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钗》 第一回 出奇招破六合 几度夕阳照残山几度晓风拂明月。此刻天上无月但室中有灯。 一灯如豆萧翎正对着孤灯出神。 金花夫人抱伤而去状似无情却有情。 她依附沈木风不肯离开百花山庄是真的贪生怕死呢?还是为了要帮助萧翎?萧翎想了很久、很久仍然不能肯定。 孙不邪缓步行了进来道:“怎么小兄弟你一直没有坐息?”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在想……” 紧随在孙不邪身后的无为道长接道:“萧大侠可是在为那金花夫人担心?” 萧翎道:“我受她的大多却无法回报万一。” 无为道长道:“来日方长以后咱们找机会报答她就是……”无为道长回顾了孙不邪一眼接道:“萧大侠完全没有休息让他坐息一下再去吧。” 孙不邪叹了口气道:“小兄弟要你坐息一下养养精神你却在想心事金花夫人有什么好想的她心狠手辣杀人无数真要死了江湖上就少了一个祸害何况她足智多谋满身俱是毒物想杀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用不着再替她担心了。” 萧翎道:“我、我……” 孙不邪接道:“无为道长不放心留在山上的武当弟子但又怕你大伤初愈不宜过分劳累让你休息一下唉想不到啊! 你却在瞪着眼睛想心事。” 萧翎霍然站起道:“对!应该去看看他们小弟伤势已愈精神好得很。” 无为道长道:“不用急在一时萧大侠还是坐息一阵再说吧!” 萧翎道:“不用了此刻情势诡异波谲多变不能再有差错咱们走吧!” 熄去灯火当先行出房门。 仰望天晓色已现。 商八杜九司马乾等早已在室外等候。 无为道长放步而行道:“贫道带路。” 萧翎紧随其后。 行到一处山崖之下无为道长突然停下脚步回顾了萧翎一眼黯然说道:“也许咱们来晚了一步了。” 萧翎道:“可是有了什么变故?” 无为道长道:“他们如不是已撤离此地可能早已有了意外之变。”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如若这悬崖之下还有武当弟子纵然不来迎接他门的掌门人亦该在悬崖之下布有守望之人才是。 这时孙不邪中州二贾司马乾等都有着一种不寻常的感觉觉出了情势有些不对。 无为道长加快脚步奔向一座茅舍。 萧翎紧随在无为道长身后暗自运功戒备。 他连番经历凶险阅历大增口虽不言心知随同无为道长来此之人大都是武当门下武功高强的人物一派精锐尽集于斯。 如有了什么惨变武当所受的打击实是非同小可。 忖思之间已然奔近茅舍。 无为道长突然停了脚步回顾了萧翎一眼缓缓伸出左手按在木门之上。 他虽力持镇静但萧翎瞧出他的手在微微抖似是这一扇木门有着千钧以上之力无为道长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推开这扇木门。 萧翎暗暗叹息一声突然行进一步守在无为道长的身侧。他心知无为道长此刻心情沉重无比反应不如平常迅快这座茅舍中可能横着武当门下弟子的尸体也可能潜伏着强敌、是以守在无为道长身侧以便能及时保护。 只听木门呀然而开目光下室中景物尽现。 一切都未在几人的预料之中室中既无横陈尸体亦无潜伏的强敌。 只见云阳子居中盘膝而坐在他两侧分坐着六个道袍背剑的武当弟子。 似是七人都受了很重的内伤。正在盘坐调息。 萧翎早已掌心蓄劲准备随时出手但是室中既无大变顿时放下心中一块重铅长长吁一口气散去蓄在掌心的内力。 无为道长轻叹一声道:“师弟无恙吗?” 举步向屋中行去。 只见云阳子睁开双目望了无为道长和萧翎一眼重又闭上双目默然不言。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弟内伤很重吗?” 缓步行了过去。 萧翎紧随无为道长身后行入室中。 云阳子重又启开双目望了无为道长一眼微微颔。 无为道长道“师弟伤在何处?快给为兄瞧瞧。” 急步奔向云阳子。 云阳子仍然是静坐不动直侍无为道长行到身侧时突然一跃而起并指如敦点向无为道长的肋间大包穴。 无为道长正在感伤悲痛之际、敝梦也未料到云阳子会向自己下手微一怔神间云阳子的指尖己然触及道袍。 突起意外匆忙问一吸真气向旁侧让去。 云阳子出手奇快变招更是迅如电火眼看无为道长避开大包要穴立时一伸右腕点向京门要穴。 无为道长虽然有着过人的武功但在惊痛恍惚之中毫无戒备之下再也无法避开这迅如奔雷、变化莫测的突袭竞被对方一指点中穴道顿感半身麻木。 但他究是一代掌门之才武功成就极高当下冷哼一声反掌切出击向云阳子右腕脉门。 就在云阳子突起施袭攻向那无为道长的同时分坐在云阳子两侧六个道人也陡然一齐跃起向萧翎扑去。 六人似是早已分定攻袭的方位十二只手掌不约而同一齐递出分攻向萧翎一十二处部位。 猝然惊变祸起肘腋萧翎亦是毫无戒备眼看一片掌影分由四面八方涌来心知已难在一招之间拒挡住四而八方的攻袭当下双掌齐起护住要穴身子斜向一侧闪去。 只听砰砰两声左肩、后背各中一掌。 那道人掌虽重但因萧翎练习的玄门正宗内功乾清罡气已有小成虽未来及运气护身但他本能的反应护注了中掌之处伤而不重。 六个道人眼看萧翎中掌之后竟然没有倒下击中萧翔的两个道人反觉手腕麻木各自后退了一步心中大是惊骇! 但闻左侧一个道人道:“拔剑以**剑阵围注他!” 语声甫落室中剑光连闪一片剑影涌向萧翎。 萧翎身中两掌受伤虽然不重但因自己毫无防备故被打得血气翻涌一时间竟无法还气反击。 直待六个道人拔出长剑四面围来萧翎才缓过一口气大喝一声疾四掌以挡四面来势反腕拔出长剑一招“云气弥空”涌起一重剑气护注身子。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的脆响六柄攻向萧翎的长剑尽被震荡开去。 六个道人似是亦知遇上了从所未遇的劲敌长剑被萧翎震开之后不再急进建功动**剑阵以佳妙绝沦的配合把萧翎团团围困在**剑阵之中。 萧翎心中怒火高涨长剑出鞘展开快攻希望能先伤几人以消心头之火哪知对方**剑阵佳妙无比的配合竟然把萧翎快的剑势给封了起来。 萧翎连攻十几剑都给对方侧袭而至的长剑及时封架开去才知被困于变化奇奥的剑阵之屯不敢再莽撞出手剑势一变。 改采守势。 他昔年学艺三圣谷中曾听恩师庄山贝谈论过剑阵的妙用奇奥的剑阵并非一加一成二的威力而是每一方都是有着组阵之人的全部力量剑剑相困一体连锁合则相因相成分则各具妙用。 六个人组成的**剑阵虽然已把萧翎生生困住但萧翎得自庄山贝所授奇奥的剑法败持守势之后有如光幕绕体森严无比任他**剑阵威势惊人也无法伤得萧翎分毫。 但无为道长却已被斗的险象环生在云阳子一招快过一招的迫攻之下显得手忙脚乱。 原来他穴道受制半身麻木不灵运掌转动之间力难从心被那云阳子掌指并施的攻势迫得难以兼顾招招都在间不容之中避过。 萧翎虽然瞧出那无为道长的危险处境但自身被困于**剑阵中难以突围而出心中大为焦急暗道:孙不邪等都是江湖经验丰富之人怎的拖延这久不来?忖思之间突闻砰的一声大震无为道长身躯摇了两摇摔倒在地上。 云阳子右手疾伸点了无为道长的穴道。 萧翎见势心中大急暗道:孙不邪等久久不来只怕亦被强敌所阻看情形是无法等到他们来支援了。 心念转动剑势随着一变左掌右剑全力施为。 他同时施出了庄山贝、南逸公两大奇人高手的绝艺威势的凶猛有如惊涛裂岸洪流溃堤整个的**剑阵部被他迫的团团乱转。 **剑阵的威势虽被萧翎的剑势压了下去但萧翎一时之间也无法破围而去。 只见那云阳子点了无为道长的穴道之后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条丝带竟把无为道长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萧翎眼看着无为道长被人捆起。无法相救一股怨恨之气直冲而上右手长剑连出三招绝学洒了一片剑花左手疾快无比的套上了一只蛟皮手套。 他默察情势如若不用心机不出奇兵单凭武功想闯出这**剑阵仍需一段很长时间的搏斗必得设法使出出人意外的手法才可一举间破了强敌。 这时萧翎虽然还未能完全了然这**剑阵的变化但已隐隐觉出他们的剑路当下剑势微敛故意露出一个破绽。 六个人被萧翎狂风急雨一般的反击之势迫的几乎乱了阵法心中暗自惊骇但六人心中明白**剑阵不散还可拒挡一时如是阵法乱去六人各自为战那将无法拒挡萧翎十合以上是以各出全力维持着**剑阵。 眼看萧翎急攻之后突然露出破绽不暇多思两柄长剑乘隙攻入如若萧翎回剑来救纵然能把这两柄长剑封架开去另外四柄剑都将乘虚由四方攻入那才是致命的一击。哪知萧翎左乎探出竟向剑上抓去。 那执剑人冷笑一一声剑势故意一缓让萧翎五指抓住长剑心中暗道:就算你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武功也难挡我剑锋横转再削之势怎敢如此狂妄。 忖思之间手中的长剑已被萧翎抓住当下暗中运气一转出内劲推动剑势剑锋由内向外削去。 这是一种巧劲一个人总是血肉之躯不论他练成什么武功凡是能够避刀避剑的大都是凭借着一股劲气那道人让萧钥抓注了剑势之后再作转动这正是破解劲气的方法准备一下削断萧翎的手指。 但他却不知萧翎手中已套上了可避刀剑的千年蛟皮手套。 那道人一剑推削过去未能削下萧翎手指萧翎却趁机猛然向内一收那道人遂身不由己的向前一倾。 方位离动**剑阵整个的变化突然受阻。 萧翎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正中那道人左膝之上。 只听那道人闷哼一声左膝生生被萧翎踢断一交跌坐地**剑阵失去了一人全阵的奥妙变化效用顿失。 萧翎借势反击长剑连连现出奇招剑芒闪动中响起了两声惨叫又有两个道人重伤在萧翎的剑下。 这时那云阳子已然捆好无为道长眼看萧翎击溃了**剑阵勇不可当立即拔剑冲上大声喝道:“你门给我退开!” 六人伤三人余下的三人亦被萧翎凌厉的剑招迫的团团乱转伤亡不过顷刻间事闻得喝声一齐收剑而退。 萧翎已由那喝声中辨出不是云阳子的声音当下平剑横胸冷冷喝道:“你是何人?假冒武当中人得售诡计岂算得英雄行径?” 云阳子冷然一笑举手在脸上一抹眉髯尽脱懈出一张削瘦的长脸缓缓说道:“你就是那萧翎了?” 萧翎道:“不错阁下何人?” 那人淡淡一笑道:“你听过南海五圣的大名吗”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在下未曾听过南海五圣之人不过却听人提过南海五凶之名。” 那人淡然一笑道:“五圣也好五凶也好反正就是咱们兄弟五人。” 萧翎目光一掠躺在地上的三个道人道:“就是阁下和这几位吗?” 那人冷然一笑道:“南海五凶如若这般轻易为人所伤岂不是有负五凶之名了?” 萧翎道:“这六位伪装武当门下弟子的又是何人?” 那人道:“百花山庄中的剑手。” 萧翎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南海五凶竟然也是百花山庄中的爪牙。” 那人毫不动气仍然是淡淡说道:“这倒不用阁下多管了。”萧翎心中暗道:此人看上去十分阴沉不知在南海五凶中排行第几?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阁下可是五凶之?” 那人冷冷一笑道:“区区在我们兄弟之中排行最小冷手秀士田中元就是在下。” 萧翎故意和他攀谈希望借着一点闲暇时光查看一下外面情势。 哪知孙不邪和中州二贾有如沉海沙石一般竟不见几人追来茅舍亦不闻呼喝之声。 冷手秀士田中元亦似在等待什么双目凝视在萧翎身上凝呻倾听。 萧翎突然一挥手中长剑道:“你南海五凶想必都在这里了?” 他想到孙不邪和中州二贾久久不闻消息不是遇上强敌恶牛就是遭了暗算是以心中大为焦急。 田中元道:“这个嘛、在下不愿回答。” 萧翎突然高声说道:“阁下等假扮武当门下可是奉那百花山庄沈木风之命而来吗?”田中元冷冷说道:“这个也不劳阁下多问。” 萧翎怒声喝道:“你们南海五凶都为那沈木风效力难道是白白的效力吗?” 田中元淡然一笑道:“那倒不是南海五凶向来不做亏本买卖岂肯白白为人效力。” 萧翎道:“那沈木风给了你们兄弟何等代价你们南海五凶竟然肯为他卖命?” 冷手秀士田中元淡淡一笑道:“姓萧的你不觉着问的大多了吗?” 萧翎道:“沈木风能够请得你们南海一派在下自然是也能请得了。” 田中元一挥手中长剑冷冷说道:“阁下这等语无伦次在下得先教训你一顿了。” 长剑一闪直向前胸刺去。 萧翎挥剑挡开田中元的剑招心中暗暗付道:沈木风派遣南海五凶来此布下天罗地网只怕还有后援高手赶到目下之策只有先把此人生擒之后;再行逼问……就这一念在心使萧翎很多精妙的剑招都难以挥出来因为他生恐一剑把田中元刺死。 萧翎心中受了束缚绝技难以挥反而成了招架之势。 双方激斗了四五十合仍然是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萧翎心中渐感焦急暗道:这样打下去如何能有制胜的机会说不得只好施下毒手。 心念再转突然把自己由束缚中解救出来长剑疾变展开反击剑剑都攻向田中元致命所在。 萧翎这一毫无顾虑的放手施为使场中形势突然大变。 田中元久闻萧翎之名是以和他动手之时亦是特别小心出剑十分谨慎搏斗到二十合后心中大感奇怪觉得萧翎的剑招中似是含劲未出每一剑的威力似是都未挥出来。 初动手时田中元心中怀疑甚重不知萧翎剑招何以会如此奇怪动手二十余回合之后才逐渐的习惯攻势也逐渐凌厉。 萧翎虽然不能放手施展但因他剑木本身奇奥那田中元攻势增加一分威力萧翎的防守之力也自然加强始终保持个平衡之局。 直待萧翎放手展开反击田中元才觉出遇上了劲敌要待收剑而退已是势所难能被萧翎长剑涌起的重重剑影困了起来。 双方又恶斗了十余回合田中元已逞不支状态萧翎奇招突出一剑拍在田中元的右腕之上击落了田中元手上兵刃冷笑一声道:“阁下认输了吗?” 田中元双目中凶光一闪道:“萧大侠果然名不虚传在下领教了。”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道人手执长剑疾奔而来。 萧翎目光微转回手扫出一剑。 这一剑击出的时间恰当无比那道长刚反握剑尖把手中长剑递向田中元萧翎的长剑却及时而至。 只听唰的一一声血光迸流那道人半条有手臂带着手中长剑一齐跌落地上。 田中元冷笑一声突然出一掌击向萧翎前胸。 萧翎左手突起硬接一掌双方掌力接实田中元被震的退后一步。 田中元本可借机逃出茅舍但他却静静的站着不动。 萧翎一则担心父母的安危下落二则想从田中元的口中探得一些消息是以不愿伤他希望能把他生擒活捉但他自和田中元动手之后亦知对手武功非同小可必得想出一个方法一击而中。 双方默默相对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田中元突然放声而笑道:“萧大侠不该接我一掌。” 萧翎微微一怔道:“为什么?阁下的掌力并无惊人之处。” 田中元冷然说道:“我已在指间暗藏毒针阁下接我一掌却在不觉间已中了剧毒那毒性作甚快阁下这般凝立不动不肯乘胜追袭定然是已经感觉到了。” 萧翎先是一呆暗道:这人如此恶毒。 转念一想自己左手早已套上了千年蚊皮手套利剑尚且不怕区区毒针又能算得什么当下冷笑一声道:“在下百毒不侵。” 田中元冷冷说道:“南海五凶的毒针除了我们兄弟自制的解毒药物之外天下恐再无药物能够解得。” 这些时日萧翎在江湖上走动长了不少见识当下说道:“阁下如是不信那就再等着瞧瞧。” 田中元估计药物时效已快作轻轻咳了一声道:“我数到十字阁下如是仍不作田某人从此之后逢你萧翎不战。” 萧翎淡淡一笑道:“太严重了我萧某当受不起……”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如是毒不作只要你阁下答复在下三个问题。” 田中元哈哈一笑道:“如若你真的能避我剧毒就是三十个问题在下也一样答复。” 萧翎神色肃然他说道:“你们南海五凶都已是成名武林的人物可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吗?” 田中元冷冷说道:“南海五凶为人虽然汪做一些但却向来是一诺千金出口之言绝不反悔。” 萧翎道:“阁下可以开始数了。” 他心中明白孙不邪和中州二贾等此刻还未到茅舍中来必然是遇上了什么阻碍也许双方正在展开着一场舍生忘死的恶战也许已经中了敌人的暗算被人生擒。 眼下的机会必须先把此人征服是以很耐心的等待下去。 只听田中元一二三四的高声数了起来一直数到九字。萧翎仍然静静的站在旁侧面带微笑。肃立不动。 田中元瘦长的脸上突然间变了颜色。呆呆的望着萧翎茫然说道:“阁下当真没有中毒吗?” 萧翎微微一笑道:“我已说过了在下是百毒不侵。阁下不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语声微微一顿高声接道“阁下还有一个数字可以喊出来了。” 田中元双目连连眨动淡淡一笑。道:“如若在下不喊出最后一个字咱们这场赌斗那是永远无法分出胜负了。” 萧翎先是一呆继而怒声说道“南海五凶空负盛名竟然是这等卑下之徒。” 田中元面不改色地缓缓说道“兵不厌诈只怪你萧大陕缺乏江湖阅历如何能够怪到田某人身上呢?” 萧翎心中气怒冷冷说道:“阁下可是认为区区几句诈语就可以平安的离开此地吗?” 田中元微微一笑道:“除非你萧大侠能在武功上也让在下敬服。” 萧翎冷冷说:“那不是什么难事。” 他心中激愤已动杀机缓缓举起手中长剑道:“阁下只要能再接我萧翎三剑我萧翎就绝不再留难诸位了。” 冷手秀士田中元一看萧翎举剑已知对方深通剑道这一击如若出手定然是石破天惊哪里还敢大意一面运气戒备蓄势待敌一面双目流顾打量退路暗中又施用传音之术招呼两个伪装武当弟子的道人要他们合力抵拒萧翎。 只听萧翎大喝一声长剑一闪闪起一道银芒连人带剑直向田中元扑了过去。 田中元举剑一封萧翎的剑势人却疾快的向后退去。 这正是庄山贝传授于萧翎的驭剑之术乃剑道中至高之学。萧翎离师之后—直奔走江湖驭剑之术只不过初通门路今日情势迫人只好施展出来。 但闻一阵金铁交呜剑光缥绕中响起了两声惨叫两个伪装武当门下弟子的百花山庄高手齐齐死于萧翎剑下一个被拦腰斩作两断一个齐颈被斩人头飞出六七尺远! 狡猾的田中元却弃去手中长剑探手抓起了无为道长纵身一跃飞出茅舍。 萧翎似是未料到自己击出的一剑竟有如此威力不禁一呆。 就这一刹那工夫那田中元已然带着无为道长走的踪影不见。 萧翎一提真气追出门外田中元已到了四五丈外直向小山奔去孙不邪中州二贾等人却仍是不见踪影。 此时此情萧翎已无暇分心去找孙不邪等提气直向田中元追了过去。 萧翎轻功自得柳仙子亲自传授柳仙子以轻功扬名天下萧翎全身施展有如电光石火一般不出百丈已然追到田中元身后两丈左右高声说道:“阁下如若再不肯停下脚步我萧翎要施展暗器伤人了。” 语声甫落田中元忽然回手一扬一串银星电射虹飞而来。 萧翎长剑一挥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射来暗器尽为长剑打落于地。 但这一挡之间那田中元又借势向前奔出了六七尺远。 萧翎眼看田中元已然登上山腰如被他躲入草丛林木之中再想追寻那可是大为麻烦的事不禁心中大急一提气施出“八步赶蝉”的轻功绝技呼呼呼一连几个纵跃一口气又追上了八尺距离。 田中元的轻功虽佳也难和举世第一轻功名家柳仙子细心传授的弟子相比他本就稍输萧翎一筹。 此刻背上还背了一个无为道长更是难和萧翎匹敌又奔数丈已被萧翎追到七八尺处。 萧翎正待挥剑击出突然一声哈哈大笑道:“萧兄弟放心这人跑不了。” 萧翎闪目一看来人正是自己心中苦苦惦念的孙不邪心中好生奇怪暗道:怎么?他们又都退回山上来了。 只见孙不邪扬手一掌出一股强力挡住田中元奔行之势冷冷说道:“放下人。” 田中元道:“只怕未必见得。” 扬起右手硬接下孙不邪的掌势。 双掌相触田中元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就在两人这一接掌之间萧翎已经追了上来扬手出修罗指力点向田中元的左腿“飞扬穴”。 田中元突感左腿一麻几乎坐在地上。 萧翎疾快无比的一伸左手抓住了无为道长右手长剑横里探出呼的一声击中田中元的右肋。 冷手秀士田中元内功深厚虽被萧翎的修罗指力点中了左腿穴道但因伤非要害仍可支撑但萧翎拍在肋中的一剑力道十分沉猛片刻之间连受两次重击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交跌坐在地上。 萧翎长剑挥动斩断了无为道长身上捆的绳索一面向孙不邪道:“老前辈此人乃南海五凶中的人物武功十分高强好好的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先解开无为道长穴道。” 放下无为道长施展推宫过穴手法在他身上推拿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无为道长突然睁开双目长长吁一口气道:“多谢萧大侠。” 萧翎微微一叹道:“道长不用客气。” 无为道长缓缓站起身子望了孙不邪一眼道:“老前辈一行之中无人受伤吗?” 孙不邪神色严肃他说道:“除了老叫化子之外全都受了伤了。” 萧翎道:“老前辈不是紧随在晚辈之后吗?” 孙不邪道:“老叫化瞧着你们进入茅舍久久未见动静正要招呼中州二贾等行近茅舍瞧瞧突然暗器破空之声袭来急雨一般连老叫化都几乎被那暗器袭中……” 萧翎接道:“他们可都是为那暗器所伤吗?” 孙不邪道:“暗器击中了司马乾中州二贾果不愧久走江湖的人物警觉之高尤在老叫化之上两人虽然幸而躲过第一次急雨般的暗器但他们为了保护那司马乾却被第二次暗器所伤唉!以两人之能若不是为了保护那司马乾绝不致伤在暗器之下。” 萧翎道:“什么暗器如此厉害?” 刊不邪道:“来如大雨倾盆尽都是子午钉。海花针等一类细小歹毒的暗器。” 萧翎叹息一声道:“似这等恶毒的暗器纵然是一二人施袭也是不易闪避何况是陷入埋伏密如狂雨而来当真是无法闪避了。” 刊不邪接道:“老叫化一看情势不对立时下令退回山中那动手之地距此山区也不过六七十丈的距离退入山地司马乾已然不支倒地老叫化只好抱起他向后退去……” 萧翎道:“幸好他们还没有派人追赶……” 邪不邪道:“谁说没有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老叫化查看了司马乾的伤势情形已知中的是毒药暗器据一推想凡是今日所中暗器都是淬毒之物他们没有告诉老叫化老叫化也未多问当先带路希望能寻找一处山洞峡谷之地安置好他们老叫化无后顾之忧也好凭险守护他们哪知山洞峡谷还未找到背后追兵已至!” 萧翎道:“来的是什么人物?” 孙不邪道:“十几个黑衣劲装的大汉手中分执着施放暗器的梅花针筒和各种不同的兵刃老叫化本是带路而行只好改作断后拒敌杜九身负毒伤仍鼓起勇气强由老叫化的手中接过了司马乾不过这时他们毒伤都已经作行动十分迟缓老叫化不便催促也不能催促所以行不过十丈已为强敌追上老叫化一人独斗那十余人……” 萧翎道:“情非得已如何能够怪得老前辈。” 孙不邪道:“话虽如此但老叫化仍是不无愧疚之心。” 萧翎心惦中州二贾的安危忍不住问道:“以后呢?” 孙不邪目光一掠无为道长道:“说起来老叫化不得不佩服道长的老谋深算了。” 无为道长黯然一叹道:“贫道如是老谋深算也不会有今日这等一败涂地武当一门精锐尽遭屠杀的惨局了。” 刊不邪道:“怎么?那适才接迎老叫化。杀散群匪的人不是你们武当门下吗?” 无为道长摇摇头道:“贫道不敢居功。” 孙不邪道:“这就奇了。” 萧翎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刊不邪道:“老叫化眼看敌人势大心中又急又怒连掌力虽然伤了对方两人但仍然无法阻挡住他们猛烈的攻势唉!如是老叫化没有后顾之忧半个时辰之内不难尽歼来犯之敌可惜心分二用无法灵活应敌反被他们逼到一侧有个武功较高之人借机越过老叫化追向中州二贾等人……” 萧翎吃了一惊道:“老前辈这么说来我那两位兄弟己被他们杀死了吗?” 孙不邪摇摇头道:“如是被他们杀了老叫化也无颜来见你们两位了。” 萧翎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刊不邪道:“老叫化眼看情势危急但又无法分身相救那时几人身中之毒大都已将作绝无抗拒之能正在危急之时突闻一声长啸传来四个手执宝剑的黑衣人有如天兵从空而降四把长剑闪起了四道银虹如同滚汤烧泼剑剑凌厉无匹不过一盏热茶工夫追来之兵已被他们杀伤大半余下之人眼看苗头不对落荒而逃。” 无为道长道:“那四人是何来路老前辈可曾问过?” 孙不邪道:“老叫化正要问他们时四人却转身而去急奔如飞转眼间走的没有影儿。” 萧翎道:“老前辈可曾瞧清他们的长相吗?” 孙不邪沉吟了一阵说道:“四个人都戴着蒙面的黑纱难见面目……”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是你这一问老叫化几乎忘了四人之中有两个身材特别瘦小不似男子身材。” 萧翎茫然说道:“这就使人不解了。” 无为道长道:“似是他早已知道了沈木风的人施袭故意在那里埋伏下人手相助但如果他们真心相助何以不肯对咱们早放警告呢?” 孙不邪道:“老叫化也觉着其间有很多可疑之点使人想不透。” 萧翎道:“他们既肯出手相助而且伤了甚多百花山庄高手自乃是友非敌了。” 孙不邪道:“如若是真心来此相助何以不肯留下姓名?”无为道长道:“如是他们早知此事真的存心相助我等为什么不早通知本派一声至我武当门下精锐和几位养息伤势的武林同道尽为所歼。” 萧翎道:“在下曾留心四外不见打斗痕迹也许那云阳道长早已带着贵派弟子避开此地了。” 孙不邪目光一扫田中元道:“咱们何不拷问此人?” 萧翎道:“不错。” 大步行到田中元的身前挥手一掌拍活了田中元的穴道却又点了他双臂双腿穴道冷冷说道:“你假扮云阳子自然是知道云阳道长的下落了?” 田中元缓缓望了萧翎一眼淡然一笑道:“不错。” 萧翎道:“那云阳道长现在何处?” 田中元道:“在下如若不说呢?” 孙不邪双目一瞪冷冷说道:“老叫化久闻你南海五凶之名不过老叫化可不相信你们是铜打铁铸的真罗汉萧大侠下不得手老叫化可是下得手我要先点你五阴绝穴让你尝试一下行血回集内腑的滋味。” 田中元淡然一笑道:“南海五凶岂是怕死之辈吗?” 孙不邪道:“好!你不信咱们就立刻试过。” 缓步行到田中元的身侧举起右手缓缓说道:“老叫化再给你一盏热茶工夫想想。” 田中元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如若说出那云阳子的下落尚位如何对待在下?” 孙不邪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道:“这要道长做主了。” 无为道长两道森严的目光凝注在田中元的脸上缓缓说道:“我们武当派和你们南海五凶素无恩怨贫道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们南海五凶为何要和本派为敌?” 田中元虽然处于生死边缘但神态仍然十分镇静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咱们南海五兄弟出道之后曾经九入中原今日可算是第一次在武功上栽了跟头诸位如是真想和咱们南海五兄弟结下不解之仇尽管对在下施下毒手不过诸位也别想折磨在下我能在片刻之间使自己气绝身亡此后诸位要凭仗手段完全搏杀我四位义兄但只要我四位义兄有一人活在世上势必想尽方法施行报复……” 萧翎道:“那是你们南海五凶的事此刻我们问的是云阳道长和武当门下诸人的下落。” 田中元道:“解开身上穴道我再告诉你们。” 孙不邪道:“南海五凶奸诈百出手段恶毒老叫化是闻名久矣……” 田中元厉声接道:“不错南海五兄弟虽然做尽了坏事用尽了诈术但许下之诺却是向无不遵。” 萧翎冷冷接道:“阁下适才在茅舍之中对在下用诈之事难道已经忘了吗?” 田中元道:“那只是用诈而已但并非背信毁诺只怪你年事太轻阅历不够罢了约赌之前阁下如再加一句限我在一定时间数完最后一个数字那一场约赌在下就算输定了。” 萧翎想了一想暗道:这话倒也不能算错他那十字未曾出口自然不能算输了。 心念一转突然伸出手去拍活了田中元全身穴道淡然说道:“好!你现在可以说了。” 田中元闭上双目暗中调息直待真气行开才缓缓睁开眼睛扫掠萧翎等一眼缓缓说道:“在下到此之后此地早已成了几座空无一人的茅舍。” 无为道长道:“此言当真吗?” 田中元道:“在下既然说了自然是字字真实。” 萧翎剑眉一扬道:“阁下这次不但未能立得功劳反将带来之人大部折损见着那沈木风时不知要如何交代” 田中元道:“这倒不劳费心……”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沈大庄主曾告诉在下说阁下的剑术成就惊人今日一会果是不错今日之赐在下当牢记心头但愿日后南海五兄弟能够再领教你萧大侠的武功。” 萧翎道:“萧某人随时候教。” 孙不邪冷笑一声道:“怎么?阁下交代了这几句话后就要走吗?” 田中元哈哈一笑道:“在下也许难以胜得三位但自信还能走得。” 活落口人已飞跃而起左手攻向孙不邪右脚踢向无为道长右手抬起对着萧翎一扬打出一蓬银芒。 在这极近的距离之中萧翎虽有戒备亦不禁有些应接不暇匆忙之间挥手拍出一掌人却施展铁板桥的工夫向后仰卧下去。 孙不邪大喝一声推出一股掌力反击过去。 无为道长心中恨他暗施算计眼看一脚踢来硬是不肯让避并指如载、疾向田中元小腿上的“悬钟穴”上点去。 这等武林高手之搏谁也不肯让出分毫先机田中元一举间暗器脚、掌齐出分攻三人但却招来了孙不邪和无为道长的反击。 那田中元攻出之势只是虚招出拳脚之后悬空向后翻去脚落实地人已到一丈开外纵声大笑道:“在下失陪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话说完人已到了七八丈外萧翎挺身而起欲待追赶却被无为道长伸手拦住道“让他去吧咱们救人要紧。” 萧翎心中一动想起中州二贾等还中有毒药暗器急急对孙不邪道:“老前辈他们现在何处?” 孙不邪长吸一声道“就在右面不远处草丛之中、唉!这沈木风果然是神通广大老叫化虽是和他为敌但却不能不佩服他连南海五凶竟然也被他收眼旗下为其所用。” 谈话之间已走到了草丛之前。 孙不邪当先而行直入草丛。 萧翎、无为道长紧随在孙不邪的身后行约两三丈后到了一片悬崖之下。 只见司马乾和中州二贾都在盘膝而坐运气调息两只虎契紧傍中州二贾身侧而卧。 孙不邪一皱眉道:“奇怪呀!怎么都像疗好了毒伤一般?”金算盘商八缓缓睁开双目望了三人一眼笑道:“自老前辈去后又一个黑衣人匆匆而来用一块磁铁吸出我们身上中的毒针赐赠了每人一粒解毒之药服用一语未的匆匆而去那人手法异常熟练治疗我们数人只不过片刻工夫。” 孙不邪道:“你们没有问他姓名吗?” 商八道:“问是问了但他始终不应一语。” 萧翎道:“这人连番相助我等每次都不肯留下姓名、不知是何用心?” 无为道长道:“那人的生相如何?” 司马乾睁开双目接道:“就兄弟所见而言颇似一位姑娘。”萧翎道“是女子吗?” 商八道:“她身材娇小十指纤巧身边散出幽幽清香八成是女人了。” 萧翎口中不言心中却是大感奇怪暗道:哪来的这多女娃几相助当真叫人不解了。 只听无为道长道:“贫道半生未和巾帼英雄有过来往武当一门也未结交过以女子为主的武林门派绝非冲着我武当一派相助了。” 孙不邪道:“老叫化一生中未和女子交往自然不是老叫化啦。” 萧翎道:“在下也是想不出哪来的女英雄暗中相助……” 但觉脑际灵光连闪。接道:“难道是她不成?” 孙不邪道:“什么人?” 萧翎道:“晚辈只是这么椎想罢了只怕未必能够猜对。”孙不邪道:“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也好帮你想想。” 萧翎道:“北天尊者之女百里姑娘。” 孙不邪一拍大腿叫道:“定然是她!除非是她谁有如此高强的武功有如神龙一般见不见尾。” 无为道长摇摇头道:“贫道之见和两位不同暗中相助的女英雄绝非百里姑娘。” 孙不邪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道:“如是那百里姑娘只怕早就现身和咱们相见了她私行出走志在寻找萧大侠岂有不肯见面之理。” 孙不邪道:“这话也有道理可是不是她又是谁?” 无为道长目光一扫萧翎道:“这就不是贫道所知了。” 萧翎茫然说道“这个晚辈实在不知。” 孙不邪看他神情不似说谎不禁叹道:“这就奇怪了老叫比走了一辈子江湖但却从未遇上过此等奇怪的事彼此素不相识但却处处在暗中相助着咱们而又如此处处赶巧每次都是在咱们千钧一之危时恰巧赶到解围之后又不肯留下姓名。” 无为道长道“看来咱们一时之间也无法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但此谜绝对不会拖延过久近在十日多则丙月不难揭穿了。” 孙不邪心中一动道:“会不会有所图谋挟恩求报?” 无为道长道:“这个很难说了。” 孙不邪道:“唉!咱们全部受过他们相救之恩一旦揭穿之后他们提出什么条件那时就叫人作难了你说答不答应呢?” 萧翎道:“如若他们提出的是微不足道的事咱们自然是义不容辞如若他们提出之事有关大局伤情害理自然是不能答应了。” 一直在闭目养息的杜九突然睁开双目冰冷他说道:“在下有一件事要告诉道长。” 无为道长道:“杜兄有何指教贫道洗耳恭听。” 杜九道:“那位替我治疗毒伤之人临去之际告诉在下一件事要在下转告道长。”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杜九道:“他说贵派弟子已由云阳道长率领撤到西方二十里外一座古寺之中要咱们赶往古寺和他们相会。” 无为道长那等修养有素之人骤闻此讯也不禁喜形于色道“此事当真吗?” 杜九道:“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但那人这样告诉在下在下就一字不错的告诉道长。” 无为道长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孙不邪察颜观色已知无为道长此刻焦急无比恨不得立刻赶往那古寺中去瞧瞧当下问道:“那人是要咱们一齐去呢?还是只要无为道长一人赶去?” 社九道:“那人说要咱们赶往古寺和他们相会自非指无为道长一人了。” 孙不邪道“诸位毒伤如何了是否可以赶路?” 杜九道:“咱们可以了。”挺身而起。 商八和司马乾齐齐站了起来。道:“我等亦可行动了。” 萧翎道:“咱们可以走了。” 群豪一行西进。沿途山道崎岖十分荒凉不见人迹。行约二十余里果然有一座破落的古庙屹立在一座高峰之下。 无为道长打量那荒庙只见殿字重重庙虽破败、但其昔年规模却是很大当下说道:“咱们也不能尽信那人之言诸位在外小候贫道先行进寺中瞧瞧。” 孙不邪道:“老叫化陪你。”两人当先向寺内行去。 第二回 古刹突惊变 行到门口之处瞥见云阳子带着展叶青并肩迎了出来。无为道长吃过一次苦头记忆犹新大声喝道:“站住!” 云阳子正诗行礼拜见师兄闻言微微一怔茫然道:“小弟如有过错还望掌门师兄责罚。” 言罢合掌当胸垂而立。 无为道长微微一叹道:“你们过来小兄适才上了一次大当想来心中余悸犹存。” 云阳子道:“师兄上了何人的当?” 无为道长道:“有人假扮你的形貌出其不意暗施算计点了我的穴道如非萧大侠和孙老前辈拼力相救小兄此刻只怕已被他们生擒而去了。” 展叶青道:“有这等事?” 无为道长点点头把南海五凶冷手秀士田中元假扮云阳子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展叶青道:“原来如此!” 无为道长道:“马总瓢把子的伤势好些了吗?” 云阳子道:“此刻已经能够进些食用之物和说话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他问起萧大侠。” 孙不邪道:“他说些什么?” 云阳子道:“他此刻尚难说得清楚只是随口问上一句罢了。”孙不邪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奇大之事道:“你们如何知道沈木风遣人施袭避来此地?” 云阳子目光转注到无为道长的脸上道:“小弟亦是茫然不知准备请教师兄。” 无为道长道:“怎么回事?” 云阳子道:“掌门师兄等去后不久小弟突然现茅舍木门之上钉着一张素笺在那素笺之上写的十分明白沈木风已然派遣很多高手准备一举尽歼我武当门下要小弟立刻召集武当门下弟子带着几位受伤之人从避祸那函上并且说明了此地有座破落的古刹走避至此最好不过……” 无为道长道:“那素笺之上可有署名?” 云阳子道:“没有连一个记号、标识也未留下那素笺已交给师兄护驾二童收存。” 无为道长道:“你们接到素笺之后就依照素笺上吩咐而来是吗?” 云阳子道:“小弟曾和三弟研商甚久觉出留下不如走避一面派了两个弟子按那素笺所说寻找这座古刹向山上撤退。” 孙不邪道:“这人是谁呢?好像他一直隐身暗中相助咱们。”这时萧翎和司马乾、中州二贾等都已走了上来随在孙不邪等身后向庙中行去。 无为道长道:“那人不但在暗中相助咱们使我门武当脱了一次大难而且他对那沈木风的举动亦似十分了然。” 萧翎突然接口说道:“也许这人就是那以乐声惊退沈木风的高人。”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他的举动不但如雾中神龙难见尾而且他似还有着很多的属下而且一个个武功都很高强在他号令之下飘忽而来飘然而去。” 孙不邪道:“不错算得上是一位神秘人物。” 萧翎道:“奇怪的是那人为什么要帮助咱们?” 孙不邪道:“那沈木风作恶多端结仇无数、也许那人也和沈木风有着深仇大恨。” 无为道长道:“果真如此那人就不是以乐声惊退沈木风的人了。” 萧翎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道:“那沈木风闻得那乐声之后仓皇而退那是说明了沈木风很怕那人至少他很害怕听闻得那琴、萧合奏的乐声。” 萧翎道:“不错。” 无为道长道:“如是那沈木风很怕那人那人又和沈木风有着深仇大恨他自然直接找那沈木风了。” 谈话之间已进到大殿之中。 这座破落的古刹虽然隐隐之间可瞧出昔年规模宏伟但因年代太过久远大都被破坏断壁破瓦难遮风雨只有建筑坚牢的大殿仍然完好无损是以马文飞等几个受伤之人大都集中在大殿之中。 二十余名精选的武当弟子共分两班。一半留在大殿中休息兼代保护受伤三人一半却分布在山上和古刹要隘守望表面上看去虽然不见如何戒备实则走近古刹五里之内大殿中即可迅接得密报。 萧翎缓步入殿抬头看去只见殿中神像已然破损的无法辨认出是何神位、但整个大殿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大殿一角中并躺着三个人似是都已睡熟过去萧翎等进入大殿那些人浑然不觉。 萧翎回顾云阳子一眼道:“道长在下可以过去瞧瞧他们的伤势吗?” 云阳子道:“自然可以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三人受伤都很惨重此刻虽然已可保下性命但神志还未全清只怕难以认出萧大侠。” 萧翎道:“不要紧我只是瞧瞧他们的伤势不惊扰他们就是。”缓步行了进去。 只见三人仰卧之处铺着很厚的褥子身上泼着白色的棉被马文飞闭着双目似是睡的正熟另外两人头也被包扎起来双目都在白纱之中难以看清面目。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问道“他们可能保下武功?” 云阳子道:“武功不至废去但只怕三人之中有两位要成残废之身。”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贫道已然倾尽我武当灵药疗救他们的伤势是否能够保下他门身躯不残贫道是坐无把握。” 萧翎心中暗道:如是那毒手药王在此定可保全他们身躯。 想到毒手药王那绝世医术不禁暗生倾慕。 无为道长望了云阳子一眼道:“众人大部饥饿了要他门备些食用之物。” 云阳子道:“小弟已经要他们准备了大溉忧可以送上了。” 说话之间两个青衣道童分别捧昔饭菜行入大殿。 群豪经过一日夜奔走恶斗腹中早已饥饿只是这些人都有武功在身耐受之力自非常人能及。 饭菜送上群豪立刻大吃起来匆匆餐毕无为迫长望昔萧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贫道之意咱们坐息一阵待精神恢复之后立时上路……” 话未说完、瞥见一个中年佩剑道长匆勾奔入欠身对无为道长一礼道:“启禀掌门师尊古利外现人踪。”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还未来得及答话云阳子已霍然起身道:“我去瞧瞧。” 匆匆奔出大殿。 孙不邪自言自语他说道:“如是那百花山庄中的人远远的在身后追踪咱们那是不难找到古刹来了。” 司马乾道:“兄弟卜它一卦看看卦象吉凶如何?” 他说卜就卜也不理会别人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龟壳装上六个金钱两手合着摇了一阵撒在地上凝目查看。 群豪默然不语都把目光投注在司马乾的脸上等他说出那卦象的吉凶。 哪知等了良久之后仍然不闻那司马乾说一句话群豪心中无不大感奇怪转脸望去只见司马乾仍然凝目望着卦象呆呆出神。 孙不邪忍不住重重咳了一声问道:“你卜这一卦是凶是吉?”司马乾摇摇头道:“卦象属凶凶中含吉在下一时之间也无法断定这一卦是凶是吉了。” 无为道长道:“照此说来这卦象是先凶后吉了?” 司马乾道:“这是个奇怪的卦象兄弟得仔细的想它一想才是。” 孙不邪道:“如是等你想通了卦象的吉凶只怕那强敌已经进入古刹来了!” 语声甫落只见云阳子急急跑了进来说道:“果然来了强敌而且来势奇快距古刹不过三里左右了。” 萧翎霍然站起身子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云阳子道:“约略望去总在十人以上。” 萧翎道:“这么看来对待百花山庄中人是不能手下留情了必得一一诛绝才是。” 孙不邪道:“十人之上咱们是足以对付得了。” 云阳子道:“我已传出信号要分布在四周的本门弟子全体撤回古刹。”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咱们尽歼来人之后立刻撤离此地。” 展叶青道:“在下先去助那守在大门外的弟子一臂之力。” 言罢纵身一跃飞出大殿。 无为道长目光一扫孙不邪道:“老前辈请主持大局分派人……”孙不邪哈哈一笑道:“我瞧还是道长主持的好老夫和萧兄弟先行迎战来敌。”也不让无为道长答话牵着萧翎大步而去。 这时留在古刹中的武当弟子都已云集大殿外面全装待命。 无为道长掠了殿中群豪一眼缓缓说道:“眼下最为紧要之事是保护马总瓢把子等三人的安危因此除由本门中几位弟子两人一组的分守门窗之外诸位和贫道等就在大殿之外列阵拒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金算盘商八略一沉吟道:“道长顾虑甚是周到但不知来敌为何许人物?” 无为道长道:“如以贫道之意最好是坐以待敌把他们诱入古刹再行诛绝但不知孙老前辈是否和贫道之见相同?” 商八道:“道长之言甚是兄弟去对孙前辈说一声。”大步向外行去。 且说孙不邪牵着萧翎行至大殿门口果见十几个黑衣大汉疾奔如飞而至。 展叶青带着四个武当门下弟子各执长剑一排横立挡在门口。 孙不邪心中一动道:“咱们先隐在大门之内瞧瞧来的什么人再作主意如是来敌微不足道那就不用现身了暗中助那展叶青一臂之力就是。” 他一向想到就做也不管萧翎是否同意就拉着萧翎隐在大门之后。 凝目向外瞧去只见三个大汉当先而至。 左面一人身高八尺赤红脸背着一对铁拐杖身着红衣、红靴全身上下像一团火。 右手一人蓝衫佩剑正是那冷手秀士田中元。 居中一人身着黑袍左眉上一条刀痕把一道浓重的长眉生生分成两半。 萧翎低声说道:“冷手秀士既然敢追来此地想必已有了准备也许这两个也是南海五凶中的人物。” 孙不邪道“老叫化亦有此感。” 萧翎道:“如是五凶中人只怕那展叶青孤掌难鸣咱们得早些去助他一臂之力。” 孙不邪道:“不要紧咱们先瞧瞧再说。” 萧翎一时间也想不通孙不邪心中之意只好站着不动。 那当先三人来势甚快眨眼间已到了展叶青的身前相距展叶青五尺左右时停了下来。 那居中的黑衣人回顾了冷手秀士田中元一眼道:“可是这人吗” 田中元摇摇头道:“不是……” 展叶青一挥手中长剑冷冷说道:“三位要找何人?” 那黑衣人两道森寒的目光一掠展叶青和四个中年道长道:“萧翎。” 展叶青一扬双眉道:“不错萧大侠现在古刹之中三位想见萧翎不难必得先胜了在下手中之剑。” 那居中黑袍人冷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展叶青心中暗道:萧翎自出江湖行踪所至无不被他抢尽风头短短时光声名大噪隐隐间已成最受武林同道敬重之人再过一些时日不难成领导武林的领袖人物我们武当派在武林中历久不衰的盛名只怕也要被他掩去。这三人既是指名向萧翎挑战自非无名之辈我展某人今日如能击败三人明为萧翎暗中却一振我们武当派的声威……他只管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却忘了回答黑袍人询问。 那黑袍人断眉耸动双目中杀机闪闪显然心中十分激怒不知何故竟然强自忍了下去重重咳了一声道:“你是武当门下弟子?” 展叶青道:“武当门下展叶青三位既敢指名挑战萧翎萧大侠想非无名人物了。” 那居中黑袍人举起有手伸展五指道:“‘南海五圣’你大概听说过了?” 展叶青微微一怔道:“久闻大名了。” 左面那全身红衣之人和冷手秀士田中元始终不插一语显然那居中的黑袍人要比两人的身份高些。 只听那黑袍人道:“既知五圣之名还不快些替我通报……” 展叶青道:“通报什么?” 黑袍人道:“通报萧翎就说南海五圣有事见他。” 展叶青道:“诸位只有三人何以要自号五圣?” 黑袍人一张阴森铁青的怪脸已然胀成紫黑的颜色想他定然是一位脾气暴急的人物但却似被一种无可奈何的力量束缚强行忍下不肯作。 只见他摇头挥手他说道:“阁下一定要问清楚吗?” 展叶青道:“不错。” 黑袍人陡然一跺脚尘土飞扬中沙石地深陷了两寸多深的一个脚印冷冷他说道:“在下摄魂掌孙成在南海五圣中排行数二……” 目光一掠左面的红衣人接道:“这位是在下三弟柴威……” 转脸望了田中元一眼接道:“五弟冷手秀士田中元阁下还有什么要问的?” 隐身在大门之后的孙不邪和萧翎都听的十分清楚孙不邪大感奇怪他说道:“南海五凶昔年血洗青城、峨眉两大门派生性暴虐无比出手就要杀人今日何以竟然这等温和?” 萧翎道:“我瞧他满脸杀气显得心中十分激愤只是强行忍着未肯作罢了。” 孙不邪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他强忍激怒不肯作只是为了见你” 但闻展叶青缓缓说道:“三位要见萧大侠不知有何要事?” 摄魂掌孙成怒声说道:“那萧翎在是不在?在下的忍耐功夫有限。” 萧翎正待举步而出却为孙不邪一把拉住低声说道:“不要慌再等片刻不迟。” 展叶青一心想替武当扬威一挥长剑道:“过得此关再见那萧大侠不迟。” 孙成冷冷说道:“阁下这般刁难不知是何用心?” 左手一挥左面那红衣大汉突然飞步而时右手一扬硬向展叶青长剑之上抓去。 展叶青料不到来势如此之快长剑几乎被他抓住匆促间疾向后面跃退五尺挥手一剑洒出一片剑花。 柴威大喝一声右手呼的劈出一股拳风前进两步左手已然取下肩上铁拐杖。 他举动豪迈攻势锐利竟然把展叶青手中那精钢长剑视作无物。 展叶青觉出对方拳风猛恶呼啸声中挟带着一股强大的潜力逼住剑势不禁心头骇然暗道:此人拳劲强猛实非好与人物。 忖思之间那柴威已然摘下兵刃。 展叶青急欲反击长剑忽出一招“星河倒挂”点点寒芒直刺过来。 这一招乃武当剑法中精华招术之一剑势绵密异常攻势之中却带着严谨的守势把门户封闭的十分严密。 哪知柴威一推铁拐杖硬向那绵密的剑光中攻了过去。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震耳不绝展叶青竟然又被迫向后退了一步手腕隐隐作麻。 柴威左手一杖硬攻逼乱了展叶青的剑势右手已然取下了另一根铁拐杖举杖攻去。 只听孙成冷冷喝道:“住手!” 柴威一收铁拐杖应声而退。 孙成举手一挥道:“在下此来并无和你们为敌之心实有要事求见萧翎。” 展叶青心中仍然想着那柴威破去自己“星河倒挂”的一剑只觉他一杖伸来毫无章法不知何以竟然把自己剑中蕴藏的变化全都破去心中既是震惊但又有些不服……柴威仍然不闻展叶青回答之言不禁大怒道:“也许那萧翎不在此地这人装聋作哑不肯理会咱们也不用和他多费唇舌小弟先把这人和四个牛鼻子老道宰了再说。” 正待举杖攻上突然一阵朗朗笑声传来。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劲装少年缓步而出。 田中元道:“来人就是萧翎。” 原来萧翎隐在门后看柴威和展叶青动手亦是心头骇然暗道:这人打来不见什么章法但是一拳、一杖竟然都含着无比的威势当真是招招都蕴含着千钧之力拳拳都可以置人死地只怕展叶青难再接他几招这才纵声大笑缓步行出直对孙成等行了过去。 展叶青望了望萧翎面泛愧色还剑入鞘退到一侧。 萧翎眼看那柴威出手的猛恶简单无比的一拳一杖中自含奇威心知不是至高的手法就是此人天生有惊人的神力亦是不敢轻敌一面缓步而行一面暗提真气心中盘算对付其人之策。 但见摄魂掌孙成疾行两步抱拳一礼道:“阁下可是萧翎?” 萧翎星目微转遥掠对方一眼只见随同三凶而来的九个黑衣彪形大汉远远的站在孙成身后两丈左右处当下应道:“在下正是萧翎三位有何见教?” 孙成回顾了田中元一眼道:“适才在下这位兄弟多多开罪在下这里有礼了。” 萧翎淡淡一笑道:“不敢当。” 心中却是大感奇怪暗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找到此地难道不是想替那田中元出口气吗?” 孙成轻轻松松咳了一声道:“咱们南海五兄弟并无和萧大侠为敌之心只是事情阴差阳错又加上沈木风从中作梗以致开罪了萧大侠。” 萧翎道:“不用客气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南海五凶用心何在不知该如何接口。 孙成拱拱手道:“兄弟此来一则陪罪二则有一事麻烦萧大侠。” 萧翎回目一顾只见孙不邪已然追来身侧但那久走江湖、阅历丰富的孙不邪亦是满脸茫然之色显然也是听不出一点端倪。 孙成不闻萧翎接口又拱手说道:“但不知萧大侠是否肯予相助?” 萧翎略一沉吟道:“阁下先请说明什么事在下才能酌情决定。” 孙成垂下眼皮缓缓说道:“咱们南海五兄弟出道以来从未求过别人相助今日求你萧大侠实是情非得已。” 萧翎愈听愈是糊涂只好说道:“阁下还是先把事情说明。” 孙成道:“咱们五凶在中原武林道上结仇甚多昔年血洗青城峨眉之事萧大侠想是已经知道的了。” 萧翎虽然不明内情但却是听人说过点点头道:“不错。” 孙成道:“兄弟如是说出口来萧大侠不肯相助南海五兄弟也无颜再在江湖之上立足了。” 言下之意如是说出口来萧翎不肯相助今日绝不善罢干休。 萧翎缓缓说道:“阁下所言之事如是正大光明不论何等艰难萧某人决将全力以赴如是见不得天日的卑下之事就算刀剑加诸我萧翎之身在下亦难答允。” 这展叶青只听得暗暗惭愧心道:萧翎光明磊落正大气度实是我所难及。 孙成略一沉吟道“好!兄弟据实说出萧大侠肯否相助在下也不能相强。” 萧翎道:“在下洗耳恭听。” 孙成道:“咱们南海五兄弟中老大老四突然得了一种疯癫之症异姓兄弟竟不相识当今武林只有你萧大侠能疗此疾还望一展妙手但得治疗好在下大哥及四弟疯癫之症南海五兄弟必有一报。” 萧翎怔了一怔道:“医病吗?” 孙成道:“不错在下大哥、四弟之病来的十分突然虽只短短一十二个时辰但已疯癫的不识帮旧兄弟曾经遍请附近数十里内一十三位名医全都束手无策因此只好劳动萧大侠了。” 萧翎心中暗道:这疗病之事那无为道长称得个中高手我萧翎却不解医理怎会找到我的头上来……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阁下从何处听得在下会治疗疯癫之人?” 孙成缓缓探手入怀摸出一张素笺并道:“萧大侠可识得留函之人?” 萧翎接过素笺只见上面写道:“贵友罹得的怪症至为恶毒二十四个时辰之内不能治疗复元将要自裂肌肤而死其伏之惨不忍目睹。念上天好生之德指示尔等求治之路当代高人之中能够治疗这等疯癫之症的除我之外只有萧翎有此能耐但我因要事他往无暇多留尔等唯一的机会是去求那萧翎了。” 这封信写的十分简单显是草草成书下面既未署名亦无图记。 萧翎双手执着函笺瞧了又瞧就是想不起是何人开他这个玩笑。 孙不邪轻轻咳了一声道:“那信上写些什么?” 萧翎道:“老前辈拿去瞧过吧!” 孙不邪瞧了一遍心中亦是大惑不解。 只听孙成说道:“萧大侠必然识得此人了?” 萧翎道:“这个……” 孙不邪接口说道:“如不相识他如何会指名萧翎呢?”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疗病的事关系一个人的生死岂是乱开玩笑的吗正待开口否认孙不邪又抢先说道:“两个受伤之人现在何处?” 孙成道:“距此不远的一座农舍之中。” 孙不邪目光一掠田中元道:“萧大侠仁义之名天下皆知既然知道了此事自将尽力。” 孙成道:“在下是感激不尽。” 孙不邪道:“但尔等和那沈木风联成一气那沈木风却和萧大侠势不两立如是救治你们两位兄弟岂不是自树强敌了吗?” 孙成道:“如果萧大侠愿施妙手救了在下的大哥四弟南海五兄弟自然不会再助那沈木风和萧大侠为敌作对了。” 孙不邪哈哈一笑伸手指着田中元道:“你们这位五弟带着百花山庄的高手施用淬毒暗器陡施毒手伤了萧大侠的几位兄弟此事又该如何?” 田中元道:“在下来此就是为几位治疗毒伤而来。” 孙不邪冷哼一声道:“如是等你赶来治疗只怕他们早已死去了。” 孙成望了田中元一眼道“萧大侠医道精深区区淬毒暗器岂能难住萧大侠五弟冒犯了萧大侠还不快上前去赔礼。” 田中元无可奈何缓缓向前行了两步面对萧翎抱拳一礼道:“区区适才多有冒犯这里领罪赔礼了。” 萧翎急急还了一礼道:“彼此动手相搏自是各展所能岂能算得冒犯。” 田中元道:“萧大侠胸襟宽大在下佩服至极。” 孙不邪冷冷说道:“江湖险诈我等不得不防此信如是你们南海五凶所伪造想把萧大侠引入陷饼……” 剥减接道:“南海五兄弟虽然下手恶毒一些但却是一向不说谎言。” 孙不邪道:“你们身后是何人物?” 孙成道:“百花山庄中的高手。” 孙不邪冷笑一声道:“是啊百花山庄之人仍然和你们走在一起岂知这封信不是那沈木风的诡计!” 刊成道:“好!在下先杀了百花山庄中随来之人以明心迹。” 陡然转身一跃直向那列队身后的大汉扑了过去。 只见他双手连环劈出两个黑衣大汉连兵刃亦未来及拔出人已倒地死去。 柴威田中元紧随孙成身后也向那些黑衣大汉扑去只见铁杖飞舞长剑闪转片刻工夫随同三人而来的黑衣大汉尽都横尸当场一个也未逃走。 萧翎只瞧的心中感慨丛生暗道:这南海五凶果是名符其实下手恶毒翻脸无情。 孙不邪亦是未料到三人说干就干不禁瞧的一呆。 孙成大步行了过来道:“萧大侠此刻可以相信了吧!” 萧翎道:“三位杀了百花山庄的随行高手日后见了那沈木风如何交代?” 刊成道:“咱们未和萧大侠相交之前为那沈木风所用和萧大侠作对此刻既和你交了朋友自然是不再为百花山庄效命。” 萧翎心中暗道:就算你杀死了沈木风我也无法救你们两位兄弟的疯癫之症但此事实不宜拖延下去正想开口说明自己不通医道孙不邪又先行接口说道:“三位请在古刹之外稍候片刻老叫化得先和萧大侠商议一番。” 孙成道:“为敌为友全在萧大侠一念之间两位请便。” 孙不邪转身直向古刹中行去一面叫道:“萧兄弟跟老叫化子来吧!” 萧翎随在孙不邪的身后行入古刹说道:“老前辈答应他门疗伤的事是何用心?” 孙不邪道:“南海五凶全力相助百花山庄沈木风无异是如虎添翼必得把他们分开才是。” 萧翎道:“但晚辈不解医道如何能够替人治疗疯癫病症?” 孙不邪道:“这方面老叫化也是和你一般因此咱们得向那无为道长请教一番。” 说着话却加快了脚步直奔向大殿。 这时无为道长和中州二贾。司马乾等因久等不见动静亦觉奇怪无为道长正想行出古刹来瞧瞧却见萧翎和孙不邪已然急奔而至。 孙不邪当先奔入大殿身子还未站好就急急他说道:“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奇怪呀!奇怪呀!” 无力道长道:“什么下如此奇怪?”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江湖上尽传萧翎之能大慨是无所不能了。” 无为道长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孙不邪道:“南海五凶之中来了三个兄弟指明要萧翎治疗他们兄弟的疯癫之症。” 无为道长道:“有这等事?” 萧翎大步行了进来道:“可是兄弟对于疗病的事一窍不通如何能力南海五凶治疗那疯癫之症呢?” 无为道长道:“奇怪的是他们为何会找到你的头上呢?” 萧翎道:“也许是别人有心嫁祸要南海五凶找我为他们两个兄弟疗病如是治疗不了岂不是和南海五凶结下了仇恨。” 无为道长道:“不错有此可能。” 萧翎道:“兄弟虽然再三推辞但他们执意不肯相信。”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之意呢?” 萧翎道:“他们带了一封信来信上指说在下会治疗疯癫之症故而南海五凶苦苦相求于我。” 无为道长道:“你答应了?” 萧翎道:“形势迫人不答应亦是不行。” 无为道长道:“那信是何人所写。萧大侠可曾看到?” 萧翎道:“可恶的是信尾之下并未署名。”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可认识那笔迹吗” 萧翎道:“不认识。”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萧大侠既然是答应了只好去瞧瞧了。” 萧翎道:“可是在下……” 无为道长道:“贫道和你同去到时见机行事。” 萧翎略一沉吟道:“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孙不邪道:“老叫化和你门一起大吧!万一动起手来咱们三人对付他们正好是一场一对一的拼搏。” 无为道长道:“此地也己不能停留我要他们一起走吧。” 回头望了云阳子一眼接道:“你传令下去要他门准备带上几位重伤之人立刻动身。” 云阳子道:“何处会见?”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你们先到望阳谷去。” 云阳子应了一声道:“小弟遵命。” 无为道长低声对萧翎说道:“咱们去见南海五凶。” 三人行出古刹摄魂掌孙成等正自等的焦急快步迎了上来对萧翎抱拳一礼道:“萧大侠可愿一行?” 萧翎回头望了无为道长一眼答道:“在下想请无为道长同往一行道长医道精深也好填补在下的不足。” 孙成一抱拳道:“咱们久闻道长的大名欢迎同往一行。” 孙不邪道:“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既然咱们答应了就该立即动身。” 无为道长低声吩咐了展叶青几句话立刻动身。 孙成、柴威、田中元等南海三魔当先带路萧翎孙不邪无为道长等随后而行。 这六人都算是江湖上顶尖的一流高手施展开轻功奔走疾逾快马。 萧翎眼看南海三魔越走越快似是有暗中较量脚力之心登时一提气加快了脚步。 六条人影奔行在崎岖的山道上有如流星赶月一般。 一阵紧走足足有四十里路孙成才陡然停下了脚步回说道:“到了。”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停身之处竟是一道深谷尽处两侧立壁如削迎面一峰阻路谷底中满生着杂草矮树看上去十分荒凉。 无为道长引颈四顾不见可容停身之处当下说道:“两位病人……” 孙肃接口说道:“停身在一处隐秘小洞之中在下带路。” 缓步向前行去。 萧翎等紧随身后而行。 只见孙成行到拦路的山峰之下高声说道:“护驾二童何在?” 但闻一个尖脆的声音应道:“弟子在此。” 紧靠山壁的一块大岩石之后缓步走出两个背插长剑身着青衣年约十四五岁的童子。 萧翎目光一转只见两个童子面色青中透黄似是饿了很久的人但双目之中却是粘光外射竟似有着很深内功。 两个童子四道眼神扫掠了萧翎等一眼欠身对孙成等一礼道:“见过三位师叔。” 孙成一挥手道:“不必多礼你师父的病势如何?” 左面一个童子答道:“不见好转之征。” 孙成道:“好了萧大侠已随我等到此快扶出你师父让萧大侠瞧瞧。” 两个童子应了一声四道目光闪电一般又掠了三人一眼缓步走回大岩之后。 无为道长心中暗道:这大岩石之后必然别有布设是以不肯让我等进去瞧看。 萧翎和孙不邪虽是亦有怀疑但都忍了下去谁也未曾说出口来。 孙成似是已瞧出了萧翎等怀疑之心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大哥四弟病势甚剧山洞中零乱不堪不便诸位到洞中坐了。” 孙不邪心中暗道:只怕是言不由衷。 口中却哈哈一笑道:“咱们来瞧令兄、令弟的病势进不进山洞去都不要紧。” 孙成淡淡一笑不再答话。 大约一盏热茶工夫只见那两个青衣佩剑的童子抬着一个草藤编成的软榻行了出来。 软榻上躺着一个全身蓝衣、头戴方中的文士目光下只见那人脸色也是一片青中透黄和那两个童子的脸色一般模样。 孙成一摆手道:“放下来。” 两个青衣童子依言放下软榻缓步退后五尺。 萧翎纵目望去只见那蓝衫文士亦然紧闭双目似是睡的十分香甜目光一顾孙成问道:“这位……” 孙成道:“南海五圣之咱们兄弟的老大九剑神环张子羽。” 萧翎道:“原来是五圣之兄弟失敬了。” 孙成黯然道:“在下这位大哥不但才智高出我等甚多而且武功亦非我等能及九支短剑百步之内斩猛虎一对神环十丈之内射飞鸟故而得丸剑神环之誉想不到他一代英雄人物竟然会困于病魔!” 萧翎对治病医伤的事可算是全无经验眼看那张子羽闭目沉睡不醒简直是有无从下手之感。无为道长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大侠最好先问问这位张兄的病势。” 萧翎道:“当该如此……” 转注到孙成的脸上道:“令兄一直在晕迷不醒之中吗?” 孙成摇摇头道:“他突得疯癫之症连自己兄弟也不相识因此迫的在下只好点了他的穴道了。” 萧翎随口说道“要想知他病情必得先行解开他的穴道。” 孙成犹豫了一阵道:“此刻他神志仍在迷乱之中如若解开了他的穴道只怕他出手伤人。” 萧翎微微一怔道:“不要紧咱们小心一些就是。” 孙成望了柴威和田中元一眼道“两位贤弟多多小心了。” 伸手一掌拍在张子羽的身上。 只见张子羽双目睁动望了几人一眼似是想挺身而起。 孙成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已经拍活了他的晕穴。” 萧翎随口应道:“最好解开他上身的穴道兄弟亦好查查他的脉象。” 孙成两道目光投注在萧翎的脸上瞧了一阵道:“解开他双臂的穴道吗?” 萧翎根本不知臂上穴道被点之后是否还可以把脉但话既说出了口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错必得解开臂上的穴道。” 孙成道:“萧大侠小心了。” 双手齐出拍活张子羽臂上的穴道退开三步。 萧翎暗中运气双目注视着张子羽的反应。 只见张子羽双臂伸动一下挺身坐了起来。 萧翎镇静了一下心神缓缓说道:“阁下病情如何?” 张子羽两道眼神冷电一般逼注在萧翎的脸上缓缓说道:“你是什么人?” 萧翎道:“在下萧翎。” 张子羽冷笑一声道:“你叫萧翎久仰了。” 萧翎心中暗道:他神志很清楚啊哪里像有病的样子?心念转动之间突然左腕一紧巴被那张子羽扣住了左腕脉穴。 萧翎一面运气护住脉门一面笑道:“你的神志很清醒啊!” 只见张子羽右手一起疾向萧翎前胸击来掌势挟着轻微的啸风之声力道竟是很强。 萧翎右手一扬挡开了张子羽的掌势说道:“在下受阁下令弟之邀来此查看张兄的伤势。” 张子羽几次想站起身子都因胯间和双腿上的穴道被点难以如愿但他右手的攻势却是凌厉异常招招都击向萧翎胸前要害。 他左手扣住了萧翎的左腕双手相距不过是尺余左右萧翎又不便还手回击只有挥掌封架那张子羽凌厉的掌势虽然他尽可应付但看去却是惊险百出。 转瞬之间萧翎已拆解了张子羽十几招猛攻。 孙不邪双目圆睁瞧着两人搏斗情形只觉那张子羽攻击掌势愈来愈见奇幻恶毒不禁引起了怀疑暗道:如是那沈木风订下的诡计要此人假装有病诱萧翎和我等来此布下埋伏准备一网打尽我等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必得小心一些才是。 当下高声说道:“萧兄弟小心了快点了他的穴道再说。” 萧翎和那人折了十几招后亦觉着不对只感到左腕上被人扣制的腕脉越来越紧似难再支持如是穴脉被他控制难再有拒敌之能只怕是立刻要伤在张子羽的手中再听得孙不邪呼叫之言不再留情展开反击一指点在那张子羽的肩头之上。 第三回 飞箭传书示警 这一击落手甚重张子羽顿感全身一麻再也无力击出掌势松开了萧翎左腕向后倒去。 孙成道:“萧大侠没有受伤吗?” 萧翎道:“令兄攻势虽然快但还难伤我萧翎。” 孙成抬头一瞧张子羽道:“萧大侠可是又点了他的穴道?”萧翎道:“不错。” 孙成道:“咳!那是说仍然是无法替他把脉了?” 萧翎道:“情势如此在下自当想个别的法子。” 伸出手去暗中又点了张子羽双臂的穴道右手却把住张子羽的左腕。 只见他脉搏跳动甚慢想是因臂上穴道受制有关除此之外萧翎再也瞧不出有何可疑之处。 只听无为道长道:“萧大侠此人脉搏跳动的情势如何?”萧翎查不出张子羽的脉象变化但形势迫人只好应说道:“脉象不稳果是有病之征。” 孙成望望天色说道:“在下这位大哥罹病已有一日夜的时光追寻萧大侠往返所耗又去四五个时辰之久如若那留函说的不错此刻所余只七八个时辰了。” 萧翎道:“在下尽力就是。” 冷手秀士田中元望了孙成一眼道:“看起来萧大侠似是还未想出一点头绪。” 孙不邪冷冷地道:“如是令兄罹得是普通之疾贵兄弟也不会去邀请萧大侠了。” 孙成一抱拳道:“不错我这位兄弟少不更事失言得罪兄弟这里代为赔罪了。” 面对奇怪的病人萧翎实有着不知所措的感觉当下说道:“令兄的病情确是大异寻常在下要和无为道长研究一下才能确定病情。” 孙成略一沉吟道:“区区虽是不解医道但就在下大哥而言武功实已到寒暑不侵之境陡然罹患此病实出意外因此在下怀疑到可能为有人加害所致。” 萧翎道:“令兄的病情确然使人怀疑。” 孙成道:“有劳两位费心了。” 带着柴威和田中元退到一丈开外盘坐调息。 萧翎目光一掠两个青衣童子道。“你们退后一些在下要和道长研究令主人病情。” 两个青衣童子相互望了一眼又退后五步。 萧翎转目望着无为道长轻声说道:“兄弟实是不解医道瞧不出此人病情还是劳请道长瞧一下如何?” 无为道长点点头伸出手去把了张子羽左腕的腕脉也不禁一皱眉头道:“贫道查看他的脉象不似有病之征。” 萧翎道:“难道其人是装病不成?”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低声说道:“好像是受伤之征。” 两人谈话声音十分低微小心两个青衣童子虽在暗中凝神倾听也是无法听得。 萧翎道:“道长可有疗救之法吗?” 无为道长道:“只能照诊察所得开具一个药方但是否能予收效那就难说了。” 萧翎道:“不知何人开此大玩笑留下书函说我有疗病之能奇怪的是南海五凶竟然是十分相信。” 无为道长道:“如若那留书之人有意相助你说服南海五凶必在暗中相助。” 萧翎道:“迄今未见动静也许是存心嫁祸了。” 无为道长道:“为今之计只有贫道先拟具一个药方告诉萧大侠再候片刻如是仍然不见有何动静你就照我所拟开出药方虽然未必能治他的暗伤至少不会有害。” 萧翎道:“就目下情势而言那也是只好如此了。” 孙成、柴威等虽然退到一丈开外但他们却在暗中留意着萧翎的一举一动看他和无为道长低声交谈好似在研商张子羽的病情只好耐心的等了下去。 哪知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仍然是不见萧翎有所举动再也忍耐不住大步行了过来拱手说道:“南海五兄弟早已表明了心迹还望萧大侠大施妙手早些疗好他的伤势。” 萧翎尽管七上八下的不是味道但表面之上却是不得不装出平静的神色说道:“令兄脉象不似罹病。” 摄魂掌孙成吃了一惊道“不似罹病?那是怎么了?” 萧翎道:“似是受了内伤。” 孙成沉吟了一阵道:“其中内情在下并未瞧过我回到此地之时在下大哥疯癫之症已究竟他如何罹此怪病或是受了内伤在下亦是不知内情。” 萧翎心中暗道:先问问他罹病经过再说。 目光一转望了两个青衣童子一眼道:“令兄两个弟子难道也不知经过之情吗?” 孙成举手一招两个青衣童子应手走了过来。 萧翎默察两个青衣童子年纪虽然幼小但神情却一片冷漠暗道:这两人不知习的什么武功小小年纪竟然练成了这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只听孙成说道:“萧大侠有话相问尔等要据实回答不得推托。” 两个童子应了一声四道眼神一齐投注在萧翎的身上缓缓说道:“萧大侠有何吩咐?” 萧翎道:“令师在何处罹得此症?” 左面一个童子应道:“就是在此谷之中家师和四师叔有事他去但不过半个多时辰重又联袂而回。” 无为道长接道:“以后呢?” 右面一个童子答道:“我等已瞧出家师和四师叔的神色不对但家师的规戒素严我等一向不敢插言四师叔先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上家师似是要说话但却未曾说出就随着晕倒过去我等遇此剧变心中甚是惊慌师兄守着家师我去找回两位师叔。” 无为道长心中暗暗忖道:是了南海五凶原本约好在那湖畔会师接应冷手秀士田中元却不料遇上大变一直未能赶往。 但闻孙成接道:“区区得此惊讯匆匆赶回施展推宫过穴手法救醒了大哥四弟但两人已然神志不清不识故旧竟然向我出手情势所迫只好又点了他们穴道手忙脚乱的闹了半个时辰才觉那巨岩之上摆着素笺指名要我等去找萧大侠治疗两人病势那封素笺萧大侠已经瞧过了。” 萧翎点点头道:“好!兄弟开具一个药方先让令兄服下试试。” 孙成道:“萧大侠肯伸援手咱们南海五兄弟是没齿不忘的。” 萧翎道:“劳请取过笔砚在下立刻拟方。” 孙成挥手对两个青衣童子说道:“快为萧大侠捧上文房四宝。 左面青衣童子转身而去片刻之后捧着笔砚而来。 萧翎心中暗自叫苦只好写出无为道长适才转授的药方。 孙成不知是否也有配方之能两道目光一直盯在萧翎的笔尖之上。 萧翎刚刚开出了两种药名只听无为道长说道:“萧大侠且慢开具药方。” 萧翎道:“道长还有高见吗?” 无为道长道:“咱们再研究一番再开药方不迟。” 孙成脸色微微一变似想作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 无为道长好似不曾看见孙成的脸色望着萧翎说道:“萧大侠可是准备为这位张兄开具一副解毒的药方?” 萧翎心头茫然只好顺着无为道长的口气答道:“不错啊!” 无为道长摇摇头说道:“用药虽应小心但目下情势不同这位张兄。已无好多时间贫道之见非得采取非常的手段不可。” 萧翎望了孙成一眼只见他满脸渴望之色站在一侧倾耳听听只好说道:“万一咱们失手伤了人岂不要造成了很大误会吗?” 孙成接道:“那留函上说明了萧大侠能够医得想必是指非常手段了萧大侠尽管出手只要治疗无锗纵然不能医好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咱们南海五兄弟是一样感激。” 萧翎听得心头一凛暗暗付道:他们对我这样信任我如治疗不好这人的疯癫之症不但要使他们大失所望而且我萧某内心之中也是难安……忖思之间忽听一声尖厉的啸声传了过来。 孙成双眉一耸冷冷说道:“什么声音?” 冷手秀士田中元起身应道:“似乎是人的啸声小弟赶去瞧瞧。” 孙成点点头;道:“你要小心了。” 田中元道:“不劳二哥费心。” 纵身跃起一掠两丈左右直向那啸声传来之处奔了过去。 无为道长暗施传音之术道:“萧大侠贫道经再三推想开具一个药方绝难治疗好张子羽的病势而且反将引起他们的怀疑……” 萧翎道:“那要如何才是?” 无为道长道:“贫道之意;不如由萧大侠施展推宫过穴的手法在那张子羽身上椎拿一阵先让他们莫测高深再作计议。” 萧翎心中暗道:那留函之人此刻没有一点消息看来是存心开我的玩笑了。 他有生以来从未受过今日的尴尬明明是一点不懂的事却要装出一副若有所知的神情。 孙不邪一直留心着萧翎的神情看他目光充满焦急心中一动拱手对孙成说道:“老叫化听那啸声高昂激越。直冲云汉绝非普通的武林人物令弟一人只怕非敌老叫化陪你去瞧瞧如何?” 孙成略一沉吟道“好!” 回顾了两个童子一眼道:“好好照顾你们师父。” 当先放步行去。 少去了孙成从旁虎视眈眈的监视萧翎心里梢为镇静一些低声对无为道长说道:“这等冒充内行的事萧某实是难以做出我看不如和他们说明了吧!” 无为道长正待答话突见左一个青衣童子口齿启动一缕柔绷的声音传入萧翎耳中道:“张子羽伤在一种奇妙的金针刺穴之下在他后脑内钉着三枚金针你只要把后脑中金针拔出就可使他回复了清醒神智。” 这几句活细音柔柔。但听在萧翎的耳中却是字字有如巨雷下击一般为之呆在当地。 但闻那柔细之音重又传了过来道:“我本当早告诉你但那二凶孙成为人十分谨慎洞穿细微如是被他瞧出破绽那就大为不妙此刻你不妨施用推拿手法在张子羽的身上推拿一阵待那孙成回来之后你就随便说几句唬人之言然后取出他脑后金针……” 语声微一停顿之后又传了过来道:“南海五凶武功十分高强你放下这段交情日后自有好处以后的事你自己斟酌办吧!今夜初更之前。我也要赶回去复命。” 语声至此倏然而住。 萧翎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惭愧抬眼看去只见左面青衣童子微微启唇一笑立时又恢复那冷漠神色。 再看右面那青衣童子一脸肃穆而立。似是毫无所觉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忖道:不知何人有此胆量安排下这等暗桩当真是才气纵横、胆大包天! 但闻无为道长说道:“萧大侠事已至此你如不冒充下去也难令南海五凶相信不如由贫道授你金针过穴之法你在他身上刺下两针然后留下一个药方咱们就告辞而去……” 萧翎心知那人暗施传音之术只告诉自己一人无为道长却是毫无所知当下说道:“不再有劳道长费心在下已知道疗救之法了。” 无为道长怔了一怔道:“当真吗?” 萧翎道:“大约是不会错了等那孙成回来之后咱们就可动手了。” 无为道长素知萧翎从不说无据之言但实又想不出他何以会突然知道疗救张子羽的办法。 他为人老谋持重萧翎既不肯说也就不再多问。 只见萧翎伸出右手把在张子羽的左腕脉穴之上左手却在张子羽几处要穴推拿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孙不邪田中元、孙成等联袂而回。 萧翎停下了推拿抬头瞧了孙成一眼道:“孙兄可曾瞧到了什么人物吗?” 孙成摇摇头道:“区区绕行了半周未见敌踪。” 萧翎已知内情气胆顿壮长长吁一口气道:“在下详查令兄脉搏行血不见病情……” 孙成道:“可是他疯癫之状难道是装的不成?” 萧翎道:“自然不是装作的了……” 孙成道:“那是为何?” 萧翎道:“受了人的暗算而且那人手法奇妙伤到了令兄的神经才使神智不清反应迟滞但武功又未全失如是他武功未受影响只怕阁下也难制服于他了。” 孙成道:“不错平常之日区区等难是大哥手下百合之敌更逞论制服于他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病症既明但不知萧大侠是否已有疗救之策?” 萧翎道:“疑难杂症其难在不知来龙去脉。目下兄弟既查出令兄的病情启是能下手疗救了不过目下还无法断定他伤在何处必得仔细查看找出受伤之处才能药到病除。” 孙成抱拳一揖道:“那就有劳萧大侠了。” 萧翎道:“在下答应了当尽我心力。” 双手齐出先从张子羽前胸查起。 无为道长眼看萧翎装模作样之态心中大是讶异暗中运气。全神戒备。 回望去只见孙不邪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之情望着萧翎出神。 孙成对萧翎的举动更是留心异常看他装模作样之态度心中亦是大感奇怪。 孙成两道炯炯的眼睛有如暗夜中两道闪光一直盯在萧翎的双手之上显然他口中虽然一句一个萧大侠叫的十分亲切但心中却是怀疑重重对萧翎不肯信任生恐他暗施毒手害了张子羽。 只见萧翎双手缓缓移动逐渐的移动到张子羽的后脑之上。孙成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大侠会伤在头上吗?” 萧翎停下双手抬起一双星目冷冷他说道:“不错。” 右手一抬大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枚一寸长短的金针。孙成脸色一变缓缓蹲下身子。 这时柴威和田中元全部都围拢了上来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萧翎的右手之上。 萧翎目光一掠左面那青衣童子一眼缓缓把右手金针递向了孙成。 孙成接过金针脸上是一种惊讶和敬佩混合的表情。 萧翎左手轻轻的拨开了张子羽头上的短只见两枚金针一排刺入张子羽后脑之上其间相距约一寸左右。 孙成长长吁一口气道:“好恶毒的手法!” 萧翎缓缓拔出两枚金针道:“好了如若令兄大脑未伤梢经养息就可以恢复神智。” 孙成见萧翎替张子羽拔出了脑后金针仍恐其内伤尚未痊愈忙一抱拳道:“还望萧大侠大施妙手南海五兄弟永铭肺腑看看是否还有余伤?” 萧翎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说道:“不过据兄弟的观察令兄不致受伤。” 孙成接道:“但愿如此……” 回目一顾柴威接道:“去把老四抬来。” 柴威应了一声行入大岩之后片刻两个大汉又抬着藤儿行了过来。 萧翎心中暗道:看来这大岩之后有着不少人手心中付思双手却一齐动作在四凶后脑上取下了三枚金针。 冷手秀士田中元突然道:“请教萧大侠在下两位兄长可要服些药物吗?” 萧翎道:“不用了休息片刻解开他们身上穴道看看情形再说。”站起身子长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 剽悍的南海五凶此刻己对萧翎生出了由衷的感激虽然心中急欲早些解开两人穴道一看究竟但未闻萧翎之言竟然忍着不动。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萧翎才缓缓说道:“好!现在可以解开他们的穴道了。” 孙成应了一声右手疾出拍活了张子羽的穴道。 萧翎虽然得那青衣童子传音相告说明取了两人头上钉穴金针之后立时就可以复元但心中仍是有些担心全神贯注留心那张子羽的举动。 只见张子羽缓缓睁开双目望了萧翎一眼缓缓站起身子。他身为五凶之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也最擅心机己然打量了四周的形势。 孙成知他为人出手恶毒无比生恐他陡然出手伤了萧翎连忙指着萧翎急急说道:“这位萧大侠应小弟之邀来治疗大哥的伤势……” 张子羽神情冷肃不待孙成的话说完就接口说道:“我伤的很厉害吗?” 孙成道:“大哥受了暗算被人用金针钉了穴道……” 张子羽伸手由孙成手中取过一枚金针接道:“告诉我受伤之后的情形。” 孙成道:“大哥伤在后脑被人用金针钉了几处奇穴人就神志不清……” 张子羽摇摇头不让孙成再说下去目光转到柴威的脸上道:“你去解开老四的穴道。” 柴威应了一声行过去解开了老四的穴道张子羽神色冷漠两道目光却盯在四凶的脸上一语不。 全场中突然挣了下来静的落针可闻。 直待四凶清醒之后张子羽才缓缓把目光转注到萧翎的脸上抱拳说道:“咱门兄弟本来要和萧兄作对但承萧兄这番相救之恩南海五兄弟自然不便再和萧兄为敌了。” 孙不邪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冷哼一声。 张子羽冷冷的望了孙不邪一眼缓缓说道:“萧大侠救了在下咱们南海五兄弟不再和你为敌那也算是报答了相救之恩青山不改后会有期咱们就此别过。” 转身行到那大岩之后。 二凶孙成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惭疚望了萧翎一眼紧随在张子羽身后而去。 三凶、四凶五凶鱼贯的随在孙成身后隐入那大岩之后不见。 孙不邪满脸激愤之色望着那突立的大岩似要作却被无为道长摇手拦住低声说道:“咱们走吧!” 三人转过身子放腿疾行不大工夫已走出了七八里路。孙不邪长长吁一口气道:“五凶如此狂做早知如此就不该救他们了。”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南海五凶恃技凌人在中原武林道上结仇甚多血洗峨眉青城两派之事几乎尽歼了两派精锐弟子据贫道所知两派中对此大仇血债一直念念不忘。 携手合作密研武功立下誓言不杀南海五凶绝不在江湖走动如若咱们和南海五凶搭上关系日后如何向中原武林同道交代呢?” 孙不邪略一沉吟道:“这话倒也不错。” 无为道长道:“他们不助沈木风和咱们为敌咱们减去了几个劲敌此行收获已算很大了。” 萧翎突然接口说道:“道长对目下江湖的祸乱之源有何看法?” 无为道长听他突然改变话题说到江湖大事上去不禁微微一怔沉吟了一阵答道:“萧大侠之意可是说那罪魁祸?” 萧翎道:“论目下江湖罪魁祸自然是那沈木风了但在下之意是说如若杀了那沈木风是否江湖之上就从此再无纷争?” 无为道长摇摇头道:“据贫道的看法杀了沈木风也不过可暂使江湖上有一段表面的平静但事实上却仍是一个暗流汹涌、四方群雄勾心斗角之局……” 萧翎接道:“这么说来那沈木风虽然是一代果堆但并非这一代祸乱之源。” 无为道长道:“沈木风虽然手段恶毒但他不过是代表着一个邪恶的标帜要说这一代真正的祸乱之源应该是那一把禁宫之钥千百年来武功精进无数精华之学都在那一场争名的比武之中沉沦禁宫入宫高手无一生还谁也无法了然那禁宫中的内情但人人都怀着一个奇幻的期望入得禁宫者必可身价百倍虽然入禁宫未必能霸统江湖但如要霸统江湖非入禁宫不可!” 萧翎道:“为什么人人都要生此奇想呢?” 无为道长道:“因为大家都相信那些才绝一时的高人定会在禁宫中留下他们一生精研的心血奇技。”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 无为道长仰天呼一口气笑道:“也许那禁宫中一无所有只有几具白骨……”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未开禁宫之前谁也无法预料到那禁宫中有些什么贫道也不过胡言乱语猜上几句罢了倒是贫道心中有一件不明之事想请教萧大侠了。” 萧翔道:“什么事?”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何以知道那张子羽后脑际之中被人钉上了三枚金针。” 萧翎道:“如非我亲耳听闻亲身所历亲手拔下那张子羽内金针就算是别人告诉我我也是难以相信。” 孙不邪一皱眉头道:“萧兄弟你不说我还有些明白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把老叫化听得更为糊涂了。” 萧翎道:“不知内情看起来的确是有些神秘我萧翎丝毫不通医道何以竟会想到那张子羽后脑钉有三枚金针但如说穿了那就一文不值因为有人在一旁告诉了我。” 孙不邪道:“是不是南海五兄弟自相残杀?” 萧翎摇摇头道:“不是说来是令人难信的人是那两个青衣童子中的一人。” 无为道长道:“那两个青衣童子好像都是那张子羽收传的弟子何以会暗中给你帮忙?” 萧翎道:“那青衣童子告诉我他将在今夜初更之前赶回复命自然不是张子羽手下的人了。” 无为道长道:“那是说他是奉命来此专在暗中相助咱们了?” 孙不邪道:“那人能在大凶、四凶头上轻轻易易的钉上了三枚金针如是要取两人之命自是易如反掌南海五凶之中以张子羽的武功最高仍然被那人随意摆布以此推论他如是想杀死南海五凶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无为道长道:“他用三枚金针钉了大凶。四凶脑后穴道又派了一个人假扮那张子羽的弟子守在五凶身侧暗中相助咱们这人的胆气可算作宏伟豪壮的大手笔常入难及……” 萧翎接道:“不错那人手下还得有一个和那张子羽徒弟一般模样的属下才行。”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那倒不用了只要很好的化妆之术就可以使他容貌大变。” 孙不邪道:“萧兄弟他可曾告诉了你来历身份吗?”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他只说明了取下金针的方法又告诉我初更之前要回去复命至于来历身份却是一字未提。 不过我听口音却有些不似男人。” 孙不邪道:“是女扮男装的了?” 萧翎道:“是否为女子化妆我不知道只是他的嗓音太过细柔有些不似男子。”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是了他们先行擒去了张子羽两个随身小童利用化妆之术另行派人混在张子羽的身侧因那张子羽随身童子体型甚小只好用女子扮作男装了。” 孙不邪道:“甚是有理。” 萧翎道:“不论那人是男是女主要是咱们应该知道他的来历才是。” 无为道长道:“照贫道的看法短时期内那人还不会现露真正的身份。” 孙不邪道:“老叫化就是想不明白有很多人不肯正大光明的出现于江湖之上却故作神秘隐于幕后鬼鬼祟祟不知是何用心了。” 无为道长道:“有些人都是为了不得已的原因如强敌势大不敢明争但大部分却是借用这一份神秘感来隐瞒自己的身份。” 萧翎道:“孙老前辈和道长都是久年在江湖走动之人难道就想不到一点线索吗?” 无为道长摇摇头道:“我已思索了很久时光但却始终想不出那人是谁。” 孙不邪道:“如是老叫化能提出一点头绪早就叫出来啦!”萧翎道:“就目下观察所得而言那人的手下似是用了很多的女孩子而且处处在用心机帮助咱们。” 无为道长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孙不邪道:“萧兄弟不用多费心机了看样子不但沈木风的举动他能了如指掌就是咱们的一举一动恐怕也在他监视之下他如想见你萧兄弟你就是不想见他也是不行他如是不想见咱们谈话也是无用。” 萧翎道:“唉!这人不知是否救我父母的那人……” 语声甫落突闻嗤的一声一支长箭直射过来钉在萧翎身旁五尺外一株大树之上。 箭尾处白简飘风带着一封素笺。 无为道长飞身而起随手取下箭尾素笺只见上面写道:函致萧翎亲拆。 缓缓递向萧翎手中。 萧翎匆匆瞧了信皮一眼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沈木风已感觉到难以生擒于你收归己用因此已决定要置你于死地。据我所知他的手段十分恶毒似乎是要用一种强烈的毒药而且他派了百名以上精明干练的人对付你一个这事沈木风进行十分机密我所知有限特来奉告还望多加小心。” 这封信上面没有名衔下面也未署名只是简简单单说明了一件事。 萧翎看完了全信之后轻轻叹息一声把素笺交到了无为道长手中。 无为道长看了一遍道:“宁可信其有不可认其无咱们得准备一下才是。” 孙不邪在无为道长阅读之时也借机瞧了全信当下说道:“老叫化倒有一个办法咱们将计就计瞧瞧那沈木风用的什么恶毒手段。” 无为道长道:“不知老前辈有何高见?” 孙不邪道:“咱们先去找到贵派中人再说不迟。”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叫化似是记得你对令师弟说过要他率人在望阳谷中等候是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啊。” 孙不邪道:“老叫化跑了甚多地方就是想不出望阳谷究在何处?” 无为道长道:“所谓望阳谷只是一句暗语而已贫道带路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这等山野之地人迹稀少三人施展轻功放腿急奔果然在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了一座翠谷之中。谷中长藤绕树长不过百丈左右一层翠色笼罩了整个的山谷。 孙不邪道:“这就是望阳谷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贫道把此地定名为望阳谷……”举手互击三掌。 只见三丈外翠藤启动展叶青飞跃而出遥遥一礼道:“迎接师兄。” 无为道长道:“不用了马总瓢把子的伤势如何?” 展叶青道:“已然大见起色。”当先带路把几人引入了翠藤之下。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一座突出的山岩笼罩了三丈方圆一处空地山面青藤环绕遮去日光十几位武当弟子都在盘坐调息但背上的长剑却未解下。 孙不邪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武当派乃如今江湖上一大剑派只因和百花山庄为敌竟被逼的掌门率领门下精锐到处奔行避难……只听萧翎说道:“孙老前辈有何良策对付沈木风派出之人?” 孙不郊哈哈一笑道:“老叫化这法子简单的很只是要会易容之术才行。” 无为道长道:“易容之术贫道略知一二。” 孙不邪道:“那就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沈木风千方百计原想掳掠萧兄弟父母以迫萧翎就范为他所用但他心愿难偿一直未能得手但他心目中却已把萧翎看成了阻拦他江湖霸业的劲敌必欲除去而后快因此不惜牺牲派出属下高手谋害萧兄弟。但他已知萧兄弟的武功绝非他属下高手能够胜任这一点沈木风必然清楚因此那百名追踪萧兄弟的高手必带有特殊之物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但恶毒是可以想见咱们必得早些了然他们用什么恶毒之物才行因此老叫化主张就贵派弟子中选出几人扮成萧兄弟的模样由老叫化和萧兄弟易容从中保护只要能找出他们用的是什么恶毒之物那就不能对付了。” 无为道长双目盯在萧翎的脸上瞧了一阵道:“老前辈的办法虽然高明但要扮成萧大侠这等容貌倒非一件易事。” 孙不邪道:“这也不难只是扮的有些类似就行了咱们白天躲在店中尽量避免和人见面只要放出消息沈木风自然会找上门去。”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目下各大门派都为了沈木风实力过于强大不肯当面和他为敌萧大侠能够在极短时日中声誉卓著也就是因为他敢和沈木风抗拒所致古往今来江湖之上从无一人能像萧大侠一般在这样短促的时光中名动武林受人钦重……”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武当派相距沈木风的百花山庄最近也成了沈木风重出江湖第一目标唉!武当派自我张三丰师祖创立以来从未被人逼的离开武当山到处流浪贫道身为一派掌门不但未能扬我武当门户反而亲率武当门下精锐弟子到处流浪……” 孙不邪接道:“道长不用如此的自暴自弃江湖之上都把少林派视作泰山北斗武林正义赖以主持但老叫化的看法却是不以为然贵派被百花山庄列为第一目标那足见沈木风重视贵派尤过少林了。”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了武当派承那沈木风视作要目标主要还是得了地利之便。” 萧翎突然插口说道:“在下有一事心中不解请问道长。”无为道长道:“萧大侠有何见教?” 萧翎道:“道长尽率武当门下精锐武当山三元观尚有甚多弟子如若沈木风派遣高手袭击三元观贵派留在观中弟子抗拒无力岂不是要尽遭劫难?”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这个贫道亦曾想到不过那沈木风乃是大好巨恶的人物贫道和武当门下的精锐既然不在三元观中纵然血洗三元观尽歼留在山中弟子也不能一举间把我武当派消灭反将留人口实也更增我同仇敌汽之气阴险如沈木风恐不愿为之。” 孙不邪一拍大腿道:“不错老叫化亦有同感。” 萧翎暗暗付道:无为道长率领武当门下弟子流浪江湖原来是怕那沈木风大举攻袭施行报复。 忽见孙不邪一跺脚道:“老叫化就是想不明白当今九大门派何以不肯同心协力给那沈木风来一个迎头痛击时日拖延愈久沈木风的实力愈强难道一定要火烧眉毛才肯挺身而出不成。”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说的虽是不错但各大门派亦有他们苦衷就贫道所知各派掌门人并非是不知其中道理只是那沈木风实力过于强大谁都不敢先挡锐锋唉!孤注一掷的拼法一个不好必将闹的全派被歼所以各大门派中人都暗中选派了精明弟子追寻那禁宫之钥的下落寄望队那禁宫之中寻得上一代高人的绝传奇技能一举制服那沈木风又可光大门户领袖武林……” 说至此处语声停顿回顾了萧翎一眼又道:“贫道有几句不当之言想请问萧大侠。” 萧翎微微一笑。道:“可是有关那禁宫之钥?” 无为道长道:“不错据闻那禁宫之钥确落在岳云姑的手中不知是真是假?” 萧翎摇摇头道:“晚辈虽然见过那岳云姑不过那时晚辈尚是一个全然不解武功的人自是不知那禁宫之钥的事。” 无为道长道:“传闻岳云姑已然仙化不知是真是假?” 萧翎黯然说道:“此事并非讹传我那云姨确然已登仙界。” 无为道长轻轻咳了一声道:“贫道要再问一句不当之言那禁宫之钥是否真落在了岳小钗的手中?” 萧翎正待答话忽闻一人笑道:“不错落在了岳小钗姑娘手中!” 萧翎转头看去只见中州二贾和司马乾云阳子等鱼贯而来那接口之入正是商八。 商八大笑而言目光一转瞧到了萧翎立时住口不说。 萧翎望了商八一眼道:“这件事我这两位兄弟最清楚了道长问他们吧!” 商八尴尬地一笑道:“据那岳姑娘亲口告诉区区那禁宫之钥确然已由她收存在身边不过她并未带在身上不知存放于何处……” 无为道长接道:“但愿岳姑娘能够早入禁宫学得那制服沈木风的良策。” 提到了岳云姑和岳小钗萧翎心中感伤甚深云姨物化尸体未葬岳小钗又不知流落何方生死不明想到悲伤处不禁长叹垂下头去。 商八说的逸兴横飞本想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但见萧翎悲苦神情立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接口。 孙不邪横扫了群豪一眼道:“岳云姑已然仙逝岳小钗下落不明禁宫之钥有如沉海石沙那也不用谈了目下要紧的事是如何对付那沈木风挽回江湖大劫难道那禁宫之钥不现江湖咱们就任凭那沈木风宰割不成?” 萧翎黯然的心情却被孙不邪几句话激起豪气挺身说道:“目下江湖上诸大门派和各方豪雄所以不敢和沈木风抗拒无非是被那沈木风的恶名震慑。” 微微一顿接道:“在下之意咱们先在江湖上让那沈木风受点挫败传扬出去之后或可激起那诸大门派联手抗拒之心。” 孙不邪道:“不错啊!”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所言所示虽是上策但如再能配合一点谋略或收效更快一些。” 萧翎道:“愿闻高见。” 无为道长道:“咱们在获得小胜之后虚放传言说沈木风要对某大门派下手重振声威形势相迫或可早日激起武林道上联手对付沈木风的豪气。” 孙不邪道:“兵不厌诈愈诈愈好对付这等恶毒之人那也不用计较什么手段了。” 萧翎长长叹息一声说道:“有一事在下是不得不先行说明。”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萧翎道:“据在下所知江湖上各大门派包括丐帮和神风帮都有沈木风的人在那里卧底是以各大门派如有动静沈木风立时可得讯息此事至关重大不可不预谋对策。” 无为道长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萧翎道:“萧某亲目所见亲耳听闻自然是不会错了可惜的是他们晋见那沈木风时都戴着面具在下无法认出他们。” 无为道长道:“大可怕了贫道立时修书分遣我武当门下弟子易容改装送给各大门派要他们注意就是。” 萧翎目光炯炯扫掠了武当门下弟子一眼道:“贵派中亦有奸细道长遣人之时还望多多考虑一下。” 无为道长神情凝重道:“这个贫道自应多加思虑……”目光转动环顾坐息四周的众弟子一眼道:“你们暂时退下。” 环坐四周十几位武当弟子一齐站起身子退了出去。 这时突岩之下只剩下了孙不邪中州二贾、萧翎。司马乾和无为道长、云阳子、展叶青等几人。 无为道长眼看门下弟子去远低声说道:“咱们不能太过分散实力最多分成两批而且还要前后呼应万一和沈木风相遇之后也可和他一战。” 萧翎道:“道长说的是。” 孙不邪道:“不过咱们要多打扮几个萧翎以乱那沈木风的耳目。” 无为道长道:“正该如此。” 群豪经过这一番商议之后立时依计行事。 于是一场斗智斗力的恶斗在江湖之上展开。 无为道长除了派遣一批武当弟子送信到各大门派之外另选六位武术最强弟子换下道袍改着俗装带着展叶青随同孙不邪萧翎等离开了望阳谷。 云阳子带着一部分武当弟子照顾马文飞的伤势。 这时群豪都经过一番精细的化妆连那堂堂一代掌门的无为道长也扮成一个落魄的文人。 孙不邪青衣系头扮作了一个车夫司马乾布招铜锣装成一个卖卜先生。 中州二贾走江湖易容改装直似家常便饭两入扮成一对赶骡子的脚夫。 展叶青和萧翎却穿上土布裤褂装扮成两个半百老人乘坐健骡。 六个武当弟子分别扮作担夫布商一行人沿官道直奔鄂州。 沿途之上群豪留心观察果然现不少武林人物快马奔驰。 显然江湖上正有巨大的波动。 沈木风耳目虽然灵敏但他也没有想到无为道长等竟然会易容改装出现于江湖之上是故一路之上竟未生事情。 这日太阳下山时分已到鄂州城郊。 商八低声对骑在骡子上的萧翎说道:“南关外有一座六和大客栈因为房屋众多住的人也最是复杂沈木风如若有人手来此那六和客栈中必有耳目咱们既是有为而来住那里最好了。” 萧翎点点头道:“好吧!咱们快行一步你留暗号指明去处如是咱们一行人一齐拥进那六和客栈必将引起那沈木风派的暗桩疑心此番不比往日咱们不能再使我明敌暗。” 商八点点头留下暗记催动健骡直奔六和客栈。 到达客栈已是掌灯时分。 商八招呼伙计接丢健骡要了一座跨院当先向前行去、因店中灯火通明正是晚餐时候五间宽大的厅中摆了十几张桌子但已经都坐满了人这家客栈.竟还兼营着酒饭生意。 萧翎目光一转瞥见两个身着黑衣劲装的大汉面对而坐一眼看去面善的很一时却又想它不起。 他怕启动别人疑心不敢多看随在商八身旁穿行入跨院。 这是一座三明五暗的大客房进门摆了一张八仙巢以作进餐之用。 带路的店伙计望了萧翎和展叶青一眼看他们全身穿着土布衣裤留着三寸长短的花白胡子腰里勒着一条四指宽的腰带一副土里上气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要住独门独院当下说道:“两位老掌柜这座独院房价很贵如是两位不愿多花钱那面还有现成的通铺。” 商八伸手取了二两重的一锭银子。丢在那店伙计手中说道:“够不够?咱们两位员外虽然很少出门但用起钱来却是大方的很。” 那伙计一听口气似是已知遇上常住客栈的行家急忙赔着笑脸道:“用不完用不完四位请坐着小的去给几位彻壶茶来。” 萧翎目睹那店小二背影消失才低声对商八说道:“商兄弟你瞧出可疑人物没有?” 商八点点头道:“剑门双英追风剑裴百里和无影剑谭侗。” 杜九冷冷地接道:“剑门双英在武林中亦算很有名气的人何以竟也死心踏地为那沈木风……” 商八食指按在口上低声说道:“小心一点。” 杜九立时住口缓步行到院中。 商八眼看杜九行入院中把风才低声说道:“剑门双英既在此地出现那是可以证明了百花山庄已有人在鄂州城中不过有一点可疑之处倒叫兄弟思解不透。” 萧翎道:“什么事?” 商人道:“那沈木风派出百位武功高强机智精明之人追寻大哥准备暗下毒手却不会明枪明剑的和大哥动手必将是暗施算计如若剑门双英也是奉命追寻大哥、暗施算计的人绝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这六和客栈出现……” 萧翎道:“不错他如是易容改装来算计我自然是容易一些。” 商八道:“除非那暗中向咱们示警之人和沈木风有所勾结沈木风绝然想不到咱们会现身在耳目众多的城镇之中。”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此言甚是有理。” 商八道:“如是大哥在鄂州城中现身之后被那沈木风暗桩现百花山庄人赶来此地那就不足为奇;但大哥尚未现身之前百花山庄的高手却已到此地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展叶青突然接口说道:“如若咱们能把剑门双英生擒过来或可逼问出内情。” 商八道:“在下之见不可……” 只听杜九一声轻咳传了进来。 商八立时住口不言。 转眼看去只见那店小二左手提着茶壶右手端着一个木盘大步走了进来道:“四位可要吃点什么?” 商八要了佳酿菜看那店小二才退了出去。 展叶青轻轻咳了一声道:“商兄不同意小弟之见那是另有高明之策了。” 商八道:“兄弟的看法他们来此定是别有所图。” 展叶青道:“商兄高见兄弟佩服的很但不知咱们应该如何?” 商八道:“兄弟之意最好是先了解剑门双英此来用心何在?” 展叶青道:“那是非得生擒他们之后才有法子问出来了。”商八道:“那倒不用了。” 展叶青道:“除此之外还有何法?” 商八道:“暗中追查。” 展叶青道:“不错暗中追查。” 萧翎道:“好!咱们就分成几班监视他区区先去。” 展叶青道:“在下先去吧!”举步向前行去。 商八急急说道:“大哥和展兄都不用辛苦了两位这身装束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但你们的行动举止却是无一处像过半百以上的人不要说剑门双英能在一眼之间可以瞧出你们是易容改装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也能一眼之间就瞧出了两位的举止可疑。” 萧翎道:“那要怎么办呢?” 金算盘商八微微一笑道:“这种事不是两位能够干得、天下暗中追踪最好的两个脚色一个是丐帮中弟子一阵风彭云另一个则是神偷向飞除了两人之外丐帮中弟子都算是追踪好手只可惜孙不邪尚未到来他是丐帮中的长老想这鄂州地面必有丐帮弟子他以长老身份传下令偷丐帮中弟子自是得为他效劳。” 展叶青道:“话虽不错但剑门双英不会坐在那里等到孙老前辈来了之后再走此时此情咱们非得自行设法不可。” 商八略一沉吟道:“好吧!两位暂且留在此地在下出去瞧瞧……” 回目一顾杜九低声接道:“大哥和这位展兄都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你要小心一些不要未盯成别人的梢反而被人盯了上来。” 杜九冷冷说道:“不要紧你只管放心前去就是。” 商八一个转身闪出室外而去。 别瞧他大腹便便但行动起来却是灵活无比。 杜九起身关上门窗低声说道:“两位请守在房中别动我去室外把风。” 只听一声呼叫道:“酒菜送到。” 杜九打开房门接过酒菜道:“咱们一天赶路此刻十分困倦碗筷明天再来收吧。” 那店小二怔了一怔道:“好吧!”转身而去。 杜九把酒菜送入房中说道:“咱们快些食用进过餐后熄去灯火。” 萧翎口虽不言心中却是暗自忖道:似这等鬼鬼祟祟的生活实是闷气的很。 三人匆匆吃过酒饭杜九收了菜盘碗筷熄去火烛静坐室中。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久仍不见商八回来萧翎暗中担起心来他一去这久时光不闻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麻烦……心中念头转动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商兄弟该回来了。”此刻酒客大都散去已不似刚才那般吵杂有一种夜阑人静之感。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有所不知商老大外表虽是一团和气但他要强之心强烈无比嘻嘻哈哈的笑语中却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他既然去了如是不查一个水落石出只怕不肯回来。”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社九望了萧翎一眼道:“大哥也用不着替他担心只若他不存心和人动手就是遇上了第一流的强敌亦不至被人所困。” 萧翎道:“但愿他无恙归来才好。” 展叶青道:“咱们再等上一个时辰如是他还不回来咱们就设法找孙老前辈和敝师兄研商一个寻他之策。” 原来孙不邪、萧翎等分批而行相约有言除非情形特殊必得碰面不可之外不论是住店、行路不得会谈以免引人注意。 几人正在商讨之间虚掩的室门呀然一响一个人影疾冲而入。 杜九低声喝道“什么人?” 喝问声中人却一闪身子挡住了门户之处。 但闻来人低声说道:“我!快些燃起灯火。” 杜九已听出是商八的声音急急晃燃火折点起案上火烛。 抬头看去只见商八一脸铁青之色站在那里右手按在左臂之上鲜血已然湿透了一只左袖。 萧翎吃了一一惊急步冲到商八身前乃芭:“商兄弟伤得很重吗?” 商八道:“不要紧区区一点伤势兄弟还撑得住敷用一些金疮药就不碍事了。” 展叶青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绢袋道:“我们武当门中的止血生肌散贵兄弟想已听过了!” 杜九接过绢袋道:“不错很有名。” 打开绢袋取开商八右手替他敷了药物包好伤势才摇头说道:“好险啊!好险只是分厘之差就伤到筋骨了。” 商八精神一振、道:“没有伤到筋骨吗?” 杜九道:“没有但不过只是一之隔。” 商八打个哈哈道:“我还当因此废了这一条左臂想不到竟然还是好好的。” 萧翎道:“怎么回事?” 商八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小弟到了厅中剑门双英刚好结账而去。” 萧翎道:“你失血甚多不宜多言简单点说吧!” 商八点点头道:“我跟着他们穿过了几条街道到了一处人群云集的热闹之处各色灯笼随风飘动光如白昼行人接踵擦肩。 两侧尽都是高大漆门宅院。” 展叶青道:“那是什么地方怎的如此热闹?” 商八道:“是鄂州城中娼妓云集之地。” 萧翎道:“剑门双英去那里做什么?难道两入都是好色之徒?”商八道:“我也是甚感奇怪剑门双英就算要去那等所在也该换换衣服何故如此匆忙小弟心中怀疑就追了进去……” 展叶青接道:“怎么?难道那沈木风在妓院之中也埋下了暗桩布下了耳目不成?” 商八道:“我瞧那地方不只是设有暗桩耳目只怕是一处号施令的所在……”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我瞧他们走进了一家妓院名叫‘三江书寓’就随行跟了进去……” 萧翎道:“怎么会受了伤呢?” 社九接道:“难道剑门双英敢在众目睽睽的妓院中伤你?” 商八摇摇头道:“变化很曲折我追入三江书寓一瞧只见人如潮水川流不息的出入院中设备十分讲究迎面是鱼池假山流瀑飞泉两旁是垂帘绣户彩灯高照丝竹签管声达户外十室九客满生意可算是生财有道日进斗金。” 他一生善于经营聚敛之富鲜有其匹但一谈赚钱生意仍不禁是眉飞色舞忘了创痛。 萧翎十皱眉道:“说下去。” 商八打个哈哈道:“老毛病总改不了……”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小弟眼看着剑门双英绕过假山直向后院就跟着追了过去哪知假山之后有一座通往后宅韵圆门有两个龟奴把守两个龟奴狗眼看人低大概瞧到了小弟这身衣着难登大雅之堂就出手把我拦住不准入内小弟本想强闯进去但又怕惊动了剑门双英只好退了回来默查了四周形势找了一个灯光幽暗之处跃上屋面绕到那三江书寓之后……” 萧翎道:“可曾瞧到了剑门双英吗?” 商八道:“那后院之中满种花树高吊彩灯照得四周屋面通明几处绣阁中都有厚厚帘子垂下只见隐隐灯火小弟一看院中形势已知是经过高人设计的布置不论你停在那一方屋面都无法避开那高吊灯火的照射害得小弟在屋面停了一顿饭的时光仍是无法跃上三江书寓的后院屋面……” 萧翎想到他臂伤敷药不久;多言无益忍不住接道:“商兄弟说的简单一些好吗?” 