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将雨滴飞尽》 若惜 (一) 躺在足球场上,暖暖的阳光,和煦的风,很舒畅。手边散着小说,却不忍心去翻看。不是因为它很新,相反,它破烂的可以,省去回收的程序可以直接被利用。于是,我把它收藏了。这是一本不知何时出的书,出版社是商务印书馆,价格是三毛五分钱,当然,它是用繁体字打出的,捧在手里不由在心里悼念先贤来。小a说这是对文化、对知识的尊重。风吹,散落的几页——忘了说了,这还是一本线装的书——便随风而舞。我笑了笑,起身抓回,用手套压住。 这种天气在冬天是很常见的。春风、夏雨、秋天的枫林和冬日的阳光,无疑是最惬意的享受。懒懒的睡着,把一切都遗忘在脑后。骑着单车,后面坐着悠悠,小狗跑在前面,“汪汪”的叫着,多么熟悉的画面。而轻轻一招手,一切都消失了,那张笑脸也在一片金光中消散…… (二) 睁开眼,“睡的很舒服嘛,看开始我打扰你的好梦了。”是小a那张可恶所以欠扁的脸。恶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说,你不来烦我你会死吗?小a一听又开始了他那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娘娘腔,“你讨厌了你,想始乱终弃吗?我告诉你,没门!”说着还有模有样的朝我怀里钻,手早就伸进了我的口袋。我说,够了你,要的东西拿到手了还赖在我身上干嘛?别人看我们的目光好像不大友善。小a把耳机塞进耳朵,翻了个白眼,“管他们。”随后又问我,“是不是又在想以前了?”我点了点头,嘴上却不愿认输,关你屁事。小a总算恢复了点正常,反过来道,“好好好,不关我事。那你能不能像我透露一点?”看着小a一脸八卦的样子,我不由笑了,调侃道,你这个表情还蛮别致的嘛。小a仰面倒地,大字型躺在地上,叹道,“唉,没想到,我这么帅的人竟会被你如此奚落……天妒英才啊——”我没有打扰小a的发泄。小a长得确实不错,就是五官比较夸张:大眼睛,宽扁鼻子,大嘴巴,一对招风耳,镶嵌在本就圆嘟嘟的脸上,倒也另有一番趣味。不英俊,但也绝不丑,很可爱的样子,颇受女生喜欢。自恋的他就开始飘飘欲仙了,一度把自己列在潘安、唐伯虎那个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档次上。 (三) 我们无聊的打屁,直至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我和小a很默契的停止了打闹,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中。我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我们相识虽然不到半年,半年!?很长了,什么事都可以发生的…… (四) 还记得那时刚开学,离开了熟悉的校园,我蛮沮丧的,同时也有了一丝释怀,莫名的吧,我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呆坐在座位上,靠着窗户,满舒适的。但由于我,这一切成了极其扭曲的存在。周围四五个座位都被我无形的气息覆盖而无人问津。 小a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喂,这位有人做吗?”我瞪了他一眼,打掉他拍在我肩上的手——我讨厌沉思是受到别人的打扰——小a讪笑了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有一句都和我聊天,我渐渐习惯了他在一旁的生活,也开始回应他的搭话。 开学有快一个月了。小a那天很不高兴,甚至有一点低沉。小a被誉为“三分钟不讲话可以被闷死的人”,而那天,除了课堂上被老师叫起来回答了一句“不会”之外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晚上,小a把我拉到操场,我们背靠着背的坐着,夜很高,遗漏在外面的几颗星也很亮。那晚没有月,也没有云,城市的夜,更加没有虫鸣。反而喧嚣了。 小a失恋了,我哦了句就没有再说什么。我没有失恋过,只学会了相思,所以也不知怎么安慰他。 小a开始给我讲他和她的恋爱史:无声中萌发的爱意,在夜空中闪耀了三年。小a说他原本以为这份爱会永远在天上闪耀。错的是他将这份爱想象成璀璨的烟花,所以辉煌过后换来的就只有陨灭。 (五) 小a突然出声问我,“你知道她和我分手的原因吗?”我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小a笑了下说,“那我就告诉你吧,她说我没有他长得帅。”我说那你听了之后说了什么。小a说他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就走了。 (六) 小a的经历让我想到了他。他那年十五岁,有一天,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隔壁班的,叫清。很清秀,蛮有灵气的一个女孩子。只是那个女孩早已名花有主,是她们班的,我曾见过,不大熟。无论从内在还是外在都比不上他,可请却偏偏选择了他而忽略了他。他变得更沉默了,说她以后如果后悔的话,他还会在她身后一直等着她,有一天会转身。 悠悠说他傻。他没有说什么。他不傻,却是痴。也因为痴才越发傻了。而小a呢?一梦三年,在最不愿醒的时候被迫睁开了双眼,投向虚无的太空。这是他们相似的地方——着力想着不伤害她们,而把痛苦要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慢慢消化。 (七) 初冬的阳光真的很暖,晒得骨头发酥。