊着要住手，我倒立在地上，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像是我妈过来拦住我爸，又像是支书的女儿哭着跑了过来。 这回我有两天没有下床，爸爸更是直接告诉学校我退学了，还警告我娶谁也不能娶她！我反驳者着却根本没人听，即便是村支书当时没帮咱们，可现在我和支书女儿都已经这样了！ “你要是不让我娶她，我就和你一刀两断！”我记得当时我是这么说的，我忘记了当时父亲是怎样的反应，我记得妈妈紧紧拉着他，然后妈妈却挨了一巴掌，我要去打他，却听见妈妈哭着让我走！ 我走了，可我没想到这一走我竟再也没有回去过，我想妈妈那时应该没想到我是离家出走吧。 实际上，这一夜我又溜回村里，我想去找她，问她愿不愿和我私奔，对，那个时候我想的就是私奔，可是她却不在，应该是上学去了。 然后我又趁着夜色向外走去，向哪里走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停地走，我想，离家越远越好。 在第二天近晌午的时候，我到了一个热闹的地方，路人说这事邻县县城，我一听觉得这还不够远，万一再见到他们怎么办，于是我又往东走了一天，在一个又像是县城的地方，我昏昏睡下。 我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又是黑夜，我感觉浑身无力，肚里饿的发慌。 可是我身上竟没有一分钱，我埋怨自己走地太急，为什么没有在路过庄稼地的时候找些东西来吃，眼下饿地有些头昏眼花。 总不能这么饿死吧，可是现在去哪里弄吃的呢？ 突然，一股菜香飘来，我顿时咽了一口吐沫，心中饥饿感更是难耐。我放眼寻去，越来是不远处的一家包子铺，***通明，热气腾腾，我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我站在店口，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而这时一锅包子刚好出炉，热气飘过我的鼻前，我不由吸了几口。 老板见有人来，自然过来招呼着，问我要多少，我顺口答道，先来十个！看着热气腾腾的豹子，我连嚼都来不及直接吞咽，老板看着奇怪却还是递过来一杯水，就这么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包子，我揉着肚子，这才稍觉有些气力，刚想让老板再上一笼，可猛然惊觉自己的窘境，我一边假装喝水一边思考着对策。 等客人几乎都散尽了，我还在那喝水，老板提醒我要关门了，我吞吞吐吐地和老板说明了情况，老板一听大怒道，你是来吃霸王餐？ 我连忙否认，说自己愿意给他打几天小工，老板说这是小店不需要小工，让我赶快拿钱来，我一听害怕了，我连忙又求他，说是我已经走投无路，希望他能可怜可怜我。 好说歹说，老板同意了我的要求，可是没有工钱更没有睡的地方，只负责管饭。我赶紧同意，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尽管能有吃的了，可是我依然连睡的地方都没有，每天晚上我就找一个干净的地方躺下，幸好这时并不冷，可是文字却跟我过不去。没想到的是，在三天之后，包子铺老板把我轰了出去，说我腿脚不利索，管饭都嫌贵。 于是，我又开始担心会被饿死，我思索着，必须在饿死之前找一份工作。一大早我就开始满县城跑，可是这小县城似乎都是那种个体户，甚至连饭店的服务员都不要人，我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市场，有人正从卡车上卸东西，我连忙过去问他们要装卸工不要，那里的人看了看我，说要，不过一天只有十块钱，我点头答应。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就靠给人装卸东西填饱肚子，尽管我还是睡在外面，可是我已经有钱吃饭了。可是如果下雨的时候，想找个睡的地方是不好找到，别人家门前不愿意你呆，所以大多时候我藏在某个无人的屋檐下度过。 有时雨能下一整夜，我忽然觉得有些冷，难以入睡，便想起了家里，被窝里那么暖和，可我立马又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如果刚出来就回去，那我将接受怎样的耻笑。 如此干了两三个月，天气有些冷了，市场里的活也不多了，尽管平常很累，可是我却希望能累些，一来可以挣钱，二来夜里才能睡得着…… 我琢磨着，必须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这里找不到工作，我必须去一个能找到工作的地方，必须找一个能睡觉的地方。可是我又能去哪呢？于是，带着挣下的两百块钱，我又出发了。 这次来的地方叫阜阳，看着这里好像能挣钱的样子，果然没几天我就找到了一份洗车的工作，而且人家还包吃住，虽然钱很少，可是这已足够让我高兴了，虽然经常被车主和老板骂，可是我知道，为了我的梦想，我必须学会生存。 大概在这个地方呆了一年，就有一位经常玩的朋友告诉我，去徐州可以挣大钱，我满怀兴奋地跟了她去，她还是一个女孩，比我没大几岁。我当时的想法是，如果一个女人都可以做的事，为什么我不能做？ 