商八笑道:“武当派的金疮药果然是灵验的很小弟此刻已经是痛苦全消了。” 萧翎知他为人虽是智计百出但却是性情中人嘻笑之中常蕴挚情当下叹息一声道:“好吧!你小声些说不要震动了伤处。” 商八微微一笑接道:“小弟瞧来瞧去想不出跃上那三江书寓的良策但想这样长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想个法子混进去瞧瞧才是只好折回原地借了一件衣服……” 他进门之后萧翎等一直忙着替他敷药扎伤来曾留心到他的衣着此刻看他竟是穿着一件黑缎长袍。 展叶青道:“你一时之间哪里去借这身衣服?” 商八笑道:“我找了一位和我身材相同之人点了他的穴道脱下他的衣服留下一些银子重入三江书寓。果然人要衣装两个龟奴看了我一眼竟是未再拦阻竟然任我走了进去。” 展叶青道:“那后院之中可是沈木风等人会集之处吗?” 商八道:“后院之中曲廊回栏布设精雅又非前院能及只是两排房屋都紧闭着门户却不知剑门双英进了哪一处房间之内小弟等了一会后院之中总有十二个门户每一个门户中部有灯光透出。” 萧翎道:“那是说房间之内都有人了。” 商八道:“不错我绕着那回廊走了一遍仍是无法确定剑门双英在那座门户之内但却感觉到正陷入一片危境之中。” 展叶青道:“哪里不对了?” 商八道:“初入院中还未觉着什么走了一周之后才觉着情势不对原来那十二座门户的分布之位竟是隐隐含着八卦方位决非一座普通妓院心知陷于险境不宜再多停留急急向外退去绕过一个廊角忽闻金刃劈风之声斜里攻来我心中虽有警觉但却未料到在廊角竟会隐藏有人一时间闪避不及右臂中了一刀……” 杜九道:“你可瞧出了那人吗?” 他知商八武功高强就算陡然问有人暗算也不易伤得了他。 商八摇摇头道:“没有看到也无暇去看但那人出刀之快却是江湖上甚为少见也幸亏我中了一刀不敢再向前闯一提气跃上屋面就在我跃上房的同时数十道寒星闪烁齐射向我停身之处方圆八尺内尽为暗器笼罩我如稍逞豪强硬向前闯或是忿于这一刀之恨回手击敌只怕是非伤在暗器之下不可了。” 萧翎失声说道:“这等布置并非只是为了对付兄弟一人而是事先都已经过周密的算计幸是兄弟识谋过人未曾中那暗算。” 商八道:“有一事我却感不解!” 萧翎道:“什么事啊?” 商八道:“就是兄弟中这一刀我第一次过那回廊之时亦曾留心瞧过不见有人事后想那段曲折回廊也不宜藏人这一刀简直不知从何而来。”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如是那回廊曲转之处是一座活动的机关可以随时转动……” 商八接道:“不错兄弟就没想到这一层好恶毒的布置啊!就算一刀砍你不死还有那狂雨一般的暗器淬然而至就算是一流好手只怕也难避开小弟福至心灵竟然跃上屋面逃得性命。” 展叶青道:“如是换了在下非伤在那暗器之下不可了。” 杜九道:“你逃上屋面就没有人追你了吗?” 商八道:“那片屋面紧靠前宅而且游人正多我行动又极快一点屋面就跃落人群之中去了。” 萧翎道:“这么说来那三江书寓实是有些古怪了。” 展叶青道:“那沈木风耳目遍布天下到处都设有巢穴他既派出了百名高手暗算萧兄咱们为什么不挑他几处分舵以牙还牙。” 萧翎道:“展兄说的不错今日咱们休息一晚明晚上去那三江书寓瞧瞧到时再见机而行。” 商八道:“大哥最好能和无为道长、孙老前辈研商一下再作决定。” 展叶青道:“不知在下师兄是否住进六和客栈之中?” 商八道:“住进来了兄弟出去之时曾经查看过了暗记令师兄和孙老前辈全都已住进六和客栈只是不知他们住在哪座房中。” 萧翎道:“那沈木风耳目灵敏咱们今宵分班守夜。” 一宵无事天亮之后无为道长和孙不邪先后进入跨院之中。 萧翎正想请两人来两入却未约而至急急把昨夜商八经历之事告诉两人。 无为道长道:“看来咱们已然无法和那沈木风避免冲突挑他一处暗穴那就等于挖了他一只眼睛。目下鄂州地面虽有沈木风的属下但沈木风决不会把全部力量集中于斯纵然即他对了面也可抵挡一阵。” 孙不邪道:“把分舵、窑子按在妓女院中简直是匪夷所思老叫化走遍了大江南北倒是未曾见过当真该去开开眼界了。” 他虽是年纪老迈但好事之心竟是不减少年。 无为道长道:“去虽要去但却要一番精细计议才是。” 孙不邪道:“道长机智多谋想必已胸有成竹。”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计谋倒是有但不知能否适用贫道说出后如有不适之处还望诸兄指教。”当下把筹思之策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孙不邪点头赞道:“好极!好极先乱敌人乘虚而入。” 这当儿突然啪的一声轻响一颗石子落入院中。 无为道长一挥手低声说道:“诸位小心。” 萧翎道:“怎么回事?” 无为道长摇摇手不要萧翎问话。 过了片刻突闻室外啪啪连续两响无为道长才起身说道:“贫道已在四周布下把风之人适才那落石轻响乃是有传警之意有着可疑人物到来。” 萧翎道:“那两声连响可是那可疑之人已去吗?” 无为道长点点头应道:“不错。”站起身子接道:“贫道要先走一步了。”起身而去、孙不邪道:“老叫化也该找几个助拳跑腿之人就此别过了。”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这鄂州乃是要州自会有丐帮弟子那孙不邪乃丐帮中硕果仅存的长老就是那申帮主也该听他凡分。 自然不难找得丐帮弟子相助。 萧翎望了商八一眼道:“兄弟虽是一些皮肉之伤但失血甚多需得好好养息几日。” 商八笑道:“有得半日养息大约已经够了。” 萧翎想到如是留下他一人在此养伤那也是危险的很当下不再言语。 近午时分萧翎带着中州二贾和展叶青离开了六和客栈直奔群英楼。 这群英楼乃鄂州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萧翎登上群英楼时无为道长和东海神卜司马乾已经先到。 无为道长青袍长髯足登福字履头戴方中又是一番装束脸上早经易容如非事先约好萧翎一眼也无法瞧出是无为道长改扮。 司马乾布招铜锣仍是一个卖卜的先生。 此刻午时未到楼上酒客已坐有六成。萧翎目光一转缓步走入了一个客房之中只见两个中年佩剑武士早已在房中等候送上一个包裹。 萧翎立刻换上衣服抹去脸上易容药物片刻间回复了本来面目启帘而出选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地方十分显眼凡是登上楼的客人一眼间就可看到。 商八、杜九、展叶青分在萧翎身旁不远处桌位上暗中保护六道目光不时打量四周的客人心中甚是紧张。 众人不知那沈木风要用什么恶毒手段对付萧翎生恐一个失神萧翎为人谋算。 萧翎落座不足一刻工夫东北角处突然有一个酒客起身下楼而去。 商八心中一动低声对杜九说道:“小心那小子。” 杜九微微颔目光一直盯着那人。 只见他行到楼梯口处停了下来又回头打量了萧翎两眼才下楼而去。 片刻工夫一个双手捧着菜盘的酒保奔上搂先把盘中一盘热炒放在四个酒客的桌子上转向萧翎奔来欠身说道:“这位客爷要吃什么?” 萧翎随口要了两样菜叫了一壶茶那酒保才重又转身而去。 第四回 城内探敌踪 片刻工夫那酒保已托着酒菜送上来了。 这酒保送上酒菜过快引起商八疑心低声对杜九说道:“情形有些不对……” 杜九道:“哪里不对了?” 商八道:“无论大小酒楼都该有个先来后到这酒保对咱们龙头大哥似乎特别垂青你要小心了。” 说话之间果见那酒保直对萧翎行去杜九暗中运气蓄势戒备只要那酒保稍有异样行动立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出掌力。 只见那酒保放下了盘中酒菜之后欠身退了下去。 杜九暗暗松了一口气付道:商老大大过小心了那沈木风虽然耳目遍布但也不会在群英楼中派上一个暗桩。 那酒保绕到展叶青的身侧问过他要的酒菜才回身而去。萧翎斟了一杯正待举杯饮下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不能饮酒吃菜。” 这声音甚是陌生而且又不似男子口音萧翎的目光转动全楼不见一个女子。心中暗自奇道:这是何人?暗中来警告我?又过了一阵工夫那酒保竟又转了回来望望萧翎桌上的酒菜道:“可是酒未烫热?” 萧翎摇摇头道:“不是……” 酒保道:“那是菜不可口了?” 萧翎冷冷说道:“也不是。” 那酒保望了桌子上酒菜一眼道:“既然酒热菜好客人何以不食用一些?”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一个酒保怎的是如此多管闲事。这些时日中他江湖阅历大增心中动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一笑低声对那酒保说道:“在下闻得这酒菜之中似有异味……” 那酒保笑道:“客官说笑了。” 萧翎道:“你如信其无毒何不先干一杯请啊!请啊!”口中说话双手一齐动作右手疾出点了那酒保右腿“内市”穴。左手端起酒杯暗用内力强把一杯酒灌入那酒保口中。 他手法干净利落虽然勉强那酒保喝下杯中之酒但满楼酒客却是大都未曾觉。 萧翎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子轻轻在那酒保背心上拍了一掌那酒保情不由己的咽下了口中之酒萧翎顺势拍活那酒保穴道低声说道:“老兄多多珍重。” 那酒保穴道已解立时转身向楼下奔去但他饮下之酒剧毒无比行到楼梯口处毒性已砰声摔倒地上口鼻中鲜血渗出。 萧翎目睹酒中奇毒如此之烈暗道了一声惭愧心想如非有人警告我全然无备之下饮下此等毒酒只怕是一样难逃危运。 那酒保突然摔倒不起顿时引起满楼酒客注意纷纷转脸望去。 这时瞥见一个酒客离位而起一伏身抱起那酒保快步下楼而去。 萧翎目光一转暗暗忖道:这满室酒客之中只怕有着不少百花山庄的高手混在其中敌暗我明不宜在此多留了探手入怀摸出一块散碎银子放在桌上起身下楼而去。 杜九低声对商八说道:“想不到沈木风竟是真在酒楼之中埋有暗桩咱们走吧!”双双起身下楼而去。 展叶青目光四顾了一眼高声喝道:“这酒菜之中有毒啊!小心了。” 那酒保无故摔倒已引起了甚多酒客的疑心再经展叶青这一嚷顿时引起一片惊慌混乱。 展叶青借着混乱急急下楼。 且说萧翎下得楼梯直向店外行去到得店门口处。耳际间又响起了那柔细的清音道:“小心暗算。” 萧翎回目一顾未瞧出那传警之人心中暗道:他既不肯现身那是不愿和我相见了。 抬头看去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接跪擦肩正是午市闹攘时间难道百花山庄中人敢在这等热闹所在下手……心念未完瞥见寒芒一闪一蓬毒针电射而至。 萧翎吃了一惊急急向旁侧一闪避开毒针。 但闻一阵砰砰的轻微之声一蓬毒针大部都钉在店门之上少数几支却射在店中。 两声极短促的惨叫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两声大震两人撞倒木桌滚落实地气绝而逝。 那毒针细如牛毛中人之后无声无息而且奇毒强烈那两个中针之人固然是糊糊涂涂死去就是站在旁侧之人也是瞧不出这两人何以会突然倒了下去。 萧翎眼看伤及无辜心中大是愤怒凝目在人群之中搜查但见人群来往竟是瞧不出可疑之人。 这时中州二贾、展叶青已从搂上奔下目光一掠两个倒在地上之人急步出店而去。 萧翎气愤填胸竟然在店门口处目光炯炯四下搜寻凶手忘了行动。 商八急步向萧翎身侧行去借机说道:“大哥快来。” 萧翎心神一清想到还有大事要办举步随在中州二贾身后行去心中付道:这沈木风施展这等莫可预测的手段加害于我当真是防不胜防了今后必得处处小心了。 展叶青紧随在萧翎身后五尺处留神四外暗中保护。 萧翎心中余怒未息暗中留心戒备只要现暗袭之人立于重手惩处。 行过了两条街道到了一处十字路口但见路旁廊下排满了各色摊贩不停的招呼客人。 萧翎目光一转只见五六丈处有一条僻巷大街上人声吵杂行人混乱最是难防暗袭不如转入僻巷正待施展传音之术招呼商八、杜九却瞥见一个满身楼衣的中年叫化子迎面行了过来双目盯注在自己脸上萧翎心中一动暗道:久闻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这人注视于我或是丐帮弟子奉那孙不邪之命而来……心念转动之间那中年叫化已然行到萧翎身前三四尺处。低声说道:“你是萧大侠?” 萧翎道:“不错兄台可是丐帮……” 话未说完瞥见那丐帮弟子双手齐扬右手打出一蓬毒针左手拔出一把匕猛向萧翎扑了过来。 在这等极近距离之下陡然施袭匕好挡那毒针却是极端难防。 幸得萧翎在连遇暗算之下心中早有防备和那中年叫化说话时并未松懈戒备看他双手扬动立时劈出一掌人却仰身向后倒去贴地横翻三尺。 形势迫人萧翎不得不在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施出“铁板桥”的工夫闪避那近身施袭的毒针。 那中年叫化武功不弱眼看萧翎迅快无比的翻向一侧、避开了毒针奇袭劈出的掌力直逼过来立时横移两步先把掌力避开左手一抖匕电射萧翎人却转身一跃放腿向正西奔去。 但闻几声短促的呼叫之声四五个无辜之人俱伤在毒针之下。 萧翎眼看又有数人中了毒针而亡心中激怒无比伸手接住了疾射而来的匕陡然一跃而起扬腕投出。 那柳仙子的暗器手法在武林中号称一绝萧翎在大怒之下运足腕劲掷出势道奇挟带着一片啸风破空闪电而云。 那中年叫化身法甚快萧翎匕反掷出手他已跑出了两丈多远不闻萧翎追来不觉间回头望去。 就在他回头一望的刹那匕已疾射而到只见白芒一闪闪避已自不及一把匕正中顶门深没及柄。 那中年叫化十分剽悍右手一抬竟把匕拔了出来;又向前奔跑丈余才倒地死去。 只听大街上一阵混乱的呼喝道:“不得了打死人了!”刹那间狂呼乱叫步履杂乱人群奔跑。 商八行到萧翎身前一扯萧翎衣袖道:“快走随在小弟身后。” 萧翎黯然一叹随在商八身后行去。 这时商八、杜九都已了然目下形势百花山庄中人虽是装扮作各色不同的身份暗中施袭但却志在萧翎一人两人早已暗中商量分在萧翎身前身后而行。 商八转入了僻巷之后闪入一个高大的门楼下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人皮面具道:“大哥快些戴上。” 萧翎戴上面具杜九已从怀中取出了一件折叠好的青衫递了过去道:“大哥再罩上这件衣服他们就瞧不出来了。” 萧翎接过衣服急急穿好展叶青也已赶到急急说道:“街上一片混乱地保衙役即将赴到咱们不宜在此多留快些走吧!” 四人鱼贯而行绕过僻巷又转入另一条大街之上。 商八道:“咱们最好装作互不相识但也不要离开太远以便彼此照应。” 这时大街上仍是人声沸腾相传那强盗杀人的事。 几人行了一段未再遇施袭之人萧翎看看时光还早专在街上溜达亦非办法转身行入了一座酒店之中。 这座酒店规模不大似是专做一些贩夫走卒的生意此刻午时已过店中稀稀疏疏坐着三四个人。 四人鱼贯入店各自坐了张桌子。 店中除了做成的几样小菜之外别无可吃之物。 萧翎等分别点了酒菜各自吃了起来。 四人酒菜刚送上酒店外突然行进来四条大汉。 这座酒店之中不过六七张木桌。 萧翎等四个人就坐了四张。 余下三张也早已有人坐了。 这四个大汉部分着疾服、劲装当先一人背了一支奇形外门兵刃阎王笔之外另外三人各背了一柄单刀。 萧翎目光一转看这四个大汉各自挂着一只镖袋袋中高高鼓起一眼之下即可觉出四人那镖袋之中装满了暗器。 只见那当先一个身背阎王笔的大汉直行到萧翎对面坐了下去。 余下三人竟然也分在商八、社九、展叶青位置对面坐了下去。 商八杜九以及那展叶青都已经改装很难瞧出纵然是识得之人也无法瞧出几人身份。 那身背阎王笔、坐在萧翎对面的大汉打量了萧翎一眼突然伸出手去把萧翎面前的一壶酒提了过来也不问萧翎是否同意立时自斟自饮起来他酒量既豪动作又快片刻工夫那一壶酒已然被他喝个点滴不剩。 萧翎心中虽然不悦但却强自忍了下去。 那大汉把一壶酒喝完之后随手又把一个空的酒壶推到了萧翎的身边。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仍未作声。 只听那在靠门口和杜九同坐一桌上的大汉高声说道:“等一会如是有了什么事故诸位还请坐着别动免得受到无妄之灾。”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室中除了我和两位兄弟之外就是那展叶青了另外两个老态龙钟之人自无可疑之处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四人的底细不成……忖思之间突见这座小店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赤手空拳的长衫老人大步而入。 那老人四顾了一眼缓缓走向商八身前道:“在下借坐一个位子如何?” 商八的桌位之上原已坐了一个身背单刀的大汉此刻再加上一个青衫老人已是坐了三人。 金算盘商八久年在江湖之上走动论他武劝成就也算得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机智沉着又非常人能及了虽然觉着这两人来的可疑但却仍然忍了下去不动声色只在暗地里打量了两人一眼。 只见那赤手空拳的老人两边太阳穴高高突起分明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那身背单刀的大汉看上去虽也强壮矫健但如比起那青衣老人显是相差甚远了。 商八心中暗道:这些人不知是何来路但看情形又不似和我等为敌。 萧翎等四人之中展叶青最是沉不住气眼看那人坐了下去心中大是气怒几次想作但见萧翎等一个个没有动静也只好忍了下去。 过了片刻工夫那身背阎王笔的大汉再也忍耐不住起身行到那青衣老人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庄主我瞧他们不会来了。” 那青衣老人摇摇头道:“他们既然约了咱们决然不会失约咱们再等一会。” 萧翎心中暗道:原来他们和人约会不知何以选了这样一处所在。 商八和那老人面对而坐看他形貌似是听人说过但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 心有所思不觉间多瞧了那青衣老人两眼。 只听那身背单刀、坐在身侧的大汉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好瞧的。” 商八心中一震赶忙别过脸去。 那身背阎王笔的大汉心中忽然动了怀疑冷冷望了商八一眼道:“阁下是何人物?” 商八道:“小的赶车的车夫。” 那大汉突然一伸手向商八手腕上抓了过来。 商八心知只要自己一闪避立刻将暴露了身份当下静坐不动任那人握住了手。 只见青衣老人挥手说道:“不要多惹是非。” 那身背阎王笔的大汉似是对那青衣老者十分敬畏立刻松了商八的手腕。 只听砰的一声店门又被人推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年推门而入。 萧翎一见来人不禁心头一震暗道:看来那沈木风也到鄂州城来了。 原来来人竟是沈木风的大弟子单宏章。 只见单宏章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说道:“哪位是朱老爷子?” 那青衫老人缓缓站起身子道:“区区便是洛阳朱文昌。”单宏章一抱拳道:“久仰大名今日幸会。” 朱文昌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兄台如何称呼?”单宏章道:“在下姓单双名宏章此有请帖一张敬请朱老前辈过目。” 朱文昌接过请帖看了一眼道:“阁下和沈庄主怎么称呼?” 单宏章道:“那是家师。” 朱文昌道:“好请上复令师就说老朽如约前往。” 单宏章笑道:“秦尤、许三位老前辈都将如约而去朱老前辈请早些来。” 朱文昌道:“单兄放心。” 单宏章一抱拳道:“晚辈就此别过。” 朱文昌道:“老朽不送了。” 单宏章道:“不敢有劳。”转身大步而去。 那单宏章走后不久朱文昌也缓缓起身、大步向外行去。那身背阎王笔的大汉举手一挥三个背插单刀的大汉齐齐站起身子而去。 萧翎壶中之酒和面前酒杯被大汉拿了过去等几人走后才叫过酒保重新添了一壶换过酒杯。 那酒保拿起酒失声叫道:“银子。” 萧翎接过酒杯看了一眼只见那酒杯之中果然放了一块五钱左右的银子心知是那大汉留下的酒钱暗道:其人虽然莽撞倒也不是白吃白喝之辈。 只见商八仰起头来自言自语他说道:“朱、秦、尤、许那是武林四大贤了。” 萧翎站起身来缓步行到商八的座位之前说道:“商兄弟你识得那青衣老人吗?” 商八摇摇头道:“但洛阳朱文昌的名头却是听人言过已久朱、秦、尤、许武林四大贤以朱文昌为想不到沈木风竟然找到了这四位从来不问江湖是非的贤人头上。”微微一顿接道:“据闻那武林四大贤人武功高强只是他们生性淡泊一向不和武林人物来往在杀伐不息。名利争逐的江湖之上独树一帜故有四大贤人之称。” 萧翎道:“他们隐世独生悠游林泉那也无可厚非但如四人个个身怀绝技眼看江湖之上道消魔长仍然不肯出手过问那也算不得大英雄、大豪杰的行径了。” 商八肃容说道:“大哥说的是。” 萧翎站起身子道:“看情形那沈木风已经亲身赶来鄂州城中现在我们行踪已泄倒也不便在此久停咱们走吧!”算过酒钱起身而去。 这时萧翎戴的人皮面具脸色青中透黄右颊之上还多了一撮黑毛看上去极是丑怪。 商八和萧翎走在一起杜九和展叶青走在一起四人借机例览了一下鄂州城的形势牢记于心中。 待到华灯初上四人才行到了一条陋巷之中折入了一家豆腐店中。 两个武当弟子早已在店中等候萧翎等取下人皮面具重又换了一身装束。 展叶青一身湖青长衫装作一个贵家公子模样脸上稍经修饰掩去本来面目。 商八长衫瓜帽外罩黑马褂套上了一个人皮面具打扮成一个绍兴师爷式的大管家。 杜九也戴了一个人皮面具三络长髯挂上腰刀形如长随。萧翎青衣小帽戴上一个娃娃脸具装作展叶青随身小厮。四人装束停当一个武当弟子欠身说道:“敝掌门已和孙老前辈约好不论事情如何五更时分在此相会。” 萧翎点头道:“好!你们好好守护此地。” 另一个武当弟子低声对展叶青道:“三师叔身份是江南巡阅使程大人的二公子程志青。” 展叶青微微一笑道:“记下了……”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萧大侠兄弟想给你取个名字暂叫程翎如何?” 萧翎微微一笑道:“名字很好。” 四人借夜色掩护转出陋巷只见一辆黑色篷车停在路中。 一个扮作车夫的武当弟子跳了下来迎上来道:“孙老前辈在车中等候。” 四人登上篷车只见孙不邪已然恢复了原来装束身着百绽大褂。萧翎一抱拳道:“老前辈可曾找到了贵帮中人?” 孙不邪笑道:“老叫化实不习惯那改装易容的事还是恢复我本来面目的好……”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叫化已找得几个小叫化子听候差造不过一切行动都由无为道长计划老叫化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们进入那三江书寓之后不要再手下留情据我丐帮弟子所报沈木风已然赶来鄂州同行高手甚多万一打了起来那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萧翎道:“不知今宵能否和那沈木风遇上?” 孙不邪笑道:“如若他知道你萧翎要去天大的事也要搁下等你了……” 停了一停又道:“那三江书寓内的女娃儿据说大都武功极好你们可要小心一些别在弦管歌声、灯红酒绿之中受了那些女娃儿的暗算。” 展叶青道:“老前辈放心。” 孙不邪道:“老叫化和丐帮弟子都在外面接应你们……”目光转到展叶青的脸上道:“令师兄调度有方布置周密运筹帷幄之才实是常人难及。” 展叶青听他夸奖师兄心中甚喜说道:“老前辈过奖了。” 孙不邪道:“老叫化这身打扮岂能进入妓院就此别过。”双肩一晃穿门而去。 这时车轮辘辘篷车正飞奔在大街上。 萧翎低声对展叶青道:“如非情势所迫最好不要动手免得使那沈木风派来鄂州的主脑人物逃走。” 谈话之间篷车突然慢了下来。 原来已然行近了三江书寓。 杜九挑起车帘看去只见人潮汹涌万头攒动两侧花灯高挑争奇斗艳引得狂蜂浪蝶纨绔子弟一个个趋之若骛。 人群拦道马车难行。 杜九一跃下车怒声说道:“闲人让道!”双手一分推得七八个人踉踉跄跄向后退去。 别人看他虽是便衣青帽但挂着腰刀气势凶恶正是身着便装的武林打扮。 原来明朝中叶常有巨宦大官私下行访那护驾的武官卫士自是也着便装但却又在隐隐之间表现出他的身份身着便装却又要挂上一支金把垂缨的腰刀此事行得多了民间自有传闻。 那些被杜九推开之人心中原是不服但见他那一身装束和华贵的马车谁也不敢多言只好忍了下去纷纷让开去路。 马车直行到三江书寓门前停了下来。 商八掀开车帘当先而下萧翎、展叶青鱼贯下了马车。 杜九当先开道大步向三江书寓行去。 萧翎紧随在展叶青的身后亦步亦趋。 商八轻轻在马车上拍了一掌那驾车的武当弟子立时扬鞭起车辘辘行去。 这三江书寓在这鄂州城中乃是最负盛誉的一家妓院院中姑娘个个美艳多姿因此在这块妓院林立之地也以那三江书寓的生意最好。 展叶青气势不凡进得那三江书寓的大门立时有两个龟奴迎了上来。 杜九一横身拦住两个龟奴冷冷说道:“别要惊着二公子。”两个龟奴应了一声停了下来。 商八绕过展叶青迎了上去打着官话道:“咱们二公子久闻你们三江书寓的艳名特地抽空来此瞧瞧可有上好的客室带咱们二公子去坐坐只要咱们公子爷玩得开心你们有得赏钱可拿。” 那商八精通多处方言说来是叫人难辨真假。 萧翎暗中打量那两个龟奴一眼身着土布裤褂但眉字间却现出一种雍骛不驯之气被商八一顿官话打的呆在当地半晌不言不语。 显然这三江书寓中亦有了严密的戒备这两个龟奴分明是武林高手改装一副生手生脚的模样。 杜九冷笑一声道:“咱们师爷给你们说话你们听到没有?” 两个龟奴相互瞧了一眼左面那人答道:“小人礼貌不周客爷勿怪……”伸手指着北厢一个绣帘低垂的门户说道:“还有一个空房诸位客爷请房里坐吧!小人去招呼姑娘们见客。” 商八晃着脑袋道:“咱们二公子是何等身份岂能在这等混杂之处取乐。” 杜九抬头一看道:“那假山之后是何处所?” 右面一人道:“那是后院今日已被熟客定满。” 杜九道:“撵他们走就是。”大步向前行去。 两个龟奴全是生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呆呆的站着不动。 展叶青冷笑一声道:“你们这家书寓可是不想开了……” 商八急急接道:“二公子万金之体不用和这等下人生气。明日小人写个名帖送过鄂州府去有得他好瞧了。” 他掩饰得法两个假扮龟奴的人虽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精明人物也被唬骗过去认为当真是官府中人垂手向后退去。 展叶青心中暗道:好啊!我是生平初进妓院瞧这个小子大约也是初次装扮龟奴竟是一点也不油滑。 心中念转人却紧随在杜九身后行去。 杜九已听商八说过三江书寓的大略形势大胆行到通向后院圆门前面一掌击在门上喝道:“快些开门。” 原来那圆门竟然是紧紧的闭着。 但闻呀然一一声圆门大开一个身着绸褂的中年大汉挡在门口冷冷说道:“阁下找哪一位?” 杜九冷冷然道:“逛窑子来。” 那青衣大汉打量了社九一眼道:“后院客满阁下明日请早。”伸手去关木门。 杜九右腿一抬端在一扇门上道:“给我滚开!咱们二公子特地赶来岂能扫兴而归?” 那青衣大汉正待作展叶青和萧翎已然赶到。 展叶青怕两人可能会冲突起来急急说道:“这人开门很快赏他一片叶子。” 商八应了一声由怀中取出一片金叶子递了过去道:“还不快谢二公子赏赐。” 那青衣大汉瞧了手中金叶子一眼少说点也有二两左右心中暗道:除了豪门士族怎生有这等大方……心中念转人却不由自主欠身说道:“多谢二公子的厚赏。” 展叶青微微一笑道:“你开门来的很快。” 举步行了进去。 那青衣大汉又想拦阻但又看到来人气势不凡不像武林中人改装。 就在他犹豫之中展叶青、萧翎、商八等已全部行了进去。 杜九当先带路行了四五步到了一个转角所在瞥见一个中年大汉转了出来拦住杜九道:“客爷可是已经定好了客房?” 杜九道:“找一处最好最大的就是。” 那人略一沉吟道:“好!小人替诸位带路。”当先向前行去。萧翎借机四顾一眼果然觉屋面上一片通明。 但这后院情景和前院大不相同前院是每一间客房里烛火如昼屋檐下吊着花灯弦管盈耳歌声不缀但这后院之中却别是一番情调屋面上烛火通明院中走廊却不见一盏花灯每一间客房门窗都有厚厚的布帘垂遮不见灯光外泄笑语之声也只是隐隐可闻。 显然这后院客室是经过特殊的设计建筑而成的。 那中年大汉带着几人走完了一道长长的走廊将到尽处才推开一扇木门招手一揖道:“几位请里面坐小人立时叫姑娘们见客。” 杜九心中暗道:这小子把我们带到此地只怕是不怀好意要当心他一些才是当下说道:“房里有人吗?” 那中年大汉道:“如是有人小人怎敢带诸位来此。” 杜九道:“好!你进去燃起灯火!” 那中年人应了一声当先行入室中。 杜九站在门口暗运功力戒备却是不肯随他而入。 只见火光一闪室中亮起了一支火烛。 灯光燃起杜九才缓步而入。 这是一座两丈方圆的宽敞客室四周都垂着深紫色的布帘檀桌、锦墩布置的十分豪华。 那中年大汉缓缓说道:“小人去替几位叫姑娘来”。” 杜九冷冷说道:“不用慌咱们公于是万金之躯区区职责所在不得不小心一些。” 急步绕着垂落帘子行了一遍道:“你去吧!快些要他们送上酒菜最好的姑娘叫两个来先陪咱们公子喝酒如是咱们公子爷吃的高兴说不走会留宿那就是你们的造化了。” 那中年大汉道:“爷们不是四个人吗怎的只叫两个姑娘。” 杜九暗道:好啊!你可是想咱们一人一个好对付些口中却冷冷说道:“咱们公子在此不许胡说八道。” 那中年大汉不再答话转身出门而去。 展叶青带着萧翎步入客室那商八却留在室外。 萧翎低声说道:“由那廊檐到这座客室竟有两重门户坚壁厚门哪里像是妓院?” 杜九低声应道:“小弟已查过墙壁至低限度这绒馒之后没有敌人埋伏。” 萧翎道:“那百花山庄万花楼上层层有机关埋伏这三江书寓如若真是那沈木风经营之地只怕这室中也有埋伏咱们小心一些。” 只听到商八轻咳了一声道:“好标致的姑娘。” 他这几句活声音虽低但却用丹田之力道出展叶青等听得十分清晰急急就座萧翎站在身侧社九却退到垂帘入口处萧然而立。 只听莲步细碎环佩叮当垂帘启处鱼贯走进来四个美貌少女。 当先一个身着白衣鬓插红花薄施脂粉浅扫娥眉打扮的甚是朴素。 第二个绿衫绿裙胸插翠花也是一身素装。 第三、第四两位姑娘却是艳妆浓抹全身红衣。 一个二十上下面目清秀的小厮随后而入欠身一礼说道:“这四位是咱们三江书寓最红的四块金牌……” 展叶青指指那两位素妆少女。说道:“赏他一片金叶子。” 商八早已随在那小厮之后走了进来伸手往袖中取出一片金叶子递到那小厮手上道:“这是公子爷赏钱留下前面两位姑娘。” 那小厮怔了一怔接过赏钱低声对两位穿红衣女子说道:“走啦。”当先转身而去。 两个穿红衣的少女望了展叶青一眼嘟起小嘴随那小厮而去。 展叶青望望两位姑娘一眼道:“姑娘请坐。” 萧翎站在展叶青的身后暗中却留神着二女的一举一动只见二女道谢一声落落大方的在两侧坐了下去。 那展叶青自幼在武当山中长大从未和女人单独相处此刻面对着两个绝美佳人虽是逢场作戏、别有用心而来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才想起一句话道:“两位姑娘的花名如何称呼?” 那白衣姑娘微微一笑道:“贱妾白梅这位是绿荷妹妹。” 展叶青轻轻咳了一声道:“两位姑娘在这三江书寓很久了吗?” 白梅道:“薄命女子断肠花但沦落风尘也不过三月时光。” 展叶青听她口齿伶俐暗暗忖道:这女人能说会道只怕不是好与人物……忖思之间酒菜已经送上。 那送菜小厮瞧了杜九商八一眼低声道:“两位爷可要找两个姑娘陪陪吗?” 商八摇摇头道:“老了不中用了。” 杜九冷冷说道:“在咱们公子面前如此放肆那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小厮一伸舌头急急而去。 白梅挽起酒壶替那展叶青斟了一杯酒道:“请教客爷贵姓?” 展叶青道:“在下姓程。” 白梅倒满了自己酒杯道:“有幸得遇程公子贱妾奉敬一杯。”举杯一饮而尽。 展叶青举杯放在唇边嗅了嗅道:“有负姑娘雅意在下是滴酒不沾。” 绿荷拿起展叶青面前的筷子道:“公子不会吃酒那么多用点小菜。”挟起盘中一块鸡肉送上说道:“我们姊妹得蒙公子垂青心中感激不尽公子酒不沾唇贱妾等自是不敢劝酒请吃下这块小菜如何?”手中鸡肉直向展叶青口中送去。 展叶青心中为难只觉吃也不是不吃也未免大过示弱正自犹豫难解忽见一只手伸了过来食中二指挟住了绿荷手中的一双檀木筷子道:“咱们公子是何身份姑娘怎能如此失礼。” 展叶青目光一转瞧那出手之人正是萧翎微微一笑也不阻止。 第五回 英雄逛妓院 萧翎暗运内功一股暗劲顺着筷子传了过去直向绿荷击去。 二女举止不似常在风尘中人萧翎心中早已动疑存心借机会试试二女是否身怀武功。 只见绿荷明亮的双目转注在萧翎脸上眨动了两下突然尖叫一声放开了手中筷子。 萧翎这些时日中江湖阅历大增心中暗道我传出的内功虽然不重但如她不会武功受此一击必将是花容失色气血翻涌哪里还能叫得出来而且我传出的力道十分迅快此女明明在承受一击之后毫无伤损故意丢下筷子装作惊慌之状高声尖叫有意传警这其间虽只有片刻时光之差但其用心结果却是大不相同……心念转动口中却冷冷说道:“姑娘好心机啊!好做作啊!”绿荷望着展叶青道:“公子这位书童好生无礼……” 展叶青淡然一笑说道:“他可是伤着了姑娘吗?” 绿荷道:“虽未伤着但却骇我一跳。” 展叶青道:“他未和姑娘手指相触肌肤相碰不知如何会骇了姑娘一跳。” 绿荷两道清澈的眼神盯注在展叶青的脸上道:“公子当真没有瞧到吗?” 展叶青道:“我是未瞧出来。” 绿荷缓缓站起身子道:“贱妾虽然沦落在风尘之中但自幼却也读过几年诗书而且行有行规公子垂青贱妾贱妾自是甚感荣宠公子就算轻薄贱妾那也罢了但公子纵容一个随身小厮对贱妾这般无礼那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白梅轻轻拉了绿荷一把说道:“妹妹快些坐下这位程相公滞洒文雅气度华贵自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妹妹岂可对待相公无礼。” 绿荷借阶下台缓缓又坐了下去。 白梅目光转注到展叶青的身上道:“公子不要生气我这位妹妹脾气一向很坏唉!因此之故也不知得罪了多少客人。 有道是大人不见小人怪公子万金之躯自是不会生我们小窑姐的气了奴家敬你一杯。” 端起酒杯又干了一个满杯。 萧翎暗道:好啊!转来转去不是要他吃酒就是劝他吃菜看来这酒菜之中果然是有些名堂了。 展叶青端起酒杯做了一个样子仍是酒未沾唇又放回了原处。 白梅也不再劝展叶民却望着萧翎说道:“小管家今日我这绿荷妹妹是你家相公拾来在我们行规中说别人轻薄不得只要你家相公今宵不肯宠幸我绿荷妹妹小管家有兴致可明日再来招我这位绿荷妹妹奉恃那时小管家怎么轻薄她也不会生气了。” 萧翎只听的双颊烧如非戴着人皮面具定可看到他满脸羞红。 商八久走江湖江湖上玩乐之地的窍门无不熟悉担心展叶青和萧翎被这个妖艳的女郎套住落入圈套之中立时缓步走了过去道:“这位小管家虽是咱们公子的随从但两人自小在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相处甚洽……” 白悔摇摇头道:“师爷这话就不对了。” 商八道:“哪里不对了?” 白梅道:“贱妾看贵公子总在二十三四之上这个小管家身材虽然和贵公子相差无多但那副娃娃面孔至多也不过十五六岁两人相差**年怎能说是一起长大。” 商八暗暗忖道好厉害的丫头但却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就不知了咱们公子身侧这小管家一向是不太喜用心思故而虽已二十出头看上去却是一副娃娃脸的样子。” 只听室外传入了一声高喝道:“白梅、绿荷见客。” 白梅、绿荷缓缓站起身子道:“公子请稍坐片刻贱妾见客之后就来。” 展叶青从未进过妓院眼看两人起身欲去竟不知如何才她商八一横身拦住了去路道:“两位姑娘欲往何处?” 白梅道:“启帘见客。” 商八冷冷说道:“咱们公子在北京城中、会过无数名妓也是不准她们再行见客两位身价多少开出盘价咱们包下了。” 绿奇道:“行有行规贵公子纵然多金咱们姐妹也不敢贪多有背行规。” 商八道:“两位可知咱们公子的身份吗?” 白梅摇摇头道:“不知道。” 商八道:“江南巡阅使程大人二公子谁人不知。” 绿荷淡淡一笑道:“纵然是皇太子咱们也不能有违行规。”商八冷笑一声道:“咱们今宵留定了两位。”目光转注到杜九的脸上道:“唤那龟奴进来。” 杜九应了一声大步行出室外片刻工夫带了一个身着青衣小帽的大汉行了进来。 商八望了大汉一眼道:“你可是当值之人?” 那青衣大汉应道:“不错师爷有何吩咐?” 商八冷冷说道:“这两位姑娘的身份若干咱们公子包下了不用启帘见客。” 那青衣小帽的龟奴扫掠白梅、绿荷一眼面现难色沉吟了一阵道:“这两位姑娘是我们三江书寓中顶尖的红姑娘。 结交的客人都是本地士绅名流很多客人常有非两位不欢之辉如是贵公子包下两位姑娘只怕今晚咱们这三江书寓非被闹一个天翻地覆不可。” 商八道:“小小一个鄂州府的士绅名流算不得什么。咱们公子既然是看上了两位姑娘就非得留下不可。” 那龟奴赔笑说道:“这么办吧!小人暂带两位姑娘出去应酬一下半个时辰之内定把两位姑娘送回。” 展叶青冷冷说道:“这人说话无礼扫我酒兴打他一个耳光子。” 杜九应声出手一掌劈去。 那龟奴眼看一掌劈来横向旁侧闪去。 杜九出手何等快那人避开了杜九左掌却不料杜九右掌随后而至呼的一声掌个正着。 这一掌落势甚重打得那龟奴身子摇了两摇几乎摔倒在地上。 那龟奴受此一击心中大怒大声喝道:“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 杜九冷冷说道;“你如再激怒了咱们公子当心劈下来你的脑袋!” 白梅柳腰款摆莲步栅栅的走向杜九道:“这位出手好快哟!” 商八眼看已出了手立刻就将有一场激战看那龟奴闪避杜九第一掌的身法、十分快并非是平庸之辈立时举手向外一挥。 中州二贾久年相处彼此之间举手投足都能了然对方心意杜九不再理会白梅和那龟奴闪身出室守住室外的门口。 商八却一横身拦住了白梅和那龟奴去路道:“姑娘快请回座位上去。” 白梅轻叹一声道:“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那位出手伤人未免有些过份了。” 那龟奴借白梅和商八谈话的机会暗中运气调息。 萧翎低声对展叶青道:“这两个丫头桀骛不驯如不给她们一点苦头吃吃只怕难以驯服。” 展叶青微微点头霍然站起右手一挥疾向白梅腕脉之上抓去口中怒声说道:“臭丫头如此放肆。” 白梅眼看展叶青出手快异常哪里还敢装作娇躯一闪避了开去道:“这是为何?” 展叶青冷冷道:“原来姑娘有着如此快的身手那无怪不肯驯服了。” 口中说话手却未停双手连挥拍出三掌。 这三掌都是武当门中绵掌中的奇招一般武师避开一招也非易事但那白梅却能轻轻把三招尽皆避过。 商八道:“姑娘好身法。”右手一伸疾向白梅右臂抓去。白梅娇躯向前一倾疾快一个旋身轻巧绝伦的竟又把一击避开。 商八一皱眉头道:“姑娘身手果非等闲。”双手施展开擒拿手法连攻四招。 白梅娇躯连闪竟把四招一齐避开。 她连连避开了展叶青和商八两个高手擒拿的攻袭竟未还一招。 萧翎眼看那白梅身手如此矫健亦不禁为之暗暗惊骇忖道:这丫头如若果是百花山庄中人武功只怕还在金兰玉兰之上不知是何身份。 白梅虽然连连避开了展叶青和商八两人的掌势、擒拿但心中却知遇上了第一流的高手。避开了商八擒拿手法之后缓缓说道:“几位究竟是何身份官场中人却难有这等身手。” 商八道:“姑娘身法虽然奇奥但江湖上的见闻却是有限的很。” 白梅冷笑一声道:“彼此既然已经挑明几位也不用再隐瞒身份了。” 商八道:“姑娘这等身手亦非烟花院中人物不知可否先见告身份。” 白梅右手纤指沿着衣襟轻轻一划一袭外衣有如刀割一般的整齐接着一抖娇躯身着外衣突然落在地上露出一身紧裹娇躯的劲装。 紧接着左手一弹罗衫落地露出了玄色长裤。 这时商八挡在出口之处展叶青站在酒席之前萧翎仍然站在展叶青的身后。 绿荷仍然是穿着外衣长裙斜倚在一张木椅之上不动。 白梅一身玄色劲装站在商八和展叶青两人之间腰中横束着一条白色的丝带分插着四把匕。 目光转动扫视了商八和展叶青一眼道:“几位已然陷身绝地此刻不说等一会亦是非说不可那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商八道:“姑娘的口气很大不知在百花山庄中是何身份?”白梅怔了一怔道:“诸位好像已经很清楚我们的底细了。”商八道;“难道姑娘还觉得这三江书寓很隐秘吗?” 白梅目光转注到绿荷的脸上缓缓说道:“绿荷妹妹眼下这几位都是经过刻意装扮而来虽然掩去了本来面目但都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姊姊一人之力只怕难以对付得了还有劳妹妹出手了。” 绿荷淡淡一笑缓缓脱去长裙外衣露出一身绿色的紧身劲装腰中也横束了一条白色丝带和白梅一般的分插着四把匕。 商八目光一掠两人兵刃插着的方位立时说道:“这两位丫头的武功同是一条路子咱们能找出一个人的破绽那就不难收拾两个人了。” 绿荷冷冷说道:“几位试试再夸口不迟。”双手一招各握着一把匕。 萧翎心中暗道:那绿荷适才一声尖叫这龟奴又被我等留在此地只怕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此刻不见动静只怕是正在布置了。 只听商八说道:“好!我来试姑娘匕上的奇幻招数。” 萧翎身子一侧抢在商八的前面道:“不用劳动你了……”目光转到绿荷的脸上说道:“姑娘对在下心中记恨甚深此刻当可报得适才之辱了。” 绿荷冷笑上声道:“你是死有余辜。” 双手陡然一抬两道寒芒疾向萧翎身上刺来。 烛光下两把匕幻起一片寒芒笼罩了萧翎前胸数处大八。 她这出手一击只瞧的展叶青和商八心中一凛暗道:这丫头好快的手法好奇幻的招数心中轻敌之心一扫而空。 萧翎一提真气腿不屈膝的向后退了一步便轻轻把一招避开。 绿荷怔了一怔道:“你究竟是何身份?” 萧翎道:“一个小厮而已。” 绿荷冷冷说道:“阁下武功不在你们公子之下。” 萧翎道:“承蒙夸奖了。”心中暗暗盘算道:这两个丫头武功的确不弱如不早些把她们制服等一下强敌赶到了内外夹攻起来那时就更难对付了……忖思之间瞥见那青衣小帽的龟奴突然一跃而起疾向商八扑了过去手中寒光闪闪竟然也拿了一把匕。 商八冷哼一声左手疾点那人右脉穴右手平胸推出一招穿心拳击了过去。 这一击快绝伦而且攻守兼备。 只听一声惨叫那龟奴疾退两步一交跌摔在地上鲜血涌出身子挣动了一下气绝而逝。 商八心中一直记着一刀之恨出手十分狠毒一击致命。 他一击震毙了那龟奴之后左手已夺下了那人手中的匕。白梅看那龟奴被商八一拳击毙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几人都是一流高手实非好与人物。 萧翎借二女心神转注到那龟奴尸体之时双手悄然套上了千年蚊皮手套。 展叶青望了那龟奴尸体一眼冷冷说道:“两位姑娘如若还不知早日悔悟这龟奴就是两位的榜样了。” 白梅冷峻的望了展叶青一眼缓缓道:“外泊未必。”突然跃起左右双手各执一把匕疾向商八冲了过去。 就在白梅跃起的同时绿荷也紧随跃起扑向萧翎右手匕迎胸刺去。 萧翎早已有了打算眼看绿荷一刀刺来右手一挥疾向那刀上抓去。 绿荷心中暗道:我这匕锋利无比就算你练过铁沙掌的功夫也要伤在匕之下去势微缓故意让萧翎抓住匕暗运功力左右一摇。 在她想来这挥手一摇必可使萧翎断去五指鲜血淋漓哪知事情竟是大谬不然对方抓注了匕不但毫无损伤自己反觉得手中匕有如被一道坚固的铁钳钳住竟是难再移动。 绿荷暗运功力一挫腕仍是无法收回匕这才知道遇上了生平未遇的劲敌不禁大吃一惊左手一挥拍向萧翎的有腕。 萧翎心中暗道:这丫头可恶的很非得让她吃些苦头不可默运内力陡然向前一带夺过了绿荷手中匕。 这时绿荷的左掌刚好劈下啪的一声正击在自己右臂之上。 但她武功不弱在千钧一之间收住了劈出掌势的力道手掌虽然击中在右臂上但却是并未受伤。 萧翎左手疾收快逾闪电一般扣住绿荷的左肘关节微一加力绿荷骤感到骨疼如折全身力道尽失无能反击。 萧翎制住绿荷转目望去白梅和商八正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白梅手中两把匕招招如电光石火一般攻向商八要害大穴商八全力反击施展擒拿手法空手入白刃扣向白梅紧握匕的双腕。 但那白梅刁滑异常商八虽然尽出怪招仍然无法擒拿住白梅的手腕不过白梅那凌厉的攻势已被商八压制了下去。 萧翎目注两人搏斗之情心中暗道再有十合商八可控制全局二十合内可以夺下白梅手中匕但此刻形势不同拖延时间与我有百害而无一利此非争名比武何不暗助商八一臂之力。 心念一转暗提真气出了修罗指力。 一缕暗劲疾涌而去。 白梅只觉到右腿突被一股无声无息的力道击中全身顿感麻木。 商八双手伸来轻而易举的握住了白梅双腕微一用力夺下白梅手中匕。 他阅历丰富夺下白梅手中匕已自警觉到可能是萧翎暗中相助。 白梅觉出腿上受击甚重已无抗拒之能也不再出手还击任那商八出手点了两臂穴道目光一扫萧翎和展叶青道:“哪一个暗中出手伤了我?” 萧翎淡淡一笑道:“区区在下。” 白梅道:“你用的什么武功?” 萧翎暗道:那沈木风知我学会柳仙子修罗指那是不能告诉她了。当下说道:“随手一指而已。” 白梅望了绿荷一眼道:“妹妹伤的很重吗?” 绿荷生性倔强左臂关节虽已被萧翎捏得疼彻心肺但却始终不一语直待白梅相询才摇答道:“小妹并未受伤只是被他扣住关节要害无法挣动。” 商八突然举起手中匕尖利的锋芒轻轻在白梅脸上移动说道:“姑娘如是珍惜这如花玉容那就据实回答在下的问话。” 白梅冷冷的望了商八一眼道:“那要看你问什么了!” 商八道:“你们可是来自那百花山庄吗?” 白梅道:“不错。” 商八缓缓说道:“沈木风现在何处?” 白梅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行踪神秘岂是我等可以猜测他也会陡然在此室之中出现……”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们乔装而来必有所图不知意欲何为?” 她外形虽然冷峻大有不惜玉容被毁之慨但内心之中实是害怕异常。 商八淡然一笑道:“姑娘这等美貌的玉容如是被在下失手所伤毁去玉容那是未免太过可惜了。” 白梅微微一笑道:“你可是认为今宵还能离开这三江书寓吗?” 商八冷冷说道:“我在问姑娘的……” 语声未落陡闻室外传来一声怒喝道:“再接一掌试试。”声音中带着一股冰冷的味道正是杜九所。 展叶青右手一扯脱去长衫嗤的一声抽出长剑道:“我去接应杜兄。” 大步向室外行去。 只听室外兵刃相击的声音阵阵传来想是打斗十分激烈。 商八一皱眉头道:“强敌已全面动这个丫头要如何处理?” 萧翎道:“百花山庄中人个个积恶甚多但两个丫头已无法反抗杀之不武。” 商八手中匕微微一挑在白梅左颊之上划了一道血口冷冷说道:“姑娘可是认为在下下不得手吗?那沈木风是否已来了鄂州?” 白梅突然一闭双目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缓缓说道:“杀剐毁容任凭于你不用多问我了。” 她脸上是一股自怜自惜神色但却紧咬牙关不肯再言。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不能太怪她们百花山庄规令森严她久处在沈木风积威之下心中早已畏惧万分杀了她们也是无用点了她们穴道算啦。” 商八道:“大哥说的是。”伸手又点了白梅的两处穴道。 只见垂幔一动一道寒芒疾射而出直射向萧翎后心。 萧翎右时一抬点了绿荷穴道左手疾向后背一抄抓住了一支铜镖。 右手一抖把夺得绿荷的匕投入了垂幔之中。 只听垂慢后一声闷哼传了出来想是有人被萧翎匕击中。 商八一伸手抓住垂幔一用力沙的一声竞把垂幔扯下了一片。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青衫韵大汉倚壁而立前胸之上插着一支匕深没及柄看样子早已气绝而逝。 壁间一座暗门尚未关闭。 商八低声说道:“小心了这室内有机关布设。” 萧翎道:“咱们冲出去吧!” 一侧身子当先向前行去。 只见剑光耀目展叶青挥动手中长剑正和一个青衣大汉斗的十分激烈。 杜九似是已被人逼到院落之中展叶青挥剑挡在门口。 萧翎身子一侧掠过展叶青身旁而过左手一伸抓住了那青衣大汉手中长剑。 他手中套着千年蚊皮手套、刀剑难伤别人不知内情看他空手来抓长剑心中自是毫无畏惧。 那人长剑被萧翎抓住不禁微微一呆就在他一怔神间展叶青一剑刺来透胸而过。 萧翎顺势夺过那大汉手中长剑飞步出了室门。 抬头看去只见杜九被四个大汉团团围在中间合力迫攻。这时院中高挑着两盏红灯景物清晰可见。 那四个大汉的武功都很高强两人施剑两人用刀攻势猛烈异常杜九一手铁笔一手银圈分拒双剑双刀处境极是危险。 萧翎一提气疾冲而上手中长剑左右摆动挡开了两柄长剑。 杜九眼看萧翎到来精神大振银圈封开双刀铁笔奇招突出点中了一个使刀大汉的左肩。 那大汉被杜九一笔洞穿肩头受伤甚重疾向后面退去。 萧翎飞起一脚又踢在那大汉左膝之上咯噔一声那大汉一条腿生生被踢断。 那人连受两处重创哪里还能站立得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萧翎动作奇快左腿踢出的同时右手长剑也递了出去刷的一声劈断了一个执剑大汉的左臂。 四个围攻杜九的高手片刻间伤了两个人余下两人、心中大为震骇哪敢恋战同时急攻两招倒跃而退。 那大汉奔行之间突闻衣角飘风之声直扑下来。回头看去只见萧翎连人带剑疾扑过来来势奇快有如电闪雷奔一般。 那大汉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来势好快。急忙举起手中长剑疾向萧翎迎去。 萧翎左掌拍出一掌击在那人长剑之上右手长剑疾沉而下劈断那大汉一只臂膀。 那大汉倒是坚强的很虽被劈落了一只臂膀冷哼一声仍然向前奔去。 萧翎左手一抬出修罗指力。 一缕暗劲急射而去正击在那大汉背心之上。 那大汉既断一臂又为修罗指力击中哪里还能支撑得住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死去。 萧翎杀机已动出修罗指力的同时右手长剑也投掷出手白虹一道破空飞去直向那执刀大汉后背击去。 那大汉听金刃破空之声疾飞而至、疾转身躯回手劈出一刀。 哪知萧翎的剑势中含蕴力道奇强那大汉挥手一刀只不过把剑势震的约略一顿闪闪寒芒穿胸而入尸体栽倒气绝而逝。 萧翎杀了两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两个受伤之人亦为杜九所杀。 奇怪的是这五个人死去之后竟是不见再有人来四面一片悄然。 抬头看屋面灯光如昼照得屋顶一片通明。 杜九手执着铁笔银圈急步走了过来道:“大哥咱们应该如何?” 萧翎道:“看来是有些奇怪屋面光耀如昼屋下却不见灯光。” 展叶青大步行了过来接道:“咱们一番打斗已惊动了整个三江书寓此刻不再见强敌出现只怕是别有阴谋。” 萧翎流目四顾一眼道:“不错咱们该小心一些才是。”杜九道:“有了咱们去拷问那两个丫头问问她们究竟在闹什么鬼。”语声甫落忽然南面屋门响起了一声冷笑道:“你们早已在我等包围之下四面暗器都是极为细小的淬毒之物如若我一声令下四面将一齐动尔等纵然本领再强一些也难逃出那千百万密如骤雨。细若牛毛的暗器袭击势必要被伤在暗器之下不可。” 萧翎不愿暴露身份低声对展叶青道:“展兄和他答话兄弟暗中观察一下情形。” 展叶青微微颔高声说道:“阁下是什么人?” 暗室又传出那人的声音.道:“你不用问老夫是谁尔等生死已操在老夫之手……”语声微微一顿高声接道:“眼下尔等只有两途可循不是放下兵刃束手就缚就是死在各种淬毒暗器之下。” 展叶青心中暗道:就算是万督齐也未必就真的能把人给射死……但想到一百不慎可能将招致对方施放暗器一时间竟是不便接言。 那人不闻萧翎等答话冷笑一声又道:“这庭院房舍之中到处都有埋伏而且距离尺寸早已算好可以说没有一尺安全之地尔等若想凭借武功顽抗那是自取灭亡了。” 展叶青一皱眉头低声说道:“萧兄此刻咱们该当如何?”萧翎道:“看四周形势他亦非完全是虚言恐吓若他所说的是真那确实不宜避开为今之计只有先行设法退回咱们饮酒室中再设法激他出暗器也好量情筹思破敌之法。” 只听商八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两位最好识趣一些老夫一向不知怜香惜玉。” 萧翎等转目望去只见商八左手牵着白梅右手扣着绿荷腕脉大步行了出来。 杜九沉声说道:“老大快退回去。” 商八摇摇头道:“屋里不能停。” 展叶青道:“为什么?” 商八道:“他们要施放毒烟咱们退回房中那是自投罗网了。” 杜九冷冷说道:“原来他们想把咱们诓回房中施以毒烟相害。” 说话之间商八已走到了几人身前。 展叶青低声说道:“这院落四周满伏暗器此刻咱们已陷入他们的暗器阵中了。” 商八四顾一眼只见院落中一片平坦除了地上青草之外可以说是毫无可资藏身之地不禁一皱眉头道:“他们如要施放暗器说不得只好借用这两位姑娘的娇躯当作盾牌了。” 但闻北面一座房中传出了另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尔等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叫你们见识一下大约你们还不肯相信了。” 萧翎低声说道:“四面都有暗器不可大意咱们各顾一面。”语声甫落陡然向前跃飞五尺抓住一具尸体反身一跃退回原地。 这一阵去来不过是眨眼之间当真是快如电光石火。 北面室中又传出一声冷笑道:“我只想教尔等先见识一下开开眼界……”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放出飞鹞。” 一阵鸟翼划空之声两只灰色飞鹞由窗口飞了出来。 这两只鹞鹰大约在笼中关了不短时间出笼之后立时振翼直上。 两只飞鹞刚刚飞过屋面忽闻一阵沙沙之声灯光下只见千百枚银线闪闪生光两只飞鹞同时坠落实地死去落地之后竟然未再挣动一下。 显然那暗器不但密如骤雨而且都经过剧毒淬炼。 北面暗室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尔等之中谁是萧翎?”萧翎怔了一怔一时之间反不知是否该挺身承认。 犹豫之间商八已哈哈大笑道:“咱们之中并无萧翎如是那萧大侠也在此地只怕你们早已死伤于他的掌剑之下了。” 杜九伸手抓住了白梅挡在身前说道:“南北两面各有一屋皆藏有敌人咱们冲到那室中去再设法破隙而出。” 一向足智多谋的商八此刻竟然也想不出一个主意来沉吟不语。 但四人心中都明白如是四周暗器的密度都如北面的布置一般几人很难有机会冲入屋中。 奇怪的是那人间了一句之后竟然不再说话暗夜中双方默默的对峙着。 良久之后商八才低声对萧翎说道:“大哥他们似是在等人时间对咱们极为不利我瞧只有冲入室中咱们四人之中大哥是唯一有生存机会的人因此不用顾及到我们了……” 萧翎接道:“那暗器密如狂雨飞鸟也难躲过小兄也无有把握……” 杜九接道:“商老二的意思是说咱们四人有三个可以死死了也不会影响武林大局但大哥的生死却是对武林大局有着很深的影响也就是说咱们四人之中如有一个应该活着那人自然是大哥你了。” 萧翎摇摇头道:“不成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咱们四人为何应该是我。” 展叶青轻轻叹息一声道:“萧大侠还未了解中州二贾他们两人的心意在此等情形之下我等要尽可能保护你萧大侠的安全。” 萧翎道:“如何一个保护之法那暗器又无眼睛难道还会避开我萧翎不成。” 展叶青道:“必要之时我们三人团团把萧大侠护了起来宁可我们三人为那暗器毒针所伤也不能让萧大侠受到一点伤害。” 萧翎一皱眉头道:“这是什么话咱们四人生死同命在下开道咱们先闯入北面房中再作道理。” 目光一转只见白梅双目圆睁瞧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 萧翎心中一动道:“商兄弟你点了她们的哑穴?” 商八道:“我怕这两个丫头胡乱喊叫所以点了她们的哑穴。”萧翎道:“商兄弟解开这位白梅姑娘的穴道。” 商八对萧翎之言一向是绝对听从也不多问伸手拍活了白梅的穴道。 白梅长长的吁一口气望着萧翎低声说道:“你是萧大侠?”萧翎道:“不错在下萧翎。” 白梅道:“有一位玉兰姑娘你可认识吗?” 萧翎想到金兰、玉兰同时陪伴久已失踪不禁心头黯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不错姑娘也认识玉兰姑娘吗?” 白梅道:“我和玉兰情如手足……” 突然放低了声音道:“不能向那北面房里闯在那密如狂雨的暗器之下你们没有机会。” 萧翎微微一怔道:“姑娘可有良策?” 白梅道:“只有一个办法但得萧大侠信任我们才行。” 萧翎道:“什么办法?” 白梅道:“放了我和绿荷妹妹……” 商八冷笑一声道:“小丫头想的倒好商老二大风大浪行舟无数难道真的还会在阴沟里面翻船吗?” 白梅道:“你们没有机会的!这是唯一之策……” 商八接道:“咱们留下两位作为人质也让他们施放暗器之时多上一层顾虑。” 白梅摇摇头道:“这么说来你是一点也不了解那沈木风了别说我们两个女婢就是比我们再重要十倍的人他若是想杀你们也不会顾虑到你们掳的人质。” 萧翎低声道:“商兄弟解开她们的穴道。” 商八呆了一呆道:“当真放了她们” 萧翎道:“可不是当真吗?” 商八拍活了白梅身上另外两处穴道接道:“这位绿荷姑娘呢?” 萧翎道:“一并放去。” 商八依言施为尽解二女穴道之后道:“两位可以去了。” 白梅道:“这样不成。” 萧翎道:“那要如何才成?” 白梅道:“不能让他们瞧出来是你们放了我们。” 杜九冷冷说道:“要装作是你们自行挣扎逃走?” 白梅道:“不错!为了掩人耳目还得借重两位和我们姊妹动手几招。” 商八道:“咱们送佛送上西天两位见着他们之后要他们多几枚暗器。”呼的一掌疾向白梅拍了过去。 白梅一闪避开低声说道:“萧大侠听到我尖叫之声立刻向北室中闯去。” 萧翎道:“记下了。” 商八道:“女人的话不可听信。” 双掌一紧连攻四招。 几人这一番对答之言声音都放的很低那埋伏在四周之人纵然能听到一点声音也都是隐隐约约难知内情。 绿荷回手一掌拍向展叶青道:“可敢硬接我一掌试试?” 展叶青冷笑一声挥手硬接一掌。 他对萧翎决定释放二女一事心中大不以为然但见商人唯萧翎之命是从自己不好出手拦阻心头那股气实难忍下不禁形诸于神色之间绿荷一掌劈到立时把一股怒火尽皆在绿荷的身上右手一挥全力推出一掌。 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轻震。 绿荷娇喂一声被震的连退了四五步。 白梅也随着虚攻一掌倒跃而出高声说道:“妹妹伤的重吗?”一面说话一面奔向北面密室中。 展叶青道:“萧兄这仁慈之风果然人所难能实叫兄弟佩服的很。” 萧翎知他心中愤怒自己释放二女一事微微一笑也不和他争辩。 展叶青道:“不过江湖上奸诈百出萧大侠这等仁慈实是不适在江湖上走动。” 萧翎道:“留下二女各位也未必就能脱得今宵之危何不放了她们。” 展叶青道:“萧兄惜敌但敌人却未必怜我仁释二女无疑是纵虎归山……” 话未说完突闻一声尖叫传了过来。 萧翎纵身而起道:“快冲过去。” 展叶青、商八、杜九紧随萧翎之后冲向正北方去。 但闻一阵沙沙之声正南方的屋中暗器打出百缕银针疾射而来。 萧翎抡动手中尸体抵挡银针道:“快冲过去。” 四人动作奇快一跃丈余正南方银针出四人已跃离原地甚远那银针虽然异常恶毒但力道难及成了强弩之末萧翎手中尸体挡住了部分银针展叶青等却借机登上廊沿。 这时如若北方室中也打出暗器银针交不及一丈的距离中萧翎展叶青等纵然武功再强也要伤在那淬毒的暗器之下。 但那室中静寂如死竟然不见暗器出。 萧翎用尸体一挡银针之后纵身而起跃上廊沿。 只见商八、杜九、展叶青等各执兵刃紧依廊沿壁间走去。 萧翎奇道:“诸位何以不肯入室?” 展叶青道:“等候萧大侠。” 萧翎飞起一脚踢开门户身子闪到一侧。 只听一个微弱的女子声音道:“诸位……进来吧!”声音正是白梅所但微弱异常似是受了重伤一般。 萧翎左掌护面闪身入室。 商八、杜九随后冲入。 杜九掏出火折子随手一晃登时亮起了一道火光。 凝目望去只见四个劲装大汉都已横已室中绿荷满身毒针早已气绝而亡白梅倒卧在门后只余一缕弱息。 这是一幅凄惨的画面二女以生命、鲜血换得了萧翎等四人的安全。 萧翎一伏身抱起白梅道:“姑娘你伤的很重吗?” 白梅摇摇头道:“我不行了萧大侠不用为我担心日后你杀了沈木风就算为我报了仇。” 萧翎叹息一声道:“姑娘如非为了救助我等如何会受此重伤萧翎等必当用尽心力拯救姑娘的生命。” 白梅摇摇头道:“不用了这室中的机关都已被我毁去你们从后窗沿着廊沿走别让屋面的灯光照着向西行走到廊沿乓处越墙而出那就算脱险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心中之言累得娇喘不息。 萧翎看她双目紧闭似是已无法支撑下去。 立时一提真气右手按在她背心之上一股热流直攻入了白悔的命门穴中…… 白梅长长喘一口气道:“你真是萧翎萧大侠吗?” 萧翎道:“不错。” 白梅道:“不知我可否一见萧大侠的真面目?” 萧翎道:“好。”伸手取下脸上人皮面具。 白悔打起精神。瞧了萧翎两眼。道:“好好照顾我那玉兰妹子。” 言罢闭上双目气绝而逝。 萧翎黯然叹息一声放下白梅尸体。四顾了一眼道:“她冲入室中出其不意的突施辣手杀了两人余下两人一人放出毒针一筒针尽射绿荷身上绿荷反击杀了那人白梅和另外一人动手落得个两败俱伤!” 商八道:“两位姑娘豪壮不让须眉商某这里拜谢两位救命之恩了。”说完当真分对两具尸体一人一个长揖。 展叶青望了萧翎一眼脸上泛现愧色道:“兄弟误解两位姑娘弃暗投明之心。这里谢罪了。”分对两具尸体恭恭敬敬各行一个长揖。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有朝一日咱们杀了沈木风时两泣不要忘记遥祭两位姑娘。” 商八道:“小弟记下了。” 萧翎道:“咱们走吧!不能辜负了两位姑娘舍命相救的一番心意。”当先向前行去。 几人依照白梅所嘱之言打开后窗果然有一道长长的走廊。 萧翎暗运内力扭断窗格沿走廊向西行去。 到了一处屋角所在忽见寒芒一闪一柄单刀迎面劈来。 萧翎右手一抬抓住单刀用力一夺那人生生被拖了出来。 展叶青长剑探出刷的一声斩断了那人一条右臂。 只见那人身子一转砰的一声撞在壁上消失不见。 原来这壁间竟有转动的机关。 商人恍然大悟道:“是了我中了那一刀就是如此他在转动的机关中陡然出刀叫人防不胜防。” 说诸之间已然到廊沿尽处萧翎一提气当先飞过一道矮墙。 只见那矮墙之外花木扶疏亭台耸立竟是一个幽静的花园。 但见人影连闪商八、杜九、展叶青纷纷跃了过来。 商八目光一转道:“这地方有些不对咱们得快些出去。” 贴壁而行向西行去。 第六回 双姝舍命救援 几人疾行过西侧墙边幸无变故生。越墙而出只见灯火明亮行人往来竟然又到了三江书寓的前面。 几人轻功虽佳但在华灯高挑千百行人注视之下几人越壁而出自难免被人瞧见。 只听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嚷道:“飞贼飞贼。”立时引得行人驻足转目而视。 商八道:“隐入人群之中。” 几人动作迅俱是滑溜无比眨眼之间已隐入人群之中不见。 萧翎道:“咱们要往何处去?” 三江书寓中的变化一切都出了四人的意料之外事先几人想好的应变计划似是都不适用。 沉默足足有一盏茶工夫展叶青才说道“此刻咱们已然证明了这三江书寓确是那沈木风派驻此地的耳目以兄弟之意不如会合了孙老前辈等先把这座三江书寓挑去。” 萧翎道:“那里虽然机关遍布但要挑去它并非太难问题是咱们挑破了一个三江书寓那沈木风可在别处建立起十个三江书寓其人心地阴沉做事不择手段只有设法先把沈木风搏杀之后其余之人那是不难一鼓而平。” 展叶青道:“话虽如此但如想搏杀那沈木风谈何容易。” 几人边说边走出城来到一处江边。 杜九流目四顾一眼只见停身处一片荒凉远处江涛隐隐传了过来。 萧翎回目一顾道:“有人来了。” 但见两条人影疾奔如飞片刻间已到了几人身前。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来人身着灰衣手中各执一木棒竟是丐帮弟子。 他吃过苦头几乎被那毒针打中见来人虽是丐帮衣着也不敢稍松戒备。 只见左那丐帮弟子说道:“哪一位是萧大侠?” 萧翎还未来及答话商八却一挺身道:“什么事?” 那丐帮弟子打量了商八一眼道“小叫化奉我帮中孙长老之命而来请萧大侠赶去救人。” 萧翎微微一怔道:“救什么人?” 那叫化道:“武林四大贤人为那沈木风设计所困情势紧急敝帮孙长老和武当无为道长都已赶往相助但恐实力不敌要我等赶到三江书寓通知萧大侠即刻赶往相助……” 商八心中忖道:原来情势又有了变化无怪无人接应我们了。 但闻展叶青冷冷说道“两位奉命到了三江书寓何以知我等来到此地?” 那中年叫化道:“小叫化在三江书寓之外遇上了一个算命先生指示小叫化一路追来。” 萧翎暗道:那人定是司马乾看来是不会有错了。当下问道:“现在何处?” 那叫化子道:“现在罗氏宗祠。” 萧翎道:“好!有劳两位带路。” 两个叫化子陡然转身折向东南行去。 四人展开轻功紧追在两个叫化的身后。 行约七八里路两个带路的叫化子突然停了下来。 左手一人扬手指着一片黑色的房舍道:“那就是罗氏宗祠。” 展叶青道“两位不去吗?” 两个叫化子齐声应道:“我等还要上黄鹤楼上一行而且孙长老有命不许我等进入祠中。”也不待萧翎等再行答话转身急奔而去。 萧翎道:“咱们进去瞧瞧。” 商八道:“此刻咱们不用再穿这等伪装的衣着了。” 萧翎道:“不错!” 摘下了人皮面具收入怀中脱去小厮衣着露出本来面目。当先行去。 群豪齐齐脱下外衣弃去鱼贯而行。 这是一座很荒凉的祠堂;但建筑的气势鲤很宏伟。 萧翎迈步登上了六层石阶只见祠门紧闭倾耳听去不闻一点声音心中奇道:难道那武林四大贤都已遇害不成。 心念转动之间举手一推木门。 但闻呀的一声木门大开原来那木门竟是虚虚的掩着。 进得大门眼前是一处庭院院中长满了荒草显然这罗氏一姓、已经没落宗祠竟是无人看守整修。 行过了荒草庭院又到了一座二门前面敢情这座宗祠还是两进院落。 商八抢在萧翎前面道:“情势有些不对大哥小心戒备了。” 挥手一掌拍在木门之上。 他掌力雄浑这一掌又是用出全力劈出但闻砰的一声那木门应声而开。 凝目望去只见一片黑暗仍然瞧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商八低声说道:“大哥据那丐帮弟子所言孙老前辈和无为道长都已赶到此地怎的不见一点动静何况那武林四大贤人虽然个个脱拔俗不愿在武林恩怨中打转但他们的武功却是各有大成沈木风纵然能够把他们困住也难在一时之中置他们于死地何以不闻一点声息呢?” 萧翎一皱眉头道“不错这其间确有可疑……” 杜九道:“小弟为大哥开路。” 也不管萧翎是否答应举步向前行去。 萧翎知他全是一片维护自己之心、也不忍出口阻拦举步紧随在杜九身后而行、 展叶青低声对商八道:“咱们落后八尺防备暗器施袭。” 商八经过了那三江书寓的凶险了战之后已知面临的强敌是一位残酷。狂悍的敌手武功、机智无不人而且手段又极恶毒哪里还敢大意伸手从怀中摸出了金算盘提在手中。 展叶青右手长剑交到左手右手也从怀中摸出了两柄七休剑扣在手中。 两人准备妥当萧翎和杜九已然远行到八尺开外。 四人戒备而行直到正厅门前仍是不见任何动静。 社九飞起、脚踢在厅门之上只震得壁窗嗦嗦作响。 那厅门虽牢也挡受不了杜九这一脚呀然大开。 杜九一侧身冲人大殿中晃燃了一支火折子。 火光下四面望去仍是不见人踪心中大为气恼骂道:“两个臭叫化子若是再叫我杜老三碰上非得拔了他们舌头不可。” 萧翎借火光向四面一瞧亦不见打斗痕迹心中亦甚气恼暗道:那两个叫化子不知是何用心如是沈木风的属下诳我来此此地该有埋伏才是此地既无埋伏又何以引我们至此? 这时商八和展叶青亦到了大厅外面。 商八仰脸望着天上星斗喃喃自语地道:“难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语声未落突然一阵轻微的呻吟之声传了过来。 杜九脸色一变疾快的把手中的火折子投向那呻吟声传来之朴 萧翎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应道:“我小叫化子。” 萧翎听那声音十分耳熟尖声叫道:“你是彭兄弟吗?” 那微弱的声音道:“正是小叫化子。” 杜九道:“在供台后面。” 萧翎抢在杜九前面道“我去接他出来。” 大步行近供台伸手从下面拖出一个人来。 目光到处不禁一呆。 原来拖出之人穿着一身百花山庄的武士衣服。 萧翎沉声喝道:“你是谁?” 那人似是受伤很重强启振作精神答道:“彭……” 萧翎细听那声音确似彭云接道:“你是彭云兄弟为何穿了百花山庄的武士衣着?” 彭云道:“我伤的很重没有气力说话快些……到后面救人” 萧翎道:“救什么人?” 彭云道:“武林四大贤和无……为道长……” 萧翎吃了一惊道:“他们现在何处?” 彭云道:“祠后不远……”说完四个字人已晕了过去。 萧翎望了杜九一眼;道:“你守着彭兄弟用内力助他恢复。我先到后面瞧瞧。”转身一跃退出大厅。 展叶青和商八站在大厅门橱之处听得甚是明白展叶青听得掌门师兄有难连话也顾不得和商八讲急急纵身而起追在萧翎身后。 商八低声说道:“杜老三小叫化缓过气带他离开此地。回那豆腐店中等候。” 仕九点点头抱起一阵风彭云退在大厅一角暗运内功在那彭云前胸推拿。 商八说完几句话也不待杜九回答纵身而起紧随在展叶青身后而去。 且说萧翎一马当先放腿飞奔片刻问已到了祠堂后面。 这座宗饲之后是一片很大的池塘星光下水波荡动不见人踪。 萧翎心中大奇暗道:“那两个丐帮弟子会说谎话难道那一阵风彭云也会说谎不成。” 但眼下是一片茫茫水波四下不见人踪。 展叶青行到萧翎身后低声说道:“敝师兄现在何处?” 萧翎道:“在下亦在寻找。” 商八道:“除非沈木风指定一个人苦下功夫。学习那一阵风彭云的口吻否则决无法把口音学得如此相似。” 萧翎道:“那真是彭云吗?” 商八道:“错不了。” 萧翎道:“彭云乃英雄性格决不说谎咱们得仔细找找。” 展叶青心中暗道:一片池水景物了然哪里还会有人。 忖思之间突听一声长笑起自水他正中声音沙哑阴森听得人汗毛耸立心头悚然。 萧翎厉声喝道:“沈木风!” 只听池中人应声道:“不错。”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当真是诡计多端不知怎的。竟然停身在水池之中。口中却冷冷说道:“藏身水中。并非难事倒也不值得卖弄。” 只听沈木风沙哑的声音说道:“萧兄弟可要到小兄舟中一叙吗?”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池中一片黑暗哪有人踪当下说道:“彼此既已照面那也不用再故弄玄虚了。” 语声甫落突见水池正中灯光辉煌现出一座方舟。 这船异于常舟全船成了一座方形舟中人影闪动景物清晰可见。 商八道:“是啦舟停他中再用很厚的银灰油布蒙起星光幽暗视界不清咱们未曾想到很容易被他欺骗过去了。” 只见沈木风站在船头之上;高声说道:“诸位请来舟中一叙如何?” 商八道:“沈大庄主舟中想已有很多人了。” 沈木风哈哈大笑道“一个老叫化一个牛鼻子老道还有四位佳宾在江湖上盛名甚著但却是不在江湖上出现。” 萧翎道:“武林四大贤人?” 沈木风道:“不错萧兄弟得丐帮中人相助耳目倒是灵敏的很。” 萧翎道:“兄弟极愿到沈大庄主的舟中观光一番。” 沈木风道:“欢迎的很可要为兄派小舟迎驾吗?” 萧翎估计那巨舟离岸上大约有五六丈远中间如不接力无论如何难以渡过去如若施展“登萍渡水”的轻功自己大约可以渡过但不知商八和展叶青是否可以渡过。 心念一转高声说道“沈大庄主如肯派船相迎那是最好不过了。” 沈木风道:“萧兄弟稍候片刻。”说完举手一挥。 一只小舟直向岸边行来。 萧翎低声对展叶青和商八说道:“两位要小心一些不可食用舟上之物。” 萧翎的目光一转只见两个操舟之人虽然身着劲装但却赤手空拳未带兵刃。 两个劲装大汉齐齐欠身行了一礼道:“恭迎三庄主。” 萧翎冷冷说道:“在下萧翎不敢当三庄主的尊称。” 两个大汉道:“大庄主吩咐小的这么叫小的们岂敢不遵。” 萧翎不再理会两人举步跨上小舟。 商八、展叶青紧随萧翎之后登上小舟。 两个黑衣大汉立时摇橹划舟直向大船行去。 沈木风高大微驼的身躯肃立在船头之上伸出手来道:“三弟可好?” 萧翎身子一侧跨上大船道:“不敢有劳沈大庄主。” 他心知沈木风为人卑下恶毒只要和他手指相触说不定就会中毒。 展叶青商八紧随萧翎之后登上大舟。 面对着一代果雄沈木风三人心中都有沉重、惶惧的感觉不知他何时会突然暗施算计个个都暗中戒备。 沈木风缓缓转过身子两道森寒的目光逼视在萧翎的身上说道:“萧兄弟你对我沈木风好像很陌生了。” 萧翎道:“在下不敢高攀。” 沈木风冷冷说道:“一个人忍耐有限如是兄弟你逼我过甚为兄也无法顾念旧情了。” 萧翎道:“沈大庄主已对在下施尽了恶毒手段萧某还活着那是我命不该绝。” 沈木风冷哼一声道:“好一个命不该绝!”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我沈某人一向主张人定胜天。” 萧翎缓缓说道:“大庄主才智过人武功高强也许有此能耐。” 沈木风缓缓说道:“过奖了贵好友孙不邪无为道长此刻都在舱中萧兄弟也该进入舱中瞧瞧了。” 萧翎目光一转见孙不邪和无为道长并肩坐在上席左右两侧、各坐着两个青衣老人。 桌上满摆菜肴和一壶酒但六个人却是正襟危坐神态木然似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萧兄弟怎么不进去啊!” 萧翎流目四顾只见舟中四周都被一层紫竣慢起不见板壁靠北面有一座紧闭的木门想是通往内舱之中。 舱内除了四个青衣老人和孙不邪无为道长之外再无其他之人。 商八身子一侧抢在萧翎的前面、道:“兄弟带路。” 缓步进入舱中。 萧翎目光转注到沈木风的脸上道:“沈大庄主先请。”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萧兄弟几时变的如此多疑了。” 萧翎道:“和你沈大庄主来往那是不得不小心一些了。” 沈木风不再说话缓步行入舱中。 萧翎紧追沈木风的身后展叶青却守在舱门边未进舱中。 沈木风回头望了展叶青一眼道:“阁下怎不入舱中来坐?” 展叶青心中早有主意萧翎和商八都已进入舱中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留在舱外。不能为那沈木风言语所激也随同行入舱厅当下微微一笑道:“在下留在舱外也是一样。” 萧翎已知展叶青留在舱外用心以便随时接应当下说道:“和你沈大庄主有过来往之人有谁不存有几分戒心。” 沈木风目顾展叶青冷笑一声道:“那舱门外和舱中相距不过是数尺距离如若他们两位在舱中有了变化你也是一样逃不过去。” 展叶青冷然一笑道:“不劳沈大庄主费心。” 萧翎目注孙不邪和无为道长缓缓说道“这四个青衣老人想来是你约请的武林四大贤人了。” 沈木风道“不错萧兄弟的耳目很灵敏。” 萧翎道:“这六位者前辈可都是被你点了穴道吗?”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萧兄弟武功渊博精深不妨试试看能否解开他们的穴道。” 萧翎缓步走到孙不邪身前仔细的打量了一阵慢慢的伸出右手按在孙不邪的背心之上暗运内力攻入孙不邪的内腑。 一股强烈的热流攻入了孙不邪内腑之后。催动了孙不邪的行血只见孙不邪脸上红光闪动显是行血涌集身上有几处经脉不通。 但却查不出伤在何处。 萧翎收回右掌转望着沈木风道:“他们不是被点穴手法所制。” 沈木风道:“那么照你萧大侠的看法他们是何物所伤?” 萧翎心中暗道:如若这些人不是伤在点穴手法之下亦必是伤在类似点穴的手法当下说道:“可是斩脉闭穴一类手法?” 沈木风摇头笑道:“武学一道精深渊博萧兄弟虽然得天独厚也是无法尽知天下武学。” 萧翎口中冷冷说道:“不论你沈大庄主用的什么手法伤了他们但在下既然来了必得设法把他们救离此地。” 沈木风笑道:“好大的口气六人现都在此为兄倒要瞧瞧你如何救走他们。” 萧翎心中暗道:我既无能解开几人穴道想救起几人只有设法把沈木风制服逼他们解开几人受制的经脉但此人一向是老谋深算顾虑周到这座木舟之上亦不知埋伏有多少人手。但此刻情势已是难有第二种选择之途。 当下说道:“沈大庄主年事渐高时间对你愈来愈是不利但我萧翎的体能、武功却是在与日俱增咱们之间的一场拼搏拖延时间愈长对我的胜算越大大庄主以为如何?”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对我沈木风而言此等事不能一概而论。” 萧翎回顾了孙不邪等人一眼道:“今日你沈木风如若能把找萧翎也折在此地今后武林中敢和你作对之人将是愈来愈少。”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萧兄弟可是想和为兄的比试一下武功吗?” 萧翎道:“决一死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沈木风淡然一笑道:“除非是情势和境遇已使我无法选择我仍然希望你重返百花山庄……” 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萧兄弟你说的不错为兄的老迈如是武林霸业有成我沈某人也不能号今天下几年继我主盟武林霸业之人自然是萧兄弟了。” 他乃一代果雄人物阴沉毒辣一向使人莫测高深但这几句话却是说的黯然神伤对萧翎现出一片惜爱之情。 萧翎回顾了四周一眼缓缓说道:“沈大庄主既然已看破了生死之关为什么不能摆脱名枷利锁而醉心于武林霸业不择手段一意孤行……” 沈木风脸色一变冷冷地喝道:“住口你要教训于我吗?” 萧翎道:“在下是一片至诚想奉劝沈大庄主不要再醉心于武林霸业的美梦替武林保留一些元气……” 沈木风长叹一声接道:“这么看起来你是永远无法觉悟的了咱们之间非得拼一个生死存亡出来!” 萧翎正待接言瞥见那沈木风举起双手击了一掌。 那紧闭的内舱木门突然大开一个全身红鳞的怪人移步行来。 萧翎疾快的移动身躯背对商八转目望去。 只见红色怪人行头十分可怖红披垂自颈以下全是一片片红色的鳞甲双手奇长带着三寸左右的指甲脸上也被一种红色的物体罩着只露出一对闪烁的眼睛。 萧翎自见到沈木风出现舟上之后已知登舟之后处境必将凶险万分早已暗中套上了千年蚊皮手套。 商八心中暗打主意道:这怪人身上的红鳞不知是何物做成应该先探它一下坚硬的程度如何右手一抬打出一颗宝石。 这宝石坚硬无比尤甚钢铁西面棱角尖利异常商八身怀此石当作暗器犀利实非钢铁铸炼的暗器能及且其物珍贵异常如非情势险恶商八是甚少使用。 今宵形势不同商八出手一击用出了十成劲力。 烛火下宝光闪闪正击在那红鳞怪人的前胸之上。 但闻砰的一声如击在坚铁之上那坚硬锐利尤甚金铁锋芒的宝石突然被反弹回去击在舱门口的木壁上登时深嵌入木壁之中。 萧翎冷冷说道:“红衣五龙。” 淋风道:“只是五龙之一萧大侠如能把他制服咱们再动手不迟。” 昔日萧翎率领马文飞等群豪大闹百花山庄勇破十八金刚剑盾大阵和数百黑衣武士的围攻突围而出亦遭遇过红衣五龙拦路萧翎举手一剑就把一个红衣怪人震倒。 原被那金兰、玉兰夸传厉害无比的五龙却被萧翎一剑震倒但事后萧翎才知是南宫玉暗中相助早用锁功毒粉暗锁五龙武功。今宵再度相遇已无南宫玉暗中相助这红衣五尤的功力如何?要凭真实武功对付了。 萧翎提聚真气目注那红衣怪人想寻找一处下手所在。 但那人全身都为红鳞掩去除了两目之外再无法找出可队下手之处。 只听沈木风接道:“有一件事必得先行告诉你萧大侠这人身上的红鳞已经过了剧毒淬炼只要被刺破见血一个时辰之内毒攻内腑而亡世上没有可以解救的药物。” 萧翎道:“多承相告。” 说话之间那红衣怪人依然缓步逼到萧翎身侧。 萧翎看那红衣怪人举动之间十分缓慢心中暗道:他身上披着淬毒鳞甲行动转身之间必然要大受影响如是在广敞之地和他对手可以用灵便的轻功对付他。但此舟狭小运转不便势必得施用雄浑掌力对付他不可了。 他心中有了计较反而镇静下来慢慢那红衣怪人直逼到身前两三尺处仍旧肃然而立不肯轻易出手。 只见那红衣怪人两道森寒的目光一直逼注在萧翎的脸上亦是静立不动。 展叶青眼看萧翎和那红衣怪人对面而立彼此伸手之间就可以触及对方的要害大穴心中大急暗道:这红衣怪人明明披着毒甲何以能让他逼近身侧又不亮出兵刃难道要凭一双肉手和满身都是剧毒的怪人相斗吗? 忖思之间忽然萧翎右手一扬迅若电光石火拍出一掌。 这一掌出手之快只瞧的那沈木风也不禁暗暗的赞叹。 那红衣怪人眼看萧翎起手一掌直向前胸击来也不让避右手一起五指尖锐的指甲有如五把尖刀直向左肩抓来。 萧翎左手一扬封住那怪人右手右掌却已击中了那人前胸。 这一掌萧翎用了八成以上的内力。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那红衣怪人被萧翎击中前胸的一掌震的向后退了三步。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萧大侠那红鳞上剧毒奇烈快些运气闭上穴道如想保得性命只有齐时间断去双手。” 萧翎冷矣一声道:“不劳费心。” 扬手一指疾向那红衣怪人点了过去。 原来他心想这一掌如若击实纵然不能把那红衣怪人震毙当场亦可使他晕倒地上难再挣动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预料那红衣人只被震的退后三步。 萧翎心知只有先把那红衣人击伤之后才能全力对付那沈木风是以见那红衣人未受大伤立时出修罗指力指向那红衣怪人的前胸处“紫宫”要穴。 一般暗劲直涌过去。 那红衣人连受两次重击;虽是鳞甲护身亦是有些支持不住身子不由摇了几摇似要栽倒地上。 沈木风吃了一惊暗道:数月不见这萧翎的功力似是又有了很大的进展此人得天独厚禀赋师承两大要件尽得上选今宵如不杀他只怕日后很少再有杀他的机会了。 心念一转忽然出一声低啸那摇摇欲倒的红衣人听得那啸声之后忽然稳住了身子两道森冷的眼神逼视在萧翎的脸上。 沈木风眼看那红衣人仍有再战之能立时冷笑一声道:“萧翎我已再三相劝但你仍执迷不悟今宵是不能再放过你了。” 一抬右手直向萧翎拍去。 他身躯高大双手特长相距萧翎虽然有着四尺距离但一探身出手竟然可及萧翎的后背。 萧翎前有强敌那满身红鳞的怪人双目杀机闪动缓步退了过来使萧翎不敢稍分心神。 沈木风又出手由后侧击镖萧翎明知沈木风的功力深厚、人所难及挥掌开碑弹指碎石但也无法回身迎敌只好运起乾清气功护住身子准备避过要害受他一击先把这红衣怪人击倒之后、再斗沈木风。 且说商八眼看沈木风突然出手攻向萧翎虽明知不敌但也不能不管右手一挥宝光闪动一语不金算盘疾向沈木风右臂上时击去。 这等人身关节所在最是脆弱商八为解萧翎之危只好攻其必救。 但闻沈木风冷笑一声左手突然疾翻而起屈指一弹正击在商八的金算盘上。 商八只觉手中的金算盘突然向上翻去直似要脱手而出不禁心头骇然急用内力向下一击金算盘才未脱手。 瞥见寒光二闪俩道白芒疾飞而至直向那红衣怪人飞去。 原来是展叶青出了两柄七休剑并排而至。 沈木风左手指力齿开了商八手中的金算盘右手已然拍近萧翎右肩。 掌势还未触及萧翎的右肩觉着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所阻环觉叫道:“护身罡气。”右掌突然加上几成力道立掌如刀劈了下去。 萧翎这护身罡气还未登大成之境一般江湖人物故是难以伤他、但像枕木风这等深厚功力的人物萧翎自然是玩能抵御只觉一股强力冲破护身罡气击在肩头之上只觉得肩头上如被人砍了一刀一条右臂登时麻木难抬肩头上剧疼难耐心知受了重伤肩骨不碎亦被击断。 他生性倔强一咬牙忍痛不言横里移开三尺。 沈木风不闻萧翎呼叫之声不知他受伤轻重但自己运气击破萧翎护身罡气虽然击中萧翎一掌但亦被萧翎护身罡气的反震之力震得右臂酸痛麻木难动一时间整条右臂已然难再运用。 这些变化不过一刹那的工夫电光石火目不暇接。 但闻狰挣两声展叶青打出的两支七休剑正击在那红衣怪人的肩头之上。原来这红衣人虽有刀枪难入的鳞甲护身但他身受了萧翎雄浑掌力一击虽未当场晕倒内腑也已受了重伤展叶青两支短剑飞来已无能闪避两支短剑尽都击中。 展叶青这七休剑乃千年寒铁制成专破内家气功。 但这锋利的宝刀却是无法透穿那红色鳞甲两剑撞在那红色鳞甲之上尽皆落地。 但闻商八大喝一声金算盘一招“浪撞礁岩”全力向沈木风撞击过去。 沈木风右臂麻木难动只好闪身避开左手疾劈一掌。 商八一击不中第二招还未出手沈木风掌势已到。 但见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疾向沈木风左臂之上削去。 原来展叶青疾跃而入劈出一剑。 沈木风左手一沉避开剑势横里推出一掌。 这一掌变化奇快展叶青让避不及只觉一股强烈的劲力逼来迫得只好向舱外跳去。 沈木风冷森一笑道:“萧翎这池中木舟只怕就是你丧身之地……” 话还未完突然铮铮铮三声弦响紧接着一蓬金芒破空而入击向那红衣人。 这时那红衣人已然把萧翎逼到船舱一角伸出十个带着尖锐指甲龙爪一般的怪手缓缓向萧翎抓去。 萧翎为情势所迫只好强忍着右肩伤痛准备拼出左手全力击出一拳自己纵然被他尖利的十指抓死这一拳也要他重伤当场。 就在他准备拼个同归于尽之时那一蓬金芒及时而至。 只听那红衣人一声怪吼抓向萧翎的双手突然反蒙着自己的眼睛一阵颤动摔倒地上。 萧翎死里逃生不禁一呆耳际间琴声幽幽传了过来。 沈木风突然厉喝一声左手一挥把商八打了两个跟头飞身跃起一脚踏在那红衣人身前然后一伏身挟起那红衣人跃出舱门登上一只小舟破浪而去。 这几下起落如飞动作快极展叶青虽然守在舱外甲板之上眼看着沈木风登上小舟离去竟未及阻拦。 要知他被沈木风一记掌力逼出舱外虽然未受重伤但已被沈木风的强劲掌力震动内腑正自暗中运气疗息沈木风起落如飞一踏甲板跃上小舟而去根本就来不及出手阻挡。 其实以那沈木风的武功就算展叶青没有受伤也无法阻拦得住。 萧翎望着沈木风挟起那红衣人跃出舱去才如梦初醒一般暗道:好险啊!好险。如若那沈木风在挟起那红衣人飞跃出舱之时顺手给自己一拿岂不是要伤在他的掌力之下! 这片刻时光中他两历生死大劫想起来不禁为之骇然不已。 凝神听去那琴声不知何时已然沉寂不闻。 商八究竟是老江湖大危过后立时警觉到情势不对低声说道:“大哥咱们快些把人救走。” 萧翎望了四个青衣老人和孙不邪。无为道长一眼道:“咱们得先设法解开六人穴道。” 商八道:“不用了等把六人救上岸去再设法解他们穴道不迟。” 说话之间已当先扶起两个青衣老人。 萧翎一手一个扶起了无为道长和孙不邪展叶青抱起了另外两个青衣老人。 第七回 似水柔情 三人行上甲板但见四周水波茫茫那一艘小舟已为沈木风所乘去已无可渡之物。 这三人都不会水中工夫望着四周水波不禁兴起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叹。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怎么走?” 商八道:“这他塘不大距岸亦不过数丈之遥咱们跳水也得走上岸去愈快愈好。” 展叶青道:“为什么?” 商人道:“这艘方舟之上只怕是别有布置。” 萧翎道:“咱们快些走了。”一提真气正待跃入水中瞥见商八放下两个青衣老人砰砰两掌击落两扇舱门投入水中。 萧翎当先一跃飞落在一扇舱门之上。放下无为道长、孙不邪自己却跃入水中。 商八展叶青紧随跃下两扇舱门的浮力把六人运到岸上。 展叶青低头瞧瞧满身湿淋的衣服回顾那池塘中灯光辉煌的方舟一眼心中暗道:这未免庸人自扰了如若我们能从容一些那就不致如此狼狈了……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砰砰两声爆震震得方舟四面分裂大火熊熊而起。 那木舟上的布设似都是易燃烧之物大火一起立刻烧了起来。 展叶青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目光转注到商八的脸上道“如非商兄洞察细微、及时离开那木舟此刻咱们都已经葬身那火窟之中了。” 商八笑道:“一时的福至心灵算不得什么。”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看来一个人在江湖中行走单凭武功也是难以生存还要加上机智运气才行。” 商八望了孙不邪和无为道长一眼说道:“大危已过此刻咱们要设法解开这六人穴道才是武林四大贤一向不卷入江湖恩怨之中数十年如一日武林中人也不愿去招惹他们此番沈木风加害四人未成咱们如能救醒沈木风又多了四个强敌。” 萧翎道:“我怀疑那沈木风并非单纯点了六人穴道。” 展叶青吃了一惊道:“萧大侠之意……” 萧翎接道:“在下之意是说沈木风除了点中六人穴道之外恐怕还作了别的手脚能否救醒他们很难预料了。” 商八道:“大哥之意可是说那沈木风在六人身上下了奇毒。” 萧翎道:“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适才舟上搏斗形势咱们已处劣势如非有人暗中相助小兄早已伤在那红衣怪人手中了他那红色鳞衣坚硬无比不畏刀剑实是不好对付。唉!那王兰、金兰说的不错沈木风手中的五龙果然是极难对付的恶毒人物今宵咱们不过碰上一龙罢了如是五龙齐出不用那沈木风动手咱们三人都难生离那艘方舟。”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什么人暗中相助呢?” 萧翎道:“小兄亦为此大惑不解但在我最为险恶之时他却适时出手似是用金针一类的暗器打伤了那红衣人的双目。” 商八道:“如金针一类暗器却难及远那暗助之人最远离咱们在三丈以内。” 萧翎道:“正是如此可是咱们竟然都未能觉他的行踪。” 商八目光一转道:“展兄一直守在甲板之上可曾现可疑之处吗?” 展叶青道:“惭愧的很兄弟并未觉有何可疑之处。” 商八道:“大哥可记得那金针来路吗?” 萧翎道:“就小兄记忆所及那金针似是由舱门射入。” 展叶青道:“如若有人站在甲板之上射暗器在下自信决不会逃过我的双目。”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展兄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吗?” 展叶青道:“萧兄正和那红衣怪人恶斗之际似是有一阵幽幽的琴声传了过来。” 萧翎道:“这就是了昔日令师兄和孙老前辈在湖畔和那沈木风率领的高手相遇双方即将动手之时听到一阵乐声传来沈木风仓皇逃走事后令师兄和孙老前辈谈起那乐声似是洞萧和琴声配合而成的一种音韵;今日咱们又亲耳听到了那琴声沈木风仍然惊惶而去以致预作布署的恶毒手段都未及施展出来。” 商八点点头道:“小弟亦听到了那幽幽的琴声。” 萧翎道:“少了洞萧配合。” 商八道:“这证明了一件事那沈木风对于那琴萧之声非常畏惧。” 萧翎道:“单是那琴声亦使他惊恐莫名。” 商八道:“不知何人有此能耐能令一代果雄沈木风闻弦而逃。” 萧翎道:“小兄怀疑那一蓬金针亦是那弹琴之人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一直隐身在暗中相助咱们暗施手脚用金针刺穴之法暗伤南海五凶中的老大老四把交情卖在我萧翎身上使南海五凶感激相救之恩不再为那沈木风所用使咱们减少了几个强敌。” 商八道:“奇怪的是他一直不肯和咱们相见。” 萧翎凝目思索了一阵欲言又止。 展叶青心惦师兄安危接口说道:“萧兄孙者前辈和敝师兄都是阅历丰富、多智多谋之人如能先解开他们穴道或可有助解此疑团。” 萧翎道:“展兄高论甚是不过在下却觉得成功的希望不大但不能不尽力一试。” 展叶青道:“小弟先试试看如是不成萧兄再出手不迟。” 商八抬头一看说道:“此地不便咱们到罗氏宗祠中去。” 抱起青衣人当先行去。 三人各抱两人行入祠堂大厅放下了六人商八道:“我查看一下四周形势。” 展叶青道:“商兄请便。”双手齐出先在无为道长身上开始推拿起来。 萧翎凝目观看默然不语。 只见无为道长闭目而坐动也不动一下展叶青施展推宫过穴的手法推拿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无为道长仍是毫无动静。 展叶青停下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道:“恐怕是一种独门点穴手法小弟不成还要劳萧大侠了。” 萧翎道:“兄弟只怕也难成功。” 展叶青道:“萧大侠不用谦辞了。” 萧翎蹲下身去缓缓伸出右掌抵在无为道长的背心之上暗中运气一股热流攻人无为道长的命门穴中。 片刻之后萧翎收回右掌左手疾出连拍了无为道长身上四处大穴。 萧翎用尽了所有解穴之法哪知无为道长仍是端坐如故毫无反应萧翎长叹一口气道:“不成看来咱们是无能解救他们了。” 这时商八已悄然行入厅中伸手按在无为道长前胸之上只觉他心脏仍在跳动道:“他们都还活着。” 萧翎苦笑一下道:“单以无为道长而论他体内确有几处经脉不通只不知那沈木风用的什么手法咱们竟然无能解开他们的穴道。” 商八道:“各大门派的点穴之术大都不同有斩脉、震穴、拂穴各种手法只要他们气息未绝总还存救大哥也不用心急慢慢总可找出解救之法。” 展叶青道:“如是他们六人穴道不能解开难道咱们要背着他们走吗?” 商八正待接言突闻萧声袅袅传了过来。 那萧声虽柔细但听在几人耳中却如巨雷下击一般都不禁为之一怔。 萧翎摇摇手不让两人讲话凝神听去。 只觉那萧声充满着凄苦、哀怨如泣如诉悲伤无比静夜之中听来不禁使人为之默然。 倏然间萧声中断一缕余音袅袅散去。 展叶青长长吁一口气低声说道:“好凄苦的箫声九曲百转消魂断肠。” 商八道:“那萧声虽然轻逸飘渺但抑扬顿挫无一不清晰可闻吹萧人定然是武林高人才能有这等充沛之气。” 萧翎道:“琴音所至箫声婉然相随看将起来那弹琴、品箫的两位高人都在左近了。” 商八心中一动说道:“琴音先闻箫声随至那是箫不离琴的了……” 话未说完琴声忽鸣几声调弦之音过后琴声一转一缕如语如唱的弦韵传了过来。 倾神听去那琴声似在叙述着上个悱恻缠绵的故事凄婉动人。 萧翎、商八等都不自觉为那琴声所动“只觉心头之中涌塞着万般凄苦、千种忧闷不自觉的随着那幽幽琴音潸然泪下。” 忽然琴音顿住。 萧翎、商八等如梦初醒不自觉的举起手一拭脸上泪痕。 商八长长吁一口气道:“商老二除了奠祭母亲之时哭了一次之外这一生之中今天是第二次落泪了。” 展叶青道:“兄弟也为那琴音所感落下泪来。” 萧翎道:“这琴音却是大过悲切不知是何人所弹。” 展叶青望了无为道长等一眼道:“如若不是这里有着六位受伤之人今夜咱们定可以找到那弹琴的人。” 语声甫落箫声又起。 曲折的箫声似是较那琴声更为凄凉。 萧翎一皱眉头道:“咱们得去瞧瞧!” 商八道:“大哥一个人去吗?” 萧翎道:“这里有六位受伤的人咱们自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两位请在此照顾他们我去瞧瞧就来。” 商八道:“如果遇上敌人大哥请长啸为号我等也好赶往相助一臂之力。”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如果弹琴吹萧的人要和咱们为敌那也不会相助咱们了……” 微微一顿接道:“家师曾经告诉过我凡是身怀绝技的人大都生具怪瘸万一冲撞了他们说不定会激怒他们如果伤在他们手下两位就是赶去了也是无能相助为了慎重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在下还不回来两位也不用在此多留请带孙老前辈回那相约之地不用找我了。” 商八还待接言萧翎已大步出厅而去。 这时阴云蔽天四周一片黑暗连一点星光也难见到。 萧翎顺着那飘来的萧声缓步前行而去。 他全神贯注那箫声之上也不知行到何处。 只觉那箫声愈来愈近夜色中隐隐见到一个人影似是坐在一块大石之上。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定定心神运足了目力四下打量一阵才觉这是上片荒凉郊野夜色中可见不远处耸立的小山。 萧翎重重的咳了一声希望能惊动那吹箫的人。 那吹箫人却似陶醉在箫声之中。人与那凄凉的箫声浑然合一对萧翎的重咳声听而不闻。 萧翎呆了一呆暗道:我这声重咳用力甚大怎的他还是浑然不闻…… 忖思之间突闻一声断喝道:“什么人?” 这声音突如其来并非是由那吹箫人口中出。 萧翎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一株大树后缓步走出了一个人来。 忽然间萧翎觉出那人的声音很熟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什么人。 正想回答突闻一个柔细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不要接口最好戴上面罩不要泄露了你的身份。” 这柔细的声音传入萧翎耳中之后顿然使萧翎呆在当地那声音更是熟悉几乎要失声惊叫。 萧翎定定神强自抑制下心中的激动转过身子迅快的取出面具戴在脸上。 转脸望去只见那出现树前的人影缓缓向前行来。婉转萧声此刻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冷做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是玉棠表弟吗?” 那行向萧翎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应道:“不错正是小弟。” 萧翎心中暗道:果然不错这人就是一度假冒我名字的蓝玉棠。 那冷做声音微带温意他说道:“舍妹到处找你你可却道。” 只听蓝玉棠应道:“令表妹性情太急小弟受不了她那颐指气使的气焰实不敢再见她了。” 但闻那吹箫人冷冷说:“你和舍妹的事我不愿多管但你一直追随我的身后不知是何用意?” 蓝王棠道:“一则为表兄护法立则……二则……” 那吹萧人冷哼一声道:“你用心何在难道我做表兄的还不知道吗?” 蓝王棠道:“此事表兄和小弟都无法决定还是听凭于人。” 那吹箫人一跃而起直对蓝玉棠行了过来。 萧翎运足目力望去只见那吹箫人一袭长衫手中倒提一只玉箫极快的行到了蓝玉棠的身前相距约四五步时停了下来。 这时天风吹散了蔽天阴云星光隐隐透了下来。 只见那提箫人和蓝玉棠相对而立四目相注过了足有一盏热茶工夫那提箫人突然挥动手中玉箫就地一划道:“从此刻起为兄和你断去表兄弟的情意日后如若再要追踪于我别怪为兄的手下无情了。” 说完一番话突然转身而去身形闪了两闪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蓝玉棠望着那持箫人身影消失良久才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向萧翎行来。 萧翎知他起手剑势快无比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心中暗道:他受了表兄之气不要泄在我的身上。 心念转动之间蓝玉棠已然行近身前。 只见蓝玉棠伸出右手指着萧翎喝道:“阁下什么人!深更半夜到此作甚?”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间的好无道理此地非你所有你既能来我又为什么不能来呢? 这些活都是他心中所想但却未讲出口来。 蓝王棠不闻萧翎回答之言心中大为恼怒冷笑一声道:“你如不肯说话今后外泊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萧翎心道:只怕未必。 蓝王棠伸手握着剑把双目凝注在萧翎的脸上。 这时两人相距不过是两三步远两人又都有着过人的目力淡淡星光下看的十分清楚。 萧翎过度的沉着和那一对炯炯的眼神使蓝玉棠已警觉到遇上劲敌一时间倒是不敢随便出手。 双方又相持了一刻工夫蓝玉棠突然松开握着剑把右手道:“你是岳姑娘从人。” 萧翎心中暗道:小钗姊姊长我几岁作她从人有何不可。 当下微一颔仍不答话。 蓝玉棠冷做之气尽消黯然一叹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洁白的封简双手捧着交给萧翎道:“有劳上呈岳姑娘就说我蓝玉棠今生一世此心不变但求能再赐予见我一面。” 萧翎看他凄楚神色几乎忍不住要出口安慰他几句但想一开口被他听出自己的身份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只好强自忍了下去。 蓝玉棠看萧翎接过白简之后仍是一言不只好抱拳一礼说道:“我知兄台不便做主兄弟自是不能相强尚望兄台能在那岳姑娘面前替我美言一二兄弟就感激不尽了。” 萧翎心中忖道:你和你那表兄、不知在闹什么鬼这美言又要如何一个说法呢? 他心中想到很多事只苦不能开口。 蓝玉棠又长长叹息一声缓缓转身而去。 萧翎望着蓝玉棠的背影只觉他背影中流现出无比的凄凉不禁暗自一叹道:此人武功绝世为人孤做此刻怎的竟变的如此模样。 只见蓝玉棠缓步而去逐渐消失不见。 萧翎低头瞧瞧手中的白简上写道:奉呈岳姑娘小钗玉展。里面沉甸甸的那是不只一封信了。 回头望去只见夜色迷蒙身后不见人踪不禁心中大急暗道:适才明明是岳姊姊的声音要我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此刻那持萧人和蓝玉棠都已行去怎的不见岳姊姊现身相见呢? 萧翎想大声呼叫但也怕惊动了蓝玉棠只好闷在心里急。 原来他已从持萧人和蓝玉棠断亲绝交的举动和蓝玉棠适才凄惶无主的愁苦神情中隐隐约约猜到一点内情出来。 萧翎愣愣地站在夜色中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岳小钗现出身来再也忍耐不住低声呼道:“小钗姊姊啊!你在何处?为什么不现身和我相见呢?” 只听嗤的一声娇笑传了过来。 静夜中听得十分清晰。 萧翎听音辨位已觉那娇笑之声自四丈外一块大石之后也不及言语暗中一提真气呼的一声一式“海燕掠波”直飞过去。说道:“姊姊啊!我……” 只见大石后缓缓站起一个头梳双辫十五六岁的劲装少女接道“萧相公小婢可不敢当你这种称呼。” 萧翎呆了一呆才拱手说道:“姑娘是……” 那劲装少女笑道:“我是岳姑娘使唤的丫头萧相公贵人多忘事咱们早就见过了啊!” 萧翎仔细的打量了那劲装少女一眼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愣在当他讲不出话来。 那劲装少女耸耸肩道:“人家都走了你还戴着面具作甚?” 萧翎取下面具道:“咱们在哪里见过恕我萧翎眼拙实是记不得了。” 那劲装少女微微的一笑道:“在一座山谷之中还有南海五凶……” 萧翎一拍脑袋道:“是啦!就是姑娘你假扮那青衣童子混在南海五凶身侧。” 那劲装少女道:“你记性很好嘛!” 萧翎一抱拳道:“那时姑娘身着男装叫在下如何能够认得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那岳姊姊哪里去了?” 那劲装少女略一沉吟道:“她走啦……” 萧翎急急说道:“行踪何处?姑娘知道吗?” 劲装少女道:“知道是知道只不知她肯不肯见你。” 萧翎道:“一定肯见我的快带我去唉!我已经五六年没有见过小钡姊姊的面了。” 劲装少女摇摇头道:“不一定啊那蓝玉棠和玉箫郎君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机一直跟在岳姑娘的身后苦苦哀求岳姑娘就不肯见他们你怎么能肯定她一定见你。” 萧翎愣了一愣道:“那不一样岳姊姊一向对我爱护常常牵着我玩照顾我吃饭穿衣我想她一定和我想念她一样想念着我。” 劲装少女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你年纪幼小现在已经长大了。” 萧翎心中大急道:“我说她定会见我你偏不肯信那你去问问她吧!” 劲装少女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替你传报一声你守在这里别动……” 萧翎接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劲装少女摇摇头、道:“我如带你进去了要是姑娘不肯见你不但我要挨上一顿责骂你也无法下台你还是乖乖的站在这里我先去替你通报姑娘如是不肯见你我再通知你一声你好走路如是肯见你我再来接你不迟。” 萧翎道:“好吧!我在这里等就是。”心中却是暗暗的忖道:想不到岳姊姊竟是这样的难见。 只见那劲装少女转身一跃人已到三丈开外停下身子回头说道:“不许在后面跟踪我。” 萧翎道:“姑娘放心!岳姊姊定然会要你立刻带我会见她。” 那劲装少女不再多言纵身而起身形一闪不见。 萧翎坐在那大石之上等了足足一顿饭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劲装少女转来。不禁急了起来心中暗道:她如不肯给我通报那将如何是好。 忖思之间瞥见一条人影缓缓行了过来。 萧翎大步迎了过去果然是那劲装少女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我那岳姊姊要你来接我的吗?” 劲装少女摇摇头道“你自信心太强了。” 萧翎怔了怔道:“怎么?岳姊姊不见我吗?” 劲装少女点点头道:“嗯……” 萧翎接道:“她怎么说?” 劲装少女慢吞吞他说道“我说了你要见她姑娘就沉吟不语很久很久才对我说告诉他不要见了。” 萧翎心中一急大声说道:“为什么呢?” 劲装少女一皱眉道:“小声点好吗?” 萧翎举起右手一掌拍在脑袋上道:“不可能啊!她为什么不见我?” 劲装少女道:“这我怎么知道。” 萧翎心中激动说道:“你带我去我非要见她不可。” 劲装少女摇摇头道:“她不见就是不见戏怎么敢带你去。” 萧翎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慌乱的心神道:“你真的替我通报了?” 劲装少女道:“哼!怎么?你不相信?” 萧翎道:“实叫人难以相信。” 劲装少女柔声说道:“不只是你很多人想见我家姑娘都被她拒绝于千里之外希望你不要难过才好。” 萧翎抬头望天自言自语他说道:“怎么了?当真是叫人百思不解……” 突然一跺脚把手中的白简递了过去接道:“这是那蓝玉棠托我转给岳姊姊的物件有劳姑娘代转了。” 劲装少女接过白简道:“你可有什么事要我转告妨娘的吗?” 萧翎摇头黯然说道:“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见我。” 劲装少女道:“她不肯见你自有原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萧翎道:“你知道吗?” 劲装少女道:“不知道。” 萧翎苦笑一下道:“好吧!请你转告她以后不敢再劳她帮助我了过去相救之情我这里谢过了。” 说完抱拳一揖。 劲装少女一闪躲开。道:“你要谢我们姑娘干嘛给我作揖呀!” 萧翎道:“这一礼也劳姑娘代转了。” 劲装少女点点头、道:“我一定字字转告一句不漏。” 萧翎道:“打扰了姑娘很久在下这里也谢过了。”说完又是一揖。 劲装少女还了一礼道:“不敢当我这里还礼了。”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而去。头也不回的一口气走回罗氏宗词的大厅之中。 只见商八和展叶青并肩站在庭院当中一见萧翎齐步迎了上去。 展叶青道:“我们正等的心急。萧大侠没有和人动手吧?”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孙老前辈等怎么样了?” 商八道:“他们穴道已经解开。而且又服了解毒药物。” 萧翎奇道“当真吗?” 只听孙不邪的声音由那大厅中传了出来道:“不错啊!萧兄弟快请进来老叫化心中憋了很多事必得问个明白不可。” 萧翎大步行入厅中果然孙不邪和无为道长连同那武林四大贤都已经醒了过来。 孙不邪急急问道“萧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萧翎道:“怎么回事?