散发着淡淡的香草味道——悠悠很喜欢这种味道。她身上、衣物都有这种味道,暖暖的香味。 (八) 你在想什么?每当我躺在足球场对着天空发呆时,悠悠就会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没有啊。没有?看你两眼无神,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真服了你。悠悠一边说一边在我身边躺下。我只是轻笑一声,呼吸着她身上的香草气息。 (九) 悠扬的音乐从悠悠的手中响起,音色很和谐,轻柔的像丝绸。好听吗?嗯,很凄美。是《梁祝》!我没有再说什么,《梁祝》我知道,但这一曲小提琴与二胡的共鸣却令我心头颤抖。那两只蝴蝶在我面前翻飞,遮住了满天的云朵。 (十) 而今,这曲《梁祝》再次响起。“怎么了,你好像每天都在听这首曲子?感觉如何?”你呢?我笑着反问小a。小a把双手枕在头下,说,“我现在倒希望做一只蝶了。” 我笑了笑,想说有说不出什么。只好重新躺下,去会那渐行渐远的朦胧…… (十一) 我倒很乐意去做一只蝴蝶——这话还有另外的一个主人——就是不知我的山伯哥哥在哪里?悠悠懒懒的说道。远在天边啊。我虽没有说出下半句,但悠悠还是听出来了。少臭美了你,你顶多是自作多情的马文才!我说那马文才也不错啊。悠悠托着腮幽幽的问我,你真的想当马文才吗?我说你说呢?毛毛虫而已嘛。悠悠问我毛毛虫是什么。我举手做飞翔的样子。悠悠笑着说,好,那就先做毛毛虫吧。 (十二) 从足球场到我所在的教室总共三百六十五步。悠悠说出了她的秘密。你还真无聊啊。没事的话我还有一大堆的作业你可以拿去做消遣用啊。算了吧,还是躺着舒服。 (十三) 这种无聊的对话,我们持续了三年! (十四) “你还真够……对你无语!”那你呢?我问小a。小a说,“我,我不知道。”小a的回答比刚才说我的声音起码降了八个调。他又何尝不是呢?被一种无形的思绪缠绕着,叫做相思! 将雨滴飞尽 (一) 此时的天比之前更黯淡了,却也显得格外的青冥。把单车骑的飞快,希望可以在雨飘落之前赶到学校。任晨风在耳畔呼啸,深秋的风,已经学会冬风的凛冽。索性松开手插进口袋,肆意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早晨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怜,路灯也全熄灭了,幽暗静谧,车链子打在链瓦上发出“哒啦哒啦”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凄凉。 (二) 雨还是下了,家和学校之间的路修的太长,以前曾有过这种天真的想法,想着怎样把路修短,短到一步就可以跨过去,然后就可以每天睡到很晚很晚才起。这一“步”的距离又是很远很远,随身带了雨伞,却不愿打开,躺在车篮中,像是一累赘。雨并不大,还是打湿了头发,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喜欢留长发,一次次谋划着躲避学校的检查。最终如愿以偿的留起了长发。可我又不敢留得太长,毕竟我还是一名在校的学生。头发搭在眼睛上,遮住了视线,可这并不影响我向前。本就人因稀少的路,因为这场雨,整条马路目光所及处,仅于我这么个已知的生物了。 (三) “嚓——”一声很嘹亮清脆的刹车声。坐在车座上,突然觉得很累,四肢软软的,不想再向前去。以至于前方的空气阻住了道路,一双无形的手在后面拉着我的车子,我的双腿变得很重。是眼皮变得很重!可我还是的朝前走,虽然我心里极度不愿意。虽是骑着车子,可我并不认为会比不行要快多少。像是很悠闲。 (四) 还是进入了闹区。我发现自己处于喧嚣之外。虽然置身于闹市,可我却发现自打进入的那一秒起我便变得很多余。 (五) 如果可以我会去流浪。不带你和谁,自己一个人的流浪。穿过地下道时,耳边很突兀的响起这句话。这句话说出时也是秋天。不同的是那个人还在,我已经不在了。我不是去流浪,而是被放逐——自己把自己放逐——到这个城市的最南端。而他,还站在原地…… (六) 同样的天气,同样的时刻,我们起得很早。说早是因为当时还过着寄宿的生活。莫名其妙的想要跑步。我们的头发都很长,相对于同级的同学。学生是不允许留长发的。我和他都被教导主任抓到过,可每次我们都没有去剪过头发。无一例外,找个人代替去复查,蒙混过关。班主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可能是年纪大了,发了童心,和门一起戏耍着他二十年前带的第一批学生。 “如果可以我会去流浪。不带你和谁,自己一个人的流浪。”我们并排坐在看台上,湿漉漉的,无所谓的样子,他突然这样说。我笑着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累了,要去放松一下。也许吧,认识的人多了,越来越累,他要逃了。他本是一个很安静的人,被我拖进一片繁乱之中。“一直向西走,走过那条丝绸,到西边的海岸,抱着一枝橄榄漂过海。从华尔街到唐人街,再到夏威夷;到本州岛,再到台湾岛,大陆会伸出双手,把我拥入怀中。置于陕北的黄土,化身为俑。”我笑着说他变得比我还天真。问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可怕。他没有说话,眼睛盯着西方的天际。残月还挂在西天。 (七) 那天从操场回来,我们彼此陷入了很深很长的沉默之中。 悠悠走过来递来两份早餐,塑料袋上还滴有雨水。她怪我们在雨天去奔跑浑身上下弄的湿湿的也不知道换。真的湿吗?有一点吧。 喝着热豆浆,泛着微苦味,看着包子,却没有一点食欲。悠悠分别试了试我们的额头,拍着桌子大声抱怨,说她好不容易才混出去买的早餐,我们两个都不吃,是不是不给她面子。那天悠悠买的早餐喂饱了垃圾筐。