可当我去那个地方后，却是诧异无比，环境简陋是我能忍受的，不与外界交流我也是能忍受的，可是我一年省下来的两千块钱却是血本无归。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传销组织。 有了血的教训后，我多了一个心眼，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相信。我本想离开那个伤心地的，可身上又是身无分文，我已经害怕和厌倦了这种忍冻挨饿的日子，我甚至想到去坐牢也会有口饭吃。 在徐州的日子我潜意识里已经抹掉了，我忘记了我受过什么样的侮辱，好像我和狗争过骨头。 后来我终于挣够能离开那里的钱，我坐上了开往无锡的车。这里是一个风景很美的地方，人们说话听起来很有一股和风细雨的感觉，和我老家的人截然不同，怎么又想到家？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我哪里有心情去欣赏这些，我又忙活着找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 经历了那么多，我觉得自己仿佛成熟了不少，找工作时也不像以往那么盲目了，开始知道总结了。没有什么学历和技术，所以只能做一些最简单却又劳累的工作，如果还在上学就好了，我忽然感慨道。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或许已经考上大学了吧，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起我呢。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心中冒起了一丝幻想，幻想着自己变成有钱人，然后回去娶她。于是，我进了工厂做普工，开始省吃俭用攒钱。 为之我工作了近两年，可是我的工资没涨一分钱，身份还是普工，我开始懈怠，我开始想着做其他事情。 我根本看不见我的出头之日，离我回家的愿望也越来越远。 所以在两年前，我神出鬼没地继续向东走，便来到了这个繁华的大都市。 （下午上传最后一章！） 第五十章 “你醒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个漂亮的女人正仔细地盯着我。 我身体动了动，微微觉得酸痛，胳膊上似乎还扎着什么东西，我思考着，问道：“这是在哪？” “这是医院啊。”眼前的身影在我面前来回晃动，似乎在给我检查着什么，我这才注意到，她原来是护士。 我思索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可脑中却一阵疼痛，我刚抬起来的身体不由又倒了下去。 “哎，你别动，还在挂水呢，你身体很虚弱。”护士连忙扶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谁送我来的？”我问道。 “应该是你女朋友吧……”说道这里，护士竟不由脸上一红，帮我整了整被子，“她有事走了，让我看护着你。” 我女朋友？难道是李琦？不可能呀，我记得明明是我在跟玲香，对，我就是跟玲香，当时喝了些酒，然后就开始缠绵，好像我还很兴奋的样子，然后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李琦的影子，当时只觉得脑只膨胀，心里某处疼痛着，浑身不能动弹，怎么就上医院了呢？ “你说是一个女的送我来的？” “是啊，昨天说是有急诊，结果……”护士又是一低头。 “结果什么？”我着急地问道。 “结果就是你，兴奋过度而已……” “什么？”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当时我一定是气愤之极，怎么可能是兴奋过度呢？ 我猛然间，觉得心口又是一阵疼痛，脑海里竟然再次充满李琦的面孔，我为什么老是想起她呢？不行，我得去找她。 “你把我身上的针拔掉，我要出院。” “什么？可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哎，你干什么……”护士还在说着，我已经自己扯掉针管，因为手法不专业的关系，流了很多血。 “你怎么这样？我怎么跟医生交代啊……” 我用酒精棉捂住，就开始朝外走，早已将护士的话撇在脑后，我竟然想要立刻见到李琦！ 可是我又哪里找得到她？我打了一辆车，让司机绕着整个城市跑，我紧张地张望着每一个她曾经去过的地方。 可是一无所获，我早就知道我找不到她，难道我只是为了心安才去做这般无意义的事情？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了家，我发觉自己一无是处，我没有做对过一件自己想要的事情，我没有得到过一次我满意的结果，我已经对自己和这座城市充满了绝望。 ———————————————————————————— 就在我刚走到楼下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住了我，我慌忙躲了开来，却见是一位大妈，她是旁边一家小旅馆的老板。 “哎幺，别吓着你啊。”大妈打趣说。 “没事，怎么你有事？”