我也糊涂了……”回头望着商八接道:“是谁解开了他们穴道?” 商八道:“大哥不知道吗?” 萧翎道:“我一直未回此地。如何会知道呢?” 商八道:“这就奇怪了!” 萧翎道:“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商八道:“大哥去后不久就有一位黑衣人来到了此地他说奉大哥之命而来疗救孙老前辈等几人之伤……” 萧翎接道:“那人是什么样子男的?还是女的?” 商八道:“他似是戴着面具男子装束……” 萧翎道:“听口音呢?” 展叶青道:“完完全全的男子口音。” 萧翎一皱眉道“以后怎么样了?” 商八道:“我和展兄要拦阻于他却不料他陡然出手点了我们两人的穴道。” 萧翎叹息一声道:“说下去。” 商八道:“我们穴道被点无法阻拦于他看他进入厅中推活了孙老前辈等六人穴道且给他们一粒丹丸临去之际又拍活了兄弟和展兄的穴道。” 萧翎道:“他可说明了身份吗?” 商人道“没有。” 萧翎道:“你们没有问他吗?” 展叶青接道:“他临去之际叫我等转告萧大侠他一向不愿问江湖中事武林中杀杀砍砍生生死死都和他无关他曾经看到一个人连杀了一十八位武林人物他亦未出手管过闲事。” 萧翎接道:“这么说来这人的生性倒是冷僻的很。” 展叶青接道:“他说话的声音也是一片冷漠叫人听来油生寒意但是他对萧大侠却又是十分敬重。” 孙不邪接道:“听来他似乎有事请求你萧兄帮忙。” 萧翎只觉脑际一片零乱说道:“求我帮忙?” 展叶青道:“大概不错他说孙老前辈和敝师兄以及武林四大贤死活都和他无关他出手相救完全是为你萧兄不用感激他交情都赏到你萧兄身上日后他还有借重萧兄之处。” 萧翎听得一片茫然但见十几道眼神一齐投注在自己身上心中暗暗忖道:今宵之事千头万绪复杂异常如其让他们都糊涂那倒不如我一人糊涂算了当下微微点头道:“他还说什么?” 展叶青道:“就这几句话说完之后立时跃失于夜色之中。” 萧翎心中憋了一肚子怨愤和悲伤之气原想见得商八等之后一吐积愤、悲苦哪知竟然又生了这样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只好强自忍下心中忧愤之气缓缓说道:“孙老前辈觉得如何?” 孙不邪道:“那人的丹药很灵似是已解了沈木风灌入老叫化腹中之毒。” 萧翎道:“那很好……”目光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道:“道长觉得如何?” 无为道长道:“贫道亦觉得好了甚多。” 萧翎目光一掠武林四大贤人道:“四位伤势如问?” 那居青衣老人抱拳说道:“洛阳朱文昌拜谢萧大侠相救之恩。” 第二个青衣老人接道:“济南秦士廷见过萧大侠。” 第三个青衣老人接道:“金陵尤子清、多谢援手之情。” 第四个青衣老人接道:“江州许诗堂敬领赐助大德。” 萧翎看四人神情听四人口气果是一派斯文气质毫无火性。心中道:这武林四大贤人倒也是名不虚传那沈木风天南地北的设法把他们聚集一起然后点穴下毒把他们置子死地但见四人的神情、口气中竟是毫无怨恨之意、修养至此那也当得是炉火纯青之称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四位贤人素不卷入江湖恩怨之中不知如何会和那沈木风结了嫌怨?” 洛阳朱文昌微微一笑道:“咱们和那沈木风毫无恩怨。” 萧翎心道:既然毫无恩怨他为什么要把你们四大贤置之死地而后甘心口中反问道:“那沈木风又为什么要加害几位呢?” 济南秦士廷道:“浊者自浊清者自清咱们确和那沈木风谈不上恩怨二字。” 萧翎暗暗忖道:好啊!这四人当真是食古不化如果是那沈木风把你们杀了你们就清起来了。 长长叹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是那沈木风的不对了无缘无故地把四位邀集来一起点穴、下毒加以伤害。” 金陵尤子清接道:“问心本无愧何必想吉凶。” 萧翎暗道:好!这一个更高了那意思是说他们没有开罪沈木风之处如约而来是吉是凶自不用去想它了。 当下说道:“正因为四位为人太好了所以那沈木风非要加害四位不可。” 江州许诗堂接道:“君子胸怀明月清风生不负人死而何憾。” 萧翎心中忖道:这四人果然是贤的可以却也迂腐的可以那沈木风真要把他们杀了他们亦是毫无怨恨之意…… 但闻孙不邪冷哼一声道:“四位果然是大贤大圣的人物老叫化和无为道长冒险舍命赶去相救那算是白费心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那沈木风把四位杀了算啦也免得老叫化和四位一般的受那点穴吞毒之苦。” 朱文昌微微一笑道:“受恩当知报积怨应早消咱们对孙大侠和无为道长的舍命相救之情那是永铭肺腑了。” 孙不邪道:“老叫化岂是施恩望报之人。” 无为道长突然接道:“四位在武林中数十年从不过问江湖中事获得四大贤人之称贤则贤矣只是未免有些独善其身不分是非。” 萧翎心中暗道:久闻武林四大贤人武功甚是高强今宵如能劝得他们为武林正义挺身对抗那沈木风不但可增加不少实力且可号召甚多息隐高人重出江湖对付那沈木风。 只听秦士廷道:“是非之说原本是两面之词我们脱出于是非之外难道还不对吗?” 孙不邪冷笑一声道:“诸位既已脱出了是非之外那沈木风却又为何追四位吞下毒药置四位于死地?” 无为道长接道:“四位袖手看武林大劫自乐于山水之间、反自觉洋洋得意深夜扪心自问贤是不贤?” 洛阳朱文昌怔了一怔欲言又止。 原来他一时间竟是想不出回答之言。 孙不邪道:“四位所以被武林同道尊为四大贤人那是因为不肯卷入武林恩怨之中武林中名利之争的私恩私怨四位能够抛置不理的确是可敬当得大贤之誉但这次沈木风加害四位情势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济南秦士廷接道:“哪里不同了?” 孙不邪道:“沈木风志在武林霸业手段残酷积恶无数连四位素和武林无恩无怨的大贤人也要加害用心可想而知加害四位贤人的怨恨四位可以不予计较但这武林大义正邪存亡难道四位也不过问吗?” 金陵尤子清接道:“如依阁下之见我等理该如何?” 孙不邪道:“挺身而出为武林仗大义和那沈木风一决生死。” 江州许诗堂道:“阁下之意可是要我等卷入武林杀伐之中吗?” 无为道长道“目下江湖、道消魔长四位同受武林同道尊仰而且贤与不肖势不两立诸位既有贤名难道就放任那不肖之徒纵横于江湖之上为所欲为不加过问吗?” 朱文昌目光转动扫掠了秦士廷、尤子清、许诗堂一眼道:“三位贤弟丐帮孙不邪长老和无为道长似是说的甚有道理不知三位贤弟认为如何?” 秦士廷点点头道:“说的道理的确是不错只是要咱们执刀剑屠戮武林小弟实有着心中难安之感。” 尤子清道“小弟认为那孙不邪和无为道长之言确有道理沈木风迫咱们服下毒物咱们可以放手不究但却不能放任那沈木风力恶于江湖之上。” 许诗堂道:“数十年来咱们一直是我行我素不理江湖上是是非非如今一旦要改变素愿小弟颇有着茫然无措之感。” 无为道长眼看着四大贤人之中已有一半被劝说得心动如若太过于迫急反而有害无益当下说道:“四位请慢慢商量或可找出当与不当贫道等决不敢勉强。” 朱文昌站起身子道:“我们研商出结果之后如何告诉诸位?” 孙不邪道:“第三日中午时分仍然在此相见三日时光总够诸位研究了吧!” 朱文昌道:“足足有余了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不论我等研商的结果如何三日之后我等定当如约而来。”言罢举步向外行去。 秦士廷。尤子清、许诗堂齐齐站起身子紧随朱文昌身后而去。 孙不邪目注武林四大贤人的背影消失之后摇摇头叹息一声道:“这四人当真是顽固的可以老叫化见过了甚多生性奇特之人但像武林四大贤人的怪痹却是从未见过。”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四贤的行动倒是把我也闹糊涂了世上的好坏之分善恶之别当真是混淆难清就说这四大贤人吧!他们然于江湖恩怨之外不谋私利不争盛名但却又都身具绝世武功、才被人尊为武林四大贤人那是对他们的敬仰……” 仰起头来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他们那不计私怨的气度和一般武林中人有仇必报的行径比较起来实有天壤之别那实是当得贤人之称了但他们那等不顾大局。不辨是非的行径难道也可当得贤者之称吗?” 无为道长道:“虚名误人如若他们没有那四大贤人之誉那也不会有这样的忍耐工夫了这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表面之上瞧去四人不计名利不记嫌怨。气度博大人所难及但如再深看一层四人这等作为无非要保持那四大贤人的美名……” 孙不邪接道:“不错、道长高见一语中的。” 无为道长缓缓站起身子道“什么时光了?” 展叶青道:“四更左右。” 无为道长道:“咱们也该去了别要他们等的太久。” 孙不邪转脸望了萧翎一眼道:“萧兄弟老叫化有点事情请教。” 萧翎道“不敢当老前辈有阿指教?” 孙不邪道:“老叫化听商八讲萧兄弟追那箫声而去可曾见到那吹箫之人吗?” 萧翎想到岳小钗不愿和自己相见一事不禁心头黯然长长叹息一声道:“见到了。” 短短的三个字、竟然使大厅中所有的人为之一惊连无为道长那等镇静的人也为之紧张起来双日转注在萧翎的脸上。 孙不邪咳了一声道:“你当真的见到了那吹箫的人?” 萧翎点点头道“不错。” 孙不邪道:“一位何等模样的人物?” 萧翎道:“一袭长衫的少年。” 无为道长呆了一呆道:“怎么?又是一位年轻人吗?” 萧翎道:“嗯!夜色中在下虽然无法瞧的非常清晰但就所见到而言确然是一位年轻人一袭长衫颚下无髯。” 无为道长转脸望着孙不邪问道:“老前辈可知近代武林中哪一位洞箫吹的最好?” 孙不邪道:“箫王张放……”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就老叫化子所知那箫王张放已经陷身于禁宫之中。” 无为道长道卜“不错就贫道所知近代江湖之中以那箫王张放的洞箫吹的最好据说他的箫声能够引诱飞乌落地吹出百鸟争鸣之音技绝一代故有箫王之誉。” 孙不邪道:“自那箫王陷身于禁宫之后江湖上再无听到有吹箫的高手那吹箫之人却陡然在江湖上出现……” 展叶青突然接口说道:“我生恨晚未听到过那箫王张放的萧声但适才箫声却是亲耳听闻声若天籁九曲百转伤悲处能使人不自觉凄然流泪哀怨处能使人啼嘘长叹使在下不解的是那箫声一直是幽怨凄伤听不到一点欢乐之音轻松之声。” 无为道长急急接道:“可有琴声随来那箫声之后吗?” 萧翎道:“琴弦先动箫声随至琴韵幽幽萧声如诉。” 无为道长道:“这就是了那夜在湖畔惊走沈木风颇似琴箫混合之声。” 孙不邪沉吟了一阵道:“是谁呢?老叫化实是想不出来。” 萧翎心中暗道:我知道啊!那弹琴的人是小钗姊姊至于那吹箫之人我已见到了他我虽不知他的姓名但却知他是那蓝玉棠的表兄。 岳小钗拒绝相见使萧翎的心中充塞着一股优愤痛苦他用尽了心思仍是想不出那岳小钗为何会拒绝和自己相见他本想说出详情以泄心中忧苦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只听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孙老前辈也不用多费心机去想了那弹琴吹箫之人既然暗中相助咱们自可断言是友非敌此刻虽然不愿和咱们相见但总有相见之时。” 孙不邪道:“不错那沈木风虽然退走但却未必就离鄂州咱们得早回约定之处。” 挺身而起大步向外行去。 群豪鱼贯相随离开了罗氏宗祠。 萧翎心有所思也来问孙不邪等遇险经过倒是孙不邪慢行一步和萧翎并肩而走说出了遇险详情。 原来孙不邪和无为道长得丐帮中弟子报告知道武林四大贤人被沈木风诱到罗氏宗词后他中木舟之上想到沈木风的恶毒武林四大贤人必然要吃大亏这四人虽然不和江湖上人来往但在武林中却是盛名甚著而且武功十分高强如被那沈木风迫胁所用必将使江湖为之哄动其影响之大实难计算 两人追踪而至登上木舟只见烛光高烧四君子分坐在舱中一张方桌四面却未见那沈木风的人在何处。 无为道长为人心细见状力主慎重孙不邪却救人心切一跃入舱。 四下流顾仍然不见那沈木风的人踪何处。 无为道长眼看孙不邪进入舱中也只好随后而上 两人行到四大贤人的身侧举手在四人身上推拿了一阵但四人仍然是端坐不动。 这当儿突闻木门呀然后面舱门开启一个红衣怪人缓步向两人行来。 孙不邪猛一掌正击中那红衣人的前胸。 但见红衣人一顿之下又向前面行来。 无为道长长剑出鞘一剑点向那红衣怪入正中肩头。 哪知剑尖如刺在坚石之上那红衣人竟然是毫无伤 就在两人惊异之间沈木风疾跃而出点中了两人穴道。 孙不邪述完经过叹一口气又道:“以后的事就是灌下毒药萧兄弟已经知道了。” 萧翎道:“我也遇到了那红衣怪人如非有人相救此刻只怕我也被那沈木风生擒活捉了。” 谈话之间已到了约定的豆腐店外。 只见烛光盈盈石磨隆隆一个身着缕衣的老人正在推动石磨。 孙不邪当先而行直入店中。 那推磨人望了孙不邪和无为道长一眼道:“人都在内室等候。” 群豪行入内室只见司马乾、杜九及武当弟子都集中在室中等候。 木榻上仰卧着一阵风彭云。 萧翎急步行近木榻低声叫道:“彭兄好一些吗?” 彭云启开双目微微一笑道:“大约是死不了啦。”缓缓挺身而起挣扎下榻对着孙不邪拜了下去。 孙不邪一挥手道:“你躺着吧!” 彭云不敢抗命依言躺了下去。 孙不邪道:“伤在何处?” 彭云道:“左胸之上幸得杜老前辈细心施救已然大见好转了。” 杜九道:“不敢当咱们是兄弟相称。” 彭云微微一笑道:“在我师祖之前小要饭的不得不和你客气。一下了” 杜九道:“不必如此交朋友嘛咱们各交各的就是。” 孙不邪说道:“这话倒也不错他称我师祖如若排起辈份来和眼下之人论交这不就要低了两辈。” 只见无为道长伸手把在彭云脉穴之上瞧了一阵道:“不妨事明日再服两帖药就可以复元了。” 商八看室中狭小人数众多站着已很拥挤当下说道:“此地不是居留之地咱们换个地方才行。” 彭云道:“小要饭的知道一处隐秘所在。” 商八问道:“什么地方?” 彭云道:“城外五里有一座无人居住的宅院竹林环绕十分广大里面设备应有尽有。” 展叶青道:“如此华丽宅院何以无人居住呢” 彭云笑道:“这个吗?小叫化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因为闹鬼吧!” 孙不邪道:“既有如此去处咱们也不必在此停留了早些赶去……” 目光一掠彭云道:“你能走路?” 彭云道:“慢一点走大约还可支持。” 杜九道:“我瞧还是杜老三背着你走吧!” 彭云道:“那就多谢杜兄了。” 无为道长道:“趁天色还未大亮咱们出城去吧!” 杜九背起彭云当先带路一行人直向城外行去。 展叶青低声间萧翎道:“萧大侠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萧翎摇摇头道:“不信。” 展叶青道:“这鬼神之说在下本也不信但世间传说历千百年而不衰倒叫在下有些迷惑了但望能够见见鬼神以广眼界。” 萧翎心中一直想着岳小钗何以拒绝和自己相见哪里有心情听那展叶青谈神论鬼最后几句话根本未曾听到。 展叶青眼看萧翎心不在焉若有所思也不多言放步向前行去。 数里行程在群豪脚下行来不须一刻工夫便已赶到。 第八回 留痕显绝技 此时天色已亮抬目看去只见绿篡依依环绕着一座规模很大的宅院。 孙不邪一皱眉头低声问彭云道:“这座宅院毫无破落之征亦无荒凉之感怎的会无人居住呢?” 彭云道:“错不了小要饭的记得清清楚楚。” 无为道长道:“既然到了此地咱们不妨瞧瞧如是宅中住的有人咱们不去打扰就是。” 商八暗道:那也只好如此了加快脚步抢在最前面说道:“好在下先去瞧过。” 穿过竹林直到大门前面。 只见一对黑漆大门紧紧的关闭着不禁一呆暗道:如是这宅中无人大门怎会关闭只怕那小叫化子受伤不轻神志不清也许记错了地方。一时之间呆在门前不知该如何才好。 但闻身后传来了彭云的声音道:“小叫化记得清清楚楚决错不了商兄推开大门瞧瞧。” 商八心中犹豫不决听得那彭云之言只好伸手推去。 一推之下那木门闻风未动想是门内已经上了木栓。 商八摇摇头道:“不对如是室中无人这木门怎会关起。” 彭云四下打量了中眼道:“奇怪呀小要饭的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此地决错不了商兄越墙而入进去瞧瞧如何?” 商八看那彭云神志清醒不似胡言心中亦动了好奇之感一提气越墙而入启开木门。 彭云说道:“杜兄背我进去。” 杜九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红砖铺成的走道由大门处直达二门打扫的十分干净哪里像。无人居住的洋子心中暗道这样的宅院怎似无人居住。 心中念转入却依言踏阶而上直向门内行去。 商八低声说道:“老三离我远些你背着要饭的万一遇上突袭只怕应变不易。” 杜九应了一声落后三步。 商八重重咳了一声说道:“有人吗?” 彭云低声说道:“如是有人早该问咱们了……” 语声未落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事?” 商八微微一怔停下脚步一抱拳道:“打扰好梦抱歉万分。” 那冷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你们擅闯私宅该当何罪还不快退出去。” 商八回顾了彭云一眼道:“咱们退回去吧!” 转身向外行去。 彭云低声说道:“商兄那人也不是这宅院中的主人。” 商八道:“为什么?” 彭云道:“商兄如若不信何不问他一声。” 商八想到那人讲话口气冷漠倒不妨气他一气当下说道:“阁下亦非这宅院主人怎生讲话如此无礼。” 他讲这一番话无非是想气那人却不料那冷漠声音竟然应道:“世间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谁要你们来的晚了一步。” 彭云低声说道:“怎么样?他们只不过早到一日这宅院并非他们产业。” 商八目光转动暗道此刻天色已亮彭云还要养伤这宅院甚是广大他们既非本宅主人咱们借住一些又有何妨? 心念一转高声说道:“如说这宅院吗?咱们三日之前已经有人在此住过只不过因事他去今日归来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要说先来后到咱们是早先阁下儿日了。不过此宅亦非我等所有阁下等既已借住咱们也不能撵走诸位好在这宅院甚大多住几人也是无妨……” 只听那冷漠的声音接道:“不成听我相劝还是快退出去。” 商八心中暗道:我商老二是何等人物吃四方赚八面今日要叫你给唬了出去那还能在江湖上混吗?当下高声说道:“如是在下不愿退走呢?” 那冷漠的声音道:“除非你们活腻了不想再活。” 商八目光转动只听出那声音来自紧靠大厅的西厢之中却是不见人踪何处。 杜九听那人口气很大心中有气低声说道“老二啊!咱门得上去瞧瞧。” 商八道:“好!你不用去了照顾小叫化子要紧那人口气之大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彭云低声嘱道:“商兄小心一些。” 商八道“不劳嘱咐。”大步直向厅中行去。 这座前院十分广大占地约有亩许商八停身之处距大厅还有五丈以上距离。 商八行近大厅两丈左右处突然听得那冷冷的声音又道:“不教而杀为之虐但我已经警告过诸位了你们自己寻死、那就不能怪我了。” 商八心中对那话人毫无轻视之心早已暗中运气戒备听得这人一番后后更生警惕。 杜九缓缓放下彭云低声说道:“听那人口气咄咄逼人也许真有一点本领杜老三得去为我们老二打个接应了。” 突闻商八冷哼一声急向后退了回来。 杜九吃了一惊纵身而起飞落在商八的身侧急急问道:“老二受了伤吗?” 商八眉头紧皱不答杜九的话却卷起了左手袖管。 杜九冷目望去只见商八左手小臂上刺着一枚小箭。 说它是箭其实比针大不了多少伤处泛起了一片深紫之色。 杜九伸手欲拔毒箭商八却突然一收左臂疾退两步道:“针上剧毒强烈不可用手触及。” 说话之间萧翎、孙不邪无为道长和司马乾联袂而入。 彭云急急说道:“道长快去看过商老二中了毒药暗器。” 无为道长加快脚步奔行到商八身侧低头望了那暗器一眼骇然说道:“蛇头追魂箭。” 杜九吃了一惊道:“蛇头追魂箭?” 商八道“怎么?很危险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贫道听先师说过这等暗器奇毒无比但自贫道出江湖之后从未听说过这蛇头追魂箭在江湖上出现过此刻骤然出现显然那施暗器之人是大有来历的人物了。” 萧翎道:“怎么?道长无法解去箭上之毒吗?” 无为道长道:“据贫道所知除了施放暗器之人的独门解药之外天下名医很少人能够解这追魂箭上之毒。” 伸手点了商八臂上两处穴道。 萧翎回顾了杜九一眼道:“施放暗器之人还在此地吗?” 杜九瞧了那临大厅的西厢一眼道:“大约还在西厢之中。” 萧翎道:“有劳道长替我商兄弟稳住毒伤在下去向他讨取解药。”举步向厅中行去。 萧翎自出道之后连会武林高人、枭雄时间虽然不长但经验却是长进了不少一面向那西厢行进上一面暗中运气戒备。口中却说道:“室中那一位高人在下萧翎求见。” 但闻西厢之中传出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无暇接见。” 萧翎怔了一怔道:“在下以礼求见兄台这等拒人于千里之外就不觉太过无礼吗?” 那冷漠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在下等素不和武林人物搭讪阁下还是离开的好。” 萧翎原想入侵住宅屈在己方好言讨些解药治疗好商八身受之毒也就算了却不料对方的口气竟如此冷漠难听不禁动了怒火冷笑一声道:“阁下口气如此之大未免有些小视天下英雄了。” 那西厢之中又响起那人冷若冰霜的声音、道:“从此刻起在下不再回答任何问话阁下如再向前一步当心那蛇头追魂箭取尔之命。” 萧翎凝立不动长长吸了一口气双手伸入怀中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缓缓说道:“萧某敬谨候教。” 过了半晌仍不闻那西厢中有人答话。 这时孙不邪已跟进萧翎身侧低声说道“据老叫化所知、当今武林之世能施用那蛇头追魂箭的人物只有一人但那人早已陷身禁宫之中禁宫未开自是不会出来这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竟然也会施用毒绝一代的奇形暗器萧兄弟你要小心一些对是。” 萧翎点点头道:“多谢老前辈的关心……”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老前辈不要和晚辈一齐涉险了。” 孙不邪点点头移步退了下去。 萧翎提高了声音道:“萧翎已经告罪阁下置之不理萧某只好闯进去了。” 他心想商八武功不弱那人能一击射中商八足证明那人手法的确是非同小可是以亦不敢丝毫大意一面移步前行一面全神贯注留神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行约七八步瞥见寒芒一闪电射而至不但来势奇而已无声无息。 萧翎右手一挥接住了一枚蛇头追魂箭、心中暗道:此人手法之快果然是惊人的很如若我不是早已留心只怕在不知不觉中就要伤在这蛇头追魂箭下了…… 但闻那西厢中传出来冷漠的声音道:“好手法出道江湖以来很少有入能够接得住我这蛇头追魂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我那蛇头追魂箭上淬有剧毒奇恶无比阁下用手接到只怕也无法逃过中毒之厄。” 萧翎冷冷说道“只怕未必!” 那西厢之中传出来一声哈哈大笑道:“阁下如是不信在下之言你何妨运气一试。” 萧翎缓缓举起手中的蛇头追魂箭冷冷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但愿阁下也能接住你自己的暗器。” 说话之中已经暗运功力话落口高举的右手一弹手中的蛇头追魂箭疾飞而出直向西厢飞了过去。 他暗器手法得自柳仙子柳仙子又是以暗器。轻功称绝江湖这弹指射追魂箭的手法只瞧的孙不邪暗暗称赞不已。 那西厢中人一直长笑不绝看到萧翎弹指箭之后笑声突然中断。 显然那人亦为萧翎那弹指箭的手法震骇不已。 萧翎右手弹出蛇头追魂箭左手已然暗暗的护往要害快向西厢冲去。 那西厢距萧翎不过两丈多远萧翎一跃之下已然落到西厢门前。 只见双门紧闭连窗子都是关的十分严紧。 萧翎心知此刻处境险恶异常也顾不得打量四周的形势飞起一脚踢中木门。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木门大开。 萧翎在飞脚踢向木门的同时人也向旁侧闪避开去。 他对那人射蛇头追魂箭的手法心中亦存畏惧心知如若在自己踢开木门的一瞬那人及时出蛇头追魂箭来势必要伤在那追魂箭下不可。 哪知那人竟未出追魂箭来。 萧翎等候了片刻才突然一个翻身闪入室内。 凝目望去只见靠后窗处站着一个青衣人。 那人面窗而立背对大门对萧翎行入室中浑如不觉。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幸未辱命。”进了西厢。 那青衣人冷冷说道:“在下入得江湖之后就闻得萧翎大名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萧翎道:“过奖了!阁下蛇头追魂箭无声无息快如电闪雷奔在下也是初次见识。” 那青衣人语气大见缓和说道:“你闯入西厢中来有何见教?” 萧翎道:“在下一位兄弟伤在阁下的蛇头追魂箭上在下想讨点解毒之药。” 那青衣人缓缓说道:“只有这一件事吗?” 萧翎道:“不错只有这一桩事情。” 青衣人道:“想要解药不难但在下也有一个条件。” 萧翎道:“什么条件?” 青衣人道:“在下奉上解药之后诸位要立刻远离此地如蒙见允在下就立刻奉上解药阁下如是不肯答允那就只有让你那位兄弟毒而死了。” 萧翎略一沉吟道“如若在下那位兄弟是伤在别人手中阁下能够慷慨赠药别说只此一个条件就是十个八个条件萧某亦无不答应的道理可惜的是在下那位兄弟是伤在你阁下的蛇头追魂箭下萧某同来之人甚多必得和他们商量……” 青衣人似是已经不耐烦怒声说道:“这么说来阁下是不答应了?” 萧翎道:“此刻还难决定!” 青衣人道:“好!你去和他们商量之后再来此地和我谈吧!” 萧翎心中暗道:远离此地条件并非苛刻、只是孙不邪无为道长都是有头有脸之人我如提出此事不知他们的感想如何心中念头一转说道:“在下愿尽心力、说服同来之人远离此地但请兄台先以解毒药相赐救人如救火拖延不得。” 青衣人道:“你先去和随来同伴商量好了之后再来不迟。” 萧翎心中微生愠意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阁下伤了人难道就可以不闻不问了吗?讨取解药和远离此地乃是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青衣人冷笑一声道:“阁下之意呢?” 萧翎道:“在下想请问一句除了我等远离此地之外、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之法。” 青衣人冷冷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萧翎道:“请讲。” 青衣人道:“那解毒药物就在我的身上阎下要有本领尽管出手抢夺。” 萧翎自进入房中之后和那青衣人谈了很多的话那青衣人始终未回过一次头。 萧翎冷笑一声说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了吗?” 青衣人道:“在下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既是如此、在下就放肆了。” 青衣人道:“不用客气尽管出手。” 萧翎暗中运气护住了全身要害大穴缓步行了过去。 他一直行到那青衣人的背后那青衣人仍然背他而立站着不动。 萧翎右手扬起正欲劈出但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说道:“阁下何不回过头来。” 青衣人身子转动慢慢的转过脸来。 萧翎一和他目光接触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一张脸其黄如金闪闪生光倒是说不出它哪里难看但怎么看也不像一张人脸。 萧翎镇静了一下心神缓缓说道:“阁下戴的面具不错。” 伸出手去缓缓向那人左腕之上抓去。 那人肃立不动直似不知萧翎抓向左腕。 萧翎出手一抓之势暗含着很多变化既可易抓为索亦可弹指击出全看那青衣人如何应付再行随机应变。 但事情竟然又出了萧翎的意料之外那人竟然沉着无比眼看萧翎手指就要触及手腕那青衣人仍然静站不动。 萧翎右手加一把扣住青衣人的左腕。 只觉那青衣人的左腕坚硬冰冷有如一块金铁一般不禁心头骇然。 但闻那青衣人冷笑一声右手突然伸出反向萧翎右腕划去。 萧翎目光一转看他右手纤细白嫩但却留着很长的指甲左手一抬挡开一掌右手同时松开那青衣人的左腕疾退三步。 青衣人冷笑一声道:“阁下已经中了剧毒一盏热茶工夫之内剧毒就要作你可以去准备后事了。” 他不知萧翎手中戴着千年蛟皮手套百毒不侵刀枪难伤。 萧翎心中暗道:这一双千年蛟皮手套帮了我不少大忙。抬远左手望了一眼.缓缓说道“为什么?” 青衣人道:“我这指甲之上含有剧毒你左手被我划中自然是非死不可。” 萧翎哈哈一笑道:“阁下暗器经过了剧毒炼制右手指甲上竟然也含有剧毒足见是一位用毒的大行家了可惜在下不畏百毒。” 青衣人呆了一呆道:“抬起左手仔细瞧瞧。” 萧翎道“不用瞧了在下自知百毒不侵。” 青衣人仍是有些不信他说道:“我指上之毒与众不同不论何等英雄人物只要沾染上少许片刻即将作。” 萧翎道:“阁下既是不信那也是设法子的事。” 陡然欺身而上一掌迎胸拍去。 那青衣人眼看萧翎仍能施袭心中惊愕万分两手一抬迎向萧翎的掌上击去。 萧翎适才扣住他左腕穴脉觉得如抓在金铁之上对他那长袖掩遮的左手早已留上了心看他抬起左手攻来立时一沉掌势避开一击。 凝目望去只见那人露出的左手一片黝黑中突出三个两寸长短的尖利锋芒。 原来这人的左手竟是钢铁铸成的一只假手。 萧翎冷笑一声道:“阁下以铁手当兵刃当真是异想天开。” 那青衣人不答萧翎问话左手、右掌片刻间各攻三招。 这几招绵密迅快迫得萧翎连退了三步才找出反击之机双掌连环攻出倏忽之间还击八掌。一面暗自忖道:如若不把此人制眼只怕不易取到解药。 就这一分心神那青衣人又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展开了一轮快攻。 只见他铁手上锋尖闪光右手掌势疾如流星铁手难及的空隙右掌却适时而至递补上左手留下的空隙。 萧翎虽然戴着于平蛟皮手套但眼看青衣人手上闪动的寒光心理上生了一种畏惧不敢和他铁手相触。 这一来萧翎不觉吃了大亏一时间竟然无反击之能。 正搏斗问突闻得一声低喝道:“住手!” 那青衣人闻声而退倒跃五尺。 萧翎停下手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面目俊秀身着蓝衫手提玉箫的少年当门而立。 那倨傲不可一世的青衣人一见那蓝衫少年竟然规规矩矩的欠身一礼道:“见过公子……” 那手提玉萧的蓝衫少年举手一挥道:“不用多礼。” 那青衣人应了一声退到一侧。 那手提玉箫的蓝衫少年两道森寒的目光投注在萧翎身上打量了一阵道:“阁下什么人?” 他眉际间充满着杀机但语气却十分客气。 萧翎道:“在下萧翎。” 那蓝衫人脸上怒容忽消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萧兄久仰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刚一见到萧兄之面就有点怀疑是你要不然兄弟也不会这般客气了。” 萧翎道:“兄台如何称呼?” 蓝衫人沉吟了一阵道:“朋友们都称我玉萧郎君。”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玉箫郎君那是蓝玉棠的表哥了口中却缓缓应道“阁下号称玉箫郎君手中又提着玉箫定然是一位吹箫的能手了。” 玉箫郎君微微一笑道:“这音律之学兄弟是稍解一二。” 萧翎心中道:太客气了昨宵听你吹箫把一管玉箫吹得幽美动人如泣如诉九曲百转古时有人能吹箫引凤想来不过如此了。 那人久久不闻萧翎的答话又道:“萧兄对音律之学定然是造诣极深了。” 萧翎急说道:“兄弟对音律之学是一窍不通。” 玉箫郎君道:“萧兄言重了……”目光一掠那金面青衣人接道“萧兄怎会和兄弟的从人打起来?尚望见告一二兄弟定要让他给萧兄赔罪。” 萧翎心中暗道之他对我这般客气定然是有他的原因不管原因为何我应该借此机会先讨来解药再说。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赔罪实不敢当在下一位兄弟伤在蛇头追魂箭下兄弟到此只望能讨些解药。” 玉箫郎君望了那青衣人一眼缓缓说道:“你怎地又施用那绝毒的暗器伤人了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 那青衣人道:“他们要强行借宿这座巨宅我只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使他们知难而退了。” 萧翎心道:这两人名虽主仆但仆人对主人并非十分敬畏。 那青衣人口中虽然和玉箫郎君顶嘴但右手却已队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递向萧翎。 萧翎手上戴着千年蛟皮手套不畏剧毒伸手接去。 那青衣人已知萧翎不畏剧毒也未施展毒手规规矩矩的把丹丸交到萧翎手中。 玉箫郎君微微一笑道:“只要你那位朋友确是中蛇头追魂箭之毒服下这粒药丸一个时辰之内伤势就可以完全复元了。” 萧翎道:“多谢赐药盛情。” 玉箫郎君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有一个不情之求还望萧兄答允。” 萧翎心中暗道:既是不情之求又要我答允那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了口中却说道:“什么事只要兄弟力所能及我是无不答允。” 玉箫郎君道:“兄弟今宵要借此宅院和一位朋友谈些事情不想有其他之人混杂其中还望萧兄答允能够给兄弟一个方便。” 萧翎目光一转只见那青衣铁手人满面激愤之容似是对玉箫郎君和萧翎这般客气大感不满。不禁心中暗感奇怪忖道:他们主仆二人对我竟是两种大不相同的态度主人如此客气仆人却是如此激愤不知我萧翎何处开罪了他。 但闻玉萧郎君道:“萧兄意下如何呢?” 萧翎道:“此刻兄弟还难决定在下去和两位同行到此的前辈商量一下再回兄台之活如何?” 玉萧郎君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可是老叫化和那牛鼻子老道吗?” 萧翎道“是的!那老叫化乃丐帮中硕果仅存的孙老前辈那道长乃是当今武当派的掌门人无为道长。” 玉箫郎君说道:“武当派空得虚名自号为五大剑派之其实那几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剑招只能唬唬乡愚之辈罢了……” 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至于丐帮吗?那更见不得人了一群老少混杂、楼衣百结的乌合之众人数虽多但却不堪一击。” 萧翎听得怔了一怔暗道:好大的口气那沈木风也不敢说出这等夸大之言口中却缓缓应道:“阁下瞧不起丐帮和武当派中人自是有着惊人的绝技但兄弟却是和他们相处融洽敬重他们为人因此必先得和他们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玉箫郎君答道:“我只要萧兄答允离开此地余下之人不肯走那是自找苦吃了。” 萧翎道:“这个容在下先和两位同来之人商量一下再来回活。”也不让那玉箫郎君再接口转身向外行去。 那青衣铁手人心中大为不满冷哼一声欲待追袭却被那玉箫郎君伸手劝阻。 萧翎大步行出室外奔到商八身前;伸手递过手中丹丸说道:“快把这粒解药服下” 那蛇头追魂箭果然是恶毒无比商八中毒不久已然是难再支撑脸色铁青冷汗涔没而下。 但他神志还很清醒接过萧翎手中的丹药吞了下去。 萧翎眼看商八痛苦之状心中极是骇然暗道:这蛇头迫魂箭果然是厉害无比但不知这解毒丹丸是否果如那玉箫郎君所言育匿够在片刻之间大见功效。 此刻他心中第一件要事就是希望商八的伤势早愈是以双目一一直投注在商八的身上瞧着他的变化。 果然这独门的解毒丹丸有着神奇无比的效作用商八服下不久已见功效头上的冷汗先消退。 萧翎长长吁一日气低声对杜九说道:“带他到一处安静所在运气调息那赠药人告诉我对症用药一个时辰之内就可完全复元。” 商八望了萧翎一眼欲言又止在社九扶持之下行到一株花树下面盘坐调息。 孙不邪待商八去后才低声问萧翎道:“你见过那人了?” 萧翎道:“见到了他们主仆两人。” 无为道长道:“我们见到一个执箫蓝衫人行入室中……” 萧翎道:“那是主人还有一位左臂上装着一只铁手的青衣仆人射中商兄弟的毒箭就是那仆人所放。”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仆人有此能耐那主人的武功更是高强了。” 萧翎心中暗道:何止高强尚且孤做不可一世根本就未把你们丐帮和武当派放在眼中但是如若据实说出必将大伤两人的颜面只好忍下点头说道:“主人武功如何在下未曾试过但和青衣仆人交手数招的确是高明的很。” 孙不邪道:“你可曾问了他姓名?” 萧翎道“他未说出姓名但却自号玉箫郎君。” 孙不邪喃喃自语道:“玉箫郎君玉箫郎君从未听过这名字啊!” 萧翎道“看他年岁不过二十五六……”略一沉吟接道:“如若在下没有看错那玉箫郎君就是咱们在罗氏宗词中听到的吹箫之人。” 无为道长道:“那是咱们的朋友了应该上去见过才是。” 萧翎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他生性孤做只怕是不愿和咱们谈话……” 凝目思索片刻接道:“他愿在暗中帮助咱们只怕是别有原因唉!那玉箫郎君对我还算客气一些但他那位青衣仆人却一直把我视作深仇大恨的人怒目相视大有立刻扑杀之心。” 孙不邪摇摇头道:“当年老叫化闯荡江湖之时也遇到了不少生性冷僻的怪人但如像这等既敌又友的人却是从未见过。” 萧翎缓缓说道:“有很多事在下是无法了然想来这其中必有着十分微妙的原因。” 孙不邪道:“什么原因呢?” 萧翎心中暗道:此事只怕和我那小钗姊姊有关内情未明之前又不便说出口来只好支吾以对道:“此刻内情在下亦是难作揣测只好等着瞧了。” 无为道长已瞧出萧翎似有着难言之隐示意孙不邪不要再问。 萧翎转过话题道:“那玉箫郎君赠药之时曾有一个条件。” 无为道长道“什么条件?” 萧翎道“他要咱们撤离此地。” 一阵风彭云接道:“为什么?此地又非他们所有。” 萧翎道:“大约他要在此地会见一个朋友不愿咱们惊扰。” 无为道长道:“既是如此贫道之意不如离开此地算了。” 孙不邪道:“萧兄可曾答应了他?” 萧翎道:“在下不敢独断做主来和两位老前辈相商。” 孙不邪道:“不论那玉箫郎君武功如何高强咱们也不能就此退走。” 萧翎微微一怔暗道这位老前辈好名之心看来是尤强过我们年轻人。口中却缓缓说道:“那玉萧郎君说的虽然客气却十分坚决如果咱们不答应只怕要引起一场纷争。” 孙不邪道:“如若咱们就此撤走那未免大尊示弱于人了。” 萧翎道:“老前辈之意呢?”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总要给咱们一个交代才是。” 这几句说的声音甚高似是有意要那室中之人听到。 果然西厢中传出来玉箫郎君的声音道:“什么人说话敢如此无礼” 萧翎心中暗自奇怪忖道:如是孙不邪故意要和那玉箫郎君为难倒也不像不知何故竟要坚持留此。 只听孙不邪道“老叫化子。” 但闻一声冷笑传了过来玉箫郎君缓步行了出来一脸冰冷肃杀之气一语不直对几人行了过来。 萧翎心中暗道:要糟看来今日这一架恐怕是打定了。 他虽未和玉箫郎君动过手但想到那青衣人的高强武功这主人必将是一位绝世高手生恐他突然一击伤了那孙不邪立时一横身挡在孙不邪身前一拱手道:“兄台息怒。” 玉箫郎君一皱眉道:“萧兄可是想替人出头吗?” 萧翎心中怒道:我好言相劝你怎能如此无礼。当下说道;“在下适才亦曾说明萧某一人难作主意我等商议此事留去并未决定兄台气势汹汹而来那未免有些欺人过甚了。”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在下不愿和你为难你最好置身事外不用多管闲事。” 萧翎道:“兄台如此迫逼萧某岂能不管。” 玉箫郎君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管了?” 萧翎点点头道“情势逼人那也只好挺上了。” 王箫郎君脸上神色连变显然心中激动万分双目凝注在萧翎面上大有立刻出手之意。 萧翎亦是全神戒备蓄势相待。 双方相持了一刻工夫玉箫郎君终于忍了下去冷冷说道:“看在她的面上再让你们商量一下一顿饭工夫之内再不撤离此地别怪在下无礼了。” 说完也不待萧翎答话转身而去。 萧翎心中暗道:看在她的面上她是谁呢?难道指的是小钗姊姊吗? 此刻他已确走了这玉箫郎君就是昨夜吹箫之人就昨夜所见情势这玉箫郎君和那蓝玉棠似是都对岳小钗有着很深的爱恋使他们表兄弟间亦闹的水火不容…… 只听孙不邪喃喃自语道:“果然是那支玉箫……” 萧翎怔了一怔道:“那玉箫怎么了?” 孙不邪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叫化见过那支玉箫虽然相隔十年但老叫化仍然记忆犹新只是执箫的人不同罢了。” 萧翎正想追问内情突闻无为道长叹息一声道:“好精深的内功。” 萧翎低头望去只见那玉萧郎君行过之处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脚印。那脚印不但清晰可见而且深浅如一心中大是骇然。暗道:暗中施展内力留下脚印难在这力道竟能用的如此均匀。 萧翎心中想道:既然孙不邪已经知道了那玉箫的来历那就不难找出玉萧郎君的出身亦不用在此地问他了。 转眼望去只见孙不邪仰脸望天不知在想的什么心事、当下低声说道:“老前辈可是决心留此吗?” 孙不邪道:“不用了我已见了那玉箫咱们自然该走了。” 萧翎心中暗道:原来你是要激怒那玉箫郎君用心就是想瞧瞧那支玉箫口中却说道:“老前辈决定要走吗?” 孙不邪道:“不错咱们已经见过了那玉箫留在此地老叫化也没有什么用了。” 萧翎心道:原来他老谋深算用心只在证实他心中所想之事但我已和那玉箫郎君叫上了阵当该如何倒是要费恩量了还有他今夜要会之人不知是不是小钗妹姊? 一时间只觉得心乱如麻思潮起伏不知如何才好。 无为道长似是已瞧出了萧翎的为难之处轻轻叹息一声道:“萧大侠可是想留在这里吗?” 萧翎道:“那玉箫郎君限咱们一顿饭工夫之内撤走咱们如若依他之言撤离此地未免是太过示弱如是决定留在此地只怕是难免一场恶战此时此情真不知如何才好。”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贫道之意不如取一个中庸之策。” 萧翎心中忖道:此乃两个极端除了依他之限离开此地外只有留在此地和他硬拼一场那有什么中庸之道。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请教道长。” 无为道长道:“如若为着争宿于这座宅院之中彼此动手拼命那难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但如咱们就此撤走那又未免太过示弱于人。贫道之意咱们不妨依限撤走但临走之际萧大侠亦不妨现露一两招绝技给他们瞧瞧。”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倒也不错炫耀一下之后依限撤走双方都可保下面子倒也不用彼此用出全力拼命了当下点头说道:“道长话虽说得不错但在下却不知如何一个炫耀之法。”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那执箫人举步留痕武功虽然高强但贫道相信萧大侠也决不会输给他……”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每一个人不论才气如何绝但亦无法把每一种武功都练到出神入化之境必有所长亦有所短萧大侠在炫耀武技之时尽量弃短用长就是。” 萧翎忖道:就目下情势而言那也只有如此点点头道:“好吧!” 无为道长回顾了展叶青一眼道:“你带着随来此地的弟子先退出这座宅院。” 展叶青心中虽然有些不愿但他对师兄素来敬重一言不带着随来的武当弟子退了出去。 孙不邪望了一阵风彭云一眼道:“你也退出去吧!” 彭云应了一声缓步走了出去。萧翎望望那端坐在花树下运气调息的商八心中暗道:虽是旨在炫耀武技但亦可能为情势所迫的真正动手商八伤势甚重留在此地只怕有些不妥万一打起来无法分神照顾于他但他此刻正在运气调息又不便惊动于他该当如何才是。 孙不邪一看萧翎神色已猜知他心中为难微微一笑道:“萧兄炫耀武功之时不用分心他顾老叫化和无为道长大概可以保护那商八的安全。” 萧翎道:“好!那就重托两位了。” 顿饭时光弹指即过萧翎等也不过刚刚把事情安排好那西厢中已传出玉箫郎君的声音道:“时限将届诸位要作何打算?”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句句钻入人耳之中听得清晰异常。 萧翎高声说道:“萧某还有事情请教。” 西厢中传出来玉箫郎君的声音道:“阁下还有什么事?” 萧翎道:“兄台可否请出室外一晤。” 王箫郎君道:“在下出口之言一向铁案如山如若时限届满诸位仍不肯走只有死亡一途萧兄如想说服在下那是白费心机了。” 萧翎心中大怒冷冷说道:“我等原本想走但阁下如此说在下等恐又要改变主意了。” 玉箫郎君道:“如何一个改变之法?” 萧翎道:“就凭那几句话我等纵然要走也要一顿饭工夫之后再走。” 玉需郎君冷笑一声道:“萧翎我已经对你忍让的大多了。” 萧翎道:“在下一生之中亦从未这般的忍气吞声。” 玉箫郎君道:“还有盏茶工夫。就满了一顿饭的时光。” 萧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玉箫郎君却转脸望着孙不邪和无为道长说道:“此人如此狂傲实叫人难以忍受看来咱们还得留在这里了。” 无为道长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沈木风气焰极盛咱们对付沈木风已有顾此失彼之感何苦再树大敌。”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道长说的不错咱们再让他一步就是。” 无为道长目光一掠孙不邪道:“为了息事宁人咱们早走一步如何?” 孙不邪道:“好吧!老叫化老了早已没了火气。” 萧翎正待招呼商八等离开突然闻到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你们是自绝而死呢?还是要在下动手?” 孙不邪回目望去只见玉箫郎君手提玉箫站在一丈开外满脸杀气一个青衣人站在玉箫郎君身后。 这时那青衣人已把脸上的面具取下露出本来面目只见他脸色铁青隐隐闪光颚下虽未留须但看上去却在三十以上的年岁。 萧翎回顾了孙不邪一眼只见他眉宇间怒容隐现显然玉箫郎君的狂傲激起了这个丐帮名宿的怒意。 萧翎冷然一笑道:“阁下之意可是说我等自绝而死吗?” 玉箫郎君道:“如是在下动手只怕各位要吃上一番大苦头了。” 萧翎道:“阁下可知道一句话吗?” 玉箫郎君:“什么话?” 萧翎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玉萧郎君冷然一哂道“诸位可是宁死不受辱了。” 萧翎肃然说道:“不过在下等亦不愿自绝而死。” 玉箫郎君道:“如何一个死法诸位自然是可以选择了。” 萧翎听他口气愈来愈大愈来愈难听不禁心中火起暗道:就算咱们非输你不可那也难以忍下此种之气今日不论胜败是非得和你打一场了。 心念一转冷冷说沮:“咱们不愿目绝目然是要你动手了。”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你们哪一个先死?” 萧翎一挺胸道:“区区愿先试锐锋。” 玉箫郎君一皱眉头道:“你要第一个讨死吗?” 萧翎道:“在下是第一个出手是否会死就很难说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也许在下偶尔失手伤了阁下呢?” 玉箫郎君冷冷说道:“人人都说你萧翎狂傲自负今日一见果是不差你既然一定要自行讨死在下只好成全你了。” 言下之意似是一动手萧翎是必死无疑了。 萧翎心中暗道这玉箫郎君如此的冷做怪僻而不自知倒要指我萧某人自负狂傲这人世间的事有时毫无道理可言当下说道:“咱们是鹿死谁手片刻即可分晓那也不用早先夸口了。” 玉箫郎君突然欺身而上;一箫点向萧翎的前胸道“躺下去!” 萧翎已和那青衣铁手人动过了手心知身为主人的玉箫郎君武功必将在铁手仆人之上是以早作戒备就在玉箫郎君扬手一箫点来之时萧翎右手也同时横向箫上拍去人也横里向旁侧跃去口里应道:“只怕未必。” 话刚出口突觉一股暗劲击中在前胸之上。 萧翎早已暗运罡气护身这一指虽然来的突然亦为那护身罡气挡住幸未受伤但心中却是大感骇然暗道这一股暗劲不知何时出如若是随着那玉箫击来决不致来的如此快倒是难怪他夸口要我躺下了如是我没有罡气护身这一击打中穴道必将如他所言躺下不可。 那玉萧郎君眼看暗的劲力击中了萧翎的前胸但萧翎竟是若无其事一般仍然站着不动却被一股反弹之力;把暗劲挡住亦不禁为之骇然忖道:原来他竟练有了玄门绝技——至高至上的护身罡气。 两人虽然各自心生惊骇但彼此间动手相搏招数并未停下。 但见玉箫郎君手中玉箫一沉避开了萧翎抓向玉箫的五指陡然又翻了上来点向萧翎右脉。 萧翎右腕一挫收了回来左手拍出一掌。 一掌出招数连绵而出片刻之间已然连续攻出一十二掌。 玉箫郎君疾快的向后退了三步道:“阁下用的是那南逸公的闪电连环掌?” 萧翎停下手冷冷说道“不错阁下的见识倒是很广。” 心中却是大感骇然暗道:这人不但武功高强而见识亦很渊博。 但闻玉箫郎君说道:“这套掌法你由何处学得?” 萧翎道:“这个么……歉难奉告。” 玉箫郎君道:“在下相询之意是想问个明白是他亲手相授的呢?还是你由那记载的秘籍之上学到的。” 萧翎道:“自然是亲手所授。” 玉箫郎君道:“这么说来那南逸公还没有死……”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他人现在何处?” 萧翎道:“他老人家还活在世上就是现在何处恕不奉告。” 玉箫郎君道:“哼你就是不说我也能查得出来。” 玉箫一起点了过来。 萧翎掌势横击斜斜向玉箫劈了过去。 玉箫郎君暗道:这人狂妄得很竟以手掌接我玉箫必得给他些苦头吃吃才行。 念头一转玉箫疾沉反向萧翎手上迎去。 但见萧翎五指一握竟然把玉箫抓在手中。 玉箫郎君心中暗自怒道:你这是自找苦吃了怪不得我。 当下暗中运气一转玉萧。 原来玉箫郎君手中玉箫有着甚多极小尖厉的石尖以那玉箫郎君深厚的内功运气转箫很少有人能不为那石尖所伤。 但萧翎却仍然紧握着玉萧不但毫无伤损而且更加握的紧了一些。 玉萧郎君一皱眉头道:“阁下武功果然高强的很……” 语声一顿接道:“松开我手中玉箫!” 萧翎心中暗道:彼此为敌怎能要我放开你手中玉箫想是这玉箫名贵怕它损伤了。心中念转手却依言放开。 玉箫郎君似是未料到自己这一喝萧翎竟然放手松开了玉萧当下后退了三步冷冷说道:“萧兄倒是很听兄弟的话。” 突然扬起手中玉箫一抖月光下只见无数细如牛毛的寒芒由那玉箫孔中分飞而出。 原来这看去十分古雅的玉箫。竟然是内有机簧、暗藏毒针。 萧翎望了那玉箫一眼冷冷说道:“原来阁下这玉箫还能射如此恶毒的暗器当真是叫我萧翎又大大的开一次眼界。” 玉萧郎君道:“如非阁下很听在下之言只怕早已伤在那毒针之下。” 萧翎道:“你那萧里藏毒针的方法虽然奇妙恶毒叫人防不胜防但未必就能伤到我萧翎。” 玉箫郎君不知萧翎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刀剑难入当下冷笑一声道“箫中机簧十分强硬你纵有罡气相护也无法阻挡那尖细的毒针刺入。” 萧翎心道:他要我松了玉箫原是一片好意那也不用和他论辩了当下不再言语。 但听玉箫郎君接道:“我已手下留情、阁下还不肯知难而退吗?” 萧翎暗道:我如果答应退主此人必将大施毒手造成一番杀劫无论如何必得想个法子把这玉箫郎君制服不可…… 萧翎缓缓拔出背上的长剑道:“阁下玉箫招数定然十分精妙在下倒希望再领教阁下几招精绝箫法。”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萧翎你可知道在下为什么处处对你手下留情吗?” 萧翎道:“在下不知。” 玉箫郎君道:“为了一个人。” 萧翎道:“什么人?和在下有何关连?” 玉箫郎君脸上杀气直透眉宇冷冷说道:“我生平之中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有过如此的忍耐对你萧翎可算是例外的例外。” 萧翎一皱眉头接道:“阁下不用有所顾虑我萧翎就是萧翎和任何人都无关连你只管放手施为。” 玉箫郎君双目神光一闪冷冷说道:“你是要迫我出手吗?” 萧翎道:“在下并无逼迫阁下出手之意但也不用阁下对我手下留情咱们各凭武功以决胜负就是。” 王箫郎君向天打个哈哈道:“好!小心了。”陡然一箫点了过去。 萧翎口中虽然说得轻松但他内心之中却是丝毫不敢有轻视对方之心一吸气陡然间向后退了三尺。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玉箫挥动连攻三箫。 虽只攻出三箫但却幻起了漫天箫影分从四面八方袭来。 孙不邪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低声说道:“此人招数奇异老叫化生平仅见。” 无为道长神色严肃道:“这是一场胜负难测的凶险之战……” 他似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 第九回 往事不堪回首 萧翎被那幻起的漫天萧影迫得又连连向后退出五步才算把一轮急攻避开。 王箫郎君冷笑一声道:“你能避开我这狂风三萧倒是难得的很。” 口中说话手中玉箫的攻势却是未稍缓慢一招快过一招把萧翎圈入一片萧影之中。 萧翎自出道以来从未遇上过今日的险恶之战玉萧郎君的攻势快无比快的竟使萧翎没有还手之力。 转眼间两人已搏斗十几回合萧翎一直被逼得团团乱转无能还手。 孙不邪只看得心头大为焦急低声对无为道长说道:“道长我瞧情势有些不对他一直处在挨打形势之中如何能够久撑下去老叫化想去助一臂之力如何?”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请安下心来萧大侠处境有惊无险此人箫招的奇奥怪异贫道亦是初次见到咱们出手助他恐怕分散了他的心神不如再候一会瞧瞧情势再作决定。” 他虽然出言安抚孙不邪但自己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萧翎在无力反击的恶斗中一直受到那玉箫郎君的玉箫所困始终无法还手。 又过了一杯热茶工夫左右萧翎仍是被困在一场险恶的搏斗之中。 玉箫郎君手中的萧招虽然厉害但他却无法击落萧翎的长剑。 突然间听得萧翎大喝一声长剑由那重重的箫影中攻了出来。 但闻一阵脆鸣之声长剑玉萧连连相接。 萧翎好不容易找出这么一个破绽借势脱出那重重的萧影岂肯随便放过长剑连出三记绝招闪起一片剑芒反击过去。 刹那间剑花箫影打的激烈绝伦。 无为道长长出一口气叹道:“原来他并未迷失在那箫影之下……” 孙不邪接道:“的确凶险比适才尤有过之。” 这时那站在玉箫郎君身后的铁手人也看的悚然动容双目圆睁望着两人动手的情形显然那王箫郎君也是用了全力。 只见两人的恶斗愈来愈是激烈玉箫长剑各极奇幻。 无为道长回顾了孙不邪一眼低声说道:“老前辈怎生想个法子不要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孙不邪道:“此刻喝止只怕他们不肯停手。” 无为道长道:“再打下去只怕是要闹出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孙不邪仔细看去只见萧翎的脸上隐隐现出了汗水显然是已经用出了全力再看玉萧郎君眉宇问也流出了汗珠儿。 突然间听得一声娇呼传了过来道:“住手!” 玉箫郎君疾攻三萧一挡萧翎长剑疾退五步。 萧翎出道以来也是第一次遇上了真正敌手这一架打的凶险百出也使他对那玉箫郎君生出了无限敬佩。 是以玉箫郎君收萧而退之后萧翎亦未追击。 转脸望去只见一个头梳双辫。身着青色长裤、短衫腰系黄色丝带。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背插宝剑满脸肃然的站在大门之内。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丫头不是昨夜见到的那位姑娘吗?她是小钗姊姊的贴身丫头只怕是奉了小钗姊姊之命而来。 只见那冷做孤僻、气焰不可一世的玉箫郎君回头望了那姑娘一眼一抱拳道:“素文姑娘别来无恙。” 那青衣少女一对圆圆大眼睛四下转动打量了场中群豪一眼欠身说道:“小婢怎敢当王萧郎君一礼。” 玉箫郎君道:“姑娘此来不知有何见教?”说话时神情十分紧张。 素文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玉箫郎君道:“什么事?可是那岳姑娘……” 素文接道:“不错姑娘要我来告诉相公今夜之约。她不想来了。” 玉箫郎君脸色大变道:“为什么?” 素文道:“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目光转到了萧翎脸上接道:“萧相公又不认识小婢了吗?” 萧翎道:“见过一面之人在下就不会……” 素文道:“不是咱们是见过两面了。” 萧翎道:“那一次姑娘身着男装自然是不能算了。” 素文微微一笑目光转到玉萧郎君的脸上道:“姑娘说相公不用在此地等她了。” 玉箫郎君道:“今日不见何日再见?” 素文道:“姑娘说她如想和你见面时随时会派人找你。” 玉箫郎君脸色忽青忽白显然内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沉吟了一阵突然一跺脚举手对那铁手人一招道:“咱们走啦!” 一纵身人已登上屋面越屋而去。 那铁手人紧随身后跃上屋面两人去如飘风眨眼间消失不见。 素文目注两人去远缓步行到萧翎身侧道:“萧相公你想见我家姑娘吗?” 萧翎淡然一笑道:“如是你家姑娘很忙见不见都不要紧。” 素文一扬柳眉儿道:“昨天夜里你还求我帮忙要见我家姑娘一面此刻难道是已改了心意了吗?” 萧翎道:“姑娘不要误会如是那岳姑娘能见我在下自当赴约。” 素文道:“不用赴约了我带你去见她如何?” 萧翎道:“方便吗?” 素文道:“如果不方便或是未得小姐允准小婢有多大胆子敢带你去见她。” 萧翎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想问姑娘两句话。” 素文道:“好你说吧!” 萧翎道:“那岳姑娘昨宵为什么不肯见我?今日又差姑娘约我相晤这其中有何内情?” 素文凝目思索了一阵道:“说有内情别说小婢还不太清楚纵然是知道也不能说给你萧相公听。” 萧翎一皱眉头道:“你可知道现在那岳姑娘又找我去为了什么?” 素文道:“为了什么?” 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岳姑娘和你萧相公何亲何故小婢是一点不知只知她为了你用了不少心机我们两姊妹疲于奔命南海五凶的事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她好像不想让你知道她在暗中帮助你……” 言未尽意却突然止口不言。 萧翎等了片刻不见那素文再接下去忍不住问道:“姑娘说完了吗?” 素文摇摇头道:“没有。” 萧翎道:“那为什么不说了?” 素文摇头道:“小婢不能说也不敢说。” 萧翎道:“不妨事在下只是听听。” 素文长长吁一口气道:“小婢讲话已经大多了相公不用再问了。” 萧翎回顾了孙不邪一眼问道:“请教姑娘在下这几位朋友可否能一同去呢?” 素文道:“小婢来时姑娘并未吩咐什么不过就小婢所知姑娘一向不愿和生人相见。” 孙不邪道:“萧兄不用为难我等在此等候就是。”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那岳姑娘现在何处?” 素文道:“就在这附近不远处。” 萧翎回头对孙不邪等抱拳一揖道:“诸位请在此稍候在下去去就来。” 孙不邪道:“兄弟请便。” 素文转过身去道:“咱们可以走了。” 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萧翎紧随在素文身后缓步向前行去。 出了那高大的宅院素文回头说道:“咱们走快一些如何?” 萧翎道:“姑娘尽管施展在下自信还追得上。” 素文微微一笑道:“小蝉已经见识过萧相公的武功那确实高明得很小婢并无和萧相公较量轻功之意。” 萧翎想她数番隐身在暗中相助之事不自禁脸上一热。 素文似是已瞧出了萧翎尴尬之状突然放腿奔去口中喝道:“小婢带路了。” 此女轻功极佳萧翎一怔神间那素文已经奔出四五丈远急急一提真气放腿向前追去。 两人各逞轻功放腿疾奔片刻间已奔出十几里路。 萧翎全力追赶已然追上了一丈左右却不料素文突然停下脚步萧翎不及防几乎撞到了素文的身上。 仓促问一吸真气收住了急冲之势。 素文微微一笑道:“萧相公轻功果然高强。” 萧翎缓缓吐口气道:“怎么不走了?” 素文手指着数丈外绿荫深处一座隐现的茅舍道:“到了就在那茅舍之中。” 说话之间已然行近茅舍。 素文举手在篱门上拍了两掌。 但闻篱门呀然一个全身红衣。背插长剑的俏丽少女当门而立。 素文低声问道:“姑娘在吗?” 那红衣少女打量了萧翎一眼道:“姑娘在萧相公请进去吧!” 萧翎微微一怔暗道:这丫头怎知我姓萧。 心中念转人却缓步走了进去。 只见室中布设极为简单一张木桌和四张竹椅之外别无他物。 靠左面一面淡蓝的粗布垂帘和一堵单墙把茅舍分成了内外两间。 那素文留在茅屋外面未进来那红衣少女却紧随萧翎身后而入低声说道:“相公我去禀告姑娘一声。” 只听那垂帘之内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你退出去。” 布帘启动缓步走出来一个玄色劲装的少女。 那红衣婢女欠身应了一声悄然退出室外。 萧翎双目投注到玄衣少女身上果然是一别五年有余的岳小钗只是此刻的风韵更为动人一些。 岳小钗眉宇间流现出一片忧郁但却强展欢颜微微一笑道:“瞧什么?难道已不认识姊姊了吗?” 萧翎恭恭敬敬抱拳一揖道:“数年来姊姊的音容笑貌一直索绕小弟心怀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岳小钗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却是变的多了如是我陡然见你姊姊当真是无法认出。” 萧翎道:“我变的强壮了……” 岳小钗接道:“也长大了分手之时你还是一个瘦弱多病的小孩子现在却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唉!五年时光不算短也不算长但却是有大多的变化。” 萧翎只见她言词中若有着无限的感伤心中大为奇怪暗道:岳姊姊一向是豪放坚强怎的此刻却是这般的多愁善感。抬头看去只见她一对明亮的眼睛中闪动着儒儒泪光心头更是骇然急急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岳小钗微微一笑道:“我很好啊!咱们多年不见今天该好好谈谈才是。” 萧翎想到她悲惨的际遇、经历的痛苦亦不禁有些黯然神伤长叹一声道:“姐姐这些年来你受了很多的苦是吗?” 岳小钗道:“姊姊从小闯荡江湖吃些苦也算不得什么倒是你娇生惯养在父母余荫之下长大那些苦难的日子不知你如何度过。” 萧翎道:“虽然吃点苦头但是都已过去现在我不是很好吗?” 岳小钗道:“你长大了很多和昔年简直是两个人如今你已扬名武林誉满江湖那些苦总算是没有白吃。” 萧翎道:“小弟得有今日全是姊姊相助之力……” 岳小钗道:“姊姊没有好好照顾你使你流落江湖吃苦想起来姊姊就不安的很。” 萧翎道:“往事已成过去姊姊不用引咎了。” 岳小钗指着萧翎身旁竹椅说道:“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萧翎依言坐了下去道:“姊姊也请坐吧!” 岳小钗微微颔坐了下去说道:“兄弟告诉我这几年你的经历。” 萧翎把几年来自己的遭遇经过去繁从简说了一遍。 岳小钗很仔细的听了一遍道:“你一人得三位老前辈倾囊相授武功也算得大大的造化了。” 萧翎忽然想起了昨夜之事说道:“姊姊小弟心有一件不解之疑问了出来还望姊姊不要生气才好。” 岳小钗道“可是因为我昨夜不肯见你的事?” 萧翎道:“正是此事小弟实是想不通何以姊姊竟不肯和我相见呢?” 岳小钗道:“过去的事不用提它了现在咱们不是相对而坐了嘛。” 萧翎道:“这些日子姊姊一向在暗中帮助于我小弟心中是感激不尽……” 岳小钗道:“不要讲这些了这些说起来岂不是太见外了吗?” 萧翎在这阵谈话的时间中一直留心着那岳小钗的神情果然觉她虽然在说话之中却无法掩住那眉宇间重重忧苦当下说道:“姊姊你好像有着很多的心事是吗?” 岳小钗道:“唉!心事只有一件但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竟使我莫所适从。” 萧翎道:“什么心事呢?不知可否告诉小弟。” 岳小钗举手理一下鬓边的散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当真是不知从何开口。” 萧翎怔了一怔道:“什么事如此严重?” 岳小钗一对明亮的双目盯注在萧翎的脸上缓缓说道:“兄弟你已经长大了和昔年儿时的情景已然大不相同了……” 萧翎道:“是啊!小弟出道江湖时日虽然不长但却经历了无数的奸诈风险唉!这数月江湖上的生活有如过了十年一般自信长了很多的见识姊姊有什么心事说给小弟听听也许小弟可以为姊姊分忧解愁。” 岳小钗神情肃然缓缓他说道:“兄弟你认识一位百里姑娘是吗?” 萧翎道:“她就是北天尊者之女名叫百里冰……”长长叹息一声道:“她对小弟有过数番相助之情。” 岳小钗道:“你可要报答她吗?” 萧翎道:“小弟岂是忘恩负义的人自然是要报答她了。” 岳小钗道:“兄弟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萧翎道:“但得小弟知晓自然要倾尽所知奉告姊姊。” 岳小钗道:“一个人如若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那应该如何报答?” 萧翎呆了一呆道:“这个么!很难说了。” 岳小钗道:“为什么?” 萧翎道:“那要看他救人的动机何在如若是出乎真心别无所期这恩情自然是其重如山其深如海了。” 岳小钗轻轻叹息一声道:“人之初行完全是出乎于心可是以后却变的有所企图那又该当如何?” 萧翎道:“只要他不是大好巨恶受人之恩应该报答才是。” 岳小钗双目中奇光闪动打量了萧翎一眼道:“兄弟不论他要些什么都应该答应他吗?” 萧翎道:“只要他不是为害人间都应该……” 忽然间心有所感住口不言。 岳小钗道:“为什么不说了?” 萧翎沉吟一阵道:“姊姊你有很多话似都是有感而。” 岳小权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萧翎望了岳小钗一眼接道:“小弟想到了一件事说错了姊姊不要生气。” 岳小钗道:“什么事?” 突听素文尖叫道:“不行姑娘在和客人说话如何能让你进去!”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两扇木门被人一脚踢开玉箫郎君手提玉箫当门而立。 萧翎抬头望去只见玉箫郎君的脸色白里泛青双目中直似要喷出火来紧紧盯注萧翎的脸上瞧了好一会缓缓转到岳小钗的脸上仰天打个哈哈道:“岳姑娘取消了在下之约就是为了要和萧翎见面吗?” 萧翎看到他激愤的神色心中既奇怪又不安忖道:这玉萧郎君武功高强如是陡然出手施袭激愤中必将是追魂夺命凌厉无比。急急提聚真气暗作戒备。 岳小钗初见玉箫郎君亦是大为吃惊但不过一瞬之间又恢复了镇静之容淡淡一笑道:“是又怎样?” 萧翎知道玉箫郎君脾气躁急异常岳小钗这等冷漠神态对他说不定立时激起他的怒火不觉行前一步挡在了岳小钗的身前。 哪知事情完全出了萧翎的意料之外玉箫郎君不但未立时出手反而怒火全熄缓步行了进来淡淡一笑道:“惊扰你的谈兴了。” 萧翎道:“不妨事。” 五箫郎君也不用两人让坐伸手牵过一把木椅坐了下来说道:“适才在大宅之中兄弟多有冒犯还望萧兄多多原有。” 萧翎心中大奇暗道:这位冷做之人怎的忽然对我这般客气起来。 心中念转口中连连应道:“言重了言重了。” 玉箫郎君道:“萧兄几位贵友都还在大宅院中等候吗?” 此人无话找话尽谈些不着边际的事萧翎又不能不答只好应道:“不错。” 玉箫郎君道:“岳姑娘不愿见生人如是你那贵友全部追来岂不是打扰了岳姑娘吗?” 萧翎想了一想暗道:这话倒也不错孙不邪和无为道长在武林之中身份甚高如追踪至此岳姊姊如不招呼他们岂不是开罪他们吗?当下说道:“当该如何才是?” 玉箫郎君微微一笑道:“萧兄去和他们招呼一声别要他们追来就是。” 萧翎心中暗道:去招呼他们一声也好举步向室外行去。 只见素文站在窗外以目示意不要他离开。 萧翎心中一动行到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 回头望去只见岳小钗站在一侧微垂臻愁锁柳眉心中似有着无限忧苦心中奇道:岳姊姊好像不喜见玉箫郎君又似是有些畏惧玉箫郎君看来这其间只怕别有内情。 心中念转人又走了回来。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怎么不走了?” 萧翎道:“我一直没有说要走啊!” 玉箫郎君冷哼一声道:“他们如果追来此地那将如何是才好?” 萧翎望了岳小钗一眼道:“不敢有劳阁下费心。” 玉箫郎君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萧翎!你当真想和张某人作对吗?” 萧翎道:“没有啊?我为何要和你作对。” 玉萧郎君道:“你如不愿和我作对那就快离开此地。” 萧翎越听越觉奇怪心中忖道:不知岳姊姊为何会对这个玉箫郎君生有畏惧之情难道岳姊姊受了他什么暗算随时都可被他置于死地故而不敢反抗于他……果真如此我是定得留此保护岳姊姊了…… 他只管用心推想忘记了玉箫郎君的问话。 玉箫郎君不闻萧翎回答之言突然冷笑一声道:“萧翎你如真想和我为难今日只有一途可循了。” 萧翎道:“哪一途?” 玉箫郎君道:“咱们各凭武功以决生死。” 萧翎偷眼向岳小钗瞧去只见她一双星目之中隐隐含着泪水脸上是一片茫然无主的神色显然是心中正有着无法告人的痛苦。 但闻玉萧郎君说道:“萧翎你如不敢和我决一死战那就尽快离开此地从今之后不能再和岳小钗姑娘相见。” 萧翎心中暗道:此人武功高强如是各出全力相搏鹿死谁手实难预料目下江湖上大乱正殷我萧翎要留下这有用的生命为武林同道谋命。此人孤做不群却无恶迹让他一步又有何防?当下说道:“阁下武功高强萧翎自知不敌何况彼此无怨无仇为什么一定要动手相拼呢?” 玉萧郎君接道:“你如不愿和我动手只要答允我从今之后不再和岳小钗姑娘见面。” 萧翎剑眉一耸道:“阁下逼人过甚了岳姊姊和萧翎……” 玉萧郎君怒声喝道:“住口!” 萧翎再难忍耐也厉声以对道:“阁下傲气凌人目空四海需知我萧翎是有心相让并非是怕你。” 玉箫郎君突然一振手中玉萧道:“这茅舍之后有一片空旷的草地咱们此番动手定当不死不休。” 萧翎怒道:“阁下再三相逼我萧翎恭敬不如从命了。” 玉萧郎君道:“好!咱们走吧!” 当先向外行去。 萧翎回头看去只见岳小钗仍茫然而坐似是正在思索着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对眼下生的事情似是浑如不觉。 萧翎暗暗地叹息一声忖道:岳姊姊和玉箫郎君之间似乎是有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心中念转人却随着玉箫郎君走了出去。 素文呆呆地望着两人似是想出言阻止萧翎但却终于忍了下去。 萧翎紧随在玉箫郎君的身后到茅舍后面果然见一片宽阔的草地。 玉箫郎君手横玉箫站在场中。 萧翎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剑把缓步行了过去。 玉箫郎君一振手中玉箫道:“阁下亮剑吧!咱们这一战非同于平常的比武尽管施下毒手不分生死不许停手。” 萧翎神色肃然缓缓说道:“阁下既然划出道儿在下一定奉陪不过在未动手前在下心有几点不明之处很想问个明白出来。” 玉萧郎君道:“你说吧!不过要简略扼要我不想拖延太久时间。” 萧翎道:“咱们彼此无仇无怨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三声道:“在下原无和你势不两立之心不过此刻情势不同了你萧翎一日不死在下就有寝难安枕食不知味的感觉。” 萧翎道:“萧某也隐隐觉得阁下对我似乎是积恨甚深这就使在下不解了何以阁下对我如此深恨?” 玉箫郎君冷冷说道:“难道你当真的不知道吗?” 萧翎道:“好像是为了岳姑娘。” 玉箫郎君道:“不错正是为了岳小钗……” 萧翎接道:“岳姊姊和我五年前就相识情若姐弟……”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就是你和她情意大深所以我非得杀你不可。” 萧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话声微微一顿接道:“阁下只怕是误会了。” 玉箫郎君冷然说道:“不用多费唇舌亮出兵刃吧!”玉箫一起“金龙探爪”直向萧翎前胸点了过来。 萧翎右手一抬快绝伦的拔出长剑封住玉箫道:“只为了我和岳小钗姑娘相识阁下就不容我萧翎活在世上这等霸道的事倒是少闻少见。” 玉箫郎君不答萧翎之言玉箫挥动连攻八箫。 这八箫攻势猛恶至极幻起了一片箫影而下。 萧翎心中大怒暗道:这人如此的不可理喻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看来难以使他停手了全神运剑封开八箫之后还击八剑。 八箫来八剑去箫剑相触响起了一片脆鸣之声。 玉箫郎君挡开了萧翎八剑之后心中暗暗忖道:这人无怪在极短的时日之中扬名于江湖之上果然有着非常的本领今日如想取他之命非施下杀手不可了。 心念一转疾退五尺缓缓举起手中玉箫道:“萧翎我这玉箫之中藏有见血封喉的绝毒暗器而且可从每一个箫孔之中射出来你要小心了。” 萧翎心中暗道:他急欲求胜已到不择手段之境定然是想施展暗器了想到他这玉箫射暗器之奇之毒亦不禁有些骇然当下吸一口气道:“阁下既是非得和萧某拼个生死出来不可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阁下有什么惊人之技尽管施展出来就是。” 口中说话左手却探入怀中迅快的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右手执剑蓄势待敌。 玉萧郎君缓缓举起手中玉箫双目神光逼注在萧翎脸上。 双方各自运气力贯兵刀立时间即将展开石破天惊的一搏。 两人的神色都显得十分庄严凝重显然两人心中都没有制胜的把握。 突然间人影闪动挟风而至一身玄装的岳小钗已然站在两人之间。 这时萧翎和玉箫郎君都已经提聚了十成功力准备作孤注一掷的拼斗。 两人交手数招之后都已经明白遇上了劲敌两人都知道这全力一搏中必然要有一人受伤也许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但又势成骑虎欲罢不能。 岳小钗及时而至阻止了两人的搏斗。 玉箫郎君缓缓垂下手中的玉箫说道:“姑娘不觉得我们两人之中应该死去一个吗?” 岳小钗星目中满蕴泪光柔和他说道:“何苦呢?你们本来无怨无仇啊!” 玉箫郎君眉宇间闪掠过一抹坚毅的神色缓缓说道:“只因为这世间容不下我们两人因此在我们之中必该有一个死亡才是。” 他说话时神情平静但语气却是坚定无比。 萧翎满脸迷惘的望了玉萧郎君一眼惑然说道:“天地辽阔河山绵长为什么不容我们两个并存人间?”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三声道:“萧翎你是当真的不知呢?还是在有意的装糊涂?” 萧翎道:“在下实在想不出咱们何以不能并存于世。”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小妹身受张兄之恩必有一报但此事和我萧兄弟毫无关系你不用迁怒于他了。” 玉萧郎君脸色一变道:“依姑娘之见呢?” 岳小钗道:“尚望张兄能够宽限小妹一点期限……” 玉箫郎君接道:“好!你要多少时间才能决定?” 岳小钗道:“一年时光如何?” 玉箫郎君摇摇头道:“太长了在下难有如此耐性。” 岳小钗柳眉耸扬缓缓说道:“张兄之意?” 玉箫郎君道:“至多不能过三个月!”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三个月……” 玉萧郎君道:“不错三个月在姑娘感觉中也许是弹指即过可是在下感觉中却有着度日如年之感。” 岳小钗望了满脸迷惘、茫然的萧翎一眼缓缓说道:“好吧!就是三个月不过我也有一件事奉求。” 玉箫郎君道:“但得力所能及在下是无不答允。” 岳小钗道:“在三月之内小妹不愿再听到幽幽箫声也不愿张兄经常在我左近出现。” 玉箫郎君惨然一笑道:“好!我答应你但不知三月限满咱们在何处相见?” 岳小钗略一沉吟道:“三月期满咱们在衡山断魂崖底相见!” 玉箫郎君惨笑两声道:“古往今来从无一人下过断魂崖。姑娘相约在断魂崖底相见倒是隐秘的很。” 岳小钗道:“你如害怕咱们就不用见了!” 玉箫郎君道:“姑娘放心在下自会先姑娘而到。” 岳小钗道:“约期已定你可以走了吧!” 玉箫郎君道:“好!在下就此别过。”转身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萧翎只觉重重疑问。盘旋脑际呆呆地站在当地。 岳小钗目注那玉箫郎君去远幽幽说道:“萧兄弟可知那一夜我为什么不肯见你吗?” 萧翎心中似是有些明白但仔细想去却又有些茫然不解当下说道:“小弟有些知道但仔细想去又有些不明白了。” 岳小钗本是愁锁眉梢听得萧翎这儿句话忍不住嗤的一笑道:“兄弟这一年来姊姊终日生活在愁苦之中唉!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萧翎更是茫然说道:“姊姊有事吩咐小弟一声就是那也不必愁苦啊……”忽然想到岳小钗数度暗中相助之事如论到武功智谋岳小钗只怕比自己强过甚多她既然无能解决的事自己如何能够助她不禁脸上一热住口不言。 但闻岳小钗黯然说道:“此事看来简单说来却十分复杂我今日请你来此早已想了很久与其让事情拖下去还不如早些告诉你好!唉!世上有很多事不是凭仗武功能解决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地不是谈话所在咱们回到茅舍中去吧!那玉箫郎君一向言而有信他既然答应三月之内不来惊扰定然不会失信姐姐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还有善后之事也要拜托兄弟你了。” 萧翎呆了一呆道“善后之事……” 岳小钗接道:“咱们到房中再谈吧!”转身向前行去。 素文替两人送上两杯香茗之后悄然退了出去。 萧翎迫不及待他说道:“姊姊刚才你那句善后之事是何用心?” 岳小钗似是已经镇静了下来淡淡一笑道:“不用紧张姊姊要你来就是要仔细的说给你听。” 萧翎道:“小弟此刻满腹疑惑茫然姊姊快些说吧!”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中州二贾想来已经告诉你了……” 萧翎接道:“不错他们把姊姊囚禁在一座密室之中被姊姊逃了去为了此事什门一一直心下难安。” 岳小钗淡淡一笑接道“不用替他们求情我如要杀中州二贾就算他们有十条命也难再活在世上了我本无记恨他们之心他们认你作了龙头大哥之后这笔小小的怨恨早已在我的心中一笔勾去了……” 萧翎道:“姊姊纵然大量包容;不再怪罪他们但小弟也要他们到姊姊面前来负荆请罪。” 岳小钗道:“不用了他们并不是很坏的人……”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那时姊姊的武功自顾不暇自然无能再顾到兄弟你了。唉!我带你离家出走使你这宦门公子卷入江湖的恩怨之中午夜梦回扪心自问心中这一份不安定非你能了然。” 萧翎笑道:“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如不是姊姊带我离家小弟岂有今日这点成就何况当时是我缠住姊姊不放要随姊姊离家姊姊何咎之有小弟此刻急欲知道的是关于姊姊的事。” 岳小钗道:“姊姊被中州二贾关入那座密室之后不久就被人救了出来……” 萧翎心中一动接道:“可是那玉箫郎君救了你?” 岳小钗点点头道:“不错其人武功绝世只是生性孤做目空四海、眼中无人唯独对我爱护有加一往情深……” 萧翎自言自语地接道:“我有些明白了。” 岳小钗凄凉一笑继续说道:“他救了姊姊之后带我去洗心茅舍……” 萧翎突然想到岳云姑的尸体五年前一幕旧事突然间展现脑际:那衡山脚下修竹丛中的洗心茅舍那骨瘦如柴冷漠不近人情的白者妪岳小钗孤身一人拒挡强敌的恶斗……当下说道:“云姨的尸体还在那洗心茅舍之中姊姊可曾见到吗?” 岳小钗点点头道:“故人情深那洗心茅舍主人虽然当初只允我等候七日但我却过了期限甚久原想七日限满之后以她冷僻的性格再也不会照顾家母的尸体哪知她竟照顾的十分周到家母尸体丝毫无损。” 萧翎想到昔年云姨对自己呵护借爱情意如海想不到短短数月相处一别竟成永诀不禁黯然流下泪来说道:“云姨的尸体现在何处?小弟该去拜奠一番才是。” 岳小钗道:“我和玉箫郎君赶去洗心茅舍见家母遗体完好如初才放下心来本想遵照家母遗书把她尸体送往沉燕谷但却为洗心茅舍主人所阻……” 萧翎接道:“现在呢?云姨尸体存放何处?” 岳小钗道:“仍在洗心茅舍之中。” 萧翎道:“姊姊为什么不把云姨尸体安葬起来?” 岳小钗道:“那时姊姊处境仍危天下武林人物仍在追捕于我随时会遇上强敌动手担心损伤到家母尸体那洗心茅舍主人既然无心逼我搬迁也乐得留在那里了。” 萧翎道:“以后呢?” 岳小钗道:“姊姊又被几批江湖人物觉追踪但都为玉箫郎君所伤。” 萧翎道:“那玉箫郎君对姊姊很好了。”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平心而论他对我呵护爱惜无微不至姊姊得他数度相救如非有他保护今日只怕难再见到萧兄弟了。” 萧翎望了岳小钗一眼欲言又止缓缓垂下头去。 岳小钗接道:“那玉箫郎君觉姊姊武功不高在江湖之上走动随时有性命之危就带姊姊去求见一位息隐多年的老前辈费尽了心机苫求数日才得到了那位老前辈的答允把我收留门下……” 萧翎接道:“这就奇怪了玉箫郎君那时武功强过姊姊甚多。为什么不肯自行传授姊姊的武功却要跑去求人?” 岳小钗道:“因他的武功路数和我所学不同学起来事倍功半纵有所成也有限度他为我筹算才去求那位老前辈收留于我……” 萧翎道:“姊姊此刻的武功似是尤在那玉箫郎君之上想来传授姊姊武功的那位高人定然是凡入圣的人物了。” 岳小钗道:“这个恕姊姊不能告诉你了。” 萧翎奇道:“为什么呢?” 岳小钗道:“那人收留姊姊之时曾经约法三章第一是她只能传我武功但却不准正式拜师也不承认我是她门下弟子。” 萧翎道:“这人很怪第二件又是何约法?” 岳小钗道:“第二件是不许我说姓名、住址。第三件是我不能把她传授于我的几种绝技转授给别人。” 萧翎道:“江湖之上各大门派都望他本门武功扬光大吸收人才传授绝技那人不肯让姊姊把她的绝技传诸后人当真使人费解。” 岳小钗道:“姊姊在初学之时也是作此想法但后来才知道不能怪她。” 萧翎道:“那是为了何故?” 岳小钗道:“因为有几种武功手法太过恶毒不能流传于世如是艺传非人流害极大因此那位老前辈才决心绝传于世不愿它流毒于武林之中。” 萧翎想到岳小钗惩制南海五凶的金针定脑手法果是恶毒无比从未听闻心中暗道:人心多变那位老前辈的顾虑倒也是不能算错。当下说道:“如若那位老前辈能够用番心思把那些大恶毒的手法废去余下一些……” 岳小钗接道:“每一门的武功都有它特殊之处如是去其精奇还有什么流传的价值呢?” 萧翎道:“姊姊说的是。” 岳小钗长长吁一口气道:“我在那里留住了四年不到日夜苦求进境幸有小成之际那位老前辈突然逼我离开不准我再留住那里。” 萧翎奇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岳小钗道:“至今仍然是一个隐秘姊姊想了数日夜用尽心机也是猜它不透……” 举手理一下垂鬓秀接道:“姊姊重入江湖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你的下落得知你落江而死心中痛苦万分找到了你落江之处设灵奠拜痛哭三日夜流尽血泪如非想到要替母亲和你报仇只怕早已投江而死……” 萧翎叹息一声道:“姊姊如此情意真使小弟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岳小钗接道:“半年之后突然又听你出现江湖的消息姊姊惊喜若狂天涯追踪哪知竟然是蓝玉棠假冒兄弟之名一腔狂喜又变得昙花一现……”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见那假冒你名的蓝王棠心中十分气怒曾经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却不料因此又招来一些麻烦。” 萧翎道:“可是那蓝玉棠为姊姊……” 他本想说可是那蓝玉棠为姊姊的容色所迷苦苦追求于你但下面之言难于出口只好住口不言。 只听岳小钗接着说道:“姊姊稍微平静的心情又激起了一阵波澜既觉愧对母亲遗言又觉难向你那父母交代心中痛恨。愧疚实非言语能够形容那夜我独自宿住在一座荒庙之中悲痛过来耳目也失去了灵敏竟然依在壁上睡去醒来时觉已为人点了穴道……” 萧翎怒道:“什么人敢对姐姐如此无礼?” 岳小钗望了萧翎一眼看他激愤之情形诸神色之间好像亲眼看到了自己被人捆起一般当下接道:“百花山庄中人两个獐头鼠目的小唆罗他们见我醒来竟然敢出言戏污姐姐心中虽然急怒无比但因穴道被点一时竟是无能反抗只好闭目不理他们……”突然垂下凤目住口不言。 萧翎正听得心中忧急问道:“以后呢?” 岳小钗缓缓说道:“以后两人竟然对我无礼当时情形姊姊求生难得求死不能但那玉箫郎君却及时赶到出手击毙两人。” 萧翎道:“这么说来玉箫郎君又救了姐姐一次。” 岳小钗道:“不错正因他数番救了我又带我投入名师之门学得绝技对我可算得仁至义尽恩如山高……” 她突然住口不言抬起双民在萧翎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兄弟你已经长大了懂了很多的事姊姊也不用对你保留我要有一句说一句了。” 萧翎道:“小弟洗耳恭听。” 岳小钗仍然犹豫了一阵接道:“玉箫郎君救了我之后又觉我心中忧苦甚重怕我再遇危险不肯离开我陪我邀游名山胜水他一支玉箫早已吹得出神入化姊姊我从小就得母亲授与弹琴之技后来投入那位隐名老前辈的门下又得她指点弹琴之术……” 一顿语声回顾了萧翎一眼接道:“那时玉箫郎君对我虽然体贴入微但他一直是于情止于礼视我如手足妹妹。” 萧翎道:“他终日陪姊姊游山玩水吹奏玉箫为姊姊解闷又无其他用心也算得一位君子人物了。” 岳小钗道:“兄弟你可记得一句名言吗?” 萧翎道:“什么名言?” 岳小钗道:“日久情生那玉箫郎君终日里陪着我游山玩水姊姊不觉之间亦对他生出情悸只是当时未曾想到罢了。”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欲言又止。 岳小钗接道:“在一个月华似水的晚上玉箫郎君带我在九华山顶赏月他早已知晓姊姊弹琴之技不知何时竟为我备了一张瑶琴他对月吹萧意兴豪放大有做视九州惟我独尊之概;姊姊技痒不自觉的取过瑶琴弹奏起来琴萧和奏引动了百鸟夜鸣。” 萧翎道:“看来那玉萧郎君颇有心机他为姊姊备了瑶琴却从不求姊姊弹给他听用玉萧勾引起姊姊的雅兴使姊姊情难自禁。” 岳小钗道:“唉!你当真是长大多了知道了很多事……” 语声微顿接道:“不知何时那玉箫郎君的箫声突然折转缕缕柔情由那箫声之中扬起情如小桥流水、烟村人家姊姊在他萧声导引之下琴音也为之一变浑然忘我浸沉在一片似水柔情之中。” 萧翎道:“诗情画意阳春白雪那境界的确是动人的很。” 第十回 幽幽情怀向谁诉 岳小钗道:“以后……”以后了半天竟是接不下去。 萧翎道:“以后怎么了?” 岳小钗一咬牙接道:“以后吗?那琴音、箫声不知何时停下姊姊清醒时觉偎依在玉箫郎君的怀中而坐。” 萧翎突觉一股莫名的感伤直泛心头头重脚轻几乎一交栽倒。 他举手轻轻在脑袋上拍了一掌。 岳小钗道:“兄弟你怎么了?” 萧翎一提气道:“我很好啊!那玉箫郎君可曾……” 岳小钗道:“他握着姊姊的手求姊姊答允终身和他为侣他自豪的说道普天之下只有他玉箫郎君一人才配娶姊姊为妻也只有姊姊一人才配嫁给他玉箫郎君。” 萧翎道:“口气很大姊姊可曾答应了他?” 岳小钗道:“好像是答应了不过我曾经提了两个条件。” 萧翎道:“什么条件?” 岳小钗道:“第一件我要他助我复仇。” 萧翎道:“他答应了没有?” 岳小钗道:“自然是答应了。” 萧翎道:“第二件呢?” 岳小钗双目凝注在萧翎的脸上一字一句他说道:“这第二件吗?我要他等三年如若三年中仍然没有兄弟你的消息姊姊即将在玉箫郎君相助之下仗剑复仇报了大仇之后再答允他的婚事。” 萧翎道:“现在呢?我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啊!” 岳小钗道:“只怪姊姊当时少说了两句如今很难辩说的清楚了。” 萧翎道:“那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你要他等三年探我生死可是现在还未满一年期限已证实了我还活在世上姊姊要是不喜欢他自然是前约不算了。” 岳小钗道:“当时我只说要他等候三年找寻兄弟但我却没有说明找到了兄弟之后又该如何……” 萧翎道:“自然是前约毁弃。” 岳小钗道:“姊姊正是作如是想但那玉箫郎君并不这样啊!” 萧翎道:“想不到玉箫郎君那等人物也会赖皮!” 岳小钗道:“不能怪他他对姊姊施恩甚深……”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有一件事放在我心中很久了姊姊一直没有给你说过唉!那时你年纪大小姊姊就算说给你听了你也不懂。” 萧翎道:“什么事啊?” 岳小钗道:“你那云姨遗书之中曾经指明了姊姊终身大事要姊姊……”突然泛起了两颊羞红垂不言。 萧翎道:“云姨对我爱护备至在我心目中早已敬他如娘。” 岳小钗缓缓抬起头来闭上双目说道:“那遗书中说明了要我嫁你为妻。” 萧翎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岳小钗脸上的红晕更见鲜明但她仍然接着说道:“那遗书上不但限定姊姊要嫁你为妻而且还指明了姊姊该如何去做……” 停了一停接道:“这些话姊姊虽羞于出口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直对你说了但愿兄弟不要笑姊姊语无伦次才好。” 萧翎道:“在小弟心目之中视姊姊有如天人一般怎敢有丝毫轻藐姊姊之心。” 岳小钗轻叹一声又道:“反正这件事不论早晚都得告诉你此刻再不对你说明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最后一句话似是预藏凶机只听得萧翎呆了一呆正待追问岳小钗又接口道:“家母在遗书中说的很明白她说兄弟你。生具绝脉纵然习练上乘内功也未必就能把绝脉打通能否过得二十岁很难预料因此遗书中指明要姊姊把她遗体送走之后重返长碧湖畔丹桂村暂不为她报仇先和你结成夫妇……” 萧翎只觉脸上一热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岳小钗。 岳小钗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家母要我为你们萧家生上一对儿女、续了你萧家的香火然后再给她报仇她信中详细的说明了为她报仇的方法。哪知事情变化迅快完全出了家母的预料唉!兄弟如是没有家母这一封遗书姊姊是死也不敢带你出来的。” 萧翎抬起头来星目中满含泪水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中间还有着如许内情小弟如何能够想到……” 岳小钗脸色一整缓缓接道:“如今情势已有转变姊姊处境已非昔比兄弟你已经冲破了死亡之关学得一身绝技以兄弟潇洒才貌正是深闺中梦里情人家母遗命已成往事姊姊也不用恪守遗命了。” 萧翎只觉心中一片紊乱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样的滋味沉吟了一阵道:“姊姊之命小弟无不遵从。” 岳小钗抬起头望望天色道:“兄弟那玉萧郎君的武功如何?” 萧翎初尝滋味正感觉心中惶惶茫然无措却不料岳小钗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怔了一怔道:“武功高强世所罕见。” 岳小钗道:“你自信比他如何?” 萧翎道:“很难料鹿死谁手!” 岳小钗道:“他待我情深似海恩重如山兄弟之见姊姊应该如何?” 萧翎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岳小钗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顾虑照实说出来吧!” 萧翎星目中神光闪动凝注在岳小钗的脸上肃然说道:“那要看姊姊对他如何了姊姊如是心中喜爱于他自然可委侍终身如是不爱他小弟未死自是可毁弃前允。” 岳小钗秀眉轻贝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姊姊未说明白” 萧翎道:“什么事?” 岳小钗道:“如是毁弃前约他对我也许不敢如何但他一腔怨恨定然会迁怒到你的身上定会找你拼命。” 萧翎一挺胸道:“他武功虽然高强但小弟并不怕他。” 岳小钗道:“我知道但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萧翎接道“为了姊姊小弟死而无憾。” 岳小钗道“你此刻已经是名满江湖武林道上怎能为一个女子拼命……” 萧翎只觉胸中沸腾沉声接道:“如若小弟内心中有一位红粉知己那人就是姊姊你了但我对姊妹不只是依恋情深而且也敬若天人小弟年幼少不更事这些年来只感到姊姊的音容笑貌经常现我脑际今日姊姊如不说明小弟只觉着对姊姊有着一种依恋之心一时间还想不到情侯早生就算小弟知道也不敢说出口来冒渎姊姊。” 岳小钗道:“这些年来午夜梦回我何尝不是也在想念着你我对你有一份深深的愧疚;也有着一份怜异惜在我的心目中一直觉着你应该跟在我身边我要照顾你吃食穿衣五年来你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分手时孩童模样直到目前我在暗中瞧到了你才觉你已经长大成*人。” 萧翎道:“难道小弟完全没有了昔年的模样吗?” 岳小钗道:“昔年你娇弱多病令人惜怜如今若临风玉树英气逼人。” 萧翎缓缓垂下头道:“小弟仍然是昔年的萧翎。” 岳小钗道:“不错神情间依稀可见儿时样……” 长叹一声接道:“一个沈木风已够你对付了如是再加个玉箫郎君你怎能应付得了解铃还是系铃人姊姊自己的事。只有自己去办了。” 萧翎道:“姊姊昔年对我呵护爱惜无微不至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不让我保护姊姊一次呢?” 岳小钗突然展开愁容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兄弟你过来。” 萧翎缓步走了过去恭恭敬敬他说道:“姊姊有什么吩咐吗?” 岳小钗突然转入室内片刻之后手中捧着一个三寸长两寸宽半寸厚的擅木盒子脸色严肃他说道:“兄弟好好的收存这只木盒。” 萧翎伸手接过说道:“姊姊这木盒之中放的什么?” 岳小钗道:“天下武林人物人人醉心的禁宫之钥!” 萧翎吃了一惊道:“禁宫之钥?” 岳小钗道:“不错姊姊今日交给你希望你能入禁宫一行。” 萧翎摇摇头道:“这等珍贵之物小弟如何有能力保存还是姊姊收存着吧!”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你记得我已和那玉箫郎君订下之约吗?” 萧翎道:“言犹在耳怎会忘记。” 岳小钗道:“这就是了三个月的期限弹指即届断魂崖下之约生死难以预卜如若在三月之后仍得不到消息这禁宫之钥就算兄弟你所有设法到禁宫中一行吧!你如想胜那沈木风只怕是非得进入禁宫一趟不可。” 萧翎神色肃然他说道:“姊姊告诉我一件事不要骗我。” 岳小钗道:“什么事?” 萧翎道:“你和那玉箫郎君定下三月后断魂崖底相会之约用心何在?” 岳小钗道:“这个姊姊不能决定全要看那玉箫郎君了。” 萧翎道:“如若他逼姊姊过甚姊姊可要和他动手?” 岳小钗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那要看那时情形如何了!” 萧翎道:“我瞧他心地狭窄对姊姊用情甚深如是姊姊不允他的婚约他决然不会放过姊姊除非姊姊愿意束手就缚只怕是难免要有一场恶战。” 岳小钗望了萧翎一眼沉吟不语。 萧翎道:“姊姊答应让小弟同去好吗?” 岳小钗道:“不成你不能和玉箫郎君作对。” 萧翎道:“为什么?” 岳小钗叹息道:“在玉箫郎君身后还有一股庞大的实力那人包括了传我武功的师父如果你杀了玉箫郎君这些人决然不会和你善罢甘休如是玉箫郎君伤了你兄弟那未免太不值得了。” 萧翎道:“为了姊姊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岳小钗秀眉一皱道:“兄弟别忘了一件事。” 萧翎道:“又是什么事?” 岳小钗道:“我已答应过了那玉箫郎君求婚为什么不可以当真的嫁给他呢?” 萧翎怔了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岳小钗道:“兄弟还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萧翎道:“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岳小钗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说了……” 脸色一变冷冷接道:“姊姊已把心中的话全部说完你又无话可说也该告别了。” 萧翎万万没有想到岳小钗突然下起了逐客令呆了一呆道:“姊姊要我走吗?” 岳小钗道:“嗯!兄弟你已经大了男女有别不宜在此多留。” 萧翎道:“既是如此兄弟就此别过了。” 言罢抱拳一揖。 岳小钗欠身一礼道:“恕姊姊不送了。”转身直行入内室。 萧翎看她突然间这般决定心中既是奇怪又是悲痛胸中热血沸腾双目中泪水涌出。 悲苦茫然中不知过了多少时光。 只听一个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相公。” 萧翎如梦初醒一般举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转目望去只见素文倚门而立脸上亦是一片黯然的神色。 他镇静了一下精神回顾了那分割大厅和内室的竹帘一眼自言自语他说道:“我该走了。”举步向外行去。 他心中充满了悲伤昔年的款款深情如今都化作了伤心之泪!竟是止不住那泉涌泪水夺眶而出。 茫然中信步而行也不知行向何方。 但闻水声潺潺一溪清流桥阻眼前。 他心中充塞着感伤痛苦竟然不知不觉的走错了方向。 萧翎行近了溪边茫然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一手支颐呆呆地望着一片遥远的云彩出神。 忽然间云彩随风化去蓝天问未留下一点痕迹。 那变幻无常的云彩似给了萧翎一种感触的启示突然把他从黯然的迷惘中拉回了现实。 他摇摇头镇静了一下心神举步行到溪边蹲下身子撩起了一把泉水。 冰冷的水使他恢复了不少清醒想到那巨大的宅院之中还有着孙不邪无为道长等正在等待自己归去。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流目四顾辨认了一下方向举步行去。 那高大的宅院仍然屹立在环绕的竹林之中但在萧翎的心目中却似有着物是人非不胜沧桑之感短短几个时辰中一切事物都变得那般陌生。 孙不邪背着双手正站在宅院之前一见萧翎蹈蹈行来立时大步迎了上去叫道:“兄弟你回来了。” 萧翎抬起头来望了孙不邪一眼茫然一笑道:“回来……” 孙不邪只觉萧翎神色沧然形貌也似有了很大的变化短短几个时辰的分别竟有如过了几年一般。 只见他一向开朗的眉宇间却被一种愁雾笼罩清澈的双目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似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战之后有着极度的困倦平日流现于神色间的坚强和那威武不屈的气度此刻也完全消失似乎是一种莫可言喻的神秘力量在极短的时光中把萧翎完全改变 孙不邪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你可是遇上了从未遇过的强敌展开过一场恶战?” 萧翎摇摇头默然不语。 孙不邪一皱眉头道:“兄弟你很疲累是吗?” 萧翎点点头凄苦一笑道:“嗯!我很疲累。” 孙不邪目光转动突然觉萧翎衣袋之中装着一个檀木盒子已然露出一半西斜的阳光照射之下可见那木盒上精致的花纹。心中一动道:一向未见过这只木盒此盒定然是刚刚收得之物了当下说道:“兄弟你袋中那木盒盛装何物?” 萧翎低头取过木盒瞧了一眼道:“这个吗?我没有见过啊!怎么会放在我衣袋之中。” 原来岳小钗下令逐客之时萧翎心头大震神智迷惘竟然不知何时岳小钗把木盒放入了衣袋之中。 孙不邪见闻是何等广博目光是何等锐利看萧翎颓废的神情再看他这等神不守舍之状心中已然明白他在精神上受了巨大的刺激使一个身负绝世武功的人物在极短时间内变了一个人般。 这时无为道长、展叶青。司马乾等都围拢了过来。 群豪似是已觉了萧翎的情形不对一个个茫然无措。无为道长低声说道:“孙老前辈萧大侠似是有些不对。” 孙不邪道:“不错……” 司马乾道:“据在下所知武林中有一种****莫要是受了**暗算!” 只听萧翎缓缓说道:“我要送还给她。”转身行去。 孙不邪低声说道:“情形确有些不对。”纵身一跃抢在萧翎前面拦住了萧翎的去路道:“兄弟你要到哪里去?” 萧翎道:“我要送还这只木盒。” 孙不邪道:“你要还给何人?” 萧翎道:“岳小钗唉!这盒中之物太过珍贵我萧翎如何能够承受呢?” 孙不邪道:“盒中放的何物?” 萧翎道:“放的是禁宫之钥。”他情怀怅惘若有所失但神志仍是十分清醒。 “禁宫之钥”四个字字字如巨雷下击一般只听的孙不邪、无为道长等一齐呆在当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禁宫之钥它关系着武林的命运也是千万武林人物视作重逾性命的奇宝。 不知有多少武林高人为它洒了热血每一次传说那禁宫之钥出现江湖时就引起一连串的纷争、惨杀! 萧翎那双失去神采的目光缓缓的扫掠了群豪一眼道:“诸位等我片刻我去交还了这只木盒就来。” 孙不邪一伸手拦住了萧翎道:“兄弟岳姑娘给你这木盒之时可曾说过什么话吗?” 萧翎仰起脸来轻轻叹息一声道:“不错好像说了很多话。” 无为道长低声向孙不邪道:“老前辈萧大侠的神志好像有些错乱咱们要阻止他。” 孙不邪微微颔道:“那岳姑娘讲些什么?兄弟请说给我们听听如何?” 萧翎黯然一笑道:“她说了很多话好像这禁宫之钥对武林关系很大……” 孙不邪道:“何止是很大简直是主宰武林命运之钥。” 萧瓴道:“似乎是又告诉我说我想胜那沈本风必须进入林官一行。” 孙不邪肃然说道“不错……”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可是这禁宫之钥并非我所有啊!” 无为道长接道:“那岳姑娘既然把禁宫之钥交给了你自然是希望你萧大侠能够进入禁宫一行了你如再把此钥交还给岳姑娘岂不是有负了岳姑娘的用心吗?” 萧翎望着手中木盒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木盒也许和那岳姑娘的性命有关。” 孙不邪道:“和那岳姑娘性命有关?” 萧翎道:“不错她把这禁宫之钥交给我手心中再无牵挂自然轻淡生死了。” 孙不邪心中暗道:兹事重大关系着那岳姑娘的生死倒叫老叫化不便插嘴了。 无为道长等亦作如是之想是以谁也不便再多言接口。 萧翎又是长叹道:“你们在此等候一会我要去送还这木盒了。” 无为道长低声对孙不邪道:“老前辈萧大侠实在有些不对最好你能陪他一行。” 孙不邪点点头大行一步道:“兄弟老叫化陪你一行如何?”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怎敢有劳。”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兄弟可是不愿老叫化子去吗?” 萧翎道:“老前辈如愿同行那就一起去吧!” 举步向前行去、 孙不邪虽然明知那萧翎心中不愿自己同往但为了照顾萧翎只好硬着头皮追在带翎身后行去。见萧翎放腿奔走一口气赶到那茅舍所在。 只见素文身上背着简单行李背插长剑站在茅舍门外。 萧翎目睹素文那身装束立时为之一呆。 他心中虽然确想送还木盒但潜意识中却是更想见那岳小钗一面。 只听素文娇若银铃的声音说道:“萧相公小姐已经走了。” 萧翎道:“她走了多少时间去向何处?” 孙不邪遥遥站在数丈之外不再逼近。 素文叹道:“相处不用去追小姐了她去时已经交代小婢无论如何要劝阻相公不要追她。” 萧翎黯然叹息一声道:“姑娘;告诉我她的去向吧!我要追上她还给她这只木盒这盒中放着主宰武林命运的禁宫之钥。” 素文道:“我知道小姐已告诉了我她要我奉告相公好好保管这只木盒木盒中除了禁宫之钥以外还有那禁宫所在的形势图。” 萧翎只觉一股莫可名状的哀伤泛上了心头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素文道:“姑娘交代小婢讲的话小婢已经完全说完了现在小婢有几句话要告诉相公。” 萧翎道:“姑娘尽管请说我萧翎洗耳恭听。” 素文道:“小婢自追随小姐之后从来未见她落过一滴泪水这次送走你相公之后小姐却放声而哭……” 萧翎道:“当真吗?” 素文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萧翎道:“姑娘责备的是以后呢?” 素文道:“那一哭;直如山洪怒泻莫可遏止小婢们跪地苦求要姑娘保重身体她才缓缓的收住了哭声。” 萧翎仰天长叹一声道:“以后岳姑娘就离开了这座茅舍?” 素文道:“此刻我家姑娘早已在数十里外相公不用再等下去了小婢决不会告诉你她的去向还是早些回去吧!” 