而面对悠悠的呵责,我们不由相视露出了苦笑。 (八) 那天过后,是接连一个月的晴天。我,他,悠悠,三人成天浪荡在校园里。东晃晃,西逛逛;去葡萄架偷吃葡萄,去石榴园摘石榴,躲在树下津津有味的吃着,忘记来这儿的目的。就当是度假好了。 每天傍晚,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溜出教室。躺在操场的塑料草地上,看着天空变幻莫测的云彩和西天交相辉映的晚霞。而落日,那团红彤彤的火焰,一切斜晖无限光源的源点,却遭遇我们的忽视。 背靠背,砌成一个三棱柱,遥望莫名的远方,或是眼前。漫无目的的探讨着无关紧要的问题,常引来一阵欢笑。问题太荒谬,讨论的太诙谐,有时说着说着便有了一种似乎把话都说完了的感觉。 (九) 爬出栏杆,买回大包的零食和饮料,疯抢着,闹着,一个劲的朝肚子里塞。大口的吃着,喝着,没有一点的拘束,全身心的投入到吃喝当中,而且无论买多少,都不会出现一个人吃时的不够或是吃着吃着就不想吃了的情况。 包装袋横七竖八的躺着,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人。学生会的学弟学妹们会来打扫。不过在这之前,他们是会先大骂一番的。 (十) 雨还在下着,凄迷了红灯。刹不住闸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停下来? 满是洞洞的洗的泛白的牛仔裤早已湿了大片贴在身上,心情一下子烦躁起来。车子已然加了点速,不过,也仅仅是一点而已。 (十一) 转了三道弯,进了一条阴暗的胡同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冷意越发明显,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以前走过时只会感到凉爽,而现在……出了这条胡同,再有一条街的距离就到学校了。 由于下雨,早操不上了,同学们都回了教室。我则向寝室的同学要了钥匙,回了宿舍。 (十二) 脱下不知吸收了多少雨滴的外套,睡在别人的床上,盖着别人的棉被。他在原地看着我,做着残碎的梦…… 只有月光 (一) 城市的夜空像以前的小镇的夜幕,一片漆黑;相反,城区确是通明,恍若白昼。夜,变得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远了。 (二) 受够了教室里压抑的气息,逃,只有在角落里,还藏有最原始的夜。“死了没?”掏出手机,幽绿的冷光下藏着这一行字幕。是他从这个城市的最北边发来的短信。快了,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去找你。我自嘲的笑了下给他回复。“你在干嘛?”我回道,我在晒月啊。“别中暑了。”有点凉啊。“划根火柴烤烤吧。”快把卖火柴的小女孩找来。“我帮你问下安徒生她在不在家。”……无聊的对话再继续着,淡淡的愁思在无声中蔓延…… (三) 月缺了很大一块,半吊在空中,风吹摆动着要掉下来。没有银辉铺地,晕黄的灯光在地上肆意流淌。月光像死了一般,存在着,只为人抬头可以看到那弧残月。 抬头看着那半悬着的孤月,遥想着很小的时候,在农村的老家,院子里铺上一张凉席,躺在上面,看着玉盘般的皓月,听妈妈讲离奇古怪的故事:月儿,兔儿,人儿,惊天的故事,传世的恋歌……那还是夏夜,满天星汉交相辉映。“银罗小扇扑流萤”是完全可以的。而现在,只能回忆那份甜蜜。至少拥有过,所以倍感珍惜。每每躺下,眼前总是浮现出这熟悉的画面。而寄居在这里,连故地重游的机会都没有了,又何谈什么物是人非呢? (四) 轻轻的吮吸着静暗中的流光,少了份尘土的芬芳,多了份尘世的嚣乱。这冷辉似曾相识——去年以前,我以同样的心情徘徊在那个熟悉的操场上,他和我抱着同样的心态。不同的是那时的他就已经学会了呆坐着看天上的星、月,还有大片大片被黑夜漂染的云。而我还是以无聊的方式,把思绪放在漫步中漫步。 400米的塑胶跑道,我记不清走了几圈,依稀记得走读的学生开始回家了。他抬头看了看我,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你不晕吗?”我疑惑的看着他,“你已经转了快两个小时了!”有吗?我自嘲地笑了下,向他走去,停止在距他一米远的地方。躺在塑料草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谈一些很幼稚又很有意思的话题。那是我们第一次交谈,塑料草地上躺着很舒服——这是我当时的感受。 那是夏末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初秋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见过几面的同学聊天。虽然开学已有一个月了,但在这之前我们互相都没有说过话。很久之后,我问他当时为什么会找我说话,他说,“或许是你这个酷酷的小子把我转晕了吧。”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话告诉我他在骗我。同样,对于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是不会给任何人他不想回答的理由。即使如此,我又何必做无谓的探究呢?我想他应该是出于好奇吧,对一个和自己同样沉默的人的好奇。和我对他一样。 (五) 夜色还很轻柔,只是多了份凄凉。毕竟这已是冬天了。冬天的夜月,少了份婆娑,少了份凄迷。但月还是一如既往的妖娆。最南边的夜空,透露了一颗星,摇摇欲坠,又是那样的容易让人沉醉。它随风而动,大概是高处太寒吧。 (六) 我手捧一泓清月,冷冷的,很细腻。这是冬月所仅有的——它的清冷。 (七) 这古槐生于何时?长到现在竟让人遗忘。他粗糙的树干,枯干的枝叶,很容易让追求美白细腻的少女忽视;健康向上的少年也多是不会注意他的存在。老槐树的容颜我只能去瞻仰,也许是几十年的风霜,也许是逾过百年的春秋。而在这个夜晚,只有月光从他的身上流淌,到我的身上。 风知道 (一) 碎碎的长发贴在额前,上次理发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整间教室里像我这样的不多,他们的头发像修剪过的草坪。我夹在中间,算是个特例了。于是我成了老师口中的坏孩子。可我知道,他们都是非常羡慕我这个坏孩子的。一头凌乱的长发对一群正处在青春期的男生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但是为了班导的一句口头夸赞,这只是个诱惑而没有成为陷阱。他的头发黑而密,刘海早已遮住了狭长的凤眼,可这并没有影响班导对他的印象。他的奖学金和荣誉证书还是他的,而他的长发也在风中甩出了挑衅的划痕。 (二) 从那里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了,很长很长。转首回望,时间流逝,从我脚下匆匆而过。我却一步懒似一步,还是走出了很长的路。 (三) 风凉凉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凉。其实风不凉,还是夏日的那种味道,少却了一股热浪。这是在冬天。风怯怯的,从栅栏外吹进长廊,小池起了涟漪,一圈又一圈。阳光透过蓝色的玻璃,投下朦胧的光和柔软的热。还有风,夹着水的味道,从大运河掠过,美轮美奂。 我不喜欢用45°角仰视天空。但现在,那空冥的天,也显得格外豁达。没有了云的天空,虽然少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却多了无限的清爽。相比较而言,与地平线相交的那一线天更让我热爱。说不出的那种爱。很自然的抬头,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唯美的一线天。或许那里最离近地平线,也最远离地平线,更或许那里远离人间,罕有人至,或许哪里有心底最原始的呼声和少年最执着的信念…… (四) 目光一直延伸,陷入长河的波中。 这是集体性的郊游。公车沿着古河道上溯到那个年代:一群赤膊的汉子,弯腰埋头,一条历史性的长河开通了。那帝王,那纤夫,都化为了长河中的一朵浪花,打了个旋儿又湮灭。不过是瞬间的神游。杨花依旧,春风裁柳,这是一个充满盎然情趣的春。 烟波浩渺,柔梢轻拂,鸭鹅争戏。还没到真正的涨潮季。这儿河面宽阔,它本身就是一个被串联在一起的湖。河滩上生机勃勃,草还泛着翠色,不知名的野花早已怒放。 班导还算开明,秉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让我们自行组合。我、他、悠悠三人一船,在班导的眼皮底下开溜,驶向一个绿树环抱的孤岛。其实用‘一个凸起在凹地的土包’来称谓它更适合,离岸二十来米,上面鸡鸭成群。没有主人。不过他应该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窥探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这些鸡鸭却没有它们主人那般顾虑。闲庭信步般在我们周围转上两三圈,示威仪式一结束,又悠哉悠哉地晃回去,继续啄它们的食,争它们的偶。 小岛的背面的滩上有一块横卧的熔岩,不知来自何时,出自哪里。坐在上面可以肆意的欣赏着湖面上来回游弋的小船,淘沙的货轮,闲游的情侣……我们却可以凭借巨石的阻拦,躲避他们的视线。 波虽不柔,仍有水草在油油的招摇。悠悠在一处悬空处坐下,脱掉鞋子,用脚掀起一帘水花。“好冰啊!”悠悠惊呼,“你们两个要不要试试?”他摇头,面部表情比这一池春水还冷。“算了吧,你还是上来吧,别冰着脚。”悠悠吐了吐舌头,朝后挪了挪身子,把脚半悬着。她说这样更能感受春风沐雨的情调。 (五) 我们已经脱离了集体很长时间。在悠悠的撒娇、抱怨声中,我们划着小船回到了河滩,把船还给了一位八十高龄的老人。老人很豁达,一头白发在阳光下放着银辉,耀眼夺目。老人熟读《易》、《礼》,儒道兼修,是渊博之人。说起话来,大有苏子泛舟赤壁的那份豪情。一垂纶竟钓尽满江春。此时,不知发翁可安好,可否有泛舟湖上“独钓寒江雪”的兴致。 (六) 忘了有多久,再没来过。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了那个时刻,偶尔回忆一下来慰藉自己离开后的空虚。而这一切,只有风知道! 只剩沉默 (一) 他说他沉默很久了,因为没有开口的必要。同样,学会了沉默,也忘记了怎么去哭。 (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他那种与世隔绝的思维,特立独行的风格,孤僻?冷漠?他只是不懂得怎样去表达,怎样去流露。他的外表太冷了,以至于太多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去发现他的火热的心时就因为他的冷峻的面孔而退缩。 我同样孤僻,冷漠,或许也因为如此,我们才可以畅言而无忌。两颗火热的心交织,融化了冰冷的假面具。 (三) 他会在冷风乍起的夜一个人坐着看天上的星、云,月,他可以不带我和谁去进行他一个人的旅行,甚至他可以在我和悠悠玩得很尽兴到时候泼冷水,丢下一句“幼稚”然后酷酷的走开……其实他是很向往这种无聊而又幼稚的游戏,只是他不敢而已。他害怕了,是因为他不敢面对自己。 他没有哭过,在我面前。他忘记了在人前要怎么哭,他忘记了那种感觉。但在黑夜中或许那只是一个梦,却足以让他枕襟湿透。 