我没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哦，是这样的，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说完，大妈递过来一个张折着的纸。 我心生疑惑，连忙接过来，打开一看，大吃一惊，着急地拉着大妈问道：“给你信的人现在在哪？” “她一大早就走了。”大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就自顾离去了。 我怅然若失，又想起这封信，仔细看道： “谢谢，请允许我再这么称呼你。像所有的结尾一样，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我要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我知道你也不会去找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给你写这封信。写这封信就是要告诉你我爱你，即便你说你不爱我。但我不能，我所有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和你一起度过的，所以我要讲给你听…… “谢谢你陪我逛街，谢谢你陪我吃饭，谢谢你在我工作忙的时候照顾我，谢谢你给我买礼物，谢谢你晚上抱着我，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快乐。你给了我那么多，我却安然接受，可我也同样希望你快乐。我是那么迫切地爱你，我希望你把烦恼都撒在我身上，我希望你回家能看见一个整洁明亮的家，我希望你能把空余的时间都用在身上，可我做的还太少，我知道你心里有伤痛，可我却没有办法帮你化解，我知道工作中有烦恼，可我却无能为力，我知道你和杨董的女儿有牵涉，可我却相信你是无意犯错。看吧，我就是这么自信和自负…… “我依然相信你是爱我的，尽管你从来都不愿意承认，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喜欢听这些吗？我从来都不会真的怪你，因为我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当你说要和我结婚时，你知道吗，我当时有多么开心和激动，尽管没有钻戒，可我已经丢下所有的矜持，开始幻想着一切，关于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将来…… “我们彼此都有梦想，所以都很努力，你说你想称为有钱人，我并没有反对，钱听起来是那么诱人，可是，你知道吗，我们只是努力的工作就足够了，我不希望为了钱失去什么。你还说努力挣钱争取早日摆脱我这个女强人，实际上我只是个小女人而已，我不反对你的大男子主义，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呵护我一些……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我就暗中筹备结婚的事，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可是你却在酒吧跟人打架被抓了，本来我只是担心你，可是你又牵涉到什么毒品，听说可能会重判，当时我就慌了，我生怕孩子一生下来就失去父爱，我很害怕你知道吗，当时多想你能在我身边，可是你却在牢中。我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行，每次去见你，看你一天天颓废的模样，甚至你的头发都变白了，你知道我有多痛心吗？后来，后来我知道了这事杨董可以帮上忙，于是我就找他去了，可是他……” 我的眼眶渐渐有些湿润，我疯狂地跑着，我想找到她。 我连忙去找那个旅店老板，着急地问她：“大妈，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哎，这谁知道，你是她男朋友吧，我看她都在这住一个多月了，也不回家……” “她在这住了一个多月？”我吃惊地问道。 “是啊，我还奇怪呢。” 我怔怔地愣在原地，只听大妈说：“小伙子，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我擦了擦眼角，又问道：“对了，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这倒没有，就说让我替她给你那封信，我想行啊，反正平常也能见着你不是……” “好了，谢谢大妈。”我怔怔地往外走，脑中不断想着李琦的影子。 我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什么似的，不，我要抓住她，我开始去找她原来的公司，打听她老家的地址。 ———————————————————————————— “陆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身影，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李琦，慌忙地转过身来，却见这人居然是娟子。 “你怎么会在这？”我不由惊讶地问道。 “我是来找你的……”娟子走了过来。 “找我？”我疑惑地说，“什么事？” “你……”娟子突然支吾道，然后拉着我去了个人少的地方。 “什么事你说吧，我还有事要办。”我看着她的神色，不觉有些诡异，似乎她有什么秘密似地。 “那个mp4是我给你的……” “mp4？”我还没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事，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你说是你给我的？” “是……”娟子肯定地说。 “是你！”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突然脑海中一幕幕情景都浮现出来，我似乎看到李琦在痛苦地流泪，我猛地一把拽住娟子：“这么说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是。”她依然肯定地回答。 “你他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我受了多大伤害吗？”我勒紧她的脖子，我忽然觉得，如果没有那些照片，如果不是让我知道这些，或许此刻我和李琦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你要勒死我，我并不反对……”娟子突然开口说道，我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松手，只是拽住她，难道她有什么阴谋？只听她又开口道：“其实我们都是受害者，再说并不是我给你带来伤害的……” “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这种局面？我的女朋友已经离我而去了……” “这些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娟子突然冷漠地说。 “你说什么？”我质问道。 “没错，就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和王凯做那种生意，也许你女朋友也不会……” “你说是我女朋友是被我……”我惶恐地睁大眼睛。 “其实谁又不是受害者呢？我也只不过是为了报复杨沪，她骗了我的感情，害我和仪伟分开，却又无情无义地抛弃我……”娟子没有再回答我，幽幽地说道，“所以我想通过你……只是没想到……” 我顿觉自己的大脑停止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开始咒骂王凯这***，***都给我弄的什么啊？ 这他妈究竟怪谁啊？我突然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脑袋，我突然觉得自己犹如一团狗屎，臭不可耐。 “我也要走了……”娟子叹了口气，似乎心如死灰，我怔怔地呆立在那，半响不能动。 我忽然意识到原来是自己错的一塌糊涂，我想追上李琦，我想让她打我骂我，可是现在我还能吗？我还有资格要求这些吗？ 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痛苦，我没有任何时候比这更痛苦，当你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时候，你会不会有种心如刀绞的感觉？ ———————————————————————————— 我真的是觉得浑身难受无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想奔跑却发觉腿脚根本使不上力，忽然一个趔趄，我一个狗啃泥摔倒在地。背后一阵疼痛，我转过头去，却看见几张狰狞的面孔。 几个面貌丑陋的人，正拿着棍棒和刀具在手中比划着，我幡然醒悟，这难道是谋杀？我观察一下环境，这是条偏僻的街道，前边是死路，而身后却是被这几人堵住，我不由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几步，只觉身上一阵疼痛。 “小子，还记得哥几个吗？”其中一个大脸胡子狠狠地注视着我。 “你们是……”我心中不由一惊，还有那天见到的那个满脸刀疤的人，他们身后还有光头，这肯定是杨沪一伙的了。 “怎么不记得了？”其中那个满脸刀疤的人问道。 “确实没什么印象，几位大哥，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今日要为难……”我试图拖延时间。 “别跟老子装，你那天不是横吗！今天没有那个小娘们我看你再横！”大胡子突然上前一步，杀气逼人。 什么小娘们？我横什么，可是看着他们咄咄逼人，我又不敢靠近，一边后退着一边打岔问道：“哪个小娘们啊？我可从来不认识……” 突然，我心里一个咯噔，想起了什么，再一看眼前的这几人，心中更是确定，这几人不是数月前那天晚上遇见的几个歹人吗！ 那个及其丑陋的定是那刀疤男了，我说当日怎么看着眼熟！