萧翎黯然说道:“你家小姐临去之际可曾交代过什么?” 素文道:“没有……” 萧翎把手中木盒递了过去道:“这木盒有劳姑娘转给那岳小姐!” 素文摇摇头道:“这一切都在我家小姐的预料之中。” 萧翎道:“为什么?” 素文道“我家姑娘临去之际交代小婢在此等候相公如是太阳下山时候还不见相公小婢才能离去等人要等大半天之久那是料定相公一定来了、相公果然如约而至……”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一向料事如神。” 素文道“她不是神是人而且是有情有义的人相公。我家姑娘这数月来所受的煎熬痛苦只怕要多你十倍。” 萧翎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素文两道清澈的星目齐注在萧翎脸上道:“相公我家小姐说你为人间君子定然要把禁宫之钥送回果然被她料中了。” 继之神色一变严肃他说道:“萧相公你可知我家姑娘把禁宫之钥交到你手用心是何等深刻她不连累你却把命运托付于你……” 萧翎呆了一呆道:“姑娘可否说清楚些?” 素文道:“你这人看上去聪明怎么会这样糊涂呢?” 萧翎道:“我哪里糊涂了?” 素文道:“你如是很聪明为什么听不懂我的话中含义?” 萧翎道:“岳姊姊武功强我甚多那玉箫郎君武功却和我在伯仲之间如若是她两人动手相搏岳姊姊决不致败在那玉箫郎君手中除非是岳姊姊心甘情愿的束手就缚。” 素文道:“不错如若单以武功而论我家姑娘确在那玉箫郎君之上百合之内也许就能取他之命可是你别忘了那玉箫郎君乃是我家姑娘的救命恩人啊!”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因此我那岳姊姊才甘愿忍辱负重受他欺凌。” 素文嗤的一笑道“你又错了。” 萧翎道:“怎么?” 素文道:“那玉箫郎君对我家姑娘敬重无比从来不敢冒犯……”沉吟了一阵接道:“唉!说起来这都是为了你啦。” 萧翎道:“为了我吗?” 素文道:“不错啊!你未出现江湖之前我家姑娘和那玉箫郎君常常相见携手邀游于山水之间那时我家姑娘虽然也常常愁锁眉头但亦有展颜欢笑之时……”、 萧翎接道:“听到我出现江湖以后呢?” 素文道:“自从听到你出现江湖的梢息情势立刻大变从你出现江湖之时起再也看不到我家姑娘脸上有过笑容而且也再三再四的拒绝了玉箫郎看的邀约难道这不是为了你吗?” 萧翎皱起剑眉。沉吟了一阵道:“看来这其间是有些误会了!” 素文奇道:“误会?哪一个误会了?” 萧翎道:“一时间也无法说得清楚不说也罢……”语声微顿接道:“姑娘适才曾经说过岳姑娘把她的命运托付给我不知从何说起?” 素文道:“不止是我家姑娘了就是小婢我也把命运托讨给你了。” 萧翎道:“请教姑娘?” 素文道:“玉箫郎君已经证实了我家姑娘不肯再理会他是为了你萧翎心中对你;自然是视若眼中之钉如是你们拼起命来我家姑娘岂不是两面为难吗一个是他幼小相处至情的兄弟此刻的心中情郎;一个是数番救过她性命的恩人一度很亲密的好友……” 萧翎道:“姑娘不知我那岳姊姊曾经答应过那玉箫郎君的婚约。” 素文冷冷说道:“谁说我不知道了我家姑娘答允其事时曾经先提了两个条件你可知道吗?” 萧翎道:“岳姊姊已经对我说过。” 素文道:“这就是了只要你萧翎未死还活在人世之上这婚约自然无效了。” 萧翎道:“既是如此岳姊姊无愧于他为什么要怕那玉箫郎君。” 素文道:“一则是有数度救命之恩难以忘怀不能遽尔翻脸无情二则也是为了你萧翎的生死安危。” 萧翎道:“我不怕玉箫郎君。” 素文接道:“你虽然不怕他可也未必一定能胜得他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伤的如若是你萧翎岂不要我家姑娘痛断肝肠终生难安!如若是伤的玉箫郎君立时将掀起一场滔天的风波他的家人决不会看着玉箫郎君伤死在你的手中而置之不理如若他的家人对你报复不但你个人无法抗拒整个的武林都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 萧翎接道:“在下听岳姊姊说连岳姊姊那授业的恩师也将卷入这一场恩怨不知为了何故?” 素文道:“因我家姑娘那授业恩师和玉箫郎君有着很亲近的关系。” 萧翎道:“原来如此。” 素文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家姑娘为什么把命运托付于你玉箫郎君一家都避居在一处人迹罕至山明水秀的所在除了几家至亲之外从不和外人来往除了玉箫郎君和蓝玉棠以及那位张姑娘在江湖走动之外其他的人很少离开那居住之地。” 萧翎点点头道:“多承姑娘指教。” 第十一回 禁宫之谜 素文道:“好!你了然我家姑娘的处境自然知道怎么做了但愿你一路顺风小婢和我家姑娘都将为相公馨香祈祷。” 萧翎道:“是啦!岳姊姊交给我禁宫之钥是要我进入禁宫中去。” 素文接道:“不错进入禁宫虽然未必就能学得绝技胜过玉箫郎君的家人但这是你唯一能够胜过玉箫郎君家人的机会。” 萧翎一抱拳道:“在下明白了有劳姑娘转告我那岳姊姊就说我萧翎将全力以赴。” 素文一躲娇躯欠身还了一礼忙道:“小婢如何能受相公之礼……” 语声微顿又道:“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相公了。” 萧翎道:“姑娘请说萧翎洗耳恭听。” 素文道:“令尊令堂和那两位姑娘都已为我家姑娘安排在一处隐秘安全之地相公但请安放宽心。” 萧翎想到父母年迈苍苍为自己所牵累受尽了风霜之苦心中大是不安黯然说道:“姑娘是否能够告诉我我那双亲现在的居住之处?” 素文沉吟了一阵道:“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家姑娘早已有了安排等你该见之时自会有人引你去见相公放心就是。” 萧翎道:“好!我萧翎就此别过了。” 素文道:“相公记着那玉箫郎君的祖父名叫箫王张放。” 萧翎道:“怎么?那箫王张放也在禁宫之中吗?” 素文道:“不错相公去吧!小婢也该赶路了。”转身快步而去。 萧翎望着素文的背影消失之后才长长叹息一声转身而行。 孙不邪隐身在数丈之外看两人谈起来没有个完早已等得不耐好不容易等到那素文转身而去萧翎走了回来立时急急迎了过去道:“萧兄弟那小丫头说些什么?” 萧翎道:“她告诉我很多事也使我萧翎心灵上增加了很多负担。” 孙不邪道:“什么事?可否告诉老叫化子?” 萧翎道:“关于我那岳姊姊的事。” 孙不邪道:“小娃儿们心事?老叫化是永远想不明白了这些事不用和老叫化子商量。” 萧翎叹息一声道:“老前辈可知箫王张放其人吗?” 孙不邪哈哈笑道:“自然是知道了陷入禁宫的十大奇人之……” 萧翎道:“那箫王张放的武功如何?” 孙不邪道:“陷入禁宫的十大奇人武功各有专长如若他们能分出高低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也不会设下那座禁宫困住那十大高手了。” 萧翎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如若咱们放下沈木风的事情不管江湖上是否立刻就有大变?” 孙不邪道:“沈木风原想收罗兄弟为他所用事与愿违反而暴现了他谋霸武林的野心因此他不得不提前动……” 话至此处突然停下似是在思索措词一般想了一阵接道:“但他出师不利连受大挫而且每一次都和你有关因此他早已把你视如眼中之钉以他为人的深沉必将是谋定而后动如若未杀你萧翎之前当不会立时间全面动。” 萧翎道:“这就好了。” 孙不邪道:“什么事好了?”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曾经说过我如想在武功上胜过那沈木风必得入禁宫一行因此在下要先放下江湖中事进入禁宫一行。” 孙不邪道:“这个吗?老叫化也是难作主意目下武林之中己把你萧翎看作了抗拒那沈木风的标帜一旦你销声匿迹失踪江湖必将使武林中刚刚萌起抗拒那沈木风的一股情绪随着消失;但那禁宫一行也是极大的盛事孰重孰轻老叫化也难分辨了。” 谈话之间已然走回到宅院之中。 无为道长等一见两人立时迎了上来、说道:“萧大侠见过那岳姑娘了吗?” 萧翎摇摇头道:“未曾见到……” 孙不邪接道:“那岳姑娘留下一个丫头说服了萧兄弟要他收了禁宫之钥要他立刻到禁宫一行。” 无为道长叹道:“天下武林同道人人都知有个禁宫。但也只知那禁宫在武夷山中可是武夷山连绵千里禁宫究在何处那就无人知晓了。” 萧翎道:“不要紧这木盒之中绘有那禁宫所在之地。” 孙不邪道:“老叫化担心的一件事是萧翎如若突然消失江湖必将使江湖上刚刚萌生抗拒沈木风的一股气氛也随之消失。” 无为道长点头道:“不错沈本风连受大挫武林中已然萌生出一股抗拒他的气氛如若萧大侠遽尔失踪必将是大有影响必得想一个安全之策才行。” 孙不邪道:“萧翎只有一个既入禁宫哪里还能在江湖之上出现。” 无为道长道:“对待敌人讲究运谋行略……” 展叶青接道:“大师兄说的是既然有一个蓝玉棠可假借萧翎之名我们为什么不能再扮出一个萧翎来。” 孙不邪道:“不错假扮一个萧翎经常在江湖之上出现。既可保住那抗拒沈木风的气氛亦可免去那沈木风的疑心此乃一举两得之计。” 这时杜九扶着商八举步行了过来。 萧翎望了商八一眼道:“商兄弟好一些吗?” 商八道:“蛇头追魂箭剧毒虽烈但那解毒药物却也是效验如神此刻小弟已觉着大好了。” 萧翎道:“那很好……” 无为道长道:“如依贫道之见萧大侠不必用人假扮。” 孙不邪接道:“这个倒得请教了。” 无为道长道:“听来有些玄虚实则并非难事咱们计划周详一些蒙混几月尚无问题。” 孙不邪道:“愿闻其详。” 无为道长望了萧翎一眼道:“贫道主此理由有二……” 语声微微一顿环顾了四周一眼道:“萧大侠每次遇上的困难险恶都是他自己渡过咱们有谁帮过了他全靠他本身的才智、武功。” 孙不邪点点头道:“嗯!” 无为道长道:“如若换上一个别人来假扮萧翎咱们还得要保护他的安危岂不是由主动转作被动了吗?” 孙不邪道:“亦有道理。” 无为道长道:“找一个人假充萧翎之名一切都背道而驰岂不是疲于奔命了。那理由之二咱们也无法找出一个真正能够冒充萧翎的人物。” 孙不邪道:“如是那萧翎只是一个空幻人咱们又如何保护于他。” 无为道长道“此事容易、贫道举一个例子说吧.如若咱们护注一顶小轿那轿中坐的萧翎有人图谋行刺把最为恶毒的暗器全都打入了那顶小轿之中如若那轿中真的坐了一个假冒萧翎的人、咱们救池无能不是害了他吗” 孙不邪道:“道长高见老叫化明白了。” 无为道长目光又转到那萧翎脸上道:“萧大侠准备几时动身?” 萧翔道:“在下自然是希望愈早愈好”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可要准备带人同行吗?” 萧翎道:“在下想带两人同往。” 无为道长回顾了中州二贾一眼道:“可是要带他们两人” 萧翎道:“不错。” 无为道长沉吟一阵道:“那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商八道:“道长有何良策?” 无为道长目光凝注在杜九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我们只要找一人假扮成杜九就成好在杜兄一向是帽沿低垂从来不让人瞧出面目、只要那人能学得出杜大侠的味道就行了。” 东海神卜突然接口道:“道长如若由在下来假扮杜九不知像是不像。” 无为道长道:“那是最好不过固所愿也不敢清尔。”萧翎道:“道长的智谋孙老前辈的豪勇再加上司马兄、展兄相助必然可使那个沈木风难测高深。” 无为道长道:“此乃无可奈何之事还望萧大侠早入禁宫早日重现江湖。” 萧翎目光转到商八脸上道:“兄弟能够赶路吗” 商八一挺胸道:“大致已经复元大哥不用担心。” 萧翎一抱拳道:“在下就此别过。” 孙不邪道:“禁宫中定多凶险兄弟你要多小心。” 萧翎道:“在下当尽我之力多谢老前辈的关怀了。” 言罢带着中州二贾转身而去。 孙不邪望着萧翎逐渐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道:“道长。萧翎武功虽然高强但他已成了万矢之的沈木风千方百计的谋害他那是防不胜防老叫化暗中送他们三人一程如何?” 无为道氏沉吟了一阵道:“那商八极工心计如是贫道猜得不错他们一律改装而行咱们如若浩浩荡荡的暗中护送只怕反招人注意到他们行踪……” 孙不邪点点头。道:“道长高见此刻咱们又该如何?” 无为道长道:“暂留此地隐秘行踪会过武林四大贤人之后再定行止。” 孙不邪道:“不错如非道长提起老叫化几乎忘了那四大贤人之约。” 无为道长叹道:“罗氏宗祠之会还得一场舌剑之战但愿能说服那四大贤人。” 且说萧翎带着中州二贾一口气行出了十余里路商八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大哥咱们休息一下如何?”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左面一片杂林举步行入林中道:“怎么兄弟走不动了吗?” 商八摇摇头道:“此行武夷山迢迢数百里难免要遇上那沈木风的耳目如若咱们能够改装而行岂不可减少很多麻烦。” 萧翎道:“不错此行最好能风平浪静别遇麻烦。”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大哥装上一点假须扮作一位帐房先生兄弟扮作一位驴夫杜兄弟扮一位挑行李的汉子。” 三人动手改扮掩去本来面目兼程而进直奔武夷山。 萧翎一心惦记着岳小钗和那玉萧郎君三月之约虽然明知三月之期决难出入禁宫赶往衡山但心中又念念难忘此事只有全力以赴。 这日中午时分到了闽赣交界的武夷山下。 武夷山绵连千里峰峦无数三人带了干粮深入山区。 翻越过几座山岭天色已然入夜。 商八找了一处避风的山崖停下说道:“大哥咱们要瞧瞧那盒中图案了就小弟听得传闻那禁宫虽在武夷山中但却不在主峰附近。” 原来三人沿途上为了谨慎一直未打开过那木盒瞧看、 萧翎取出怀中木盒打开盒盖只见一柄三寸长短的金色钥匙斜放在木盒之中。在那金色的钥匙之下有一副祈叠整齐的白绢。 萧翎取出金钥拿出白绢展开一看只见绢上画着一只飞鹰钢嘴铁爪形象十分威猛。 在那飞鹰之下有一条昂起头的巨蛇口中蛇信吐出了半尺多长。 这幅鹰蛇相搏画得虽好但却冉禁宫毫无关系。 萧翎一皱眉头斜眼望去只见商八、杜九也是瞠目结舌望着那图画出神。 只听杜九轻轻咳了一声道:“也许这是一柄假钥。”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早已瞧过岂有把假钥给我之理只怪咱们见识不够无法解得这画中之意罢了。” 他心中对那岳小钗崇敬无比不愿任何人在言语上伤害了她。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说的是这幅图画寓意深刻咱们慢慢的求解就是。” 萧翎闭上双目说道:“那禁宫之钥乃主宰天下命运之物这图案自然不是容易解得之物了。” 商八望了杜九一眼低声说道:“这幅白绢已呈黄色显然是年代甚久只可惜咱们智能无法解得其中之秘。” 忽见萧翎睁开双目道:“是了、这一幅图画定然代表着一种山势形态咱们只要看到这图画一般的山势那就是禁宫所在了。” 商八道:“不错;大哥这推断十分有理咱们安心找这等山势形态就是。” 萧翎道:“除此之外为兄的实在想不出这幅图画和禁宫有何关系?” 杜九心中暗道:如果和禁宫无关这金钥图画自然都是假的了。 他心中虽有此感但因适才失言触怒了萧翎此刻虽然心有所思:却是不敢说出口来。 商八道:“大哥小弟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出口来还望大哥不要见怪才好。” 萧翎道:“好!你说吧!” 商八道:“这武夷山连绵千里纵然确有一处所在和这图上一股但咱们也不能找遍整个的武夷山脉啊!” 萧翎呆了一呆忖道:这话倒是不错就算这武夷山中确有这么一处所在我们也不能走遍整个的武夷山脉。 商八道:“小弟倒有一个主张虽非上上之策但却比这等大海捞针的找法要好得多了。” 萧翎道:“兄弟有何高见?” 商八道:“咱们找个樵子猎户查问这样一处山势形态或可问出一些内情。” 萧翎想了一阵道:“眼下既然想不出别的办法那也只好如此了。” 商八道:“大哥在此休息小弟在左近找几个樵子猎户问问。”萧翎道:“好吧!早去早回免我挂虑。” 商八道:“至多一个时辰即可赶回复命。” 言罢起身而去片刻间走的踪影不见。 杜九站起身子悄然行到三丈外一块突立的大岩之上四下打量了一阵又悄然溜下大石守在一处要道口上。 原来他久历江湖的险诈生怕有人追踪而来故而处处留心。 萧翎呆呆的望着那飞鹰出神心中一直在暗暗低吟:岳姊姊如若未证实这金钥确是可以启开禁宫之门的真钥决然不会把金钥给我她相信我的才智定然能够解开这图画之秘我如不能解开此秘不但难以进入禁宫也无法娶得岳姊姊了。 想到烦恼之处抓起图画随手摔在地上。 只见那飞鹰垂下的一条鹰爪突然离了原位。 萧翎心中一动伸手抓起图画用力向那鹰爪推去。 一推之下陡然出现了奇迹那一只鹰爪竟然离开了原位。 敢情那下垂的鹰爪竟然突出在白绢之上可以移动。 只见那鹰爪之下写道“鹰扬峰盘蛇谷”六个细微的字。 这突然的现。使萧翎有些惊喜若狂抱着那鹰蛇图高声叫道:“我现了我现了。” 杜九眼看萧翎突然间有如疯狂一般不禁大吃一惊急急奔了过来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萧翎停下身子说道:“我现了禁宫所在了。” 杜九道:“在哪里?” 萧翎道:“就在这图案之上。” 杜九奔了过来凝目望去只见那飞鹰如故盘蛇扬瞧不出有任何特殊之处。当下说道:“大哥小弟怎么瞧不出来呢?” 萧翎微微一笑道:“这图画之上设有机关。”伸手推开鹰爪。 杜九低声念道:“鹰扬峰盘蛇谷。” 萧翎道:“不错咱们只需要打听出那鹰扬峰盘蛇谷所在之地那就找到禁宫了。” 杜九道:“大哥才智过人一举之间竟然找出了这画中之秘。” 萧翎道:“哪里是我找出来的我无意之中一摔图画这鹰爪就活动起来推开鹰爪就见了这六个小字。” 杜九轻轻说道:“这是天助大哥进入禁宫了。” 萧翎一皱眉头道:“但那鹰扬峰现在何处呢?” 杜九道:“这就容易多了只要知晓地名那就不难打听到了。” 说话之间。只见商八背着一个老人。急步奔了过来。 他来势甚快片刻之间已到了萧翎停身之地。 原来商八找到了一个老樵子又觉他跑的太慢只好把他背着赶来。 商八放下那老樵子说道“这老人在这武夷山中住了数十年对山中形势极为熟悉小弟特地带他来此让他瞧瞧那鹰蛇图。” 萧翎望了那老人一眼只见他白髯垂胸脸上皱纹叠累看样子大约有六十以上的年纪当下说道:“老伯伯在这武夷山中住了很久吗?” 那老人点点头道:“老朽从小就在这武夷山中长大算起来住了七十多年了。” 萧翎道:“这么说来老伯伯对这武夷山中形势十分熟悉了。” 那老樵子道:“方圆百里之内一草一木老朽是无不熟悉。” 萧翎道“请问老伯伯那鹰扬峰在什么地方?” 那老樵子口中低声诵道:“鹰扬峰赝扬峰……” 口中诵念了半晌仍是答不出来。 社九冷冷说道:“盘蛇谷呢?” 那老樵子又复诵了两声盘蛇谷突然抬头说道:“老朽知道一处万蛇谷却未听过盘蛇谷。” 萧翎道:“万蛇谷?” 那老樵子道:“不错那是一个十分幽深的山谷深谷中生满了各色各样的蛇入谷之后万蛇爬动使人有着落足无地之感纵然是世间第一流捕蛇能手也不敢擅入那万蛇谷中。” 萧翎心中暗道那鹰扬峰下写的明明白白是盘蛇谷三个字自然不是万蛇谷了。 杜九冷冷接道:“老丈咱们问的盘蛇谷是盘坐的盘。” 他的声音一向冷漠难听那老樵子听得怔了一怔回目望了杜九一眼摇摇头道:“不知道老夫在此长大从未听说过有一处叫盘蛇谷的地方。” 萧翎道:“鹰扬峰盘蛇谷应在一处老丈不知鹰扬峰自然是也不知道盘蛇谷了。” 那老人道:“老朽不知道的地方只怕是很少有人知道了。” 萧翎正待喝令商八送那老人回去突见那老人一掌拍在大腿之上道:“你说的什么峰啊?” 萧翎道:“鹰扬峰飞鹰的鹰……” 那老樵子摇掇头道:“音同字不同老朽又听错了。” 萧翎泛起心中的一抹喜悦又被浇下了一盆冷水缓缓说道:“你说的什么峰呢?” 那老樵子道:“姻缘峰那峰名由来是一对男女苦苦相恋但却不为双方家长所允许生生把他们拆散但两人情爱坚贞至死不渝暗中相约出走却又为家人觉随后紧追两人逃到了那绝峰顶上……” 萧翎接道:“青年男女双方相悦家人又为什么非要从中作梗不可呢?” 那老樵子道:“那两姓族人原是世仇代代相传仇恨愈结愈深常闹械斗一场械斗下来双方都将有很大伤亡因此双方族人残废者特多大都是伤于械斗那一对男女又是双方族长之子女自然为双方家长所不允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以后呢?那山峰怎会改称姻缘峰呢?” 老樵子道:“那对青年男女在双方族人苦追之下无路可走只好携手跳下悬崖那面峰壁耸立如削下临绝壑深达百丈两人携手跳入悬崖自然是非死不可双方族人眼看这等情形大都受了感动分路奔入深谷之中希望能找到两人尸体安葬哪知寻了半日不但找不到两人尸体而且连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但双方族人受了感动把数代相传仇恨一笔勾销合葬在那山峰之上建筑一座庙宇命名姻缘庙此事传出之后庙中香火十分鼎盛凡是想求一个如意伴侣的少年男女大都到那庙中去祈祷求助据闻十分灵验那峰名也随着那姻缘庙改称作姻缘峰。” 杜九冷冷说道:“老丈咱们问的是鹰扬峰。盘蛇谷现在何处并无意听老丈谈你们这武夷山中的掌故。” 他虽然尽量想使自己声音变的平和但那语气之中总是带着一股冷冰冰的味道使人自然生出一种畏惧之感。 那老丈急道:“老朽并非是有意多口但诸位问了起来老朽不能不说了。” 萧翎心中暗道:鹰扬峰姻缘峰盘蛇谷万蛇谷虽然字音有些相同但却不会错得如此厉害这老人讲的自然是和这图画上的记载不同的地方了。 商八似是已瞧出了萧翎的心意不等萧瓴开口自行按道:“想那武夷山连绵千里这位老丈虽然在此住了数十年但也未必就知千里山势小弟完把他送回去吧!” 背起那老人急步而去: 萧翎望了社九一眼道:“那图画之匕写的叫明白白自然是不会错了。” 杜九道:“巧的是既有鹰扬峰亦有姻缘峰有了盘蛇谷又有万蛇谷字音相同如若不是那图案上写的明白听起来。真有些混淆不清了!” 萧翎道:“唉!这么看来咱们如想找到那鹰杨峰、只怕不是易事了。” 杜九道:“大哥不用焦虑咱们细心查访决无找不到的道理看图画构意想那鹰扬峰、定是一座十分雄奇的山势只要有人见过一眼决然不会忘记咱们一路察看探问是不难找到的。” 谈话之间商八已匆匆返回望了萧翎一眼欲言又止。 萧翎知他心中所疑当下把现画中之秘的内情说了一遍。 商八道:“大哥小弟有几句话说出口来不知当是不当。” 萧翎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自然应该不知什么事只管说吧!” 商八道:“那遗留禁宫之钥的武林前辈走然是一位极工心计的人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苦苦寻找那禁宫之钥都无所获……” 萧翎点点头道:“兄弟说的不错。” 商八道:“如若岳姑娘交给大哥这把禁宫之钥不是伪制之品这其间就得大费思量了!” 萧翎道“为什么?” 商八道:“那遗下禁宫之钥的人。不肯坦然的说明那禁宫的所在之地、画了这样一幅图画以作暗示、这其间自然是别有用心了。” 萧翎点点头道“他用心何在呢?” 商八道:“考验那取得禁宫之钥人的才智如若那人才智不够纵然取得禁宫之钥亦是无法入得禁宫。” 萧翎道:“不错啊!” 商八道:“大哥才智本是常人难及但此刻却似心有所思得失之心很重而且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就踏入禁宫。” 萧翎心中暗道:“我担心岳姊姊的安危确实存有着很重的得失之心……” 但闻商八接道:“一个人如若得失之心太重那将会失去了判事的智能所谓贪念一动灵智立封大哥如若稍减得失之心保持冷静以大哥的才慧求解图中含意就不难踏入禁宫之门了。” 萧翎突然肃容而立抱拳一揖道:“多谢兄弟良言指教。” 商八急急拜伏于地道:“兄弟一得之愚还是大哥所赐。” 萧翎扶起商八说道“萧某何能何德得两位兄弟这般的爱顾。” 商八站起身子叹息一声道:“昔年的中州二贾利欲熏心敛聚了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如说吃喝玩乐之用千百年也是难用到百分之一但我们仍然是贪心不足似是非要把世间的财富全部集于手中不成。自从认识大哥之后陡然觉悟到昔年之错。纵然天下之财宝尽为我们中州二贾所有将又该如何?百年之后还不是一丘黄土掩去骸骨带不走片瓦寸金。” 萧翎心中暗道:听他口气这两人确已敛集了不少财富当下说道:“兄弟你们究竟聚敛了多少财宝?” 商八微微一笑道:“连城千里无法计算大哥击败沈木风后。兄弟将倾尽所有由大哥主持做几件有益天下苍生的事。” 萧翎点点头道:“固小兄之愿也!不敢请尔。” 商八笑道:“大哥但有所命兄弟是无所不从……”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此刻最为要紧之事先要设法找到禁宫。” 萧翎徒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经验阅历;实难和中州二贾相比、如若想入禁宫必得借重两位兄弟之力。心念一转又把那幅飞鹰戏蛇图摊在地面说道:“两位过来咱们仔细的研商一下。” 商八仔细瞧了一阵安然举起手中图画映着日光瞧了一阵道:“小弟之见决不会如此简单如若那鹰爪之下写的地名就是禁宫所在那未免大简单了。” 萧翎道:“兄弟之意呢?” 商八道:“小弟的看法不是这图画之中另行藏有隐秘就是那六字之中别有含意。” 萧翎凝目思索一阵道:“兄弟再去把那老樵夫请来。” 商八道:“请他作甚?” 萧翎道:“咱们先到姻缘峰上瞧瞧。” 商八道:“姻缘峰两面都是绝壑。一面临万蛇谷、一面就是那年轻男女葬身悬崖了。” 萧翎道:“怎么?那万蛇谷就在姻缘峰下吗?” 商八道:“不错兄弟已经问过了。” 萧翎道:“不知距此有多远行程?”商八道:“不足百里。” 萧翎道:“好!兄弟去请来那老丈带路。” 商八道:“不用了小弟已然问的十分明白牢记于胸中。” 萧翎心中暗道:不论那姻缘峰是否就是那鹰扬峰去瞧瞧总是无妨。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咱们急赶一阵也许在天色入夜之前可以赶到。” 商八道:“小弟带路。”转身向前奔去。 萧翎杜九紧随商八身后而行。 商八似是已从那者樵于处问得了极为详尽的道路一路上奔行如飞。 三人轻功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虽然山道崎岖但三人行来却如奔马流矢一般。 半日急奔到太阳下山时分已到了一座高峰之下会。 萧翎误服千年石菌内力充沛还不觉着什么商八、杜九一连几个时辰的奔走翻山越岭一直未得片刻休息赶到那高峰之下顶门上已见汗水。 商八指着那矗立在眼前的高峰说:“如若我没有记错这就是姻缘峰了。” 这时正是夕阳下山时分西方天际幻起了一片晚霞。 一抹落日余辉照射在峰顶之上。 萧翎凝聚目力望去隐隐可见那峰顶之上金碧辉映似是一座建筑得极为豪华的庙宇。 商八道:“那座庙就是姻缘庙了据那老樵子说这姻缘庙筑成之日男方家长为了哀悼惨死的儿子把一块家传的宝石装在那姻缘庙上所以每当日月光华照射到那宝石上时常常会现出七彩的霞光。很多人不知底细说是两人阴魂显圣以讹传讹这姻缘庙香烟因而大盛每届初一、十五之日有人不辞千里来此进香热闹非凡。就是平常之日也有不少香客。流连徘徊庙外。” 萧翎忽然想到了那玉箫郎君和蓝玉棠苦恋岳小钗的心情如若这姻缘庙真的有灵。也许两人也会跑到这武夷山姻缘庙中求问终身大事了。 商八看萧诩一直沉吟不语若有所思接口说道:“据老樵子说这姻缘庙的香火;愈来愈是兴盛常有人在庙前徘徊终宵不肯离去因而有人在那姻缘庙的周围搭盖起了几座雅室以备留恋于姻缘庙周围之人留宿之用。” 萧翎道:“咱们上去瞧瞧吧!” 商八道:“咱们连日奔走如果能在那姻缘峰上好休息一夜也好养养精神……”他似乎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不言举步向山峰之上奔去。 萧翎杜九紧随在商八身后登上峰顶。 这是突起孤立的山峰三面都临着深不可测的绝壑只有来路一条通上此峰。 这时落日已沉余辉未尽萧翎环顾了四周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座高峰前有去路那一对青年男女也不会跳入深谷殉情而死自然也不会有这一座姻缘庙了。 这座庙规模很小除了一座大殿之外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一个六十左右的香火道人站在大殿神像一侧。供桌前拜垫上跪伏着一个黑衣人。 整个的姻缘峰顶也不过亩许大小除了姻缘庙矗立在峰顶正中之外在那山峰的四周果然另有着两座青石为壁茅草作顶的房舍酒招高挑灯火高烧看起来比这姻缘庙还要多上许多。 萧翎打量四周峰面景物后;缓缓说道:“咱们既然来到这姻缘峰上也该进去瞧瞧。” 也不待商八、杜九等答话举步向姻缘庙中行去。 商八挺着便便大腹当先而入。 那香火道人望了商八一眼迎了上来笑道:“大老板这姻缘二神不止是男女姻缘之事诸凡求福求寿无不灵验。” 商八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子丢在供箱中也不理那香火道人抬头打量那两个神像。 这姻缘庙的神像大异于普通的庙院只有一男一女两座塑像。 那男的一身短装赤着双足面目英俊女的身着绿色短衫腰系绿色长裙。 萧翎点点头赞道:“这神像不知何人所塑竟然保存了山村间纯朴面目倒是难得的很。” 那香火道人眼看商八出手就是一片金叶子大方至极急急赔笑说道:“姻缘庙扬名千里抽签卜卦无不灵验三位只要暗中把心事说出姻缘二神定会保佑三位。” 那跪在拜垫上的黑衣人听得几人谈话之声悄然站起目光一掠萧翎和商八侧身向外行去。 她如能从容而去萧翎不留心瞧她也许她还可神不知鬼不党的退出庙外但她这慌张举动立时引起萧翎的注意也使中州二贾动了疑心。 社九忽然一个踉跄向前一探身躯正巧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那黑衣人动作极快陡然收住脚步。横跨三尺绕过了杜九向庙外行去。 哪知商八早已有了戒备看她绕过杜九的快身法立时右臂一伸堵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 这座庙门虽然很宽但杜九挡了一半商八挺着个大肚子加上那伸出的右臂又堵住另一半那黑衣女子、除了出手逼开商八之外只有停下脚步。 只见她右手一抬食中二指骄点而出直指向商八脉门。 商八右腕一挫避开一击五指一翻疾向那千黑衣女子右腕上反扣过去。 萧翎低声喝道:“快让开路!” 原来他已经瞧出来人正是当初在归州城中看到的那位面目严肃的少女此女一直追随在八手神龙端木正的身侧寸步不离想她决然不会一人在此此女既然在此出现想那八手神龙端木正定然也在这姻缘峰上了。 商八听得萧翎呼叫之言立时纵身让避开去 那黑衣女子行动矫健借势一侧娇躯、快无伦的冲出了庙门。 这时姻缘庙外已为夜色笼罩只见她纵身两个飞跃人已消失不见。 商八站在庙门口处四下瞧看、竟然未瞧到她奔向何处 但闻萧翎低声说道:“不要瞧了!” 商八回过头来说道:“大哥认识她吗?” 萧翎道:“似是常和八手神龙端木正在一起的那位姑娘。” 商八一拍大腿道:“不错正是那位姑娘!小弟亦觉着面孔很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杜九道:“那丫头一向穿着青衣今日怎会换了黑色衣服?” 商八道:“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 萧翎道、“我看她双目中尤有泪痕也许在神前许愿。” 商八道:“那丫头既然会在此地出现也许那八手神龙端木正也在这里。咱们去找那八手神龙说话去。” 杜九道:“昔年他们对大哥有所误会认你已投靠百花山庄此刻大哥和沈木风作对天下有谁不知这丫头对大哥毫不敬重必得问那端木正一个教子不严之罪。” 萧翎向杜九道:“算了人家和咱们素无渊源为什么要敬重咱们呢?” 杜九还待争辩却被商八以目示意阻止他再说下去。 那香火道人似是见惯了争吵打架的事又似深知明哲保身之道连望也不望三人一眼。 商八低声说道“咱们今宵可要留住在姻缘峰上?” 萧翎正待答话突闻一个清冷的声音应道:“留下最好。” 这话来的太过突然萧翎中州二贾全都听得一怔。 杜九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那清冷的声音应道:“我!” 一个面目姣好的矮瘦青衣少年缓步走了进来。 商八瞧了来人一眼只觉他秀逸有余英挺不足缺乏男子气概。 当下说道:“咱们兄弟谈话和阁下无关阁下为何接口?” 那青衣少年不理商八的问话两道清澈的眼神盯注在萧翎脸上说道:“你跑到这姻缘峰来为了什么?” 这口气严如老友重逢责问中充满着关怀之意。 萧翎打量了那青衣书生一眼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位人物当下说道:“阁下是谁?” 那青衣少年神态凄然缓缓说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萧翎道:“看起来有些面善但却想不起何处见过。” 那青衣少年道:“那是你太健忘了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呢?” 萧翎心中暗自奇道这人不知是何许人物怎的非要逼我和他相识? 心念转动之间忽见那青衣少年举手一推脱下了头上的包头青中露出了一头秀。 萧翎凝目望去突然失声叫道:“你是百里姑娘!” 来人突然用手掩面低声说道:“找得我好苦啊!” 商八、杜九相互望了一眼悄然行出庙外。 那位者于世故的香火老人突然一敲铜钟低声吟道:“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逢心诚则灵。” 萧翎急步行了过去道“姑娘怎会到了此地?” 来人正是北天尊者之女北海公主百里冰。 百里冰缓缓取下蒙在脸上的纱中道:“我千里追踪寻你到此。” 萧翎心中奇道:我到姻缘峰来只是偶生动机到了此地你怎会料断得如此正确? 心中念转口里却说道:“姑娘几时到了此地?” 百里冰道:“正午时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心中有很多事要问你。” 萧翎道“此地不是谈话之处咱们先找一处可容身之地。” 百里冰接道:“我已在这姻缘峰顶订了一处客舍。” 萧翎道:“咱们还有两位兄弟同来。” 百里冰道:“不要紧那店中还有空房我替你带路了。”转过身去戴上了包头方中。 萧翎突然感觉到这位娇生惯养的北海公主似是成熟了很多也长大了很多短短数月有如长了几年一般。 第十二回 姻缘峰逢倩女 百里冰已然举步出庙向前行去。 萧翎紧髓出庙流目四顾哪里还有中州二贾的影子心中奇道:这两人跑到哪里去了待要出口呼叫话到口边又突然咽了下去。 百里冰步履快直行向正南方一座茅舍中去。 萧翎只好加快脚步随她行入店中 这等客店目的只在供客人一个可避风雨的所在自然是谈不上什么良好招待萧翎行入店中也无人过来招待随着百里冰直入店后一间客屋之中。 室中早已燃起了一支火烛那面目严肃难得一现笑容的黑衣女子竟然已先在室中。 布翎心中大奇忖道:好啊!这两人怎会走在一起了。 百里冰回顾萧翎一眼道:“你们早认识了?” 萧翎忖道:见是见过几次却是未曾交谈。拱手一礼说道:“端木老前辈没有同来吗?” 那黑衣女子低垂臻应道:“家师吗?受了人的暗算多亏这位百里姑娘搭救得免于难。” 萧翎忖道:原来而人是这样相识口中应道:“端木老前辈的伤势如何?” 那黑衣女子仍是垂应道:“多谢萧大侠的关怀家师在百里姑娘的灵丹神效之下已然不妨事了。” 她两番和萧翎对话始终未曾抬头。 百里冰突然接口说道:“那端木老前辈伤势虽已无碍但仍需静养他见我一人孤苦伶订奔走江湖特地遣了端木姑娘陪我。” 萧翎心中暗道:她口口声声称那端木正为家师怎么自己也姓端木呢? 心中虽然怀疑但却没有追问。 百里冰说完了几句话之后双目一直望着萧翎等他开口哪知萧翎只顾想心事忘记开已百里冰久久不闻萧翎回答之言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萧翎如梦初醒一般口中啊了一声说道:“姑娘可是跟我说话吗?” 百里冰道:“这室中只有咱们三个人我没有和端木姑娘说话自然是和你说了!” 萧翎道:“姑娘要我说些什么呢?” 百里冰道:“你也该问问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为了相救在下不能见容于门规。但令尊为姑娘悲恸万分月下正在苦苦追寻姑娘下落。” 百里冰望了黑衣女子一眼欲语还休。缓缓坐了下去 那黑衣女子十分聪慧低声说道:“两位谈谈我去替两位准备点吃喝之物。” 萧翎道:“吩咐店家就是如何敢劳动姑娘。” 这黑衣女字话出口人已出室而去萧翎按言时她已经走的踪影不见。 这时室中只余下百里冰和萧翎两个人。 百里冰两道明亮的眼睛一直盯注在萧翎脸上似是想在萧翎的脸上找寻些什么出来。 萧翎被她看的有些不安正待出言相询突见那百里冰双手蒙脸扑倒木榻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萧翎呆了一呆缓步走近木榻沉声说道:“姑娘你为我萧翎出走在下并非不知……” 百里冰哭道:“我从小在冰宫之中长大一呼百诺从人无数如今一个人在江湖之上奔走孤苦伶仃连一个照顾我的人也没有了。” 她自小娇生惯养受尽宠爱想到为追寻萧翎离开那仆从如云养尊处优的生活孤骑千里跋涉风尘日日夜夜想见萧翎哪知见到了也不过如此而已只觉一阵伤心之情泛上心头不禁悲从中来。 萧翎道:“姑娘所受之苦在下亦曾想到不过在下……” 百里冰突然坐了起来一拭脸上泪痕说道:“你到此地作什么来?” 她稚气未除想哭就哭要笑就笑脸上泪痕未干嘴角间已见笑容。 萧翎正想回答那百里冰又抢先接道:“你到这姻缘峰来可是找我吗?” 萧翎心中暗道:我怎会知道你在此地。但见她脸上满是渴望之色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错正是来找姑娘。” 百里冰嗤的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很想念我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虽然吃了很多苦头但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为所欲为也有快乐。” 萧翎心中暗道:她误认我找她而来才会这般快乐看来是不能揭穿内情了。 心中念转口里却问道:“姑娘跑到此地作甚?” 百里冰笑道:“我听人说这姻缘峰顶姻缘庙专管人间姻缘大事特地赶来许个心愿果然在这里遇上了你……” 她似是自知说的太过露骨粉颊一红垂下头去。 萧翎心中一凛暗道:我一句慰藉之言能使她欢颜顿展一句冷漠之言能使她哭哭啼啼这么看来她对我的情意实是很深了这将如何是好? 只觉一股烦恼泛上心头剑眉愁锁沉思不语。 百里冰缓步下榻倒了一碗香茗送了过来柔声说道:“我未见你之前常常想见你之后一定要嘘寒问暖陵你感觉到只有和我在一起才有快乐唉!想不到见你面后竟然会和你赌起气来连茶也忘记给你倒了。” 说完双手捧碗递向萧翎。 这一番话天真未凿童心犹存没有娇柔做作是那么坦白真诚动人心弦。 萧翎只觉似被人在前胸之上重重击了一拳般心神皆震心中暗道:此女说话如此露骨毫无保留日后要怎样对她才好…… 但闻百里冰娇脆的声音说道:“你越山翻岭跋涉千里而来口中定然很渴了。” 萧翎接过香茗喝了一口笑道“姑娘……”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接道:“你叫我姑娘那我也叫你萧相公了。” 萧翎道:“是啊!咱们理该这般相称才是。” 百里冰道:“这样不好!”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这等称呼岂不是越叫越远了吗?” 百里冰凝目思索片刻道:“我在北海之时父王、母后部唤我冰儿你也这般叫我好吗?” 萧翎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我要设法劝她回去才好。 心中暗打主意口里却叫道:“冰儿。” 百里冰道:“这样叫起来好听多了唉!我母后说的不错过去我一直不肯听她的话现在想来她说的话当真是字字金玉叫人受用不尽。” 萧翎道:“令堂说的什么?” 百里冰道:“家母说柔能克刚一个女孩子一定要温婉娴静才能使情郎欢心倾心相爱。” 萧翎心中暗道:她在冰宫之中定然是十分顽皮她母亲管不胜管、才说出这番话来要她学乖一些想不到她竟就当了真来…… 心念一转又想到此去禁宫是何等重大庄严的事凶险际遇更是不在话下岂能带着她们两位姑娘同行怎生想个法儿让她回到北天尊者的身边才好…… 忖思之间;突闻百里冰道:“唉!你叫我冰儿那我要如何称呼你呢?” 萧翎道:“你随便叫吧!”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你比我大两岁那我就叫你大哥吧!” 萧翎道:“好吧!你叫我大哥就是。” 百里冰笑道:“好!那我就叫你大哥了。”突然手舞足蹈。就在烛火下跳起舞来。 萧翎看她高兴之情已入浑然忘我之境不禁为之一呆。 百里冰跳了一阵后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大哥!我想到一件事了!” 萧翎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咱们去那姻缘庙中还个愿吧!” 萧翎道:“还什么愿?” 百里冰道:“我在那姻缘庙中许下了心愿能够见到大哥之面就再去庙中还愿。” 萧翎心中暗道:她许下的心愿难道要我一起去还吗?心中虽有此想但却不忍说出口来。 百里冰伸出纤纤玉手拉着萧翎说道:“大哥陪我去吧!那姻缘庙中的神果然是灵验得很。” 萧翎不忍拒绝。只好站起身子说道:“现在就去吗?” 百里冰道:“早还心愿早了心愿大哥陪我去吧!” 萧翎无可奈何道:“好。”举步向外行去。 百里冰满脸欢笑紧随在萧翎身后向外行去。 两人行到庙门之前只见那香火道人已然准备跨出庙外眼看两人并肩行来又缓缓退了回去。 百里冰先奔到那神垫之上双膝跪了下去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她说些什么? 萧翎呆呆的站在一侧望着那一对村男村女的神像出神。 百里冰祈祷已毕回头看去只见萧翎仍然站着不动。伸手拉了一下道:“大哥呀你怎么不跪下来谢谢这姻缘神呢?” 萧翎本来不想跪下但见那百里冰满脸渴望之色只好缓缓跪了下去。 百里冰满脸欢喜叩拜过神像站起身来道:“咱们回去吧!” 萧翎一心想着如何能把她劝说回去对眼前生的情势一直浑如不觉。 百里冰伸手拉了萧翎一把道:“大哥咱们回去啦。” 萧翎如梦初醒般缓缓站起了身子道“咱们要回去吗?” 百里冰脸上的欢愉之容突然间敛失不见缓缓说道“大哥你好像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啊!” 百里冰叹息一声道:“大哥不要骗我我瞧得出来你眉宇间忧苦重重如不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那就是不喜欢见到我了……” 她举手理一下散乱的长轻轻的叹息一声接道:“大哥!你可知道我刚在神前许下的是什么心愿吗?” 萧翎道:“不知道。” 百里冰道:“我在神前许下心愿今后要追随大哥身侧永不离开。” 萧翎吃了一惊道:“令尊尽出冰宫高手追寻你的行踪你如和我常在一起岂不叫令尊焦虑、挂念吗?” 百里冰虽然稚气犹存但为人却十分聪慧略一沉吟道:“你可是怕我跟着你拖累了你?” 萧翎心中暗道:那北天尊者武功高强手下高手甚多现在他已移恨于我如若被他查出你和我走在一起那当真是跳入黄河洗不清了。 他心里一直惦念着那岳小钗的安危念念想入禁宫对百里冰那柔情蜜意竟然是浑如不觉。 百里冰看萧翎一直沉吟不语娇媚一笑道:“我明白了!” 萧翎道:“你明白什么?”百里冰道:“你忌惮我爹爹知晓我和你走在一起引起误会是吗?”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这虽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令尊。令堂久不见你归去定然怀念甚切姑娘岂不是不孝之人了吗?” 百里冰道:“那不要紧我修书一封遣人送往北海告诉我母亲我在中原游玩要她不要挂念就是。”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北海冰宫遥遥万里而且僻处在冰雪封冻之中岂是常人找得到吗?” 百里冰一罩柳眉儿道:“大哥好像很厌我千方百计的要把我赶走是吗?” 萧翎摇摇头叹道:“除了令尊。令堂怀念于你之外为兄此次来这武夷山中另有所图实不便带你同行。” 百里冰道:“什么事能讲给我听听吗?” 萧翎看她神情凄伤炫然欲位心中大感不忍望了那香火道人一眼低声说道:“冰儿咱们出去谈吧!”举步向外行去。 百里冰随在萧翎身后出了姻缘庙信步向前行去。 百里冰四下瞧了一阵说道:“大哥可以说了此地四外无人。” 萧翎道:“冰儿你听到过禁宫的故事吗?” 百里冰道:“好像听我爹爹说过。” 萧翎道:“这就是了我不能带你同行是因为我要到禁宫中去。” 百里冰道:“那禁宫之中可是不准女孩子去吗?” 萧翎不善谎言说道:“那倒没有限制。” 百里冰笑道:“既然没有限制带我去又有何妨?” 萧翎道:“中原武林中人大都向往禁宫之秘如果听到此讯必将群相来袭未进禁宫之前已然步步杀机何况那禁宫之中又机关处处凶险万分一个失错就有性命之忧小兄此去生死难卜如何能带你同去。” 百里冰神色严肃一字一句他说道:“这么说来我更不能离开你了!”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那禁宫之中既是凶险百出岂能让你一人涉险我要在身边……” 萧翎道:“不行……” 百里冰严肃地接道:“为什么?我既然认你做了大哥那就要患难相扶生死与共。” 萧翎道:“冰儿这事与你无干无涉你为什么要趟这次混水。” 百里冰道“可是大哥和我有关啊!” 萧翎心头一凛停下了脚步道:“冰儿……” 百里冰清澈的双目中满含泪光接道:“大哥让我先说吧!” 萧翎无可奈何他说道:“好!你说吧!” 百里冰道:“我一个单身女孩孤骑千里天涯奔走那是为了什么?” 萧翎道:“为了追寻于我。” 百里冰道:“嗯!你知道。” 萧翎道:“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是再笨的人也听得懂的。” 百里冰道:“那不是啦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却要撵我回去我还有何颜见人有何颜立足人世。” 萧翎道:“这个……这个……” 百里冰接道:“我虽然生长在冰天雪地之中但却读过很多中原经书大哥一定要把我看成低三下四的女子瞧我不起……” 萧翎还未来得及接口百里冰突然放腿向前奔去。 萧翎随后急追片刻间到了悬崖边缘。 萧翎看她奔行之势大有直扑下绝壑之概!不禁心中大惊急道:“冰儿不要胡闹。” 百里冰叫道:“你先站住。” 萧翎不敢再追依言停下脚步。 百里冰站在悬崖边缘缓缓说道:“大哥你可知道这姻缘庙的故事吗?” 萧翎道:“听一位樵子谈过。” 百里冰道:“这条绝谷就是那一对情侣跃落葬身之地我如扑入此谷一死那姻缘庙中也许加上我一座塑像只不过没有大哥在一旁相陪罢了。” 萧翎心中大急暗道:此女稚气未除羞急之下也许会真的跳下悬崖那可真是一桩终生大憾的事此事万万大意不得当下说道:“冰儿快回来不要胡闹了。” 百里冰摇摇头道:“我不是胡闹我对大哥讲的话每一句每一字都很认真我已在神前许下了心愿如是大哥不肯带我同行我只有跳下悬崖以明心迹。” 声音凄楚听得人黯然神伤。 萧翎看她一脚悬空夜风中衣袂飘飘心中不禁大急不假思索他说道:“快回来我带着你去就是。” 百里冰一跃而起扑到萧翎身前破涕为笑道:“当真吗?” 她忽啼忽笑变化迅快一派天真无邪之态。 萧翎话已出口无法更改只好点头说道:“自然是当真了不过……” 百里冰接道:“不过什么了?” 萧翎道:“我要和你约法三章不许无故闹事处处要听我之命要是犯了约法我就不再带你同行。” 在萧翎想来她自幼在父母娇宠之下长大一呼百诺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这等约法决是难以接受。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萧翎意料之外百里冰竟是满脸笑容他说道:“我自然要听大哥的话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大哥要几时动身?” 萧翎道:“至迟明日清晨。” 百里冰道:“大哥随我回到店中坐息一下如河?” 萧翎道:“不用了我带有两位同来的兄弟。” 百里冰笑道:“商八杜九是吗?” 萧翎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百里冰道:“我逢人都打听大哥的事自然是都知道了……”嫣然一笑接道:“我先去整理行装大哥几时动身招呼我一声就是。” 萧翎道:“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丢下你放心去吧!” 百里冰不再多言转身直奔店中。 萧翎目注百里冰背影消失之后心中泛升起一股莫名的烦恼仰天长叹一声信步行向悬崖边缘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此时夜色已深绝峰上山风凛冽探一望只见绝壑中一片黑暗深不见底心中暗暗忖道:这绝壑深不可测纵然一身上乘轻功的人跌了下去也要粉身碎骨何况那一对村男。村女了两人生前虽然不能结为夫妇死后为人奉作神明筑庙塑像香火不绝且有人不辞千里来此进香那也算死的值得了。 付思之间忽见那黑暗的深谷之中闪起一点绿光在谷底移动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消失不见。 如是平常看到那浮动的绿光一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认作山硷鬼火但萧翎目力过人心中算计那绿光移动的度颇似一个人手执着灯笼在谷底行走…… 萧翎心中警觉故作不知暗中提聚真气疾快的转过身子。 只见商八杜九并肩行了过来。 商八微微一笑道:“大哥好灵敏的耳目。咱们不敢惊扰慢步行来……” 萧翎接道:“你们来的正好我现这峰下绝壑中有一桩十分可疑的事。” 商八杜九急急行了过来探向下望去但见峰下绝壑一片黑暗瞧不见一点可疑之处。 杜九暗里一皱眉头道:“大哥瞧到了什么可疑的事小弟眼拙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 萧翎道:“一点绿光隐失不见了。” 商八道:“什么绿光?” 萧翎正待答话那谷底绿光又再出现缓缓移动急急说道:“两位兄弟快些看吧!” 商八、杜九凝目望去果见一点绿光在谷底移动良久才消失不见。 萧翎道:“瞧到了吗?” 商八道:“瞧到了。” 萧翎道:“两位兄弟见多识广可知那是什么缘故吗?”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小弟一向不信神鬼之说因而不信那谷底绿光就是传说中的鬼火。” 萧翎道:“小兄的恩师胸罗奇博曾经和小兄解说过磷火不过就那绿光稳定和移动情形而论决然不是磷火。” 商八道:“大哥之意可是说那谷底绿光是人力所为吗?” 萧翎道:“如是一个人执著绿竣糊制的灯笼在谷底行走咱们站在百丈高峰之上遥遥望去也只能瞧到一点绿光。” 商八点点头道:“不错大哥卓见。” 杜九接着道:“也许那谷底住的有人。” 萧翎道:“关键也就在此了如若那绝壑住的有人此事就不足为奇如是未曾任人其间就大有文章了。” 杜九道:“什么文章呢?” 萧翎道:“这面悬崖就是那村男。村女携手殉情的绝壑两位兄弟如若还记得那老樵子的话当时曾有多人下谷寻找两人的尸体不但尸骨不见而且连一点痕迹也未瞧到。” 商八道:“不错如说两人摔得粉身碎骨那也不会找不出一点痕迹。” 杜九道:“会不会在两人摔谷之时为悬崖中的软藤突树所拦未跌入谷底?” 萧翎道:“那谷中就算住的有人为何要执著绿色的灯笼呢?是否因为那绿色灯火易为人误为磷火不致引起人的疑心。” 商人道:“大哥推论有理有如剥茧抽丝这确实是桩可疑事。” 社九心中暗道:咱们此刻此时要找鹰扬峰。盘蛇谷最为要紧怎的会为这不相干的事大费心机起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谷底绿光突然停了下来一刻工夫之后又消失不见。 萧翎低声向杜九说道:“杜兄弟像不像一个人提着绿色的灯笼在一座房舍前面停了下来叫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杜九道:“有些像。” 萧翎道:“如若咱们今夜之中能够下入谷中瞧瞧那就不耽误明天赶路了。” 谈话之间商八已拖着那香火道人一齐赶来。 那香火道人大约是在梦中被商八拖了起来仍然是睡眼朦胧。 商八一直把他拖到萧翎身前停了下来。 那香火道人虽是被商八拖着赶路但仍然是累得张着嘴巴直喘气。 萧翎望了那香火道人一眼缓缓说道“兄台在这里住了很久吗?” 香火道人应道:“修这姻缘庙时小的就在此地了。” 萧翎道:“这么说来你对此地的一切事物都很熟悉了。” 香火道人道:“一草一木无不熟悉。” 萧翎道“那很好我要请教兄台几件事。” 那香火道人揉揉眼睛道:“什么事?” 萧翎探望着悬崖道:“这山谷之中住的有人吗?” 这人微微一怔道:“诸位到这姻缘庙来可曾听到这姻缘庙的故事吗?” 社九冷冷说道:“咱们大哥问这山谷中是否住的有人并没有问你这姻缘庙的做事。” 那香火道人听到杜九冰冷的声音心中就有点毛当下说道:“这绝壑深达百丈别说血肉之躯就是一块坚石摔下深谷也要跌成石粉……” 杜九冷漠地接道:“你长了耳朵没有咱们大哥是问这谷底是否住的有人。” 那香火道人道“这谷底之中阴湿酷寒毒物出没自然是没有人住了。” 萧翎拱拱手道:“多谢指教惊扰兄台清梦在下这里谢罪了。” 那香火道人听到杜九的声音全身就直打颤萧翎放他回去那是如获大赦一般来不及对萧翎道谢还礼转身而去。 萧翎眼看那香火道人去远低声对商八、杜九道:“两位兄弟听到了?” 商八道:“听到了大哥有何准备?” 萧翎道:“我想入谷底瞧瞧也许咱们会有意外的现。” 商八道:“好!待天亮之后咱们就下谷底看看。” 萧翎道:“小兄想现在就下去看看!” 商八道:“现在吗?” 萧翎道:“不错就是现在也许这谷底没有什么可疑事物那闪动的绿光是堆积的兽骨生出的磷火……” 他抬头望望天色接道:“如若咱们此刻下人谷底天亮之前当可重回峰顶那就不耽误咱们的时间了。” 商八道:“大哥不是小弟持重这座深谷十分险恶咱们路径不熟深谷之中要下去只怕不大方便。” 萧翎道:“我知道两位兄弟可是觉得无法找到下山之路吗?” 商八道:“正是如此。”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要紧小兄已想到了一个下谷之法。” 商八道:“大哥想如何下去?” 萧翎道:“适才小兄随那百里姑娘进入一座客栈看那客栈堆积了甚多草绳两位兄弟请在峰上执绳小兄垂索而下那就不用找下山之路了。” 商八怔了一怔道:“这个太冒险了!” 萧翎道:“小兄心意已决两位兄弟不用劝了我去取草绳。” 说完便转身而去。 中州二贾看萧翎神色坚定知他心意已定万难更改只好默然不语。 萧翎动作迅快不大工夫抱了两大捆草绳行来放下绳索目光一掠中州二贾道:“小兄的看法这两捆草绳的长度足以探到谷底。” 商八接道“大哥乃目前江湖正义的标帜岂可涉险不如由小弟代大哥一行如何?” 萧翎道:“兄弟太胖了只怕这绳索负担不了。” 杜九道:“我去如何?” 萧翎道:“不用了还是小兄下去瞧瞧。” 一面说话一面抖开草绳。 商八望了杜九一眼道:“既是大哥决定了小弟也不便多劝啦。” 萧翎似是心中很急把索绳系在腰中说道:“空谷传音如是小兄需要两位兄弟下谷相助那就长啸三声为号。” 也不待商八、杜九再行答话纵身向谷底落去。 商八抓住绳索缓缓向下放去一面仔细查看绳索间有不牢之处就重新接过小心翼翼谨慎无比。 且说萧翎提聚真气双手都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沿着峭壁而下只见石壁光滑大都已长满了苔绿心中暗暗惊骇道:这峭壁如此光滑陡峭纵有第一流的轻功也是无法施展。 付思之间右足突然触到了一个轻柔之物。 他此时江湖经验大增一触之下立时警觉到不是树叶草丛当下双手疾握绳索疾快的上升三尺。 那商八更是经验老到觉出手中绳索突然一紧心知萧翎遇上了变故不再下放绳索。 萧翎升高数尺探向下望去只见一个突出的大石之上盘坐着一个人。 这意外的现使萧翎心头大震呆了一呆问道:“什么人?” 哪知一连喝问了数声竟然不闻回应之言。 萧翎心中感觉奇怪暗道:难道这人死了吗?但看他盘坐姿态又不像死去。当下接道:“阁下是死人还是活人?” 果然这句话生了很大的效用只听一个微带怒意的声音应道:“老夫如是死人哪里还会坐在这里。” 萧翎心中想道:你既是活人怎么我一连问你数声就不闻相应之言口中却应道:“阁下在此作甚?” 那人说了一句话后竟是不再接口。 萧翎一皱眉头暗道:此人跑到这等上不靠天下不着地的峭壁之间盘膝坐在一块突石之上如无上乘武功决难及此这一份过人胆气也足以使人敬佩了。轻轻咳了一声又道:“在下想借兄台盘坐的突石之上停息一下不知兄台是否应允?” 那人应道:“这山石又非我所有愿否停息是你自己的事与区区何干?”婉至极。 那大汉双目一瞪上下打量了萧翎一阵缓缓说道:“你来此作甚?” 萧翎暗道:我还未问他他倒先行问起我来了。只好应道:“在下觉谷底中有些可疑事物动了好奇之心因此想入谷底瞧瞧。” 那大汉抬头看了萧翎垂下的绳索一眼道:“朋友垂索而下峰上还有同伴了?” 萧翎道:“不错阁下只有一个人吗?” 那大汉道:“两个不过现在只有一个了。” 萧翎道:“贵友呢?” 那大汉道“死了!” 萧翎道:“尸体呢?” 那大汉道:“弃在谷底如是他们知道我还有活命之望决然不会放过在下了!” 萧翎心中暗道:看起来这谷底之中确实潜伏有武林高人看样子这人似是知晓不少内情得想法子问出一些才成。当下说道:“兄台贵姓啊?” 那大汉沉吟了一阵道:“在下段文升。” 萧翎一抱拳道:“原来是段兄。” 段文升还了一礼道:“请教兄台?” 萧翎道:“在下萧翎。” 段文升揉揉眼道:“阁下就是那名扬武林的萧大侠吗?” 萧翎道:“不敢当区区萧翎。” 段文升道:“萧大侠来此荒山定是为找寻禁宫?” 萧翎听得心中一动道:“不错段兄怎知区区来意?” 段文升道:“萧大侠血战百花山庄大破五龙阵抵拒那沈木风江湖正义赖以为继天下武林同道人人尊慕敬仰武林中波橘云诡变化正大如若不是为寻找禁宫这等大事萧大侠怎能抽暇到此!” 萧翎心中暗道:话虽是说的不错不过你一开口就猜到了我要寻禁宫而且语气肯定毫无试探之意岂是凭借猜想作此断言。 但觉脑际间灵光连闪立时微笑说道“段兄不错啊!竟然比兄弟早到了一步。” 段文升摇摇头道:“可是有人比在下早到了数月之久。” 萧翎心中忖道:难道那鹰扬峰。盘蛇谷都在这附近;难道那姻缘二字就是这鹰扬的谐音不成。 心中念转口里却说道:“据在下所知那禁宫之钥尚未出现江湖怎么会有人知道那禁宫在此呢?” 段文升笑道:“萧大侠又怎知禁宫在此呢?” 萧翎忖道:此人的话语倒是犀利得很。 略一沉吟应道:“在下受一位名人指教而来。” 段文升道:“这就是了那人既然可指教萧大侠来此寻找禁宫自然是也可以指示别人来此了兄弟就是受人指教而来。” 萧翎暗道:好啊!我不过是随口编造一个理由想不到竟然确有其事。于是轻轻咳了一声接道:“段兄可否告诉兄弟受何人指教到此?” 段文升道:“如是别人问在下决然不言但你萧大侠相问在下是不能不说了……” 仰脸望天思索了一阵说道:“在下和一位义结金兰的兄弟三日前在十里外一道山涧旁救了一个受伤的人那时伤者已经是奄奄待毙在下和那位兄弟倾尽所带灵丹仍然没救活他的性命但他却一度清醒……” 萧翎道:“那人告诉了你们禁宫在此吗?” 段文升道:“不错他伤势太重只说了一句话就气绝而浙了……” 萧翎道:“说的什么?” 段文升双目圆睁盯注在萧翎脸上道:“你真是萧大侠吗?” 萧翎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在下确是萧翎。” 段文升道:“你真是萧大侠在下自然是可以直言奉告了那人说姻缘峰下是禁宫。” 萧翎道:“那人还说什么?” 段文升道:“说完这一句话人就气绝而逝。” 萧翎略一沉吟道:“两位可曾听得清楚吗?须知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譬如那人说鹰扬峰两位听成了姻缘峰音同字不同。” 段文升摇摇头道:“错不了在下和那义弟听得清清楚楚当时我们还有些不信埋葬了那人尸体之后突然想到无论如何赶来姻缘峰上瞧瞧总是不会有错。” 萧翎又道:“又怎知是在这山谷之中呢?” 段文升道:“我们赶来此地四下查看始终觉不出有何可疑之处直到天色入夜之后觉这谷底中有绿光闪动如若没有那人之言在下兄弟也不会想到可疑听了那人之话心中早有准备见到那绿色光焰就引起心中之疑天亮之后就寻路下入谷底。” 萧翎道:“两位入谷之后就被人暗施毒手打伤?” 段文升道:“不是这绝谷连绵长达数十里那下谷之路亦远在数十里外我们费了近一日的工夫才找到下谷之路沿山谷行到这姻缘峰下已经是暮色苍茫时分幽谷早暗已然无法瞧清谷中景物了。” 萧翎道:“那就是今天晚上了。” 段文升道:“不错就是今天晚上。” 萧翎心中暗道:和他谈了半天还未谈入主题此刻时光寸阴如金不能和他多作闲言了。 心念转动缓缓问道:“段兄那位同来的兄弟怎么死的?” 段文升道:“大概是死在一种淬毒的暗器之下我只听到了他一声惨叫赶过去他已经是气绝身亡!” 萧翎道:“段兄没有见到敌人吗?” 段文升道:“那时谷中已暗视线模糊不清兄弟正在照看那位兄弟的尸体时后背中了一击幸得在下练的童子混元气功又在运气戒备之下虽然受了一击还能承受得住一跃避开回头却不见敌踪何在。” 萧翎道:“他们在暗处藏着?” 段文升道:“大概是吧!但那一击奇重在下已自知难有再战之能既然不见敌人现身最好是借机逃命。” 萧翎探下视只见那突岩下壁如刀削纵然是第一流的轻身功夫也是难上此突岩何况这段文升已经身受重伤。 段文升似是已经瞧出了萧翎之疑心不待他开口询问立时接道:“人不该死总有救在下急欲逃命只有冒险向峰上攀登当时一鼓作气全力攀登竟然攀上了四五丈高已然力气用尽而且峰壁更见陡削别说区区了就算是强我十倍的轻功也无法向上登峰幸得在下停身之处生有一丛青草只好暂时隐身那草丛之中在下刚藏好身子两道强烈的灯光已照上峭壁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灯光才消失不见……” 萧翎接道:“段兄怎生上此悬崖?” 段文升道:“在下心想纵能避过一时终是难逃大限哪知一伸手无意触摸到一个铁环那环上本有一个铁锁大约是年月过久铁锁早已锈坏我稍运内力一拉铁锁脱落石壁掀起了一片原来竟然是一座石门。” 萧翎道:“一座石门那是人工修筑而成的了?” 段文升道:“自然是了!石壁之上决然不会长出铁环铁锁来。” 萧翎道:“石门之内呢?” 段文升道:“一道石梯直通这突害所在在下走到此处无法再向上攀登只好先行坐息疗养伤势了。” 萧翎道:“这石岩后也有一道活门?” 段文升点点头道:“萧大侠用手向后一一推就可以进入石道中了。” 萧翎道:“你此刻伤势如何?” 段文升道:“经这一阵调息虽未好转亦未恶化。” 萧翎道:“段兄请借这绳索之助登上峰顶见着我峰上两位兄弟据实告诉他们内情。” 段文升道:“萧大侠呢还用不用这绳索?” 萧领道:“不阿。”当下把绳索系在段文升的腰间接道:“到峰上见着我那兄弟时千万不可虚言相欺。” 萧翎抖动绳子果然那绳索向上升去。 段文升腰系绳索以双手作辅登上峰顶。 且说萧翎眼看那段文升离开突岩之后立时挥手向岩后一堆。 果然那突岩后面一块石壁应手而开。 这些日子中萧翎在江湖之上走动经验大增推开石壁之后并未立刻进冬抬起头来仔细看那敞开的石门。 他目光过幻虽在暗夜之中亦看得十分仔细。 第十三回 潭中现奇景 这是天然石洞又加上人工修筑而成那垂下石门十分坚厚原有铁环紧扣的痕迹但却因年代久远铁环锈坏若非如此这座垂下的石门决然无法打开。 但觉脑际中灵光闪动重重疑问涌上心头暗道:这虽是一座天然石洞但却分明是加了巨大的人工修筑那为什么要动用如此浩大人力财力在这等荒凉的山谷中修筑这样一个石道呢? 其间自然是有着用心了也许在这方面和禁宫有关。 心中付思人却沿级而下。只觉这条石道修筑的十分宽大行来十分的顺畅显见这工程的确是浩大。 突然向下延伸的石级成了平道。 萧翎心知已到了出口之处伸手一推果然应手启开了一片石壁星光隐隐透了进来。 他已听那段文升说的十分详细知这石门之外有一片乱草掩蔽。轻轻推开石门;纵身而出。 石门外董深及瞟。陡削的山势在这片青草处大为减缓。 萧翎心中暗暗赞道:那人选择了这样一处斜度大减之地开了石门外面种上青草以便遮掩处处利用这禾然的形势大见匠心。 轻轻合上石门隐身草中向下望去。 这时星河耿耿以萧翎的目力已隐隐可见谷底景物。 萧翎顾盼良久不见动静正待纵身下谷突闻人声传来道:“咱们不用等了谅他无法爬上峭壁也许此刻早已死去多时了。” 另一个声音应道:“说的是啊!咱们已然向那乱草之中射出了甚多的暗器如若他是藏身在乱草之中也该伤在那淬毒暗器之下了。” 萧翎心中暗道:这两人一定在说那段文升我如冒冒失失的奔入谷中定然要被他们觉这山谷之中怎么住着这许多武林人物呢? 但闻步履声传入耳际逐渐远去想是两入等得不耐已然撤走。 萧翎又等了片刻才施展壁虎功背贴在山壁间;缓缓向下游去。 那草丛距石壁只不过四丈多远片刻间已落谷底。 萧翎既知这谷中有着很多武林人物行动自然十分小心这谷底之中怪石嵯峨行动虽然受制但隐身却是甚感方便。 他一路小心而行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行约数十丈竟仍然不见人踪适才峰上见到的那绿色的灯光此刻竟也不再出现。似是那些人突然间消失不见。 深夜幽谷使人油然生出一种荒凉孤独之感。 他沿谷搜寻又行数十丈仍是不见敌踪。 耳际却听得泉水淙淙如鸣佩环。 原来行到了一处水潭旁边。这座水潭纵横十尺紧靠山壁之下壁间一道山泉泻入潭中奇的是那泉水虽急但却十分细小一线激射直入潭心。 萧翎抬头打量那激射的泉水一眼。心中暗道:看这股激泉的力道有如高山重瀑当是一泻千里如雷轰之势才对何以竟然是细流如丝。难道这一股奔腾的泉水被天然形势所阻只能喷出这乙线泉水不成…… 正推想间忽闻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这山谷之中处处皆好只是流泉太少每次汲水都要跑到这小潭中来。” 萧翎一闪身躲入了一块大石之后。 凝目望去只见两个身着劲装的大汉一先一后的行了过来。 那当先一人年纪较大只听他应道:“据兄弟听得之言这深谷中原有一股强大的激流但却被一位名匠把那股激流逼在山腹之中不让它汹涌而出特地开出这个一线喷泉出来……” 只听后面一入应道:“这事当真吗?” 前面一人应道:“是真是假在下也不敢断言不过照那一线喷泉的激射之力倒也确实有可信之处。” 说话之间两人已行近那小潭。 这两人手中各自提着一个木桶近潭之后蹲下身子各自汲了一桶水重又站起身子。 萧翎隐身在大石之后看得十分明白心中暗打主意道:这谷中住有很多武林人物奇怪的是竟然不知他们居住何地眼下如果突然出手当可一举间制住两人但两人夜半来此取水必是用水甚急。如是两人久出不归势必使敌人产生疑窦不可。 心念转动之间两个黑衣大汉已然提着水桶去远。 萧翎运足目力希望能看清楚两人的去处但因夜色幽深两人行到了四丈之外已然模糊难见。 他出道虽然不久但经历的凶险之事却是人所难及是以遇事的镇静沉着大大的越了他的年龄。 经过一阵沉思决定在石后坐息待天色大亮之后先查看一下谷中形势然后再作主意。 天色渐明金黄色的阳光逐走了暗夜爬越过峰头照射在水潭中。一线激射而下的喷泉在碧绿的潭水中激起了绵连不绝的涟漪。 萧翎缓缓站起身子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 只见山谷中一片寂静不见人影。 突然间目光转注到潭水之中只见水中反映出一个昂张翅的飞鹰和一条仰盘卧的怪蛇。 水波荡漾那潭水中的盘蛇亦似在蠕蠕而动那张着双翼的飞鹰亦似在凌空飞行。 这陡然的现顿使萧翎有着一股强烈的兴奋和莫名的紧张不自觉的低声吟道:鹰扬峰盘蛇谷原来是潭中的映像啊! 他忘记了置身险地杀机四伏快步奔镖那水潭旁边。 仔细看去只见水潭中两团模糊的黑影即那飞鹰盘蛇陡然间消失不见。 抬头望去只见阳光耀目远处峰顶上隐身一大一小两块突石。 萧翎心中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呢明明看见潭水中飞鹰、盘蛇何以会突然问消失不见? 正想退回那大石之后再仔细瞧上一阵突然左后肩上微微一痛有如被人用针刺了一下。 经验告诉他自己已受了暗算而且中的似是奇毒暗器当下暗自运气闭住了左肩上的穴道冷冷说道:“阁下什么人?为何暗算在下?” 如论萧翎此刻的武功纵然是极为细小的暗器也不易击中于他只因刚才水潭中反映出的飞鹰盘蛇心中惊奇过甚耳目失去了灵敏。 但闻一个冷厉的声音应道:“你是准何以独肾习入这死亡之谷?” 萧翎凭借传来声音的方向判断那人停身之处陡然转过身子。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髯皆白的矮瘦老者肃立在一丈开外。 不待萧翎开口那老者已抢先说道:“你已经中了我子午透骨针针上剧毒强烈你如妄自行动那只有促使毒性早提前死亡。” 萧翎双目神光闪动仔细的打量了那老者一眼只觉从未见过素不相识当即说道:“这区区毒针只怕未必能真的要在下之命。” 矮瘦白髯老者冷笑一声道:“老夫那毒针经过了六种剧毒淬炼不论武功何等高强之人也无法解得针上之毒除非服用老夫的独门解药而且必须中针后一个时辰之内服用如是过了一个时辰。纵然老夫肯赐灵药那也无能解得针上之毒老夫这毒针虽名子午透骨针子不见午一十二个时辰必死无疑其实生死的决定却在一个时辰之内。” 萧翎心中暗道:萧翎啊!萧翎岳姊姊把生死托付于你此时此刻你不能死。 他豪气如云轻淡生死只因心有所念竟是豪气大减。 但眼下的情势只有两策可循一个是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毙那老者一个是求那老者赐赠解药…… 矮瘦白髯老者心机似极敏转眼看萧翎不动立时冷冷说道:“阁下如是不畏死亡不妨出手试试有几分生机。” 萧翎看那老者双目中神光极是充足两面太阳穴高高突起分明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心中暗想道:看此人武功决非平庸之辈如若我一击不中只怕不易有下手杀他的机会了看来是不得不用些心机对付他了。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阁下和在下素昧平生自然是谈不到恩怨二字不知何以要对在下暗下毒手?” 白髯老者冷然一笑道:“那要问你何以来此谷了。” 萧翎目光转动除了这老人之外不见他人;心中稍宽缓行一步道:“这山峰。深谷乃人人可来之地在下何以不能来此呢!” 那老人冷冷说道:“你从何处而来到此作甚?” 萧翎缓缓向前行了一步道:“在下久慕那姻缘峰之名来此观赏……” 白髯老人接道:“为何进入这深谷之中?” 萧翎道:“好奇而来别无用心。” 白髯老人道:“阁下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下进入这座山谷之中老夫倒也不能不佩服你了!” 话声微微一顿又道:“在这绝壑两端。我都已经埋伏下人手纵是飞鸟;也难瞒过我等耳目但阁下却能悄然入谷行近禁地。”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小潭附近就是他们的中心枢纽口中缓缓应道:“在下漫步行来无意到此……” 白髯老人愕然接道:“你混入谷中也就罢了难道沿途之上就没有拦阻你的人吗?” 萧翎心知此刻只有趁他精神分散之时才能突然施袭一举成功当下说道:“在下有幸信步至此在下不幸竟然未遇到拦阻之人。” 白髯老人道:“这话怎么说了?” 萧翎道:“如若在下遇上拦路之人就不能进入此谷一饱谷中景色那是无幸、但如有人阻拦在下我不能进入此谷此时以不会中你暗算了说来岂不是大大的不幸嘛!” 他借着说话的工夫缓缓向前欺进已然快近那老者身侧。 那白髯老者似已警觉一吸气陡然退出八尺道:“站住!” 萧翎淡淡一笑道:“老丈很怕吗?” 那白髯人冷冷说道:“怕到未必但老夫却不愿冒着受你暗算之险。” 萧翎淡淡一笑道:“老丈既然不怕那又为什么如此畏惧在下呢?” 白髯老人道:“你能在我们森严的戒备之下混入此谷那是足见高明了垂死之人的反击之力乃是他本身功力之所聚多老夫纵然不怕你那也用不着和你硬拼一场。” 萧翎心中暗暗叫苦忖道:这老人武功既然高强为人又十分机智如是我那商兄弟能够同来当可和他一较心机此刻自己一人只怕是无能对付他了。 白髯老人突然一皱眉头道:“那针之毒即将作阁下感觉如何?” 原来他看到萧翎中针很久仍然不见毒性作心中大为震骇。 他哪里知晓萧翎眼过千年石菌体内抗毒之力已然强过常人很多又习的独门上乘内功乾清罡气运气封穴严密异常左肩后的剧毒被他真气逼住延展很慢。 但那子午透骨针毒性强烈无比萧翎虽有着上乘内功但也只能逼使毒性作稍缓此刻已然感觉剧毒在缓缓蔓延。 他心中明白此时此刻万不会有援手赶来只有凭仗自己的镇静机智设法制服那老人迫他交出解药。这是唯一的生机。 但那白髯老人的狡猾多疑处处设防使萧翎感到很少有制服他的机会但觉毒性作已无法再拖下去正待奋身而起孤注一掷忽见那白髯老人身子一颤脸色大变似是陡然间受了致命一击。 白髯老人亦有过人的镇静举手一拂长髯道:“什么人?” 一个低微清脆的声音道:“我。” 白髯老人道:“用的什么暗器?” 那声音应道:“北海冰魄针。” 萧翎已然听出了来人的声音道:“冰儿。” 只见人影一闪两丈外大石之后站起一身蓝色劲装的百里冰。 百里冰迅炔的行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大哥好吗?” 萧翎道:“我中了他子午透骨针。” 百里冰已然行到那老人身后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这谷中有很多人但你如敢招呼同伴我就立刻取你之命。” 萧翎道:“冰儿你怎么来了?” 百里冰嫣然笑道:“我先替大哥讨过解药再细谈不迟。” 目光转注那老人脸上接道:“你如是用毒能手当已感觉到我那冰魄针上的剧毒之烈了。” 白髯老人缓缓说道:“老夫纵然毒死去你们也难逃得性命!” 百里冰陡然伸出手去一把扣住了那老人右腕脉穴低声说道:“你可以不死啊咱们去那石头后谈谈吧!” 白髯老人骤不及防被她一把扣着脉穴拖入一块大石之后。 萧翎流目四顾一眼。不见人踪举步跟了过去。 百里冰右手暗加功力那老人登时感觉到半身麻木纵有舍命反击之心亦是力所不能。 萧翎想到岳小钗和那玉箫郎君断魂崖底之约转眼即届时日无多此刻正是寸阴寸金便即说道“冰儿迫他取出解药。” 百里冰笑道:“这位老前辈大概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左手探入袋中取出一粒药丸接道:“大哥你先把这一粒丹丸吞下” 萧翎道:“这是什么” 百里冰道:“冰魄针的解药就算药不对路吃了也是无害大哥快服下去。” 萧翎不再多问张口吞下药丸。 百里冰道:“大哥快坐下运气调息我迫他拿出解药。” 萧翎依言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百里冰又从袋中摸出一枚冰魄针来在那白髯老人手臂上刺了两针道:“你身上有毒针当有解药就算你不愿拿出来。我也能搜得。” 白髯老人道:“老夫如交出解药呢?” 百里冰道:“彼此交换你如救治了我大哥毒伤我也给你解药放你而去。” 白髯老人道:“别说老夫难信姑娘之言就是三岁孩童也不信姑娘。” 百里冰道:“为什么?” 白髯老人道:“老夫如脱险而去定然会传出警讯两位还想生离此谷吗?” 百里冰道:“我说放了你决不食言只要你交出解药。” 白髯老人道:“妇女之言岂能全信。” 百里冰淡淡一笑道:“好!你如不肯信我让大哥作保如何?他是大英雄、大豪杰自然是一言九鼎了。” 萧翎道:“冰儿让他取出解药不用和他多费唇舌了。” 白髯老人缓缓移动左手取出一个小小玉瓶道:“解药在此。” 百里冰正待伸手去接那老人突然把玉瓶投入口中道:“姑娘如再相迫在下咬碎玉瓶和药吞下……”目光一掠萧翎接道:“老朽年过花甲换你大哥一条命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百里冰道:“好!我先给你解药。” 左手取过一粒解药送入那老人口中。 白髯老人正待吞下百里冰突然一掌拍在那老人背心之上。 这一掌攻势奇重只打得那老人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连口中玉瓶也吐了出来。 那白髯老人正又待放声唤叫百里冰已快绝伦的点了他的穴道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倒白髯老人伏身捡起玉瓶。 萧翎已感觉到子午透骨针的毒性在缓缓作只好全神运气和剧毒抗拒看她取得解药之后心中暗道:此女虽在娇生惯养之中长大倒是极富心机。 百里冰拔开瓶塞倒出了两粒白色的药丸送入萧翎口中。 萧翎吞下解药轻轻叹息一声道:“冰儿如非你及时赶到小兄只怕要葬身在绝壑中了。”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你那两位兄弟阻止不让我来气得我和他们打了一架他们打我不过只好让我来了。” 萧翎道:“你伤了他们?” 百里冰道:“没有我打了他们每人一掌不过落掌很轻点到就收……”缓步行到萧翎身前柔声问道:“大哥伤在何处?” 萧翎道:“左后肩头上。” 百里冰道:“脱下衣服我替你取下身上毒针。” 萧翎心中暗道:男女有别岂能脱下衣服说道:“不成你用宝剑挑开我肩后衣服。” 百里冰亦有所觉嫣然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暗运功力扯开萧翎左边肩上的衣服果见一枚蓝色毒针深入肌肤。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当心针上之毒。” 百里冰道:“不要紧。”用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指甲籍住针尾、拔了出来日光下只见针上一片深蓝显是淬毒甚重。 百里冰籍住毒针却不弃去望着萧翎说道:“大哥这人施用这等毒物决非好人要他作法自毙用他淬炼的毒针刺他一下如何?” 那白髯老人只听得脸色大变顶门上汗珠儿滚滚而下但固穴道被点虽有求饶之心却是说不出话来。 萧翎望了那老人一眼缓缓说道:“不用了快把毒针丢去。” 百里冰倒是听话的很弃去毒针笑道:“大哥好好养息疗好毒伤咱们再慢慢的收拾他。” 萧翎虽然服下解药但却不知毒伤是否已愈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对症下药功效奇运气相试果觉毒性已退。 百里冰突然间变得十分娴静从怀中拿出针线小心翼翼把萧翎身上撕破的衣服缝好。 萧翎运息完毕回说道:“冰儿你怎会带着针线?” 百里冰道:“我改扮男子而且又常变身份买来衣服不合身只好自己改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起身行到那白髯老人身侧冷冷说道:“你如不想死那就不要呼叫。”右手挥动拍活了他两处穴道。 那老人极工心计暗中运气相试竟然毫无中毒之征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女娃儿明明告诉我中了北海冰魄针怎的竟然是毫无感觉。 萧翎解开他两处穴道之后迅快的又点了他一处穴道缓缓说道:“看来这山谷中只有阁下一个人了?” 那白髯老人心知此刻自己如大声言语必将招致杀身之祸只好低声说道:“何以见得?” 萧翎心中暗道:如是正面问他决然不肯吐露实言迫他过紧又怕他随口捏造。 只有走蹊径旁敲侧击问得一点是一点了当下冷笑一声道:“如是这山谷中如你所言守卫森严高手甚多我等混入此地竟然未遇阻拦如若这谷中高手很多何以这久时间还无人赶来救你?” 白髯老人一皱眉头道:“两位如何混入谷中老夫是百思不解如论这两面谷口处防守的森严那确实飞鸟难渡两位已入谷中;我等就该接到信息。” 萧翎冷然说道:“老丈满口胡言……” 白髯老人接道:“阁下如是不信那也是无法的事。” 百里冰道:“大哥不用和他多费唇舌了用他的毒针刺他一针看他还敢胡言乱语不敢!”伸手往那老人袋中找出毒针疾向左臂刺下。 任那老人阅历丰富见闻广博遇上这位刁蛮的姑娘也是胆战心惊无计可施急急说道:“姑娘且慢。” 萧翎道:“冰儿住手。”心中暗自好笑道:我在费尽心机想骗他说一点内情看来还不如她这直截了当的法子有效。 百里冰手中毒针轻轻在那老人脸上划过道:“说一句虚言我就刺你一针说两句刺两针不折不扣。” 白髯老人无可奈何他说道:“姑娘要问什么?”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大哥咱们要问他什么?你快些问吧。” 萧翎心中暗道:这位姑娘有时聪明得玲戏剔透有时却糊涂得可笑。当下说道:“老丈如肯据实相告谷中详情在下当可不计你暗算之仇放你一条生路。” 白髯老人道:“老夫中了北海冰魄针自是死定了。” 萧翎抬头问道:“冰儿有解药吗?” 百里冰摇头笑道:“我那冰魄针上如是有毒他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白髯老人虽然早已觉到针上无毒但心中却想拖延时间说道:“北海冰魄针乃北海冰宫中绝毒暗器天下有谁不知……” 百里冰接道:“北海冰魄针分有毒无毒两种你这糟老头子哪用得着施展毒针打你!” 萧翎道:“老丈留心听了这谷中荒凉异常老丈等在此谷中有何用心?” 白髯老人沉吟不答显然萧翎这一问问得他大费思考。 百里冰右手一沉在那老人手背刺了一针道:“说啊!” 这子午透骨针毒性奇重中毒处立时一片紫红。 白髯老人脸色大变双目圆睁望着百里冰双目充满仇恨怨忿。 萧翎迅的拔开瓶寒倒出一粒解药投入那老人口中。 百里冰道:“大哥那瓶中还有几粒解药?” 萧翎道:“尚余三粒。” 百里冰道:“刺他第四针那就没有救了。” 白髯老人被毒针刺中之后心知自己穴道被点无法运气和剧毒抗拒立刻之间即将毒身死油生拼命之心但服下解药之后保住了性命登时又生出惜命之心。 但闻百里冰接道:“快说啊!”又扬起手中毒针。 娇艳如花的百里冰在那老人的眼中比蛇蝎更为可怖看她扬起毒针急急说道:“在下来此寻找一处宝藏。” 萧翎道:“什么宝藏?” 百里冰笑道:“他如再不回答我就在他嘴上刺它一针。” 白髯老人急道:“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宝藏只是几件武林前辈的遗物。” 萧翎暗道:此人果然狡猾说的既非虚言也非实话冷笑一声道:“几件武林前辈的遗物那是寻找禁宫了。” 白髯老人怔了一怔道“不错。” 萧翎自见那水中飞鹰盘蛇的映像之后已知此地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禁宫但那禁宫之钥和图案都在自己身上何人竟然有此能耐不用图案寻到此地? 心中念转口中却缓缓问道“老丈在这谷中留住了很久吗?” 白髯老人道:“五年左右。” 萧翎吃了一惊道:“五年时光定然已寻到了禁宫所在。” 白髯老人道:“只知在这纵横数十里的山谷之中却不知位置何在。” 萧翎道:“那是说禁宫还未找着了” 白髯老人道:“如是早日找得禁宫我等也不会留在此地了。” 萧翎道:“听老丈之言好像说这山谷之中住了很多人?” 白髯老人道:“正是如此阁下如是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萧翎道:“老丈能用暗器无声无息的击中在下足见其手法高明了……” 白髯老人道:“过奖了。” 萧翎道:“可惜你这般身手却是甘心为人所用充作奴仆。” 白髯老人似想出言反驳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萧翎淡然一笑接道:“老丈在这山谷之中只怕也非领人物。” 白髯老人道:“老夫乃四大监工之一……” 他似是自知说漏了嘴突然住口不言。 百里冰冷冷接道:“你在这山谷中监的什么工?” 对这位花枝样的俏姑娘他却有着一种深深的畏惧听她问话竟然是不敢不答当下应道:“咱们在这山谷之中寻找一处主藏。” 百里冰道:“你是四个监工之一雇用多少工人呢?” 白髯老人道:“山谷之中有两百余人但此刻只余一百余人了。” 萧翎看那百里冰单刀直入的相问那白髯老人就一件一件的详答心中暗自好笑道:这人老于世故狡猾无比但遇上这位刁蛮的小姑娘反而无法应付问一句应一句竟是不敢隐瞒只因他知道她胸无城府不计后果手执毒针说扎就扎看将起来多智者未必是智拙者也未必就拙了。 但闻百里冰问道:“那些人呢?” 白髯老人道:“死了。” 萧翎暗施传音之术道:“问问他的姓名。” 百里冰望着萧翎嫣然一笑目光转到那白髯老人脸上冷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江湖之上有何绰号?” 白髯老人想到自己亦是成名江湖多年人物如今在小姑娘逼迫之下竟是无所不言如是日后传扬出去那可是留人笑柄。 只觉脸上一麻竟又挨了一针。 百里冰打开玉瓶倒出解药捏在手中说道:“你如想留下美名那就不用说了但此处除了大哥和我再无别人你死后再是英雄也是无人知晓。” 那白髯老人急道:“老夫潘龙江湖上称号子午判。” 百里冰把手中一粒解药投入了潘龙口中却把另外两粒随手抛去说道:“这大麻烦了你最好别再挨最后一针……” 语声一变冷漠地接道:“谷中既有一百余人何以不见人踪:你们在此动工有多少日子;挖出了什么宝藏如有一句虚言那就别想活了。” 潘龙看她手中毒汁在日光下蓝芒闪动急急应道:“在此动工已四年有余凡是入谷做工之人除非死亡之外别想再离开此地为避人耳目所有之人白日进入山洞之中休息晚间工作。” 百里冰道:“另外三大监工的武功如何?” 潘龙道:“个个武功高强。” 百里冰道:“主脑人物是谁?” 潘龙道:“沈木风。” 萧翎只听得心头一凛。暗道:那沈木风果然厉害竟然被他寻得禁宫此人机智绝沦心狠手辣而且眼线遍布各大门派中都有他的眼线实是一代枭堆人物! 百里冰望望萧翎道:“大哥还问什么呢?” 萧翎道:“问问他这谷中之人住在何处?三个监工现在哪里。” 潘龙道:“不用叫她转问了在下说出就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这两侧山壁已被我等打了甚多山洞白昼之间全都隐住山洞之中了!” 萧翎道:“就事而论贵谷中防守不够森严我等擒得阁下甚久何以不见有人来救?” 潘龙道:“四五年来谷中从未生过事故故而戒备方面松懈了不少但两侧谷口戒备却是森严无比两位如从谷口行来决不能逃过他们的监视。” 萧翎道:“可是咱们却平平安安的行入了你们核心之地。” 潘龙突然抬起头来道:“除非你们从两侧削壁间下来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啊!” 萧翎道:“那三大监工居住之处还有那些工人都从何处请来?” 潘龙道:“因这山谷中的工程十分艰巨不是普通人能够负担得了所以在此谷中的工人大都是武林中的人物必得有些武功基础才能应付所以死亡之后很难补充。至于另外三位监工都住在三号石洞之中。” 萧翎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混入工人群中不会让人觉?” 潘龙道:“这个很难了……” 百里冰道:“大哥他既然不知道那也不用留下这个祸患宰了算啦。” 潘龙知她说宰就宰决不虚言恐吓急急说道:“办法只有一个但说出来只怕两位不肯相信。” 萧翎道:“你先说来听听?” 潘龙道:“这谷中工人共分为四组工作四大监工各带一组。每组五十二人数年来多有死伤现只余下一百余人了老夫名下还有三十一人这三十一人老夫一眼之间就可以认出他们如想鱼目混珠决不可能其他三大监工和老夫情形相同属下之人个个都熟悉异常但对别组中人因接触很少印象模糊。两位如想在谷中停留不为觉只有混入老夫这组工人群中此刻放了老夫由老夫去取两套旧衣两位易容改扮在老夫默许之下就不会被人觉了。” 萧翎道:“我们如何能够信得过你?” 潘龙道:“这是唯一能使你们在谷中停留不为人觉之策除此之外再无良法。” 望望天色接道:“四大监工轮流巡视全谷内防工人逃走外防敌人入侵在下轮值时间已将过去届时由另一监工接我当值如若不见在下心中自然动疑势必传出警讯那时两位决难隐藏得注。” 百里冰道:“如若我们此刻放了你由你传出消息不用再警号我和大哥一样要被你们搜寻出来那就不如此时先杀了你。” 潘龙道:“老夫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决不会再生阴谋陷害你们。” 百里冰低声对萧翎说道:“大哥我有一个办法如若他要陷害我们他也不能再活。” 萧翎道:“什么办法?” 百里冰道:“爹爹传我一种武功近乎点穴但和点穴却大不相同如若点他一处穴道必须要推开另一处穴道才能解救爹爹曾经告诉我这是我们北海独门手法江湖上决无一派人知晓但如那点伤的穴道在十二个时辰内不经解救伤穴的积血就凝结成伤七日后溃烂而死虽然死得很慢但却死得很痛苦。” 潘龙道:“如若要诚心出卖你们我就忍受一十二个时辰等你解开我的穴道之后我再出卖你们不迟。” 百里冰道:“你没有机会的我解救你伤穴之前再点你另外一处穴道。” 萧翎心想为了要早日查出禁宫所在只好行险求成了当下便说道:“冰儿就依你之见放了他吧!” 百里冰出手施展独门手法暗伤了潘龙一处穴道又拍活他两处被点穴道道:“我们在此等你半个时辰不来你就算自食诺言不会来了。” 潘龙站起身子一语不的举步而去。 百里冰望着那潘龙临去的激愤之情摇摇头道:“我瞧他不会来了。” 萧翎道:“咱们准备应敌。”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我很久没有打架今日可以打个痛快。” 萧翎一心惦念着岳小钗的安危心中愁苦静坐不言。 大约过有半住香的工夫潘龙果然如约而至拿着两套破烂的衣服和半碗炭灰说道:“两位换过衣服之后最好把身上的皮肤涂黑这位姑娘还得盘起头易作男装。” 萧翎拿起衣服换过百里冰却躲入大石之后易钗而并。 百里冰身材娇小但衣服却很大穿在身上十分难看再加脸上。手上涂上炭灰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小叫化子。 潘龙道:“两位跟我来吧!”转身向外行去。 萧翎暗中戴上千年蛟皮手套以备紧急应变快行两步紧追在那潘龙的身后而行。 如是一觉出情势不对立时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制眼潘龙。 潘龙带着两人行约十余丈到了一处崖壁之下伸手在壁间一推一扇石门应手而开。 一股浓重的汗臭气随着那开启的石门冲了出来。 萧翎江湖阅历大增并未立时冲入室内目光转动四顾一眼只见那石室地上铺着棉被上面横躺着几十条大汉鼾声交作此落彼起不禁一皱眉头暗道:我萧某堂堂男子汉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也还罢了但那百里冰姑娘乃是千金之躯岂可和这些人杂居一起。 潘龙已瞧出萧翎面有为难之色缓缓说道:“此地就是这样唉数年来我们都一直住在这深谷之中除了死亡之外每天都有着很沉重的工作直累到精疲力竭才得休息一躺下去个个都和死人一般……” 萧翎油生同情之心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些人何苦如斯!” 潘龙道:“因为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工作之外只有死亡一途、不愿死亡就只有不停的工作下去。” 萧翎心中暗暗想道:那沈木风既然未得到那禁宫之钥何以竟知这禁宫在此派遣这么多人前来寻找禁宫而且连续数年之久大有寻不到禁宫就永不休止的用心此人的恶毒、坚毅确非常人能及。 但闻百里冰柔声说道:“和大哥在一起就是再苦一些我也不怕大哥不用为我愁苦。” 萧翎道:“冰儿委屈你了。” 百里冰伸出手去拉起萧翎左腕行到一面靠壁之处坐了下去脸上笑容隐隐果是不见愁苦之色。 潘龙道:“两位好坐老朽去了。” 转身而去随手带上室门。 那石地之上虽然铺着棉被但年日甚久早已腐朽百里冰一伸腿嗤的一声棉被撕破了一个大洞。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咱们应该想个法子救救这些人。” 百里冰道:“咱们去把四大监工杀了他们不就可以自由了吗?” 萧翎道:“咱们先忍受一日了然全盘内情再说。” 百里冰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闭上双目依壁而坐。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石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萧翎微启一目望去只见潘龙手执著一盏绿色灯带着两个人行了进来。 左面一人身着天蓝长衫黑髯及腹脸色红润有如童子手中提着一个三尺长、两尺宽的描金箱子正是璇现书庐主人宇文寒涛。 右面一人身着华服竟是百花山庄二庄主周兆龙。 萧翎一拉百里冰暗施传音之术道:“冰儿慢慢躺下。” 百里冰倒是听活的很依言躺了下去。 宇文寒涛和周兆龙缓步而入一面低声交谈也未留心到两人。 萧翎凝神听去但闻那周兆龙说道:“宇文兄大庄主对此事寄望甚深且经过他再三考证之后证明那禁宫确然就在此地大庄主亦曾亲自到此勘查数次但始终无法找出一点线索。”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接道:“沈大庄主遣来数百武林中人在这山谷挖掘数年难道就没有找出一点眉目吗?” 周兆龙道:“遣来此谷之人虽非一流高手但都具有武功基础而且又是年轻力壮之人其耐苦和工作能力都非常人能及但工作数年死亡逾半竟然是丝毫未能找出头绪。” 宇文寒涛道:“在下虽只匆匆一瞥但已瞧出这几座山峰都是极为坚牢的花岗岩别说区区数百人力就是积聚上万儿八千劳工也难在数年之中把这山势改变个中机巧学问甚大。” 周兆龙接道:“不错大庄主请宇文兄来此就是要借仗大力找出那禁宫所在。” 宇文寒涛目光转动望了横卧石室中数十大汉一眼目光转注潘龙的脸上问道:“目下这山谷之中还有多少工人?” 潘龙道:“总计四组、大约一百二十余人。” 宇文寒涛道:“你手下还有多少?” 潘龙道:“三十三个。” 原来三十一人加上萧翎和百里冰合为三十三个。 宇文寒涛道:“你就他们之中选出两个武功较好之人我要带他们同去勘查四周山势。” 萧翎心中暗道:那宇文寒涛与我虽然见过儿面但印象很浅我再经过这番化装不难瞒得过他但那周兆龙却是相处甚久只怕记忆深刻一不小心就要被他瞧出破绽千万不要被他选上才好。 只见潘龙就地上横卧之中推醒两人。 宇文寒涛一皱眉道:“可否找两个清秀一点的人。” 原来那两个入选之人都是生的身躯高大呆头呆脑。 周兆龙目光一转望着萧翎和百里冰道:“这两人衣服比较干净叫他门起来瞧瞧。” 萧翎和百里冰虽然也是穿的旧衣但两人衣服乃余下旧衣收存很久看将起来自是较其他之入的衣着新洁多了。 潘龙无可奈何的行到萧翎身侧推了两人一把道:“起来。” 原来他不知两人姓名无法呼叫两人。 萧翎硬着头皮拉起了百里冰。 周兆龙做梦也想不到萧翎会混在这工人群中望了两人一眼笑道:“这两个人生的倒还灵巧只是脏了一些洗去脸上污灰换上新衣大概还可使唤。” 宇文寒涛道:“也只好将就一些了。” 百里冰心中暗自骂道:你这长胡子本公主何等身份听你支使已是委屈之极你还要将就一些日后犯我手中非要你执鞭随镫作奴为仆不可。 萧翎担心被那周兆龙看出身份虽不畏惧但却尽弃前功木然而立不敢和那周兆龙目光相触。 潘龙心中也和萧翎一般大为担心怕那周兆龙问起两人来历无言可答。 哪知周兆龙并未注意两人低声对宇文寒涛道:“宇文兄大庄主于启开禁宫之心焦急如焚面告兄弟三日之后亲自赶来希望宇文兄能在三日之中勘查出一些眉目大庄主到此之后也好有个交代。” 宇文寒涛道:“此刻天色入夜明日天亮才能工作……”目光一掠潘龙接道:“你传周二庄主之令今宵工作暂停。” 潘龙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宇文寒涛望了萧翎和百里冰一眼接道:“你要他们洗去脸上油污再换过一身衣服好好休息一夜明晨带他们去见我。” 言罢和周兆龙联袂退出石室。 潘龙送两人到石门口目睹两人去远返身对萧翎道:“两位跟我来。” 萧翎。百里冰出得石室抬头看去但见满天星斗已然是深夜时分。 潘龙执灯带路引两人进入了另一座石室之中举灯四下照射了一阵不见有人才缓缓关上室门低声说道:“适才两位见到那手提箱子的长髯人乃江湖中大有名望的璇现书庐主人……” 萧翎道:“宇文寒涛。” 潘龙道:“你认识?” 萧翎道:“那身着华服的少年是百花山庄二庄主周兆龙对吗?” 潘龙脸色一变道;“阁下是何身份?” 萧翎道:“你在这深谷之中居住甚久不知江湖情势正有着剧烈的转变天下英雄都已奋起和百花山庄为敌沈木风急于要开启禁宫也是为了此事至于在下的姓名说了潘兄也未必知晓不说也罢。” 潘龙道:“阁下既不愿以姓名见告不知可否说明阁下和百花山庄是敌是友?” 萧翎道:“是敌如若在下和那沈木风是朋友那也不用自行潜入这山谷中来了。” 潘龙道:“这么说来你也是为禁宫来了?” 萧翎道:“不错。” 潘龙缓缓说道:“你既然认识那周二庄主和宇文寒涛想来两人也认识你了。” 萧翎道:“正是如此。” 潘龙道:“明日两位洗去脸上遮掩本来面目的炭灰见那周二庄主和宇文寒涛岂不要当面拆穿内情吗?” 萧翎道:“这要潘兄设法了。” 潘龙沉吟了一阵道:“两位如被觉是混入这山谷中别有所图不但两位要被立刻处死就是在下亦要身受牵累……” 萧翎道:“处死!只怕那周兆龙还无此能耐但在下此刻还不愿暴露身份。” 潘龙道:“唯一之策就是两位要设法隐去本来面目小心应付不让他们觉。” 百里冰道:“只要你不暗中告诉他们他们怎会知晓。” 潘龙道:“在下为两位设法也要为自身生死打算。” 萧翎道:“潘兄如能相助在下日后必有一报。” 潘龙口齿启动欲言又止良久之后才缓缓接道:“两位可有易容药物?” 萧翎道:“没有看来只好就地取材借用炭灰了。” 潘龙道:“两位混在工人群中炭灰涂面或可瞒过那周二庄主和宇文寒涛的双目单独和两人走在一起决难瞒过。” 百里冰道:“谁要你找我们出来呢?” 潘龙道:“周二庄主指明两位在下何能拒绝……”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昔年在江湖上走动时为了隐秘行踪有一副人皮面具进入此谷之后面具尚未弃去可惜只有一副无法分配两人……” 萧翎接道:“有得一副已够用了在下这位妹妹他们从未见过只要能掩去女儿面目那就成了。” 潘龙探手从贴身内衣中取出一副人皮面具交给萧翎道:“这面具戴上之后面色青黄若有病容戴上之后就不可轻易取下在下已经尽力相助两位能否逃过他们的观察要看你们的机智时光不早在下送两位回去休息。”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现在戴上如何?先给我瞧瞧是何模样?” 萧翎忙带上了人皮面具百里冰看了后微笑道:“果似有病一般也似老了很多。” 萧翎道:“那很好。” 潘龙拿起灯笼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当先向前行去。 萧翎突然说道:“潘兄止步在下忘了一件事。” 潘龙手已触及石门闻声止步回头说道:“什么事?” 萧翎回顾百里冰一眼道:“冰儿解了他的穴道。” 百里冰怔了一怔但仍依言而行走近潘龙解了他身上穴道问道:“可要再点他一处?” 萧翎摇头说道:“不用了……” 目注潘龙一抱拳道:“潘兄盛情兄弟领受彼此以诚相待用不着再动用手段了。” 潘龙轻轻叹息一声道:“阁下果然是君子人物。” 萧翎微微一笑道:“江湖之上道义当先潘兄既然把在下看作朋友在下敢不以诚相见。” 百里冰道:“大哥呀!怎能这样信他……” 萧翎接道:“冰儿潘兄是位血性朋友他在此咖工必有苦衷。” 潘龙不再多言打开室门送回两人。 一夜匆匆次日天色一亮潘龙就赶来石室并且替那百里冰带来了易容之物。 百里冰一面动手易容一面低声对萧翎说道:“大哥咱们当真去听那人使唤吗?” 萧翎点点头应道:“不错。” 潘龙眼看很多工人醒来这时重重咳了一声道:“快些走了周二庄主已在等候两位。” 这时天色已亮东方天际泛出现一片金色的云彩。 潘龙低声说道:“两位如能从容应付当不致露出马脚。” 萧翎道:“多承指教。” 抬头看去只见两个身着劲装年约五旬左右的大汉和另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缺少一耳的白髯老者并肩站在路中等候。 潘龙一抱拳道:“有劳三位等候。” 那缺去一耳的老者打量了萧翎和百里冰两眼道:“这一位吗?看上去病得很重。” 潘龙微微一笑道:“邓兄说的也是此人病了很久刚刚才好些想不到二庄主一眼就瞧上了他们。” 那姓邓的缺耳老者目光转到百里冰脸上笑道:“这小子倒是生得轮廓清秀……” 潘龙道:“可惜二庄主选上了他否则兄弟就把他奉赐邓兄。” 缺耳老者道:“君子不夺人爱兄弟喜他清秀可爱潘兄想必亦甚喜爱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这两位兄弟似很少见过。” 潘龙心中暗道:连我还不知晓他俩的姓名你自然是不知道了。口中却应道:“兄弟这两位属下一个多病休工多日一个经常留在石室中做些杂事。” 缺耳老者道:“原来如此。” 两个身着劲装的大汉突然齐声说道:“两位不用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那周二庄主恐已候驾甚久等的不耐了!”当先转身行去。 萧翎心中暗道:这三人衣着整齐大约是另三大监工了。 潘龙和缺耳老者果然不再多言齐齐举步而行紧追在两个劲装大汉之后。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低声说道:“冰儿要多多忍耐不可轻易出手。”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瞧着大哥举动就是。” 第十四回 敲石取沙求证 萧翎暗中留神打量着谷中形势尽其所能的记忆着各处草丛和岩石他心中明白此刻的处境险恶无比如能多熟记着一处地形山势就可能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忽闻得水声瀑漏又到了小潭旁边。 抬眼望去那一线喷泉仍然是激射而出清澈的潭水中荡起了**涟漪。 宇文寒涛站在小潭旁边一块丈余高的巨岩上手中拿着笔纸不知画些什么。 周兆龙背着双手呆呆的望着潭水出神。 萧翎突然想起那水底中泛现的飞鹰和盘蛇莫非被周兆龙觉了不成? 他误服千年石菌目力的敏锐越常人甚多凝目望去只见那周兆龙凝注潭水中似有一片红色的影子在碧绿的潭水中微微晃动因为相距过远萧翎无法清晰的看出那红色影子是何物聚于水中。 潘龙等四太监工似是对周兆龙和宇文寒涛有着无比的敬畏竟然不敢出言惊扰一排横立站立巨岩之后。 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宇文寒涛收了纸笔跃下石岩潘龙等才齐齐抱拳作揖道:“见过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四位来了很久吗?” 潘龙应道:“来了很久不敢惊扰宇文先生的工作。” 这时周兆龙也回过头来望了潘龙等四人一眼道:“大庄主一两天内就要赶来尔等可要小心布置别让敌人混入谷中。” 那缺耳老者道:“二庄主但请放心谷中防守森严无比别说人了就是一只飞鸟飞入谷中也难逃我等布下的耳目监视。” 周兆龙神色严肃他说道:“此刻的形势和往昔不同近日江湖出现了一个人专门和咱们作对而且武林中亦有很多高手任他驱使……” 那缺耳老者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和咱们百花山庄为敌?” 周兆龙道:“尔等久居幽谷不知江湖中事那人姓萧名翎年事很轻但武功却是高的出奇连大庄主都对他有些忌惮。” 四太监工同时听得一呆齐声接道:“大庄主和他动过手吗?” 在四人心目之中。那沈木风的武功、才智无一不是当世第一陡然问听到有一个人能使沈木风心生忌惮实是非同小可。 但闻周兆龙说道“大庄主虽未正式和他一决胜负但却有着数度的暂短交手那人确是一位很少遇见的劲敌……” 大约周兆龙心知再说下去难免有伤沈木风的尊严后风一转接道:“据本庄的眼线传报那萧翎也进入了武夷山中尔等要特别小心就是。” 四太监工齐齐抱拳作礼应道:“属下遵命。” 潘龙心中一动转脸望了萧翎一眼。 周兆龙举手一挥道“你们不用留在此地小心防守入谷之路。” 潘龙欠身一孔道“二庄主选得两位听差之人已经带到了。” 周兆龙目光一惊萧翎和百里冰道:“那人有病吗?” 潘龙道:“大病初愈不久。” 周兆龙。点点头道:“好!你们去吧!” 四太监工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潘龙刚刚转身行了两步突又闻周兆龙道:“潘龙你留下来。” 潘龙应了一声又转身行了回来。 周兆龙不再理会几人却转脸望着宇文寒涛道:“宇文兄可曾找出一点眉目吗?” 宇文寒涛道:“这道幽谷虽然很长但讲雄奇幽深却在小潭附近沈大庄主能够找出重心所在足见才智过人。” 周兆龙道:“可是两百多个健壮工人持续了数年之久仍然是找不到一点头绪。” 宇文寒涛道:“此刻在下亦难确定必得勘查过全谷之后。才能作出断论不过……” 周兆龙道:“不过什么?” 宇文寒涛道:“不过这一线喷泉有些奇怪。” 周兆龙道:“哪里奇怪?” 宇文寒涛道:“如论这水势的强大这喷泉应该是一个大瀑才是这山地水脉似是在此汇聚何以只有一线喷出?” 周兆龙道:“宇文兄之意可是说这一线泉水是被人工限制吗?” 宇文寒涛道:“目下只能说有此可能难作断论!” 语声微顿接道:“在下有一事不解要请教二庄主。” 周兆龙道:“在下知无不言。”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是否已得到禁宫之钥?” 周兆龙微微一沉吟道:“如若大庄主已得到禁宫之钥那也不用在这山谷中摸索数年了。” 宇文寒涛道:“如若沈大庄主未得到禁宫之钥何以能知禁宫在此?” 周兆龙道:“详细内情在下亦不清楚好像是大庄主从一个人的口中听到一点内情说那禁宫就在此地那时大庄主还在练功期间但却亲自赶来勘查两次……” 宇文寒涛接道:“大庄主一向稳健持重如若未找出什么证明决不会派遣这么多工人连续工作数年之久了。”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大庄主第二度来过之后就决心遣入来此想必是找到什么可信之征但两百多健壮工人在此工作数年之久竟然是毫无一点眉目因此不得不劳请宇文兄的大驾了。”