他曾在深夜里哭过两次。我没有告诉他,我也怕,我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怕。在别人眼中他是冷血的,是坚强的!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四) 已经很晚了,路灯还亮着,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有路灯还亮着。“再做一会儿,我不想回去!”沙哑而冰冷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哀求。这是一个冬天,风时不时的吹上一阵子。他穿的不是很多,坐在冰冷的看台上,静静的说着话。那夜他说了很多,我一直都在一旁听着,从午夜到凌晨,从凌晨到天以泛白,他整整说了一夜。此后他都很少说话,仿佛那一夜他说完了他这一生要说的话。然后,我说,他听,点头和摇头就是他的回答,语言已经不需要给他作答了,那太狭隘,也太广益了。狭隘到无法表达他的内心,广益到他的一句话可以演绎成n种版本。 是他太优秀,到完美无瑕,以至于在别人眼中他一无是处。“不遭人妒是庸才”,我告诉他,让他不必在意那些风言。他点了点头,沉默代替他的回答。 (五) 我离开他很长一段时间了。一次偶遇,也该是必然的相遇——我向北,他向南,平行而过。那一瞥的余光映彻着他无助的眼神。 (六) 悠悠早在半年前就飞到南方去了。那里应该还很暖和。上一次的聊天她还随意地穿着那件米黄色的外套。 (七) 我和他并排坐在街道旁的座椅上,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一坐竟坐了一个下午。 华灯初上。也许,他只习惯在夜间张开他的嘴巴。他说他受不了那个世界——埋在书山题海,活在勾心斗角中,那里不止一次的上演着丛林法则,虽然他也向往丛林生活——两间茅屋,弄茶侍菊,带月荷锄,悠然见南山;或拿一叶扁舟,放歌江渚,钓一尾鲈鱼,细数被浪花淘尽的风流。可……他只得屈服,再次沉默! (八) 他曾经试着面对一个人的江面:孤立在立交桥上,夜雾弥漫,远处的几粒灯塔,放着晕黄的亮光;晚归的货船鸣笛靠岸,一辆辆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凌乱的发随风而起,遮住了远处的灯塔,遮住了江边的归轮,遮住了粼粼波光月影…… 哦,那晚还有月,将圆未圆,朦胧婆娑。 (九) 我和他再次面江而立。月很晴,距他不知多远处仅有的一颗星很亮,很亮;灯塔在江面拉出很长,很长的光影;月拂江面,金光四溢。船舱里渔家还未休息,嘈杂一片。他们从哪来,又要到哪里去?过着随波逐流的日子。他为他们而忧,皆因他把他们想成了他。他一个人占据了太多,也没了自我!我问他这样累不累,他说要轻松很容易,所以他不能放下,只得沉重着。 (十) 远和近,我想到了顾城的诗。“看我是很远,看云时很近”。他超然于一切之上,于鱼虫虾鸟为伴,面对它们,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他可以畅所欲言;而面对他周围的人,他是遥不可及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以为害怕受伤,所以他时刻戒备着,也时刻受着伤。伤人伤己!所以,我面前的他,伤痕累累! (十一)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需要说话,只用眼神交流。他也试着观察别人的眼神,结果无一例外——白眼和嘲弄。 他太单薄了,所以他只能用沉默反抗。而他并没有在沉默中爆发,却濒临死亡。是的,他沉默的太久了,让他忘记了怎样去爆发。 (十二) 我一度认为自己堕落了,而我也确实在堕落。我学会了逃离整体,一个人坐在凉亭吹风;学会了在别人上自习课时跑到图书馆静静地坐上一个下午;学会了吃饭时间拿着篮球在球场上奔跑;学会了一个人在午夜听着夜曲在大运河畔徘徊……放下这些,我又什么都不是了。 (十三) 他恍若行尸走肉,甚至比我都不如,我身边还有个小a。悠悠走了之后,小a和我还能找到些共同的语言。有时,在小a面前,我会忘记沉默,也仅仅是在他面前。小a虽是个活宝,却和他有着太多太多相同之处。 而他呢?我走了,悠悠也走了,或许他也走了,只剩下沉默原地彳亍着…… 冬至问候 (一) 冬至已过,请接受这迟来的问候。 今年冬天很冷,从冬至那天开始气温一直在下降,随气温一同下降的还有人们的身高。一个劲的朝下缩,几近缩成一个球形。 风放弃了谄媚的形象,变得凛冽起来,如棉中针,无孔不入。人开始厌恶风,还带着骄阳。清风和满天星斗也被拒之门外。即便有出行者也是步履匆匆,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不曾做过停留。 零落了叶,枯萎了草,湖面零星点点的光斑也化成一面大镜子。这风吹的万物萧条,同样也吹来了一个冷寂的死亡背后蕴藏着希望和生机的冬。 (二) 我不知道南方是否依旧,还是也出现了冬至应有的景象。我从不看天气预报,所以对天气也只存在模糊的印象,热烈少穿点,冷了再加一件,我就是这样过来一年又一年。 南方,千里之遥,那边对我是完全陌生的存在,而又熟悉着,那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回忆,还有熟悉的人儿…… (三) 悠悠走的时候还是夏天,我们批次选择了沉默,陪着时间流转。最后,他踏上了一辆的士,绝尘而去。 只是象征性的挥手,像极了我那个似曾相识的梦乡中残留的图像——不停地挥着手,一言不发,不同的是一个留下一骑轻尘,而另一个留下涟漪万千。 (四) 我们只能静静回忆彼此。 是偶然还是必然?