这个满脸横肉的自是络腮胡子了，我心中大惊，他们说的那个娘们就是叫“小辣椒”的人了，可是今天我赤手空拳地如何应对？ “你们可不要乱来！那天我不过是……”一时我却找不到借口了。 “是什么，今天老子就新仇旧恨一块算！”突然，那光头站了出来。 “你！那天晚上的事好像没有你吧……”我战战兢兢道。 “是没有我，不过这几位都是我兄弟，小子你今天受死吧！”光头大喝一声就冲了上来。 我赤手空拳，哪里有防备之力，勉强挡去他的一刀，胳膊却已被划拉一条口子。光头见一击不中，又是一刀，直直冲向我的小腹，我躲闪不及，眼见刀口就要刺了上来，我连忙倒地铲倒光头，险险避过一截。 “大家一起上，别耽搁时间！”突然，那络腮胡子带着几人一起冲了上来，冷不丁一记闷棍敲在我胳膊上，我感觉整个手臂都要麻木了，却是半点不敢耽误，那刀疤男果真阴险，直向我裆部袭来。 “马格比的老子跟你拼了！”我原本神经已经紧张到极点，如今又受这般刺激，只想跟来人拼个你死我活！ 刀疤男倒我的叫声吓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攻势不减，挥舞着匕首又与我缠斗起来。本来我就是毫无章法，此刻又是手无寸铁，眼见身上被划了几刀，心中不由感叹，难道今日我真要葬身于此？我抬头看了一眼，恍惚间看见有人在向我招手，像是李琦抱着孩子在微笑，转眼却又是玲香伸开双手向我跑来，一会又是江蓉横眉怒斥地握着巴掌，忽然又变成了我的妈妈在厨房烧菜，我不觉眼睛有些朦胧。 “陆谢！快躲开……”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待我看去，却是一把尖刀直直向我胸口刺来。 我完全没有半点反应，我似乎看见了刀尖已经刺入我的胸口，拿刀的人脸上变得狰狞。 “哐！” 一声清响，眼前的刀落在了地上，那人捂着手臂。 “陆谢你怎么样？”我循声看去，却是一声警服的张晓萌，飒爽英姿，手中握有一把枪，“你们这回终于跑不掉了！” “又是你！”那猥琐男恨恨地说，“今天我就连小辣椒也一起砍了！” “是吗？好大的口气，你们看看身后！”张晓萌正声道。 “全部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眼看去，一堆武警官兵围在街口，清一色的大盖帽。 对面的歹人惊慌失措之下，又想劫持人质，却被武警击毙。 至此，这几人才算尽数伏法，在张晓萌的游说下，我并没有被一起带走，而是被张晓萌单独带回去录供。 “谢谢你！”我看了看她。 “不用，你也救过我。”张晓萌看了看我，“你刚才的情况好危险，为什么不躲？” “你就是小辣椒？”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是的，没想到吧。”张晓萌笑了一下，又说：“其实我也没想到那人会是你，直到那次在局里那件事，你说话和那人一模一样，我就想到是你，后来我又注意到了你的伤……我可是找你半年多了……” 我只是看了她一下，没有说话。张晓萌又问道：“当时我很担心你，还登了寻人启事，你为什么不找我……” “我以为那天我杀人了，我怕警察抓我……” “你……”张晓萌露出古怪的表情，“还有一件事，江氏科技的那件事你有参与吧？” “是。”我不解地说。 “那是凯悦非法收购江氏科技，现在人家已经把凯悦给告了……”张晓萌看着我说。 “哦……”我漠然答应着，江蓉应该得到她该得到的。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张晓萌疑惑道。 我理了理思绪，快步向前走去，这才好像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仿佛在那一霎那，我看见了人间所有的喜怒哀乐，我感受到了那些人曾经对我的关爱，我看到了自己不曾看到过的心境。 张晓萌跟着我，不解地看着我。我难得地享受着一时的安宁，到处张望着什么，仿佛从未见过人间一般。 ———————————————————————————— 突然，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驼背，衣衫褴褛，我看向他时，发觉他也正在看我，这人不是我找寻多时的周神仙又是何人？ 我悄然在他身边停下，而周神仙似乎已经摆好摊位迎接我了。张晓萌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要干什么。 “施主要算什么？”虽是一副普通装扮，我竟然觉得此人有几分仙颜鹤骨，不觉增添几分敬意。 “我要算算我的命运。”我恭敬道。 这神仙手指一掐，不由眉头一皱，我一看他这般神色，便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 “非也，我可否问施主一个问题？”周神仙道。 “当然可以。” 周神仙一笑，问道：“往日贫僧曾为施主算过一挂，不知应验否？” 我略一沉思，也不避讳，开口答道：“我的遭遇多是被你言中，大师真乃神仙。” “施主过奖，今日我再送施主一句话，”周神仙吟一声法号，“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有还无。” “大师这是何意？” “难道施主还不明白吗？”