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这深谷形势表面看去并无什么奇怪之处但却雄奇暗藏龙脉隐伏如非行家却是不易瞧出大庄主派遣工人来此足见已看出此谷形势了。” 周兆龙四顾了一眼道:“在下怎的瞧不出来呢?”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如若区区能指说一两点特异之处二庄主就不难觉其怪异了。” 萧翎站在一侧凝神倾听两人谈话心中暗道:这宇文寒涛自号璇玑书庐主人看来倒非是不学无术的人只可惜文人无行竟然和沈木风等为伍自甘沦入魔道。 心中念转双目却瞧着那宇文寒涛举动。 只见宇文寒涛扬起右手指着那一线喷泉上面的崖壁道:“二庄主请仔细看那泉山崖壁有何奇异之处?” 萧翎顺宇文寒涛的右手望去只见上面一片光滑的崖壁色呈暗红极是悦目除此之外再也瞧不出有何不同之点。 但闻周兆龙说道:“宇文兄那崖壁除了色泽悦目之外在下实在看不出有何可疑之处?” 萧翎心中暗道:好啊!原来他也瞧不出来。 宇文寒涛道:“二庄主稍微留心一些当可瞧出那一片山壁和这深谷中其他的石壁都不相同是吗?”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我怎生这样无用这样简单的事竟然是瞧不出来。 周兆龙嗯了一声道:“除此之外呢?” 言下之意显是对宇文寒涛的解说不大满意。 萧翎暗暗忖道:那周兆龙和我一般明明是未能看出但却偏要故作姿态…… 只听宇文寒涛接道:“这事看来简单事实上却是重要的很在下虽还未登上石壁细看但大致不会错那片崖壁的外层有着巨大的变化……” 周兆龙道:“什么变化呢?” 宇文寒涛道:“这又是学问了这谷中石岩多属花岗虽然坚硬如铁但如能找出纹脉却又极易采取只可惜辨认纹脉不是易事非此能手很难找得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道:“如若在下的料断不错若干年前那一片断崖并非是如此光滑而是巨岩突立和其他之处的崖壁一般……” 周兆龙自作聪明地接道:“是了宇文兄之意可是说那壁上突出巨岩被人工铲去是吗?”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如若那崖壁上有两处突岩断去稍有阅历之人就不难瞧出但如把那一片崖壁上的突崖用人工铲去反不易被人觉了……” 语声微微一顿伸手指着那耸崖下一片巨石接道:“如若那壁上突岩是人工铲落那被铲落的一片突岩就会落在岩下小潭旁边不过在下无法断言铲落突岩之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无法料定那人铲下突岩的用心何在。” 周兆龙喜道“照宇文兄这么说来那禁宫就在这附近了。” 宇文寒涛道:“这个在下就不敢断言了这深谷之中如若真有禁宫在下自信在十天半月之内可能找出建筑之处如若此地并无禁宫在下纵然能指点几个可疑之处又有何用?” 周兆龙点点头道:“宁文兄说的是。”显然周兆龙已为宇文寒涛胸中所罗博广学问折服。 宇文寒涛突然回顾了百里冰一眼举手一一招道:“你过来!” 百里冰依言行了过去闭口不言。 萧翎一提真气暗作戒备生恐百里冰一开口露出马脚。 哪知百里冰直行到宇文寒涛身前数尺竟是不一言。 宇文寒涛伸手指着那一线喷泉道:“你到那喷泉旁侧敲一块石头下来。” 百里冰神色木然的转身向崖壁行去。 萧翎暗暗吁一口气道:这冰儿果然聪明她心中知晓很难学得男子口音索性就不说话。 周兆龙突然把目光转注到萧翎身上道:“这人怎的像木头一样连话也不会说吗?” 潘龙欠身应道:“他们在谷中工作甚久平日很少说话早已养成习性了。” 周兆龙道:“这两人以后不用做工了听候宇文先生差遣。” 潘龙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那一线喷泉距地虽有四丈多高但其问岩石突立攀登并非难事以百里冰轻功而言不需两个飞跃即可登上但她却手足并用缓缓攀登而上。 萧翎心中大悦暗道:看来冰儿应变的智慧实不在我之下。 留神看去只见宇文寒涛双目神凝一直瞧着百里冰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宇文寒涛已对冰儿动了怀疑不成?此人果非是不好对付的人物。 百里冰爬到那一线喷泉旁侧就地取了一块山石敲下一片突岩又缓缓爬了下来。 她举动沉着始终是不慌不忙宇文寒涛虽然全神全意的查看也是瞧不出一点可疑。 百里冰手执一片岩石回到字文寒涛身侧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宇文寒涛冲手接过把在掌心之上在日光下仔细瞧着。 小小一片岩石但那宇文寒涛却如鉴赏明珠、珍画翻来覆去的看足足有顿饭工夫之后才转眼望着周兆龙道:“沈大庄主一定会来吗?” 周兆龙道:“一定会来而且就在一两天内。” 宇文寒涛道:“在下心中还有几点可疑如若能够求证明白或可不负周兄和大庄主的厚望了兄弟此刻在山谷走动一阵。” 萧翎心中暗道:听他口气似是已成竹在胸了。 周兆龙道:“在下奉陪宇文兄走走!” 宇文寒涛道:“不用了有一个带路之人就行。”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萧翎道:“你能行动吗?” 萧翎道:“在下病势已愈早可以行动自如了。” 宇文寒涛道:“好!你们两位跟我来吧!” 潘龙突然一横身拦住去路道:“谷中埋伏甚多宇文先生一人行动只怕有很多不便之处。” 宇文寒涛望了萧翎和百里冰一眼道:“我带他们两位同行。” 潘龙接道:“这两人在谷中都是工人身份那守护谷口之人不会认识他们同则他们也不知道联络的暗号。” 宇文寒涛道:“这么说来那是非你带路不可了?” 潘龙道:“不错如若二庄主不和先生同行只有从四太监工之中选出一人替先生带路了。” 宇文寒涛笑道:“你就留这里吧!” 潘龙目注周兆龙不敢做主接言。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宇文先生是咱们百花山庄的贵宾此番深入荒谷亦是为了咱们百花山庄的事你们要好好的侍候。” 潘龙一抱拳道:“属下遵命。”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宇文兄勘查谷中形势兄弟不奉陪了。” 宇文寒涛道:“周兄请便。” 目光转注到潘龙的脸上接道:“我们由东面入谷已经大约的瞧过了来路形势你现在先带我瞧瞧西面情形。” 潘龙道:“在下带路。” 当先向前行去。 宇文寒涛提起描金箱子紧随在潘龙身后而行。 萧翎以目示意让百里冰走在宇文寒涛的身后自己却落后一丈随行。 他一脸病容别人只道他身体不适落后而行自是不会引起脸人的疑心。 萧翎心中最担心之事就是怕那潘龙中途变卦毁去承诺暗中把内情告诉周兆龙和字文寒涛是以时时刻刻留心着潘龙的举动。 哪知潘龙在举动、言词之间竟是有意的替自己遮掩。 潘龙带路而行走约数十丈沿山谷折向北去。 转过一个弯子谷底形势忽然一变。 极目荒草深及腰际连绵数十丈又折向西面转去。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好一处隐身之地今宵设法招来中州二贾隐身在此荒草之中也好多两个应变的人。 但闻潘龙说道:“宇文先生这山谷地质很是奇怪。似是每一段都不相同转过前面那处小弯谷底成了一片沙石之地寸草不生。” 宇文寒涛放下手中的描金箱子道:“好地方啊!看来是不会错了。” 他有感而自言自语但萧翎却听出他言中之意心中暗道:看来这人果然是读书不少尤其对地质方面胸罗甚博。 但这座幽谷确也是怪异得很似是每一段都有着不同的地质那巧手神工包一天选择此地建筑禁宫实非无目的了。 只见宇文寒涛放下手中木箱盘膝坐了下来打开箱子取出了纸笔以箱作案画了起来。 萧翎很想瞧瞧他画的什么但恐怕行的过近引起他的疑心只得远远站着望去。 隐约可见宇文寒涛在那纸上画了一个小峰下面是很多数字。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宇文寒涛才站起身子把纸笔放入箱中道:“这深草之中有路可以通行吗?” 潘龙道:“这乱草虽深但却不生虫蛇毫无危险。” 宇文寒涛道:“好你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了数丈深草景物果又一变。 但见黄沙一片蔓延开去。 这情景有如大漠景色只是具体而微。 萧翎心中暗道:想不到这座山谷之中景物如此多变。 但见宇文寒涛取出一个布袋抓起两把黄沙放入袋中道:“过去这黄沙路是何景物?” 潘龙道:“走完黄沙是一片白色卵石。” 宇文寒涛道:“走完那卵石呢?” 潘龙道:“又是一番景色、绿享如菌山花芬芳。” 宇文寒涛道:“再往前走呢?” 潘龙道:“草色渐枯直达尽处。” 宇文寒涛道:“那尽处又是何等景物?” 潘龙道:“一道绝壁拦路把山谷截作两断那一面就是武夷山中有名的万蛇谷了。” 宇文寒涛道:“何谓万蛇谷?” 潘龙道:“那谷中万蛇群集种类繁多各种怪形奇毒之蛇无所不有故有万蛇谷之称。”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你去替我取两块白卵石来再替我采一些小花、枯草。” 潘龙道:“宇文先生不去了吗?” 宇文寒涛道:“明日我再去看看。” 言罢放下木箱盘膝闭目而坐。 他似是十分疲累片刻间已然进入禅定之境。 潘龙回顾萧翎和百里冰一眼道:“两位好好的侍候宇文先生。” 转身急奔而去。 百里冰举起右手缓缓向宇文寒涛背上点去。 原来她想到了制服那潘龙的手段其灵想以同样手段制眼这宇文寒涛反为己用。 萧翎心中大惊喝止亦自不及也不能大声喝叫右手疾伸而出出内力一股暗劲逼去挡开百里冰的右手。 百里冰感觉镖一股暗劲涌来力量十分强大震开自己右手但她已瞧出是为萧翎所的强力是以未曾呼出声。 萧翎回顾了一眼暗施传音之术道:“冰儿不能伤他。” 百里冰微微一笑向后退去。 她心中本有一套计划只是处境不同无法解说。 宇文寒涛万万没有想到这幽谷之中两个工人竟是萧翎等所扮这片刻的入定已经历了一次大劫。 等候了半个时辰之久潘龙才急急奔回手中分执着山花。枯草和一块白色山石。 萧翎见他停下身子之后仍然喘息不停显然是这一段路并非很近。 潘龙看那宇文寒涛闭目而坐也不敢出言惊扰只好在一旁等候。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宇文寒涛才缓缓睁开双目望了潘龙一眼道:“辛苦了。” 伸手接过白石、山花枯草放入木箱之中。 百里冰心中暗道:这入什么东西都放在那木箱之中如是想法子把他木箱偷走那就是猢狲没有棒子耍了。 她心里打主意想偷那宇文寒涛的箱子想到高兴之处不禁望着萧翎微微一笑双唇启动露出一口整齐细小的贝齿。 萧翎一皱眉头暗用传音之术道:“冰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只听宁文寒涛说道:“潘兄在下有数事请教不知潘兄是否愿意相告。” 潘龙有些受宠若惊急急欠身说道:“不敢当宇文先生下问在下是知无不言。” 宇文寒涛道:“诸位在这谷中数年之久一半工人累死那工程定然很艰苦了。” 他问的十分技巧意图难明不露痕迹。 潘龙道:“我等一切遵照大庄主的指示施工。”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如何指示?” 潘龙道:“大庄主的意向选择四处山壁分头动工进入山腹而且不许外人瞧到。” 宇文寒涛道:“各位工程进度如何?” 潘龙道:“动工时尚称顺利但山壁越来越是坚硬有如铜浇铁铸一般铁锤钢钎击在岩石上火花乱冒击落的不过是拳头大小一块……”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接道:“这几座山峰都是坚硬无比的花岗岩石如是不诸地质自是不易击破坚岩。” 潘龙道:“所以我等工作了数年之久仍是无大进展。” 宇文寒涛缓缓站起了身子道:“好咱们今日就谈到此处为止以后在下想到什么再行请教潘兄。” 潘龙道:“不敢当宇文先生相询在下是知无不言。” 宇文寒涛提起木箱转身向来路行去。 潘龙紧跟在宇文寒涛身后萧翎和百里冰却故意落后了一大多远。 行入草丛中时萧翎利用传音入密之术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那中州二贾现在何处?” 百里冰道:“在我住的店房之中。” 萧翎道:“今夜之中你仍从密道登上峰顶要他们改着工作装束潜入谷中藏入这片草地之中。” 百里冰道:“那位段文升呢?” 萧翎道:“处理那人倒是有点困难咱们不能杀他灭口但留在姻缘峰上只怕要被沈木风的属下抓去他如受刑不过招出咱们行踪那就坏事了。” 百里冰道:“我瞧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干脆把他宰了算啦。” 萧翎道:“如若咱们把他杀死灭口那和沈木风所作所为有何不同?”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我忘了大哥是大仁大义的英雄。” 萧翎正待接口突然一阵尖厉哨声传了过来。 宇文寒涛突然停下脚步道:“这是什么声音?” 潘龙道:“传警哨声。” 宇文寒涛道:“传警哨这谷中来了敌人?” 潘龙道:“不错。” 这片荒草甚深长及到胸前彼此望去只露出一个头来那百里冰生的娇小全身被陷在草中只能瞧到她一对眼睛在不停的转动。 但闻那哨声长鸣三声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潘龙低声说道:“三声哨声是紧急传警来人已经进入了山谷之中。”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但愿来的不是萧翎。” 突然放开脚步向外行去。 潘龙回顾了萧翎等一眼紧随宇文寒涛身后向前行去。 百里冰暗施传音之术道:“大哥他们似是都很怕你希望来人不是你如若他们知道萧翎就随在他身后而行必然要吓得惊魂离体不可。” 萧翎心中正在忧虑来人如是中州二贾万一被人生擒自己势必要出手相救那可是前功尽弃坏了大局。 听得百里冰传音之言心中一动万一情势迫人我们两人之中只有一人留在此地一人出手。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冰儿那宇文寒涛警觉之心甚高不可大意暴露了身份。” 说话之时人已穿过了及胸草丛。 宇文寒涛陡然停下脚步凝神倾听了一阵目注潘龙问道:“哨音已住情势如何?” 潘龙道:“大约强敌已被制服。” 宇文寒涛道:“这么看来这座幽谷已然称不上隐秘了!” 潘龙道:“数年来从未生过事故近日却连连出事……” 宇文寒涛接口问道:“怎么?已经有人混来谷中了吗?” 萧翎心中大为紧张暗中运集功力戒备如若潘龙为势所迫说出自己身份只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眼两人。 但闻潘龙说道:“前夜二更混入谷中两人但自入谷之后一直在我们监视之下已全被我们击毙。” “宇文寒涛道:“来的什么人?” 潘龙道:“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盗匪。” 宇文寒涛道:“只要来人不是萧翎那就不难对付了。” 潘龙口齿启动似想问话但话到口边忽然想到了自己身份轻轻咳了一声忍下未言。 宇文寒涛道:“你有话说?” 潘龙道:“只不知当不当问了!” 宇文寒涛道:“不妨事!” 潘龙道:“听字文先生的口气似是那萧翎是一位很难缠的人物?”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何止是难缠简直是厉害得很沈大庄主是何等英雄人物但遇上萧翎亦不禁有些心头毛百花山庄在江湖上所建立的威望、分舵大部被那萧翎挑去目下武林中各方豪雄敢与百花山庄为敌大都是受了萧翎的行动鼓励斯人也已成了武林中反抗百花山庄的主帅人物。” 潘龙道:“宇文先生可曾见过那萧翎本人吗?” 宇文寒涛道“自然见过。” 潘龙道:“宇文先生可否说出那萧翎形貌模佯在下日后见过也好小心一些。” 宇文寒涛道:“说了你也不信……”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止是你了就是区区如非亲见亲历那诸般事迹别人说来在下亦是不信。” 潘龙奇道:“为什么呢?宇文先生一言九鼎出自先生之口在下岂有不信之理?” 宇文寒涛道:“好!咱们不用早回去了索性在这里聊聊吧!” 放下木箱坐了上去接道:“那萧翎今年尚不足二十岁但其武功之高连那大庄主也对他有些头疼……” 潘龙道:“不可能啊!” 宇文寒涛脸色一沉道:“如是可能的事那也算不得奇迹了。” 潘龙欠身应道:“先生说的是。” 宇文寒涛道:“两年之前江湖出现了第一个萧翎剑术奇高出剑之快简直如雷奔电闪一般很多和他对阵的武林高手兵刃还未拔出已被他拔剑杀死因而声名很大……” 目光一掠潘龙看他听得十分入神接着说道:“但一年前江湖上出现了第二个萧翎此人武功之高尤在那第一次出现的萧翎数倍。” 潘龙道:“有这等事?这两人之中自然有一个是假的了大约是那后来之人想借前人之名以增身价了。” 宇文寒涛道“那就好了第一次出现江湖的萧翎剑术虽然高强但却不致能和沈大庄主颌顽而且他也没有和百花山庄为敌之心;但第二次出现的就不同了不但剑术精绝而且武功博杂拳掌、轻功、暗器、指风无不卓绝最奇的是他先和百花山庄为友一度当了百花山庄的三庄主但很快的却变成百花山庄的对头沈大庄主搜罗江湖高手编成黑衣卫队十八金刚不但困他不住反被他打得七零八落短短半年间百花山庄的威名大受挫折也由于那萧翎的出现激起了江湖上抗拒百花山庄的风潮。” 潘龙道:“这等厉害吗?”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如非这样厉害那沈大庄主也不会要在下到此隐秘之地助他早开禁宫了。” 潘龙道:“说了半天先生还未说出那萧翎模样?”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年不过弱冠儒雅俊美风度翩翩论形貌为当今深闺少女梦寐以求的情郎化身不识他的入决然想不到那样一位俊雅少年;竟然是身怀绝技名动江湖的人物。” 潘龙听得心中怦怦乱跳不自觉地望了萧翎一眼。 百里冰听人大赞萧翎心中欢愉不禁启唇微笑。 幸好那宇文寒涛未曾留心百里冰亦很快警觉闭上嘴巴。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潘兄这些事你如问那周二庄主他决然不会给你说了。” 潘龙道:“先生折节下交潘某人不胜荣宠之至。” 宇文寒涛道:“区区早已把潘兄看成一位朋友了。”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此人一向阴险最擅心机这番大费口舌笼络潘龙必有用意。 潘龙欠身说道:“潘某得字文先生垂青何幸如之。” 宇文寒涛道:“言重了咱们平行平坐道义论交……” 语声一停接道“兄弟也有一件事;想请教潘兄。” 潘龙道:“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宇文寒涛道:“那很好关于这禁宫的事潘兄知晓多少?” 潘龙略一沉吟道:“这个吗?沈大庄主从未和在下等谈过。” 宇文寒涛道:“区区之意是请教播兄在这谷中数年之久有些什么现?” 潘龙道:“这倒是有几桩可疑的奇事。” 宇文寒涛道:“潘兄请说兄弟洗耳恭听。” 潘龙道:“大约是一年前吧在下等在一座小洞之中现了一柄形式很古怪的短剑……” 宇文寒涛接道:“那短剑现在何处?” 潘龙道:“己由沈大庄主取回。” 宇文寒涛无可奈何他说道:“好吧……你说那短剑的形式吧!” 潘龙闭目沉思似在搜寻记忆中那短剑的形式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睛说道:“一年多了在下已然记忆不清约略而言那短剑大约有一尺二寸左右三指宽窄剑鞘色呈深紫不知是何物铸成坚硬无比。” 宇文寒涛低声诵吟道:“紫色剑鞘天下名剑中……” 抬头望了潘龙一眼自转话题接道:“那鞘中之剑是何形式?” 潘龙道:“在下只瞧到那带鞘的短剑未见过鞘内剑式。” 宇文寒涛道:“莫非你们捡得此剑时那沈大庄主就在身侧所以未及抽出剑来已被那沈大庄主取去?” 潘龙摇摇头道:“不是我等捡得那紫色短剑旬日之后大庄主才到此地。” 宇文寒涛笑道:“十天之久潘兄还未抽出剑来瞧瞧这份耐性实叫区区佩服得很。” 潘龙道:“不是在下有那样大的耐性而是那剑身和剑鞘结连得坚牢无比在下无法打开。” 宇文寒涛道:“那剑柄之处可有机簧?” 潘龙道:“在下找得很仔细整个的短剑都已找过但却未找到那开启剑鞘的机簧生似那剑鞘和剑身连铸在一起般。” 宇文寒涛道:“那也许是一块紫色的铜牌潘兄何以能肯定它是一把短剑呢?” 潘龙道:“在下以数十年的经验观察那定是一把短剑。” 宇文寒涛道:“何以见得呢?” 潘龙道:“那把手的剑柄和剑身的宽度极不相称剑柄上护手和剑身的颜色亦是大不相同因此在下确定那是一柄短剑。” 萧翎心中暗自奇怪道:一柄短剑有何出奇之处这宇文寒涛何以会苦苦追问呢?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潘兄可曾在那剑鞘之上现什么诸如字迹与花纹。” 潘龙道:“如非这一问在下真还忘了那剑鞘之上刻着一个似龙非龙的图画在下孤陋寡闻也不知那花纹代表什么。” 宇文寒涛眉目间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道:“在那似龙非龙的图画之中可刻有一人像吗?” 潘龙沉吟了一阵道:“似是个人形状……” 宇文寒涛接道:“可惜啊!可惜!” 潘龙奇道:“可惜什么?” 宇文寒涛似是自知失言急急说道:“听潘兄所言那好像是一柄名剑只是区区未见原物很难作论断之语。”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沈大庄主看到那短剑之后说些什么?” 潘龙道:“把玩一阵之后就收入怀中。” 宇文寒涛不再多问流目四顾了一眼道:“久久不闻传警哨声想是那入谷之人已经为我们所伤了。” 潘龙摇摇头道:“没有。” 宇文寒涛已然站起身子举步欲行闻言突又停了下来道:“潘兄怎知来人尚未授呢?” 潘龙道:“咱门这谷中订有信号如是那人早已授或是被擒另有信号传出免得谷中之人仍在到处找觅。” 宇文寒涛道:“目前的情况呢?” 潘龙道:“敌踪虽已现却又为他兔脱仍未搜寻出来。” 宇文寒涛道:“这道山谷虽然遥长但就在下入谷所见形势并非复杂何以竟搜寻不出敌踪来呢?” 潘龙道:“不论来人武功如何高强但也无法逃过我们精密的搜查大约再过片刻定会有消息传来。” 宇文寒涛突然回望了萧翎和百里冰一眼道:“如若来人混入那些工人群中岂不是很难搜查出来吗?”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果然厉害此后要对他留心一些才是。 潘龙似是心中甚为不安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到前面看看如何?必要时也好帮他们搜查人谷之人的行踪。” 宇文寒涛心中本无意进入谷中相助搜寻强敌但潘龙这么直截了当的说、自是不好再行推托只好提起箱子道:“潘兄说的不错。”大步向前行去。 潘龙抢前一步道:“在下给先生带路。” 萧翎快行两步追随在百里冰身后施展传音之术道:“冰儿不知何人进入了谷中如是被咱们碰上你要沉得住气才行。” 百里冰回眸一笑点点头快步向前行去。 几人行不过六七丈远突然锵铿二声金铁相击之声传来。 宇文寒涛一皱眉头道:“这是什么信号?” 潘龙道:“紧急应变之讯来人十分扎手已然伤了谷中之人已有三人受伤或是死亡。” 但闻金铁相击之声声声相接传了开去。 宇文寒涛道:“那金铁相击之声就由左近传出那是说伤者或尸体就在左近现了。” 潘龙道:“不错就在二十丈内。” 说着话人已放腿向前奔去。 转过一个山弯果见三个黑衣劲装大汉手中执着兵刃环绕着三具尸体而立。 潘龙、字文寒涛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萧翎不敢过于逼近遥站在七八尺远凝目望去想瞧出三人死伤在什么兵刃之下。 哪知宇文寒涛所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萧翎的视线竟无法瞧到。 但闻宇文寒涛问道:“现了敌踪吗?” 三个黑衣大汉中有一个欠身应道:“敌人入谷时被我们埋伏的暗桩现传出警讯我等立刻追赶但敌踪已失大约已被这三位兄弟现来人才使下毒手伤了三人。” 宇文寒涛蹲下身子仔细的瞧过三具尸体一眼道:“两个伤在暗器之下一个伤在内家重手法之下……” 目光转到那答话的黑衣大汉脸上道:“你瞧到了来人没有?” 那大汉神情尴尬他说道:“在下闻警追赶但却晚了一步只瞧到两点人影未能瞧出面貌。” 宇文寒涛道:“那周二庄主呢?” 那黑衣大汉应道:“带着三太监工追查敌踪去了。” 宇文寒涛不再多问举步向前行去。 潘龙低声说道:“三位请把三具尸体埋了。” 这潘龙在谷中身份似是高过那三个黑衣大汉甚多三个黑衣大汉竟是齐齐的作礼受命一人挟起一具尸体直向谷边行去。 潘龙不再理会三人举步追上宇文寒涛紧随身后而行。 萧翎、百里冰他两人始终保持着六尺以上的距离随行。 宇文寒涛道:“潘兄那些黑衣大汉是何身份?” 潘龙道:“谷中的巡山武士共有三十六人三人为一个小组每组三人。” 宇文寒涛道:“这就是了所以他们不伤则已要遭毒手三人就一齐伤亡。” 潘龙道:“正是如此。” 宇文寒涛突然加快脚步直向来路奔去。 第十五回 秘谷突传警 不大工夫已到那一线喷泉潭的侧旁。 萧翎一路上流目四顾竟然未再见到一个人影。 小潭旁侧出奇的寂静毫无搜寻敌人混乱情景。 萧翎有些迷惘地暗道难道那混入谷中之人已经被制服生擒了吗? 只听宇文寒涛说道:“潘兄那混入谷中的强敌还在吗?” 潘龙道:“在下一直未听到强敌离谷的信号。” 宇文寒涛目光转动四顾一眼道:“如若那敌人还在谷中自是躲起来了咱们由西方而来一路未见敌踪却见自己人的死亡尸体看来这谷中的布置十分马虎根本谈不上严密二字。 潘龙道:“数年以来亦有人误入谷中但都在我们的预计之中或者是杀死或是留在谷中以补充工人的损失从未有过错失……” 宇文寒涛谈话之间瞥见周兆龙急步奔了过来。 宇文寒涛缓缓站起身子道:“二庄主找到混入谷中的人了吗?” 周兆龙摇摇头道:“仍在搜寻之中……” 语声微微一顿道:“看来山中隐秘己然外泄唉!但望大庄主能够早些赶到。” 萧翎心中暗道:沈木风才智武功无不过人反使属下一个个都显得怯弱无能。 但闻周兆龙接道:“宇文兄可曾找出一些头绪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已然算出了点眉目这山谷中的形势、地质、十分奇怪坚岩、黄沙、肥土、水脉无一不备。” 周兆龙道“和其他山谷有何不同呢?” 宇文寒涛道:“大大的不同了综观这数十里山谷地质如同行千万里路、绝无仅有的奇迹在这片山谷之中出现短短数十里中却有着千万里般的地质变化。” 周兆龙目光转动一触水潭失声而叫道:“那是什么?” 宇文寒涛凝目望去只见那小潭中碧绿的水波内有一点晃动的红影载沉载浮。 萧翎远站在七八尺外无法瞧见水潭中的情形听到周兆龙呼叫之声心中大为焦急但却不便行上前去瞧;只有从他们谈话中听出一点眉目了。 但闻宇文寒涛道:“似条久年的鲤鱼。” 周兆龙目光转注到潘龙的身上道:“平常之日可见过潭中的红影吗?” 潘龙道:“属下从未见过……” 抬头望望天色道:“平常之日属下也很少在白昼之中站在潭边观赏大床主规令森严曾垛告诫我等如非情势必需不许自昼在谷中走动。” 周兆龙点点头道:“宇文兄……” 只见宇文寒涛双目凝神注视着潭中红影竟未听到自己之言。 突然向碧波中翻起一个水花那晃动的红影少随着消失不见。 宇文寒涛忽的双手着地状下身子左耳着地闭本双目很用心的听着。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站起身子双手拍下一拍道:“这小潭有些奇怪。” 周兆龙道:“奇怪什么?” 宇文寒涛道:“这潭前地下似是有一股地下水脉那是应该和这潭中之水关连一起但听起来却是漠不相关……” 只听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回头望去只见那缺了一耳的老者步履缓慢的行了过来。 任何人一眼间都可瞧出情形不对那老者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周兆龙一挥手道:“潘龙快去扶他过来。” 潘龙应声奔了过去抱起那白髯老人奔回到周兆龙的身侧。 宇文寒涛沉声说道:“不要说话。” 右手挥动连点了那老者身上两处穴道才伸手打开了描金箱子取出两粒药物让那老者服下道:“待药行开稳住伤势之后再说话不迟。” 那白髯老者瞪了宇文寒涛一眼闭上双目。 萧翎暗道:不知是否是中州二贾这一来恐怕要坏了事了。 但闻周兆龙低声说道:“宇文兄他能够撑得过吗?” 言下之意大有不用顾惜其人的生死先问明内情要紧。 宇文寒涛神情肃然他说道:“他强运内力支持着行到此处已经是将要力尽气竭如不早把他伤势稳住他很难支持着说明经过。” 周兆龙道:“兄弟倒忘了宇文兄极擅医理借仗灵丹定可保下他的性命。” 宇文寒涛道:“能否保下他的性命在下是没有把握但药力行开之后至少可稳住他的伤势不再恶化延长他一两个时辰的性命。” 萧翎暗中观察觉那周兆龙神色十分惶急但却尽力矜持保持着镇静、 约等一顿饭工夫之久宇文寒涛才伸手拍活了那老者身上两处穴道道:“二庄主可以问话了。” 周兆龙早已等的不耐急急接道:“你遇了敌人吗?” 那白髯老人应道:“来人是一男一女……” 周兆龙怔了一怔道:“一男一女那八成是萧翎了。” 宇文寒涛对萧翎亦是有着根深的畏惧脸色一变道:“那男子是何模样?” 白髯老人道:“二十左右身着蓝色劲装身插主剑武功奇高……” 他一连说了几句累的喘息不停。 宇文寒涛待他喘过气才接着问道:“那女的呢?” 白髯老者道:“绿衫、绿裤、绿中包头生的十分美艳也是用一柄长剑。” 宇文寒涛望了周兆龙一眼欲言又止。 周兆龙轻轻咳了一声松弛一下紧张的神情道:“另外两位监工呢?” 白髯老者道:“都已死在那女子的剑下那女子剑招恶毒似是尤胜那蓝衣少年。” 周兆龙抬头望了字文寒涛一眼道:“萧翎一向不着蓝色劲服。” 宇文寒涛道:“这很难说……” 目光转注那白髯老者的脸道:“你们在何处和他相遇?” 白髯老者道:“距此不过数十丈。” 宇文寒涛和周兆龙都不觉的流目四顾了一眼周兆龙才重重咳了一声道:“怎不闻你们动手和求救呼叫之声。” 白髯老者道:“可以算没有动手……” 周兆龙接道:“没有动手你怎会受了如此重伤?” 白髯老者道:“两人出手太快了那女的长剑一闪王颜二位监工已然双双死在剑下在下抽出兵刃还未及出手却被那男的拍中一掌。” 周兆龙道:“他为什么不杀你?” 白髯老者道:“属下中掌之后倒卧地上大约他已认为我死了就未再管我。” 周兆龙道:“你瞧到他们行向何处?” 白髯老者道:“似向西方行去属下重伤后双目昏花已瞧不清楚。” 周兆龙长长吁一口气道:“这么看将起来果然是萧翎了!” 宇文寒涛道:“他怎会知晓此地呢?” 周兆龙打了一个寒凛说道:“也许是追踪咱们而来。” 宇文寒涛道:“女的呢?能在拔剑一击之下杀死两太监工绝不是随那萧翎私奔的金兰、玉兰两个丫头了。” 百里冰听他说萧翎和两个丫头私奔不禁白了萧翎一眼。 萧翎看她神态不对生恐露出了马脚急施传音之术道:“冰儿咱们身处敌群之中不可有丝毫大意。” 但闻周兆龙道:“不错不是那个丫头会是谁呢四太监工都非弱手她能在拔剑一击之下伤了两太监工那是第一流高手了。” 宇文寒涛道:“嗯!这么看来来人又不像萧翎了。” 周兆龙道:“但望宇文兄料断不错……” 目光转注到潘龙脸上道:“这谷中还有好手吗?” 潘龙道:“如论武功谷中以四太监工最好属下等四人中又属这位邓兄最好了。” 那白髯老人道:“潘兄过奖了咱们四人中不但是潘兄武功最好而且潘兄的毒针暗器也是人所难及。” 周兆龙道:“潘龙可否再招集来几位高手。咱们向西面搜查……” 潘龙道:“谷中的高手除了四太监工之外只有那些分守在各地的卫队了、他们各有专司如若下令调动有强敌入侵谷内可能要逃过监视。” 周兆龙道:“这么说来不能轻易调动人手了?” 潘龙道:“此地伏卡暗桩都是由大庄主亲自安排的二庄主如要调动属下立刻传下二庄主的令谕。” 周兆龙道:“如此说来不用调动了……” 目光转注到潘龙的脸上道:“你在这谷中时日甚久对谷中布置十分了然……” 潘龙急急接道:“属下只知份内之事至于谷中拒敌的布置属下却是丝毫不知。” 周兆龙冷冷说道:“总该比我清楚些吧!” 潘龙看他脸泛不悦之色哪里还敢顶口急急说道:“二庄主说的是。” 周兆龙道:“以你之见咱们是否该追去搜寻?” 他虽然觉着来人不是萧翎但心中仍是有些害怕担心那人万一是萧翎时绝不会放过自己是以急于自找台阶也好和宇文寒涛守在一起萧翎找上来时也多个帮手。 要知那宇文寒涛乃客卿身份周兆龙自是不便下令他同去追寻萧翎。 潘龙乃久年在江湖上走动之人稍一思索已知晓周兆龙的用心当下说道:“属下之意不可扰乱全局暂时不用搜寻两人。”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区区亦有同感搜寻两人势必要调动暗桩和伏卡中高手那是自乱章法了这谷中既无珍贵之物也不怕他们偷走什么。” 周兆龙道:“宇文兄说的是咱们镇静下来反使来人心中动疑不敢擅自行动大庄主即将率领高手赶到那时走可生擒那两人了。” 宇文寒涛道:“兄弟已然绘制了山中几处重要所在的形势采集了部分沙石尚得仔细研究一下才能向沈大庄主复命二庄主既不调集谷中高手立时追索混入谷中之人兄弟也好借这些时刻仔细查看一下搜得之物。” 周兆龙道:“那很好……” 目光转到潘龙脸上道:“替宇文先生选一处门户坚牢的石室。” 潘龙道:“二庄主住宿之室最为坚牢室中还有大庄主设计的几处机关。? 周兆龙点点头目光转到那姓邓的老人身上接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白髯者者道:“得宇文先生灵丹妙手疗治已然大见好转。” 周兆龙道:“你去休息吧!” 那老者应了一声转身自去。 周兆龙目光又转到潘龙的脸上说道:“你就现有工人群中选出一些武功较高之人守住谷中要地。” 潘龙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周兆龙道:“宇文兄咱们去吧!” 两人并肩而行进入周兆龙住宿的石洞之中。 萧翎流目四顾日光下只见整个的山谷寂静之中、除了自己和百里冰、潘龙之外再也不见人影。 潘龙目注周兆龙宇文寒涛的背影消失之后才缓缓说道。“两位跟我来吧。” 万里冰想到工人居住石室中那股汗臭之气;不禁作呕一皱眉头道:“怎么?又要回到那工人室中去吗?” 潘龙低声应道:“不用了停工之后部分武功较佳的工人立刻将恢复神志两位都是新面孔必然要受到同道的询问一个不好只怕要露出破绽。” 萧翎道:“那要如何才好?” 潘龙道:“两位暂请到在下的住宿之地坐息。那就可减少甚多露出破绽的机会了。” 百里冰道:“你带路吧!我们随后跟着。” 潘龙与两人行入了一座石洞之中回手关上了石门低声说道:“两位之中可有一位是萧翎大侠吗?” 萧翎回顾了那石门一眼只见石门关闭甚严不见一点日光透人外边纵然站的有人也是不易听到。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阁下自己想吧!你想就是萧翎也好不是萧翎也好但阁下只要不出卖我等在下等绝不会伤到阁下。” 这座石洞不过三丈多深说了两句已到尽处。 只见这座石洞中放着一张竹榻壁间挂着两柄长剑和两把单刀。 潘龙伸手由壁上取过一把长剑道:“两位情在此室小息一会在下要去安排一下至多一个时辰就可以回来了。”说完举步而去。 百里冰低声问道:“可要防他一着吗?” 萧翎摇摇头道:“不用了。” 只见潘龙打开石门出了石洞。 百里冰低声向道“那周庄主和宇文寒涛都很怕你是吗?” 萧翎微微一笑道:“两人贪生畏死凡是武功胜过他们之人他们都怕。” 百里冰道:“嗯!大哥说的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这谷中形势、地质和别的山谷确是大不相同那周兆龙说禁宫在此不知是真是假?” 萧翎点点头道“大概不会惜了。” 百里冰道:“大哥怎生知道?” 萧翎道:“我有寻找禁宫的图案只要再行求证就可确定禁宫是否在此不过还得设法找到入宫之门才能进入禁宫。” 百里冰道:“那禁宫有什么宝贝为什么武林中人、都想进入禁宫瞧瞧呢?” 萧翎道:“详细的情形我也不很了然大约的传说是。数十年前中原武林道上人才济济。有十个武功最为高强的人。彼此比武争那武功第一之誉但交锋数千手后仍然无法分出胜负各人所学武功虽然不同但都到了登峰造极之顶刚则蕴柔柔亦蕴刚而且每人都已面临体能极限。也无法越这一境界因此。都别走溪径希望能有一技之长胜过群豪其中有一人名叫巧手神工包一天擅长建筑之学不知他花费了多少时间建筑了一座禁宫天下十大才子相约在禁宫比武但入宫之后全数被困‘禁宫’之中无一人再在武林中出现过 百里冰道:“这巧手神工包一天呢?他自己建筑的禁宫为什么自己也出不来呢?” 萧翎道:“也许他做的死门在里面无法开启也许十大高手被困之后一齐迁怒于他、合力把他搏杀于禁宫之中……”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这只是我的推测未入禁宫之前谁也无法知晓真正的原因。” 百里冰听得大为神往幽幽说道:“他们困入禁宫中很多年了不知是否还活在世上?” 萧翎道:“这就是要探测的隐秘如论那十大高人的内功成就活到现在并非难事但禁宫深在山腹能否适人生存”难预料。” 百里冰道:“那沈木风纠集了数百工人工作了数年之久都无法找到那禁宫之门你又怎能找到呢?” 萧翎道:“我想那图案上必有暗示只怕我的才慧无法了解。” 百里冰接道:“就算找到了那禁宫之门我们又怎能进去呢?” 萧翎道:“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在把十大才子引入禁宫之前似是早有预感此入禁宫:难再生还故而留下了一枚禁宫之钥只要咱们能够找到那禁宫之门了解那禁宫之钥的用法那就不难进入禁宫了。” 百里冰道:“那禁宫之钥现在何处?” 萧翎正待答话突闻石门呀然那关闭的石门大开。 潘龙神色紧张地急急奔了进来。 百里冰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他这么快就回来只怕事情有了意外的变化。” 潘龙似是很急连那石门也忘记关上。 萧翎转眼望去只见潘龙右臂上鲜血淋漓;湿了半个衣油右手中的宝剑早已不见奔入石门伸手又从壁上取下一把单刀。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潘龙刚刚取下壁上单刀一条人影已挟着衣袂赐风之声而至。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室门口站着一个手执长剑的蓝衫少年。 来人面目英俊、潇洒、正是那假冒自己姓名的蓝玉棠。 蓝玉棠目光一惊萧翎和百里冰转注到潘龙的脸上冷冷说道:“你没有机会拔出鞘中单刀我如要杀你就算你手中有刀也难接我一剑。” 潘龙手握刀柄冷冷说道:“你是萧翎?” 蓝玉棠冷漠他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想活命就要据实回答我的问话!” 潘龙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但闻蓝玉棠冷冷地说道:“此地可是‘禁宫’所在吗?” 潘龙点点头没有答话。 蓝玉棠接道:“你们是百花山庄派来的人?” 潘龙又是点点头仍未说话。 蓝玉棠道:“你们找到了‘禁宫’没有?” 潘龙摇摇头道:“没有。阁下究是何人?” 蓝玉棠仰天打个哈哈道:“你认为我是萧翎那就叫我萧翎也是一样。” 百里冰暗暗骂道“这人好不要脸省着我和大哥之面竟然还要假冒大哥之名。” 这本是她心中之言但到最后几个字时却不小心出声来。 蓝玉棠耳目是何等灵敏百里冰说话的声音虽小、但蓝玉棠已经听得声息、冷冷的回头瞧了百里冰一眼道:“你说什么?” 百里冰心中大怒暗道:好啊!你耀武扬威的欺侮到我的头上来了。当下说道:“说你这人不要脸为什么要冒用萧翎之名?” 蓝玉棠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认识萧翎吗?” 百里冰暗道:他就在我身侧啊! 口中却应道:“认不认识与你何关?” 蓝王棠道“自然与我有关了。”突然一挥长剑寒光一闪人已欺入室中剑尖寒芒分刺向百里冰前胸两处穴道。 他出手剑势奇快尤如惊雷闪电一般。 百里冰就地一个翻身借势一跃避开了两剑。 蓝玉棠一见那百里冰闪避剑势的身法已知遇上了劲敌手腕一挫收回剑势冷冷说道:“阁下武功不弱决非工人身份请教真实姓名?” 百里冰被他一剑逼的连退了两三步远心中有气当下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冒牌萧翎。” 蓝玉棠听他声音清脆分明是女子口音不禁一皱眉头道:“在下确非萧翎。姑娘是何来历女扮男装混入这工人群中?” 百里冰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把匕冷冷说道:“你不用管我是男是女咱们还是从武功上分胜负吧!” 萧翎心知那蓝玉棠的武功非同小可手中剑招变化万端。百里冰真要和他动起手来未必是那蓝玉棠的敌手自己如若下手干预恐将暴露身份惊动了周兆龙等更是大为不安当下急施展传音之术说道:“冰儿不要和他动手最好能想个法子和他订个暂时互不相犯之约此时此刻咱们不能暴露身份。” 百里冰已准备出手还击听得萧翎之言只好忍耐下去眨动了两下眼睛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蓝王棠道:“不错在下想来、你可能是那岳姑娘属下?” 百里冰心中暗道:岳姑娘是谁啊!但他既然提起那岳姑娘自然对那岳姑娘十分敬畏了只好暂时冒充一下了。 心念、转当下说道:“你猜的不错啊……” 蓝玉棠突然抱拳一揖道:“在下开罪姑娘还望姑娘原谅。” 百里冰忖道:好厉害的岳姑娘啊!连她的属下都这般受了尊重。 欠身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了。” 蓝王棠道:“姑娘追随那岳姑娘很久了吗?” 百里冰暗道:我见也没见过那岳姑娘啊! 口中却应这“我跟那岳姑娘一年有余了。” 蓝玉棠闻言轻轻咳了一声当下问道:“姑娘经常追随那岳姑娘身侧可曾听那岳姑娘提过在下吗?” 百里冰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玉棠道:“在下蓝王棠。” 百里冰道:“蓝玉棠?” 蓝玉棠道:“不错区区叫蓝玉棠。” 百里冰道:“好像听那岳姑娘谈过。” 蓝玉棠道:“唉!那岳姑娘对在下的评断如何?” 百里冰心中暗道:他问这些话我一点也不知晓怎生回答他才是? 正在为难之间突然耳边响起了萧翎低低的声音说道:“冰儿告诉他就说对他的评断还算不坏。” 百里冰微微一呆道:“我想起来了我家姑娘对你的评断不算很坏。” 蓝玉棠正待接言。突闻一阵长啸之声传了过来。急急说道:“姑娘到此定是奉那岳姑娘之命而来的了。” 百里冰一面点头心中却暗道:谁要听她之命。 蓝玉棠忙道“在下有位同伴随来最好别让她知晓了你的身份……” 目光一掠潘龙道:“这人是百花山庄中人可是要把他杀了?” 百里冰摇摇头道:“不用了此时他已和我们合作掩护我的身份。” 蓝玉棠道:“那岳姑娘一共派来几个人?” 百里冰一望萧翎道:“只有我们两个。” 蓝玉棠道:“好!在下问清楚了也好免去甚多误会……”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去拦住那位同伴不让她冲入此地两位姑娘多多保重了如有需在下效劳之处但请吩咐一声。 他不待百里冰和萧翎的答话转身一跃飞奔出石洞而去。 百里冰眼看那蓝玉棠奔出石门后忍不住“扑嗤”的一笑道:“大哥啊!他竟然把你当成女孩子了。” 萧翎不理会那百里冰的问话却转眼望着潘龙道:“那石门可以关起来吗?” 潘龙点点头道:“可以关起。” 萧翎道:“好那就有劳潘兄先把石门关起在下有几句话想和潘兄坦然一谈了!” 潘龙略一沉吟行到那石洞处关上石门又加上铁栓才大步行了回来望着萧翎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萧翎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名暂时还不能相告不过总有一日会奉告潘兄此刻在下先想问潘兄几件事。” 萧翎道“那沈木风待你如何?” 播龙道:“很难说但百花山主中人提起大庄主来都无不敬畏。” 萧翎道“如若此刻要你背叛于他你是否有此豪气?” 潘龙略一沉吟道:“在下救助两位已然是违犯了百花山庄的规戒。” 萧翎道:“此事该当何罪?” 潘龙道“如若被大庄主知晓罪将乱剑分尸。” 萧翎道:“这么严重吗?” 潘龙点点头道:“不错必死不赦的大罪。” 萧翎道:“这么说来阁下已经算背叛了百花山庄。” 潘龙道:“正是如此两位身份如被觉在下随时将被处死。” 萧翎道:“既是如此潘兄何不弃暗投明索性背弃百花山庄呢?” 潘龙道:“在下想不出何处有明可投。” 萧翎微微一笑道:“只要潘兄有此心那就行了……” 只听砰砰两声大震传了过来紧接着传入周兆龙的声音道:“有人在吗?” 潘龙一面点头答应萧翎一面放腿奔了过去打开石门。 只见周兆龙和宇文寒涛联袂行了进来。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潘龙的伤势道:“伤的很重吗?” 潘龙道:“有劳宇文先生下问在下还可支持。” 周兆龙随手关上石门加了铁栓道:“你见过来人了?” 潘龙道:“见过了属下和他动手被他长剑所伤。” 周兆龙道:“那人是何模样?” 其人小心异常潘龙虽然受伤甚重但他仍不放心。 潘龙道:“那人年纪甚轻面目英俊但手中剑势却是凌厉无匹属下和他动手不过两合已伤在了他的剑下。” 周兆龙对潘龙的答复似甚满意神情严肃他说道:“一年之前那人曾冒萧翎之名在江湖上闯荡在不足一年的时光中扬名武林、以后不知何故突然失踪很少再在江湖之上出现直待那真的萧翎出现江湖很少再见到他。” 说话之间已然行入石室。 这时萧翎和百里冰。早已退在一处壁角席地而坐。 但闻潘龙说道:“属下无能污了百花山庄的声誉恭候二庄主赐罚。” 周兆龙道:“不能怪你此人武功过高就是我和宇文先生一齐出手也未必是此人之敌。” 潘龙道:“多谢二庄主。”伸手拉过两张木椅。 周兆龙和宇文寒涛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对面坐下似是有事相商。 但闻周兆龙道:“宇文兄已经算出来了吗?” 宇文寒涛道:“兄弟已经算出一个大概不过困难的是那一股地下水脉如是一个不好触动水脉洪流涌出必着排山倒海一般谷中之人只怕很难逃出那洪流没顶之厄。” 周兆龙道:“难道没有克制的办法吗?”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也许那巧手神工包一天把禁宫修建于此就是为了那道水脉不解地质奇门之人很难找到重要所在了然地质的人看到那一道水脉之后不敢别生妄念生怕触动了水脉之后遭洪流没顶之厄遂不敢随便动手启探禁宫之秘。” 目光转到潘龙脸上道:“谷中工人之中可有武功高强之人吗?” 潘龙应道:“初入此谷之时工人之中的确有几位身手不凡的人物如今连做了数年苦工纵然是真有武功那也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周兆龙道“这些工人连做了数年苦工、个个都已经糟疲力竭启开禁宫之门。那是必得新找工人才行。” 萧翎心中暗道:这周兆龙的武功不高但生性的残忍倒是不在枕木风之下了。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据兄弟研判所得启开那禁宫之门并不要很多人力、这其间必有着重要的机关如是凭仗人多力大一味蛮干势必破坏水脉不可如若那水脉遭受破坏整个的山谷都将为洪流淹没那时将永无启开禁宫之法了。” 周兆龙道:“照宇文兄之言那是说必得寻得那禁宫之钥才有开启禁宫之望吗?” 宇文寒涛道:“如若能寻得禁宫之钥那是最好不过无法弄得禁宫之钥、亦必得有巧工探测兄弟之意是说这开启禁宫之事是一件十分细巧的工作凭仗蛮力绝难有成。” 周兆龙点点头道:“好在大庄主即可赶到宇文兄如若有把握开启禁宫之门大庄主必将会全力防守此谷。” 宇文寒涛道:“把握倒谈不上不过;未得到‘禁宫之钥’以前兄弟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入禁宫了。” 只听砰砰三声大震传了进来。 宇文寒涛道:“什么人?” 潘龙起身说道:“自己人。”大步行去开启石门。 只见一个身着黑衣背插单刀的黑衣大汉行了进来。 正是谷中的守卫之人。 那黑衣大汉快步行到周兆龙的身侧欠身一礼道“见过二庄主。” 周兆龙哼了一声道:“强敌怎么样了?” 黑衣大汉道:“一男一女武功高强纵横全谷、无人能够抵拒。谷中守卫之人已被他们杀伤了十分之八。” 周兆龙道:“现在呢?” 黑衣大汉道:“两人突然停止了杀伐自行退出了谷去。” 周兆龙道:“走了吗?” 黑衣人道:“此刻已然出谷去了。” 周兆龙道:“那好!你去吧!小心防守防他们卷土重来。” 那黑衣大汉应了一声出室而去。 宇文寒涛目注那大汉背影出室之后才回顾了周兆龙二眼道“二庄主那假冒萧翎之人可是叫蓝王棠?” 周兆龙道:“不错。” 宇文寒涛道:“那人的武功如何?” 周兆龙道:“拔剑奇快武功高强。” 宇文寒涛道:“比那真的萧翎武功如何?” 周兆龙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说也许在伯仲之间。” 百里冰心中暗道:哼那人连我也未必能打得过如何会是大哥的敌手。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这么说来那蓝玉棠也是一位极难应付的人物了。” 周兆龙道:“字文兄不是外人在下也不必隐瞒了就今日情势而言咱们绝无抗拒来人之能一个蓝玉棠咱们就未必能够对付得了何况他还带有一位帮手到此奇怪的是他们何以会突然由此撤走这倒使在下有些思解不透了。” 宇文寒涛道、“这等重要之地沈大庄主何以不派高手来守卫此地?” 周兆龙道:“这数年来、一直未有任何新奇进展大庄主对此已然有些灰心故而未再派遣高手来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番请宇文兄来此大庄主用心也不过想一尽人事如是宇文兄此番未能查出内情大庄主亦不再费心血准备弃置此谷不再存觉禁宫之想却不料宇文兄此香来到后;竟然是大有收获大庄主到此之后启会审度情势再遣高手来守卫此谷。” 宇文寒涛道:“原来如此。” 周兆龙似是突然想到了件重大之事回顾了潘龙一眼道:“此地有几条入谷入路?” 潘龙道:“就在下所知只有一条。” 周兆龙道:“如若堵死了那一条路就无人能再冲入谷中来了?” 潘龙道:“是的两面削壁千寻光滑异常当世第一流的轻功高手也是不敢涉险而下。” 周兆龙点点头道:“好!你传令下去要那些没有死的卫士全部集中在谷口之处拒挡强敌入谷。” 潘龙应了、声转身向个行去。 但闻周兆龙接道:“就工人之中选一些武功较高之人去谷口相助他们。” 潘龙停下脚步直待周兆龙说完之后才欠身一礼、道:“属下领命。”回身而去。 周兆龙目注潘龙出了石门.才回顾宇文寒涛一眼道“宇文兄如若事情顺利几时可以进入‘禁宫’?” 宇文寒涛道:“这很难说也许要三个月也许碰巧了只要片刻时光。” 萧翎坐在石屋的一角心中暗暗忖思、想道:此刻我和冰儿突然出手施袭那是不难一举把两人击毙或是点中他们穴道予以生擒迫那宇文寒涛助我打开“禁宫”但怕的是那沈木风及时率领高手赶到…… 心念及此暗暗后悔。此番如若有孙不邪和无为道长等偕行来此、以几人的武功守卫入谷要隘足可抵抗沈木风等凭仗禁宫之钥或可很快的打开禁宫之门.但此刻却是不便冒险了。 一时间心中念头回转:既觉良机不再;却又感不能冒险又无法启齿和那百里冰商量只好一个人闷在心中。 只听周兆龙叹息一声道“如是大庄主能够早日请宇文兄来也许此刻早已揭穿‘禁宫’之秘了!”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就在下观察山状形势所得;这道山谷确已经过人工改变不过那是鬼斧神工的巧妙手段不诸地质之人也很难看得出来。” 周兆龙道:“唉!大庄主正早该想到宇文兄才是。” 宇文寒涛道:“也许大庄主把此事看的太过容易也许他根本未曾重视此番在下到来不过是顺便瞧瞧。” 周兆龙道:“强敌随时可能重返谷中大庄主未到之前宇文兄也无法实地试验何不借此时光坐息一会……” 宇文寒涛接道:“二庄主请便:在下还要仔细研究一下谷中地质。” 说完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些石块青草、黄土、细沙、花岗岩排列面前一面用手敲打一面用笔记载全神贯注极是用心。 百里冰忍了文忍仍是忍不住说道:“大哥难道咱们就这样低三下四的侍候他们?” 萧翎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那‘禁宫’关系着正邪消长咱们必得设法进入禁宫此刻谷中虽无强敌但咱们只有两人势难兼顾待今夜去召来中州二贾咱们就立时动手。” 有里冰正待答话突见宇文寒涛抬起头来举手一招道:“你过来。” 百里冰心中二震暗道:他能听得我和大哥谈话不成。 心中念转人却站了起来暗中运功戒备直对宇文寒涛行去。 宇文寒涛举起手中一块花岗岩说道:“到那小潭附近再去取一块花岗岩来。” 说完重又低下头去挥笔在纸上写着。 第十六回 筹谋脱秘谷 百里冰接过花岗岩借势瞧去只见那宇文寒涛手中一张白纸上写满了数字一眼间竟是无法看明白。 只好转身向外行去心中暗暗骂道:哼!现在由你威风呼来唤去明天就有得你好看的。 萧翎目睹百里冰拿了花岗岩出室而去暗暗呼一口气。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光百里冰和潘龙双双回入石室。 宇文寒涛抬头望了两人一眼道:“取来了。” 百里冰粗着嗓子道:“取来了。”双手递了过去。 宇文寒涛看也未看的伸手接过放在身前百里冰不待吩咐就退到萧翎身旁坐下。 萧翎知她心中满是激愤生恐她忍耐不住爆出来。低声说道:“冰几委屈你了。” 百里冰启唇一笑一腔怒气顿然消去。 只听潘龙说道“属下适才得报有十余人似奔此谷而来不知是何许人物?” 周兆龙本正在闭目而坐闻声一跃而起道:“可是大庄主吗?” 潘龙道:“这个属下不知。” 周兆龙道:“快去探过如若来人是敌人全力把他们阻挡在谷口要隘处不准他们进入谷中。” 潘龙应了一声正待转身而去忽见宇文寒涛掷笔于地纵声大笑起来。 这突然的变化全室中人都骇了一跳潘龙也愕然停下脚步。 周兆龙轻轻咳了一声道:“宇文兄。” 宇文寒涛大笑不止似乎未听到周兆龙呼叫之言。 周兆龙横跨一步一掌拍在宇文寒涛的肩头之上道:“宇文兄哪里不对了?” 宇文寒涛停下大笑之声道:“多谢二庄主。” 周兆龙呆了一呆道:“谢我什么?”蕴藏劲力的右掌掌心。仍然按在那宇文寒涛的背心“命门”穴上。 只要一吐内劲立时可以震断宇文寒涛的心脉。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兄弟心中大过高兴真气逆行岔了穴道如非周二庄主这一掌只怕兄弟很难停下大笑之声了。” 说话之间趁着周兆龙心神微分之际突然一侧身子避开了命门要穴。 周兆龙哈哈一笑道:“宇文兄想到了什么高兴之事竟能会高兴得气岔了穴道?” 萧翎心中暗道:这两人口中称兄递弟心中却是各怀鬼胎。 宇文寒涛脸色一寒神情严肃他说道:“兄弟就这几块岩石之中瞧出了几点可疑之处。” 周兆龙道:“可是和禁宫有关吗?” 宇文寒涛道:“不错大有关系。” 周兆龙道:“不知可否先说给兄弟听了?”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我身怀“禁宫”之钥只要知晓那开启“禁宫”之法自然是可以先他们而入禁宫了。 但闻宇文寒涛答非所问他说道:“沈大庄主最近可以赶来此地吗?” 周兆龙道:“据大庄主告诉兄弟他将尽快赶来此地。” 宇文寒涛道:“这很好。等大庄主来了之后在下面谈不迟。” 周兆龙微一皱眉道:“兄弟就不可以先听听吗?” 宇文寒涛冷然一笑道:“二庄主适才如若出掌中内力震断了兄弟的心脉此刻兄弟恐怕是早已气绝而死了。” 周兆龙咳了两声道:“宇文兄误会了兄弟……”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接道:“二庄主不用多费唇舌了兄弟一向是说了就算……” 一阵急促的敲门之声打断了两人未完之言。 潘龙打开石门一个黑衣大汉奔了进来欠身对周兆龙道:“启禀二庄主大庄主驾到。” 周兆龙道:“现在何处?” 那黑衣大汉道:“已近谷口。” 周兆龙急道:“带我迎驾。”举步向外行去。行到石室门外停了下来回头望了宇文寒涛一眼道:“宇文兄不去吗?” 原来宇文寒涛仍然坐在原地不动。 宇文寒涛抬起头来冷漠一笑答道:“兄弟想休息一下二庄主见着大庄主请代兄弟致意一声。”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宇文兄尽管休息兄弟去了。” 带着潘龙行出石室。 萧翎只看的大为奇怪暗道:这宇文寒涛似是有恃无恐对那沈木风竟也敢不予理会。 心中念转口中却低声说道:“冰儿那沈木风阴沉、机警又非周兆龙和宇文寒涛可比、咱们多多小心一些才行。” 百里冰虽然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大不服气暗道:日后非得和他打上一架不可。 这时石室中只余下萧翎、百里冰和宇文寒涛。 只见宇文寒涛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了几张写满了字的白纸藏入怀中。 萧翎瞧的十分清楚暗道:原来他们彼此之间也在暗用心机。 宇文寒涛藏好了几张图案之后突然回过脸来两道炯炯眼神盯注在萧翎和百里冰的身上。 萧翎的心中暗打主意道:给他个不理不睬以不变应他万变。 当下紧闭双目而坐装作不见。 宇文寒涛缓缓站起身子直对两人行了过去脸上杀机闪动显然想对两人下手。 萧翎暗作戒备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百里冰艺高胆大亦是视如无睹。 宇文寒涛直行两人身旁看两人仍然坐在原地动也未动一下突然叉改受了心意说道:“两位在这谷中的生活如何?” 萧翎道:“生活很好。”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两位都不想离开此地了?” 萧翎心道:必得装出一些傻气才能使他心中平静一些。 当下说道:“小人等早已不作出谷之想了。” 字文寒涛仰天打个哈哈道:“也许在下有能早日使两位离开此谷!” 萧翎道:“但得如此全谷中人大都将为先生馨香祷告。” 宇文寒涛道:“好!不论如何在下为你们一尽绵力就是。” 说完又缓缓退了回去。 萧翎暗暗忖道:这人原想杀我和冰儿以灭口不知何故改变了心意? 只见宇文寒涛提起那描金箱子行到石室中一角、倚壁坐了下去。 石室中突然静了下来静的呼吸可闻。 大约过了有半住香的时光石室外响起了一阵步履之声。 萧翎目光微转悄然望去只见沈木风那高大微驼的身子当先而入。 他身后紧随着周兆龙和大弟子单宏章。 尚有很多随行之人都已留在室外。 沈木风两道冷森的目光投注在宇文寒涛的身上低声说道:“宇文兄可是身体不适吗?” 宇文寒涛缓缓睁开双目道:“此番在下受命、幸未辱命。” 沈木风点点头道:“不世大功宇文兄将一举成名传扬于江湖之上。”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已近花甲名心淡泊早已不作扬名之想了。” 沈木风略一沉吟、道:“宇文兄既不喜名不知喜爱何物只要宇文兄说得出口兄弟一定答应。” 字文寒涛道:“区区这几日来查看谷中形势研判谷中地质找出了几处极为可疑的地方料断此谷八成就是大庄主心中的禁宫所在……” 语声微微一顿道:“兄弟想先取得安全保障。” 沈木风先是一呆继而淡淡一笑道“宇文兄说笑了数年以来兄弟对宇文兄敬重有加日后借重正多字文兄怎会生此奇想?”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言重了俗语道防患未然未雨绸缪大庄主虽然是一片诚心但兄弟不能不作准备。” 沈木风脸色一整肃然问道:“宇文兄此言从何说起?” 宇文寒涛望了周兆龙一眼缓缓道:“飞鸟尽良弓藏千古以来其理不易兄弟如若幸而开启‘禁宫’对沈大庄主而言那也是一桩很大的功勋了。” 沈木风道:“沈某人自知感激绝不会有负宇文兄。” 宇文寒涛道:“禁宫启开之后兄弟在大庄主的眼中:是一位才能过人的不凡之人其凶险也将随着兄弟在大庄主心目中分量日增……” 沈木风接道:“宇文兄既是有此一虑此刻兄弟纵然千言万语也是无法解说的清楚宇文兄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但得兄弟力所能及无不全力以赴……”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兄弟有几句话要告诉宇文兄。”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的吩咐兄弟洗耳恭听。” 沈木风道:“沈某人如若心有别念不论字文兄提出什么条件在下都可以答应但我事后变脸拒绝认帐宇文兄又将如何呢?”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如若在下思念不及那也不会对沈大庄主提出此事了。” 沈木风严肃的神色突然轻松了下来。哈哈一笑道:“原来宇文兄早已有打算了但不知有何高见。沈某人洗耳恭听。”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兄弟如若幸而能开启禁宫大庄主必须答应在下由那禁宫之中选取两件东西。” 沈木风道:“什么东西?” 宇文寒涛垣:“此刻在下还不知晓不过只取两件余下的尽为沈大庄主所有。”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接道:“好!这个在下答应。”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此刻已应允但到时难免变卦而且兄弟言已出口无法收回大庄主纵然原本未存杀死在下之心此刻也将生出此心了。” 沈木风微微广笑道:“彼此相交全凭信义二字宇文兄如是不相信沈某沈某就大感为难了如照字文兄所言沈某实也想不出宇文兄有何防止之法。” 宇文寒涛道:“有!但不知大庄主是否答应?” 沈木风道:“你说吧!” 宇文寒涛接着道:“兄弟收藏有一颗奇果只要沈大庄主肯吞下它……” 沈木风脸色一变道:“要我沈某服毒?”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那不是毒药天下用毒之人无人能赶过毒手药王大庄主和毒手药王相交莫逆在下如在沈大庄主面前用毒岂不是班门弄斧了吗?”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不是毒药那是何物?” 宇文寒涛道:“天山幽谷中生长的无心果。”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不知那无心果服下之后有何妙用?” 宇文寒涛道:“服下之后慢慢的就会忘记过去。”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那是比致命的毒药更加恶毒了!” 宇文寒涛道:“但它不足致命。” 沈木风脸上神色冷肃但片刻之后重又恢复了淡然的笑容道:“可有解救之法?” 宇文寒涛道:“天生一物必有相克之道自然有解救之法了兄弟收藏另一种奇果服下之后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就可恢复了神智。” 沈木风缓缓说道:“在下服用那无心果后变的浑浑噩噩那就任凭宇文兄处理那‘禁宫’中的事物了。” 宇文寒涛道:“那也不是那无心果药性甚微服用之后要七日之后才会逐渐的作那时在下已然离开禁宫了。” 萧翎听得两人对答之言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如说人工调制的药物可以使一个人失去了记忆之能忘记了过去未来那还有得可说天生之物竟有此用当真是不可思议了! 沈木风仰起脸来打了一个哈哈道:“世间真有这等天生的奇毒;实是叫人难信……”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无心果现在何处?” 宇文寒涛道:“在下随身收藏。” 沈木风道:“不知可否先取来给在下见识一番”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先请想好答应了在下自然取出、不答应那也不用瞧了。” 沈木风道:“我如不答应你只怕你难再生离此谷了。” 宇文寒涛道:“不过在下相信大庄主定会答应。” 沈木风道:“为什么我定会答应?” 宇文寒涛道:“因为大庄主非要进入禁宫不可。” 沈木风道:“沈某想不透的是宇文兄怎会动此奇想?”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周兆龙道:“那就要怪周二庄主太过沉不住气使在下瞧出了破绽才知沈大庄主早已存下了要杀死在下之心……” 周兆龙吃了一惊接道:“宇文兄不可血口喷人周某哪里对你不住了?又有何破绽可言?” 宇文寒涛冷冷说道:“适才区区想到了一个开启‘禁宫’之法一时喜悦过度纵声而笑周兄想必误认兄弟有了异心举掌按在我心脉之上如非在下沉着应付此刻也许早已死在周兄的手下了。” 周兆龙急道:“宇文兄误会了兄弟见宇文兄笑得失常想到宇文兄可能是真气岔道故而出手相助却不料反召来宇文兄的一场误会。” 宇文寒涛冷冷说道:“在下笑声停下之后呢?周兄掌心仍按在区区的背心之上……” 目光一掠沈木风接道:“如若大庄主没有交代在下料那周二庄主也没有这个胆子。” 沈木风两道森寒的目光一扫周兆龙很快又转到了宇文寒涛的脸上虽未问一句话但萧翎已瞧出周兆龙全身在微微颤抖显然心中正有着无比的惊惧。 但见宇文寒涛接道:“区区如不能开启禁宫大庄主胸中一股怒气无法泄势必要迁怒到在下的身上说不定也会要在下之命;如若开启了禁宫在下已无利用价值大庄主亦不会放过在下是以算来算去都是一个死字如其坐待开启禁宫之后再被大庄主所杀自不如此刻和你大庄主讲讲斤两了。” 沈木风淡然一笑道:“宇文兄别忘了一件事此刻我沈某人可以生擒活捉于你用世间最残酷的手段惩你!” 宇文寒涛道:“此刻在下口中含有一种奇毒药丸只要咬碎吞入腹中立刻之间即将毒身死但大庄主却失去进入‘禁宫’的机会至低限度大庄主要延迟进入‘禁宫’数年。” 沈木风突然哈哈大笑道:“宇文兄当真是多疑的很沈某也不用多费口舌解释了宇文兄请拿出来无心果吧!” 宇文寒涛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一个铜盒打开盒盖里面果然放了一个形如桃核色呈桔黄之物。 沈木风伸出食中二指夹起说道:“就是此物吗?” 宇文寒涛道:“正是此物其香可口其中无核只因在下身上放的太久已然干枯……”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宇文兄食用过吗?” 宇文寒涛道:“没有。” 沈木风道:“宇文兄未曾食用过怎知它香味可口呢?” 宇文寒涛道:“昔年兄弟取得此果之时其香味之浓可闻数十丈故而在下知晓其必为清香可口。”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好吧!我沈某人一生中从未屈膝在人的威迫之下此番倒叫宇文兄趁了心愿……” 宇文寒涛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大庄主为了实现称霸武林的心愿受些许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说的好。”举手把毒果投入口中。 周兆龙吃了一惊道:“大庄主!” 沈木风怒声喝道:“都是你坏了事!” 突然一抬步伸手抓住周兆龙的腕脉。 周兆龙道:“大庄主……” 沈木风右手一扬点向周兆龙的前胸将近前胸时突然翻手向后点出。 一缕疾劲的指风、暗劲直击向宇文寒涛的“命府”要穴。 两人相距不过数尺宇文寒涛虽然老好巨猾也未料到那沈木风点向周兆龙的一指突然反腕点出想闪避已自不及一缕强劲的指风正中“命府”穴。 沈木风动作奇快右手指风点中了宇文寒涛左手放开周兆龙回手一抄已然抓住了宇文寒涛的左腕右手一扬又点向宇文寒涛的迎人要穴冷笑一声说道:“宇文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目光一掠周兆龙道:“二弟找出他口中含的毒药!” 周兆龙伸手捏开了宇文寒涛的牙关果然在宇文寒涛口中找出一粒黑色的丹丸。 沈木风望了那药丸一眼道:“此人狡猾阴沉不可稍有大意之心你再仔细找找看看他口中是否还有毒九。” 周兆龙应了一声仔细寻找、果然又从舌下找出一粒黑色的丹丸。 此刻宇文寒涛两处要穴被点既不能言又不能动只有任凭那周兆龙摆布了。 萧翎目睹沈木风和宇文寒涛这场自相残杀的斗智心中暗暗叹息道:江湖上机诈险恶看来是果然不错! 但见沈木风右手挥动拍活了宇文寒涛身上的两处要穴微 沉吟了一阵道:“宇文兄准备几时开启禁宫。” 宇文寒涛道:“多则七日少则四天。” 沈木风一提真气张口吐出无心果道:“就依宇文兄所定限期仍不能开启禁宫那将又该如何了?” 宇文寒涛道:“除非‘禁宫’不在此。” 沈木风缓缓说道:“就在下所知‘禁宫”确在此处。” 宇文寒涛道:“那时我任凭你沈大庄主处置就是。” 沈木风突然伸出右手在宇文寒涛眉头上拍了一掌微微一笑道:“宇文兄但请放心就算宇文兄无法打开禁宫只要你尽了心力兄弟仍然对字文兄感激不尽。” 缓缓把左手中的无心果交还给宇文寒涛道:“此果乃世间极为少见的奇物宇文兄要好好收存才是。” 宇文寒涛伸手接过存放入描金箱中缓缓闭上双目盘膝坐下。 沈木风目光转到周兆龙的脸上冷冷说道:“二庄主!” 周兆龙登时脸色一变欠身说道“大庄主有何吩咐?” 沈木风道:“因你处事不当引起了宇文兄一番误会你自己讲该当如何?” 周兆龙道:“小弟知错任凭大庄主处置。”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记罚一次下次再有错误二罚并一执行。” 周兆龙欠身说道:“多谢大庄主的格外施恩。” 沈木风目光一抬转到了萧翎和百里冰的身上道:“他两人在此作甚?” 周兆龙道:“这两人都是宇文兄就工人群中选出的两个听遣之人!” 沈木风道:“要他换去工人衣服仍然留此听命……语音微微一顿接道:“此室为何人所住?”微一笑道:“宇文兄此刻还有何办法能使我沈某屈服?” 宇文寒涛长长吁一口气道:“大庄主可把在下碎尸万段但却无法迫使我替你启开禁宫。” 沈木风冷冷说道:“事已如此宇文兄还要嘴强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横竖是死定了已不再存求生之念。” 沈木风淡然一笑道:“你和我相距数尺在下自信你没有自绝的机会。”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杀一刀是死千刀也是一死其死有何不同。” 沈木风摇摇头道:“宇文兄想的太如意了如若你当真的不肯和兄弟合作沈某人自有迫你屈服的手段……”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沈某人不愿如此。” 宇文寒涛为势所迫只有认命受死眼见情势有了转机又动求生之念当下说道:“区区如若启开禁宫大庄主要如何对待在下?” 沈木风道:“宇文兄博学多智沈某人日后还要借重我杀你何如用你就算你不愿和我沈木风携手合作想你也不致和我作对只要你退出江湖不助萧翎和我为敌回你的璇玑书庐去读书自娱安享余年就是。”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话是说的不错但在下仍然难信。” 沈木风道:“如何才肯相信?” 宇文寒涛道:“除非你立下誓言。” 沈木风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你如果真能为我沈木风启开禁宫使我尽得禁宫存物我如再杀害你那就不得好死。” 宇文寒涛道:“好!在下相信沈大庄主一次就是。”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沈某对宇文兄确无半点恶意只因宇文兄太过多疑所以才引起这场误会……” 潘龙欠身应道:“属下所住。” 沈木风道:“让给宇文先生。” 潘龙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沈木风目光又转向宇文寒涛的脸上道:“宇文兄。兄弟适才听得消息除了那假冒萧翎的蓝玉棠率领着几个武功高强之人在此谷附近之外还有几批人手分头赶来此地在下要先勘查一下形势以便早作部署。” 宇文寒涛睁开眼睛缓缓说道:“大庄主请便。” 沈木风道:“宇文兄多多保重。”大步出室而去。 周兆龙等随后退出石室。 室中突然间沉寂下来静的听得彼此呼吸之声。 但闻潘龙说道:“宇文先生需要在下效劳吗?” 宇文寒涛道:“不用了……” 目光一转萧翎和百里冰接道:“去替两人取衣服来让他们换上新装洗去脸上的尘土。” 潘龙道:“好!在下带他们出去换过。”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不要他们出去了有劳潘兄去把衣服取来就是。” 潘龙应了一声大步行了出去。 宇文寒涛目汪那潘龙背景消失之后才举手对萧翎等一招道:“你们过来。” 萧翎略一沉吟起身行了过去。 宇文寒涛目光投注在两人身上缓缓说道:“你们在此做工很久了吗?” 萧翎道:“很久了。” 宇文寒涛道:“跟随在下听差和做工生活比较可有不同之处?” 萧翎心中暗道:他此刻孤立无援想拉我为他助臂以他身份竟肯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做工之人论交处境可也算得悲哀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追随先生和身为苦工的比较那是天壤之别了。”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此刻这座山谷之中两位可算宇文寒涛仅有的知己……” 语声微微一顿道:“其实你门如想离开此地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听我之命和我合作。” 萧翎欠身说道:“全仗先生提携。”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好!你们换过衣服之后就留我身侧只要忠实对我我必可助你们离开此谷。” 萧翎道:“多谢先生。” 抱拳一礼退回屋角。 百里冰一言未一直紧随在萧翎的身后。 宇文寒涛抬头望天轻轻叹息一声重又闭上双目。 萧翎一直暗中留心着宇文寒涛的一举一动看他脸上神色充满着懊恼和痛苦心中突然一动暗忖道:沈木风恶毒的手段显然已经使他心生寒意我如此刻表明身份或可得他合作只有他答允合作、掩护才能遣冰儿登上山峰去招来中州二贾相助。 心念一转突又站起身子直对宇文寒涛行了过去。 宇文寒涛警觉之心甚高忽闻得脚步之声突然睁开了双目神光暴射盯注在萧翎的脸上喝问道:“有事吗?” 萧翎本想说明身份和他合作但见他双目满是阴沉之气不禁又心头一凉暗道:此人天生阴森只怕不是易于合作之人心意陡然转变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想到一件事想禀告先生。”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 神色却大见缓和。 萧翎道:“关于那禁宫的事。” 宇文寒涛接道:“低声些怎么样?” 萧翎心中暗道:他这般急迫追问只好给他胡扯一通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曾经瞧到一位工人在悬崖之下的水潭之畔捡得一枚金环。” 字文寒涛道:“那金环现在何处?” 萧翎道:“那人是否交给了监工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宇文寒涛道:“你识得那人吗?” 萧翎点点头道:“识得。” 宇文寒涛道:“那很好快去找他取来给我瞧瞧也许那金环对开启禁宫的事会大有帮助。” 萧翎心中一动暗忖道:何不借此机会派遣冰儿去通知中州二贾一声要他们混入这山谷中来。当下说道:“在下和他虽然相识但并不熟悉不过那位百里兄和他相处得甚久在下去就不如派他去了。” 宇文寒涛道:“那很好能偷就好偷不到再向他明取就是。” 萧翎道:“我去转告百里兄要他暂回工人群中才行……” 语声微顿又道:“等一会那监工或周二庄主问将起来如何是好?” 宇文寒涛道:“不要紧我有应付之法要他快去快回就是。” 萧翎应了一声回到屋角暗施传音之术道:“冰儿你设法从原路到山峰上去告诉中州二贾要他们从那密道进入此谷躲入那草丛之中。” 语声微顿故出声音道:“百里兄取得金环之后要尽快回来最好是窃取到手。” 百里冰点点头举步向外行去。 这时潘龙亦正好取得衣服回来眼见百里冰出室而去不禁愕然一呆。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抢先说道:“我要他取些东西回来暂时不用换衣服了。” 潘龙放下衣服道:“在下奉大庄主之命留在先生身旁听差先生有事尽管吩咐……” 宇文寒涛冷笑一声道:“是听差呢?还是要监视我?” 潘龙欠身应道:“这个在下怎敢。” 宇文寒涛冷冷说道:“你奉命行事身不由己纵然是监视于我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潘龙道:“大庄主的吩咐确然是要在下来此侍候先生。” 宇文寒涛道:“既是如此你就代我回复那大庄主在下要推算开启‘禁宫’之法有了两个佣人已经够了用不到劳动你潘太监工。” 但见潘龙呆了一呆欠身应道:“在下告退。”缓缓向外行去。 时光匆匆昼去夜来沈木风也未再派人来惊扰那宇文寒涛只是适时的送上来两餐美味可口的酒饭和一盏绿缕糊成的纱灯。 那宇文寒涛对萧翎似是早已经十分信任竟然召他来和自己对坐而食。 萧翎心中惦记那百里冰的安危食难下咽吃了一碗饭就放下碗筷。 宇文寒涛心中亦是愁绪百结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武功如何?” 萧翎道:“在下的武功吗?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略胜常人一筹而已。” 宇文寒涛道:“以后我可以指点你的武功。” 萧翔道:“多谢宇文先生了。” 宇文寒涛抬头看了屋顶一眼道:“你那百里兄弟去了多久了?” 萧翎心中亦在惦念着百里冰当下说道:“去了**个时辰了也该回来了。” 宇文寒涛道:“那金环很重要希望他能够取到。” 萧翎暗道:纵然他回来了也没有金环给你。 他心中明白沈木风的才智、武功都非小可警觉之心也非常人能及百里冰只要被觉了身份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一念动心忽然站起。 宇文寒涛吓了一跳道:“你要干什么?” 萧翎道:“在下想去接应一下百里兄弟。” 宇文寒涛道:“好早些回来。” 萧翎点点头转身行出石洞。 打开石门抬头望去只见星星满天弯月西斜且已躲入了西山之后估计天色大约已三更后时分。 萧翎望着那一钩弯月心中暗道:如若冰儿和中州二贾未被生擒大约仍然躲在洞内这弯月入山后才是他们最佳的行动时机我该在此等候片刻才是。 心念转动瞥见两条人影疾如离弦流矢一般挟风奔来。 萧翎欲待迈入洞中已自不及。 两条人影冲到萧翎身前五步才停下脚步四道眼神一齐投注萧翎身上打量。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左面一人修躯黑髯背插长剑右面一人白脸无须背上也插着长剑两人一般穿着全都是浅灰色的劲装正是剑门双英——追风剑裴百里和无影剑谭侗。 裴百里打量了萧翎一阵冷冷问道:“阁下什么人?” 萧翎缓缓应道:“小可姓岳……” 谭侗道:“你是这谷中的工人?” 原来萧翎的身上仍然穿着工人衣着。 萧翎应道:“不错小可原是潘太监工手下现在已被调出工队侍候宇文先生。” 裴百里沉吟了一阵道:“宇文先生好吗?” 萧翎道:“宇文先生很好现还在运功坐息。” 裴百里回顾了谭侗一眼道:“兄弟咱们去看看宇文先生如何?” 谭侗道:“好啊!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裴百里举手一挥道:“你带我们去见宇文先生。” 萧翎心中暗道:剑门双英对那沈木风早已不满此刻看来似是对他仍甚忠心。 他心中明白此刻若暴露出身份孤掌难鸣绝无法抗拒沈木风和他带来的高手只好忍气吞声的转身向洞中行去。 剑门双英十分小心和萧翎始终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 行到石室外萧翎停下脚步说道:“宇文先生有人看你来了。” 以宇文寒涛的武功而言这些人的脚步之声他早已听到但他故作不闻听得萧翎之言才抬头问道:“什么人?” 裴百里当先而入道:“剑门双英拜见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目光一转望了裴百里和谭侗一眼道:“原来是裴兄、谭兄……” 语声微微一顿道:“两位有何见教?” 裴百里一抱拳道:“惊扰宇文先生了。” 宇文寒涛冷冷说道:“在下奉了沈大庄主之命筹思开启禁宫之法如若两位没有什么要事那就请便了。” 他一见面就下逐客令实是大出了剑门双英的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无影剑谭侗轻轻咳了一声道:“无事不敢惊扰咱们想请教宇文先生一件事。”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 谭侗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这位工人可是在宇文先生手下听差吗?” 宇文寒涛道:“不错此乃周二庄主替在下选的一个仆从两位有何高见?” 裴百里道:“咱们看他行动鬼祟又穿着工人衣服故而来问宇文先生一声。” 宇文寒涛道:“现在你们问过了。” 裴百里道:“打扰先生还望多多包涵。” 一拉谭侗衣袖双双退出石室。 宇文寒涛待两人退出了良久才低声对萧翎说道:“他们走了吗?” 萧翎道:“走了。” 宇文寒涛道:“你在何处被他们抓住?” 萧翎道:“小可在石洞口处他们巡视经过问起了宇文先生要小可带他们来。”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看到你那位百里兄弟了吗?”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看到。” 宇文寒涛一皱眉头道:“这久时间不见归来那是凶多吉少了。” 只见人影一闪百里冰突然出现在石室之中。 宇文寒涛怔了一怔道:“好快的身法。”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要糟这一下引起了宇文寒涛的怀疑定然要露出马脚了。 百里冰亦警觉故意喘了两口气道:“那收藏金环的工人不在了。” 宇文寒涛道:“哪里去了?” 百里冰摇摇头道:“不知道。” 宇文寒涛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投在百里冰的脸上缓缓问道:“你的轻功不错。” 百里冰道:“室外戒备森严巡视之人穿梭不绝小可藏在一块大岩之后随在两人身后来到石室藏在室外幸得他们只顾和先生谈话未曾留心到我……” 宇文寒涛道:“你刚才从何处跃入室中?” 百里冰道:“小可就在石门之外。” 宇文寒涛望望室外幽暗雨道道:“这有八尺距离。” 百里冰道:“小可因出了全身气力飞跃入室。”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你有很好的轻功基础如若下番工夫定有大成。” 百里冰道:“尚望先生多多指点小可随师学艺之时家师亦曾称赞过小可最适练习轻功。” 宇文寒涛道:“身材瘦小那是习练上乘轻功绝佳身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们去换过衣服!” 百里冰欠身一礼和萧翎退到石室一角。 宇文寒涛举手熄去火烛闭目而坐。 第十七回 百花庄主受挫 萧翎侧耳静听直等宇文寒涛呼吸之声愈来愈小才施展传音之术道:“冰儿找到了中州二贾吗?” 百里冰应道:“找到了他们已经进入山谷我照大哥吩咐要他们藏入草丛之中听候召唤但他们却要扮成工人混入那工人群中。” 萧翎一皱眉道:“以后呢?” 百里冰道:“以后我说大哥之命非要你们藏在草丛之中不可他们才无可奈何的躲入那草丛中去。” 萧翎道:“那很好你可和他们约定了会面的信号?” 百里冰道:“约定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妹失慎飞跃太快恐已引起那宇文寒涛的怀疑如是因此坏了大事小妹死也难以安心了。” 萧翎略一沉吟道:“不要紧他心中虽已动疑但看他神色确似别有所图也许他是想利用我们不会对那沈木风提起此事只要他不肯对沈木风说那就不用担心了。” 百里冰缓缓把娇躯靠近萧翎道:“大哥不生气我就安心了。” 萧翎想到君子不欺暗室很想推开她的身子但闻她鼻息均匀似是已睡熟过去想到她一日半夜来的辛劳实不忍惊扰于她只好任她睡在怀中。 时光匆匆夜去昼来宇文寒涛一连在这石室中静坐了三日三夜。 沈木风在这三日之中除了派人按时送来酒饭之外自己亦未来过一次。 萧翎和百里冰尽了最大的耐性忍受了三日三夜。 第四日中午时分萧翎默观那宇文寒涛仍不见有何动静。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暗暗忖道:今日如是仍不见他行动只好下手点了他的穴道和冰儿离开此地了……忖思之间突闻一阵零乱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抬头看去只见沈木风带着周兆龙、单宏章金花夫人和白如银青色衣裤。手执风头杖的唐老太太进来。 金花夫人在此出现也还罢了以暗器驰名江湖的四川唐家门的唐老太太陡然在此谷现身而且跟随在沈木风的身后实使人大感意外! 但见沈木风满脸笑容直行到字文寒涛的身前低声说道:“宇文兄。” 宇文寒涛缓缓启开双目道:“沈大庄主有何见教?” 沈木风神态和蔼地笑道:“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不知宇文兄是否已想出一点眉目?”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想出来了。” 这答复不但大出了那沈木风的意料之外而且也出了萧翎的意料之外! 沈木风呆了一呆道:“兄弟是说宇文兄是否已想出了开启禁宫之法?” 宇文寒涛说道:“如是‘禁宫’确在此谷——兄弟必可找到那个‘禁宫’的门户所在但是能否开启必得先看了门户之后才能决定。” 沈木风道:“宇文兄果然是智慧过人的大才之士咱们在场之人无一人能够及得了……” 目光一掠萧翎和百里冰道:“这两个工人笨手笨脚如何能够照顾好宇文兄的生活起居兄弟已为宇文兄选得两个美婢听候使唤……” 回一顾石门道:“你们进来拜见宇文先生。” 但闻莲步细碎两个身着水绿衫裙的女婢款款行了过来欠身对沈木风一礼道:“婢子见过大庄主。” 沈木风道:“去见过宇文先生。” 两个绿衣女婢都在十**岁左右柳眉凤目生的十分娇俏双双转过娇躯手提绿罗裙盈盈拜倒道:“见过宇文先生。” 一向喜爱美色的宇文寒涛此刻却是面色冷肃抬头望了两个女婢一眼冷冷说道:“两位姑娘请起……” 目光转注到沈木风的脸上道:“兄弟无此艳福大庄主留着自己用吧!兄弟有那两个工人听候差遣心愿已足了。” 沈木风料不到嗜色如命的宇文寒涛竟然会断然拒绝不禁一呆但随即微微一笑道:“想是两个丫头生的丑怪难讨宇文兄的欢心?” 宇文寒涛答非所问他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沈木风道:“快近午时。” 宇文寒涛道:“事不宜迟一个时辰之后兄弟就动手找那禁宫门户。” 沈木风心中大喜脸上却不见喜色淡淡一笑道:“不用急明天动手也是一样。” 宇文寒涛道:“早日动手找出禁宫兄弟也好早些安心。”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劳请大庄主选派二十名幢壮大汉听用。” 沈木风点点头道:“好!宇文兄还有什么需要但请吩咐兄弟。” 宇文寒涛摆摆手道:“不用了兄弟还要计算一件事情大庄主如若没有其他的事也该请去休息了。” 沈木风道:“既是如此兄弟就不打扰了。”缓步行到萧翎和百里冰身前冷冷地说道:“你们两个能得宇文先生垂青实是难得的很。好好的侍候宇文先生日后有得你们好处。” 萧翎、百里冰齐齐欠身领命神态十分恭敬。 沈木风又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带着周兆龙等退出石室。 宇文寒涛缓缓站起身子向外望了一眼举手对萧翎一招道:“你过来。”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老谋深算不知又动什么心机了急步行了过去道:“先生有何吩咐?” 宇文寒涛道:“那石门可以拴起来吗?” 萧翎道:“里面有一道铁链可以扣起来。” 宇文寒涛道:“进此石室的是否只有这一条通路?” 萧翎道:“不错只有这一条通路。” 宇文寒涛道:“那很好你去把铁链拴起。”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大步上前拴上铁链重回壁角只见宇文寒涛坐在石室正中神色肃然他说道:“你们都过来。” 百里冰缓步行了过来和萧翎并肩而立。 宇文寒涛两道冷峻的目光缓缓地向两人脸上扫过道:“此刻这室中没有外人在下绝无伤害你们之心但两位必须据实说出身份。” 萧翎心中暗道:此人心机难测如若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实难推想到他会作何处理情势迫人只好编几句谎言对付他了。 他心里想的不错但因不善谎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百里冰显然也不知如何应付一直望着萧翎。 但闻宇文寒涛缓缓说道:“我已再三的留心查看两位绝然不是此谷中的工人如若在下料断的不错两位混入此谷时间已经很久了那潘龙潘太监工如不是你的同党就是被你们用什么手段制服所以才助你们掩护身份。” 萧翎正感无法回答但听宇文寒涛一番话后心中忽然一动说道:“先生明查秋毫在下等确实奉令混入此谷之中。” 宇文寒涛道:“奉何人之命?” 萧翎心中暗道必得讲一个他既不很怕又不敢招惹的人物才行。 心念一转随口应道:“有一位蓝玉棠不知先生是否知晓?” 宇文寒涛道:“可是一度假冒萧翎之人吗?” 萧翎道:“不错正是那位蓝公子。” 宇文寒涛低沉吟了一阵道:“他派遣你们两人到此用心何在?” 萧翎近来江湖经验大增心知如若事事都答复反将招致他的怀疑当下说道:“这个嘛在下等实难奉告了不过我等对先生绝无恶意。” 宇文寒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两位心中想必知晓此刻只要在下说一句话两位立时要埋骨此地。” 萧翎心中暗道:他如真需如此只有用对潘龙的办法对付他了先要把他制服才成。 回目望去只见百里冰也瞪着一对眼睛望着自己目光中一片茫然。显是在向萧翎请示。 宇文寒涛虽然已见过那百里冰的身法但他自恃艺高怎会把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放在眼中望也未望两人便接道:“如若两位想留下性命并非全无办法。” 萧翎缓缓说道:“什么办法?” 宇文寒涛道:“从现在开始全心全意的为我工作。” 萧翎一时间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沉吟不语。 只见宇文寒涛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两粒黄豆大小的青色药丸说道:“如若两位肯归顺老夫那就把这两粒药丸分食吞下老夫自当保护你们的安全。” 萧翎心中大怒暗道:这人和那沈木风用心一般的恶毒想要凭借药物控制人的神智以为他所用必得给他些苦头才是。强自按下怒火缓缓说道:“刚才先生想迫那沈大庄主服用药物未曾得逞但心中此念却是仍然未息。” 宇文寒涛道:“江湖上人心奸诈防不胜防老夫要筹思开启‘禁宫’的事不愿再多分心对付两位只好让你们服下药丸了。” 萧翎伸手取过一粒药丸道:“服用此药之后人有些什么感觉?” 宇文寒涛道:“神志不清忘记过去。” 萧翎道:“可有解药吗?” 宇文寒涛道:“自然有了。” 萧翎左腕一翻疾快绝伦的扣住了宇文寒涛右腕右手一抬手中捏着的一粒青色药丸已投入了宇文寒涛的口中。 扣腕投药几乎是一齐动作快无比、宇文寒涛警觉闭口时已自不及。 百里冰乘势拍出一掌击在宇文寒涛的咽喉上迫得他不由自主的张口一吸把萧翎投入口中的药物生生给吞了下去。 萧翎放开了宇文寒涛的右腕冷冷说道:“字文先生自取解药服用吧!” 宇文寒涛双臂一分分别向两人抓去冷然喝道:“乘老夫不备出手……” 萧翎身子微侧右手一翻奇妙异常的又扣住宇文寒涛的手腕接道:“这一次宇文先生大概有备了。” 百里冰纤指轻弹一缕指风疾涌而出正击在宇文寒涛的左腕之上。 宇文寒涛疼的闷哼一声急急收紧双臂。 但他右腕为萧翎紧紧握牢无法收回这才知道身侧两个身着工人衣服的人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宇文寒涛为人阴沉心念一转忍疼不言暗里一提真气才缓缓说道:“两位的武功不弱老夫失敬了。” 萧翎道:“宇文先生最好先取解药服用免得毒了没有救。” 宇文寒涛道:“不要紧老夫自制的药九药性缓慢自己知晓一定要过足了两个时辰才会作。” 萧翎缓缓说道:“阁下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此刻在下要和先生谈谈合作的事了。” 宇文寒涛道:“好两位尽管说吧!” 萧翎道:“咱们要宇文先生答应两件事。” 宇文寒涛道:“哪两件事两位得先行说明。” 萧翎道:“第一件要宇文先生答应掩护咱们身份不许泄露。” 宇文寒涛道:“第二件呢?” 萧翎道:“一直把我们带在身侧直入禁宫……” 宇文寒涛道:“两位不过是工人身份岂能进入禁宫……”萧翎接道:“所以咱们要宇文先生帮忙。” 宇文寒涛道:“就算在下答应了那沈木风也不会答应。”萧翎道“未进入禁宫之前沈木风对先生言听计从只要先生坚持沈木风自会屈从。” 宇文寒涛道:“你们太低估那沈木风了在下如着坚持两位即将有性命之忧他纵然想不到两位是混入谷中的强敌亦将怀疑到两位为我所用必将杀之而后快。” 萧翎只觉他说的十分有理一时间想不出适当的回答之言。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据老夫所知当今武林之中只有一人可和那沈木风为敌抗拒使他心有所惧。” 萧翎道:“什么人有此能耐?” 宇文寒涛道:“萧翎除了萧翎之外武林再无第二个人使他畏惧了。” 百里冰心中暗道:哼!他就是萧翎啊! 萧翎道:“可惜此刻那萧翎不在此谷咱们谈也无用……”语声突转冷厉接道:“在下等提出的条件宇文先生还未答应。” 宇文寒涛道:“我已据实相告那第一条在下可以答应第二条只能见机而作权不在我叫老夫如何答允。” 萧翎心中暗道:目下也只有如此了但此人狡猾无比难以测度不能以对待潘龙的办法对待他了。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就以先生之意不过先生要提出一些担保也好使我等放心。” 宇文寒涛道:“两位未免得寸进尺了此时此情之下要老夫如何担保?” 萧翎道:“宇文先生如有诚意立时可提出一个很好的担保来。” 宇文寒涛道:“老夫想它不出倒要请教了。” 萧翎道:“一个人能死几次?” 宇文寒涛道:“一次。” 萧翎道:“那就用先生的生死来担保吧!宇文先生如是改变了心意出卖了我们先生既无法活得下去也无法进入禁宫那才是很公平的担保了。” 宇文寒涛一皱眉头道:“阁下究竟是何许人物?” 萧翎道:“江湖上无名小卒。” 宇文寒涛仔细的打量了萧翎两眼道:“你戴着人皮面具。”萧翎淡淡一笑道:“不错。” 宇文寒涛道:“可否取下人皮面具让老夫见识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 萧翎道:“暂时不必但宇文先生如履行答允的条件总有见识在下真面目的一天。” 只听一阵急促的打门声传了过来打断了两人之言。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有人来了也许是那沈木风大驾亲临。”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老好巨猾对付此等人物需要用非常手段才成。心中一转右手劲力暗加左手一挥疾向宇文寒涛前胸点去。 宇文寒涛是何等人物早已有了戒备身子一侧避开前胸左手一甩想挣开萧翎紧扣的腕穴。但萧翎指力强劲扣在宇文寒涛腕穴上的五指加力一收有如一道坚牢的铁箍宇文寒涛一挣未脱右脚随即飞起踢向萧翎的丹田要穴。 萧翎左手一沉并指如就反向宇文寒涛的脚上点去。 百里冰冷哼一声右手疾出连点了宇文寒涛数处穴道。 宇文寒涛虽然已知道这两人武功高强但万万未曾料到手脚如此快三处穴道被点全无了抗拒之力。 萧翎动作奇快左手一招又点了宇文寒涛哑穴低声说道:“委屈先生了。”盘起他的双腿依壁放好返身出室而去。 片刻之后重回石室拍活了宇文寒涛哑穴道:“沈大庄主已准备好二十名健壮大汉请问先生几时动身?” 宇文寒涛道:“什么人传达此令?” 萧翎道:“沈木风的大弟子单宏章。” 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沈木风亲身来此。必可瞧出情形有异……”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阁下似是对百花山庄的人事十分熟悉。” 萧翎冷笑一声道:“时间不多了先生意下如何?也该早作决定才是。” 宇文寒涛道:“如是我不受威胁呢?” 萧翎道:“为势所迫咱们只好先杀了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道:“我答应了又将如何?” 萧翎道:“在下点先生一处奇穴十二时辰内不经解救自动伤而死。” 宇文寒涛道:“好吧!就依你们之见。” 萧翎点了宇文寒涛一处奇穴拍活他身后三处穴道冷冷说道:“咱们都下了生死的赌注以宇文先生之命换我们两个无名小卒的生死那是未免有些委屈了。” 宇文寒涛不答萧翎的问话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一颗药九吞了下去缓缓说道:“老夫奇穴被点之后武功是否还在?” 萧翎道:“影响虽有但并不很大。” 宇文寒涛道:“十二个时辰之后呢?老夫是何情形?” 萧翎道:“在下解了你被点之穴再点你一处奇穴又可再活上十二个时辰。” 宇文寒涛道:“如此轮换不息者夫的性命就永远控制在你们手中。” 萧翎道“只要先生能够履行承诺分手之时在下自将使先生复元。”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好!咱们走吧!” 大步向室外行去。 宇文寒涛当先而行开了石门抬头看去只见沈木风早已率领着周兆龙和唐老太太等在洞外相候。 沈木风面带微笑说道:“二十名幢壮大汉已然集齐恭候宇文兄大展才华了。” 宇文寒涛回顾了紧随身后的萧翎一眼应道:“兄弟为势所迫只好尽力一试了。” 他一语双关沈木风哪里知晓内情只听得尴尬一笑道:“宇文兄如真能带我进入禁宫兄弟必有厚报。” 宇文寒涛不再多言大步向前行去。 片刻工夫又到了那激泉喷射的小潭旁边。 只见潘龙带着二十个健壮大汉分执着铁锤钢凿巨斧、铁镐列队候命。 宇文寒涛四顾了一下山态形势缓步行到紧倚水潭旁侧的一处悬崖之下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一块白色的鹅卵石随手在山壁之上画了一个五尺见方的圈子道:“用钢凿铁锤照我图形深挖三尺。” 二十名健壮的工人在潘龙领导之下立刻动手工作刹那间铁锤击岩之声震耳不绝。 沈木风似是对那宇文寒涛寄有很大的希望背负双手站在场中观望。 萧翎借那铁锤击岩之声掩护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那站在沈木风身后的老妇人就是以善用毒药暗器名震武林的四川唐门当代掌门人唐老太太如是咱们万一身份暴露动上手时要特别小心她的暗器。” 百里冰虽然聪慧绝伦但她童心未泯自小又在父母余荫之下娇生惯养为所欲为身处险境却是毫无忧虑看萧翎对自己关心之情心花大开不禁启齿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萧翎吃了一惊赶忙转脸旁顾不敢再瞧她一眼。 暗中提气戒备幸好这一笑还未曾被人觉。 宇文寒涛全神贯注在那岩壁之上突然间大声喝道:“住手!” 二十名健壮大汉一齐停手不动。 看那岩壁只不过凿挖有半尺左右。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宇文兄有了现吗?” 字文寒涛道:“大庄主可曾听出声音不对吗?” 沈木风心中大喜但外形却仍然保持平静之容道:“哪里不对了兄弟实未听出。” 宇文寒涛伸手从一名大汉手中取过一柄铁锤行近石壁重重击了一锤;道:“大庄主可曾听出吗?” 他说的声音很大似是有意让萧翎听到。 沈木风点点头道:“果然有些不同似是岩壁中空。” 宇文寒涛道:“不能想的太如意也许连着地下水脉……”抬头望向那激射的喷水泉道:“这一道水脉强大无比如若咱们击破石壁只怕无一人能够逃得洪水没顶之厄。”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那真得小心一些才是。” 宇文寒涛举起手中铁锤先在石壁上重重敲了一锤又附在石壁上听了一阵连续了数次之后放下铁锤道:“好!诸位可以继续动手了。” 沈木风道:“宇文兄读书万卷被武林目为大儒今日兄弟算是佩服了……” 宇文寒涛接道:“大庄主过奖了只怕在下的计算判断未必就对。” 沈木风道:“如若宇文兄亦无法开启禁宫当今之世只怕是再也无人能够开启了。”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不再接言。 萧翎站在一侧心中暗自忖道:看这宇文寒涛的神态似是胸中已有了开启禁宫之法果真如此这禁宫之钥岂不是毫无价值了。 心中念动看的更是详细。 只见那山壁愈来愈是坚硬铁锤重击其上火花迸飞只不过零零散散落下数块。 击打之间突听宇文寒涛急急叫道:“住手快些住手!”十几名健壮大汉应声停手。 沈木风低声说道:“宇文兄哪里不对了?”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巧手神工包一天果是位非常的人物。”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在下不解宇文兄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宇文寒涛道:“如若是区区在山谷内修筑禁宫那入宫之门必开此处。” 沈木风道:“现在呢?” 宇文寒涛道:“那包一天却未在此地开门。”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如那禁宫在此咱们可否破壁而入?” 字文寒涛道:“除非咱们都不想活了。” 沈木风道:“这样严重吗?” 宇文寒涛道:“不错再打下去应时有惨祸临头。” 沈木风低声说道:“可是破坏了山腹水脉?”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那倒不是。” 沈木风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惨祸?” 宇文寒涛道:“在下查看那铁锤击岩的波动形势如果不及时收手几个执钢锤击打山壁的人立时将有杀身之祸。” 沈木风道:“只是如此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的看法如此大庄主可是不信吗?” 沈木风低声说道:“宇文兄学有所专兄弟岂有不信之理如若几个执锤击壁人的死亡能够证实宇文兄判断不错何不让他们试试?”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要以那些执锤击打山壁之人的死亡来证实宇文寒涛的研判是否正确。 宇文寒涛是何等精明之人岂会听不出沈木风弦外之音当下说道:“大庄主想求证兄弟判言那就不妨一试最好由大庄主亲自下令。” 沈木风微微一笑回顾了周兆龙一眼道:“要他们继续动手。” 周兆龙应了一声说道:“你们继续打石壁。” 十几个工人应声挥动铁锤重又击打石壁。 萧翎恐沈木风瞧出了自己的身份不敢太过逼近沈木风和宇文寒涛谈话声音又低后面几句活竟是未听清楚、但见沈木风双目神凝望着那击打的工人心知必有变故立时留心观察。 只听那铁锤击岩之声突然停了下来十几个工人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这一着大出意外不但沈木风大为震骇连宇文寒涛也有些茫然无措。 距离稍远和不留心的人更是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已经生重大惨事十几个工人未出一声惨叫未闻得一声呻吟但却都不声不响的倒了下去。 沈木风心中虽然感到震骇但神情间仍然保持了平静淡淡一笑道:“宇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宇文寒涛心中暗想:怎么回事连我也不清楚但如诚实而言必然舍为他轻视当下说道:“在下已经说过了大庄主不听在下奉劝之言……” 沈木风淡淡一笑接道:“兄弟并无责备宇文兄的意思只是想请教他们怎会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宇文寒涛为势所迫只好缓步向前行去一面说道:“在那‘禁宫’四周必然有着很恶毒的布置。” 沈木风道:“也许是一种毒烟……” 宇文寒涛距那倒卧的尸体愈来愈近但行动却是愈来愈慢。 