我们的相遇。我不知道。是历史的偶然,我们的必然,还是历史的必然我们的偶然?然而,我们相遇了。 那是几年前的冬天,比现在暖和很多。东天即白,我破天荒的早起了一次,也破天荒的进行了唯一一次一个人的晨练。你同样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看台上。那里是与东地平线上所有建筑所平行的点上的唯一至高点,可以欣赏到一轮红日从树的后面升起到树的前面、上面,然后在漫天朝霞的映衬下挣出地平线,放射出万丈光芒。 我站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看着日出的你,那轮红日装饰了你的清晨,而你装饰了我的红日,满天的朝霞同样也应红了你。 那时的天色还太早,你肯定不会料想到会有人。所以,你敞开胸怀,想要拥抱那轮红日。“无限霞衣映紫云,淡淡青装素冥神。红日征得山河醉,佳风云、悠悠我心。”你出口吟道,被风偷入我耳。的确是另有一番滋味的日出东山。“淡抹清妆妙佳人,仡仡而行倚栏杆。青云红日交相映,销得君心半面魂。”我默叙一首,自觉不如你。“风晓月寒两相残,衣锦江山秀万年。”“寒星孤曳映红日,红日灼灼照伊人。伊人呵,伊人闲心叙诗,我却总接不下来,半缕魂却寒蟾宫,有疑仙子垂玉盘。” (五) 第一次嗅到这种味道,边熟悉了,像极了冬日的清月,初春的风,是雨后的清爽怡人。 从那天起,我开始关注频频出现在我视线中的你。 (六) 你转过身。是我踢飞的石子的声响惊动了你,是认识?还是不认识?模糊而熟悉着。“你好,同学。”你笑着和我打招呼。你认识我?我问道。你笑了笑说,“当然了,谁不知道我们班里有个‘孤独寂寞二人组’啊。”这么长的称呼?为什么我不知道?那一个是谁?一连串的问好在我头顶上升起。我既不孤独也不寂寞,不要拿那些莫名其妙的称谓套在我头上。我说完转身欲走。你出声喊道,“这么扫兴啊?那些都是我信口胡编骗你的。”我转身盯着你:眼睛很大,清新可人的模样。“看什么看?”你嗔道。我耸耸肩,你不会让我一直这么仰视你吧?脖子很累的。你笑了笑,从上面一级一级跳下,到我身边,拍拍胸口,因疾跑而涨红的脸。我的笑被你称为“不怀好意的笑”。 (七) 你说从看台上到我身旁一共走了七十二步,而剩下的一步却遥不可及,令你望而止步,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我知道,这一步的主控权在我这里。但我却没有跨出,而是向后退了一步,坐下,说:其实在你看日出的时候就忽视了残月孤星,它们不是微不足道,而是太过凄凉惨淡。初日代表的是新生,而残月孤星代表的是没落和萧条,清凉和,死亡。我没有去看你的表情,因为我知道你的脸上挂的是惊悚和怀疑,甚至还有……同情——对一个残缺的同情!我没有猜错,你退后了一步,又上前两步,坐在我的对面。那天你穿的很多,略显臃肿。 (八) 我忘记了,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记住那天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和你结束那场谈话的。我们并肩走入教室,你沉默了一路,又以同样的沉默走到你的座位,空腹度过了一个上午。而我却在沉默中沉睡,直到中午被你摇醒。你告诉我该吃饭了,别着凉。 班里静悄悄的,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沉默。包括老师,尽管新的学期才刚开始一个多星期。 你应该向他们学习的,因为我不需要这些。我拒绝了你的好意,因为你打扰了我的睡眠。你应该去吃你的饭了。我走出教室,对当时的我来说,这一切是没有发生的,即便是有,也是无。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因为我的思考只涉及我自己——是继续睡觉,还是去吃饭?我的冷漠令你的热忱变得更热,最终,你走入了我的世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接受你的叩门,而你还是进来了,亦或是我向前迈出了一步。 (九) 是这样了,,我的世界里多了一个你的存在。随之改变的是我的睡觉时间少了,被转移到你的身上。有时我甚至会问自己:和你说的那些废话到底是为了什么?源自于欣赏?喜欢?还是爱?我不懂。于是,我又学会了隐匿自己的情感。而这些,在我沉默时所有人都以为被磨灭的感情,我身上是存在的,它在我的沉默中沉默了很久,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它的存在。 (十) 而在他们关注你的目光中突然多了我,我不知道他们做何感想,连看我的目光都让我觉得自己是只让他们充满好奇的动物。我问你是否在意,你却回答我庄子只有一个,即便他们都是庄子,可他们又能替代鱼的快乐吗?亦或是他们都是鱼,渴望你这道水湾吧。 (十一) 再接着是他的到来,你拍手道,“‘独孤寂’和‘孤独寞’竟然能走到一起?!看来你们两个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孤独寂寞二人组’啊。”随后,你迎来了你的朋友的取笑,说你捡到了两根木头。你说,即便是木头他们也是两截沉香!我说你只捡到了一截沉香。现在证实了,我这根不可雕的朽木在飘零。 (十二) 冬至过后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吧。我不喜欢热闹,所以我讨厌所有的节。这个进口的节日也没有获得我的好感。苹果和橙子,很普通的水果,而在这一夜,竟成了奢侈品。 你说要在午夜吃。可它已经有一半在我的肚子里,还是让它赶快团圆的好,午夜,那会儿连月儿也睡熟了吧。 