周神仙不答反问，在我思索间，却又听他说道：“施主乃是有缘人，今日我点拨于你，望你早日度化。” 语毕，人已走远，我不由陷入他的话语当中，也许再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我终究要明白。 “你想什么呢，我看他多半是胡扯……”张晓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希望他真的是胡扯，可是他却连钱也没收。 我兀自拿出口袋里的那封信，继续看到： “我想再多看看你，所以我就在小区下面的宾馆里住了下来，可是我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每次只是静静地看着你。可是那天晚上我还是去找你了，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居然那么担心你。可是你回来时，我所有准备要说的话多变味了。 “或许真的如你所说，我已经没有资格再说爱你了，所以我没有开口请求你的原谅，请你原谅。至于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个地方把他生下来，将他抚养成人。 “我曾经以为我是那种可以爱地义无反顾的女人，可是这件事我退缩了。不过我又固执地选择离开，也是那么地义无反顾。不是我决绝，而是我不想再强求了。我想我还是爱你的，可是这已与你无关…… “你知道吗？我相信缘分，有没有你在我身边我都会活得很好。如果我们再见面，我想我们一定会笑着相对……” 我开始羡慕那些平凡人，无论他们过得多么平淡，他们始终都有人可以信赖，有人可以倾诉。在挣扎了无数次后，我竟发现，我始终挣扎不过这张大网，我始终逃脱不了绳索的束缚。 我蓦然意识到，实际上，我渴望已久的生活，不是玉石点缀，不是金缕银衣，不是用钱财上位，而是一种安稳和平静，一种可以数着流年的幸福。 再看一遍李琦的信，我竟觉得如重释负，我重重地喘了口气，感受着不一样的新鲜。 我相信今天那伙人肯定是跟杨氏父子有关，而他们却依然逍遥法外，我已经不关心了，我相信那位不管是神棍还是神仙的老头说的话。 “你看什么呢？”张晓萌问道。 “在看不一样的东西。”我说，然后指了指天空，“也许你也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哦。” “哪有什么嘛。”张晓萌抬起头来，却什么也没看见，不由埋怨道。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五颜六色的颜色从天而降。又是一声巨响，礼花绽放，色彩缤纷，夺人耳目，我如痴如醉地看着这幅美景。 “喏，这不是不一样的感觉吗。”我手指天空。 “可是，这天还没黑，色彩不分，没有晚上放好看呐！”张晓萌眨巴着眼睛。 “你看不见吗……”我朝远处挥了挥手，似乎远处有什么在牵引着我，我拉着还在发愣的张晓萌，“来呀，你跟我一起跑过去……” 我原本就在卑微地生活着，可是尽管如此，心中的某处还是荡着一处活水，于是我开始向清泉出爬去，无论这条路多么漫长、艰辛，我知道，在它的尽头，有着盛开的花朵。 当洗去所有的繁华和铅沉，我看到了欣慰的笑容，那是发自心底的微笑。 本书完 后记 我非常艰难地打完了那最后三个字，做一件你想做的事，当它完成时，你的心里会莫名地松弛，什么也不想干，所以趁着我还在思考本书时，我写几句想说的话。 其实我是非常期待这个时刻到来的，一是说我已经把它写完了，而是这回我可以当一回主角，开个玩笑。 先说感谢的话，感谢所有读过本书甚至是点击过本书的人，那些投票的更不用说了，只要有人支持，我心中已是万分感激了。 再说一下本书的创作初衷，本来是想写成朦胧感的纪实散文，没曾想刚写几章味道就变了，变得俗不可耐，而如果不写点俗事儿的话，主角的性格也难以把握，所以我就继续写了。当然，本书确实有些俗，没有什么新鲜事，也没有多优美的章节，所以不会太吸引眼球。实际上，这是一本略带自传性质的书，我只是想把我经历的、想到的、看到的，一并呈现出来， 所以，如果对我有苛责的话，我可以理解，当然也请你们理解。文章的结构不是很好（后几章能看出来），这是因为这本书居然写了两个多月，我不打算再拖下去了，书写的戳不是作者的错，可如果你写的书又戳又长那就不对了。还因为有一些情节我不打算延展了，不打算写那么多，只是想表现出陆谢这个人物。 甚至到后来，我打算将这篇文章作为一篇都市异能或者仙侠类小说的前传，后来想想此事于我不易，便打消这等想法，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我原先设计的人物性格表现出来就好。 总之，这一本并不长并不被看好的书却拖了这么久，终于在今天完成了。对于我来说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这本书全部是在朋友的电脑和网吧的电脑上完成的，结果还被朋友误会我把他的电源适配器搞坏了，惭愧！ 这是我第一次在飞库写书，所以请大家关照。下本书我想写个诛仙的剧本，具体的再说。 我喜爱写作，有时间我还会再回来，忙活生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