他很想听得沈木风呼叫之声也好借阶下台哪知沈木风却以未曾见到他行入险地一般。 情势所迫宇文寒涛终于行近了一个工人身侧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翻过了那伏在地上的尸体。 凝目望去只见四五枚细如牛毛的小针刺在那大汉脸上中针处脸色一片紫红那小针已经过剧毒淬炼。 宇文寒涛站起身子举手一招道:“大庄主请过来瞧瞧吧!” 沈木风四顾了一眼缓步行了过去道:“宇文兄可是现了什么新奇的事?” 目光到处瞥见那尸体脸上毒针不禁一呆道:“原来是一种强力弹簧射的淬毒细针。” 宇文寒涛道:“山壁之内岩石之中哪里来的毒针?”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这证明了一件事那禁宫确在此地。” 宇文寒涛道:“这说明了那禁宫四周险恶重重布下了很多恶毒机关。” 一抹狞笑悄然闪掠过沈木风的脸上但不过一闪而逝说道:“宇文兄是否已看出了那毒针如何射出?”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呢?可是瞧了出来?” 沈木风道:“兄弟如瞧得出来也不会问宇文兄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不用瞧已知他安装这暗器的方法这方法不但恶毒而且也很容易把人引入歧途使人误以为找到重要之地强如你沈大庄主者也是难免如此。” 沈木风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这个在下得向宇文兄请教了。” 宇文寒涛道:“先用钢钻在这石壁上钻上了很多孔洞再在玉筒中装上强力的弹簧弹簧中放上淬毒细针……” 沈木风接道:“然后把玉筒放入孔洞之中看来神妙说穿了倒也不足为奇。” 宇文寒涛道:“白玉极脆一击即破玉破针出中人即亡。” 沈木风看那石壁道:“巧手神工包一天在这石壁间暗装毒针其用心定然是保护那禁宫之门了。” 宇文寒涛道:“如存此想那就中了他的诱敌之计。” 沈木风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如若那包一天把门户建在此地绝无法再布置这种暗器。” 沈木风道:“照宇文兄这么说来这门户不在此地了?” 宇文寒涛道:“不错。” 沈木风一扬双眉淡淡笑道:“此地经过宇文兄计算甚久是吗?” 宇文寒涛道:“不错。” 沈木风道:“但宇文兄算来算去竟然是没有把门户算对。”宇文寒涛道:“那包一天建筑之学胸罗之博比在下高明很多所以我才没有算对。” 沈木风脸色一沉似要作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淡淡一笑道:“不要紧宇文兄尽管再仔细想想兄弟相信以宇文兄的博学多才必可找出禁宫门户。” 宇文寒涛道:“在下想起了一件事不得不先对沈大庄主说明。” 沈木风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纵然找到了禁宫门户但没有禁宫之钥只怕也无法开得。” 沈木风道:“怎么?以前宇文兄就没有想到此事吗?” 宇文寒涛道:“未见这毒针暗器之前在下却是未曾想到此刻却不得不作此想了。” 沈木风道:“愿闻其详。” 宇文寒涛道:“如若巧手神工包一天在禁宫门户之内装上一种机关咱们如没有禁宫之钥怎能开那机关门户!” 沈木风接道:“我们可以用人力凿开山石破门而入。” 宇文寒涛道:“那机关必极精巧人力撞击之下机关损坏也许会封起了整个石门。” 沈木风谈淡一笑道:“如若在下有禁宫之钥岂不早已开了禁宫那也用不到烦请宇文兄来此帮忙了。” 宇文寒涛道:“我见到壁间暗器才知包一天不但精于建筑之学而且为人亦十分恶毒如是强力破门可能使整个禁宫永远毁去。”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此刻宇文兄还未找到门户等找到门户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宇文寒涛不再多言行到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打开描金箱子取出纸笔立时又开始计算起来。 沈木风探看去只见上面写的尽是数字竟是无法看懂。周兆龙缓步行到沈木风身侧低声说道:“大庄主暂时请回休息有你在此只怕他们心有所惧难以专心。”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低声说道:“此人好色见了女人心情当会轻松一些你去请那金花夫人来此暗中监视于他。” 一面说话一面缓步向前行去。 周兆龙回一顾已离那宇文寒涛数丈之遥当下低声应道:“金花夫人满身都是毒物武功也在那宇文寒涛之上口齿伶俐能言善道由她来监视那宇文寒涛最是恰当不过了。” 沈木风道:“告诉那金花夫人最好能用一种毒物咬那宇文寒涛一口然后再给他解药服用使他心中有着一种不安的惶恐之感但不能影响他的神智。” 周兆龙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影响到他的工作情绪吗?”沈木风道:“宇文寒涛为人大过精明又极贪生畏死只要给他一线求生之机他绝然不会选择死亡……”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此事走要做的严密、谨慎丝丝入扣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觉出是我们授意。” 周兆龙道:“小弟立时嘱咐那金花夫人。” 沈木风点点头放开大步而去。 且说萧翎坐在一侧心中暗作盘算道:岳姊姊和那玉箫郎君之约转眼即届我不能在这里等待下去必须要设法尽快进入“禁宫”之中我身上现有“禁宫之钥”问题是先要找到那“禁宫门户”才成。 心念一动有如山洪暴莫可遏止再也无法忍耐直对那宇文寒涛行了过去。 百里冰急急说道:“大哥要到哪里去?” 萧翎道:“咱们必须早些进入禁宫我这就去告诉那宇文寒涛你在此地等我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 一向任性的百里冰此刻却柔顺得像一只小羊微微一笑又坐了下去。 萧翎大步行到宇文寒涛身侧低声说道:“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抬头望了萧翎一眼道:“什么事?” 萧翎道:“你是否已经找到了禁宫门户?” 宇文寒涛缓缓说道:“你很急吗?” 萧翎道:“咱们在此处境甚险早入禁宫也好早离此地。”宇文寒涛道:“咱们进入禁宫之后难道还想生离此地吗?”萧翎心中暗道:好啊!原来他是有意拖延时间。 当下说道:“为什么不能生离此地?” 宇文寒涛冷笑一声道:“进入禁宫之后咱们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沈木风的为人老夫知之甚深那是绝然不会放过咱们。” 萧翎道:“他不是答应了不杀你吗?” 宇文寒涛道:“如若他把我囚在一处石洞秘室终生难得再见天日那份痛苦是尤过死亡了。” 萧翎低声说道:“这么说来先生是有意拖延了。” 宇文寒涛道:“那也不是我纵然能找出那禁宫门户只怕也无能打开。” 萧翎道:“我助你开启宫门。” 宇文寒涛怔了一怔道:“老夫最不喜大言不惭的人……”萧翎接道:“只要先生能找到门户在下就拿出禁宫之钥。”宇文寒涛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只见八个劲装大汉远在数丈之外沈木风、周兆龙唐老太太等已是踪影不见那躺在崖壁下的十几具尸体也早已被移走不见。 萧翎接道:“先生不用看了他们早已离去。”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一直留心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萧翎道:“宇文先生咱们时间不多还是谈正经事要紧。”宇文寒涛道:“你绝不是那蓝玉棠的属下如若老夫想的不错你就是那蓝玉棠本人。” 萧翎道:“不管我是谁快点答复在下的话。” 宇文寒涛道:“我不信你真有禁宫之钥。” 萧翎道:“咱们生死同命难道我还寻你的开心不成。” 宇文寒涛正待答话那金花夫人已疾风闪电而至娇声笑道:“宇文先生算出那‘禁宫’门户没有?” 萧翎转顾了金花夫人一眼欠身说道:“先生如无吩咐小的先行告退。” 宇文寒涛一挥手道:“你去吧!” 目光转到金花夫人脸上接道:“区区尚未算出。” 萧翎恐那金花夫人听出自己的声音故意粗着嗓子。 哪知精明的金花夫人仍然动了怀疑目光一掠萧翎沉声喝道:“站住!” 萧翎缓缓转过身子欠身说道:“夫人有何吩咐?” 金花夫人柳眉耸动道:“你认识我?” 萧翎道:“小可适才见过夫人一次。” 金花夫人目光一掠宇文寒涛道:“这人是宇文兄的从属?”宇文寒涛道:“区区没有夫人那份威风身边有仆婢护从一向是独来独往。这人乃是周二庄主给兄弟的侍从……” 仰天打个哈哈道:“也许他别有用心和夫人一般是来监视在下。” 他应对得宜尽消金花夫人心中的疑虑只见她一挥手道:“好!你去吧!” 萧翎一面转身而行心中却暗暗盘算道:这金花夫人对我很好如我能对她说明身份不知她是否会相助于我?此刻人手甚少如能得她相助那是最好不过了。 心中念头转动人已行到那百里冰身旁缓缓坐了下去。 百里冰低声说道:“那女人是谁?” 萧翎道:“金花夫人全身都是毒物本是苗疆中的一方霸主进入中原以后原想和中原武林高手一争长短但却被沈木风收入百花山庄……”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那沈木风实有不可思议之能只可惜生性太过于凶残阴毒竟图谋独霸武林如若他能遵循正路开山创派立下门户必将是一代开山宗主。” 百里冰道:“哼!我瞧那金花夫人很不顺眼!” 萧翎心中暗道:好啊!我给她说了半天她竟然未听一句口中却问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她那股娇媚之气就不像一个正经女人非得给她一点苦吃不可。”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金花夫人武功不弱冰儿如若暗中下手惩她定然会被她瞧出来那时必将闹出不可收拾之局。 心念轮转急急说道:“冰儿此时此刻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咱们忍辱负重旨在进入禁宫不能争小气乱了大谋。” 百里冰溜了萧翎一眼嫣然一笑道:“大哥替她说情暂时饶她就是。” 萧翎心中暗道:真要动起手来你却未必是她之敌。生恐说出口来激怒那百里冰坏了大事遂不敢轻率出口。 抬头看去只见那宇文寒涛专心在纸笔之上不再理会那金花夫人。 大概那金花夫人独自坐的无味起身直向萧翎等行了过来。百里冰一皱眉头转目望着那清澈潭水。 金花夫人缓缓直趋到萧翎身前说道:“你在百花山庄中很久吗?” 萧翎道:“小可一直在此谷中做工。” 金花夫人两道清澈的眼神盯注在萧翎的脸上瞧了一阵。 道:“你戴着人皮面具。” 萧翎暗道:好利的眼光这女人的确不可轻视。口中却回应道:“小可天生一副病容有劳夫人下问。” 金花夫人突然放低了声音道:“适才你和那宇文寒涛谈些什么?” 萧翎道:“谈他寻找禁宫门户的事……” 金花夫人接道:“他怎么说?” 萧翎答道:“他说只能尽其心力却是没有把握。” 金花夫人道:“周二庄主指派你们两位为他侍从暗中好监视于他是吗?” 萧翎只觉措词为难无法回答只好淡然一笑默然不语。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很好守口如瓶。”突然一伸右手疾如电光石火一般一直向萧翎的脸上抓去。 萧翎吃了一惊身子一侧避开一击道:“夫人这是何意?” 金花夫人笑道:“能避开我这突然出手的一击足可当中原武林道上第一流的高手。”左手一起又向萧翎脸上抓去。 萧翎一吸气退开两步道:“夫人既知在下是百花山庄中人何以还要这般相戏?” 他常和中州二贾同行学得了不少临机应变之策。 果然这两句话大见效用金花夫人不再出手淡淡一笑道:“你是否肯承认戴着人皮面具?” 萧翎道:“夫人既然瞧出也是不该多问。” 金花夫人道:“你未免大小看宇文寒涛了我既能瞧得出来他一样能够看出……” 忽听宇文寒涛啊呀一声接道:“金花夫人这是那沈木风叫你如此做的吗?”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宇文寒涛手中抓着一条半尺长短的蜈蚣。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缓步走了回去道:“不要紧张服我一粒解药就好这蜈蚣毒性虽重但你宇文先生的内功精深想来至少也要半个时辰之后才能作。” 宇文寒涛松开右手五指那蜈蚣寸寸断裂撒落地上。 原来他被蜈蚣咬了一口才生警觉回手一抓捏碎了那满身奇毒的蜈蚣。 百里冰道:“这女人好生恶毒……” 萧翎横跨一步挡在百里冰的身前道:“冰儿坐观其变等待机会。” 宇文寒涛尽量保持着平静的神色道:“夫人乃大有名望的人想来不会谎言相欺……”语声较高接道:“可是沈木风授意夫人施放毒物咬伤在下的吗?” 金花夫人笑道:“不用扯上那沈大庄主我的蜈蚣咬伤你只有我能解救。”探手取出解药托在掌心缓缓递了过去。 宇文寒涛取过解药吞了下去冷冷说道:“夫人不让在下为那毒物咬死岂不是留下了一个大患吗?” 金花夫人摇头娇笑道:“你宇文寒涛和我为敌还算不得大患。” 宇文寒涛嘿嘿冷笑数声不再多言盘膝闭目而坐。 金花夫人咯咯大笑一阵道:“宇文兄最好能暗中运气试试也许那蜈蚣之毒尚未除尽。” 宇文寒涛有似老憎人定一般任那金花夫人冷嘲热讽始终是一语不。 第十八回 豪侠探禁宫 双方对峙了半个时辰之久宇文寒涛一直不言不语金花夫人似是自觉无趣突然起身而去。 宇文寒涛待那金花夫人背影消失睁开双目举手对萧翎一招。 萧翎缓步行了过来道:“宇文先生有何吩咐?” 宇文寒涛道:“不管你是何身份在下已决定信任阁下和你合作。” 萧翎道:“彼此生死同命合则大增生机。” 宇文寒涛道:“我已找出那禁宫之门但不知阁下是否真有禁宫之钥?” 萧翎道:“此时此情在下为何还要欺骗先生。” 宇文寒涛道:“好!咱们等到天色入夜之后开那禁宫之门。” 萧翎道:“先生有把握能够找到吗?” 宇文寒涛道:“八成不会有惜……”停了一停又道:“咱们唯一的生机就是借那禁宫机关对付沈木风等。” 萧翎道:“先生的勃如何?” 宇文寒涛道:“不要紧禁宫未开之前沈木风绝不会取我之命。” 萧翎道:“此刻先生的一举一动恐都已在他们监视之中在下也不便和先生交谈了。”缓步退回原位。 夕阳西下西方天际问映起了绚烂的晚霞。 沈木风匆匆行来直趋宇文寒涛身前道:“宇文兄兄弟适才打坐入定醒来才闻金花夫人毒物伤了阁下此刻伤势如何?”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金花夫人身上毒物溜出咬了在下一口想来必是无意在下已服过解药这一阵坐息已经大觉好转不妨事了。” 沈木风道:“天色已快要入夜了宇文兄也该回到石室中去休息一下等明晨再来推算那禁宫门户吧。” 宇文寒涛道:“不用休息了兄弟身上还有一点蜈蚣余毒未除必得再坐息一阵也许夜对星辰由静生悟会找出禁宫门户。” 沈木风道:“宇文兄这等劳碌倒叫沈某难安了。” 宇文寒涛道:“兄弟理当效劳……”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大庄主最好能手愉下属如是无甚要事别来惊扰在下。” 沈木风道:“兄弟立刻遵办宇文兄身体要紧不可太过劳累。”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大庄主这等关心区区在下是感激不尽。” 沈木风道:“好说好说。” 转身大步而去。 宇文寒涛微启双目望着沈木风的背影消失之后才真的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天色逐渐的黑了下来四周景物都蒙上了一层黑雾。 萧翎心知此刻关系很大必须以最大的忍耐力等待机会尽管心中焦急如焚但却静坐不动。 百里冰在萧翎身侧虽然露宿荒谷心中却是充满着甜蜜、欢愉脸上笑意时现。 直到初更过后二更将至宇文寒涛才缓缓站起身子他经验广博老谋深算背起双手若无其事一般先在四周溜了一周不见有监视之人才绕到萧翎身侧低声说道:“可以动手了。” 萧翎早已知他行来故意装的如梦初醒一般揉揉眼睛道:“什么时候了?” 宇文寒涛道:“已近二更。” 萧翎抬起头看看天色说道:“在下想起来了应该先点先生一处奇穴万一事情有变顾不得时再点先生奇穴将大损先生身体。”右手扬动点了宇文寒涛一处奇穴再挥手拍活了他早先被点的穴道。 宇文寒涛肃立不动直待萧翎停手之后才缓缓说道:“阁下别忘此刻你是和我合作。” 萧翎淡然说道:“进入禁宫之后在下就解开先生的穴道。”宇文寒涛道:“沈木风故示大方未在四周安排下监视咱们之人那并非无人监视只要咱们有所行动他一样立时可得报告。” 萧翎道:“因此咱们才应该精诚合作共渡难关不可勾心斗角。” 宇文寒涛道:“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若你没有禁宫之钥那是无疑告诉沈木风禁宫门户的位设所在了。” 萧翎道:“先生只要不找错所在那就不会出错。”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百里冰道:“这一位姑娘呢?” 萧翎心中暗道:此人果然厉害早已瞧出了冰儿是女扮男装了。他既说的平淡我也不用有何惊奇之感当下平平淡淡一说道:“自然是一起去了。” 百里冰微微一笑也不接言。 宇文寒涛一面举步而行一面说道:“如若事情万一生变被那沈木风擒住咱们两位是必死无疑了。” 萧翎道:“你呢?沈木风难道会放了你?” 宇文寒涛道:“他不会放我但也不会立刻杀我那是比两位的生机大的多了。” 萧翎道:“先生有此想法那该放心才是。” 谈话之间已到小河旁侧的崖壁之下。 宇文寒涛道:“如若在下想的不错那禁宫之门就在那一道喷泉之上。” 萧翎想到那水中映现出来的飞鹰盘蛇和日光照射的角度似是甚有可能说道:“但愿先生想的不错。” 宇文寒涛道:“应该是不会错了。” 萧翎道:“在下上去瞧瞧两位在此地等我片刻。” 宇文寒涛道:“慢着。” 萧翎道:“宇文先生还有什么话说?” 宇文寒涛道:“咱们站在此地纵然被沈木风现还有辩答余地如若你向壁间游去而被他现那就不好解答了。” 萧翎道:“先生一样有答辩余地除非你不愿答辩……” 宇文寒涛接道:“但阁下上去亦无大用找不到禁宫门户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吗?” 萧翎道:“先生之意呢?” 宇文寒涛道:“把禁宫之钥交给区区由在下上去瞧瞧。”萧翎道:“咱们一起上去如何?” 宇文寒涛道:“好!”施展壁虎功向上游去。 百里冰低声问道:“大哥我呢?” 萧翎道:“一起游上去吧!” 百里冰点点头急向壁上游去这一片石壁不但陡如刀削而且雨打水淋生了甚多青苔除了施展壁虎功外别无攀登之法。 游行约五丈左右宇文寒涛已感不支喘息之声十分沉重。 萧翎暗运内力游突然加快眨眼间越过了宇文寒涛。 原来他想找到一块突岩稳住自己再助那宇文寒涛一臂之力是以双手四下伸动乱摸。 突然间右手探空似是崖壁之间有一处突然向内凹入。当下五指向内一探身子陡然升起登入那凹入的壁间。 这时宇文寒涛的喘息之声愈来愈重萧翎来不及仔细瞧看这凹入的山壁形势双足倒挂在那凹壁的边缘之上身子倒垂而下右手抓住了宇文寒涛的衣领用力一提生生把宇文寒涛提了上来。 这时百里冰也已游上凹壁。 宇文寒涛长长吁一口气瞧了萧翎和百里冰两眼心中暗道:这两人不知是何身份武功似都在我之上竟没有些微喘息之声。 萧翎低下看夜色中无法看清谷底景物约略估计距平地约在六丈左右。 但闻宇文寒涛低郧道:“果然如此。” 萧翎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在下亦曾想到如若那禁宫门户在这崖壁之上那门户之处应该有一个落足之处。” 萧翎道:“先生之意是说那禁宫门户就在这左近了。”宇文寒涛道:“理该如此才是……” 伸手在壁间摸了一阵接道:“这一片凹壁深度不过一尺高不过七尺横宽也不过六尺左右只可容三五个人在此停身而且还得有着很好的武功才成这形势自非天成那是人工开凿的了。” 萧翎道:“在这悬崖峭壁之间开了这么一个凹壁那人的用心何在?” 宇文寒涛道:“有一处停身所在以便开启那禁宫之门。”萧翎道:“先生之意可是说那禁宫门户就在左近了。”宇文寒涛道:“不错……” 伸出右手接道:“拿来吧!” 萧翎道:“拿什么?” 宇文寒涛道:“禁宫之钥!” 萧翎缓缓从怀中摸出禁宫之钥道“先生可否告诉在下那门户之处?” 宇文寒涛道:“暗夜之间如何能够看到……”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若在下见到那禁宫之钥或可启示那启门之法对寻找门户之事大有帮助。” 萧翎心中暗道:他如是真肯启开门户带我等行入禁宫此钥交他亦是无妨的但如是他改了心意将禁宫之钥交付于他那可是太过冒险了心中念转淡然说道:“钥在我手先生仔细瞧过就是了。” 宇文寒涛凝目瞧了一阵道:“此刻此情阁下还不相信在下吗?” 萧翎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下不得不防先生一着……”话未说完突闻沈木风那沙哑的声音传了上来道:“宇文兄找到了禁宫门户吗?” 语音清晰就在几人停身的崖壁之下。 宇文寒涛冷冷的瞧了萧翎一眼低声说道:“阁下究竟是何身份?” 萧翎道:“先应付沈木风吧开了禁宫门户在下立时以真实姓名见告。” 宇文寒涛高声说道:“尚未寻得却叫沈大庄主关心了。”沈木风道:“宇文兄要小心了别要失足摔了下来。” 宇文寒涛道:“此地十分安全不劳沈大庄主费心。” 沈木风道:“可要兄弟下令燃起火炬吗?” 宇文寒涛道:“不用了兄弟要勘查那禁宫门户所在大庄主最好别再惊扰兄弟。” 言罢双目凝神果然在崖壁间找了起来。 但见火光一闪那悬崖之下突然亮了一支火炬。 那火炬乃是特制之物点燃之后火焰高达两尺多照明之力十分强烈方圆数丈内竟然一片通明。 凝目望去只见那崖壁之下站着七八个人。 当先一人正是那沈木风身侧环随着四川唐门唐老太太、金花夫人、周兆龙、剑门双英和谷中四太监工之一的潘龙。 在几人身旁六七尺处站着一个高大的壮汉举着特制的火炬。 沈木风运足目力借火炬之光瞧了一阵说道:“三位停身凹入壁槽之中毫无掩护如若沈某下令施展暗器攻击宇文兄只怕无能抵拒了。” 宇文寒涛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说的不错如若他用强弓施袭在这身不能转动的凹壁中确实难以抵拒尽管他心中害怕表面之上却不得不保持镇静缓缓说道:“在下尚未寻得禁宫门户大庄主稍安勿躁才好!” 这几句话很简单也正因它简单才使那阴沉多疑的沈木风生出了怀疑之心一时间竟然是难辨真假。 萧翎心中亦是大为担心如是那唐老太太出毒药暗器施袭此情此景之下实是无法闪避。是以凝神下注留心那沈木风的一举一动。 只听宇文寒涛说:“拿给我。” 声音急促若有现。 萧翎右手一抬把手中禁宫之钥交给了宇文寒涛。 这当儿.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传入耳际。 凝目望去只见那四太监工之一的潘龙身子直飞而起撞击在峭壁上砰然大震声中倒摔在地上显是那沈木风已然怀疑到萧翎和百里冰的身份问到潘龙潘龙应对不当被那沈木风一掌击毙。 沈木风一掌毙了潘龙之后突然一抖双臂纵身而起直升起两丈多高高大的身躯一和峭壁相触便贴在了峭壁之上。 就在那沈木风跃起的同时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亦同时施展壁虎功直向峭壁之上游来。 要知萧翎等停身之处距那实地足足有六丈以上纵然是身负绝顶轻功之人也无法一跃而上。 刹时间局势大变一场惊险的恶战即将展开。 萧翎忖度形势恐怕已难免动手当下决然说道:“先生尽管去找那禁宫门户由在下等对付来人……”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冰儿当心那唐老太太的淬毒暗器和那金花夫人的身上毒物。” 说话之间金花夫人和那唐老太太已然游上三丈多高距离三人停身之处只不过两丈多远的距离明亮的火炬下已然可瞧清彼此面目。 百里冰右手从怀中摸出了两枚寒冰银针扣在掌中暗中提聚真气聚在左掌蓄势待。 这位自小在父母呵护之下长大的姑娘似是已知此刻处境险恶无比停身在身难转动的凹壁中面对着当世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强敌是以丝毫不敢大意全神贯注敌人。 宇文寒涛左手握着金钥双目仔细查看峭壁并未为逼近的敌人分心只因他心中明白此刻唯一的生机就是寻得禁宫门户早入禁宫。 金花夫人、唐老太太分由左右逼近但两人虽不知萧翎和百里冰的身份但想能够登上这片峭壁之人绝非平庸之辈是以亦不敢大过逼近。 只见那唐老太太游近三人一丈四五尺处停下了身子左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啪的一声刺入峭壁之中左手握着刀柄吊住了身子才冷冷说道:“宇文先生那两位假扮工人的人是何身份?” 宇文寒涛一面查看峭壁一面说道:“在下可能在片刻之中找出那禁宫门户老夫人最好不要分扰在下心神。” 萧翎心中了然此刻形势能多拖一分时光就多一分找出禁宫门户的机会要不是逼得人非出手不可最好是和他们拖延时间当下低声说道:“能不出手最好不要出手。” 百里冰回过脸来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细小的玉齿似是对生死之事漠不关心毫无惊惶之情。 萧翎心中暗暗赞道:这丫头年纪不大胆气却是豪壮得很。转眼看去只见那金花夫人左手贴在石壁之上右手却取出了一个玉盒盒子盖已然半开。 萧翎认出那玉盒之中正是金花夫人最为心爱也最为恶毒的毒蛇白线儿大约她心知自己停身在峭壁之上动起手来太过凶险准备施用白线儿对付敌人。 向下看去只见沈木风缓缓游了上来停在脚下丈余之处。这三人因为未明萧翎和百里冰究竟是何人所扮心中亦有所惧不敢太过逼近。 这时悬崖下又燃起了一支火把光亮更为强烈六七个大汉如飞而来肩上扛着木桩绳索显然是想结扎木梯。 萧翎打量了一下形势心中暗道:在未结成木梯之前他们要施用壁虎功贴在峭壁上如若动起手来论处境对我有利这凹壁虽有尺许深浅总是双足落在实地上;但那唐老太太的暗器和金花夫人的一身毒物在这等险恶境遇无法纵跃闪避威势增强何止十倍此时此境只有先行设法稳住金花夫人她如肯不放毒物倒减去不少威胁。 心念一转施展传音之术对金花夫人说道:“姊姊别来无恙小弟萧翎在此。” 明亮的火光之下只见金花夫人脸上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微微一笑抬头望了萧翎一眼。 萧翎看她笑容之中充满着柔和心知她旧情仍深大半不会再施下毒手心中轻松不少亦可集中精神对付沈木风和唐老太太了。一面低声对宇文寒涛道:“宇文先生在他们木梯未结好之前局势对我有利在下自信可以对付他们攻袭如等他们结好木梯双足有了踏实之物那就很难对付因此先生最好能在他们木梯还未结好之前找出那禁宫门户。” 宇文寒涛还未来得及答话耳际间已响起那沈木风的声音道:“宇文兄找到了那‘禁宫’门户吗?” 宇文寒涛回目望去只见沈木风停身之处距自己不过一丈多远以他那沉厚的内功论指风掌力都可以及得心中大为震骇口中不自主地应道:“还未找到。” 沈木风突然一提真气身子又向上升了数尺。 距三人停身石壁不足一丈距离。 萧翎脑际灵光一闪突然警觉到沈木风的用心似是想借说话之机逐渐接近以便设法攀住凹壁以他武功而论如若被他掌指搭上这凹壁的边缘再想逼他下去那就不是易事了当下暗中运足掌力悄然出一掌。 一股暗劲掠壁而下。 一代枭雄沈木风果然非同小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看萧翎手掌轻轻一挥已然心生警惕急急向旁侧游去。 但他应变虽已够快仍然被萧翎的掌风掠着衣服扫过震得衣服波动如非他早生警觉势必被萧翎这一掌击落峭壁不可。 沈木风避开一掌之后高声说道:“阁下什么人?” 萧翎冷笑一声默不作答。 沈木风目光一掠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道:“两位尽管施下毒手!” 唐老太太应声出手右手一扬三点寒星疾向几人停身之处飞来。 萧翎右手一扬遥出一记劈空掌力袭向那唐老太太也同时横跨一小步迎着唐老太太打来的三点寒星一扬左掌抓了过去。 武林中很多高手自恃手法巧妙伸手接人暗器虽然不少但大都限于长箭、钢镖之类的暗器对细小暗器很少有人敢接或敢伸手去拨接四川唐家的淬毒暗器那更是匪夷所思了。 但闻几声卜卜的轻响那三枚激射而来的寒星尽力萧翎的掌势击落。 唐老太太左手抓住匕柄上身子十分稳妥看萧翎竟然用手掌拨打自己的暗器心中暗自冷笑高声说道:“老身那三枚追命梭棱角尖利尾有须刺上面剧毒强烈异常中毒之处色呈紫红一盅热茶之后那毒性就开始作半个时辰内全身瘫痪消失了抗拒之力三个时辰内毒攻内脏而亡除了我们唐家的独门解药之外当世再无人能够治疗。” 萧翎手上早已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刀剑难伤四川唐家毒药虽然恶毒但萧翎的心中却是笃定的很击落暗器之后紧傍宇文寒涛而立。 沈木风高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萧翎心知这等击落暗器之后可能启动那沈木风的怀疑之心但形势逼人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他的心中明白此刻如若多说一句就多上一分暴露身份的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那沈木风的喝问微闭双目装作运气抗毒的样子。 只听唐老太太说道:“他已为老身暗器上剧毒所伤片刻之后即将毒身亡此刻咱们不用冒险抢攻了。” 沈木风心中的怀疑本来很重、听得唐老太太这么一说再看萧翎那副模样果然是中毒一般心中怀疑登时大减。 金花夫人星目圆睁望着萧翎心中怀疑不定不知他是否真的受伤。 百里冰情绪激动低声说道:“大哥伤的很重吗?” 萧翎看她焦虑之情心中大感不忍只好暗施传音之术道:“我未受伤但此刻拖延时间对我有利能拖一刻是一刻了。” 沈木风双目神凝注视着萧翎的一举一动看他口齿启动知他在施用传音之术谈话心中疑念又起。 百里冰知萧翎并未受伤芳心大慰平和的望了唐老太太一眼暗道:哼!早晚要你尝尝我寒冰银针的厉害。 突然间峭壁中响起了一阵隆隆之声整个的峭壁都似在开始晃动。 萧翎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道:“先生……” 宇文寒涛忍不住心中狂喜和激动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开启了禁宫之门!” 这几句话字字如巨雷贯耳一般听得那沈木风全身一颤几乎提不住真气而落下悬崖。 唐老太太抓住匕柄的左手一加力身子陡然直飞而起直向几人停身之处抢来。 百里冰娇躯一侧左手疾一掌。 唐老太太年纪虽已老迈满头白但武功实是不弱加上她阅历丰富临敌应变机智又非年轻人能够及得眼看百里冰一掌击来立时一沉真气身子陡然向下落去。 要知她身子悬空全无着足借力之地纵然武功强过对方也不宜硬接对方掌势。 百里冰出的掌力甚强一股掌风呼的一声从那唐老太太的头顶之上掠过。 这时沈木风、金花夫人都以极快的度直向三人停身凹壁之处游来。 萧翎担心那宇文寒涛自己进入禁宫之后再关上禁宫门户全神贯注在宇文寒涛身上无暇分心旁顾。 百里冰一掌击退了唐老太太正待再落掌力拦击沈木风向上冲游之势陡觉一股掌力袭向了前胸。 目光一转只见那掌之人正是唐老太太。 原来那唐老太太身子向下沉落时竟然借势一个大转身双足足尖勾住凹壁边缘百里冰分心旁顾未曾留心被她挺身而起先攻一掌。 在这尺许深浅悬崖凹壁之上动手双方又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先机之争极为重要唐老太太攻出的一招势关她能否立足凹壁及生死存亡自是凌厉恶毒异常。 百里冰正待掌击向那沈木风却不料唐老太太跃起攻来匆忙之间急急挥手拍出一掌封挡攻势。 唐老太太是何等老辣人物眼看百里冰掌势奇厉守中蕴攻招木之奇竟是生平仅见竟然把自己攻出的一掌封住双方相处形势不同唐老太太纵然有着深厚的内功也不敢硬接百里冰这一掌。当下掌势突然一沉右手并指如敦点向百里冰京门要穴左手却疾向萧翎抓去。 那京门大穴乃人身要穴之一如被点中不死亦要重伤。情势迫人百里冰不得不转动娇躯避开她这一击。 萧翎及时警觉回手拍出一掌。 唐老太太身子还未站稳萧翎的掌势已然逼到。 她来不及思索如何才能躲去萧翎侧袭而来的一掌本能的伸手硬接一击。 萧翎取位有利掌势是由内向外击出唐老太太落足未稳仓促出手两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如击败革的轻震。 萧翎掌心内力涌出直逼过来。 唐老太太虽然尽力想稳住身子但却无法如愿只觉双腿一软直向峭壁下面摔去。 火炬照耀中萧翎看到了唐老太太那满头萧萧的白脑际却浮现出唐三姑娘的形貌陡然间转变心念右手一伸抓住了唐老太太的左臂向内一带竟然把直向峭壁之下坠落的唐老太太生生给拉了起来。 这一下大出那唐老太太的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萧翎一把带上了唐老太太左手已紧随着疾落一掌击向沈木风。 这时沈木风已然游近凹壁数尺之处举手就可搭在凹壁边缘之上萧翎掌力及时而至。 原来那沈木风老好巨猾先让那金花夫人加游上百里冰眼看萧翎一掌把唐老太太打下了峭壁这时全神贯注金花夫人身上疾了一掌击向金花夫人沈木风却借势施出全力直向三人停身之处游来。 这都是在眨眼之间生的事情几乎是同时动斗智斗力波滴云诡。 沈木风疾提真气左手疾快绝伦的一伸抓住了凹壁边缘右手一杨接下了萧翎劈来的一掌。 只觉对方掌力强猛几乎被震得松手落下悬崖才知对手武功高强如斯一面暗运金刚指力左手五指紧入石壁之中身子向一侧荡起卸去了萧翎一部掌力。 这当儿金花夫人却被百里冰出的一掌震的内力松懈。直向峭壁下面落去。 萧翎目光一掠金花夫人右手同时紧扣了唐老太太的脉穴横跨一步抬起一脚直向沈木风左手之上踏去。 以萧翎的雄厚内力而言这一脚如若踏中了沈木风的左手势必把沈木风指骨踏碎不可。 但老谋深算的沈木风接得了萧翎的掌力之后已知遇上劲敌决心冒险抢登凹壁借这荡起的身子左手再一加力道身子突然向上飞起。 萧翎左脚踏下那沈木风左手已然离开了石壁也就不过是毫之差萧翎一脚踏空。 这时山腹中传出的隆隆之声已然停止在几人停身的凹壁间出现了一道高可及人宽约三尺的门户。 宇文寒涛一低头当先进入了石门之中。 萧翎心中大急说道:“冰儿快进入石门之中。” 百里冰和那石门之间隔着了萧翎和唐老太太在这不足一尺的停身之地一时间竟是想不出越渡之策。 其时萧翎话说出口已当先向那石门之中奔去。 唐老太太被萧翎拖住腕脉随后就进入了石门之中萧翎救了唐老太太又不便再把她推下悬崖一时之间想不出处行之法也无暇多想只好随手把唐老太太拖入了石门之中。 抬头看去洞中一片幽暗那宇文寒涛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只听百里冰的娇柔之音恃了过来道:“大哥啊!你在哪里?” 其实两人相距不过丈余只因洞中黑暗百里冰瞧不到萧翎停身之地。 萧翎道:“冰儿在这里快些过来。” 百里冰放步奔了过来。 萧翎低声说道:“唐老夫人……” 余音还未出口突闻呼的一声一条人影冲了进来。 只看那高大的身躯快的身法已知来人是沈木风。 萧翎举手点了唐老太太两处穴道正待掌击向那沈木风百里冰已抢先出手娇叱一声扬手打出了两枚寒冰银针。 沈木风虽尚不知两人真正的身份但却已知晓两人武功高强早已严作戒备他内功深厚百里冰一扬右手已自警觉右手一挥寒光闪闪两枚银针尽为击落。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那沈木风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剑当下疾两掌。 两股暗劲直涌过去。 沈木风右手挥动接下萧翎两掌冷冷说道:“阁下究竟是何身份?” 萧翎冷笑一声应道:“在下不攀友用不着通名报姓。”但见人影一闪又是一人冲入石门。 萧翎处在暗中看的真切来人正是金花夫人心中暗道:这石门如不关闭百花山庄中人越来越多那可是大大的麻烦事了。 原来那金花夫人跌下峭壁却被周兆龙及时接住未曾受伤立时重又游上峭壁此番无人出手阻挡很快的游近石门进入禁宫。 沈木风纵声大笑有如伤禽怒啸。 山洞中回音震耳长呜不绝。 萧翎附在百里冰耳边说道:“冰儿这沈木风武功高强不可硬接他的拳掌攻势。” 他心知百里冰自幼在父母娇惯之下长大以冰宫公主之尊为所欲为怕她任性出手和那沈木风作生死之搏先予相劝。 防患未然。 百里冰只感到被萧翎紧握的玉手上一股热力直传内腑。心中又羞又喜当下柔声说道:“我听大哥的话不和他正面动手就是。” 语声甫落突闻得一阵轧轧之声那开启的禁宫之门突然关了起来。 四面坚壁的甬道中原有透入的微弱天光至此全部消失洞中更显得黑暗如漆。 但闻宇文寒涛的声音由洞内传了出来道:“昔年武林十大杰出高手都被关入这禁宫之中但却无人能破此洞门而出这禁宫门户的坚牢不难想而知了……” 话至此处突见火花一闪亮起了一支火折子。 幽暗的石洞更是火光强烈明亮。 萧翎转眼望去只见宇文寒涛停身之处距自己不过两丈左右是一处叉道所在。 原来这条石洞在宇文寒涛停身处一分为二分由左右转去。 沈木风停在距萧翎丈余左右处金花夫人紧随在沈木风的身后。 萧翎放开了百里冰的玉手心中暗作盘算道:这宇文寒涛明知沈木风可以轻易杀死于他也知非我和冰儿之敌竟敢高举火折子现出身来想来必已心有所恃……只见沈木风望了那躺在地上的唐老太太一眼冷冷说道:“宇文寒涛你先背弃了咱们相约之言那约言已无束缚的力量我随时可以出手杀你!”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洞中黑暗我宇丈寒涛尽可逃避为何要现出身来呢?”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你可是料定了我沈某人不会杀你吗?” 宇文寒涛播头说道:“就算我宇文寒涛依照了约言而行但你沈木风在禁宫事过之后仍然会取我之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有明训以你沈大庄主的为人烹走狗藏良弓自是当之无愧了。” 沈木风道:“但我此刻随时可取你之命不知你有何好法抗拒?” 宇文寒涛笑道:“在下相信你沈大庄主之命比起我宇文寒涛来自然重要的多了。”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我不解你言中之意。” 宇文寒涛道:“你沈大庄主虽然是一代枭雄但比起昔年那十大杰出高手如何?以他们十人合力之能尚无能出得禁宫何况你沈木风一个人了?” 沈木风道:“你呢?” 宇文寒涛道:“在下吗?自然是来去自如了你如杀死我宇文寒涛也难免饿死在这禁宫之中其间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别了。” 萧翎心中暗道:好啊!你骗去我禁宫之钥。开启了禁宫之门只不过说是侥幸而已竟然会吹起大牛来了。 心中忖思:口中却未点破因此刻禁宫的形势十分微妙那宇文寒涛防备那沈木风的用心尤过对已留下他这个老好巨猾的人处处可和沈木风互斗智能彼此锋芒相对自己获益不浅。 但闻沈木风冷冷说道:“难道你不怕出了禁宫之后我再杀你?” 宇文寒涛道:“那是以后的事了求人不如求己届时我也许已想出对付你沈大庄主的妙法了此刻在下想先和你沈大庄主谈谈眼前的事。” 沈木风道“好!沈某人洗耳恭听。” 口气之中已无咄咄逼人味道。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萧翎和百里冰道:“这两位是何许人、大庄主认识吗?” 沈木风摇摇头道:“这两个不是我百花山庄中人但是何身份。在下还未了然。”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觉着他们的武功如何?” 沈木风道:“可当得高强二字。”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大庄主已经和他们动过手了?” 沈木风道:“区区和他对过两掌。” 宇文寒涛道:“那很好咱门目下该是个鼎足三分之局不知几位高见如何?” 萧翎心中拿定主意非不得已绝不说话也绝不有所承诺。 沈木风望了望萧翎道:“宇文兄之意可是把咱们六人分成三足分立?” 宇文寒涛道:“不错唐老太太金花夫人和沈大庄主三人一派他们两人一组区区在下嘛一个人一派了。”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我明白了宇文兄一人一组可得禁宫中遗物三分之一我们五人分三分之二字文兄不觉大过贪婪一些吗?” 宇文寒涛道:“那总比死在禁宫好些在下绝不信那武林十大杰出高手能在这幽暗的山腹中活了几十年。” 萧翎心中暗道:不论何等高强的武功也无法在这山腹中长住下去何况我和小钗姊姊之约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只听宇文寒涛高声说道:“诸位如是不同意在下的意见尽管另提高见。” 萧翎想到约期无多实不能在禁宫多留先行点头答允。 沈木风一看萧翎点头应允冷笑一声道:“就算我沈某人也答应了不过在下料你也无能保护取得之物。” 宇文寒涛道:“那是以后的事了至低限度在未离禁宫之前咱们三人是一个平等之位。” 沈木风突然向前抓起唐老太太拍活了她几处被点的穴道。唐老太太睁开双口长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睛望了萧翎一眼欲言又止缓缓退到了沈木风的身后去。 宇文寒涛举着火折子行了过来一面高声说道:“眼下咱们三组之中以你沈大庄主的实力最强人数也最多但如沈大庄主把在下逼向他人那就是三对三的局面了。” 谈话之间人已行到了萧翎的身前。 这时一支火折子刚好烧完火焰一闪而熄。 石洞中突然间黑了下来。 但闻拍拍两声轻响一股强猛的旋转之力飘起了宇文寒涛的衣袂。 宇文寒涛心中大急急忙向后跃退了三步重新晃燃了一支火折子。凝目望去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未动。 原来沈木风气那宇文寒涛不过希望先行把他生擒再对付萧翎等两人杀了两人之后再迫使宇文寒涛就范早已想好了办法准备在字文寒涛火折子熄去之后陡然出手。是以一直盯着宇文寒涛手中的火折子。 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翎一直在留心着沈木风看他神色已知他要对那宇文寒涛施下毒手随时暗中运气戒备。 果然那火光一熄沈木风立时以快绝沦的身法悄然欺来伸手向宇文寒涛抓去。 但萧翎洞察先机就在沈木风欺身而上的同时横身拦住了去路。 因为火光熄去不久两人目力都还无法适应洞中黑暗全凭记忆和敏锐的耳力听风辨位对了两掌。 沈木风心中凛然暗道:什么人武功如此高强。知己无法得逞急急向后移动退回原位。 萧翎也随着悄然退回原位。 宇文寒涛打量沈木风和萧翎一眼缓缓说道:“如若诸位都不想死那就别再存伤害在下之心。” 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带路诸位请随我身后。”大步向前行去。 萧翎、百里冰、沈木风、金花夫人等依言而行紧追在宇文寒涛身后。 行到那岔道所在宇文寒涛突然向左面转去萧翎等也只好随他折转入左面石道而行。 又行十丈景物突然一变。 只见数尺宽窄的石道突呈开阔成了四五丈方圆一片平地。 宇文寒涛从怀中摸出了一支火烛燃了起来光亮大增以几人目力已可见四面景物。形势。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果然老谋深算竟然带有照明的火烛。四面看去只见那周围石壁上建凿有很多石室暗中一数竟有六间之多。 每一座石室都有一扇铁门三座铁门紧闭三座铁门半掩半启。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宇文兄这几间石室想来定是那巧手神工包一天替那十大杰出高人安排的住宿之处了。” 第十九回 现奇迹得异宝 宇文寒涛道:“在未进室中察看之前兄弟也无法说出室内景物……”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有一件事兄弟不得不事先说明包一天建筑这座禁宫乃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不是兄弟危言耸听这座禁宫中每一处地方只怕都有着巧妙的机关一不小心即将为那机关所困诸位最好行动之前让兄弟领先带路。” 沈木风道:“如果那室中有什么珍贵之物宇文兄即可自行先取余下宇文兄不要之物再给我等分用。” 宇文寒涛冷冷道:“如若论武功在下非你们双方之敌。” 沈木风接道:“但宇文兄却自恃精通机关、建筑控制了禁宫出入之门迫使咱们就范听候宇文兄之命。” 宇文寒涛道:“在下决无此心也不似你沈大庄主刀附贪心三足鼎立各取所得必求公平。” 沈木风道:“如若这禁宫之中确有异物但也未必佬价值相等一重一轻又是如何一个公平之法?” 萧翎口虽不言心中却是很赞同那沈木风的说法暗道:这话倒是不错物品价值既不相同如何能公平分取呢? 宇文寒涛似是已然猜到萧翎心中所思目光转动缓缓由沈木风脸上转到了萧翎脸上说道:“此刻阁下心中所思只怕与那沈大庄主一般模样了禁宫存物各不相同如何使三人所得相等?” 萧翎点点头却未多言。 沈木风道:“宇文兄如无高见在下倒有一个办法。” 宇文寒涛道:“好!那就请沈大庄主先说。” 沈木风道:“咱们把取得之物放置一处宇文兄既与咱们分居三个组织那就不妨各自派出一个人在同一距离同一号令之下各自动手去抢何人抢得那物品就归何人所有。” 宇文寒涛仰天打个哈哈道:“你沈大庄主的武功强过在下这位不肯暴露真正身份的兄台武功也比咱们高强何况沈大庄主加上唐老太太、金花夫人共有三人这位兄台也是两位合伙区区吗?只有一人势不均力不敌众寡不同动手去抢岂能算得公平吗?”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不用兄弟之策倒得请教宇文兄有何高见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之意是不斗智力焰们各凭运气取其所得。” 萧翎心中虽然想不通宇文寒涛心中所思但却一直隐忍不言。 沈木风冷冷接口道:“宇文兄最好能说明白些也好让在下一长见闻。” 宇文寒涛道:“和沈大庄主之见大同小异沈大庄主只是要收集禁宫中一切存物在下却要先收集三件存物然后兄弟由袋中摸取制钱多则三枚少则一枚两位轮番先猜余下一数算在下猜得之数猜中之人可以先由三件收集物品中选取一件……” 沈木风道:“还有两件又应该哪个先取呢?” 宇文寒涛道:“余下两人猜拳分胜负胜者先取。” 萧翎心中暗道:如是其中无弊倒不失一个公平办法。 沈木风摇摇头道:“这办法不好。” 宇文寒涛道:“哪里不好了?” 沈木风道:“武林中斗智斗力各逞豪勇哪有凭运气分取物品之理。” 宇文寒涛道:“有一件事在下必得再说明一遍此刻咱们的处境是一个生死与共的局面不论哪一位暗算哪一位所有之人都再难出这禁宫之门了饿毙于斯纵然得到禁宫之物那又有何用呢!”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如若你这法子不够公平就是我沈某不杀你别人也不会饶你。” 宇文寒涛道:“此刻咱们三足鼎立之势不但在下最为孤单武功也最弱不论你们哪一方面出手都可以置在下于死地不过除了在下之外诸位却都无开启禁宫之能这就是在下唯一的保障除非诸位都想留下禁宫陪葬那就另当别论了。” 金花夫人怒道:“宇文寒涛我们不会笨得一下把你杀死。死亡虽不可怕但活罪却是难受得很我不信你是铁打金刚铜铸罗汉。” 萧翎心中虽然很急但却怕沈木风从声音之中听出自己的身份只好默然不言。 沈木风望了萧翎和百里冰一眼心中暗道:这两人不知是何许人物好大忍性竟然连一句话也不肯说。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好!沈某姑且答允。” 目光凝注在萧翎脸上心中暗道:这一下你总该说话了吧? 那知萧翎点点头仍未言语。 宇文寒涛道:“好!既然诸位都答应了那就各凭运气和胸罗的知识各取所得了。”举步向一座半掩的铁门行去。 沈木风身子一侧紧随在宇文寒涛的身后。 萧翎不甘示弱急急举步向前跨去。 沈木风暗动内力膝盖一抬疾向萧翎左腿风市穴上撞去。 他一直不闻萧翎开口心中动疑希望逼他讲话。 萧翎左手一沉一缕指风点向沈木风右腿的血海穴左腿踏出之势依然不变。 沈木风如若不避伤害固可一下撞中萧翎的风市穴但萧翎这一指点中他血海穴可能将使他右腿残废。 权衡利害之下只有疾转右腿避开一击。 萧翎行险求胜迫得沈木风收腿相让反而被萧翎点了先机左腿先行落地紧随在宇文寒涛的身后。 但那沈木风动作亦快侧避过萧翎一指立即又向前抢去两人也就不过是一肩之差同时紧随在宇文寒涛的身后。 宇文寒涛行近那半掩半闭的铁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道:“现在咱们要选一人拉开铁门进去瞧瞧。” 沈木风道:“宇文兄为何不肯出手?”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在下乃拥有禁宫存宝三分之一的人万一门上有毒使在下中毒而死岂不是要便宜诸位吗?” 沈木风道:“宇文兄之意呢?” 宇文寒涛道:“由你们两方中派出一人拉开铁门。” 沈木风道:“阁下看是哪一方派?”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人数最多自然应该由沈大庄主先派了!” 沈木风回顾唐老太太一眼道:“有劳老太太拉开那半掩的铁门。” 唐老太太应了一声缓步行到那铁门旁边仔细瞧了一阵突然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皮手套套在右手之上拉开铁门。 沈木风低声问道:“门上有毒吗?” 唐老太太道:“小心没大错不论它是否有毒老身带上防毒手套就是。” 宇文寒涛左手执着火烛向里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锦袍背插短剑的人伏在一张石榻之上。 沈木风突然一侧身子疾快的冲入石室伸手一摸那锦袍立时纷纷落下露出一具白骨。那短剑深入骨架之中火烛映射之下可见那闪烁不定的寒光。 宇文寒涛道:“这人定是十大高手之一被人由背后刺中一剑逃入石室之中伤势过重伏向石榻而逝那短剑历数十年不锈定非寻常之物了。” 沈木风手握剑柄拔下短剑那一具人形的骨架立时应手而散。 宇文寒涛重重咳了一声道:“沈大庄主这短剑也算咱们取得禁宫存物之一。” 沈木风冷冷说道:“可要交给你保管吗?”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先拿着也是一样……” 语声微微一顿高声接道:“咱们虽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他是进入禁宫的十大高手之一那是毫无疑问的了见此一人可知全豹进入禁宫的十大高手全都死在这禁宫之中了。” 沈木风举手挥动短剑刺向铁门寒芒过处有如摧枯拉朽一般直没及柄。 萧翎心中暗暗赞道:好剑啊!好剑削铁如泥断玉切金。 只听沈木风纵声大笑道:“宇文兄那禁宫之门是铁打的还是钢铸想它坚牢。也不过和这铁门一般区区有此利器在手那就不能再受字文兄难出禁宫的威胁了。” 萧翎仔细看那短剑大约一尺六寸心中暗道:此剑不知是何名剑?埋入禁宫四十余年…… 但闻宇文寒涛冷冷说道:“如若这一把利剑能够破开那禁宫之门十大杰出高手也不会困死于此了。”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道:“据老身所知当年十大高手进入禁宫之时共带有两把名剑除了这把短剑之外还有一把利剑。” 萧翎心中暗道:一个剑术精绝之人如若再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名剑相助那真是如虎添翼了。 沈木风流目四顾了一眼不见那短剑的剑鞘何在纵声一阵大笑道:“宇文兄如若你不逼我沈某过甚沈木风还不愿冒险。”脸色突变森冷缓缓接道:“如若宇文兄逼迫在下过甚说不得沈木风只好仗凭这支利剑以试劈开禁宫之门了。” 言下之意似是此剑已为他所有刚才的约言已若过耳边风。 宇文寒涛目光转注到萧翎脸上道:“适才咱们相约之言”。阁下是否准备遵守?” 萧翎点点头仍然未说话。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这位兄台可是不会说话吗?” 萧翎瞪了沈木风一眼仍不言语。 宇文寒涛道:“如若沈大庄主不肯遵守相约之言那是逼迫在下倒向这位兄台那就造成均势成为三对三的局面了……” 目光一掠萧翎接道:“只要这位兄台能够对付于你沈大庄主动起手来那就很难说鹿死谁手的了。” 萧翎心中暗道:此刻这沈木风十分狂妄我如不设法震服他一下只怕他心无所畏当真要一意孤行了。 心中念转耳际间却响起了沈木风的大笑之声道:“这位兄台吗?也许真是我沈某之敌但未见这位兄台的真才实学之前实叫在下难以甘心相信。” 萧翎突然行前两步一掌拍在那铁门之上。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那铁门之上立时泛现出五个深陷的指痕。 萧翎手中戴着千年蛟皮手套不畏受伤这一掌用足了全身气功虽然那铁门上指痕深陷但萧翎右臂却被震得一阵麻木脸红气喘好在他戴上了人皮面具别人却无法瞧得出来暗中运气调息了一阵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他一直不说话但那沈木风知他不是哑巴心中对他的忍耐工夫佩服至极更有着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沈木风大步行了过去仔细瞧了那铁门指痕一眼道:“这位兄台的掌力很雄浑。” 宇文寒涛紧随着走了过去瞧了一阵道:“不错不知沈大庄主是否有此能耐?”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这指力深陷的分寸不过千斤之力我沈某人自信能够做到。” 字文寒涛道:“沈大庄主何不试试?” 沈木风摇摇头道:“这等气力沈某人不愿无谓的消耗。” 宇文寒涛缓缓伸出手去道:“大庄主请把你取得短剑暂交在下保管待收集三件宝物之后咱们按约分配。”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缓缓把手中宝剑递了过去笑道:“先由宇文兄保管也是一样。” 宇文寒涛接过短剑道:“但愿沈大庄主能够遵守约言使咱们能够平安退出禁宫。” 金花夫人望着那散去的骨架道:“这人不知是何许人看他身上的锦袍生前一定是一位自负异常的人物。” 宇文寒涛道:“可惜咱们无暇讨论这死者的来历身世。”右手执剑左手掌烛举步向另一处半掩的铁门行去。 群豪鱼贯随在他身后而行。 宇文寒涛行到那铁门之前停了下来回顾萧翎一眼道:“咱们机会均等这一次由阁下开门下一次就轮到区区在下了。” 萧翎心中暗道:纵然这座铁门上涂有剧毒我也不畏惧。 大步行了过去伸手拉开铁门。 在几人想象之中第一座石室中既有尸体这座石室之内定有骷髅之类哪知这门内的石室中竟然一无所有。 宇文寒涛伸手把烛火探人石室中瞧了一阵仍然不见有何异状突然自言自语他说道:“是啦!是啦……” 沈木风道:“宇文兄自言自语在说些什么?” 宇文寒涛道:“除了咱们适才见到那身着锦袍的一具尸体之外也许咱们以后不会单独见到一具尸体了。” 沈木风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如若在下想的不错进入这禁宫的十大高手将死之时必然是群集一起研究出宫之策……” 沈木风道:“那身着锦袍的人呢?为何单独死在一处?” 宇文寒涛道“那人可能就是巧手神工包一天他是群豪憎恨的对象所以单独死在一处。” 萧翎心中暗道:此人果然是聪明得很如若能行入正道不失为一代人杰。 只见沈木风微微点头道:“宇文兄说得有理……” 仰天大笑三声道:“我沈木风又觉一个劲敌了。”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过奖了。”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都是在下疏忽忘了你宇文兄胸罗万有博古通今……”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可要再看看那一间半掩铁门的石室?”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尽管放心兄弟出口之言自然是铁案如山。”大步行向另一处半掩的铁门伸出左脚一勾铁门大开。 群豪凝目望去石室果然是空无一物。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现在该设法打开那三处紧闭的铁门了。” 大步行到一处紧闭的铁门前面举剑削去。 这短剑锋利无匹一剑斩去那门上铁锁立时应手而落。 沈木风道:“宇文兄小心了万一室中有何埋伏伤了你宇文兄岂不是我们都要困死这禁宫之中吗?” 宇文寒涛冷笑一声道:“如若我当真是不幸伤在那巧手神工包一天的埋伏之下诸位生离此地的机会实是不大。” 说着话伸脚一勾打开铁门。 定神看去只见那石室中一张石榻上放着一支禅杖和一个檀木盒子。 沈木风突然一侧身子快如掠波海燕一般跃入石室右手一探去抓那檀木盒子。 萧翎早已有备捡了两枚石子扣在手中沈木风右手伸出萧翎扬腕打出了一颗石子。 虽然一块山石但在萧翎强劲的内力之下那石子去若流星带着一片呼啸之声。 沈木风及时警觉右手一缩那飞石袭打在石榻之上啪的一声碎成石粉四下分飞落了一地。 萧翎打出石块之后人也随着跃入石室跟在沈木风的身后。 沈木风脸色杀气涌现冷笑一声击出一掌。 萧翎闪身避开呼的还击一拳拳风呼呼威势猛恶。 沈木风右掌斜斜切出一掌横斩腕脉。 萧翎右手一收左掌拍出仍用抢攻手法。 宇文寒涛大声喝道:“住手!” 手执短剑冲入室中。 他由室外奔人萧翎已和沈木风对拆四招双方势道奇恶奇猛变化快诡异。字文寒涛短剑摇挥萧翎和沈木风齐齐向后退开。 沈木风似是已为萧翎迅快、凌厉的拳掌招数所惊双目凝注在萧翎的脸上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萧翎冷笑一声却不肯答话。 沈木风冷冷说道:“阁下好深的涵养功夫但我沈某人总有迫你说话之时。” 宇文寒涛抱起那檀木盒子和禅杖说道:“咱们未出禁宫之前最好是同舟共济。”当先退出石室把手中的木盒、禅杖和短剑齐齐放在地上道:“现在咱们已经取得三件物品了。”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怎么?这禅杖也能算一件赌物吗?” 字文寒涛道:“这是各凭运气的事谁要分得禅杖那只能怪自己的运气坏了。” 沈木风道:“看宇文兄的神情似是很有把握赌胜……” 宇文寒涛接道:“沈大庄主可是不信在下吗?” 沈木风道:“你如想暗中捣鬼愉天换日想来这位兄台也不会干涉我取你之命了。” 双目盯在萧翎脸上似是等待萧翎的答复。 萧翎望了宇文寒涛一眼缓缓点一下头。 这三方利害冲突彼此忽敌忽友彼时为敌以命相搏此时利害一致却又站在一条阵线之上。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三枚制钱托在掌心道:“两位如若不肯信任我宇文寒涛随便哪一位动手握钱。” 沈木风望了萧翎一眼缓缓接过三枚制钱双手背起片刻右手握拳而出道:“两位猜吧!” 宇文寒涛望了萧翎一眼道:“阁下先猜。” 这次势难再保持沉默只好一伸手道:“两枚。” 他只说两个字立时住口。 沈木风道:“我还以为阁下不会讲话呢阁下猜对了!”伸出手去果然在掌心中握了两枚制钱。 宇文寒涛道:“这位兄弟胜了自然先行选取一物!” 沈木风道:“等他选过一物之后咱们再来猜拳。” 宇文寒涛道:“不用了在下让给沈大庄主先取就是。” 沈木风道:“这么说来宇文兄岂不是吃亏了吗?” 宇文寒涛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转脸看去只见萧翎伏下身去右手伸向短剑。 显然他要取那削铁如泥的利刃。 就在他手指将要触及剑柄时突然百里冰大声叫道:“取那木箱!” 萧翎挺直身躯回了百里冰一眼百里冰沉声说道:“听我一次话好吗?取那木箱。” 萧翎听她声音之中充满着乞求不忍使她失望伸手取过木箱。 沈木风一面前行一面说道:“宇文兄当真不要猜拳了吗?” 宇文寒涛道:“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自然是当真了。” 沈木风行到那物品存放之处说道:“宇文兄这般客气兄弟只好替你留一件最好的东西了!”伸手取过了禅杖。 这禅杖乃佛门中极为普通的兵刃又粗又大沈木风取此兵刃倒是大出了萧翎的意料之外。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伏身捡起短剑说道:“如若那木箱中真是经文那禅杖之上决不会刻有武功要诀兄弟这把短剑算是最为珍贵了!” 沈木风重重哼了一声道:“宇文兄说的不错这是各凭运气的事。”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东西既已分配妥当下一步咱们该当如何?” 宇文寒涛道:“据兄弟观察所得咱们如若再要向里深入、可能就要遇上那巧手神工包一天设下的埋伏了!” 沈木风道:“宇文兄不是危言耸听吧!” 宇文寒涛道:“此时此情沈大庄主最好是能够相信兄弟。”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难道咱门坐在这里休息不成?” 宇文寒涛道:“不错兄弟要用一点时间查看一下四周情势也许能找出一省时省力之策。” 沈木风心中虽仍是疑窦重重但却未再多问缓缓退了五步低声对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道:“咱们借此时刻坐息一阵吧!” 且说萧翎取过木箱回到百里冰的身侧低声说道:“冰儿那短剑斩铁如泥不取你要取这木箱作甚?”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不错那短剑削铁如泥十分珍贵但这木盒中存放之物也许更珍逾那短剑数倍只看这木盒小巧精致不难推想放的决不是普通之物。” 萧翎仔细瞧那木盒一眼果然是精巧异常当下说道:“咱们打开瞧瞧如何?” 百里冰待伸手打开木盒萧翎却突然抢了过来低声说道:“我来启动。” 原来他怕那盒内有毒自己戴有千年蛟皮手套不畏剧毒故而抢来开启。 那木盒上有一个小巧的铜锁萧翎暗运内力一扭那铜锁应手而断。 启开盒盖望去只见一本羊皮封面的书册端端正正的放在盒中。 那书册封皮之上未写字迹也不知是什么书。 这时沈木风和宇文寒涛都在暗中留心着萧翎的举动希望知晓那盒中存放之物。 萧翎缓缓伸手取出那羊皮封书打开一瞧只见里面文字区转回书竟是看不懂写的什么不禁一皱眉头缓缓说道:“冰儿你瞧这上面写的什么?” 百里冰瞧了一眼摇摇头道:“我也看不懂。” 萧翎合上书册放入盒中道:“看来八成是什么经文之类了。” 这洞中本很黑暗全仗宇文寒涛身侧一支火烛照明好在这些人都是内功精湛人物目力异常人甚多有那一点火儿已然可以瞧的很清楚了。 沈木风突然冷笑一声道:“宇文兄果然预料的很对木盒之中只怕放的果然是经文之类。”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也许是记载的武功呢?”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不理他们给他们一个莫测高深。” 百里冰轻轻叹息一声道:“都是我害了大哥唉!你应该取那短剑的!”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要紧。” 沈木风和宇文寒涛虽然凝神倾听但因两人谈话声音过低无法全部听得。 一直很少讲话的金花夫人突然开口说道:“大庄主还有两座紧闭的铁门未开也须打开瞧瞧才是也许那两座石室中也放有十大高手遗物!” 沈木风点点头道:“夫人说的是……”提高声音接道:“宇文兄还有两座紧闭铁门的石屋可以打开吗?” 宇文寒涛缓缓站起身子道:“在下分得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只好代几位效劳了。” 沈木风紧随着站起身子道:“可要在下给宇文兄帮忙吗?”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在下已想到一个前行之法但不知是否能行得通打开这两座铁门瞧瞧之后也该试试那法子了。” 大步行到第二座铁门所在短剑一挥斩断铁锁拉开了铁门。 凝息望去只见室中也有着一座石榻和前面几座石室建筑的一般模样。 石榻上放着一个高大的玉瓶。 除那玉瓶之外石室中无其他之物。 沈木风回顾了萧翎一眼大步行入室中伸手取过玉瓶探头看去只见那玉瓶之中放着一个通体雪白两眼鲜红形若鲤鱼的玉鱼。 这次沈木风不再藏私竟然把玉鱼和玉瓶一齐取了出来道:“宇文兄这玉瓶中放有玉鱼算一件还是两件?” 宇文寒涛伸手从瓶中取出玉鱼瞧了一阵神色突然一变但一瞬间重又恢复了镇静之容说道“玉瓶本是用来盛放玉鱼之用自然是一件了。” 沈木风道:“这玉鱼可是很珍贵吗?”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这玉鱼来历在下不知沈大庄主见多识广或许知晓这玉鱼来历出处。” 沈木风道:“在下虽然不知道玉鱼来历但想它却是非常之物十大高手不会带着古玩、玉器进入禁宫中来。”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说的甚有道理这玉鱼决不是平常之物……” 语声微微一顿道:“但也不过是一件美玉雕刻饰物而已。” 萧翎冷眼旁观把那宇文寒涛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看他初取玉鱼时的讶异此刻的装作分明是早已知晓了那玉鱼的来历但却故意不肯说出这其间定然大有文章如若这次自己侥幸再能赌胜非拿这玉瓶、玉鱼不成。 但闻沈木风道:“这玉瓶和玉鱼还是由你宇文兄保管吧!” 硬把玉瓶向宇文寒涛手中递去。 宇文寒涛道:“还有一座铁门。” 大步行向另外一座铁门。 金花夫人道:“大庄主既不愿拿这玉瓶交给我拿如何?”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好。”伸手递了过去。 金花夫人接过玉瓶宇文寒涛已挥剑斩落铁锁打开了另一座铁门。 群豪龊目望去只见石室榻上放着一座通体墨黑的小形古鼎高约一尺横宽不及五寸。 这次沈木风不再抢先入室去取这古鼎。 宇文寒涛望了那古鼎一眼只见鼎上加有一个金盖不知鼎内存放何物回头对萧翎说道:“这一座古鼎由阁下带着了。” 萧翎略一沉吟行入石室伸手抱起了古鼎只觉古鼎十分沉重不知装的何物沈木风右手一伸去揭鼎盖却被萧翎一闪避开。他虽然不肯去揭那鼎盖但好奇之心、却是未减想瞧瞧古鼎中装些什么?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如是这鼎中存放之物可以当作一件独立之物分配连同那玉瓶也好及早均分各自保管免得麻烦。” 萧翎知他言中之意停下了脚步。 宇文寒涛伸出右手揭开鼎盖只见鼎内尽是白色细粉一股淡香扑入鼻中。 自负博学多才的字文寒涛看了半天也瞧不出那鼎中白灰是何名堂一皱眉头合上鼎盖说道:“这古鼎只能算作一物分配。” 沈木风、萧翎、宇文寒涛三人比起来以他的武功最弱但在萧翎和沈木风两大高手的均势中宇文寒涛却凭着智慧仲裁全局怦然是群豪中的脑人物。 沈木风冷冷的望了萧翎一眼激怒之色形诸于神色之间。 原来萧翎不让他揭开鼎盖查看却肯让宇文寒涛揭开查看大大伤害了沈木风的尊严恨不得立刻出手把萧翎碎尸万段。 但萧翎奇高的武功和那掩去本来面目的人皮面具使沈木风有些莫测高深不敢轻率相犯。 宇文寒涛转注了沈木风一眼道:“可惜的很只有两件物品如若再多上一件咱们就可以分配了。” 沈木风强忍着心头怒火淡淡一笑道:“目下这六座石室已然看完宇文兄也就不用再卖关子了咱们应该再深入内部看看去。” 宇文寒涛道:“再要深入即将揭开迷蒙江湖数十年的禁宫之秘咱们的处境也将比此刻更为险恶。 沈木风道:“宇文兄如吝惜自己性命那就不该进入禁宫中来了。” 宇文寒涛目光转注萧翎脸上道:“阁下尊意如何是就此而止呢?还是要继续深入?” 萧翎道:“自然继续深入。” 他说的句子很短又故意改变了嗓音使沈木风辨不出自己的身份。 宇文寒涛道:“兄台既是想继续深入那是该兑现诺言了!” 萧翎先是一呆继而嗯了一声放下手中墨鼎挥字在宇文寒涛身上拍了两掌。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原来宇文兄是被人点了穴道勿怪是只能对沈某一个凶了。” 宇文寒涛冷冷说道:“这位兄台吗?倒还是言而有信的人如若兄弟被你沈大庄主点中穴道只怕就不会轻易为兄弟解活了。” 沈木风冷笑一声不再多言。 字文寒涛奇穴被解心理上顿感轻松举步行到拦路的峭壁前面挥手在壁上敲打。 原来行至此处再无前进之路横拦群豪面前的是一片石壁。 只听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果然在此不出兄辩之料。”挥动短剑刺入石壁之中一搅纵身向后跃退伏身而卧。 沈木风、萧翎都对宇文寒涛怀有很大的戒心见他伏身而卧立时跟着伏下身子。 但闻一阵隆隆之声响过石壁突然有一片倒塌下来紧接一阵暗器破空之声无数的弩箭疾射而出。 好在几人全都有备那弩箭掠着头顶而过。 宇文寒涛站起身子道:“这石壁之上原有一道暗门在这石壁之外本有控制开启暗门的机关只是那机关十分隐秘不易寻找兄弟釜底抽薪借这宝剑之力斩断它控制的铁索这座石门从此即失去效用了。” 沈木风和萧翎口中虽然不言但心中却是对他十分敬佩暗道:这人胸罗之能果是常人难及。 宇文寒涛不闻两人接口淡淡一笑又道:“如今石室已开不知诸位中哪一个开道带路?” 沈木风道:“咱们不解机关布置自然是由宇文兄带路了。” 宇文寒涛道:“这样未免劳役不均了。”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说道:“老身带路如何?” 举起手中禅杖大步向前行去。 沈木风、金花夫人、萧翎、宇文寒涛等鱼贯相随。 石门之内是一条很狭窄的南道宽不过两尺最多可容两个人并肩而行、 宇文寒涛一面举步而行一面说道:“如若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在这狭窄的甬道之内布置下什么恶毒埋伏咱们几人只怕很难逃过这次大劫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高听得群豪个个心中毛。 甬道中十分黑暗唐老太太运足目力也只熊瞧到三尺以内的景物。 这甬道足足二十丈长走完甬道形势又呈开阔。 只觉冷气扑面空气大为清新不似适才那等闷人难过。 沈木风道:“原来此地和外面相通早知如此也不用寻找什么禁宫之门了。” 宇文寒涛冷冷接道:“这通风设备已不知经过多少曲转那包一天若留下一条通孔可见天日那也不配称作巧手神工了。” 沈木风流卧四顾果然是不见天光连四周的形象景物也看不清楚。 宇文寒涛重重咳了一声道:“兄弟共带有两支火烛适才已经烧完了一支现尚余一支这一支火烛烧完咱们即将在黑暗之中摸索了。” 说完话摸出火折子随手晃燃点起了火烛。 第二十回 柳暗花明又一村 烛光照射之下可清晰的瞧见四周景物。 只见正东方位上一个双门大开的敞厅三面都是石壁停身处是一个二丈见方形如天井的院落。 沈木风道:“三面都是石壁绝地只有行入那大厅之中了。” 宇文寒涛道:“不错只有那敞厅一处可去诸位要小心一些了。”左手执烛右手仗剑直向那敞厅之中行去。 沈木风大跨一步抢随在宇文寒涛身后。 那厅门本是大开但宇文寒涛等行近那大厅附近时大开的厅门突然关了起来。 沈木风陡然停住脚步道:“这厅门外有着机关布设?” 宇文寒涛回头一笑道:“不错沈大庄主早该想到才是。”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若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在咱们头顶石壁中装下了埋伏机关在这两丈方圆之地咱们有几分逃生的机会?” 萧翎和沈木风都听得不自主地抬头望了石顶一眼。 沈木风冷冷说道:“那要看包一天在石顶之上装的是什么暗器了!” 宇文寒涛道:“算他是一种毒针吧!沈大庄主以为逃生机会如何?” 沈木风道:“如若在下无法逃得相信诸位无一人能够逃生。”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咱们死去那还罢了但你沈大庄主如何能死呢?” 沈木风虽知他语含讥讽但却强自忍了下去不再多言但入却停下脚步不动暗中提气戒备监视着宇文寒涛的举动。 萧翎一直留心着沈木风的举动此时此情中他必得留心保护着宇文寒涛因为宇文寒涛虽然亦敌非友但他却在这险恶的局势中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他丰富的江湖经验异常人的机智沈木风的阴谋均消失在他事先揭露防范之中。 宇文寒涛缓步行到大厅前面高举起火烛回头说道“两位请和在下一起行入厅中万一遇有变故也好同心协力抗拒。” 沈木风回望了萧翎一眼道:“阁下意见如何?” 萧翎点点头把墨鼎交给了百里冰便缓步向前行去以行动表示口却不言。 沈木风一皱眉头低声对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道:“两位请守在这里。”大步行近厅门。 宇文寒涛举起手中短剑在厅门上轻轻敲了一下举起手中火烛仔细在那紧闭的大门上瞧了一阵放下火烛突然向后退去。 沈木风和萧翎都不知他用心何在看他急急而退只好随着向后退去。 宇文寒涛退到了原来的停身之处停下脚步沈木风和萧翎也同时退回原处。 只听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声那关闭的两扇厅门缓缓大开。 这时沈木风和萧翎才了然了那宇文寒涛放下火烛的用心。 原来那火烛近门而放借火烛之光可瞧到厅中部分景物。 这座山腹大厅幽深宏远烛光所及处只瞧到一座石案。石案上放着各种不同的兵刃排列的十分整齐显然、在放置兵刃时。群豪心中都十分平静毫无激愤慌忙之证。 萧翎一眼间已瞧到了一支白玉箫和一柄长剑并列而放心中暗道:那玉箫不知是不是箫王张放的遗物? 但闻沈木风说道:“我明白了在咱们和这石门之间的地上有着一道控制厅门的机关那机关很灵敏人要踏上机关那两扇大开的厅门就自动关了起来。” 宇文寒涛道:“这机关历经数十年;仍然这般灵巧显然建筑的确神奇巧手神工包一天果然是一位才慧出众的人物。” 沈木风道:“此地距厅门不过一丈有余咱们飞身跃起不难落入厅中似是不用再费心机查明这控制厅门的机关了。” 宇文寒涛道:“如若咱们进入大厅之后那两扇厅门;就紧紧关闭起来不再开启那又如何是好呢?” 沈木风呆了一呆;道:“这个区区如若知晓宇文兄恐早已伤亡在我沈某人的掌下了。”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最好打消杀害在下之心。”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自然在未出禁宫之前沈某人不会再动杀心了。”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诸位站着别动。” 举步向前行去。 行约四五步两扇厅门、突然又自动关了起来。” 宇文寒涛伏下了身子挥动短剑似是想凭借利器挖开一片石地找出那控制厅门机关的枢纽所在。 哪知刺了两剑之后突然停手而退跃回原位。 沈木风道:“可是石地坚硬宇文兄怕伤了宝剑是吗?” 宇文寒涛脸色肃然不理沈木风的讥讽却摇摇头说道:“好厉害的手段……” 沈木风警觉到事非寻常沉声问道:“宇文兄哪里不对了?” 宇文寒涛道:“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之能兄弟是望尘莫及。” 金花夫人怒声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在故弄玄虚吗?” 沈木风道:“如果字文兄和金花夫人唐老太太言语冲突打了起来那可不关在下的事。” 宇文寒涛道:“告诉你们之后那也不过让几位知晓咱们处境险恶罢了于事无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这石地之下就是山腹激流一个不好洪水涌入咱们都将淹死于禁宫之中。” 沈木风脸色一变道:“当真吗?”宇文寒涛道:“阁下如若不信不妨倾耳一听。” 沈木风凝神望去果然由宇文寒涛那剑孔之中隐隐可闻得洪流激荡之声不禁心头骇然。 宇文寒涛回顾了一眼道:“那巧手神工包一天能在山腹激流之上建筑起这座禁宫那计算的精密实是叹为观止……”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如若在下料的不错这禁宫之中也许有通往水道的暗门如若咱们行动太过放肆触到那控制激流的暗门激流涌入禁宫那是必死无疑了。” 沈木风道:“照宇文兄这么说来你手中虽然持有斩铁如泥的宝刃恐怕也不能破坏这禁宫的建筑了。” 宇文寒涛道:“如若包一天为人比在下预料的更为阴险也许会在重要之处布下触控制的机关只要咱们碰到那机关说不定那水门就自动张开。” 金花夫人道:“你愈说愈恐怖了似是这禁宫之中步步都有陷阱寸寸都有死亡那还是退出此地算了。” 宇文寒涛道:“如若有人要现在退出禁宫兄弟绝不挽留。” 沈木风道:“宇文兄呢?是否想退出此地?” 宇文寒涛道:“兄弟的想法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进入了禁宫中来只好碰碰运气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 在此等情景之下一向自视极高的沈木风也不得不自行低头了缓缓说道:“好!咱们追随宇文兄碰碰运气了。”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大庄主怎的忽然客气了?” 沈木风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也算不得留人话柄的事!” 宇文寒涛道:“现在咱们要先想进入这大厅的法子兄弟原想破去这控制大厅的机关但此刻却不得不放弃此一计划了。” 沈木风道:“在下试试。”一提气缓步向前行去。 他内功精湛施出草上飞的工夫全身轻若飞燕柳絮果然那厅门未再关上。 沈木风行到大厅门口之处探向厅内看了一眼不敢擅自行入却站在大厅门口处说道:“诸位可以过来了。” 群豪依言提聚真气缓缓行了过去。 这几人都算得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提气而行落足甚轻。 行到厅门口处宇文寒涛停身捡起了地上的火烛道:“在下带路了。”制先举步入厅。 火光照耀之下只见这大厅深约四丈宽不过两丈四五形势狭长除了门口处一座长形石案放着兵刃之外再无其他陈设。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还有内厅复室不成?” 宇文寒涛口中不言左手却高举火烛沿着厅壁希望能瞧出一点门道出来。 萧翎心中却想到玉箫郎君和岳小钗断魂崖底之约那玉箫郎君既是箫王张放的后人这番进入禁宫而来那箫王张放和自己的关系就最为密切了。 心中念动不自觉伸手抓起了那支白玉箫来。 沈木风右手一伸突然向萧翎的右腕之上抓去口中冷冷说道:“阁下最好不要擅取厅中之物。” 萧翎右腕一沉疾快的向后退去避开了沈木风的一击。 沈木风出手是何等迅快萧翎只顾避他掌势忘记身后就是石门砰的一声撞在石壁之上。 萧翎避开一击正想还手突然一阵轧轧之声传入耳际。 只见大厅右面的石壁上突然裂开了一座石门一辆轮车缓缓由石门中行了出来。 轮车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灰袍、垂手闭目的老僧项上挂着一串檀木佛珠。 沈木风重重咳了一声道:“什么人?” 扬起右掌蓄势待。 宇文寒涛急急说道:“大庄主不可造次出手。” 沈木风停下手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这禁官关闭了几十年哪里还有活人。” 沈木风道:“但又不似死人在禁宫关了几十年不论内功何等精湛的人也该皮肉化尽只余骷髅了。” 宇文寒涛道:“这是一个隐秘在未现个中内情之前在下很难答复沈大庄主。” 沈木风口中虽在强辩但已然觉这和尚形象有些不对全身的肌肉全都是一片僵直不似活人样子。 这时那滚行的轮车。已然停下那老僧仍然端坐在轮车上不动。 宇文寒涛短剑护身缓缓行近那老僧身前举起手中烛火照在那老僧脸上。 只见那老僧眉毛灰白顶门间皱纹重重但脸色却和生人一般似是保留了生前的原形显然这老僧在死亡之前已经是年纪十分老迈。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口头对沈木风道:“大庄主可知道进入这‘禁宫’中人共有几位是和尚?” 沈木风道:“据在下所知似有两位高僧。” 宇文寒涛道:“一位是少林寺的一代奇僧无相大师但另一位不知是何许人。”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据在下所知另一个并非出身少林法名千忍。” 宇文寒涛道:“那就不会错了在下亦隐隐记得另一位进入禁宫的高僧名叫千忍这一位恐怕是少林派的无相大师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诸位如何开了壁间机关使这位大师现出法身?” 沈木风回顾了萧翎一眼道:“这要问这位兄台了。”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我被这位沈大庄主攻了一掌避他掌势撞在这壁上……” 他仍然变音声沈木风和宇文寒涛虽然都听出那非他本音但却无法从声音中辨识他的身份。 沈木风道:“此时此刻阁下似乎是已无隐瞒身份的必要了。” 宇文寒涛缓步行了过来一面接口说道:“这位兄台一定和咱们很熟。故而脸上戴着面具又不肯施用本音说话才咬牙变声听来别扭至极。” 萧翎被两人言语所激不禁动了怒火伸手摸在脸上想揭下人皮面具。 但见沈木风、宇文寒涛两人四道目光凝注在自己脸上似是要等待着揭穿这一场神秘已经摸在脸上的右手又缓缓放了下来冷笑一声缓步行到一侧。 宇文寒涛本来正走向那石门眼看萧翎举手按在脸上似欲要揭去人皮面具立时停下脚步哪知萧翎竟然中途改变心意只好淡淡一笑道:“兄台适才撞在何处?” 萧翎回身指着一片石壁道:“就在此地。” 宇文寒涛行到石壁前面凝目看去只见那石壁一样平滑和别处毫无不同不禁长长一叹道:“那巧手神工果是极擅心机!这片石壁和其他之处毫无不同如非阁下适才无意一撞在下也很难找出控制石门上的机关所在了。” 说完伸手在壁间敲打起来。 宇文寒涛一连数掌击在石壁上不见有何反应心中大感奇怪回头望了萧翎一眼道:“在此地不会错吗?” 萧翎道:“不错。” 宇文寒涛又挥掌在壁上拍打起来他每一掌都用了内力击在石壁上响起了满厅的回应之声。 果然第三掌击在石壁上时正东石壁上起了变化。 但闻一阵轧轧之声石壁间裂开了一座石门一辆轮椅缓缓由门中行了出来。 轮椅上坐了一个长髯垂及胸腹身着青衫的老人。 这轮椅似是有着一种力量控制着将要行近大厅中间时突然停了下来。 轮椅上的青衫白髯老人双手放在膝盖之上垂而坐使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宇文寒涛痴痴地望着那人良久之后才自言自语他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沈木风冷冷说道:“宇文兄明白了什么?”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一向是见多识广是否可以从他们坐的位置距离上看出一些昔年经过之情?” 沈木风仔细看了那白髯老人和无相大师一眼并无如何新奇之处摇摇头道:“在下瞧不出来还望宇文兄明白说出吧!”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我想以沈大庄主的才慧定然可以瞧出构情只是你不愿去用心思索罢了……” 沈木风道:“在下确然瞧不出来只有请教宇文兄了!”心中却暗暗地恨道:他明在褒奖暗作讥笑用心可恶至极今生如能出得禁宫非得好好折磨他一顿不可。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兄弟已经说明了两人的座位距离只要稍加估算就不难明白在两人的身边还有座位……” 沈木风接迫:“禁宫共有十大高手除了一个巧手神工包一天外还有九人此事人所共知如若宇文兄指此而言那就不足为奇了。” 宇文寒涛道:“沈兄可能说出详情吗?” 沈木风呆了一呆道:“这个……” 宇文寒涛道:“论武功兄弟自知不是沈大庄主之敌但论事推理兄弟自信要强过你沈大庄主如若沈大庄主推想不出内情最好是不要插口。” 沈木风被他说的脸上热但又不能作只好强自忍了下去。 宇文寒涛道:“这几人之间必须有一张圆桌兄弟无法断言他们是正在共进饮食还是在围桌而谈总之几人是围着一张圆桌而坐那是不会错了。” 萧翎细看两人轮椅的距离位置果是不错心中暗暗忖道:他不说出内情之前听来颇有奇诡难测之感说明了倒也平常此人在我们几人之中处处能洞悉先机足见才智高过我们甚多了。 但听宇文寒涛接道:“巧手神工包一天不知用的什么方法能使这两人在死亡之前仍然端坐轮椅之上?而且死的如此安详这就叫兄弟揣测不透了。” 沈木风口齿启动本想接言但又怕说错了再受那宇文寒涛一顿讥讽又强自忍下不言。 宇文寒涛突然一伸手道:“沈大庄主请举着火烛如何?” 沈木风冷哼一声道:“沈某人一生从未听人支使。”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大庄主如若想在黑暗之中碰碰运气兄弟就弃去这支火烛了!” 金花夫人突然抢前一步道:“我来举烛如何?” 宇文寒涛道:“不论何人都是一样。”把火烛交入了金花夫人之手重又行回石壁挥掌拍打起来。 哪知一连拍了数十掌始终不再见有何动静。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看来你要拍遍这整个的石壁了。” 宇文寒涛停下手缓步行到两辆轮椅之前低头查看。 沈木风难得找到一个机会嘿嘿冷笑两声接道:“宇文兄停身之地正在他围坐的桌子之上如若是踏中机关那桌子突然升起宇文兄岂不要撞在头顶石壁上吗?” 宇文寒涛似是全神贯注在查看什么任那沈木风冷嘲热讽只是默不作声。 突然见宇文寒涛蹲下了身子伸手轻轻在无相大师的轮椅上推了一掌。 只听一阵惋辎之声那轮椅自动的缩入那石门之中轮倚隐入石门那石门即自动关了起来。 宇文寒涛缓缓而行目光雄注在轮椅缩回的石壁之处仔细查看了一阵重又行了回来道:“给我火烛。” 金花夫人缓缓递过火烛道:“宇文兄看到些什么?” 宇文寒涛也不答话高举火烛沿着石壁行了一周。 他举动十分小心举步落足之间无不谨慎异常。 沈木风道:“宇文兄绕了一圈可有什么现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查看这敞厅之**有几座石门。” 沈木风道:“能够看到吗?” 宇文寒涛道:“那石门之处虽然结合很严但并非毫无痕迹。” 沈木风道:“在下不用瞧看也可猜出那巧手神工如若不算自己这座敞厅中应该有九座暗室壁门……” 宇文寒涛接道:“沈大庄主猜错了在下细看一周只找出六座暗门的痕迹。” 沈木风道:“共有九人怎会只有六座暗室?” 宇文寒涛道:“这就凭借咱们才智推想了。” 沈木风望望宇文寒涛手中火烛已经燃烧过半看样子已经难再支持多久当下说道:“宇文兄手中火烛恐已难再撑过一个时辰了。” 宇文寒涛道:“那时。咱们只好在暗中摸索了。” 沈木风冷笑道:“处此情景少不了照明灯火宇文兄如若肯平心静气和我等研商此实为第一要事。” 宇文寒涛道:“听沈大庄主之言似乎是胸有成竹了。” 沈木风道:“这室如若不通天光必有照明之灯就算当年那十大杰出高手人人内功精湛强胜我等甚多也不会在黑暗的敞厅中相晤。”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之意可是说在这山腹敞厅中有一盏照明之灯?” 沈木风道:“不错如是宇文兄推论的不错这敞厅中既隐藏着一张圆桌自然可以多一盏照明之灯。” 宇文寒涛道:“可惜”不知那控制圆桌的机关何在?无法使它出现。” 沈木风道:“那圆桌如不在头顶之上定然在地下隐藏绝不会隐于四面壁间。”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高见有理但地上一片光滑不见有何可疑之处实叫兄弟无法下手。” 沈木风突然纵声大笑道:“宇文兄以后不用在我等之前故示才华了。”大步而行走到那敞厅中间暗动内力缓移脚步来回走动。 原来他受那萧翎撞壁出现轮车的启想到这敞厅中如果有圆桌那控制的机关也许就在敞厅中间的地上。 忽然间沈木风感觉足踏之地一软一阵隆隆大响一块巨石由室顶直落而下。 沈木风早已有备双手举起暗动内力接住了巨石。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那巨石形态果然如一座圆桌。四条石腿粗如碗口桌面厚约一尺五寸重量至少也在三千斤以上以沈木风那等深厚的功力托那石桌也觉十分吃力。 沈木风手托巨石回顾字文寒涛和萧翎二人一眼看两人站着不动毫无出手相助之意不禁大怒道:“两位可是认为这一块巨石就能困住我沈某人吗?”默运内力大喝一声双手陡然向上一推数千斤重的巨石被他托的向上升起数尺沈木风借势飘身退回原地。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大震那巨大的石桌落在了地面之上。 火星飞溅中碎石纷飞。 敞厅中的群豪个个凝气戒备。防那碎石击伤但却都站在原地未动。 沈木风放下石桌之后正待作突然听阵隆隆的响声紧随而起! 只见四面壁间又同时开启了五座石门包括无相大师在内五张轮椅同时向石桌行来。 想是这落下石桌击中之石地竟是控制这敞厅石室的总机关所在。 连同端坐在原地的青衫白髯老人果然一共只有六人。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六人之中除了无相大师和青衫白髯老人之外还有一个和尚和尚身着大红袈裟、浓眉大眼头上烙了九个戒疤想来定是沈木风等适才所提的千忍大师了。 另外三人一个头戴金冠身着大绿绣金花的黄袍胸前垂着一片花白长髯另一个蓝衫毡帽十分清瘦小眼睛短眉毛模样十分和善。 还有一人穿着土布裤褂头戴竹笠轮椅上还横着一根长逾二尺的旱烟袋看上去有如一个土财主。 萧翎虽已列名江湖上有数高人之一但他对前辈人物却是从未见过只听庄山贝谈过而已但生像死貌大有不同一时竟是无法认出一个。 这惊人的变化使得沈木风胸中的火气大为消减忍下去未再作。 所有的人都对这厅中情势变化为之惊异恐骇但觉眼花镣乱目迷五色个个都瞧的呆呆出神。 良久之后宇文寒涛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叹为观止矣!巧哉!神工之名当之无愧。” 沈木风似是亦为这巧妙的近乎神奇的建筑看的火气全消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厅中有石桌亦在你意料之中你就算不如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但也相去不远了。”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在下想到了厅中设有石桌只是从两人出现之后的座位距离推断出来那实不足为奇只要稍通建筑之学的人都不难想到但在下却未料到这石桌落着之位竟是控制这厅中六处密室的总枢纽唉!在下心中原对巧手神工之能并不如何敬服但此刻却是不得不五体投地了!” 沈木风道:“可惜这石室中没有灯火字文兄手中火烛又即将烧完如是火烛熄去石室中一片幽暗那时咱们在黑暗之中摸索石室内若再有机关布置恐怕很难有逃生之望了!”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不会料错应该有一盏灯才是只是那灯中是否还有余油就无法预料了。” 沈木风道:“既有灯何以不见出现?” 宇文寒涛望望手中的火烛只余下一寸多长举步向石桌行去一面说道:“兄弟来试试看吧!也许我料断的不对。” 说话之间人已行近石桌仔细在桌上瞧了一阵举手按在石桌正中掌势左右旋动。 果然那石桌正中一块可以旋动宇文寒涛向左转了一阵开启了一个饭碗大小的洞口探手摸去取出一盏白银制成形同葫芦的灯来。 旋开灯盖看去见那银灯中存油尚多当下说道:“沈大庄主可以放心了这灯中存油足够我们两日之用。” 沈木风精神一振道:“只要这石室有灯火照明纵有埋伏亦无所谓了。” 宇文寒涛燃起灯光熄去蜡烛放入袋中道:“咱们在外间密室看到一具身着锦袍的尸体这室**有六人如若传言不谬进入禁宫有十大高手那是还有三人未曾出现了。” 沈木风道:“也许这敞厅中还有三座密室。” 宇文寒涛道:“就算兄弟算错但这控制密室的总纽绝不会惜了……” 目光一转扫掠六具尸体坐的位置一眼接道:“这石桌四周虽可围坐十人但这轮椅的距离、方位分明只有六张巧手神工包一天在设计这轮椅石桌时也只有六个如若不是江湖传言有错那三人就是别有去处了。” 沈木风道:“眼下只有遇到一事先行求解一事暂不用管那三人去处了。” 唐老太太突然插口说道:“有一件事老身不解要请问宇文先生了。” 宇文寒涛道:“但得在下知晓无不尽告所知。” 唐老太太道:“这几人死在禁宫数十年怎的尸体不坏呢?” 沈木风道:“也许这禁宫中的气温可使尸体不腐。” 唐老太太道:“咱们未入这内宫之前在石室中现那穿锦袍的尸体怎的竟然骨肉具化?” 宇文寒涛道:“此中自有道理据在下所知有很多药物可使尸体不坏但困死在这禁宫之人个个都有过在下十倍之能在未得证据之前在下已经不敢再预言了。” 萧翎心中暗自急道:这几人怎的尽谈这些不相干的事呢?但望他们能够快查出箫王张放的身份好从他遗物中找出他武功路子出得禁宫也好助那岳姊姊一臂对付玉箫郎君和他的家人。 只见沈木风长长吁一口气道:“宇文兄区区觉得此时此刻咱们应该坦然讲出心中所求也不用勾心斗角了。” 宇文寒涛道:“兄弟亦有此意。” 沈木风目光转到萧翎脸上道:“阁下呢?” 萧翎道:“两位商讨的只要公平在下是无不遵从。” 沈木风道:“好!区区先说……” 目光一掠那环围石桌而坐的六具尸体道“在下进入禁宫的用心并不在取得十大奇人的遗物而是希望能得他们的一生心血精研出来的武功。”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是这等用心只怕这位兄台也是一样了。” 两人的目光一齐投注在萧翎的脸上等他答复: 萧翎尽量避免讲话点点头代表答复。 这时那银灯上的蕊火出了强烈的光亮照的满室一片通明。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未入禁宫之前推想禁宫中事被困于禁宫中的十大高手必会在禁宫中生存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他们为不使自己的武功失传必将竭尽所能的保存下秘书的武功但入得禁宫之后才知禁宫情势和在下预料的大不相同。”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之意可是说他们死的太快了?” 沈木风道:“不错因此他们留下武功的希望已是很渺茫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相信这确、是枕大庄主的内心之言不过最重要的处理办法沈大庄主却未说出口。” 沈木风道:“如若咱们能在这禁宫中找出一本记述武功的手册、秘录那恐是绝无仅有之物那又该分给谁呢?如若仍用猜赌之法必将引起一场风波兄弟说一句真心之言不论那手册、秘录分到两位哪一个手中兄弟第一个出手要抢势必演出流血惨剧强存弱亡是以宇文兄订下那猜赌之约似是已经行不通了。”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说了半天似是还未说出解决的办法。” 沈木风道:“兄弟之意是不论何人得到那记录武功的手册都不得据为私有咱们一同合读各凭记忆、悟性去学那上面记录的武功谁能学得多少那是各凭才慧了。” 宇文寒涛道:“如若以这银灯中的存油计算咱们在禁宫中至多可停留三十个时辰左右离开禁宫之时那秘录又该为谁所有呢?” 沈木风道:“在咱们离开禁宫之时把秘录焚烧毁去任何人不能带出禁宫。” 宇文寒涛道:“如若沈大庄主当真能言而有信兄弟倒是极为赞成。” 沈木风目光转注到萧翎的脸上问道:“阁下意下如何?” 萧翎心中暗道:沈木风的为人一向是唯吾独尊此刻突然提出这样一个办法只怕是别具用心这人万万不能相信。 心中念转。目光转注宇文寒涛的脸上缓缓说道:“宇文先生相信那沈大庄主之言吗?”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在下吗?很难相信。”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不再多言。 沈木风双眉耸动似要作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呵呵一笑道:“看来咱们是很难取得协议的了。” 宇文寒涛笑道:“我想沈大庄主如若能够先奉行使我等心悦诚服事情就大不相同了。”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两位既不肯和沈某推诚相见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语声微徽一顿扫掠了六具尸体一眼接道:“眼下还有一件要紧之事两位想来不致再拒绝和在下合作了!”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 沈木风道:“关于这六具尸体的身份传言中这禁宫共有十大高人但却未必十大高人尽在禁宫中也许有两位才智卓绝的人物不愿涉险指派替身而来也许当时另有十大高手之外的高人心中好奇混入了禁宫事实难料岂可尽宿传言……” 他又仰面大笑三声接着道:“江湖上曾经盛传我沈木风已经死去但到今日为止我沈木凤仍然还好好的活着啊。” 萧翎心中暗道:固所愿矣!不便云尔。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说的不错在未弄得十大高人留下的秘录手册之前咱们要认明他们的身份和找出死亡的时间、原因如是这些高人进入禁宫之后很快就死去那就不用存着获得他们手记武功之心了。” 沈木风目光凝注无相大师脸上瞧了一阵道:“生像死貌虽有不同但区区可以确定这位是少林派中的无相大师。” 宇文寒涛道:“兄弟虽然听说过无相大师之名但却缘悭一面未曾会过这位少林高憎沈大庄主既然能肯定的指说出他的身份想来不会错了。” 沈木风目光转到头有戒疤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脸上道:“据在下所知进入禁宫是僧人身份的只有两人一为少林无相大师一个法名千忍这一位大约是千忍大师了。”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这两位和尚的身份大约是不会错了……”目光转镖那头戴金冠身着大绿绣金花的宽袍老者身上道:“这一位衣着奇特金冠绿袍颇似传言中的刀王马搭……” 沈木风接道:“不错兄弟亦有此见马搭以十二路泼天刀法驰名武林自封力王喜着金冠绿袍当世之中再没有和他同样喜着这等衣着的人物自然是他了。” 宇文寒涛扬手指着青衫白髯的老人道:“沈大庄主识得此人吗?” 沈木风皱眉沉岭了二阵道:“此人衣着平朴面无特征很难一眼认出。” 宇文寒涛道:“华山派一代奇才谈云青是不是这身装着?” 沈木风道:“不错谈会青确实是一袭青衫朴实无华不过箫王张放也是喜着青衣此人身份只能存疑。”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说道:“老身不知他是何身份但却知绝不是箫王张放!” 沈木风道:“唐夫人可是因他手中无箫吗?” 唐老太太摇头道:“那倒不是老身幼年之时曾经和那箫王张放有过一面之缘因为慕他之名就留心看了他两眼记忆深刻迄今朱忘。” 宇文寒涛道:“唐夫人最好能说出那箫王张放的特异之处咱们才能深信不疑。” 唐老太太道:“箫王张放人中之间有一粒米粒大小的黑痣但此人却没有。” 只听一阵轧轧之声似是整个敞厅都在开始动摇。 萧翎双目神凝暗作戒备如若这敞厅真的有了危险自己就凭借内力挡它一阵先让三个妇道人家逃出险地。 哪知事出意料一阵轧轧的响声过后眼前的景物忽然一变。 原本是一面平滑的石壁此刻突然间现出了一个可容两人并肩而行的甬道。 萧翎口目望去只见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都为之目瞪口呆望着那甬道出神。 显然这石厅中诸多变化巧妙的机关使人有着眼花绦乱之感。 萧翎看那函道深入丈许左右时就析向左面转去当下说道:“在下进去瞧瞧三位请暂在厅中等候听到我招呼之言再进入甬道不迟。” 百里冰道:“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金花夫人听得怔了一怔暗道:这人言词神态无不透着浓重的脂粉气定是女扮男装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不自觉地问道:“你是金兰?” 百里冰不知谁叫金兰但见金花夫人两只眼睛盯着自己瞧着心中大是不满冷哼一声道:“看什么” 萧翎生怕两人动手打了起来急急一拉百里冰向甬道之中行去。 但闻金花夫人说道:“如是金兰玉兰两个丫头怎敢对我如此无礼不是那两个丫头定然是岳小钗了。” 这时萧翎和百里冰刚刚折向右面只见两侧壁间每隔五尺左右就嵌上一个宝珠虽无火烛照明但厅中之光曲射而入宝珠映辉隐隐可见景物。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岳小钗这名字好熟啊好像听人说过。” 萧翎道:“她在武林中大大有名你自然听人说过了。”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哼!那金花夫人把我当岳小钗了。” 萧翎心中一慎暗道:这女娃儿胸难容物此时又无暇给她解说内情只有暂时骗她一下当下说道:“中原武林道上有谁不知岳小钗小兄自然是见过了。” 百里冰心中释然道:“原来如此看来岳小钗也不算什么人物了。”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那岳小钗是一位女子吗?” 萧翎道:“不错啊!” 百里冰道:“那金花夫人既不知我真正身份却知那岳小钗可能和你同行竟把我误作了岳姑娘哼我才不像那岳小钗一样随便。” 萧翎听她言语之间伤到了岳小钗心中大是不安但又觉着解说起来麻烦的很只好含含糊糊的哼一声应付过去。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甬道尽处萧翎举手一惟一道石门应手而开。 萧翎晃燃了火折子流目四顾只见眼下似是一个书室的布置旁侧琉璃灯中余油可见。 燃起灯火室中突然间明亮起来只见一个石案后木椅上端坐着一个长髯飘飘面目十分慈祥的老者闭目微笑形态如生。 但闻步履声响回头望去只见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先后进入了石室。 萧翎望着端坐的老者心中暗暗忖道:此人不知是不是箫王张放? 沈木风道:“他死了数十年肌肉收缩面形恐已有变……” 唐老太太摇头说道:“不会错我瞧的很清楚。” 宇文寒涛道:“咱们姑且算他是华山派中的谈云青。” 萧翎听几人纵论近百年武林中风云人物自己却是接不上一句只有凝补静听的份儿。 沈木风突然转过脸来望着萧翎说道:“这位兄台高见如何?” 萧翎暗道:这些人我从未见过亦未听人很详细的说过如何能够辨识。 但表面之上又不能流出全无意见的茫然只好说道:“在下之见此人不是萧王张放。” 沈木凤一皱眉头不再多言。 宇文寒涛目光又转到蓝衫毡帽十分清瘦、小眼睛短眉毛模样十分慈善之人的身上说道:“沈大庄主识得此人吗?” 沈木风道:“河南一叟尚济仁。” 宇文寒淙道:“兄弟看法和沈大庄主相同。”伸手指着那位上布裤褂头戴竹笠轮椅上一根旱烟袋看上去像土财主的尸体道:“这一位是不是竹笠翁白善堂?” 沈木风道:“他朗竹笠烟袋标识明显八成是不会错了。” 宇文寒涛道:“如若进入禁宫的只有十大奇人咱们已经现了六个加上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已有七人还有三具尸体未曾寻得。” 一直在静听的金花夫人突然接口说道:“如若另外三人尸骨已化岂不是永远找不着了?” 宇文寒涛道:“就算三人尸骨已化但亦非无迹象可寻。” 突然间似是想起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扬了扬手中短剑道:“这柄剑短小锋利削铁如泥必然是大有来历的名剑。沈大庄主见多识广可知这柄短剑是何人所有吗?” 沈木风沉吟了良久道:“就在下所知这六人之中除了华山谈云青是用剑之外其他人都不用剑但这短剑为谁人所藏在下亦难说了。” 宇文寒涛道:“可惜呀!可惜!” 沈木风道:“可惜什么?” 宇文寒涛道:“妇若能知晓这短剑为何人所有那就可证明一件大事。” 沈木风道:“宇文兄不用卖关于了咱们时间不多最好能够坦然说明、区区或可提供一些所知内情。” 宇文寒涛道:“此剑主人就是杀死包一夭的人物。” 萧翎心中暗道说明之后。这并非什么新奇高见但最先能想到此事此人确是不可轻视其机敏之才实是常人难及。 沈木风目光转动望了六具尸体一眼理缓说道:“这六人端坐的姿势大部相同那一剑洞穿了巧手神工包一天背心的人物不是六人中的一人了。” 宇文寒涛道“这就证明了一件事……” 沈木风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除了这六人之外这‘禁官’之中;还有他人只是咱们还未觉那人现在何处而已。” 