而在这个圣诞节的背后,我却升起了一丝寂寞,而冬至也慢慢的变远,远到遥不可及。 (十三) 雪还没有飘起,天气似乎有了回暖的迹象,依然寒冷着,只是阳光突然变得暖了些,不在刺骨。或许,我该出去走走了,看看还有没有迟走的候鸟,让它帮我给你带去这迟到的冬至的问候。 因为年轻 (一) 要去哪里?干什么?怎么走? “随波而流。流浪。像只蒲公英,让风吹吧。” 为什么?“因为年轻。” 所以流浪? (二) 小a不知用什么方法说动了学校获得了一年的休假,而现在他要走了,从此以后像只蒲公英,随风而逝,在我目光的最远处消失。 小a说他以前也这样做过,习以为常了。之前那次他去了西藏,那时他只有十四岁,一个人在西藏呆了一个星期,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小a说那个地方美到不是人住的地步。我不知其是褒是贬。之后他又跑到了云南,在当地的从林中过了近一个月的野人生活,还差点被毒蛇吞了。修养了半个多月就回来了,到现在有两年多时间没出去了,他受不了了。他说只有在空旷高原和茂密的从林中才能展现人类最原始的一面。这儿的世界太疯狂了,他是要被淘汰的,所以他提前把自己踢出了这场游戏,再开始他自己设定的游戏。 (三) 我看他欲言又止,开口道:别说了,走走吧,或许会好些。可我又发现这个我本以为很大的校园突然变得很小了,小到竟让我们无处可转。 小a说,“我们以前总是活在昨天当中,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让我们谈谈明天吧。”我说:其实‘明天’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是重复着今天。不同的是我们各自的回忆中又都会多出一个人,而身边也会少了一个陪着回忆的人。小a点点头以示赞同。我发现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可聊的,可能是太沉醉于昨天,而当要面对明天时竟没有了言语。 小a说,“不如我们就说说今天吧。”今天?今天天气很好,乌云密布,阴风袭袭,枯枝舞黄石,腐叶弥荒草。人去,惹得一众涟漪。呼,怎么样?我说。“阴风袭烂草,黄沙缀枯枝。寒鸦泣幽涧,别故知。又如何?”小a即兴还我一篇。我摇摇头:算了。小a却不依,非要决个高低。结果,我得了第二名。 (四) 日渐垂于西山,晚霞散布于西天。说来也怪,正是天有不测风云。 兰亭题序,枫林爱晚,远芳古道,今宵别梦寒;玉壶冰心,阳关折柳,西日叠山,居隅君且安。 (五) 车站的长廊像巨兽的咽喉,一口把小a吞掉,我却无能为力。是的,小a就这样走了,走的洒脱又落寞着。 插曲——孜然、诺言 (一) 无法言喻的两个人,乐观、开朗的性格,优雅的举止,风趣的谈吐。只是,一为故交,一为新朋。 孜然 飘然,悠然,孜然,一切都那么自然,不需要刻意流露。轻轻地来,轻轻地走,她说这叫坦荡,君子的坦荡。但在其他方面她从来没有坦荡过。她就这样,不谈,不看星云,不思考,不运动;在动感地带,抢麦克风,学壁虎漫步,对天空说,爱上未来的你。这就是她的生活,她的乐趣。 诺言 承诺源自胡说,诺言等于谎言——她的人生价值观。 我们相识在互联网,她对于我,未知;我对于她,无知。就这样,我们胡天瞎地的乱侃。 她说她的青春是用来挥霍的,不然怎么能证明她曾经来过。所以,她放纵自己的精神、思绪和**。她要的就是坠落。在坠落中爆发,瞬息的光芒,足以让所有人铭记。然后,再回到她来的地方。 错误的美丽 对于她们两人来说,我只是一个观众,而她们俩对于我来说只是一道风景线,用来缓解视觉的压力。她们的表演需要有人喝彩,我的视线需要转移,所以我们一拍即合。也可以说是各取所需,所以互相利用。但我慢慢发现,其实我们都是一样,属于一类人。只是她们所寄托的事物不同,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在逃避!源于我们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遇上了一群错误的人,发生了一些错误的事,而误导了我们本身就是错误的思考。 错误的背后 孜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诺言也没有上线,我突然发现自小a走后我的世界变的冷清了,枯枝荒叶,残垣破瓦。也许它本就如此。如果说孜然和诺言是个美丽的错误插曲,那现在所呈现的就是这个错误的背后——我就是如此,静静地寞落着…… 终章——迷茫的契机 (一) 关于我们两个人的决定到底是谁错了?我不懂,甚至都懒得去思索。太多回忆让我无暇翻身,而我也顺其自然的躺着,静静地去回忆,去重温过去。 那时的你、我、他,现在,我不愿清醒。你和他都死了,死在我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我又拥有了一切。是的,像个痴情的帝王,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她;没有了她,总是坐拥天下又如何?我富有且贫穷着。我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去乞讨的丐——太多人都太陌生——他们给我一枚两枚的硬币,这是他们对我的同情与怜悯,这是一种廉价的施舍!我才不要。可我想要的早已被我丢弃而遗失不见。 (二) 我睁开眼,仔细的审视着我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书架,白色的壁橱,白色的被褥……一切都是白色的,包括我的发。雪一样放着冷辉。 这是哪里?这不是我的家。我只记得我昏沉着脑袋,撞开了一扇门,躺上了一张床,再然后我就醒了,看到眼前的这一切。 呼喊,只有回声响应。我躺在床上睡了,不想做无谓的挣扎,所以,我睡得很熟。 (三) 他说他可以战胜孤单。他说他可以的,可以一个人去面对一切了,他撕下了冰冷的假面具。他说他要以一个全新的面孔来面对它所熟识的人和将要熟识的人。原来的那座冰山融化了,我笑了,他却不见了,是小a取代了他。小a回来了,小a说他在西藏遇到了她,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她说她再也不要和他分开。小a很开心,他牵着一个让我很陌生的女孩的手。我想,这就是小a以前时常念叨的那个女孩了。小a还说,他们在西藏的布达拉宫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他们的关系很好,绝不会有第二次的破裂。女孩依偎着小a,很幸福的笑着。接着小a向我挥挥手,说他要去云南,然后就消失了。我拼命地喊他,可他已经不在了。我想告诉他,他在云南会被一条大蛇咬到,还差点丧命,我想让他提防着点,可他就这样消失了。 悠悠?怎么是你?你回来了?在小a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现了悠悠,我惊讶不已。悠悠冲我甜甜一笑,“我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原因很简单,因为想了,所以就回来了。受了相思,我看着怀中的人,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害怕失去。 (四) 悠悠从我怀中消失,我伸手只抓到一把空气。睁开眼睛,只是又再重复昨天做过的梦。 (五) 细细算来,悠悠已经走了125天了,却在这125天中跨过了一年。我在今天这时针的最顶端和2008年说再见,应经来了2009年的第一个秒针。距上次和他见面已经相去二十五天,而小a也走了五天了。如今在这里,还有一个“我”在游荡,像个幽灵一样游荡着。过完全没有意义的日子,看完全没有营养的书,听着噪耳的音乐,说着污秽的言语用来敷衍我所遇到的的他们,而我又为了证明什么呢? (六) 悠悠走时和我说,她会和雪花一起回到我的身边。所以一入冬,我就盼望着雪花的飘落。下来两场雨,气温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着,却没有一点下雪的迹象。 (七) 元旦嘛,他也回家了。他剪掉了长长的碎碎的发,很短,很干练的样子。 (八) 我和悠悠通了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想说的话太多了,竟不知从何说起,而一时语塞。我们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沉默着,穿越了千里来写我们的回忆。淡淡的香草气息。 (九) 我还是想睡,我期待着梦中的悠悠,虽然不真切,彼此却可以贴近。 (十) 悠悠挽着我的臂走到我面前。不,我不是我!还是悠悠挽着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混乱了,此刻我只想醒来,可我的眼睛依然紧闭。我死在了我的梦中!一把匕首,从我的手中插进了我的心脏! (十一) 挽着悠悠的我走到我的身边,掏出我的心送给了悠悠。这是一颗爱你的心,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以相信我爱你了吧?我看见了,悠悠从我手中接过我的那颗心,它突然之间碎了,被风化了,一片片零落,尔后消失。 (十二) 悠悠,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我知道,其实,我也喜欢你。”这是我们相互的告白,单纯而充斥着欢欣。 (十三) 我还是醒了过来,走出空荡荡的房子。这是,只属于我和悠悠的地方,下意识的,我走到这个荒落的公园。这儿幽静,空气也很清新。因为近年来建的大公园、大广场太多,所以,来这的人越来越少,以至于荒废,慢慢也就变成了我们的约会圣地。 (十四) 悠悠说她将会在新年回来,我真的很高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我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虽然只有125天,但毕竟过了125天。我不知道时间会改变些什么,又会淡化些什么,这已经不是125天以前的一切了。我学会了怀疑,我不得不怀疑,哪怕是面对悠悠。 (十五) 他冷冷的目光看到我发怵。“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好的,那你一路小心点,有事打电话给我。他头也不回地踏上回家的班车,留给我一路尘埃。 他冰冷的目光始终刺痛着我,我一脸的茫然,那目光却变成了不屑。至此,他没有打来过电话,而一条短信,虽只有两个字,却可以说明一切——悠悠。 (十六) 悠悠问我为什么不说话了。我说我不知道,也许是该沉默了吧。 (十七) 我躲在被窝里和小a通着电话,他说他现在在黑龙江的漠河镇,这儿是我国的最北部,早已是一片冰天雪地了。近来大雪狂飘,也把他困在了屋子里。谁在炕上,喝点烧酒,就着熟花生,和东北的朋友唠家常,那敢情好啊。东北人就是豪气,两杯酒下去就是可以替你挨刀子,不像咱们这边人,一句话都能当成两句来使。小a说他爱上了东北这块黑土地和它滋润起来的汉子们。 (十八) 我挂断了悠悠的电话,缩进被窝,又有没有再打来。我却越睡越冷。 (十九) 也许吧,我们都错了,错在我们都没有一错到底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