沈木风略一沉吟道“纵然禁宫中还有他人那也不过是具尸体而已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是咱们如何要设法寻找出这些人留下的武功。” 宇文寒涛摇摇头说道“只怕是沈大庄主的愿望很难实现。” 沈木风道:“咱们进入禁宫的心愿必然完全相同寻找十大高手留在禁宫的武功并非我沈某一人的心愿。”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误会了在下之意须知衣动手寻找几人留下的武功之前咱们先要求证这些人是否有留下武功的时间然后再研究几人可能把武功留在何处?”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宇文兄说的是在下先听宇文兄的高见。”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这六位高手身上的行血肌肉都已干枯估计死亡的时间已有数十年之久当时目睹之人恐怕无一人还活在世上这是件千古难解的疑案我们只有凭借智慧推断此事了……” 目光缓缓由沈木风。萧翎等人脸上扫过接道“就兄弟观察这六人的神情似是在死亡之时心情十分安静!” 沈木风点点头说道:“不错如若他们觉了巧手神工包一天设计陷害他们绝不会这般安静的坐在轮倚之上等待死亡必将奋起余力反击。这大厅之中也不会是这样一个宁谧之局了。”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说道:“老身之见有所不同。” 宇文寒涛道:“众志成城此刻咱们是在这身怀绝技的高手之叫揭开迷惑江湖数十年的隐秘绝非咱们之中一二人智慧能够贝得唐夫人有何高见尽管请说。” 唐老太太道:“老身浅见未必就对但抛砖引玉或可启开诸位智慧之门……” 又仔细望了六具尸体一眼接道:“如若那巧手神工在六人行入这敞厅之时就下了毒手使六人在不知不觉中身中了奇毒当六人觉时已经为时过晚却又想凭借深厚的内功逼出奇毒或是把奇毒逼集一处暂不使它作但事与愿违未曾逼出奇毒。却已毒而死。” 沈木风道:“如若是在下处此境遇绝难有此等修养必然将出手反击也许这六人涵养深厚有些能耐。” 唐老太太道:“我唐家数十种毒药暗器用毒各有不同有很多毒性奇烈纵然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在中毒之后也难有反击之能。” 金花夫人道:“用毒一道复杂异常苗疆的金蛊毒可算得毒中之毒贱妾不解下毒之道但用蛊却是甚有心得如若这几人是中的蛊毒那就立时无反抗之能了。” 她这几句只听得在场之人个个心中毛暗道:如若这女人趁我等分心之时暗中对我们下了蛊毒部可是任由她摆布了。 群豪同一心念都不禁望了金花夫人一眼。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曾经听过当今‘用毒圣手’毒手药王说过中了蛊毒亦非全无解救之法。” 金花夫人突然咯咯一笑道:、诸位放心贱妾绝不会在诸位身上施下蛊毒。” 宇文寒涛干咳了两声道:“如若夫人真的下了蛊毒只怕沈大庄主第一个就不会饶你……”仰天打个哈哈接道:“区区不敢苟同唐老夫人的高见。” 唐老太太道:“老身恭聆指教。” 宇文寒涛道:“如若这六人觉中了奇毒那也不一定非要在轮椅之上运功迫毒啊!” 唐老太太道:“如是他们毒死后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就不会再把他们放在轮椅上吗?” 宇文寒涛道:“可能那巧手神工包一天几乎同时中剑自顾已然不暇哪里还能有此闲心。” 百里冰忽然说道:“也许这轮椅之上装有机关他们坐下就起不来了。” 群豪全都听得一怔不自觉的向那轮椅之上看去。 沈木风道:“宇文兄博通机关设计和建筑之学请仔细瞧瞧这轮倚之上是否装有机关?” 宇文寒涛凝目沉思一阵道:“不可能纵然这轮倚上装有机关也无法制住这等第一流的武林高手以这六大高手的武功而论挥手一掌就可以碎石开碑何况照在下的观察这轮椅上并无机关设施。” 沈木风道:“咱们谈了半天那是等于自说了竟是找不出一点头绪来。” 萧翎心中暗道:这几人说的大都人情在理这六人如何坐在轮椅之上死去看来是无法找出内情了。 他心中苦苦思索但却忍住不肯插口。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也许在这禁宫之中有一个人未曾同时死去由他动手把这几人安排在轮椅之上……” 沈木风道:“那人又是谁呢?” 宇文寒涛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那人也许是进入禁宫的十大高手之一反正还有三个人没有找到。” 沈木风神色肃穆他说道:“宇文兄会不会有人逃出了禁宫?” 宇文寒涛道:“兄弟不敢说绝对不会但这可能大小了。” 沈木风道:“如若找不出这六人坐在轮椅上死亡的原因那就是事后有人把六人移放在这轮椅之上。那人又不是巧手神工包一天……” 宇文寒涛道:“如若进入禁宫有十大高手当然干这事的是咱们还未觉的三人之一。” 沈木风道:“要是十人同时死亡呢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在咱们六人进入禁宫之前先已有人来过……” 宇文寒涛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他心中似是十分混乱这个了半天这个不出所以然来。 其实心中震动的又何止宇文寒涛一人在场之人都有一种莫可言喻的沉闷之感。 如若真有人先几人而入禁宫武林十大高手可能留下的手录秘籍都将为那人带走几人冒九死一生之险进入禁宫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机。 群豪相对沉吟了良久宇文寒涛才缓缓说道:“找不出这六人安静死在这轮椅上的原因确是一大困扰不过咱们在未找到另外三具尸体之前还不能确定是否有人先咱们进入了禁宫。” 沈木风突然举步行到千忍大师身前一把提起了千忍大师的尸体。 手指到之处只见碎衣飘飘千忍大师身上红色袈裟片片碎裂。落了一地。 要知他身上衣服已然穿了数十年、早已腐朽沈木风掌指触处立时应手而碎。 凝目看去只见那轮椅上平整光滑毫无机关设施。 再看那千忍大师衣服碎裂处的肌肉干枯烽硬禁宫中数十年血肉都已风干。 沈木风放下了千忍大师的尸体缓缓说道:“有一件事现在可以确定了那就是坐在这轮椅上的六具尸体在死亡之前都未动手搏斗过。”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眼下要急之务是咱们得先行设法找出那另外三具尸体。” 沈木风道:“禁宫至此;似已到了尽处咱们六人之中只有宇文兄一人通达建筑之学这室中是否还有暗已那要看你的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之意咱们先到这六人轮椅原来的石室中看看!” 沈木风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宇文寒涛目光缓缓由沈木风和萧翎的脸上扫过道:“这里六具轮椅咱们共有六个人如若咱们把六具尸体移开一个人坐一张轮椅那就可以在片刻工夫中查看六个石室内情省去不少时间。” 金花夫人摇摇头道:“这法子不妥。” 宇文寒涛道:“哪里不妥了?” 金花夫人道:“如若现在你已经瞧出了那控制六座石室门户的机关我等进入石室之后你可把石门关闭我们岂不是要步六人后尘坐在轮椅之上死在这禁宫之中了。” 沈木风回顾金花夫人一眼道:“高见甚是宇文兄虽然未必有此用心但咱们却不得不防。” 宇文寒涛仰天打个哈哈道:“两位怕我设计陷害那只有放弃此图不用进入石室查看了。” 沈木风道:“也许那石室中留有什么线索不去未免可惜。” 宇文寒涛道:“这么办吧!如着诸位信得过我在下一人进入石室查看如有什么线索再告诉诸位共商对策。”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在下同意……”目光转到萧翎身上接道:“但不知这位兄弟意下如何?” 萧翎点点头仍不说话。 宇文寒涛望了谈云青一眼道:“谈兄兄弟最羡慕你的成就华山一派剑术原本无什么奇奥之处但谈兄却能够别出心裁化腐朽为神奇把原本平庸的剑术演化成绝世奇技跻身于十大高手之列其成就之高那又非常人能及了今日兄弟就在你谈兄的轮椅上坐了。” 言罢抱拳一揖抱下来谈云青的尸体坐上了轮椅右足在轮椅上踏了一脚那轮椅陡然间向后冲去。 沈木风和萧翎都未注意竟然不知他踏在轮椅何处。 那石室之门在轮椅出现之后本已自行关闭起来但这轮椅行近石壁时那石门却又自动打开。 只见宇文寒涛和那轮椅一齐进入石室两扇石门迅快的关了起来。 沈木风目睹宇文寒涛身影消失之后低声对萧翎道:“宇文寒涛为人阴险无比咱们不得不防他一招兄台可记得那控制谈云青轮椅的机关吗?” 萧翎心中暗道:他一直想使我多言偏要他难如心愿摇摇头仍不说话。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阁下的修养工夫实是叫人佩服如若那宇文寡涛耍出什么花招、把咱们困在此地用下也是难逃一死。” 萧翎的心中拿定了主意任那沈木风冷嘲热讽、始终是不一言。 敞厅中突然间沉寂下来静的听不到一点声息。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宇文寒涛出来。 沈木风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高声说道“宇文兄那石室有何隐秘总该瞧完了吧!” 他一连呼叫数声既不闻宇文寒涛的回应之声也不见那宇文寒涛出来。 这一来不但沈木风有些沉不往气连萧翎也有些心中动疑了。 沈木风回顾了萧翎一眼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那宇文寒涛早已窥破这敞厅之秘但却装作不知借机进入石室哼!这人果然是狡猾的很阁下可以去打开那控制石室的机关了。” 萧翎一拉百里冰两人双双走到敞厅石壁就记忆所及挥掌在石壁之上拍打到了第四掌时才击在那机关之上。 只听一阵轧轧之声石门重开轮椅缓缓而出那轮椅之上却已不见宇文寒涛。 沈木风伸手队唐老太太手中抓过禅仗怒声喝道:“宇文兄还不肯出来吗?”右手一挥敝疾飞而去猛向那石门之中投去。 他如不先说一句话就挥手投出禅杖以他的功力手法必可投入石室喝问了一句话延误了不少时间那石门关闭又极快禅杖飞到石门已然关闭铁禅杖击在石门上响起了一声砰然大震。 那石门坚牢异常铁禅杖击在石门上也只能击落几片碎石。 沈木风究竟是一代枭雄之才片刻间立时恢复镇静回顾萧翎一服说道:“咱们都上了宇文寒涛的当眼下之策只有进入石室之中找他了。” 此时此情萧翎心中亦是十分紧张顾不得暴露身份的事低声应道“咱们如何去寻他呢?” 沈木风道:“咱们两人大约可以收拾他不是你去。就是我去了。” 萧翎回乏了百里冰一眼暗道:这沈木风为人更是险恶我如进入石室只怕冰儿难以应付当下说道:“最好是你去了。” 沈木风原想萧翎定会谦让一句或是沉吟不语却不料萧翎竟一口作了决定、硬是指明了要自己去不禁一呆。 但一时间又无法改口说不去只好硬着头皮对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说道“两位要多多留心。”缓缓坐在轮椅之上。 言下之意是提醒两人要合力对付萧翎。 金花夫人徽微一笑道:“大庄主只管放心但愿能早些找着那宇文寒涛。” 沈木风为人是何气的阴沉。人虽坐上了轮椅心中却仍然打转越想竟越觉得不该进入那石室中冒险这禁宫出路只有一条那宇文寒涛未带食用之物如果他不遇上凶险最多也只能在那石室中停留十几个对辰自己如能守在厅中盘坐调息也可节省体力。 第二十一回 易容乔装客 进入禁宫之人无一人带有食用之物谁能够在数日夜不进食物的僵持局势中善自保持体力谁就在自然中掌握了最后获胜因素。 是故沈木风坐上轮椅之后心中十分后悔、懊恼端坐在轮椅之上闭目养息。 萧翎望了沈木风一眼道:“阁下怎么坐着不动?” 沈木风冷冷说道:“宇文寒涛踏动这轮椅上机关之时在下恰好分心旁观未曾留心到他是踏在何处。” 萧翎缓步行了过去在那轮椅上踏了几脚那轮椅仍是停在原地不动。 沈木风缓缓站起道:“看来咱们只有在这里等那宇文寒涛了。” 就在他站起身子之时无意中触动了控制轮椅的机关那轮椅疾快回驰过去。 沈木风还未完全站起身子轮椅一动不自觉的又坐了下去。 那壁间石门虽吃沈木风飞杖重击破损但机关却未损坏只见沈木风和那轮椅疾快的冲入了壁间石门之中石门立刻又自动关上。 金花夫人望着那关闭的石门似问萧翎又似自言自语他说道:“不知那石门之内是否有开启这石门的机关?” 沈木风不在眼前萧翎不再顾忌接口说道:“那石室之中应该是有控制这石门开关的机纽只是他们无法找到罢了。” 金花夫人嗯了一声接道:“那宇文寒涛究竟是故意隐入石室中不肯出来呢?还是被困在了石室之中?” 萧翎道:“这个很难预测了不过那宇文寒涛如是故意的隐藏在石室中不肯出来沈木风进入石室他就有得苦头吃了!” 金花夫人道:“如若这两人都被困在壁间密室中难再出来咱们只怕是也难生出禁宫了。” 这问题只问的萧翎心中大为震动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不论何等高强的武功都不能生活在禁宫之中除非那人真到了滴水不进的神仙之境。” 金花夫人道:“那只是因为没有食用之物如果要是有食可用是不是可以常年生活在这禁宫之中呢?” 萧翎道“此地空气流畅并无沉闷之感如是有得食物可用我想注在这禁宫中三五年亦非什么奇书。” 百里冰心中暗忖道:这女人怎么搞的老是找我大哥说话。当下举步而行站在金花夫人和萧翎之间。 金花夫人既不知那百里冰是女扮男装哪里会想到她的用心望了百里冰一眼回头对唐老太太道:“如是那沈大庄主被困在石室之中唐夫人有何打算?” 唐老太太道:“老身之意多等他一会再作决定。” 金花夫人知她心中有所畏惧不愿说出内心之言微微一笑又道:“唐夫人想等多少时间呢?需知咱们未带食用之物离开禁宫之时只怕还得耗去甚多休能等的时间不能太久” 唐老太太双目神凝盯注在金花夫人脸上瞧了一阵道:“如若那沈大庄主被困石室百花山庄中近千的高手不知要拥护何人继那庄主之位?” 几句话间的极是突然只听得萧翎和金花夫人同时为之一怔。 萧翎心中暗道:我自离开百花山庄之后那藏居上千武林高手的百花山庄不知是何情况金花夫人是何等桀骜不驯之人。不知怎的竟会留在百花山庄之中唐老太太更是一派门户之长竟然也甘心为那沈木风所用…… 心有所思凝神倾听。 只听金花夫人说道:“阁下之见哪一个能继那沈木风接掌庄主之位” 唐老太太轻轻咳了一声道:“那周兆龙非栋梁之才绝难继那沈木风出主百花山庄……”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单宏章虽是那沈木风的嫡传弟子但他年纪太轻难当大任……”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成看来是只有你唐老太太可以承当此一大任了。”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我看沈大庄主对你金花夫人不错参与机要随身偕行将来承继他庄主之位那是非你莫属了。” 金花夫人冷笑两声似要作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道:“唐夫人看来你对我是怀疑甚重?” 唐老太太道:“在百花山庄之中那是很难找出一个可信之人。” 金花夫人淡然一笑道:“四川唐家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和江湖诸大门派分庭抗礼不知你何以会甘心留在百花山庄?” 萧翎心中暗道:这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的答辩之言都是我想知晓而又不能相询的事! 只听那唐老太太说道:“我唐家一门老幼数十口的生死都在那沈大庄主的掌握之中老身不忍让唐家一门在我手中死绝那只好听他之命受他差遣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夫人是自愿留此为那沈大庄主效劳?” 金花夫人道:“沈木风虽然也在我身上下了毒控制了我的生死但这还不是我留在中原的重要原因!” 唐老太太道:“那你为什么留在这里?” 金花夫人咯咯大笑一阵道:“我留在中原是为了想帮我兄弟一个小忙!” 唐老太太道:“你有兄弟留在中原吗?” 金花夫人笑道:“我没有亲兄弟可是有一个干兄弟啊!” 唐老太太道:“你那位干兄弟是什么人?” 金花夫人咯咯笑道:“大大有名之人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唐老太太接道:“我瞧没有什么关干好卖快些说出来吧。” 金花夫人脸色一整道:“就算你告诉沈木风我也不怕我那位兄弟名叫萧翎。” 唐老太太道:“萧翎一度是那百花山庄三庄主的萧翎吗?” 金花夫人点点头道:“不错。” 唐老太太道:“老身见过他他亦是目下唯一敢和沈木风堂堂正正为敌的人。” 金花夫人笑道:“是啊!我那位兄弟侠骨铁胆自负着绝世武功沈木风见了他也有些头疼就是一样不好长的太过好看了女孩子瞧到他大半是难主芳心听说唐三姑娘和他有过一段往来是吗?” 百里冰心中暗暗骂道:你胡说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但闻唐老太太说道:“相识而已谈不上什么来往。” 金花夫人突然一收笑容说道:“如若萧翎突然在禁宫之中出现和那沈木风打了起来你要如何自处……” 唐老太太接道:“那萧翎既是不会突然在禁宫之中出现老身也用不着花心思想这件事了。” 金花夫人道:“那萧翎无所不能说不定他已进入禁宫就站在咱们附近。” 唐老太太虽然明知那金花夫人说的玩笑之言仍是不自主的四顾了一眼道:“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了。” 金花夫人咯咯大笑声震四壁。 唐老太太被她笑得莫名所以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金花夫人心中暗道:这萧翎身份此刻还不能告诉她。 心念一转微笑说道:“贱妾怎敢取笑你唐老夫人。” 且说百里冰看那金花夫人笑的放浪形骸心中大觉不适暗道:这女人笑的如此放荡定然是淫邪人物不能让大哥和他站的太近了。 牵起萧翎的手行到石室一角。 她这奇怪的举动不但瞧的金花夫人大感奇怪就是萧翎也被她弄的莫名所以低声道:“冰儿这是干什么?” 百里冰溜了金花夫人一眼道:“我讨厌那金花夫人的笑声。 萧翎微微一笑暗道:原来如此那金花夫人确然是有些形骸放荡不拘小节想她是生长苗疆之故没有咱们中原礼化教育但既然行镖这敞厅一角也该找些事情做做才是。于是行近石壁伸手在壁间按去。 原来他怕那金花夫人揭穿内情感到难看、故而做出一副若有所见的姿态伸手在壁间敲打。 须知世上事常是有心栽花花不无意插柳柳成荫。 那宇文寒涛四面查看不停的伸手在壁间拍打就是无法找到壁间安装的机纽这萧翎无意间伸手一拍却正好击中。 只觉壁间一软裂开一个半尺见方的石门石门内垂着一个玉环。 这时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一齐围拢了过来。 萧翎心中暗道:这垂下的玉环不知有何作用便伸手一 此刻他心中最为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设法找到那箫王张放希望能探知一些玉箫郎君的武功路数三月后断魂崖底之约也好助那岳小钗一臂之力。 只听金花夫人道:“唐夫人这人可是箫王张放吗?” 唐老太太道:“那箫王张放人中之间有一颗黑痣此人如若有痣那就是箫王张放了。” 萧翎心中暗道:我实在笨的很那唐老太太适才在厅中还说起箫王张放怎么我就记不得了。 凝目望去只见那老者人中处一片平坦并无黑痣。 萧翎。呆了一呆自言自语道:“这人也不是箫王张放。” 这本是他心中之言但在一急之下却不自觉的讲了出来。 这时金花夫人已仔细观察出那百里冰确是女扮男装但却无法认出她真正的身份。 目光转去现石案下一个抽斗未曾关好心中突然一动举步一跨绕过了萧翎和百里冰双手抓住木椅移开了那长髯老者的尸体。 百里冰心中对金花夫人本就不好看她抢先而上似有所图不禁心头火起冷冷喝道:“不要动!”呼的劈出一掌。 金花夫人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何许人物但却娇气凌人接她一掌试试。 心中念动右手平平伸出硬接了一掌。 一掌接实两人同时感觉右臂一震竟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两人同时在暗中忖道:这人武功不弱。 百里冰看那金花夫人接下一掌之后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心中大怒放下手中的木盒欺身而上。 她动作迅快萧翎竟没能及时劝阻。 金花夫人心中已知遇上了劲敌丝毫不敢大意全力对敌。 百里冰一路抢攻招招都击向那金花夫人的致命所在但一连攻出了十二招却被那金花夫人化解开去。 萧翎本想劝阻但见百里冰对金花夫人积下的成见很深索性让她泄一下等双方打入险恶之境自己才出手劝架不迟。 他心中有此一念就袖手旁观起来。 百里冰一轮急攻过后金花夫人突然展开反击掌指并出招术诡奇凌厉。 金花夫人的攻势绵连一口气攻出了十五掌仍然是不肯停国 百里冰在金花夫人这一阵绵连的急攻之下没有还击一招。 萧翎眼看金花夫人攻势不肯停息而且百里冰似是无法在几招之中扳回劣势自己如若再不出手阻止百里冰很可能会伤在金花夫人手中。 心念一动突然侧身而立右掌一挥幻起了一片掌影挡住金花夫人的攻势道:“住手!” 金花夫人应声而退疾退了三步道:“你是萧兄弟吗?” 萧翎一伸手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道:“区区正是萧翎。” 唐老太太若有所悟地道:“啊!萧大侠老身早该想出是你才对!” 萧翎微一欠身道:“在晚辈记忆之中唐老前辈和那沈木风是处在敌对之中想不到人事变幻数月不见老前辈竟又和那沈木风联手合作了。” 唐老太太听了萧翎之言黯然叹息一声道:“非所愿也然却不得不尔。” 金花夫人道:“唐老太太一门数十口的生死都控制在那沈木风的手中如若唐老太太不接受那沈木风的要挟四川唐门即将永远绝迹于江湖之上了。” 萧翎道:“沈木风手段恶毒这也难怪唐老前辈。” 唐老太太接道:“虽然我唐家满门生死被那沈木风控制在手中但老身也不愿久处控制之下。”分明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停口不言。 金花夫人望了百里冰一眼道:“兄弟这位姑娘是何许人物?”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唐老太太、金花夫人都不是外人你擦去脸上炭灰以真正面目和她们见见吧!” 百里冰道:“这禁宫之中再无炭灰我如洗去了脸上积尘那就无法再复原状了。” 金花夫人道:“这位姑娘既是不愿以真正面目和我等相见萧兄弟请告诉我等她的真正身份。” 百里冰道:“别告诉她。” 萧翎心中暗道:她自幼在父母宠爱之下长大为所欲为养成这副暴躁性格如不设法杀她的火气不知要为她得罪多少人了! 心中念转口中缓缓说道:“冰儿金花夫人对为兄有过数次救命之恩如若无她相助大哥我早就尸骨已寒了……” 金花夫人咯咯大笑道“兄弟啊!你说的太客气了。” 百里冰看萧翎说的郑重果然不敢再任性施为当下默默不言。 萧翎望着百里冰道:“在唐老前辈和姐姐面前兄弟也不必再隐瞒了这位姑娘乃是北天尊者之女百里冰……” 金花夫人啊了一声道:“原来是北海冰宫的公主。” 百里冰听得萧翎说到那金花夫人数度救他性命之后心中本已暗作打算不再给她难看但见她娇声媚气的笑容姿态不禁火气又来当下冷冷说道:“是又怎样了?” 金花夫人淡然一笑目光转到了萧翎的脸上道:“兄弟姊姊不得不佩眼你了……” 萧翎知她下面之言必然十分难听急急接道:“在沈木风的身前小弟不得不装作和两位不识之状如有开罪之处我这里先谢罪了。”说完抱拳一揖。 金花夫人仍然接口说道:“你能化装成一个工人混入防卫森严的山谷之中进入禁宫中来这种智慧、豪气不能不叫人佩服天下武林同道推崇你是唯一能抗拒那沈木风的人果然是不会错了。” 唐老太太接道:“那沈木风天不怕地不怕当今武林人物没有一人能放在他的心上但提起你萧大侠他却色厉内荏。” 金花夫人突然向后退了两步道:“萧兄弟那石案之下的抽斗未曾关好也许存放有物、兄弟打开看看吧!” 萧翎望了那石案一眼道“此乃姐姐现那抽斗如有存物也理应由姊姊取去才是。” 金花夫人笑道“沈木风虽然对我有些头疼但仍然控制着我的生命随时可以要我的命纵然那抽斗中放着禁宫十大高人联合留下的秘录手册对姊姊也是无用!”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弟有生之年必将致力解脱沈木风加诸在武林人物身上的枷锁。” 百里冰看那金花夫人言笑行动虽有些放浪形骸但大义大节却是丝毫不苛心中对她忽生出几分的好感。 唐老太太接口说道:“萧大侠要动手就请快些吧这间密室来路未闭沈木风和宇文寒涛随时可来。” 萧翎大迈一步行近石案拉开抽斗看去只见一张白笺端端正正的放在那抽斗中间。 凝目望去只见那白笺之上写道:“禁宫的存物已由在下取走有劳玉趾抱歉、抱歉。” 短短数言之外白笺下面既未写名也未画什么图记。 萧翎望了那白笺上的留字不禁呆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 金花夫人识得汉字伸过头望了一眼道:“这人的话走不可信。” 萧翎缓缓放下手中白笺道:“为什么呢?” 金花夫人道:“照那宇文寒涛和沈木风的推算进入这禁宫的共有十人算上这人咱们才见过八具尸体还有两具尸体未曾现……” 唐老太太也已看清楚那白笺上所书之言接口说道:“老身之见和金花夫人一般这张素笺也许是十大奇人之一故弄的玄虚。” 萧翎摇头说道:“不会吧!这白笺和字迹都还清新绝不是放上几十年的东西。” 金花夫人道:“照你这么说那是一定有人来过了?” 萧翎道:“在下的看法确然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若我的判断不错这白笺留在这抽斗中不会过三月时光。” 百里冰道:“大哥之意是说那人离开禁宫不过三月。” 萧翎道:“不错……”目光一掠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接道:“天下武林人都知晓有十大高人陷在禁宫之中但其中大部分人只心中向往并未有实际行动但有些人却把他们一生的精力青春都耗费在寻找禁宫之中数十年如一日从不懈怠这些人虽只是一小部分但算起来人数也要在数百之上其中绝不乏智谋过人。武功高强之士。” 唐老太太道:“就算是他武功高强、智谋过人但他如不通这建筑之学那也是无法进入‘禁宫’的。” 萧翎道:“一个人花去了十几二十年的光阴可以练成了一身绝技如若他化二十年的时光难道不能研究建筑之学吗?” 唐老太太、金花夫人和百里冰一时间都为之语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之后金花夫人才接口说道:“这应该让那沈木风和宇文寒涛同来尝试一下这失望的味道唉!那沈木风为了开启这‘禁宫’的事不知用了多少心机亦不知花去了多少人力但却被人捷足先登。” 唐老太太道:“如若萧大侠推论的不错那开启禁宫之人的能耐要在那宇文寒涛之上甚多唉!他出入禁宫取去了禁宫中重要存物但却不留下一点痕迹……” 谈话之间突闻一阵嗤嗤之声传入耳际。 萧翎迅快的戴上人皮面具暗中运气应变。 金花夫人传声道:“也许是那沈木风和宇文寒涛找来了。” 萧翎道:“如是沈木风找到此地两位最好还和在下保持个陌不相识之情此时此情在下还不愿让沈木风和宇文寒涛知晓我的身份。” 金花夫人、唐老太太相互望了一眼但谁也没有开口。 萧翎心知她们两人心中互有所忌也就不再多言。 只听那轧轧之声响起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但那石案却缓缓移动地下裂现出一个洞穴。 百里冰望了那洞穴一眼低声说道:“大哥啊!以后要小心一些这房中到处都是机关……” 语声甫落人影忽然一闪宇文寒涛由那洞穴中行了上来。 萧翎心中暗道:殊途同归那石门之内的路径竟也指向了这里…… 心念转动之间沈木风已紧随在宇文寒涛身后登上洞穴。 两人想不到萧翎等竟会先两人来到此地不禁一呆。 萧翎肃立不动只是一对炯炯目光转动不停在两人脸上流动着。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几位怎会到了此地?” 金花夫人道:“咱们一步一步进来的!” 宇文寒涛望了那甬道一眼道:“这甬道能入敞厅?” 萧翎微一颔仍是不肯接言。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唐老太太的脸上接道:“哪一位觉了进入此室的门户?” 萧翎道:“区区在下。” 宇文寒涛道:“阁下如何现的?” 萧翎道:“我一掌击在石壁上其门自开……” 缓缓举起手中白笺接道:“你瞧瞧这个再说!” 宇文寒涛接过白笺瞧了一眼道:“这白笺在何处取得?” 萧翎道:“石案抽斗之中。” 沈木风冷冷说道:“宇文兄如若这白笺上说的是句句实言咱们进入‘禁宫’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道:“两位夫人可是紧跟在他们身后进石室的吗?” 唐老太太道:“不错我们尾随他身后而入。” 宇文寒涛道:“两位可是看到他从那抽斗中摸出白笺吗?” 金花夫人道:“我先觉那抽斗未曾关好过去拉开瞧看但却被这位英雄抢快了一步先打开抽斗取出了这张素笺。” 宇文寒涛仔细在那白笺上瞧了一阵道:“照这白笺上的字迹不过数月如若此笺不是伪造在咱们进入禁宫的三个月前已经有人进入了禁宫取走禁宫存物……” 沈木风目光一掠萧翎道:“难道在咱们几人之间有一个人心机很深能够早已在数月之前就写了这样一张白笺藏在身上准备着进入禁宫之后可应用……” 萧翎冷冷说道:“在下捡了这张白笺信不信是两位的事用不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木风流顾室中四壁一眼又仔细瞧瞧那石案深深叹口气道:“区区相信这白笺并非是有人伪造亦非是有人故弄玄虚而是确有其事的真正内情。” 宇文寒涛缓缓把白笺交给萧翎说道:“在下也相信这白笺上所书是真真实实的事可靠性十有其九……” 沈木风接道:“这么说来宇文兄还有一成不信了?” 宇文寒涛道:“严格点说咱们还有一个疑点一分希望只要咱们把那疑点证明就可以退出禁宫至于那一分希望就要凭借咱们的运气了。” 沈木风道:“什么疑点什么希望在这等情势之下宇文兄似是用不着卖关子了。” 宇文寒涛道:“兄弟说那疑点连这位书室中的尸体咱们一共觉了八具尸体如照江湖上的传说还有两位高人的尸体未曾寻得如若咱们再找出另外两具尸体就算证明了十大高人会集禁宫的传说。” 沈木风点点头说道:“这倒算一个疑点但不知道有一分什么希望?” 宇文寒涛道:“希望那人取走禁宫之物时并未完全取光。” 沈木风双目中神光一闪接道:“此地还留下一些存物?” 宇文寒涛道:“兄弟只是有此一点希望而已。” 沈木风道:“适才区区和宇文兄身历险境凭仗宇文兄的大智大慧咱们才安渡险关此刻仍由宇文兄带领去寻那另外两具斤体了。” 原来沈木风追入那石室之后现一个仅可容一人询背而行的石级低头向上面行去。 这是唯一的出路他无法选择只好跟着走了过去。 这条路由下而上似是行在楼梯上一般。 沈木风身躯高大那路却愈走愈狭终于触动了机关而被困。 幸好宇文寒涛闻声赶回用手中宝剑破去机关救了沈木风。 沈木风虽未说感谢之言但心中对那宇文寒涛的敌意减了不少。 两人摸索着而行哪知走了一圈经历了数次凶险竟然又由此处爬了出来。 只见宇文寒涛凝目沉思了一阵缓缓说道:“如若我判断不错禁宫应该到此为止了。” 沈木风道:“宇文兄突此言定有所见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查看四周形势似是已难再行扩展了。” 沈木风道:“为什么呢?” 宇文寒涛道:“因为这禁宫四周已然接近那山中暗流纵然那巧手神工包一天有着通天手段也不能不顾及那暗流的冲击之力。” 沈木风道:“宇文兄言来虽然有理但未得真实证明之前还是叫人难信……” 唐老太太接道:“如若咱们能够找到另外两具尸体就可证明宇文先生之言了。” 字文寒涛道:“如果真有十大高手进入禁宫另外两具尸体可能就在这书房之中。”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照宇文兄的说法这石室之中另有复室了。” 字文寒涛道:“不管巧手神工包一天建筑这禁宫有多么神妙以及复室有多么庞杂但它都局限于十丈方圆之内……” 附耳贴在石壁上听了一阵道:“这石室绝然难再深入再深一丈之后就是那山腹洪流了。” 沈木风道:“当真如此了吗?”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如若不信何妨贴在石壁上听听。” 沈木风道:“恐怕在下听不出来。”口中答话人却附耳贴在百壁之上听去。 果然一种奔雷般的响声隐隐传了过来。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听到了?” 沈木风点点头道:“听到了。” 宇文寒涛道:“那就证明在下之言不虚了。” 萧翎突然接口说道:“也许进入禁宫的只有八人眼下有一桩要紧之事先设法认出此人身份也好了然那余下二人是何许人物再推判他们是否也进入了禁宫。” 他口气老迈似是对江湖上的人物十分熟悉一般更使那沈木风和宇文寒涛无法判断他的身份。 沈木风双目盯注在萧翎那一对炯炯放光的眼睛之上道:“阁下先入此室不知是否留心瞧过这具尸体?” 萧翎道:“自然是瞧过了。” 沈木风道:“他是什么人?” 萧翎心中暗道:这要把我问住了进入禁宫之人我大都未曾听人说过如何能够认出这个人身份?我如能够认出那也不用再问你们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看他不是箫王张放。” 宇文寒涛道:“本来就非箫王张放。” 沈木风道:“听宇文兄的口气识得此人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的看法这人应该是化身老人帅天仪。” 沈木风道:“化身老人?” 宇文寒涛道:“他的易容化身之术集千古大成他在江湖上行走了数十年但却无一人能了然他的真正面目包括这同在禁宫的九大高手。” 萧翎心中暗道:如若在禁宫的这九大高手都无能认出那化身老人的真正面目你又如何知道是化身老人呢? 但闻宇文寒涛接道:“据说那化身老人帅天仪不论与何人相处一日之内总要以三种不同的面容身份和人相见谁也无法知晓他哪一个面目是真正面目。因此和他交往数十年的好友也无法辨识他真伪之貌。” 沈木风道:“如若这人是帅天仪此刻就是他真实之貌了。” 宇文寒涛垣:“是真是伪在下不敢断言……” 金花夫人道:“你既不敢断言何以指他是帅天仪呢?” 宇文寒涛道:“这很容易辨识他既不像箫王张放和其他二人自然是化身老人帅天仪。” 萧翎心中暗道:一个人在江湖之上走了数十年竟然使人无法认出他真正面目迷人的能耐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转念又想到这老人神秘的一生和一身绝世武功只因受名字拖累仍是兔不了死在禁宫之中。 但闻沈木风接道:“宇文兄的高见沈某人极为佩服看来这人八成是那帅天仪了。” 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面呈微笑是何等慈和的境界除了帅天仪之外还有何人能够在此死亡之前流现出这等慈和的笑容呢。” 唐老太太道:“老身对那化身老人之名也是闻慕已久但不知他此刻的形貌是否就是他的庐山真面目呢?” 宇文寒涛道:“和他交了数十年朋友的人都无法认出他的真正面目咱们今日一见怎能认得出来呢?” 金花夫人冷冷说道:“但他已经死了一个人死去之后再也无法易容求变了。” 宇文寒涛道:“夫人之意可是要毁去他此刻的形貌看看是不是他的真正面目是吗?” 金花夫人道:“话从宇文先生口中说出似乎就特别难听了。”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这位老前辈一生之中用尽了心机保护他的真正面目不让别人认出来如今他已经死去咱们又何苦让他死后暴露出真正的面目呢我看还是算了。” 萧翎心中暗道:好啊!这宇文寒涛怎的忽然变的这等仁慈了。 金花夫人道:“贱妾不敢苟同宇文先生的高见想这化身老人一生之中都无人能辨认出他的真正面目到死了之后仍然无法使真正面目公诸于世他心中定然是十分痛苦我们毁去他此刻形象虽然有所不敬但能使他真正的形貌大白于世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目光转到沈木风的脸上接道:“沈大庄主以为贱妾之见如何?” 沈木风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倒叫在下难作评断了。”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阁下对此有何高见?” 萧翎道:“看看他真正的容貌也好。” 宇文寒涛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倒也不便坚持了。”缓缓退后两步。 金花夫人举步行到那老人之前举起右手说道:“我先要看看他脸上是否带有人皮面具。” 就在金花夫人右手将要触及到青衣老人的脸上时宇文寒涛突然说道:“慢着!” 金花夫人偏头望了宇文寒涛一眼道:“宇文先生还有什么花招能够吓得我临时改变心意呢?” 宇文寒涛道:“有一件事在下想了想不能不说。” 金花夫人道:“什么事贱妾洗耳恭听。” 宇文寒涛道:“这位化身老人是一位极善心机的人他用尽了各种方法使人无法认出他的真正面目定然有他的苦衷照在下推想他既用有各种方法来保护他的真面目在易容之前亦必在保护他真正面目上花过不少心机。” 金花夫人道:“阁下之意可是说我如出手毁去他此刻形貌会遇上什么不测之祸?” 宇文寒涛道:“这不过是在下的猜想罢了至于是否真实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金花夫人本来心中极是坦然毫无所惧但听得宇文寒涛之言心中忽然有了疑团踟蹰半晌竟然不敢再随便出手。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宇文兄这化身老人是否极善用毒?” 萧翎心中暗道:就算他极善用毒也不致用在自己的脸上。 但见宇文寒涛摇摇头说道:“他是否极善用毒未曾听人说过。” 金花夫人突然伸手从头上取下一支金钗道“不论他是否善于用毒但我却不能不防他一着。”扬起金钗轻轻在化身老人脸上一拨。 哪知金钗触到了那化身老人有如触到一块坚石之上一般。 金花夫人轻轻啊了一声道:“好硬的脸啊!” 宇文寒涛道:“就算他脸上未经化装死去了这许多年肌肉早已僵硬了。” 金花夫人摇摇头道:“在我的感觉中他脸上不是肌肉。” 沈木风道:“让我瞧瞧。”伸手从金花夫人手中取过金钗轻轻在化身老人脸上敲了两下道:“果然不是肌肉。” 他为人老好巨猾不愿担当起败坏化身老人形貌的罪名竟然又把金钗交给金花夫人。 金花夫人接过金钗暗运内力金钗锋尖波的一声轻响刺入了化身老人脸上半寸多深放开金钗道:“诸位请帮我瞧瞧。他脸上是否是干枯的肌肉?” 萧翎等凝目望去只见那化身老人脸上隐隐有几道细微的裂纹。 显然这化身老人在脸上涂了很厚的药物暴现于群豪之前的面比并非真正的血肉面目。 沈木风道:“不是真正面目。” 金花夫人道:“好!那我就剥下来给诸位瞧瞧了。” 口中说话右手暗中加力向外一推。 果然一层厚约一指的外壳应手脱了下来摔在地上片片碎裂。 金花夫人金钗挥动迅快的剥下那化身老人脸上的余物露出化身老人的真正面目。 钗锋虽伤害了化身老人少许皮肉但面目大部轮廓仍然能够辨认。 仔细看去只见那化身老人面颊瘦削鼻子不知为何只有一半和那药物装成的外貌实是大不相同。 金花夫人叹息一声道:“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化身老人如许年纪如许盛名仍然无法消除此心为了缺少一半鼻子终生不愿以真正面目见人。” 宇文寒涛突然对那化身老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老前辈德行可敬。”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并未听到过那化身老人有什么可敬的侠义事迹宇文兄如此敬重不知因何而?” 宇文寒涛道:“如论他老人家的化妆之术装扮一个俊美绝世的年轻人自是轻而易举但他却不屑为之一直是化妆成一个老人苍苍白髯混迹人间难道这还不算是一位品性兼具的君子吗?” 萧翎心中暗暗忖道:是了此人言中之意是说那化身老人如若改扮作一个年少风流的人物以他巧绝人寰的化妆术定然可以在武林之中闹出一场风流大劫。 他心中付思口却未言。 金花夫人道:“你是说他如扮作一个年少英俊之人会在武林闹出一场风流佳话是吗?” 宇文寒涛冷冷说道:“夫人来自苗疆不知我们中原之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说一件事给夫人听听当知我们中原人物和你们苗疆风情有很多大不相同之处了。” 金花夫人道:“好贱妾洗耳恭听。” 宇文寒涛道:“大约是一百多年前在我中原武林道上出了一位剑手那人的武功倒并不高强但他却在武林中闹的天翻地覆每一件纠纷的起源都自女人的身上……” 目光投注到沈木风的脸上接道:“想来沈兄也知那一代情魔的传说了?” 沈木风道:“不错区区在下听人说过。” 宇文寒涛道:“在那一代中他是少女们深闺中的梦里情人。” 金花夫人笑道:“事情过了一百多年早已成为过去思古幽情于当世武林大局何补?” 宇文寒涛冷笑一声道:“在下说夫人来自苗疆孤陋寡闻看来是果然不错。” 金花夫人眉头耸动道:“我虽在苗疆边荒长大但却读了你们很多汉书……” 宇文寒涛仰天打个哈哈道:“如若说到博览群书当下之世只怕很少有人能强过我宇文寒涛的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夫人心中不用不服那一代情魔事情虽已过去但却已有人为他著书作传传诸民间据在下所知那一代情魔的传记流入民间甚广而且都藏诸闺门闺房之中少女授受大约是以此物作为礼物相赠。如若那传书之上都是文字也还罢了除了文字之外还加图画注解那一代情魔虽然死去多时尸骨已寒但他的阴魂未散如若那化身老人装成一代情魔以他出神入化武功和人所难及的智谋必将是哄动天下武林尤胜那一代情魔了……” 萧翎心中暗道:这宇文寒涛似是对那化身老人有一种特别的敬爱以他为人而论这倒是大不寻常的事。 但闻沈木风说道:“字文兄读书之多天下有谁不知但此刻咱们处境虽然说不上险恶万分但却时间无多与目下无关之事那就不用多谈了。” 唐老太太接道:“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设法找着另外两具尸体照武林的传说余下那两具尸体一位是箫王张放、一位是武当派的一位名宿。” 沈木风道:“找到另外两具尸体咱们进入‘禁宫’的心愿就算完成也好想法子退出‘禁宫’了。”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此来的心愿是在取得十大高手留下的秘录手册如若只见了几具尸体就这般退出禁宫岂不是大失所望吗?” 沈木风冷冷说道:“宇文兄一定要问在下也不用欺瞒宇文兄了。”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有何高论兄弟洗耳恭听。” 沈木风道:“区区此刻恨不得及早离开禁宫……”说至此处住口不言。 众人都不知他有何高见个个都凝神静听。 第二十二回 失先机出禁宫 沈木风两道森寒的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掠过说道:“如若这留柬不假已有人先咱们取去了十大高手最宝贵的遗物瞧那留柬字迹那人似去之不久量他在短短的时光之中还无法练成上乘绝技武功……” 宇文寒涛道:“是了沈大庄主是想早出禁合去追查那取走秘录之人是吗?” 沈木风道:“正是如此!” 字文寒涛道:“这一方面的心机兄弟是不如沈大庄主很多了。”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只要他还活在世上区区自信能够找得着多则一年少则半载不是我沈某夸口这一方面当今之世只有我沈木风有此能耐。”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耳目遍布天下在下早已知晓但在下却有一事想不明白。” 沈木风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关于萧翎的事。” 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都不觉的看了萧翎一眼。 沈木风道:“萧翎又怎么样?” 宇文寒涛道:“你恨他有如刺骨为何不早些把他搏杀以除后患?” 沈木风脸色铁青道:“总有一天我要萧翎死在我手中。” 百里冰心中暗暗骂道:胡说八道胡吹牛皮。 宇文寒涛目光转动扫掠萧翎脸上而过道:“江湖上盛传萧翎的武功一日千里进境奇已可和沈大庄主分庭抗礼了。” 沈木风道:“江湖上的传言岂可相信吗?” 宇文寒涛道:“不论那萧翎的武功是否已能和沈大庄主抗衡但武林却把他视作救星……” 沈木风冷哼一声却未接口。 宇文寒涛亦知失言急转弯子说道:“兄弟之意是说目前江湖之上大部分人都认为那萧翎可以和你分庭抗礼只有他能够领导武林中人和你抗拒、争雄……” 接着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其实你沈大庄主眼下最为要紧的一件事不是追寻那盗走禁宫存物之人为你借箸代铸应该是早些杀死萧翎。”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阴险的很但不知他是否已经觉察了我的身份。 沈木风道:“那是离开禁宫的事了此刻要紧的还是找另外两具尸体了。” 宇文寒涛突然纵声而笑历久不绝四壁回音满室尽是一片哈哈大笑之声。 沈木风为人虽然阴沉也被宇文寒涛这一阵纵声大笑笑的有些沉不住气脸色一变道:“宇文兄笑什么?” 宇文寒涛陡然收住了大笑之声快步向石门口处退去。 唐老太太厉声喝道:“站住!你如再后退一步我就让你尝尝这百步断魂沙的滋味。” 口中说话右手已然迅快的套上了一个鹿皮手套探手抓了一把毒沙。 她手中一把毒沙不下数百粒若在这石室中施展不但宇文寒涛难以逃得厄运即石室中所有之人只怕都无法逃过这一场大劫一时之间个个运气戒备。 沈木风一挥手挡住了唐老太太道:“宇文兄我无意杀你何况你适才还救了在下不过你如干犯众怒在下也救你不了。” 宇文寒涛嘿嘿两声冷笑道:“你想见萧翎吗?” 沈木风道:“萧翎现在何处……” 宇文寒涛道:“如若我料断的不错你沈大庄主带来的两位助手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都已经出卖了你沈大庄主。” 沈木风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你是萧翎?” 事已至此萧翎也不再隐藏面目伸手揭下脸上人皮面具道:“不错在下正是萧翎。” 沈木风呆了一呆道:“我早该想到是你才是。” 萧翎道:“现在也还不迟。” 百里冰看萧翎显露了真正面目也伸手抹去脸上的炭灰露出了清秀俊美的本来面目。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如若想杀萧翎此刻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沈木风脸色冷肃他说道:“宇文兄几时觉了他的身份、 宇文寒涛道:“刚刚不久……” 目光一掠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接道:“不过你这两位助手却是早已觉了萧翎的身份使在下不解的她们何以不肯告诉你沈大庄主?” 沈木风激动的神情逐渐恢复了平静缓缓说道:“宇文兄果然高明。” 金花夫人左手微微一探腰间暗中队身上木盒中取出一条毒蛇握在手中道:“宇文先生你怎能断言我等先已知晓那萧翎的身份呢?” 沈木风自宇文寒涛揭穿了萧翎的身份之后心中已对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动了怀疑但他乃一代枭雄之才略一沉吟并不向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责问生恐手段过烈激起大变是以隐忍不。 此刻金花夫人质问那宇文寒涛亦正是沈木风心中之疑。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这还是两位帮在下一个忙了如若两应能够沉得庄气在下心中虽已动疑但也还无法确定那萧翎的身份了。” 金花夫人道:“请教高见。” 宇文寒涛道:“在下提起萧翎之名两位目光不约而同的一齐投射在戴着面具的萧翎身上再加上他一路咬舌变声分明在极力隐瞒身份但他的武功又高的出奇这几下一凑在下就断定了他是萧翎而且两位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 唐老太太已有些沉不住气目射寒光似要作。 但金花夫人却突然仰起脸来咯咯大笑一阵道:“宇文寒涛你是聪明过度你早已觉了萧翎的身份却是不肯说出而且处处和他合作对付我们……” 唐老太太听得金花夫人一番辩词神情为之一松道:“不错这人果然是恶毒得很。” 宇文寒涛听那金花夫人反口相噬心中大急厉声喝道:“你胡说八道。” 金花夫人道:“你不要急慢慢听我说明经过……” 宇文寒涛厉声接道:“沈大庄主不可听她胡言……” 沈木风道:“在禁宫之中谁也跑不了让她说明经过也好如若咱们之问有人要死早死片刻也是一样……” 目光一顾金花夫人道:“你说下去。” 金花夫人道:“此刻在斗室之中你才揭穿了萧翎的身份而且事先还动了一番说词那是希望沈大庄主和萧翎硬拼了我们双方共有五人讲实力你是最弱一环但如我们都打的精疲力竭重伤不起那时就凭你宰割了!” 宇文寒涛气得连声冷笑道:“想不到一个来自苗疆的女人。竟然是如此能言善辩。” 金花夫人道:“宇文先生向以诡辩见长但在真是真非之前只怕也是无能遮掩……”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沈木风的脸上道:“沈大庄主如若肯相信金花夫人之言今日之为必然将悔恨终身……” 金花夫人冷笑一声接道:“宇文先生你怕死吗?哀鸣求饶只为活命毫无一点大丈夫的气概。” 沈木风冷厉的目光盯在宇文寒涛的脸上瞧了一阵目光又转到了金花夫人的脸上。他目光闪烁不定脸上神色也跟着变化不定群豪都无法预料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东西。 萧翎暗运功力全神戒备暗防那沈木风出手施袭。 他心中明白眼下真正能抗拒沈木风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但在这等狭小的石室中动手跳跃闪避都受限制一招一式都要凭借着真实的功力硬拼他虽然战心激昂但自知内功方面绝不如沈木风那般深厚在这等地方动手自己定然吃亏不少。 沈木风望了金花夫人良久之后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那字文寒涛也不是无中生有证据确凿这其间是是非非很难断得清楚……” 宇文寒涛接道:“事情很简单在下倒有一策立时可以证明在下之言说的对是不对。” 沈木风道:“请教高见。”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如肯下令要那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合攻萧翎她们如肯受你之命全力猛攻打个生死出来在下就算故意挑拨愿以性命作注……” 金花夫人接道:“你为何不自己先向萧翎出手?” 宇文寒涛目光转注到沈木风的脸上道:“沈大庄主是相信在下之言呢?还是要相信那金花夫人之言?” 沈木风摇摇头道:“咱们进禁宫之时曾经相约有言此约言犹在耳岂可不守约言一切事情都待出了禁宫之后再作决定不迟。” 宇文寒涛目光转注到萧翎的脸上道:“萧大侠意下如何?” 萧翎冷冷说道:“宇文先生如若不是我萧翎在此保持着局势均衡最先死去的只怕是你宇文寒涛。” 宇文寒涛怔了一怔道:“萧大侠还没有答复在下之言。” 萧翎冷冷说道:“萧某人一向是不受威胁宇文兄如果想立刻动手打个生死出来在下也绝不反对。” 宇文寒涛道:“在下是问萧大侠的意思。” 萧翎冷冷说道:“如论你宇文寒涛此刻的作为在下应该先把你劈死掌下!”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是在和萧大侠谈目下大局最好能抛去私人的恩怨……” 萧翎冷冷说道“阁下和沈大庄主如何决定萧某是无不奉陪。” 宇文寒涛转眼望去只见沈木风肃然而立默不作声当下说道:“兄弟之意咱们还是遵守进入禁宫时相约之言暂时抛去个人恩怨以谋安全出入禁宫。” 萧翎道“两位怎么决定在下怎么遵行。” 他心中对此刻动手的胜负亦是毫无把握如若能不动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宇文寒涛见萧翎答应下来暂时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虽然出了禁宫之后自己可能是最先被杀之人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宇文兄……”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有何吩咐?” 沈木风道:“既然萧大侠答允了不在禁宫之中动手宇文兄此刻是极为安全了尽可放心找那另外两具尸体了。” 宇文寒涛原想借机挑拨起沈木风和萧翎等两帮人展开一场火并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哪知竟然被金花夫人尖利的言词反诬指责白费了一番心机心中暗暗忖道:此刻那萧翎心中对我十分恼怒这沈木风倒是暂时不能开罪。 当下说道“兄弟自当尽我心力。” 大步行到那石桌之前仔细查看了半天突然伸手在石桌上拍了两下然后又伸手探入那抽斗之中摸索了一阵陡然向后跃退数尺说道:“如若兄弟没有找错机关在一盏热茶工夫之内这座石室即将有所变动。”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阁下之意可是说这座石室整个会塌下来吗?” 字文寒涛摇摇头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猜它有所变化。” 沈木风道:“这座石室只要不会塌下咱们就不致有何危险了” 说话之间突闻一阵嗤嗤之声石桌突然向旁侧移动现露出一个穴道门来。 宇文寒涛探向下看去只见一片幽暗难见洞穴中的景物。 抬起头来望了沈木风和萧翎一眼道:“下这涧穴的事也要在下带路才成吗?” 萧翎冷冷说道:“自然是阁下带路了!” 沈木风道:“咱们对建筑一学部不如你字文兄甚多自然是宇文兄走前面的好。” 宇文寒涛重重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在下是应该带路。” 举步直向下面行去。 沈木风望了萧翎一眼道:“萧大侠先请吧!”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阴沉无比不能不防一手。当下说道:“还是沈大庄主先请。” 沈木风目光一转冷冷对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说道:“两位要断后而行。” 言下之意是要她们暗中监视那萧翎了。 金花夫人点头应道:“我等遵命。” 沈木风道:“你们要小心了。” 随在宇文寒涛身后而下。 萧翎待沈木风行下石梯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你随我身后。” 百里冰点点头两入先后一步齐齐向石穴中下去。 只听沈木风的声音涛入耳际道:“宇文兄怎不晃燃火折子?” 但见火光一闪。暗道中陡然问亮起了一支火折。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宇文寒涛手中举着火折子缓缓移动身躯。 原来这石级只有一十八级宇文寒涛早已走完石级。 这时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都紧随而下行入地下石室。 这地下石室并不很大和上面石室大小相同火光照耀之下只见石室一侧坐着两具尸体。 一个白髯如银身着长衫一个却是木譬惟的道人打扮。 两人相对坐在一张铺有虎皮的石榻之上。 萧翎最留心的就是箫王张放目光转动望向那青衣老人的人中之上。 果然那青衣老人人中间有着一颗黑疙。 宇文寒涛举起手中火折子瞧了两具尸体一眼说道:“进入禁宫的十大高人都已经找齐了如若唐老太太说的不错这一位就是箫王张放了。” 唐老太太点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此人。” 宇文寒涛左手高举起火折子道:“诸位请仔细看看。”右手却悄然伸出向两具对坐的尸体之间摸去。 萧翎和沈木风都注意着两具尸体的形貌却未留心到宇文寒涛的举动。 但百里冰对这中原高人既少听闻也不留意却一直暗中监视着宇文寒涛的举动看他悄然伸出右手立时高声叫道:“你要偷东西了?” 宇文寒涛心中虽然吃了一惊但右手动作更快向虎皮之上抓去。 沈本风大踏一步右手一扬按在宇文寒涛的背心之上。道:“宇文兄想要活命就快放开手。” 萧翎疾炔的伸出右手伸中指顶在沈木风的命门穴上道:“沈大庄主柳仙子的修罗指力大概你已经听说过了但不知沈大庄主深厚的功力能否挡此一击。” 在死亡威胁之下宇文寒涛贪心顿消缓缓收起右手道:“兄弟不知何物只想先行取过瞧瞧咱门进入禁宫之时已有约言不论何物都应各凭赌运取得。” 沈木风冷冷说道:“宇文兄怀中尚有一节火烛是吗?” 宇文寒涛道:“不错啊沈大庄主记得很清楚。” 沈木风道:“那很好燃起那一节火烛放在石榻之上。” 宇文寒涛依言掏出火烛燃了起来放在石榻之上道:“兄弟一切遵命了。” 沈木风道:“你退到一侧。” 宇文寒涛应了一声缓缓向一侧跨开两步。 沈木风收回右掌冷冷说道:“萧翎你是否愿守约言?” 萧翎道:“自然要大家遵守。” 沈木风道:“既然想遵守约言现在可以收回你的右手了!” 萧翎道:“那很容易只要沈大庄主也向旁侧退回两步。” 沈木风冷咳一声也依言向侧旁横移两步。 萧翎收回右手凝目看去烛火照耀下看的十分明白。 只见一本薄薄的册子之上放着一张素笺笺旁压了一个玉尺。 但见素笺之上写道:阁下虽然晚来一步但能入此秘室那是足见高明区区为进入禁宫一事耗去我三十年青春时光阁下能到此地必也将付出极大的代价留下箫王张放的手录武功以酬阁下辛劳。 下面署名先入禁宫人留字。 望了那素笺上留字之后萧翎心中又愁又喜喜的是自己此番进入禁宫旨在相助岳小钗抵拒那玉箫郎君学得那起源于箫王张放的武功那先入禁宫人就偏偏把箫王张放一门武功留下这岂不是天遂人愿吗? 愁的是眼下还有沈木风和宇文寒涛两大劲敌都必将全力争取这“禁宫”中唯一留下的武功秘录这一番争夺必将是龙争虎斗凶险万分这萧王张放的武功手录是否能落入自己的手中还很难预料。 一时间得失之念泛上心头不自觉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 百里冰站在萧翎的身侧觉着他的身子在微微抖动大为关心低声说道:“大哥你心中很害怕吗?” 萧翎摇摇头道:“怕什么。” 百里冰道:“那你怎么会……”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冰儿我很好啊!” 百里冰伸出手去紧紧握住萧翎的左手道:“大哥啊!如若咱们不能出这禁宫有我陪你死在这里那该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言罢缓缓把娇躯偎入了萧翎的怀中。 百里冰最后那几句话说的声音很大沈木风、宇文寒涛、金花夫人等大都听到所有的目光都不自觉转到了萧翎的身上。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萧翎兄弟这位姑娘很痴情不知是何许人物?” 萧翎冷笑一声道:“不劳沈大庄主费神相问。” 但闻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位先人禁宫的兄台心地很好替咱们留下了箫王张放的武功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件事……” 沈木风接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他没有算出咱门是六个人一同进入禁宫这一本秘籍将成了祸端根苗……” 沈木风冷冷说道:“如若是宇文兄心中害怕最好先行声明放弃取得张放武功秘录之念不再参加赌约。”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兄弟纵然放弃这秘录也未必就属你沈兄所有。” 沈木风道:“至少区区可以多增一些取得这秘录的机会。” 萧翎口虽不言心中却在暗作盘算忖道:这些人如真按约言而赌取这秘籍那是各凭运气的事了如若大利所至弃约不顾必将要演出一场生死相搏的恶斗宇文寒涛武功虽不可畏但他诡计多端义精通禁宫机关却也是一位很难缠的劲敌人物…… 只听宇文寒涛说道:“此刻局势已极明朗目下禁宫中所有之物当以这箫王张放手录武功最为珍贵箫王虽然是一代奇人箫法擅绝人间。但他只也是十大高人之一那人十取其九却留下一本箫王秘录叫咱们几人拼命不论咱们之中哪一个取得这箫王的手录武功也只有那人九分之一的能耐说不定那人还早已手录下箫王张放的秘本记述而去算起来咱们只有那人的十分之一之能。” 沈木风暗道:这话倒是不错眼下第一要事是要找那先人禁宫携走全部秘籍的人趁那人尚未能练成绝世武功之前抢来他取得的秘籍才是上上佳策。 他心中另打主意口中却不言语。 但萧翎心中对这箫王张放留下的武功秘录异常重视却是别有看法为了对付那玉箫郎君相助岳小钗这本武功在他心中的份量尤重过其他九大高手留下的武功。 宇文寒涛又是另一种打算他自知武功难以和沈木风及萧翎抗拒下面争取这张放武功秘录自然是毫无希望唯一的机会就是设法能把沈本风和萧翎等困在这禁宫之中自己才有取得这张放武功秘册的希望心中在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些人只是没有把握之前自然是不敢形诸于神色之间。 金花夫人目光转动扫掠了室中群豪一眼说道:“不管诸位心中在作何打算最好是先瞧瞧那人留下的张放武功是真是假然后再作主意。” 沈木风目光一惊萧翎道:“不错咱们应该先瞧瞧那本书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张放手录武功。” 宇文寒涛道:“问题是谁去看?” 沈木风目光又转到萧翎身上道:“阁下有何高见?” 萧翎心中暗道:我如让冰儿去看沈木风和宇文寒涛绝然不会同意只有从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两人中间选择一人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如若不用你沈大庄主带来的人你沈大庄主自然是不放心了因此在下想由你沈大庄主所带从人中选择一个。” 沈木风道:“什么人?” 萧翎本想说金花夫人但话到口边时又改变了主意说道:“唐老夫人。” 沈木风回头瞧了唐老太太一眼目光又转到宇文寒涛的脸上道:“宇文先生呢?” 宇文寒涛道:“只要沈大庄主同意兄弟没有意见。” 沈木风道:“好!那就由唐老夫人去查看那张放手录的内容。” 唐老太太也不答话缓步行到那两具尸体对坐的石榻旁边。伸手取开玉尺移过白笺只见一个羊皮封面上写着:“箫王张放武功秘录”八个大字。 唐老太太乃一代掌门之才虽是女流之辈但她的才智、心机不输男人心知此刻人人都怀着杀机一个应付不好立时有性命之忧是以取那玉尺素笺之后并不动那武功秘录回顾沈木风等人一眼说道:“不错上面写的是张放武功。” 宇文寒涛道:“封面之上虽然写明但却未必真实打开内容瞧瞧才行。” 唐老太太目光移到沈木风的脸上道:“大庄主之意呢?” 沈木风道:“打开封皮瞧瞧。” 唐老太太探手从怀中摸出鹿皮手套套在手上掀开了封皮。 百里冰附在萧翎耳畔低声说道:“这老太太很小心啊!” 萧翎道:“四川唐家的毒药暗器在武林中谁不畏惧她乃一代掌门之才我们岂可轻视吗?” 凝目看去只见那封面之内白绢之上写着:十八招混天箫法。 显然这本秘录所记当真是那箫王张放的武功了。 萧翎正待集中神意阅看下文突闻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诸位可瞧出什么破绽吗?” 沈木风奇道:“什么破绽?” 宇文寒涛道:“那封面上的字迹和那封里之内的字迹有些不大相同。” 沈木风道:“唐老夫人请把封皮翻过来瞧瞧!” 唐老太太闻言又把封皮翻过。沈木风、萧翎都未注意此事听得宇文寒涛之言才留心查看果然封里封外字迹确不相同。 那封面上的八个字一笔一划写的十分端正封里之内的字迹却十分了草。 沈木风回顾了字文寒涛一眼道:“字文兄的看法这本张放的武功秘录不是真的了。”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兄弟的看法刚和沈大庄主相反。” 沈木风道“怎么说?” 宇文寒涛道:“那箫王张放虽然武功高强定力过人但他在面临到生死之际如若心中全无半点激动只怕是也不可能是以写来十分了草因此在下可以确认这本武功秘录确是箫王张放所书留。” 沈木风道:“但是封面上的字迹十分端正而且和封面内页笔迹绝不相同宇文兄又作何解释呢?” 宇文寒涛道:“这封面是另人加上的而且箫王张放留下武功秘录之后也不会把它装订得这般整齐。” 沈木风道:“宇文兄可是指那最先进入禁宫之人吗?” 宇文寒涛道:“除非兄弟能够瞧瞧那张放秘录上的墨迹才能决定。”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一定要很仔细的瞧瞧才能辨识吗?” 宇文寒涛道:“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诸位都是读过书之人当知那辨识墨迹之法必须洞悉细微才成相隔如此之远就算兄弟目力过人也是无法辨识。” 沈木风道:“萧翎你意下如何?” 萧翎道:“给他瞧瞧无妨。” 沈木风道:“唐老太太把那秘录拿给他。” 唐老太太依言拿起秘录正待交给字文寒涛却听金花夫人说道:“最好要他走过来看。” 沈木风道:“不错宇文兄走近石榻看吧!” 原来那宇文寒涛站在靠近门口之处如他拿着秘录闪出室外关上石门势必把群豪困入了这地下石室之中。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缓步行到那石塌之前伸手取过张放秘录先瞧了一阵封面又打开瞧了一阵内页记载。 沈木风和萧翎虽然都知他借故瞧了那混天箫法的记载但想那秘册不下数十页纵然被他瞧了一页也不要紧。 是以两水都隐忍不言。 宇文寒涛足足看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合上书页说道:“内页和封面笔迹相差不远绝非那先入禁宫之人所书。” 沈木风道:“那便笺上的字迹呢” 宇文寒涛取过便笺瞧了一阵道:“也不相同。” 沈木风冷冷说道:“宇文兄有何高见?”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兄弟之见十分简单那就是张放写下自己武功之后另有人帮他装订成册并在封面之上题字。” 沈木风道:“宇文兄可是说他笔迹年代相同那是说相距时间不久?” 宇文寒涛道:“正是如此。” 沈木风道:“那是进入禁宫十大高人之一所为了但那人是谁彼此际遇相同武功相若如若张放无法把自己手录武功。装订成册其他之人也难有此能力唯一的可能人物就是那巧手神工包一天了但咱们查看情势所得包一天似是死在群豪之先对此宇文兄有何解释能使我等心服?”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说道“沈大庄主问的好但如能留心一下那化身老人的死后神态那就不难打破此中之秘了。” 沈木风道:“这和那化身老人何干?” 宇文寒涛接道:“事情很简单在下已然留心了这些人的神态个个虽然力持镇静但眉宇之间始终掩不住那一股忧苦之色只有化身老人死亡时还能自持平静把自己装扮成佛这就证明他的修养工夫在十大高人之中最为深厚在下的椎想十大高手所遗下的武功手录都由化身老人把它装订了起来。”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宇文兄似是对那化身老人有一种偏爱是吗?”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十大高手中武功虽是各擅胜场但在十人之中镇静涵养的工夫尚有着很大的差别就兄弟所知十大高手中以那千忍大师的脾气最坏他虽号千忍但却是性如烈火一忍也忍不住生性最温和的是华山谈云青最为仁慈的是少林无相大师神出鬼没的是化身老人帅天仪。”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说道:“有一事不知宇文先生是否听人说过?”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 唐老太太道:“老身听到过一点消息就是当年进入‘禁宫’不足十大高人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 宇文寒涛道:“这个在下也曾听人说过只是无法证实罢了。” 唐老太太道:“咱们现了十具尸体但其中却少了一个传言中的人物。” 宇文寒涛道:“什么人?” 唐老太太道:“峨嵋派中的长眉大师。” 宇文寒涛一怔神道:“不错那长眉大师不但是峨眉派中的一代才人在十大高人中也是出类拔革的一位……” 唐老太太接道:“老身还听到过一个江湖上极少传闻的传言就是那长眉大师的出身原为少林后属峨眉在十大高手中实是名列第一他本可击败另外九大高手跃上第一高手的王座但他每次都手下留情点到为止不肯下手伤人所以江湖上传说十大高手武功平分秋色实则十大高手心目中都已认定那长眉和尚武功最为高强……” 沈木风接口道:“这个不可能吧!如若那长眉和尚当真能具有荣登王座的武功那天下第一高手之称身份何等崇高地位是何等荣耀他又为何不取那第一之名誉呢?” 宇文寒涛道:“在下也听过这个传说只是求证甚难只好把它看作无稽之谈了。” 萧翎突然想到了师父义父和那柳仙子的能耐以他们的年岁、武功尽可以参与十大高手的比武之争但却因为个人的恩怨、情仇迫得隐居于深山之中不在江湖露面…… 心有所感接口说道:“十大高手争名比武并不能证明武林中只有这十位高手的武功最高其他之人都能及得有很多高人不是为个人恩怨纠缠无法出世争名就是淡薄名利不愿惊世骇俗息隐深山白云为伴青松明月对酒高歌乐度着那与世无争的日子其胸襟情怀又非那些逐鹿盛名之人能够及得的。” 沈木风道:“像令师等人物……” 萧翎冷冷接道:“家师如若在数十年之前参与了十大高手比武之争今日亦当是‘禁宫’中的高人。” 沈木风突然纵声而笑道:“如若令师今日埋身禁宫我沈某人此刻岂不少了一个劲敌?”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萧大侠可否见告令师的姓名呢?” 萧翎摇摇头道:“恕难奉告。” 宇文寒涛沉吟一阵道:“其实萧大侠不讲在下也不难推算出来……” 萧翎冷冷说道:“此时此刻咱们不必谈这些无用的事了。” 沈木风插口说道:“不错长眉大师武功是否为十大高手中第一高手和咱们此刻处境无关待出了禁宫之后再谈不迟现在要紧的是如何处理这本张放留下的武功手册。” 宇文寒涛缓缓地把张放留下的武功手册放在石榻之上道:“这内页封面上的笔迹是两人所书写决不会错不论诸位是否相信内页和封面的笔迹是在同一时间内所书照在下推断这封皮所书八成是那化身老人所为但这似乎已无关紧要目下最为要紧的是如何处理这一册张放武功手册。” 沈木风望望那火烛说道:“这火烛最多还能燃烧半至香的工夫我们必须在火烛燃完之前决定这一件事情。” 宇文寒涛道:“禁宫中只有这一册秘录这是一个死结除了咱们三人之中有两人放弃之外只怕很难有一个圆满结局。” 萧翎冷冷说道:“不论情势如何演变在下是当仁不让。” 沈木风缓缓说道:“萧大侠言下之意那是非得取到这册张放武功手录了?” 萧翎道:“如是其他人遗留下的武功在下可以不要但张放武功在下是非要不可。” 宇文寒涛道:“为什么呢?萧大侠如能说出一个理由在下愿意甘心退让。” 萧翎本不善谎言一时之间更是想不出适当的言词遮掩只好冷冷说道:“在下似是用不着给宇文先生解释。” 他一向处事均能冷静明理合乎中庸之道但想到这箫王张放的武功秘录关系着那岳小钗的安危顿然情绪激动难以自禁大有放手一拼之心。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照你萧翎的说法这箫王张放的秘录你是非要取得不可了?” 宇文寒涛道:“如若咱们依照相约之方打赌分定输赢你萧大侠只有三分之一的机会。” 萧翎剑眉耸动俊目放光似要作但却又忽然叹息一声垂下头去道:“那是各凭运气的事在下自然遵守。” 沈木风望望那将燃完熄去的火烛心中暗暗忖道:这萧翎取这张放武功秘录之心似是极为坚定我如想别法图得势将要与他一拼那女娃儿虽然来历不明但萧翎能弃去中州二贾选她作为助手进入禁宫武功自是不弱宇文寒涛说那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已然早知萧翎的身份却替他隐遮不言想来亦非虚言宇文寒涛本人更是老好巨猾表面之上虽然处处向我但我真和萧翎动上手时绝然不会助我…… 这一深思分析本来最强大的实力竟然是变成了孤单拒众之局。当下缓缓说道:“各位进入禁宫时既有允言那自是应该人人遵守在下亦愿遵守那订下之约。” 宇文寒涛听那沈木风的口气和以往那等颐指气使口气大不相同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人人都说他害怕萧翎看来果然是有些道理他似乎对萧翎有着一种心理上的畏惧。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既是如此咱门早些按约相赌看看何人取得张放武功手录也好早些筹谋离开禁宫之法。” 沈木风心中已经早作盘算不论何人取得张放武功秘录一俟出得禁宫自己就下手抢夺当下说道:“好!早些解决早了心愿免得彼此心中都挂念难安。” 萧翎冷冷接道:“宇文先生这是各凭运气之事在下只希望能够赌得公正。” 宇文寒涛道:“这个自然如是萧大侠不肯相信由阁下主持我等来猜就是。” 萧翎道:“那倒不用了只要你宇文寒涛赌的公正就是。” 宇文寒涛右手探入怀中片刻之后握拳而出道:“在下这掌中握有一至三枚的金钱两位自行商量、那个先猜两位猜余下的数字就算在下猜的数字。” 沈木风胸有成竹对此刻的得失倒不放在心上当下说道:“萧大侠自然存必得之心在下索性再奉让一个机会萧大侠先猜就是。” 萧翎冷冷说道:“咱们猜拳定先后我不要你相让。” 沈木风道:“在下就算输了拳也是一样。” 萧翎道:“你既然认输拳在下就不客气了。” 沈木风道:“萧大侠尽管请!” 萧翎目光凝注到宇文寒涛的脸上心中却泛起了无比的混乱和紧张。原来萧翎动了从未有过的得失之心。 故而心情波动难以自己目光注瞪在宇文寒涛的脸上瞧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两枚。” 宇文寒涛神色镇静目光转到沈木风的脸上道:“沈大庄主呢?” 沈木风缓缓说道:“三枚。” 宇文寒涛缓缓伸出右掌道:“两位仔细瞧瞧吧!”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宇文寒涛手中握着一枚金钱不禁心头一震脸色大变。 宇文寒涛道:“两位请仔细瞧过。” 然后缓缓把金钱交到萧翎手中。 萧翎接过金钱仔细瞧了一阵果然是一枚金钱叹一口气道:“宇文先生赢了。” 宇文寒涛道:“两位运气不好。”伸手取过箫王张放的秘录放入怀中。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宇文兄你要好好的保管啊!”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也许沈大庄主早已想好了再从兄弟手中取走这秘录的方法了。” 沈木风道:“萧大秧失望之情形诸于外区区不取萧大侠也不放过你。” 萧翎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那张放武功秘录对我萧翎很重要在下也不会巧取豪夺宇文先生但请放心就是。”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现在咱们该当如何?” 沈木风道:“被人先来一步禁宫价值已失咱们似是已无在此留恋的必要。” 宇文寒涛道:“咱们先出这地下石室再说。”大步向外走去。 金花夫人突然加快脚步奔到宇文寒涛身前说道:“宇文先生请走中间吧!”大跨两步抢在宇文寒涛的前面。 萧翎紧随宇文寒涛身后沈木风走在最后。 群豪鱼贯出得地下石室直回大厅。 凝目望去除了华山谈云青外仍然有几具尸体坐在原地。 宇文寒涛环顾了群豪一眼道:“诸位请先出大厅兄弟要留在厅中把这几具尸体复元。”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可是想留在禁宫之中研读那箫王张放的武功待艺业有成之后再出禁宫的吗?”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多虑了兄弟艺业难及十大高人。留在‘禁宫’之内岂不是自寻死路了吗?” 萧翎突然说道:“在下不信离开你宇文先生我们不能生出禁宫……”伸出右手道:“还给我。”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向在下讨取何物?” 萧翎道:“你不用紧张不是张放武功秘录是讨取我的禁宫之钥。” 宇文寒涛道:“咱们进入禁宫时有过一番凶险的恶斗萧大侠是亲身所历了。” 萧翎道:“是又怎样?” 宇文寒涛道:“那禁宫之钥已在搏斗之中遗失。” 百里冰怒道:“大哥不要听他谎言不还咱们禁宫之钥就要他以张放武功秘录作抵。” 萧翎神情冷肃缓缓说道:“我们合力拒挡沈木风宇文先生才有暇开启禁宫那悬崖恶斗虽然凶险却是和我萧翎无关宇文先生可是认为我萧翎不会杀人吗?” 宇文寒涛苦笑一下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萧大侠不肯相信倒使叫在下百口莫辩了。” 萧翎举起右掌道:“宇文先生诡计多端这番话实叫在下难信不还我禁宫之钥在下只好杀阁下以泄心中之愤。” 宇文寒涛道:“咱们既已进入‘禁宫’那‘禁宫之钥’的功用已然消失无存何况在咱们之先已有人进入了‘禁宫”那人自然也有‘禁宫之钥’在下有何不肯把‘禁宫之钥’奉还你萧大侠呢?”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禁宫的神秘已然揭露只不过是几具高人尸体而已此后自是再无人谋图进入禁宫那禁宫之钥还有何用。 但闻百里冰接口说道“不管那禁宫之钥的价值还有多大但那是我们之物你把我们东西丢了自然要还对是不对?” 宇文寒涛道:“举世间也许只有那一把禁宫之钥在下未寻得之前如何奉还你们。” 百里冰道:“那就把你那箫玉张放武功秘录交给我们抵押你还我们禁宫之钥我们还你张放秘录。” 萧翎心中虽知那宇文寒涛心机深沉为人细心那禁宫之钥:八成未丢只是想不出他留下那禁宫之钥有何作用。 但闻宇文寒涛说道:“两位要在下以张放武功秘录抵押不觉着太狠一些吗?” 百里冰冷笑说道:“那你还我们禁宫之钥啊!” 宇文寒涛似是被逼的无可奈何缓缓队怀中摸出张放秘录道: 江湖之上信诺当先在下遗失了你们禁宫之钥自是应该赔偿在未找得禁宫之钥前暂以此物作萧大侠请收起来吧!” 萧翎心中虽想伸手去接但又觉着有些难以为情一时间犹豫不决。 百里冰却是一切不管伸手去接。 宇文寒涛一缩手收回秘录道:“我要交给萧大侠。” 百里冰道:“为什么我也一样。”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萧大侠人间奇大夫一言九鼎在下对他才肯信任。” 萧翎无可奈何伸出手去接过秘录。 宇文寒涛却紧抓一半不放道:“萧大侠如若在下找到‘禁宫之钥’是否可以换回张放武功秘录?” 萧翎道:“自然可以换回。” 宇文寒涛道:“大丈夫一言。” 萧翎道:“驷马难追。” 宇文寒涛道“好!在下相信萧大侠是一位一诺千金的君子。” 放开秘录退后两步。 萧翎接过箫王张放武功秘录放入怀中。 沈木风一直旁观未插一言直待萧翎把箫王张放秘录放人怀中才仰天大笑三声。 萧翎冷冷说道:“沈大庄主何事好笑?” 沈木风不答萧翎问话回顾了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一眼道:“咱们先退出大厅吧!” 当先向前行去。 金花夫人、唐老太太紧追在沈木风的身后出了大厅。 百里冰牵着萧翎衣袖道:“咱们也出去吧!” 随后行出。 大厅中只余下了宇文寒涛一人。 他已对机关布设知晓大半便动机关使几具尸体重返壁间秘室。 沈木风带着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萧翎和百里冰壁垒分明分站在院中相距有四五尺远。 唐老太太出厅后随手捡起了沈木风击打石壁弃置在厅中的禅杖。 五人在院中足足等候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才见那宇文寒涛缓步行了出来说道:“巧手神工包一天建筑的机关果然十分精奇经历了数十年大部尚未失效在下为使几位高人尸体不受损害归还原位有劳几位等候了。” 沈木风淡淡一笑欲言又止。 萧翎却缓缓接道:“现在宇文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宇文寒涛道:“没有啦咱们可以走了。” 伸手从怀中摸出短剑缓步向外行去。 沈木风缓缓说道:“宇文兄咱们来了这一一趟禁宫唯一有收获的要算是宇文兄了既得了一把斩铁如泥的短剑又得了箫王张放的武功以宇文兄的才慧和武功基础再过十年宇文兄就是箫王张放重生了。” 宇文寒涛道:“可惜兄弟遗失了萧大侠的禁宫之钥迫得以箫王武功秘录作押如若找不镖禁宫之钥势将无法收回张放武功秘录了。”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的计划瞒过别人却无法瞒过区区。” 宇文寒涛不再答话加脚步而行。 群豪鱼贯相随循原路而出。 宇文寒涛似是已然记熟了路径行动甚快快得使沈木风和萧翎等无法再细看两侧景物。 第二十三回 两败俱伤 不大工夫群豪已行到了禁宫出口所在。 宇文寒涛停下脚步道:“巧手神工包一天在这大门口处装下了一个极为恶毒的机关咱们此刻都停在他布设的机关威力之内只要那机关一动咱们六个人无一能生出禁宫。” 这时群豪都停身在一片黑暗之中极尽目力也不过看到两尺左右。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什么机关如此厉害?” 宇文寒涛道:“在咱们头顶左右布下弹簧控制的千枚毒针只要一触机关纵长两丈之内都有密如骤雨的毒针射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除了那毒针之外还有两处控制山腹洪流的石门机关触动石门大开山腹激流立时涌入咱们就算不被那毒针射死也要被那洪流淹没。” 沈木风道:“当真有这等事吗?” 宇文寒涛道:“好吧!沈大庄主不信咱们就试试看。” 沈木风急道:“试倒不用了宇文兄还是设法打开禁宫之门咱们早些出去。” 宇文寒涛道:“就兄弟而言出禁宫和触动机关几乎是同一命运。” 萧翎道:“此言何意?”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萧大侠志在取得箫王遗下的武功但沈大庄主却志在取在下之命两位武功高强不论那一位在下都不是敌手岂不是死路一条吗?” 沈木风缓缓说道:“这是宇文兄多虑了萧大侠用心如何在下不知但在下绝不会取你宇文兄之命。” 宇文寒涛道:“大庄主说的当真吗?” 沈木风道:“自然当真了。” 宇文寒涛道:“听来实是叫人难信。” 沈木风道:“宇文兄如何才能相信?” 宇文寒涛道:“除非你沈大庄主立下誓言三日内不伤我宇文寒涛之命你和百花山庄中人亦不得干涉在下行动。” 沈木风道:“三日之后呢?” 宇文寒涛道:“三日之后嘛那就悉凭沈大庄主。” 沈木风道:“那是说三日后区区可以随时取你之命了。” 宇文寒涛道:“我有三日时间自信可以避开沈大庄主到咱们再度会面时那就很难说鹿死谁手了。”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大自信好!在下就答应你。”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以你沈大庄主的身份在下相信你不致于言而无信!” 语声甫落日光透入原来那禁宫之门已经大开。 沈木风一提气呼的一声当先而出道:“在下带路了。” 金花夫人暗施传音之术低声对萧翎说道:“萧兄弟多多小心必要时我自会舍命相救。” 萧翎心中感动想说两句感谢之言时金花夫人已紧随在沈木风身后跃出禁宫。 第三位是唐老太太她手中仍然拿着那一支粗大的禅杖。 这时正是中午时分丽日当空阳光满谷只见三条人影连翩跃出“禁宫”之门一串下了悬崖。 萧翎正待跃出室门宇文寒涛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去路道:“萧大侠在下有几句话想和你萧大侠谈谈。” 萧翎缓缓说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你知道沈木风为什么抢先跃出禁宫吗?” 萧翎心中虽然有些明白但口中却故意说道:“在下不太明了。” 宇文寒涛道:“他要去召集人手布守谷中萧大侠身怀重宝如想出此荒谷只怕要难免一场恶战。” 萧翎缓缓说道:“这就是宇文先生肯把箫王张放武功秘录交给在下的原因了?” 宇文寒涛神情严肃他说道:“在禁宫之中区区处在沈木风和萧大侠之间不得不动同心机以求自保。” 萧翎冷冷说道:“宇文先生的用心只怕是希望在下和沈木风全力火并阁下好坐收渔人之利。” 宇文寒涛道:“纵然在下确有其心只是此刻也已经过去了目下之局咱们似乎是需要同舟共济……” 百里冰冷哼一声接道:“你老好巨猾言而无信和你同舟共济岂不是与虎谋皮。” 宇文寒涛道:“目下情景是合则两利两位武功虽高可是只有两人……” 百里冰接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只有两个人呢?” 宇文寒涛微微一怔接道:“就算诸位在外面埋伏有人手凭借信号赶来接应但也难有那沈木风的人手众多在下在武功上也许无法相助两位但运筹料敌却可销尽绵力。” 萧翎道:“你已和沈木风订下了约言三日内他不取你之命你已有足够的逃亡时间……”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沈木风岂是可以信任的人萧大侠如若答允和在下共渡难关在下愿意和萧大侠分享那箫王张放留下的武功。” 百里冰道:“你丢了我大哥禁宫之钥早已把秘录押给了我们哪里还能分享。” 宇文寒涛缓缓从怀中摸出禁宫之钥道:“在下说过这禁宫之钥遗失在禁宫门口之处此刻已然找到了萧大侠请过目是否原物。” 萧翎道:“你一直带在身上伪言遗失。”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有言在先想来不会毁弃信约。” 萧翎细看禁宫之钥果是原物不禁暗暗一叹道:“宇文先生要如何和在下分享这箫王张放的武功手录?” 宇文寒涛道:“咱们把箫王张放的武功秘录分成两份然后猜拳定胜负胜者完选。” 萧翎道:“咱们几时动手分这张放武功秘录?”言下之意无疑是已允和宇文寒涛合作。 宇文寒涛道:“在下相信萧大侠待出了沈木风的势力禁区之后咱们再分那张放武功秘录……”闪身让到一侧接着道:“萧大侠可以下去了不过要当心他们暗算。” 萧翎道:“多谢指教。” 提气跃出宫门游下石壁。 果然沈木风早已带人在等候拦住了去路。 萧翎四顾了一眼只见除了金花夫人、唐老太太外又增加了周兆龙剑门双英追风剑裴百里和无影剑谭恫以及江南四公子一阵风张萍、五毒花王剑、六月雪李波寒江月赵光。 江南四公子突然在此地出现而且又和那沈木风等站在一起使萧翎大感困惑望了四人一眼冷冷说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了想不到在此地又遇见了几位。” 江南四公子相互望了一眼缓缓说道:“萧大侠别来无恙。” 萧翎不再理会四人目光转到沈木风的脸上冷冷说道:“沈大庄主带了这么多人手拦我去路不知是何用心?”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目下已出了禁宫在禁宫中所有的约言自然是不能算了!” 萧翎缓缓说道:“沈大庄主意欲何为?” 说话之间百里冰和宇文寒涛也已游下悬崖。 沈木风神情肃然缓缓说道:“萧翎为兄欢迎你重回百花山庄既往不咎。” 萧翎道:“助你为虐霸主江湖?” 沈木风道:“由我霸主江湖有何不好?” 萧翎冷冷说道:“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心存此念但未闻有一人得如愿以偿你已经满手血腥一身罪恶……” 沈木风厉声喝道:“住口!” 萧翎冷笑一声不理沈木风呼叫继续接着道:“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如肯解散百花山庄不再为非作歹息隐悔过我萧翎愿挺身而出代你向天下英雄解说你过往的罪恶可不再追索……” 沈木风纵声大笑凄厉的笑声打断了萧翎之言接道:“这些话老夫已听得多了。” 萧翎冷冷说道:“那很好你再仔细想想。” 沈木风不愧一代枭雄之才眨眼之间激动的神情已然平复了下来缓缓说道:“萧翎此刻你已经身处绝地老夫也不用和你作片刻之争你和我纵论武林大局老夫倒也愿和你谈谈量你一个萧翎也无法改变目下情势何况此番你己无法生离此谷。” 萧翎回顾百里冰和宇文寒涛一眼只见两人已然分左右站立在自己身后运气戒备当下说道:“如论此刻你沈大庄主的实力未必有强过昔日百花山庄一战。” 沈木风冷冷说道:“我对你不过是存有了借才之念才让你连番逃过毒手希望你有一日看清武林大势重归百花山庄之中别人不知内情你萧翎当可知晓天下各大门派大部都已为我掌握但得时机成熟我只要一声令下一夕间可使诸大门派瓦解冰消。” 萧翎道:“可惜此刻形势已变各大门派都已开始警觉、防备你派在各大门派的内好只怕早已在各大门派的高手监视之下了。” 是否如此萧翎并不知晓。但他想到双方对阵各逞手段兵不厌诈愈诈愈好随口就说了出来。 这几句话似是给了沈木风甚大的打击只见他呆了一呆。道:“老夫派遣之人身份隐秘而且在各大门派中都有着很高的身份他们怎么知晓?” 萧翎心中暗道:好啊!他倒是当真了看来此事对他影响甚大。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在下既然知晓了诸大门派中人怎会不知。” 沈木风冷冷说道:“看来你已经决定和我作对、而且是永不改变了?” 萧翎缓缓说道:“除非你肯听在下相劝……” 沈木风双眉一耸道:“萧翎咱们一直没有真动过手今日老夫要较量一下你的武功了。” 萧翎眼看局势已僵势非动手一拼不可自是不能示弱暗中提气说道:“在下舍命奉陪。” 这当儿宇文寒涛突然向前行了两步拱手说道:“沈大庄主在禁宫中和在下相约之言不知还算是不算。” 金花夫人暗自骂道:这人又想逃走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心念转动抢先接道:“宇文先生想走吗?”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能够做得主吗?” 金花夫人道:“我不能做主放你却可以做主把你留下!” 举手一理头上秀接道:“你随便选一个方向走一下试试看。” 原来沈木风所带之人早已排成了一半圆形的阵势除了身后的峭壁之外不论哪个方位都已有人把守除非动手冲出那是寸步难行。 宇文寒涛暗估双方实力如若动上手萧翎是必败无疑沈木风功力深厚绝非萧翎所能抵抗那位随同萧翎的姑娘武功纵然高强也无法抗拒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两大高手何况还有周兆龙等高手相助萧翎若有机会就是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突然倒戈相向帮助萧翎合力对付沈木风。 他曾为百花山庄中的上宾对百花山庄中的情形了然甚多此刻沈木风所带之人虽都算得武林中的高手但却算不得百花山庄的真正精锐之师唐者大太和金花夫人在这些人中武功最为高强。 宇文寒涛暗算过双方实力和胜负之机萧翎虽然是败多胜少但还有一线生机如若是自己单独向外冲去那是毫无半分生机必死无疑的了。 他心中念头百转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缓缓说道:“沈大庄主请说一句话。” 沈木风打个哈哈道:“宇文兄想走尽管动身在下绝不拦阻就是。” 宇文寒涛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本人不拦阻在下别人阻拦你沈大庄主也不干涉是吗?” 沈木风缓缓说道:“金花夫人来自苗疆并非我百花山庄中人再说你们之间的恩怨在下也不愿多管。”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沈大庄主如想毁去承诺何妨大胆直认这等转弯抹角的手法不觉着有欠光明吗?”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宇文兄一向是诡计多端你和萧翎在禁宫之中多留了不少时光想必已帮萧翎研讨了脱身之计我放你离开代萧翎求援岂不是纵虎归山吗?区区格于诺言不便直接出手那已是对你字文寒涛格外施仁了。” 宇文寒涛道:“沈大庄主不必再多绕圈子了区区留此至少对萧翎尚有一臂之助。” 沈木风道:“那很好你和江湖上人人崇敬的萧大侠死在一起对于宇文寒涛而言那该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了。” 宇文寒涛右手探入怀中摸出禁宫中分得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道:“在下这身武功实不配使用这把宝剑。” 退后两步把短剑递向萧翎接道:“萧大侠剑上造诣过人请受此剑。” 萧翎心中暗道:此人求命不遂所愿才被迫准备迎战实非大丈夫的行径但此刻情势逼人多他一人倒也有一些助力那是不用和他计较了。 宇文寒涛是何等老练之人看萧翎迟疑不肯接剑已知心中所思;淡淡一笑道:“在下虽然早已料知那沈木风不肯遵守信约也不能不逼他亲口说出违约之言不论咱们今日能否生出此地此事必将在江湖之上流传。” 萧翎缓缓伸出手去接过短剑道:“多谢宇文先生兄弟但得不死定将奉还此剑。”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不用还了区区不善用剑故以此剑相赠萧大陕。” 萧翎道:“无功不受禄在下怎能受此厚礼。” 宇文寒寿道:“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此锋利之剑适合你萧大侠的身份。” 萧翎还待推辞百里冰却抢先说道:“既是如此我代大哥谢过了。”言罢欠身一礼。 宇文寒涛心中暗道这丫头不知是何许人物看来倒是一位很难对付的人物。 他把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送给了萧翎竟然连萧翎亲口一声谢谢亦未听到心中虽有点别扭但表面之上还要装的若无其事一般连声说道:“姑娘言重了。” 沈木风看萧翎手中握了那柄斩金断玉的短剑心中顿生了畏惧之心。 数月来的冲突交手沈木风对萧翎这位师承如谜武功奇高的对手心中实有几分忌惮看他利剑在手那无异如虎添翼。 心中更加重了几分畏惧但表面之上去又不能不装出十分镇静的神态。 直待萧翎接过短剑之后才冷笑一声说道:“萧大侠准备好了吗?” 萧翎道:“准备好了沈大庄主可以出手了!” 沈木风目光转动一掠剑门双英道:“两位终身习剑应该向萧大侠探求那上乘剑术奥秘这第一阵该由两位出手了!” 剑门双英虽然对萧翎心存畏俱但又不敢不听那沈木风之命相互望了一眼仗剑齐步而出。 两人心中明白一个个的出手那是自取死亡两人联剑齐出或可支持几合目下人手不多沈木风或不致看两人战死当场畏惧中又存了几分侥幸之想。希望在败象呈现之后沈木风能及时替换两人下来。 宇文寒涛已把各人形势暗作了一番论结沈木风和萧翎之战是双方生死存亡的关键如若萧翎伤亡在沈木风的手下这一战也不用再打下去自己和那位姑娘只有设法自绝一途如若萧翎胜了沈木风余众就不足畏对方虽然人数不少但生死存亡却系于萧翎和沈木风的决战之上。 哪邓沈木风竟然先派了剑门双英出战显然是准备完用车**战消耗去萧翎的体能然后沈木风再全力出手一鼓作气击毙萧翎。当下大声叫道:“沈大庄主可是想施展车**战?”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咱们只求生死之分不择手段如何!” 只见百里冰放下手中木盒身子突然一晃疾快绝伦的闪在萧翎身前望了剑门双英一眼道:“两位想和我大哥动手那得先胜了我才行。” 剑门双英对萧翎心中畏惧甚深眼看有人出来拦阻心中大是喜悦追风剑裴百里一扬手中长剑道:“姑娘通上名来。” 百里冰道:“咱们打架拼命又不是论道攀交通的什么姓名。” 无影剑谭侗接道:“姑娘想炔些动手那就请亮出兵刃。” 百里冰道:“两位不是替我送了兵刃来吗?” 说着话目光却一掠两人手中长剑。 裴百里冷笑一声道:“姑娘不想活了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右手倏然一沉长剑闪起一道白芒直向百里冰迎面劈下。 宇文寒涛看那百里冰神态自大竟然连兵刃也不亮出来心中大为担心暗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剑门双英素以剑法快见称这丫头手无寸铁竟敢接他剑招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心中正在替那百里冰担忧忽见她娇躯一闪顿然失去踪影。 裴百里一剑落空才知遇上劲敌正待纵身而退突觉右腕一麻五指一松长剑落地。 凝目望去只见右腕之上钉了一枚灿烂耀目的小针。 百里冰以奇奥无伦的身法闪身避开了一剑又在裴百里惊愕失措的瞬间出一枚小针钉在裴百里右腕。 这不过一刹那间裴百里宝剑脱手时百里冰已疾快的伸出右手接住了裴百里向下跌落的长剑。 无影剑谭侗右手一挥剑芒连闪疾向百里冰刺去。 百里冰右手接到裴百里长剑的同时无影剑谭侗的剑势已然攻到了百里冰的身前。 宇文寒涛料不到百里冰竟然武功如此高强只一照面就使那裴百里弃去长剑虽然并非是全凭武功手法夺下那裴百里的兵刃但其间的机巧、身法如无极深的武功造诣自是无法办到不禁暗赞一声:好厉害的丫头! 百里冰出手得胜的影响所及宇文寒涛的精神也不禁为之一振胆气壮了不少。 且说百里冰接到长剑无影剑谭侗的剑势已同时递到来不及挥剑封架匆忙中一个大翻身在间不容中避开了谭侗的剑势。 谭侗出剑的同时裴百里也同时纵身而起横跃七尺。 裴百里也是江湖上大有声誉的人物一照面就败在一个女子手下心中这份难过那是不用提的了面含愧色伸手拔出了腕上毒针弃置于地垂而立。 这时无影剑谭侗已和百里冰打在一起两人剑来剑往打的激烈绝伦。 沈木风目光一掠谭侗和百里冰搏斗的情势缓步行到裴百里的身侧道:“针上有毒吗?” 裴百里抬起右腕看去只见右腕中针处成了黄豆大小一片紫黑颜色整个手臂都肿了起来。 百里冰一面和那谭侗动手一面高声说道:“那针含剧毒在一个时辰之内就要攻入心脏而亡除了我身上的解药之外再无药物能够解得。” 无影剑谭侗趁她说话的机会剑势加急攻三剑迫的百里冰连退了两步。 但百里冰立还颜色快无伦的反击四剑又把谭侗迫回原位。 沈木风冷哼一声道:“姑娘不觉着口气过大吗?”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药物递向裴百里道:“你先服下这两粒解毒丹试试。” 裴百里苦笑一笑接过灵丹一语不的张口吞了下去。 百里冰冷冷说道:“除了我身上独门解药之外天下再无能解我针上之毒的药物。” 沈木风道:“如若姑娘说的不错在下自会生擒姑娘逼你交出药物。” 百里冰道:“咱们如是真的动手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沈木风道:“好大的口气。” 举步向前行来。 萧翎快捷地向前踏了两步道:“沈大庄主想打吗?在下奉陪!” 沈木风回顾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一眼道:“萧翎的武功高强手中又有宝刃你两人对他一个我要生擒这丫头逼她交出解药。” 宇文寒涛眼看沈木风始终不肯出手和萧翎决战却要师法古策以中驷对上驷以上驷对下驷先以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两人绊住萧翎自己出手对付百里冰以迅快的手法制服了百里冰再全力对付萧翎。 他为人虽然阴沉自私但此刻局势不同自己和萧翎有如怒海同舟生死相关心中暗打主意如若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当真联手而出对付萧翎说不得今日也只好全力出手一拼了。 念转意决暗中提气戒备。 凝目望去只见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仍然站在原地未动似是根本未听到沈木风的话一般。 宇文寒涛对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心中实是畏惧甚深见两人站着不动自己自然是静观其变了。 沈木风本来已举步向百里冰和谭侗身边行去但见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站着不动立时停下身子淡淡一笑望着金花夫人说道:“夫人听到区区的话了吗?” 金花夫人右手取出白绢儿缓缓应道:“听到了。” 沈木风目光转注到唐老太太脸上道:“唐老夫人听到了吗?” 唐老太太道:“老身也听到了!” 沈木风道:“两位都听到了何以仍然站着不动?” 宇文寒涛心中暗自喜道:如若这三人先闹一个窝里反动手互拼今日之局。将是大有转机鹿死谁手那就很难预料了。 要知那金花夫人一身毒物动手之时可以随时放出伤人四川唐家为武林暗器鼻祖享誉武林数百年武功再高的人也对这两人有些头疼如若两人联手刀。更是叫人防不胜防了。 但闻金花夫人缓缓说道:“今日之局已促明显沈大庄主已然对我和唐老夫人动了怀疑之念就算我等替你杀死萧翎也是难以消除你沈大庄主的疑心萧翎死亡之后紧随着当是我和唐老夫人的死亡……”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接道:“夫人当真是多虑了两位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身怀奇技在下日后借重正多怎会加害两位?” 谈话之间突闻百里冰娇叱一声:“放手!” 无影谭侗手中的长剑应手而落。 萧翎急急喝道:“冰儿不可伤人!” 百里冰逼落谭侗手中长剑之后本可顺势一剑斩断那谭侗的一只右手但闻得萧翎喝叫之声及时收回长剑飘身而起退在萧翎身侧。 萧翎望了百里冰一眼微微一叹道:“冰儿快给那位裴兄一粒解药。” 百里冰先是一怔继而嫣然一笑道:“大哥的话自是不会有错。”掏出一粒解药投向追风剑裴百里。 裴百里虽然服下了沈木风解毒丹丸但因药路不对未见效果己然感觉着奇毒正在体内蔓延不自觉伸手接过解药投入口中吞下。 沈木风眼看裴百里接过解药吞下不禁脸色微变。 但他乃大奸大雄之人心知眼前局势纷乱如若处置严厉必将激起大变暗中咬牙装作未见。 但闻金花夫人咯咯娇笑道:“沈大庄主如若真对我等信任还望答允贱妾一个不情之求。” 沈木风默察大局如若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倒戈相向强弱立时易势忍下一口气笑道:“不知夫人有何相求?” 金花夫人笑道:“百花山庄除了周兆龙二庄主之外大约都被你在身上下了奇毒贱妾为你效命身为前躯搏杀凶险随时可能死去但那是技不如人死而无怨但贱妾身中之毒每隔十日就要向你沈大庄主讨取一次解药沈大庄主想取我等之命只要十几日不和我等相见贱妾即自行毒而死大庄主如是真的信任我等;先请解去贱妾和唐老夫人身中之毒。” 萧翎亦知今日之局当真打了起来实胜少败多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真正意向为何此时还无法捉摸何况自己还和岳姊姊有着断魂崖底之约如若今日战死此地不但难再相助岳姊姊渡过危难而且也无法再见最后一面局势既然有变也就不急于出手。 只听沈木风哈哈一笑道:“夫人既有此感何以不早些提出?” 金花夫人道:“贱妾如早提出只怕此刻尸骨已寒多时了。” 沈木风道:“夫人选择此地此时那是想逼我沈某人就范 金花夫人笑道:“今日时机最好错过此时只怕是水难再遇上今日机会了。” 沈木风目光一掠唐老太太道:“唐老夫人呢?” 唐老太太道:“老身亦有同感。”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在下纵想答允两位但却势又不能!” 唐老太太道:“为什么?那解药带在你沈大庄主身上啊。” 沈木风道:“不错但那一粒解药只有十日之效无法除去两位身上之毒。” 金花夫人道上“这么说来我们只有一生一世追随你大庄主了离开十日必死无疑。”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自然除去两位身上之毒在下并非无法……” 金花夫人接道:“那又为何不肯除去我等身上之毒呢?” 沈木风道:“那要大费一番手脚先用金计过穴之法然后行药逼出内腑之毒至少也需要两个时辰时间此时此地如何动手。”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那是说我们死定了?” 沈木风神情肃然他说道:“在下答允两位过了今日就除去两位内腑之毒。” 金花夫人摇摇头道:“我不相信。” 唐老太太突然把右手风头仗交到左手右手却迅快的探入怀中套上鹿皮手套握了一把毒沙说道:“沈大庄主可知我唐门绝技为何?” 沈木风道:“施放暗器手法那是天下皆知了。” 唐老太太摇摇头道:“如若算你沈大庄主猜对了那也只能算猜对了一半唐门绝技是一手能放出七种淬毒暗器唐家善用毒老身身为唐家掌门人却为沈大庄主奇毒所困这也算是报应了。” 这一番话说的十分露骨敌意已明大有不惜动手一拼之势了。 沈木风目光转动已瞧出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都已经蓄势待再有一着失措立时将先引起一番自相残杀但自己势又不能向两人低头。 阴沉多智的沈木风处此情景之下竟然也想不出一个妥当之策一时间呆在当地。 宇文寒涛眼看局势变的对自己等大为有利心中暗自欢喜生恐萧翎冒出几句话来破坏了这大为有利的局势低声对萧翎说道:“萧大侠江湖之上千奇百怪有时候奇遇奇幻智谋比武功尤为重要。” 萧翎回视了宇文寒涛一眼却未接言。 但闻沈木风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两位当真要背叛百花山庄吗?” 金花夫人道:“如若等我们失去价值后听凭你沈大庄主宰杀那就不如争取几分生机了!” 一向冷静的沈木风似是也被激得有些怒火上冲起来冷笑一声道:“两位自信能够争得到生机吗?” 唐老太太道:“很难说吧!此情此景之下也许是一个两败俱伤之局!” 金花夫人接道:“沈大庄主请估量一下今日的形势除了你沈大庄主之外余下之人还有谁能够避开唐老夫人的暗器。” 她虽是只提唐老太太一人但含意之中却是包括了萧翎和自己在内那无疑是说如若我和唐老太太倒戈相向眼下还有谁来助你。 只听沈木风冷哼一声道:“在下如是破围而去两位仍是难获解药还是免不了毒而亡。” 金花夫人道:“这是一场武功机智运气联合的大赌博在胜负未分之前谁也不能料定有什么结果和变化。大庄主虽然神勇多智但在此情此景之下也不能断言必胜我等也未必非败不可。” 沈木风冷冷说道:“你想赌一下是吗?” 金花夫人道:“不错。” 沈木风目光转到唐老太太的脸上道:“你呢?是否也想赌一下呢?” 唐老太太道:“局势迫人老身不赌也不行了。” 沈木风冷冷说道:“好两位既然都想赌一下区区也只好奉陪了……” 目光一掠萧翎和宇文寒涛值:“加上你萧翎和宇文寒涛也未必能够拦得住我沈某突围。” 金花夫人望了唐老太太一眼唐老太太忽然向后退了五步移动了停身之位。 沈木风仰天大笑三声道:“二弟你率领他们先行退走。” 周兆龙应了一声带着江南四公子等疾快的转身而去。 金花夫人和宇文寒涛都还曾未转过念头不知是否该拦挡这几人…… 就在几人一转念间周兆龙已率领群豪跑出了四五丈远。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此刻只余下我沈某一人诸位哪个先上可以出手了。” 金花夫人、唐者太大、宇文寒涛都知那沈木风功力深厚非同小可先行出手必定先受反击而且那一击之势亦必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恶毒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虽然有了拼命之心竟也是心生惮忌不敢先行出手。 萧翎四顾了一眼低声说道:“冰儿你站远一些。”举步向前行去。 沈木风神情间一片肃穆站在原地不动双掌分垂看上去毫无准备一般。 萧翎也不敢过分逼近在相距沈木风五步左右时停了下来道:“大庄主请亮兵刃吧!”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在下以赤手双掌领教你的剑招。” 萧翎缓缓把短剑收起道:“在下也愿以双掌奉陪。”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咱们是生死相搏你手上既有利器为何不用?” 萧翎道:“如论你的作为那是人人得而诛之但在下和沈大庄主却有一番相交之情虽然已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但余情仍在……” 沈木风厉声道:“住口!” 萧翎淡淡一笑道:“你可不义我却不能绝情今日你如不愿动手但望能够留下解药尽管请便。”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萧翎你可是认为凭这几人之力可以留下我沈某人吗我沈木风纵然要走也是要凭仗自己的力量破围而去。” 萧翎道“我萧翎和你动手与人无关你如想打尽管出手就是。”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萧翎你可是想让我一招吗?” 萧翎道:“在下自知无此能耐但由你沈大庄主先行出手自是应该。”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你不要太狂了还是先行出手吧!” 萧翎道:“沈大庄主既是自恃身份我萧翎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右手缓缓伸出向沈木风前胸劈去。 金花夫人、唐老太太和宇文寒涛心中都知这两人一动上手必将是石破天惊的恶斗是以个个全神贯注看两人动手情形。 只见萧翎攻出的掌势愈来愈慢逐渐的接近了沈木风的前胸但那沈木风仍然肃立不动。 直待萧翎掌势将要接近沈木风前胸之时沈木风突然疾翻右掌硬向萧翎手掌之上迎去。 沈木风出手奇快萧翎闪避亦自不及砰然一声双掌接实。 萧翎闷哼一声拿桩不稳疾快的向后退了五步才站稳身子。 沈木风双肩晃动但他终于站稳了脚步原地未动。 群豪凝目望去只见萧翎英俊的脸上泛现起一片艳红之色有如醉酒一般。 半晌之后萧翎才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道:“大庄主好雄浑的内力。” 沈木风仰天大笑一阵道:“萧翎你还有再战之能吗?” 萧翎道:“萧某虽然受伤不轻但自信还可再战。”战字出口人也疾快的向前冲去双掌连挥攻出四掌。 这四掌快绝伦招招如电光石火一般。 沈木风双掌挥动以快掌法接了萧翎的快攻。 但闻四声清脆的掌声响过萧翎攻出的四掌尽为沈木风掌势接下。 萧翎攻他四掌之后人却疾快的向后跃退八尺。 百里冰娇躯一闪飞落到萧翎的身侧道:“大哥!你伤的重吗?” 萧翎身躯摇了两摇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生性倔强重伤之下战志反而更见激昂淡淡一笑道:“不要紧……” 百里冰看他又吐出一口血来心知内伤甚重不禁玉容变色伸出纤纤玉手扶住了萧翎道:“你伤的很重不能再战下去了。” 萧翎误食千年石菌又得庄山贝传授乾清罡气的上乘内功而且已小有成就体能耐力已大异常人暗中一提真气笑道:“降魔卫道死而何憾。” 百里冰道:“你不能死啊!死了我怎么活下去。” 萧翎剑眉微耸哈哈一笑道:“人活百岁也是难免一死我如死得其所留名武林死活又有何分别冰儿放开我。”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黯然说道:“大哥说的是你是大英雄大豪杰铁净挣的汉子我不能阻拦你。” 缓缓放开萧翎退后几步。 沈木风一直是静如山岳巍然不动叫人无法猜出他的心意何在。 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都知晓萧翎性格在堂堂正正的交手相搏之中如若出手助力反而招致他的不悦再者沈木风一直没出手反击只是接下他的掌势竟然把萧翎震得内腑受伤连吐鲜血何况那金花夫人私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妒恨眼望着百里冰对萧翎那等温婉体贴之情竟动了不如让萧翎死去之心然后好看看那百里冰碎心断肠。哀哀欲绝的神情。 是故两人都蓄势旁观未曾出手。 宇文寒涛却是细心冷静的观察两人搏斗的形势他心无别念灵智清明他对沈木风一直不肯出手反击一事大为奇怪暗暗忖道:沈木风心中最畏惧的就是萧翎此时此刻正是杀死萧翎的大好机会不知他何以不肯出手却有意的让萧翎有着喘息的机会恢复再战之能以沈木风的为人绝不会动什么慈悲心肠其间定然是大有文章了。 他绞脑苦思终被他想出了三个原因。 一是沈木风不愿失去萧翎这样一个高手准备迫服于他重新收归己用用药物迷他心智逐其为己效命。 二是在两人接触中沈木风也受了很重的内伤只是他历练丰富内功又强过萧翎外面仍可保持着不动声色但实无动反击之能萧翎需要那片刻喘息时间恢复再战之能沈木风也极度需要那片刻时间准备应战因双方微未差别的需要才维持了这佯一个奇怪的情势。 三是沈木风担心出手反击时唐老太太、金花夫人、自己和百里冰一拥而上在萧翎回击中无法自保。 这三个原因每一个都有着很大的可能宇文寒涛虽然狡猾多智也无法判断出一个结论。 只听百里冰喃喃自语道:“死就死吧!反正你死了我也不活下去生生死死那又有什么分别的呢?” 她眼看萧翎伤势甚重情绪激动这本是心中所思却是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心声外传情词真切字字句句无不动人心弦。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不用为我如此北海冰宫慈母望你归去心情又是何等焦急快些离开此地回家去吧!” 他两番和沈木风互拼掌力每次都被震得气血上升五腑翻腾心知再打下去那是绝无胜望又何苦牵连一个和中原武林从无恩怨的纯洁少女百里冰呢。 只见百里冰启动樱唇微微一笑两行情泪缓缓流了下来道:“大哥难道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沈木风暗道:这萧翎毕竟厉害竟然勾上了北天尊者的女儿。 宇文寒涛却大为焦急暗道:这当口正是生死决战随时有性命之忧这两人怎的会谈起儿女之私来分心旁骛岂不是授予那沈木风以可乘之机当下说道:“燕婉之私儿女柔情这是此刻能谈的吗?” 萧翎心头一傈赶忙提气凝神蓄势待敌。 沈木风目光转注到宇文寒涛道:“宇文寒涛不论今日情势如何变化你都要准备接我沈某一掌的了。” 宇文寒涛深知那沈木风对自己已经恨到极处已动杀机一面提气戒备一面说道:“沈大庄主如若在萧翎攻势之后仍有反击之能此刻萧翎已然血流五步伏尸当场了。” 沈木风冷笑一声突然一拂左袖直向萧翎冲去右掌遥遥劈出。 萧翎吐气出声左手横里拍出一掌右手却扬指点出出修罗指力。 他全力运气犹非那沈木风的敌手何况功力分作二用一运掌力抗拒一面又出修罗指力。 双方掌力一接萧翎身子有如断线风筝一般突然离地而起。 就在萧翎的身子飞起的同时沈木风也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显然沈木风掌震萧翎时自己也为修罗指力所伤。 一代枭雄沈木风果然有着绝一般武林人物的深厚功力重伤之下仍然能收掌力右腕一收一吐一股暗蓄的阴柔之劲直向宇文寒涛击去。 宇文寒涛看他扑攻萧翎之势忽的转向自己扑来心中大为震骇正待纵身让避已觉一股潜力逼近身来。 这力道来势无声无息直待近身才能觉出。 宇文寒涛骇得匆忙之中双掌全力推出。 但推出掌力和那近身的暗劲接触宇文寒涛已然觉得不对只觉那暗劲遇阻忽强自己双掌生生被逼了口来闷哼一声身不由己倒退了十几步仰面摔倒。 第二十四回 侠女多情 说来话长其实这都是极短促的一瞬沈木风右手击向宇文寒涛时拂动的左袖中同时飞出四道寒芒分袭向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 唐老太太虽是天下第一流施用暗器能手但也不敢妄自伸手去接沈木风出的暗器急急横里闪让避开两道寒芒。 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同心一意横跃避开。 唐老太太扬手还击四点寒星破空飞出。 那沈木风同时出掌力去人如飞直奔正西而去唐老太太暗器出手沈木风人已到四丈开外去势如风眨眼不见。 耳际间响起了一阵呼呼之声分由两个方向传来。 原来是那沈木风和唐老太太出的暗器撞击在山石上出的声音。 大风暴过去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斜阳照射在狭谷中是那般清幽、宁静。 一阵阵低微的位声传了过来。 金花夫人长长吁一口气转眼望去只见百里冰抱着满身是水的萧翎背靠在一块大石上在低声啜位。 唐老太太轻轻叹息一声道:“萧大侠一定伤得很重那女娃儿哭得很伤心。” 金花夫人道:“北海冰宫是什么所在?” 唐老太太道:“大大有名的地方你知道北天尊者吗?” 金花夫人道:“我知道那女娃儿就是北天尊者的女儿了她双亲武功高强影响所及你们中原武林道上人物对她也生出了畏惧之心是吗?” 语声微微一顿不待唐老太太接口又抢先说道:“你去看看那宇文寒涛是否已气绝而逝如若气还未绝老夫人就设法救救他吧!”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接道:“其人诡计多端救活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金花夫人道:“不错正因他诡计多端才能对付沈木风救回了他性命那就是等于沈木风多了一个阴沉险恶的仇人。” 唐老太太点点头道:“好吧!你去看着萧大侠今后三十年武林人物能否见得天日和萧翎关系很大唉!我早已料到他功力内劲绝不是那沈木风的敌手不宜硬拼掌力果然未出我意料……” 语声一顿接道:“有一事倒叫老身想不明白请教高见了。” 金花夫人道:“什么事?” 唐老太太道:“反正咱们已身中奇毒不死在沈木风掌下也是难以再活旬日如若当时合力抢先出手助萧翎一臂之力也许此刻又大不相同了。”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私情作祟现在悔之已晚了。” 唐老太太先是一怔继而摇头苦笑一下举步走向宇文寒涛。 金花夫人也缓步走到百里冰的身前低声说道:“不要哭了。” 原来沈木风一掌震飞起萧翎的身子正好落在那水潭之中。当时百里冰惊慌过度茫然无措直待萧翎落人水中之后百里冰才想到救人急急奔向潭边救起萧翎。 这时萧翎伤势甚重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百里冰目睹其情芳心大乱忍不住心中的悲苦低声哭了起来。 金花夫人直行到两人身前百里冰仍无所觉直待金花夫人说话之声传入了耳中百里冰才如梦初醒一般抬头望了金花夫人一眼。 金花夫人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按在萧翎前胸之上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他心跳未停生机未绝你不设法救他一个劲哭什么呢?” 百里冰举起右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泪水道:“他还有救吗?” 金花夫人道:“自然是有救了就算是希望不大你也该先尽了心力再说。” 原来金花夫人手按萧翎心脉之后也觉出他伤的很重能否救得活心中实无把握故而言词闪烁不敢肯定。 百里冰心中对那金花夫人并无好感但此刻听她说萧翎有救观念立时大变急急说道:“小妹方寸已乱不知如何处理。妹姊能够救他吗?” 金花夫人道:“你很信任我?” 百里冰道:“你如救活了我大哥之命以后我就信任你。” 金花夫人心中暗道:不论是否能够救得总要一试才成。当下说道:“你把他放在地上。” 百里冰应了一声缓缓把萧翎放在地上。 金花夫人暗运功力伸出玉掌按在萧翎前胸之上说道:“他内功基础很好和那沈木风拼掌之时虽受重击但功力回聚保护了要害所以虽受重创心脉未停。” 她借说话机会暗运神功、内力源源不绝的攻入萧翎内腑。 这等奇重的内伤能否医治的好金花夫人心中实无把握但又不便说出口来只好存心碰碰运气再说。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金花夫人的意料之外语声甫落忽见萧翎长长吐一口气微闭的双目也突然睁开望了金花夫人和百里冰一眼微微一笑重又闭上双目。 百里冰眼看萧翎真的醒转过来心中大喜笑道:“姊姊他醒过来了。” 金花夫人茫然一笑道:“不错他醒过来了。” 日光下只见百里冰嫩脸嫣红柳眉弯弯一笑之下露出来一口整齐的牙齿两个深深的酒窝一派天真心中暗暗忖道:似这等娇媚纯情的少女才配和他交往…… 百里冰道:“姊姊他又闭上眼睛了咱们要怎么办?” 金花夫人黯然一笑道:“你把右掌按在他前胸之上逼出内力攻入他的心脉之中。”一面说话一面把右手移开。 百里冰望了金花夫人一眼伸出右手按在萧翎前胸之上将内力攻入萧翎心脉。 她尽力施为片刻之间已然累得满头大汗滚滚而下。 萧翎伸动了一下双臂缓缓睁开双目道:“冰儿你休息一会吧!” 百里冰举手一抹头上汗水笑道:“我很好啊!大哥你的伤势如何?” 萧翎正待接言金花夫人却抢先说道:“不要说话。” 萧翎点点头不再言语。 金花夫人道:“姑娘此时此刻让他尽量休息能不说话就别扰他。” 一向倔强冷做的百里冰此刻却变的十分柔顺应道:“姊姊教训的是。” 金花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好好照顾他他内功深厚人已醒来当不会再有变化我要去了。” 言罢转身而行。 百里冰霍然站起道:“姊姊要到哪里去?” 金花夫人道:“我从苗疆来该回苗疆去!死也该死在故乡中啊!” 百里冰道:“姊姊为何要死呢?” 金花夫人用手理一下散在鬓边的长笑道:“我满怀壮志而来想争雄于中原武林之中但身到中原之后才知中原武林果是高手如云像我金花夫人这点武功岂能争堆中原这叫做满怀豪壮的兴致而来却落得一腔悲伤而去。” 百里冰道:“那也不用死啊!” 金花夫人凄凉一笑道:“我也不愿死可是我不死不行啊!” 百里冰道:“为什么?” 金花夫人道:“小妹妹你一定要问得很清楚吗?” 硼冰道:“不错姊姊帮我救了大哥之命小妹亦尽我之能力帮忙姊姊!” 金花夫人道:“没有用的这世间只有两个人能够救我。” 百里冰道:“哪两个人?” 金花夫人道:“一个是沈木风但我已和他正面为敌自然不会救我了。” 百里冰道:“还有一个呢?” 金花夫人道:“毒手药王其人行踪飘忽很少人知晓他现在何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何况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肯动手为我医治。” 百里冰道:“你可是中了毒?” 金花夫人道:“不错我被那沈木风在身上下了毒而且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奇毒。” 百里冰道:“世间不乏良药姊姊何妨找个大夫瞧瞧一个不行找十个也许可以解得了身上奇毒。” 金花夫人摇头笑道:“小妹妹你可是知道老姊姊我也是用毒能手吗?” 百里冰道:“不知道但你既会用毒难道就不会解毒吗?” 金花夫人道:“天下能够施用活毒的人只怕没有人能过我金花夫人……” 百里冰道:“何为活毒” 金花夫人道:“嗯小妹妹你一定要真的明明白白才行吗?” 百里冰道:“小妹年纪轻不懂事过去常住冰宫上有父母下有仆蝉一切事都用不着我费心但现在不行了我要跟大哥闯荡江湖自然是知道愈多愈好姊姊可是觉得小妹大噜嗦了吗?” 金花夫人无可奈何他说道:“好那我详细的告诉你吧!所谓活毒。那是指有生命的毒物而言像毒蛇蜈蚣以及蝎子毒蛛等。”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一般的使用毒物之人都是用的死毒了?” 金花夫人道:“嗯!不过这是姊姊我的看法。” 百里冰道:“死毒大都是活毒身上之物调成姊姊既懂活毒难道连死毒都不懂吗?” 金花夫人道:“自然是懂了只是不精而已。” 萧翎睁开双目坐了起来道:“姊姊你……” 金花夫人一皱眉头道:“告诉你不能讲话你怎么偏不肯听还不给我躺下……” 萧翎摇头道:“我不要紧了适才暗中运气相试真气已通姊姊不用替我担心了。” 金花夫人望了百里冰一眼道:“兄弟你一定要多多珍重你知道这位百里妹妹对你是如何的关心唉!你如有个三长两短我看她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几句话似是出自肺腑但却带一点轻淡的醋意。 萧翎回目望去只见百里冰含羞微笑那是默认了金花夫人之言。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听小弟说几句话好吗?” 金花夫人道:“好!你说吧。” 萧翎道:“姊姊适才之言小弟都已经听得明白你要回苗疆置身于中原武林是非之外小弟绝不敢阻拦但此刻你绝不能走。” 金花夫人道:“为什么?” 萧翎道:“因为你身中奇毒苗疆中无人替你治疗。” 金花夫人道:“难道我留在中原就有人替我治疗了吗?” 萧翎道:“至少有疗治的机会姊姊之死明里是为了背叛那沈木风但实则是为了小弟……”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又恢复她那玩世不恭的神情说道:“千古艰难唯一死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害了自己呢?” 萧翎道:“姊姊不用掩饰适才小弟已看到你凄凉的笑意你如不为我也不会背叛那沈木风的如是那样小弟尸骨已寒;只因姊姊之叛助我才使沈木风心有所畏不敢恋战而去。” 金花夫人道:“就算你说的不错吧你也无能帮助我啊!” 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看这位百里姑娘对你的情意姊姊我很惭愧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她年少情真不像妹姊我玩世不恭不用管姊姊我了。” 言罢也不待萧翎答话转身急急而去。 萧翎心中大急高声叫:“姊姊止步。”挺身站了起来。 金花夫人眼看萧翎站起了身子急急走了回来道:“你要干什么?还不给我坐下。” 萧翎看她语气神情之间充满着关怀、情爱心中大是感动暗道:这女人生性偏激终日与毒物为伍杀人于谈笑之间但对我萧翎却是有数番救命之恩情义并重不似作伪看她对自己关怀之情心中一动说道:“如若姊姊答应留此小弟就立刻坐下运功调息。” 百里冰接道:“姐姐答应他吧!” 金花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快坐下运气调息别让伤势行血凝结我留在此地等你。” 萧翎道:“在下相信妹姊。” 盘膝坐下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这时唐老太太满脸严肃神色缓步行了过来道:“萧大侠好了吗?” 金花夫人点点头道:“他已能自行运气自然没有大碍了宇文寒涛呢?怎么样了?” 唐老太太缓缓说道:“人已清醒过来但他伤的很重我已给他服了两粒治疗内伤的丹药现在正躺着休息那丹丸并非是对症药物能否有效很难预料但老身已经尽了心力……” 金花夫人道:“你可曾用内功助他行血运气?” 唐老太太道:“用过了但对他那等沉重的伤势却未必有助。” 金花夫人沉吟了一阵道:“不要紧只要他神智清醒过来那就不会死了。” 唐老太太奇道:“为什么?” 金花夫人道:“宇文寒涛老好巨猾胸罗既博又精通医理想他清醒之后必有医疗自己伤势之策。” 唐老太太略一沉吟道:“老身此番不顾本身生死和那悲惨的后果正式背叛那沈木风固然觉得池为人阴险、恶毒为他卖命效力最后仍是难免一死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了萧大侠目下各大门派。各方雄主不是被沈木风的耳目渗入就是被他的威势震慑如若武林中领导无人很难起而抗拒沈木风萧大侠出道虽然不久但他已是武林中公认抗拒沈木风的领导人物。他不但不能死而且连伤势也得尽早疗好……” 金花夫人接道:“他内功精湛又有罡气护身当时虽被沈木风的开碑碎石掌力震的连喷鲜血但内腑伤的并不很重。” 唐老太太每一句话萧翎都听得十分清楚但因自己正在运气调息无法作答。 百里冰突然长长叹息一声望青金花夫人道:“姊姊你说那沈木风是否也受了很重的伤?” 金花夫人道:“看上去他似乎是也受了伤但却不是很重最低限度他伤的没有萧翎这么样的严重。” 唐老太太接道:“只怕那沈木风伤的不轻。” 金花夫人道:“何以见得?” 唐老太太道:“老身起初之时亦和你一般想法但此刻我却又有了别的想法。” 金花夫人道:“那要请教你高见了。” 唐老太太道:“那沈木风心中最怕的是萧大侠最恨的也是萧大侠如若他仍有余力好不容易把萧大侠打倒怎会不杀了萧大侠。” 金花夫人怔了一怔道:“不错如若是我也将如此何况那沈木风了。” 唐老太太道:“因此我判断那沈木风所受之伤比咱们想象都重。” 金花夫人道:“但他的行动仍然是神无比。” 唐老太太道:“他强提着最后一口真气勉强奔行而去!” 金花夫人接道:“如若他伤得太重纵然是拼尽余力黔泊也奔行不快了。” 唐老太太略一沉吟缓缓说道:“一个内功深厚的人其耐受之力和池深厚的功力有着相互的因果关系沈木风重伤在萧大侠之手不肯杀死萧大侠而去永绝后患必然有他的苦衷。” 金花夫人突然站起身子道:“唐掌门如若推断的不错那沈木风去势很快那也是走不了很远了咱们何不利用短促的有限生命追杀于他。” 唐老太太道:“我想他此刻已和周兆龙会在一起了。” 金花夫人道:“对那沈木风我金花夫人确有几分忌惮自知难是他的敌手但除他之外百花山庄的高手我自信都可对付加上你唐老太太那毒药暗器咱们不难尽歼彼辈。” 这几句话似是激起那唐老太太的豪气当下说道:“夫人说的是……” 目光一掠萧翎接道:“咱们去后万一再有百花山庄中人赶来只怕这位百里姑娘孤掌难鸣。”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不要紧照贱妾的看法这位百里姑娘的武功绝不在我们之下有她保护萧翎和宇文寒涛那绰绰有余了。” 目光转注在百里冰脸上接道:“姑娘好好保护萧大侠我和这位唐老太太去追杀沈木风等如若二更之前还不回来姑娘就不用等我们了。” 百里冰颦起了秀眉儿道:“小妹很同意唐掌门的意见那沈木风虽然伤了我大哥但他亦重伤在我大哥的手下。” 语声微微一顿缓步行到金花夫人身前柔声说道:“姊姊你们去追杀沈木风小妹不敢阻拦那或可取到你们需要的解药不过有一件事我希望姊姊能答应我。” 金花夫人看她的言词神情有着水一般的温柔当真是我见犹怜当下说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会答应你!”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大哥很挂念你希望你去后能够早些回来。” 金花夫人点点头道:“好!不论是否追上沈木风一定在二更之前赶回来……” 转顾了唐老太太一眼接道:“咱们走吧!” 两人联袂而起放腿奔去转眼间走的踪影不见。 萧翎耳际中听到了唐老太太和金花夫人的谈话心知她们要走一则因为运功正值紧要关头无法接言二则心想两人此去虽未必能杀了那沈木风但或可讨取一些续命的解药回来这是一条延续生命之路也不便再行阻止。 百里冰目睛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去远站起身子行到了宇文寒涛身前低头看去只见那宇文寒涛紧闭双目仰卧在石地上气息大有即时可断之虑。 这时候已然是太阳下山时分一抹金黄的阳光由山谷中回照过来正照在宇文寒涛的脸上只见他脸色苍白鼻口之间血迹隐隐伤的似是尤重过萧翎。 百里冰轻轻叹息一声伸出纤巧的玉手按在宇文寒涛的前胸之上柔声说道:“宇文先生你能够听到我的话吗?” 宇文寒涛睁开失去神采的双目望了百里冰一眼重又无力的闭上嘴唇启动似想回答百里冰之言但却苦干说不出一点声音。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说话……”暗中一提真气接道:“宇文先生我用内力助你行血运动”运气逼出内力。 一股热流攻入宇文寒涛前心循经脉流行四肢。 她年纪虽轻但内功却极为深厚内力源源不绝攻入帮着宇文寒涛行血。 宇文寒涛已然有些僵硬的四肢在百里冰内功催迫之下逐渐的开始回暖。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宇文寒涛苍白的脸色才泛起一片血色长长吁一口气。 这等疗伤最耗功力百里冰内力绵绵不绝用出撑了顿饭工夫早已累得大汗滚滚而下。雨水般的汗珠儿滴落在宇文寒涛的衣襟上、 她虽然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但却看到宇文寒涛已有生机心知此刻如若停下手来必将会前功尽弃暗中咬牙强力支持下去。 又过了盏茶工夫宇文寒涛突然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睁开双目说道:“多谢姑娘相救了。” 百里冰已累得眼睛昏花听到字文寒涛的声音才知他清醒过来接道:“你醒了。” 宇文寒涛道:“姑娘此番救命之恩在下铭感五中但得不死必有一报。” 百里冰长长吁一口气取开按在宇文寒涛前心的右手说道:“宇文先生不要停息运功催动行血你运气很好再不醒来我也支撑不住了。”言罢闭目盘膝而坐自行运功调息。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百里冰调息一周天醒来时已经是夜幕低垂。 只见萧翎面带微笑站在身侧宇文寒涛仍然在盘坐运功。 百里冰举手理一下秀道:“大哥什么时候了?” 萧翎道:“初更时分了。”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过去我总觉着自己的本领很大现在我才觉着自己不过是暗夜萤火这点功夫、本领实是有限的很救了一个人就把我累成这样当真是太没用了!” 萧翎道:“冰儿以本身内力救人本是最耗功力的事……” 盘坐调息的宇文寒涛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在下奄奄一息四肢已僵、如非姑娘功力深厚过人出手相救在下已尸寒多时了”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道:“你很感激我是吗?” 宇文寒涛恭恭敬敬他说道:“姑娘对在下恩同再造自是感激不尽……” 百里冰接道:“你也不用感激我但请以后不要再和我大哥作对就是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的仁德沈木风的残酷正好是一个明显的对比在下自当尽我之能协助萧大侠何况还有姑娘的吩咐。” 百里冰忽然想起那箫王张放的武功秘本说道:“宇文先生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宇文寒涛道:“姑娘只管吩咐在下无不答允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当真吗?” 宇文寒涛道:“自然是当真了。” 百里冰道:“你那箫王武功秘本送给我萧大哥不要再讨回去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好!姑娘吩咐在下自然没有不从之理。” 他这爽爽快快的答应倒是大出了萧翎意外怔了一怔道:“宇文兄是由衷之言呢?还是情面难却君子不夺人之爱在下确无独自霸占这箫王武功秘本之意。” 宇文寒涛神情严肃他说道:“在下是由衷之言不但那箫王武功秘本从此刻起为你萧大侠独自所有就是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在下也一并奉送……” 萧翎心中大奇接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老朽老矣纵然尽得禁宫中十大高手武功秘本也难练成绝技古往今来武林确有身负绝技的高手但却不见长生于世永不死的人……” 他仰起脸来望着夜空闪烁的繁星接道:“今年我已经快近花甲内腑体能恐都已无法适应更上一层楼的高深武功经过这大变之后更使我想通了很多问题那锋利的短剑和箫王的武功秘本对我而言实已没有很大用处。” 百里冰听他说的豪气尽消大有英雄老迈心灰意懒之态心中大为不解地接道“宇文先生你并不算老啊!” 宇文寒涛道:“是的对习武之人而言我并不算太老不过我武学方面的基础太坏……” 百里冰接道:“但你读了很多书呀?”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我确实读了很多书讲心机我自信不在那沈木风之下……” 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接道:“沈木风一记劈空掌力把我送上死亡的边缘多亏百里姑娘把我从死亡中救了回来在情而言这是救命大恩我理当有以报答……” 百里冰嫣然一笑接道:“你不用报答我了帮助我大哥吧!” 宇文寒涛道:“在下亦有此念我要在有生之年襄助萧大陕和那沈木风一争长短这是千秋大业在下当尽我所能阻挡那沈木风霸统江湖之愿如若他一旦得逞武林中将永沦黑暗难见天日。” 萧翎道:“如得宇文先生相助在下是感激不尽。”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此刻已然是武林抗拒沈木风的标证已然先得人心。” 又道:“不过那沈木风是一个残酷、冷静有着严密组织的枭雄人才武功已登峰造极心机深沉难测萧大侠虽已得人心倾向但如不能把那些人严密的组织起来很难挥力量区区不才、愿为萧大侠筹谋此策。”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只是武林门户纷陈千头万绪如若没有很严密的计划很难在短期内见到成效在下亦必有一番深思熟虑才能着手布置目下最为要紧的一件事是咱们得早些治疗好伤势在下稍通医理萧大侠如肯信任在下咱们得找一处隐秘所在养息伤势再借药力之助早日康复。” 萧翎想到和岳小钗订下之约转眼即届断魂崖底只怕是难免有一场凶险场面生死难卜眼下最重要的是研读箫王张放武功秘本到时好用来对付那玉箫郎君。 此乃他心中之秘但却不便说出口来沉吟了一阵道:“宇文先生的盛情萧翎是感激不尽如若我萧翎还能活过三个月自当会晤先生请领教益。” 宇文寒涛微微一怔口齿启动似乎想追问但却突然忍了下去。 萧翎接道:“对于先生的才智我萧翎早已敬服对抗那沈木风必得借重先生咱们订一个后会之期……” 宇文寒涛接道:“那是至少要在三个月之后了。” 萧翎道:“不错至少要过三个月。” 宇文寒涛道:“好!三个月之后在下在西湖灵隐寺前候驾一月萧大侠如若在一月之内还不赶去在下明哲自保当剃度为僧出家灵隐寺永不在江湖之上露面了。” 萧翎道:“我如不死一定践约。” 宇文寒涛道:“就此一言为走在下就此别过。” 站起身来抱拳一揖转身而去。 萧翎看他步履瞒珊显是内伤仍然很重立时说道:“先生行动不便在下先送先生一程如何?” 宇文寒涛回头笑道:“不用了在下自信尚有能力走出此山。萧大侠也不宜在此久留早些离此为上。” 萧翎心中暗道:我如强行送他或将招致他的不悦不如任他去吧! 但闻百里冰摇头说道:“我们还不能走宇文先生先行一步吧!” 宇文寒涛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我和那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约好了在此相会她们在二更之前返回此地。” 宇文寒涛道:“她们哪里去了?” 百里冰道:“追杀沈木风而去。” 宇文寒涛苦笑一下道:“这两人太不自量了如在下料断的不错她们将重入虎口又为百花山庄所用。” 百里冰道:“那沈木风受伤很重重得没有时间杀死我大哥和先生再走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武功又很高强也许她们有机会。” 宇文寒涛道:“沈木风先行遣走周兆龙等随行之人绝不是心存慈悲怕凡人在动手时为萧大侠利剑所伤而是深谋熟虑的一步棋未败之前已经安排就近埋伏唉!和沈木风这等人物相斗必得是武功和智谋并重。” 百里冰道:“先生之意可是说她们很危险吗?” 宇文寒涛道:“生命倒是无忧此时此刻沈木风正值用人之时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都是一等的身手沈木风杀之何如用之……”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姑娘既和她们约好了自然应该等等她们不过约好二更等到二更就是不要多在此地停留。” 言罢、回身向前行去。 萧翎和百里冰四只眼睛望着宇文寒涛的背影在黑暗之中消失萧翎才长长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宇文寒涛被沈木风一掌打的脱胎换骨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 百里冰道:“我瞧他是被大哥的仁德感动一反一正的对照之下自然是大大的不同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宇文寒涛老谋深算他已知晓沈木风恨他入骨如若有能杀他绝然不会放过他……” 百里冰道:“但大哥可以饶他。” 萧翎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一皱眉头道:“冰儿中州二贾呢?” 百里冰道:“我也在等候呢明明和他们约好了怎的不见他们人在何处?” 萧翎道:“会不会遭了沈木风的毒手呢?” 百里冰道:“不会吧!那沈木风如若杀害了中州二贾非要说出口来不可。”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不错他如生擒了中州二贾必然以中州二贾的生死来作要挟迫我屈服如若杀死了中州二贾必然要在我面前炫耀他既一语不那是根本未曾遇得两人了但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百里冰道:“唉!这两人当真糊涂的很我说的明明白白怎么会跑错了呢!”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他们和我情同骨肉义重生死绝然不会爽约其问必然有意外事故?” 百里冰道:“什么意外呢?” 萧翎道:“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有不能来的原因。” 说话之间瞥见两条人影如飞一般直奔过来。 百里冰站起身子说道:“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来了。” 语声甫落两条人影已然欺到了两人停身所在。 只听当先一人说道:“大哥安好吗?” 萧翎道:“我很好两位兄弟哪里去了?” 原来两条人影竟然是中州双贾那当先之人大腹便便正是金算盘商八后面之人却是冷面铁笔杜九。 商八长长吁一口气道:“谢天谢地商老二从今之后当真是要拜神了……” 活未说完人却一个跟斗栽倒地上。 萧翎吃了一惊伸手扶起了商八道:“这是怎么回事?” 杜九冷冷地接道:“老二受了很重的内伤但他挂念大哥安危强行忍受奔来见大哥无恙强自提在胸中的一口气散去难再支撑……” 他在说话之时萧翎已经扶起了商八举手按在他背心之上以本身真气助他行气活血。 百里冰急急说道:“大哥伤势初愈怎能以真力助人小妹帮他吧!” 萧翎亦觉有些力难从心轻轻叹息一声道:“辛苦你了。” 百里冰嫣然一笑伸出纤纤玉手抵在商八的身后。 萧翎目光转到杜九的身上道:“杜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杜九道:“我们遇上了百花山庄中人一番激战老二苦斗受伤……” 说了一半也一交摔倒地上。 显然他想用最简洁的句子说明经过以遮掩自己也受重伤的事但却无法掩得过去竟也摔倒在地。 萧翎伸出手去抱起杜九黯然说道:“兄弟我该想到的老二既然受了重伤你岂能够幸免我该知道你也受了伤才是。” 一面说话一面伸出右手顶在杜九的背心之上以本身真力攻入杜九内腑。 百里冰急急叫道:“大哥啊!你自己不要命了吗?” 萧翎苦笑一下道:“不要紧冰儿我还支持得住。” 百里冰道:“放下他等我助商八行开血气再助他不迟。” 萧翎神色严肃他说直:“冰儿听我说纵然我从此不能再练武功我也要救活他们他们伤的很重尽你的力量施为这一份情义小兄必有报答。” 百里冰不再言语全力施为真气滚滚直攻入商八的内腑之中。 她适才救助宇文寒涛已经耗去了本身内力迄今尚未复元此刻又全力救助商八亦有着疲累难支之感片刻工夫已然大汗滚滚而下。 萧翎比她更惨不过一盏热茶工夫已经累的汗透衣衫。 重伤不久真气未复以真力相助早已难支但萧翎却暗中咬牙强自迫出内力攻入杜九内腑之中。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听得商八长长吁一口气道:“大哥你受伤很重吗?” 他从生死边缘之中回来第一句就先问萧翎真挚情义流露无遗。 百里冰低声说道:“不要讲话快些运气调息别让那行开的气血停下我去救助杜九。” 萧翎听到了商八的声音但他正在全力运气迫出本身残余的内力无法开口回话。 百里冰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行到萧翎身侧道:“大哥你起来我来救他。” 这时萧翎亦觉着自己纵然再撑下去也无法救助杜九只好缓缓向后退开。 百里冰举起右手衣袖拂去脸上的汗水缓汹了下去伸出右手按在杜九背心之上。 萧翎移身后退人已难支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但他心中一直挂念着杜九的安危略一调息就睁开双目望去。 只见百里冰头上汗水如雨一颗颗的滚了下来衣服亦为汗水湿透有如刚从水中提起来一般。 萧翎忽然想到她已连救了宇文寒涛和商八两个重伤之人此刻哪还有余力救助杜九急急说道:“冰儿你很累了还是让我来吧!” 百里冰暗暗喘两口气道:“我很好大哥啊!你快些调息你要为天下武林同道保重。” 萧翎叹道:“我看的出来你已成强弩之末还是让为兄来吧!” 百里冰道:“不要为我担心我虽然耗些内力但我没有受伤!” 萧翎不再多言伸出手去按在百里冰的背心上。 两人合力热流陡增攻入了杜九内腑。 杜九得两人内力之助凝结不动的真气突然开始流动片刻间畅通全身长长吁一口气睁开了双目。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取开放在百里冰背上的右手说道:“冰儿你也该停下手休息一会了。” 百里冰回一笑道:“大哥你好吗?” 萧翎点点头道:“多亏你救了我两位兄弟只是太辛苦你了。” 百里冰道:“不要这样说大哥的事小妹能够尽力我心中十分快乐。” 她似是十分疲倦言罢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萧翎回望去只见商八已然盘膝而坐正运气调息杜九也坐起了身子。 心中暗暗忖道:冰儿连救三人已累至精疲力尽虽然她内功基础扎实也要一段相当的时间才能恢复商八、杜九血气初畅也需要一段相当的时间才能行动自己也必及时调息恢复体能如是四人全部打坐入定万一有敌人到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伤了四人。 心念一动不敢再调息人走强提着真气支撑表面上闭着双目实则神意集中留心着四周的动静。 过约一住香的工夫商八、杜九百里冰都已达内息入定之境。 萧翎缓缓站起身子伸动一下手足缓步绕着三人走了一圈又回原位坐下。 原来他早已感觉倦意上袭无法支撑借活动逐走倦意。 就在萧翎刚刚坐下不久突闻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萧翎振起精神睁开双目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缓缓向几人停身之处行来。 夜色幽暗萧翎在大伤不久之后体能未复之际目力亦是大打折扣那人虽已行近三丈之内萧翎还无法看清面貌。 一个意念突然由萧翎心中而起暗道:不论来人是谁只要他动了伤害商八和杜九的念头以我此刻的体能都无法及时抢救最好的力、法就是阻挡他接近几人坐息之处。当下挣扎而起缓步迎了上去。 行得近前才看清楚来人的面貌竟然是一个长披垂、身着黑袍的老人。 那老人鬓都已全白脸上满是油污形似一个老叫化子但那件全新的长袍却又否定了他的身份。 萧翎挡住那老人的去路轻轻咳了一声道:“老丈黑夜之中到此荒地作甚?” 那老人圆睁双目打量了萧翎一阵道:“你问老夫吗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只怕有些疯癫当下说道:“不错在下正是和老丈说话。” 那老人仰脸望天。天上是一片浓浓黑云遮住了星光但他却似瞧到了什么仰起了脸儿久久不肯低下浑如早已把萧翎忘去。 萧翎心中暗忖道:如论此刻处境我可以先出手点了他的穴道但此等事岂是我萧翎所为重重咳了两声道:“老丈啊!你在瞧什么啊?” 长袍老人应道:“我在瞧天上的星星啊啊!你看那耿耿银河分隔牛郎织女每年七夕才能相会一次……” 萧翎暗道:“不错这老人果然是有些疯癫。” 口中却接道:“黑云遮天哪来的星河可见。” 白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瞧不到难道不会在心中想吗?” 萧翎忖道:你如在心中想在家里也是一样何苦跑到这荒谷中来。 但想到他是疯疯癫癫的人不用和他抬杠了当下接道:“老丈说的也是心中想到和看到原无不同……” 白老人突然一低头目光盯注在萧翎的脸上道:“小娃儿你听得懂老夫的话吗?” 萧翎心想道:能懂你话的人只怕当世很难找出几个那人也要有些疯疯癫癫才成。 他为人厚道不愿伤那老人之心当下说道:“老丈的话句句蕴含玄机自然是很少有人听得懂了……” 白老人哈哈一笑接道:“但你听得懂啊!小娃儿你是老夫唯一的知音哈哈哈哈!我记得这山谷中有很多蠢牛呆马此刻哪里去了?” 萧翎道:“你是说百花山庄派来此处的工人吗?” 白老人道:“哼!老夫不知他们是从何处来此但一个个都很蠢笨听不懂老夫之言。” 萧翎哑然暗笑道“我也不懂啊!” 口中却说道:“老丈的话实很难懂。” 白老人笑道:“正因如此老夫才觉着你是我的知音……”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们常年在此敲敲打打总夸一天敲破这山腹水脉洪流涌出难免全都淹毙老夫已来此谷点化他们两次希望他们知难而退早日离此但他们却浑无所觉老夫本不愿再管但想数百条人命岂是儿戏又不忍坐视不问这是老夫最后一次了如若他们仍然不愤那是在劫难逃老夫也算尽了心!” 萧翎听了白老人之言心中砰然一动说道:“老前辈再也不用费心了那些人都已经远离了此地。” 白老人目光转动扫掠了商八、杜九和百里冰一眼道:“是你们把他们撵走的?” 萧翎摇摇头道:“他们都是百花山庄中人自然奉庄主之命离此。” 白老人道:“原来如此……” 转身向前行去。 这时萧翎已然觉出这老人并非真的疯癫大智若愚故意装作成这等形状而来如他有意改装使人心不生疑尽可换去那件全新的长袍岂不是天衣无缝了吗?但却故意留此破绽那是分明别有用心了。 那老人行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道:“相识满天下知音有几人难得你小小年纪竟能识破老夫行径。” 萧翎暗道了两声惭愧忖道:我哪里是你知音只不过我的心存忠厚不愿顶撞于你罢了想不到拙有拙道竟被你引为知音。 但闻那白老人说道:“老夫明日就要离开中土远行天竺想不到临行之前竟然结识你这一位忘年知音难得啊!难得。” 萧翎道:“老丈过奖了。” 白老人忽然口气一变冷肃他说道:“年轻人如若老夫没有看错你受了很重的内伤?” 萧翎知道他是位胸罗玄机的奇人也不再隐瞒说道:“不错除在下之外那坐着的三位中也有两位受了重伤。” 白老人双目眨动了一下突然间暴射出两道冷电一般的寒芒缓缓说道:“照老夫的看法他们三位都不似完好之人!” 萧翎心中暗道:好厉害的眼光。 口中却说道:“受伤的只有两位那位姑娘是为了相救我等三人消耗内力过多所以才落得这般模样。” 白老人沉思一阵又点点头应道:“你不但是知音而且也是位很坦诚的君子只可惜老夫的行期已决难再多留倒有着相逢恨晚之感……” 语声甫落突然仰脸望天纵声大笑道:“既然相逢何分早晚老夫岂能让俗凡之说束缚于我。” 第二十五回 巧获秘录 萧翎听他虽是自言自语但是言词语气中却是若有所指只是自己无法想出内情罢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呆呆的站在当地。 那白老人目光移动缓缓的扫掠了商八、杜九、百里冰一眼道:“老夫身上怀有助长功力的灵丹如果你能信任老夫就让他们服下。 萧翎看那老人双目在黑夜之中有如两颗闪烁的寒星分明是内功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心中暗暗讨道:以他这等功力深厚之人说刻如想加害我等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似是用不着再动其他心机了。 心中这一分析胆气顿然一壮道:“在下代他们先谢老前辈赐药之恩!” 那白老人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投向萧翎道:“那瓶中正好有四粒丹药你们四人各服一粒。” 萧翎接住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药物当即服下。 白老人哈哈一笑道:“小娃儿你自己先行服用不怕老夫药中有毒吗?” 萧翎微微一笑道:“老丈把晚辈引作知音如是这药中当真有毒晚辈死亦无憾!” 白老人严肃他说道:“可敬的年轻人老夫西行在即此番游历天竺实不知何时才能东返明晨日出时分老夫即将登程你可愿送老夫一程以壮老夫行色?”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应该我说才是但他却替我说了出来。 只好应道:“好!晚辈一定赶往相送但不知咱们在何处会面?” 白老人淡淡一笑道:“对你而言应该是一段很艰苦的行程老夫已经代你想过了。” 萧翎道:“老丈可否能说的更清楚一些?” 白老人道:“老夫登舟之处距此不下数十里而且要翻越两重高山你此刻虽然已服下我的药物但仍需一段很长的调息时间就算你有草上飞的轻功也要在四更动身日出之前才能赶到小娃儿你自己算算看是否有这个能耐。” 萧翎神色坚决他说道:“在下既然答应了自然将全力以赴怕的是晚辈路径不熟山高涧深走错了方向……” 白老人接道:“这倒不用你费心老夫自会为你筹谋告诉你去路为你在路上留下标记。” 萧翎道:“就此一言为定晚辈依约赶往。” 白老人道:“你从此登山即可见老夫留下的详细指标老夫告别了。” 萧翎深深一揖道:“恭送老丈。” 那老人恍如未闻转身而去。 萧翎忽然想起应该问问他详细的距离自己也好有个动身的准备但那老人早已走得没了影儿。 他虽然已知那老人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奇人但却想不透他何以会和自己订下了送行之约但言已出口自难更改急急坐下运气调息希望身体早些复元也好早些动身赴约。 只觉丹田中突然间泛起一股热流迅快的流布四肢。 萧翎霍然警觉那是服用药物的缘故心中暗暗忖道:果然是功力神奇的灵丹就凭他赠我灵丹一事、也该赶去送他一程才是。 心中念转人却挣扎而起行到商八身前沉声说道:“二位兄弟张开嘴来小兄有药物相赠。” 商八、杜九运息都正在紧要关头虽然听到了萧翎之言但却无法应命。 萧翎等候了足有一刻工夫商八、杜九才缓缓睁开双目。 萧翎双手分握药丸道:“不要说话张开嘴来。” 商八、社九依言启口。 萧翎忙把手中药物投入两人口中说道:“这药物效用奇佳、两位兄弟快些吞服下去再行运气调息。” 商八、杜九齐齐颔目光中流露出无比的感激吞下药物重行运气调息。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又缓步行到百里冰的身侧低声说道:“冰儿你好一些吗?” 百里冰只是内力消耗过多内腑并未受伤自是和中州双贾有些不同经这一阵调息体能已恢复甚多睁开眼睛笑道:“我已经好多了。” 萧翎手中捏着药丸道:“服下这颗药九对你大有帮助。” 他原想百里冰会伸手来接哪知百里冰启开樱口道:“大哥喂我吃下!” 萧翎微微一怔只好把药丸放入百里冰的口中。 四人得药力之助体能恢复甚快不足一个更次部已感觉到体能大复。 萧翎心有所思真气运行一周天后立时停下。 转目看去只见商八、杜九、百里冰仍然在静坐调息。 萧翎抬头看看天色只见天上阴云已然大部散去星光闪烁已知不早想到和那老人之约此时也该动身了当下说道:“两位兄弟小兄和人有约必得立时赶往早则午时晚则黄昏必可赶回你们在姻缘峰上等我……” 忽见百里冰一跃而起道:“我也去。” 萧翎道:“你坐息完了?” 百里冰笑道:“早完了而且体能已经尽复。” 萧翎心中暗道:那老人脾气古怪难以预测我如带冰儿同去不知他是否欢迎何况中州双贾伤势还未痊愈也该留她在此保护两人才是。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冰儿咱们都去了岂不是无人保护他们两位了百花山庄中人虽已撤走难保那沈本风的爪牙不重回来你该留此才是。” 百里冰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哥的话我几时不听过了。” 萧翎看她不悦之情形诸于外但仍然勉强顺从了自己之意心中甚是感动微微一笑道:“我很快就回来那时我这两位兄弟体能也已恢复咱们就一起离开此地。”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你要带我去西湖游玩我拜拜雷锋塔下的白娘子……” 萧翎接道:“那只是一段神话传说并非真有其事。” 百里冰严肃他说道:“不论传说真假但那白娘子可怜她一片真情对待许仙但许郎薄幸竟然听那法海和尚之言把她压在雷锋塔下。” 言罢唏嘘不止炫然欲位大有借古论今悲伤际遇之感。 萧翎悚然一惊只觉她言词中若有所指竟是不知如何接口。 但见百里冰举起衣袖拭去脸上泪痕接道:“我爹爹曾在中原替我请了一个饱学的老儒教我读书写字那老儒年纪虽然老迈却是一位多情的人物常给我谈些流传中原的缠绵神话、绮丽故事当时我听到那白娘子的故事心中还暗暗窃笑白娘子真傻天下尽多美男子何以独钟情一个许官人如若换了我才不那样受欺侮呢!” 萧翎道:“换了你你要如何?” 百里冰缓缓把目光凝注到萧翎的脸上道:“那时我曾想郎既负心妾又何苦多情为什么不杀了那许官人呢……”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可是现在我知道情海茫茫何处是岸……”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冰儿你小小年纪怎的想这么多事呢?” 百里冰黯然一笑接道:“我自小任性惯了一向不肯服输记得几时一件事父亲正在参悟一门奇功我却非要他抱我出去赏雪不可父亲不肯答允我就哭闹不停摔碎他很多心爱的古董奇珍。从来不肯叱责我一句的父亲那次好好的打了我一顿但我仍是哭闹不停一日夜不进滴水任凭慈母好言哄慰一直是哭个不停力尽声哑泪干血流直闹得父亲抱找出宫赏雪我才停止哭声……” 萧翎接道:“你长大之后呢?” 百里冰道:“长大了日渐懂事自然是上体慈心孝顺父母了但爹娘都知我任性得很凡我坚持的事大部顺从于我可是自遇到大哥之后我竟然像变了一个人……” 萧翎微微一笑道:“变乖了是吗?” 百里冰道:“唉!我一直按耐着自己性子处处顺从你但不知是否能取得你的欢心我常担心有一天你厌弃了我像那许仙厌弃白娘子……” 萧翎哈哈一笑接道:“你不是白娘子我亦非许官人那怎能相提并论好好照顾他们两人为兄的要去了!” 百里冰眨动一下大眼睛道:“你要早些回来。” 萧翎伸出手去拂起百里冰垂在脸上的秀道:“乖乖的等我回来。” 百里冰展颜一笑道:“我会很耐心的等你。” 萧翎转过身子大步而行依照那老人指说的方向登上峭壁。 果然峰顶之上一块石下压着一方白绢白绢上清楚的写明去路。 萧翎收了白绢依照指标而行每当行到一处岔道所在就瞧到指路标识。 那白老人说的不错这一段行程十分艰苦断崖深涧深水流泉有时要涉水而渡有时要施展壁虎功游上峭壁。心中暗暗抱怨道:他明知我内伤未愈怎的竟让我走这等险恶之路岂不是诚心折磨我吗? 但想到大丈夫一言出口自无反悔之理只好全力以赴。 他受伤本重虽然服下那老人灵丹但因一直未好好调息体能亦未完全复元走了一阵已累得满身大汗喘息不停。 眼看太阳爬上了峰顶还不知前途行程多少也不敢停下休息走得辛苦至极。 直到日升三竿时分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之前。 萧翎打量了一下那浑浊的溪流足足有三四丈宽既无渡桥又无木舟如在平时这三四丈的距离还可施展登萍渡水的轻功越那溪流但此刻已走得精疲力尽实无越渡之能站在岸畔呆了一阵只好拔出短剑斩了几株小松结在一起准备抱木而渡。 就在他结好木排准备冒险越渡时突闻一声哈哈大笑之声传了过来道:“小兄弟来晚了如非老夫信你必来早已放舟逐波下行数十里了。”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木簪椎白垂胸身着青袍手待竹杖的老人端坐在几恨巨竹结成的竹排上缓缓由溪旁草丛中驶了出来。 在那急如飞瀑的湍流中竹排却有如行在平静的湖面上一般缓缓行来从容不迫。 只见他手中竹杖在溪中一点竹排陡然直冲上岸在萧翎身前停下。 萧翎凝目看去隐隐认出正是昨宵会见的老人只是此刻他已挽起长洗去脸上油污看上去清雅若仙飘逸出尘。 当下长长吁一口气道:“晚辈重伤未愈行动缓慢有劳老丈久候了。” 自老人点头笑道:“我瞧得出你已经尽了最大的能耐用出了能用的气力……” 语声一顿接道:“小兄弟你会水中工夫吗?” 萧翎摇摇头道:“不会。” 白老人道:“这溪流十分湍急你既不会水中工夫又在情疲力尽之时伐木越渡生机甚微难道你不怕死吗?” 萧翎道:“晚辈已和老丈相约不能失信老丈只好冒险试渡了。” 白老人微微一笑道:“你后悔吗?” 萧翎摇摇头道:“如若在下心有悔意尽可半途而返也不用到此了。不过有一事晚辈不解想请教老丈。” 自老人道:“什么事?” 萧翎道:“晚辈依照老丈留下的指标而来身历险境不去说它但有时晚辈明瞧到别有小径但老丈的指标却弃安就险越峭壁、深谷……” 白老人接道:“小兄弟世间岂有不劳而获的事对你而言这只算一个小小的考验。” 萧翎道:“如若晚辈没有受伤这段行程就算再加十倍险恶我自信也能渡过。” 白老人道:“如你没有受伤你遭遇的艰苦、险恶又何止如此十倍呢?” 萧翎茫然说道:“老丈句句蕴含玄机晚辈实是听糊涂了。” 白老人淡淡一笑道:“小兄弟此刻你已走得很累快些闭上眼睛调息一会等你体力恢复后神智清明时咱们再谈吧!” 萧翎亦觉着自己有些头晕脑胀、体力难支当下说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盘坐地上闭目调息。 朦胧间感觉到头上受了一次重击随即人事不省。 醒来时已然是中午时分自己正躺在一片柔和的草地上。 目光转动但见花色绚烂芳香袭人竟然在一片高峰环绕的盆地之中。 这盆地不大方圆不过四五丈。四面高峰阻挡寒风不侵靠东面山壁矗立着一座竹篱环绕的茅舍。 萧翎缓缓坐起身子伸手入怀摸摸那本箫王武功手录竟是还在怀中紧张心情为之一松缓缓站起长长吁一口气只觉精神饱满疲倦全消连内腑之伤也已完全康复心中大奇暗道:我明明在溪边调息被人在头上击了一掌怎会到了此地那白老人呢?哪里去了? 他连经大变之后人已变得十分沉着心中也隐隐感觉到停身此地全是那白老人所为只是其间的细节还不很了然罢了。 但这盆地狭小午阳普照每一处山角崖下都照得十分清楚不见人踪如若是这块盆地之中有人也是在那茅舍中了。 萧翎仔细查看了那四周形势觉那绚烂的花朵种类繁多并非是谷中自然生长显是有人由别处移植来此。 这时萧翎心中已有了几分把握这盆地茅舍可能就是那白老人的隐居之地。 心中忖思人却举步向前行去。 只见那茅舍篱门大开但却不见人踪。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多承爱顾晚辈感激不尽。” 言罢抱拳一揖。 哪知过了半晌仍不闻有人回答。 萧翎提高了声音道:“晚辈该走了不知是否可以拜见一次仙颜?” 这一次气丹田声音甚大空谷中回声盈耳但却仍不听回答之言。 一个意念闪电般掠过脑际暗暗忖道:他曾经告诉我要离开此地西行天竺难道他已经走了吗? 心中念转人却举步向室中行去。 只见室中几净打扫得甚是清洁但却不见人踪。 这室中打扫虽然干净但房间很少一室一厅之外别无他室厅中放着一张很考究的木桌两张竹椅。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木桌上放着两本薄薄的册子册子上放着一张白笺上面写道:“为了助你打通生死玄关老朽已然晚行两个时辰约期已届实难久留特留两册剑谱神功以酬知音。” 下面署名忘年之交。 萧翎暗暗叹息一声道:我如早醒半个时辰也许还可见他一面。 拿起书册几个朱砂写成的红字赫然映入眼中只见上面写道:“华山剑法精录谈云青手撰。” 萧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又仔细瞧去果然不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正是写的“华山剑法精录”六个大字。 萧翎隐隐记得那宇文寒涛在禁宫之中曾经向一个青衫白老人下拜称他谈云青此刻书面所留的姓名亦是不错。 一时间心念转动暗暗忖道:这老人难道就是那先入禁宫取走十大高人留下的武功秘录之人吗? 一念及此连连暗叫可惜这等高人我竟然连他姓名也不曾讨教失之交臂真是有眼无珠了。 再瞧那老人留下的手书展开再看上面除了忘年之交外再未留其他之名。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暗道:这人和我萍水相逢阴差阳错的被他引为知音留下这本武林人梦寐难求的武功秘录给我而且去不留名是何等胸襟、气度清高风标。 呆呆想了一阵才缓缓取起谈云青的手撰剑谱。 目光到处只见第二本书册之上写道:“弹指神功少林弟子无相留。” 萧翎心中暗暗忖道:似是听师父说少林“弹指神功”乃是一种极高的内功想不到那老人竟然肯把此物留下。 心中念转随手翻开了一页。 只见第一面上写道:“老衲已自知将命毕禁宫眼看同难人个个伏案疾书留下武功希望日后有人进入禁宫取走留下的武功手录免得数十年辛苦而成的绝技失传……” 萧翎暗暗叹道:那巧手神工包一天设计建筑一座禁宫用心在一网打尽天下武功第一等高手称尊江湖但他却先行死在被困群豪之前连武功也未留下害人先害己恐非他始料所及了。 继续向下看去但见写道:“但我少林武功浩瀚如海实非其他门派能及老衲一身所成都难脱我历代师祖的遗著手录实无传诸后世之艺但如一字不留未免有憾三思之下只好留下老衲一生练习‘弹指神功”的心得以供后人练时不需摸索极短时期中可收大效。” 萧翎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暗道:他留下这“弹指神功”心得也就是他一生苦练这宗绝艺的经过让我翻阅这本手册却在极短的时刻中体会出他毕生经历岂可等闲视之。 心念一动退后两步对手册拜了两拜道:“弟子今番得阅大师留下的绝技实生平大幸日后如有机会定当还艺归宗把大师数十年心得遗著还于你门少林门中。” 拜祝已毕才打开手册仔细阅读下去。 无相大师整本遗著之上只谈那“弹指神功”一种武学但却是他数十年全力以赴的经验血泪。 原来无相大师在少林无字一辈弟子中是一位很杰出的人才得以入选练习绝技他看过百年来入选练习弹指绝技的人才记事表计有十二人选习“弹指神功”但十二人都半途而废无一人习成此技其中有两人羞见师长竟在激愤中自绝而死。 无相大师看完少林奇才弟千百年记事表后豪气忽竟然选习了“弹指神功”。 当时有一位送他进入选艺楼的师长虽无正面反对但却旁敲侧击的示意于他要他改习别门武功但他立念已决那随行师长也不能强行劝阻只好依他之意。 无相在一座和外间隔绝的密室集中神智苦习了五年之久竟然是毫无所成。 这时他已体会到这是一门先天优于后天的武功除了具有无上才慧定力之外还要有深厚的内功才成因此从头筑基。坐禅三年待内功精进之后重新练习匆匆五年才有小成前后费时十三载才算练成“弹指神功”。 萧翎看到此处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暗道:我如也要化费十几年的时间练成一门武功只怕是势所不能了。 镇定了一下心神继续向下看去。 但见写道:“老衲习成此技之后才逐渐体会出个中原有诀窍知其诀窍则不难登堂入室可惜历代先师长老竟未能列述窍要摸索练习事倍功半老衲无法预测这手册落于何人之手但又不忍使数十年积累的心血随老衲埋没禁宫但愿我佛保佑习成我手著之人能因此技锄奸除恶。” 再向下看就是无相手录的经历诀窍脉络分明著述得十分详细。 萧翎看得神往不自觉的照着那上面记的开始练习起来。 整个的“弹指神功”只不过是屈指一弹而已但在无相大师的分述中却是洋洋数千字其间详列了真气运行行何经脉细微小节无不述明。 深奥的弹指神功在无相大师详细的分解之下练习起来竟然是简单无比。 萧翎为那手册吸引不知不觉问已然练习了十余遍。 直待室中黑了下来才霍然惊觉匆匆收起了两本秘录步出茅舍。 看晚霞满天已经是将近黄昏时分。 这时萧翎体能尽复匆匆登上峰岭辨识一下方向急急赶回姻缘峰。 夜色中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站在悬崖边缘长和衣袂不停在夜风中飘动。 萧翎心中一动急急行了过去道:“是冰儿吗?” 那小女孩转过身来举手理一下夜风吹乱的长笑道:“你回来了?” 果然、那白衣少女正是恢复了女装的百里冰。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夜寒风冷你站在这里作甚?” 百里冰道:“等你啊我特地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只要你一回来就可以瞧到我了。” 萧翎道:“我如一夜不回来你难道要在这悬崖边站上一夜吗?” 百里冰道:“我一定要等到你回来你三日夜不回来我也要在这里等你三日三夜。” 萧翎心中暗道:这丫头对我如此情意日后不知要如何了结口中说道:“我如十日不回来呢?” 百里冰道:“不会的我信任大哥之言你绝然不会骗我。” 萧翎伸出手去牵着百里冰的右腕道:“回去吧!明天咱们还要赶路。” 百里冰道:“大哥见着那人了??” 萧翎道“见到了唉!那沈木风费尽了千般心机希望能进入禁宫取得那十大高人留下的手录武功以便达到他称霸江湖之愿但他却白费了一番气力连一本武功秘录也未得到 谈话之间来到了一座茅舍前面。 只见中州双贾并肩站在茅舍之前齐齐欠身一礼道:“见过大哥。” 萧翎还了一礼道:“两位兄弟伤势如何了?” 商八道:“大哥赐赠灵丹神妙我等伤势已然全好。” 杜九道:“房中酒饭已经摆上大哥请进房中进些酒食驱逐寒意。” 萧翎腹中确有饥饿之感大步直向房中行去。 但见房中木桌上摆了四盘佳肴香气扑鼻心中大感奇怪这等荒凉之地怎能做出如此美味。 商八似是已瞧出萧翎心中生疑不待萧翎开口抢先说道:“小弟猎得一只山鸡亲手烹怔但不知是否合得大哥口味。” 萧翎举筷尝了一口道:“做得很好。” 商八望了百里冰一眼道:“百里姑娘大哥回来了姑娘也该进点酒食吧。” 百里冰嫣然一笑双颊上飞起一片红晕。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怎么?你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商八笑道:“百里姑娘一直滴水未曾入口。” 萧翎道:“为什么?” 商八道:“她要等大哥回来之后一起吃饭。” 萧翎不再多问当先坐下道:“现在咱们吃饭吧!” 商八烹任手艺甚佳一只小鸡烧得香嫩可口四人都已是讥肠辘辘一口气吃得点滴不剩。 萧翎细看了商八、杜九的脸色果然伤势已经大好心中暗自感谢那位忘年之交忖道:如非他赐赠灵丹医好中州双贾至少也得三五日的养息才能赶路。 商八收拾了菜看盘碗之后说道:“沈木风似是也受了很重的内伤……” 萧翎道:“你看到了他?” 商八点点头道:“杜兄弟和我一起见的他神情狼狈对我和社兄弟各一掌当时我和老三都是久战疲累之身居然硬接了他的掌势……” 萧翎接道:“你们的内伤可是因为接了他这一掌之后伤的吗?” 商八道:“正是如此。”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他中了我一记修罗指后还能掌把你们打成重伤此人内功的深厚武功的高强实非常人能够及得纵然是昔年十大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 言下脸上大有惋借之色。 百里冰望了商八和社九一眼道:“你们俩人在那谷中不知和哪些人打架?” 商八道:“姑娘转下大哥之命要我们在谷中等候听候大哥召唤却不料遇上了百花山庄的巡查人员我等现之后生恐惊扰全局破坏了大哥和姑娘的计划只好放腿奔行离开了此地但那些人却紧追不舍我等逃出数里刚刚摆脱追兵却不料又遇上百花山庄赶来此地的高手展开了一场恶战。我们连伤了十余人但强敌人多势众悍不畏死连番猛攻激战三个时辰之久总算打退了强敌想到大哥和姑娘还在谷中我们又匆匆赶来但谷中到处布满敌哨防守森严情势迫人我和老三只好向里硬闯;闯到第四道敌哨时又遇上了周兆龙等高手双方又是一番激战不多时那沈木风亦匆匆赶到对我和杜九各一掌之后率领强敌退走当时我和老三就已身受重伤强提真气支撑赶到。” 萧翎道:“那你怎知那沈木风也受了伤呢?” 商八道:“我看到他出两掌之后吐了一口鲜血立时转身而去想是怕我和杜兄弟看到他受伤的事。” 萧翎点点头道:“这就是了幸好上天保佑使两位兄弟无恙。” 商八道:“如非大哥赐药相救、此刻只怕我等尸骨俱寒了。” 杜九道:“大哥在重伤之后不计本身安危却强运内力救助我等大仁大义叫人感激不尽。” 萧翎一皱眉头道:“你我兄弟怎的这等客气起来了。” 杜九道:“大哥责备的是小弟失言。” 百里冰嗤的一笑道:“现在危险已过不用再谈了。” 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大哥你说过带我去西湖玩不知还算不算数?” 萧翎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不过目下时机不宜。” 百里冰接道:“我看现在时机最好了。”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因为你是天下英雄的希望所寄事务匆忙难得有暇现在沈木风重伤养息、你当然有些闲暇了!” 萧翎淡淡一笑道:“不错沈木风受此大挫之后不论他是否身受重伤都需要一些时间重新调整、部署……” 百里冰喜道:“那是说大哥答应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冰儿我应该答应你的可是我必须在这段空暇之中做一点别的事。” 百里冰脸色一冷满颊欢容尽皆失去缓缓说道:“那事情很重要吗?” 萧翎道:“很重要所以我必要赶去唉!冰儿我赶来禁宫中碰运气就是希望能去助她一臂之力自然我身怀的禁宫之钥也是她所赠送的。” 百里冰道:“但那禁宫中没有东西十大高手留下的武功手录都已经被人拿走了。” 萧翎道:“对我而言运气很好那人偏偏就放下了萧王张放的武功手录。” 百里冰道:“你是说那箫王张放的武功在十大高人之中是最强的吗” 萧翎道:“禁宫中十大高手武功并雄很难说出谁高谁低但和她为敌之人武功路数却是属于箫王一脉咱们有了箫王武功手录:那不是对了功路吗。” 百里冰道:“原来如此……” 长长吁一口气道:“你要去救人是吗?” 萧翎道:“冰儿果然是聪明得很。” 百里冰道:“去救谁是否可以告诉我?” 萧翎道:“好!告诉你去救岳小钗。” 百里冰呆了一呆;道:“岳小钗可是一位很美丽的姑娘?” 萧翎道:“她是我的姊姊……” 百里冰道:“你姓萧她姓岳如何会是你的姊姊呢?” 萧翎头仰了起来脸上是无限忧伤之色缓缓说道:“如非云姨传授武功小钗姊带我离家我萧翎能否活到今日实很难说了纵然还活着也不过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此刻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之路。” 百里冰道:“云姨又是谁啊?怎会和岳小钗连在一起呢” 萧翎道:“云姨就是岳小钗的妈妈啊她对我的影响太大了。若不是云姨我此刻还是个多病的人庸庸碌碌的书生。” 百里冰道:“唉!你此刻如若还是体弱多病的书生一个庸庸碌碌的书生那就好了。”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冰儿如若一切都如你希望我也不会认识你了就算认识你吧你肯和一个身体虚弱缠绵病榻的人做朋友吗?” 百里冰凄凉一笑道:“你此刻是武林人物公认的大英雄、大豪杰我如果说肯你也不会相信是吗?” 萧翎点点头道:“我相信不过……” 百里冰道:“不过什么?” 萧翎道:“不过咱们根本就没有认识的机会了。”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你要到哪里去会见岳姑娘?” 萧翎道:“衡山断魂崖底。” 百里冰道:“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萧翎道:“唉!冰儿那地方很凶险何况对方武功高强也许不在那沈木风之下岳姊姊的武功强我甚多就不敢和他闹翻为敌。” 百里冰道:“我知道你不肯带我去不是因为对方武功高强而是怕你岳姊姊。” 萧翎奇道:“为什么我要怕她?” 百里冰道:“你那岳姊姊看到你带了一个丑丫头心中自然是不高兴了。” 萧翎道:“不会的主要的是那地方十分凶险敌人十分厉害。” 百里冰道:“再凶险的地方只怕也难比禁宫再强的敌人也未必强得过沈木风。” 萧翎只觉她说得十分有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中州二贾呆呆的坐在一侧心想助萧翎劝慰那百里冰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但闻百里冰黯然说道:“可是被我说对了吗?”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猜对你如一走想去那我就带你同去。” 百里冰道:“真的吗?不怕你那位岳姊妹生气?” 萧翎道:“岳姊姊不会生气你不可胡作猜测。” 百里冰看他脸色凝重显然心目中对那位岳姊姊十分崇敬果然不敢再多说话。 商八直待两人停下口来才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我和杜老三呢是否要和大哥同去?”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衡山断魂崖底是一处很凶恶的所在玉箫郎君也是位极厉害的人物两位兄弟似是不用和小兄一起冒险了。” 商八接道:“大哥既然已决定去了小弟等自然应该同往一行才是……” 他言词柔和说明了自己的决心。 萧翎仰起脸来长长吐一口气道:“岳姑娘的武功强我很多两位兄弟已经知道了?” 商八道:“知道了不过岳姑娘的武功也似在玉箫郎君之上。” 萧翎道:“但她对那玉箫郎君却是顾虑重重百般忍让。” 商八道:“那是因为在玉箫郎君的身后有着一批为他撑腰的人物……” 萧翎接道:“这就是啦小兄这番前去胜败之事心中是毫无把握两位兄弟又何苦要随我冒险呢?” 商八道:“大哥没有把握的事兄弟才应该随同前往安危与共患难同当。”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你们随同前去可以不过到了衡山之后你们一定要听我之言恕小兄说一句托大的活如若我不能胜人你们也无能助我。” 几人计议既定分头休息半宵一早就登程赶路萧翎心中忧急一路上兼程疾进。 一路上急行这日中午时分到了衡山。 萧翎心中默算距那约会之期还有近两月的时光暗作盘算道:“此番玉萧郎君赴约必然邀有高强的助手而来看他存心定然在这次会晤之中澄清全局岳姊姊如不受他威胁难免在断魂崖底展开一番激战我身上现有箫王张放的武功手录以及无相大师和谈云青的剑招武功何不借此时刻;下一番工夫纵然因时间短促难有成就但动手之间总有助益岳姊姊算我至少要三月之久才能有望寻得禁宫取到秘籍但阴差阳错却使我在一月之内取得了三种武功秘录……” 他暗作付思的计划了一番正想告诉商八等先找一处隐秘所在练习武功忽然心中又是一动暗道:我何不早入断魂崖底和岳姊姊共同研读这三本武功秘录呢? 念头一动立作决定回顾了商八和社九一个民道:“两位兄弟可熟悉衡山地势吗?” 商八道:“几处有名地方大都知晓。” 萧翎道:“有一处断魂崖你知道吗?” 商八道:“断魂崖?” 萧翎道:“不错。” 商八低声和社九研商了一阵道:“知道不过那是一处十分凶险的所在实如其名真能使人断魂……” 萧翎接道:“那就不会错了你们带我去吧!” 商八道“好!小弟带路。”举步向前行去。 一向活泼的百里冰自进入衡山之后突然间性情大变一直很少说话也从不多问什么只是默默无言随在三人身后。 有时商八想逗她欢笑故意找她说话谈些江湖上奇闻给她听百里冰也不过淡淡一笑既不多问也不评论。 百里冰反常的神情萧翎早已看到眼中心中想安慰她几句但却又找不出适当之言只好装作不闻不见。 翻越过几座山岳到了一座十分荒凉的所在。 这是一片生满着杂草的盆地四周群山环绕。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那一片贫瘠荒原纵横数里却见一只飞鸟在那草原上飞行心中大感奇怪回目望着商八问道:“这就是断魂崖?” 商八摇摇头道“不是但这片荒原却是很有名的蛇园。” 萧翎道:“蛇园我想是必有原因了?” 商八道:“不错蛇园那片荒草地中蛰伏着很多毒蛇每日早晨在这草原上可看到一层形似薄雾的白色气层每到近午的时间才会消失。” 萧翎道“那是什么?” 商八道“那是这章原群蛇吐出的毒气夜里天寒就在这草原上结成了一片似云似雾之物但经太阳一晒立时化去。” 萧翎道:“咱们绕道而过吧!” 商八道:“绕道也许可以但却不知要绕上多远就小弟所知的唯一之路那就是穿过蛇园才能到断魂崖。”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那是说咱们非要从这蛇园行过不可了?” 商八道:“就小弟所知别无他途可行。” 萧翎道:“好吧既是如此。咱们穿越蛇园而过。” 杜九道:“大哥且慢。” 萧翎已然准备带路而行闻言止步道:“杜兄弟有什么事?” 杜九缓缓的取下身上一个包袱打开后拿出四副皮绑腿道:“老二早已有备命小弟采购了甚多干粮和四副皮绑腿以备越渡蛇园之用。” 萧翎回顾了商八一眼道:“你很细心。” 商八道:“这些微小之事小弟理该为大哥分劳。” 萧翎不再多言当先绑好了皮绑腿。 百里冰。中褂!双贾也分别系好绑腿。 商八看那百里冰的脸上始终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哀愁似乎是这几日中她陡然间老了很多一般心中暗道:这丫头年纪轻轻就尝到了愁苦滋味想来也是可怜的很…… 心中念转中中却说道:“她很怕蛇吗?” 百里冰摇摇头道:“不怕。” 商八道:“很多武功高强的女孩子见蛇都怕姑娘不怕长虫那也是很难得了。”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过去我很怕但现在不怕了。” 商八奇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如若我连死都不怕了哪里还会怕蛇呢?” 商八微微一怔不敢再多逗她了当先向前行去口中却喝道:“小弟为大哥带路。”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冰儿你像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百里冰黯然一笑道:“我在担心一件事。” 萧翎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不知那岳姑娘是否能容得我百里冰。” 萧翎怔了一怔道:“她为什么不能容你?” 百里冰苦笑一下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最是容不得女孩子……” 萧翎微微一笑接道:“你不知岳姑娘的为人胸襟、气度之大纵然是男子也将是自惭弗如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百里冰轻轻叹息一声道:“但愿你说的不错。”举步向前行去。 萧翎随在百里冰的身后杜九走在萧翎身后一行四人鱼贯前行。 在山峰之上望去但见满地荒草瞧不出那草有多深行入其中才知道那荒草浅处及腰深处过人几人拂草而行常常嗅到一股强烈的腥臭气。 萧翎心中暗道:别说这草中还有毒蛇噬人单是这股腥臭的气味就使人敬而远之。 只见百里冰娇小的身躯紧追在商八的身后而行常常整个陷入了深草丛中不见心中大是不忍暗道:她自小娇生惯养在父母怜爱之下仆婢照顾之中长大此番追随于我混入工人群中和那些满身臭汗痴痴呆呆的男人为伍此次又陪我越渡这毒蛇群窝高可及人荒草之地实是苦坏了她。 心中忖思口中说道:“冰儿很苦吗?” 百里冰回眸一笑道:“很好玩我一点也不觉苦。” 萧翎大迈两步和百里冰并肩而行;缓缓说道:“冰儿我知道你一定很苦只是你不愿说出口罢了。” 百里冰柔声说道:“没有的事我真的不觉苦只担心你那位岳姊姊不能容我。” 萧翎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只管放心岳姑娘上定会待你很好……” 忽听商八叫道:“小心了。”呼的劈出一掌。 他掌力雄浑劈出的掌力有如一股强风长草波动分向两侧倒去波及两丈开外。 长草分裂处只见一条有红冠的怪蛇呼喇的一声窜入长草丛中。 商八停下脚步回头说道:“那红冠怪蛇、乃是一种奇毒无伦的凤冠蛇而且能跃起伤人不可不防咱们最好拔出兵刃以免被它伤着。” 当先从怀中摸出金算盘。 杜九也从怀中摸出铁笔执在右手。 萧翎从怀中摸出短剑道:“冰儿这短剑最适宜在这深草丛中施展你拿着吧!” 百里冰道:“不用了让商大侠开道带路卜打草惊蛇纵然有蛇也被他惊走了。” 萧翎看她神情落漠实不知如何安慰于她只好紧陵身后相护。 商八挥动着珠光宝气的金算盘拨打长草又不时出劈空掌力连连击出。 这一来果然是收到打草惊蛇之效四人走完了那片深草荒原未再遇上毒蛇。 草原尽处是一座拦路高峰。 萧翎目光转动打量那拦路高山一眼低声说道:“商兄弟前无去路了。” 商八道:“断魂崖就在这座深草荒原之后决不会有错难道还要翻过这座高山不成。” 忽见百里冰扬手说道:“那是什么?” 萧翎顺着百里冰手指望去只见陡峭的山崖别无所见不禁心中奇怪道:“冰儿你瞧到了什么?” 百里冰道:“好像是人。” 萧翎道:“人在何处?” 百里冰道:“在那片巨岩旁侧一闪而逝。” 萧翎心中暗道:“她内功深厚目力过人决然不会看错走过去瞧瞧吧。”当先向前行去。 只见一块高达两丈巨岩紧靠峭壁而立。 萧翎绕到岩盾只见一丛乱草堵塞在巨岩和山壁之间。 他目光锐利一眼之间已然瞧出那乱草并非天然生成伸手一拉应手而出。 巨岩和山壁之间出现了一座门户。 商八若有所悟的啊了一声道:“是了行到断魂崖必须要穿过一条小洞大约就是此处了。” 杜九冷冷接道:“似是有人不让咱们行近那断魂崖故意用荒草堵塞了巨岩后面的洞口。” 萧翎目光转注百里冰道:“冰儿你当真瞧到人影了吗?” 百里冰道:“我想那一定是一个人就在这巨岩旁消失。” 萧翎道:“小兄带路咱们进去瞧瞧吧!” 举步向前行去。 一股凉风迎面吹来使人油生寒意。 这山洞虽然左曲右转但地形平坦亦无潮湿霉味。 显然这山洞之中空气畅通。 第二十六回 同甘共苦 行约数十丈瞥见天光透进原来已到了出口所在。 出得山洞景物又是一变只见一条云封雾锁的深谷横拦去路。 洞外悬崖伸延四五丈横宽十余丈上见青天下临绝壑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壁环绕。 百里冰探下望瞧瞧那云雾弥漫的山谷道:“大哥这深谷可是断魂崖吗?” 萧翎望了商八一眼道:“如若商兄弟没有带错路这云气弥漫的深谷大概就是断魂崖了。” 百里冰喃喃自语道:“这事很奇怪啊!” 萧翎道:“奇怪什么?” 百里冰道:“我看到一个人消失在那巨岩之后我自信不会看花了眼睛但那人呢?除了藏在山洞之外只有躲入这云雾封锁的深谷中了。” 商八道:“那洞中虽然幽暗但宽不过数尺在下已然留心查看未见人影。” 百里冰道:“她唯一的去处就是这云气封锁的深谷了……” 抬头打量了一下四面的峭壁说道:“我不信她能够攀上这百丈以上生满青苔的峭壁不露一点痕迹。” 语声甫落突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由那云雾封锁的深谷之中传了上来道:“萧大侠能够找来此地足见一诺千金。实乃大信大勇的人不过我家姑娘重又改变了心意不愿再和萧大侠见面了。”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吐字清晰众人都听得字字入耳。 百里冰突然举步而行直向悬崖边缘走去。 萧翎探手一把抓住百里冰道:“姑娘是何许人?” 那清脆的女子声音道:“萧大侠贵人健忘连小婢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萧翎略一沉吟道:“你是素文姑娘。” 那女子声音应道:“是小婢。”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好吗?” 素文应道:“姑娘很好她已知你到了此地对萧大侠的千里奔波我家姑娘是感激不尽但她左算右算觉得你萧大侠留此无益因此改变了心意命小婢劝你回去。”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素文姑娘……” 素文接道:“叫我素文就是这姑娘之称叫小婢如何敢当。”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可否现出身来和在下谈谈?” 素文道:“好!小婢这就上去。” 声落人现一个全身青衣头梳双辫的少女由那云雾迷蒙的深谷中跃登岸上。 萧翎心知在那云雾封锁的绝谷中必然有接脚之处所以对素文跃上深壑一事丝毫不觉惊奇望了素文一眼道:“岳姑娘现在这断魂崖吗?” 素文点点头却未正面回答。 萧翎道:“她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心意不要和我相见了?” 素文沉吟了一阵道:“个中内情姑娘并未告诉小婢但以小婢猜想那全是为你萧相公。” 萧翎道:“怎么为我呢?” 素文道:“我家姑娘很善计算之学大约她算过之后觉得相公留此于事无补所以又改变了心意要小婢转告相公早些回去不用再来了。” 萧翎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还望素文姑娘能够转告你家小姐。” 紊文道:“什么事?” 萧翎道:“在下由禁宫而来幸未辱命取得了岳姑娘心中急于想见之物。” 素文道:“急于想见之物那是什么?” 语声一顿接道:“你是说你已经进入禁宫了?” 萧翎点点头道:“不错。” 素文沉吟了一阵道:“姑娘曾经告诉小婢无论如何也要劝你回去。” 萧翎仰起脸来思索了片刻道:“好!既是那岳姑娘坚持不要和在下相见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在下有一物劳姑娘转给那岳姑娘如何?” 素文道:“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八件小婢也一样转给姑娘。” 萧翎伸手入怀摸出箫王张放的武功手录递给素文道:“把这交给你家姑娘。” 素文也未瞧看就放入怀中道:“萧大侠能体念到我家姑娘是一片好意那就不会怪她了。” 萧翎点点头道:“我知道姑娘多多保重在下就此别过了。” 素文满脸惭疚之色道:“有劳萧大侠往返奔波小婢心中实觉着不安的很。” 萧翎也不再答话循原路退出石洞穿过深草荒原才停下脚步。 中州双贾已知萧翎心情不佳一路上也不敢多言直待萧翎停下了脚步之后百里冰才长叹一声道:“大哥;我害了你!” 萧翎奇道:“为什么你害了我?” 百里冰道:“那岳姑娘定然是瞧镖了有我和你同行故而心中不悦才会不肯和你相见。” 萧翎嗤的一笑道:“你想得大多了……” 伸出手去握着百里冰的右手席地而坐道:“冰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赶来此地吗?” 百里冰道:“我知道你为了找那位岳姑娘。” 萧翎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此找她她又为什么住在这等可怕的地方吗?” 百里冰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萧翎笑道:“好!现在我都告诉你。” 数日来愁容苦脸的百里冰忽然间眉一展恢复出满脸笑意道:“难道你不是来此探望她?” 萧翎摇头道:“不只为此……”他似在筹思措词良久之后才说道:“这么说吧!她和一个武功很高的人订下了一场约会会面之地就在那云雾封锁的断魂撵在那等绝地会晤自然是一场不分生死不住手的恶斗了。” 百里冰道:“你赶来助她是吗?” 萧翎点点头道:“不错那个和她约晤之衲不但本身武功十分高强而且还有强他十倍的后援岳姊姊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能有今日也全是岳姊姊所赐不论这场搏斗多么凶险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百里冰点点头道:“其间有这番恩怨自然是应该帮助她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因此我决心留在此地等待那人赶来此地赴约……” 百里冰接道:“我留在此地陪你。” 萧翎本意是想劝她离开此地却不料话还未入正题那百里冰却抢先说出了留此陪他之言不禁微微一呆。 忽闻百里冰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知道留在这里也无能助你……” 萧翎接道:“唉!这一场搏斗我们的胜算很小你留这里岂不是大过危险吗?” 百里冰道:“唉!如若你在这场搏斗中被人杀死了难道我还能活得下去吗?” 萧翎呆了一呆暗道:她对我如此情意将来该如何了局? 他已知无法说服百里冰使她离开这险恶之地只好改变主意道:“冰儿你在这里陪我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百里冰道:“什么事?” 萧翎道:“没有得我允许之前不许随便出手参与其事。” 百里冰略一沉吟道:“好!我答应你。” 萧翎目光又转到中州二贾脸上道:“两位大概已知晓强敌厉害留此无益何况孙不邪老前辈和无为道长等恐已等得心焦两位兄弟也该去通知他们一声才是!” 杜九道:“我等自知武功难以帮助大哥不过……” 商八急急打断杜九之言接道:“大哥之意可是要我等通知那孙不邪老前辈和无为道长大哥所在地吗?” 萧翎道:“不用了你们只告诉他我很好不用他们挂念此地事完我如还能活在世上自然会去追查你们的下落。” 商八脸色严肃他说道:“大哥要为天下武林同道保重小弟去了。” 杜九似是还要讲话却被商八抓住衣袖拖着向前跑去。 萧翎呆呆地望着两人背影直待完全消失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冰儿咱们要找一处隐秘所在藏起身子。” 百里冰道:“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萧翎道:“因为我要练习几种武功!” 百里冰道:“好!我替大哥护法。” 两人就在进入那深草荒原的要道所在找了一处容身之地住宿下来。 萧翎一面苦练无相大师的弹指神功一面和百里冰研读华山谈云青的手著剑招。 百里冰除了和萧翎研练剑法之外就打些山鸡、野兔烤来充饥有时采些松子食用。 这地方人迹罕至两人除了吃喝之外就以练习剑法打时光荒山无人心神专注虽只有近两月的时光但两人进境却是很快。 这日早晨萧翎坐息醒来屈指一算时间已是约期将满回顾了百里冰一眼不禁失声而笑。 百里冰正在生火烤一只山兔见萧翎失声而笑停下手来问道:“你笑什么?” 萧翎道:“可惜这深山之中没有铜镜你该照镜瞧瞧你那一身白衣已然成了黑衫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已变成小叫化了。”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你呢?蓬垢面也强不了我多少。”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冰儿这些时日之中。咱们一心一意的贯注练习剑法上心无旁骛连自己的存在也忽略了适才我算过那衲和岳姑娘订下之约已届期满不是明日就是后天必然来此地咱们今日要梳洗一下可到峰顶之上注了。” 百里冰接道:“为什么要迁到峰顶之上呢?” 萧翎道:“咱们要轮流守望看他们来了多少人呀!” 百里冰四顾一下山峰形势道:“就四周山势而言”似乎是别无出路……” 转了转烤着的山兔道:“西行一里许处有一处山泉汇集的小溪你先去梳洗吧!” 原来萧翎勤练武功近两月的日子一直未离开过坐息之地。 萧翎依言而行不足一里地果然有一条小溪萧翎就那小溪中梳洗一下换过衣服恢复了英俊容貌。 行回原地百里冰已然烤好山兔。 目睹那百里冰辛劳操作萧翎心中大为感动行近百里冰拂着她蓬乱的长说道:“冰儿这两月来当真是苦了你啦。” 百里冰盈盈一”笑道:“可是我很快乐!山兔已经烤熟了你先吃吧!我去梳洗换衣。”起身奔行而去。 萧翎望着那燃烧的枯枝想到这两月来百里冰的辛苦油生惜怜暗道:她一个娇生惯养的人跟着在这等荒凉的深山之中过着孤苦凄凉的日子而且煮食采薪如食甘抬这种情意是何等的深厚啊!以后我该好好待她才是…… 百里冰匆匆梳洗回来见萧翎还未吃那野兔急急说道:“大哥你怎么不吃呢?” 萧翎微微一笑道:“等你回来一起吃啊!” 两人匆匆吃了一些兔肉后攀上一座高峰。 百里冰道:“期限已届大哥寸阴如金小妹替你守望你趁这刻工夫再坐息一阵好好想想那谈云青的剑招。” 萧翎心知那岳小钗除了两个亲信女婢之外再无援手相助唯一赶来援助于她的人就是自己那玉箫郎君此番如不邀约助拳人那就罢了如若邀请有人那人必定是武功绝世的高手这一番对阵恶斗凶险之处只怕尤过在禁宫之外和沈木风交手的一仗。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缓缓说道:“冰儿我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百里冰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大哥这话说的太奇怪了不论你说什么我自都会答应你啊……” 萧翎接道:“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有些不同只怕你不肯答应。” 百里冰黯然说道:“大哥啊!难道现在你还不知我的心吗?” 萧翎神色严肃他说道:“正因你对我太好了才不会答应这件书情。”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道:“真的我自己还想不出什么事我会拒绝你你就说出来听听吧!” 萧翎道:“不成你一走要答应我我才能告诉你。” 百里冰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说吧。” 萧翎拍拍身测的小石道:“冰儿坐过来。” 百里冰缓缓行了过去依在萧翎身边而坐神情间无限温柔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冰儿你武功比大哥如何?”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我自然不如大哥了!” 萧翔道:“如若我打人家不过你自然不是别人的敌手了!” 百里冰点点头道:“那是当然啦。” 萧翎道:“所以这次事情你不能插手其间。” 百里冰道:“我知道我只在旁边替你助威就是。” 萧翎摇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去如果那人杀了我和岳姑娘难道还会放过你吗?” 百里冰道:“不行只有这一件我不能答应你。” 萧翎微微一笑道:“冰儿你已经答应了。” 百里冰黯然流下泪来缓缓说道:“大哥我上了你的当。” 萧翎伸出手去拂着百里冰头上的秀缓缓说道:“冰儿你听我说那人很恨岳姑娘也很恨我我无法预测是如何一个结局但如果动起手来定然十分凶险……” 百里冰接道:“不要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你要如何呢?” 萧翎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那人来时你在咱们练剑的地方等我我如能够留下性命就来接你如是一日夜中我还不来接你你就回北海去吧!” 百里冰眨动一下眼睛两行清泪顺腮而下口角却带着凄凉的笑意道:“大哥我答应你在这里等你不过你如不来接我我不会再回北海冰宫去了。”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因为你如不来接我那是不死即伤了!” 萧翎点点头道:“不错。” 百里冰道:“你如死了我还能活得下去吗?” 萧翎默然不语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冰儿假如我真的死了你就是死了也无法使我复生啊!” 百里冰道:“那总比我忧虑愁苦一辈子好些啊!” 萧翎心想再劝她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待忖思措词之间突闻那百里冰说道:“大哥有人来了。”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就算那玉箫郎君请有助手也不致请这么多人来啊!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冰儿咱门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能让他们看到。” 百里冰应了一声跃上一株老树之上隐身于茂密的枝叶之中。 萧翎却闪入一块大岩石之后。 只见当先一衲青衣金面正是和自己在那宅院之中搏斗的铁手人。 此人生像特殊一望之下立时认出显然是为那玉箫郎君赴约而来了。 奇怪的是萧翎凝目看去却不见那玉箫郎君之面在那青衣人之后紧随着两个黑衣大汉抬着一张软榻。 软榻后鱼贯相随着四个人。 第一个是身披袈裟手执拂尘的中年尼姑第二个是一个满头白的老妇人第三个是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第四个是一位身着劲装外罩披风的少年。 萧翎打量过来人之后心中暗暗忖道:那金面铁手人既然现身自然是玉箫郎君来了何以会不见玉箫郎君之面呢? 一时间疑虑重重想不出原因何在。 只见众人行过山腰小径直下那深草荒原而去。 百里冰跃下老树低声问道:“大哥!可是这些人吗?” 萧翎点点头道:“不会错了正是这些人。” 百里冰神态黯然道:“大哥!你当真的不带我同去吗?” 萧翎想到此去的凶险低声说道:“冰儿你瞧到他们来的人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多这一战的凶险恐怕也在我意料之外你去了……” 百里冰接道:“正因为他们来的人大多了所以我才要 萧翎奇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他们去了那么多人难道人人武功都很高强吗?我难道连那两个抬软榻的仆人也打不过吗?” 萧翎怔了怔道:“冰儿我不是说你武功太低……” 百里冰道:“我知道你是怕凶险的恶斗伤着了我是吗?” 萧翎道:“不错。” 百里冰道:“我早已说明过你如战死我势难独生难道你不信我这些话吗?” 萧翎道:“你一定要去吗?” 百里冰摇摇头道:“我只是求大哥带我去我已经答应过你那自是不能悔改。” 萧翎神色肃然沉吟不语。 百里冰接道:“大哥答应我吧!你该知道我孤苦伶仃的守在这里不知你是胜是败心中的焦急、痛苦那是尤胜凶险百倍的。” 萧翎道:“好吧!带你同去。” 百里冰展颜一笑偎入萧翎怀中柔声说道:“我知道大哥待我好一定不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山之中苦苦等待……”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冰儿我带你去但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百里冰道“好!我一切听大哥吩咐就是。” 萧翎登上山顶向下一看只见那一行浩浩荡荡的衲群已然走入深草荒原之中。 那一片广大的深草荒原深处过顶那一行人已然消失于那深草之中只能从那深草的分行判断那一行衲的行径之地。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冰儿咱们也该走了!” 百里冰柔声说道:“我已准备好了……” 语声一顿接道:“大哥我求你一一件事希望大哥能答应我。” 萧翎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不要大过逞强也不要手下留情大哥虽是大仁大义的侠客但此番敌众我寡不用和他们太讲仁德了能够杀他们一个大哥就减少一些阻力。” 萧翎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咱们走吧!” 百里冰侧目看去只见他笼罩在脸上的苦愁忧郁此刻却已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奋豪壮心中暗道:看来那岳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怕是要重过我十倍百倍才有这般慷慨赴义视作当然的豪气了。 心中感慨却是未说出口。 两人缓缓行上山顶走入那深草荒原。 萧翎戴上千年蛟皮手套摸摸怀中短剑说道:“冰儿我想起两件事来了咱们得走快一些才成。” 百里冰加快脚步和萧翎并肩而行说道:“什么事不知是否可以说给我听听?” 萧翎道:“当然可以……” 略一沉吟接道:“我想适才那张软榻之上可能就是玉箫郎君。” 百里冰道:“他为什么要睡在软榻之上呢?” 萧翎道:“可能是一个阴谋也可能他真的病了。” 百里冰似是还想追问萧翎却抢先接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中年尼姑……” 百里冰道:“那中年尼姑又怎样呢?” 萧翎道:“我已经记不清楚岳姑娘的师父是尼姑还是道姑但她一个出家人卷入这等是非漩涡之中如非和这件事有着情意上的牵缠、苦衷必是有着特别的武功受人聘请而来!” 长长叹一口气道:“如若她是岳姑娘的师父那就大为麻烦了。” 百里冰道:“她师父赶来相助不是多了一个助手吗?怎么会麻烦呢?” 萧翎道:“如若真是岳姑娘的师父岳姑娘自是不会出手抗拒那只能任人宰割的了!” 百里冰道:“奇怪啊师父不助徒弟难道会去助外人不 萧翎道:“岳姑娘的师父和那玉箫郎君有着亲情两亲相权助其重吃亏的自然是岳姑娘咱们得及时而至替她接下这一阵。” 萧翎说完内情行走如飞直向前面奔去。 百里冰紧追萧翎身后两衲轻车熟路片刻工夫穿越过狭谷到了那云雾弥漫的断魂崖。 凝目望去除了那云雾封锁的深谷之外哪里还有人影。 萧翎四顾了一眼道:“冰儿他们已经深入断魂崖下了咱门快追下去。” 百里冰道:“两月前那位素文姑娘现身之处必有接脚之点咱们找找看吧!” 两人就记忆所及仔细的在那云雾封锁的崖边寻找了良久。竟然找不到接脚之处。 萧翎一皱眉头道:“冰儿我不信那素文能凌空跃上断崖。” 百里冰道:“还有那些人如无接脚之处绝不能全部下去。 萧翎凝目沉思了一阵道:“是了那玉箫郎君诡计多端如下了这断魂崖之后就将接脚之地破坏以免岳姑娘有了后援。” 百里冰道:“大哥说的虽有可能不过小妹还有一个看法。” 萧翎道:“请教高见。” 百里冰道:“我想那玉箫郎君未必就想得那样多破坏这进入断魂崖底之路……” 略一犹豫接道:“那玉箫郎君恨你是因他把你视作情敌是吗?” 萧翎被她问得一怔道:“也许那玉箫郎君如此作想。” 百里冰道:“那就更不会了。”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他带有强敌随行用心只怕未必是对付那岳姑娘对付你的成份还大一些。” 萧翎沉思了一阵点点头道:“大有道理。” 百里冰道:“这地方如此荒凉此事知晓之人又是极少何况那玉箫郎君武功高强一般的武师也不会放在他的眼中只怕他早已料到可能赶来此地的只有你萧翎一人。” 萧翎不得不点头赞道:“很有道理。” 百里冰道:“如若我是玉箫郎君也希望在这一战之中把你杀死就算伤了那岳姑娘的芳心以后再设法安慰她。” 萧翎道:“这么说来进入断魂崖底的接脚之路不是那玉箫郎君破坏了?” 百里冰道:“照我的看法定是那位怕你身履凶险的岳姊姊授意那位素文姑娘破坏通往崖底之路怕你去而复返……” 话到此处口气突然一改接道:“也许她早已料定你会去而复返所以才这般未雨绸缨拆去了那接脚之处。” 萧翎心中惦记那岳小钗的安危也未留心百里冰的神情一心一意只想早些下入谷底助那岳小铰一臂之力当下说道:“那要如何才能下得谷去?” 百里冰黯然说道:“你在这悬崖之上大声呼叫以示决心那位爱护你的岳姊姊自然会派人来接引你了。” 萧翎心中暗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心念一转高声说道:“岳姊姊小弟践约而来还请指示下崖之法。” 他一连呼叫数声竟不闻有人回答。 百里冰原本是讥讽干他想不到他竟真的叫了起来心中更是黯然站在一侧默然不语。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她虽不答理但我也得冒险下这悬崖。” 百里冰道:“这深谷云雾封锁目力难及数丈之外石壁光滑没有接力之处你要如何下去?” 萧翎道:“咱们带有衣服把它撕成布条接起垂索而下。” 百里冰不再多言解下背在身上的包袱正准备扯开衣服突见人影一闪那素文已由悬崖下跃登上岸。 萧翎怔了一怔道:“你怎么上来的?” 素文绥起柳眉儿答非所间地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呢?” 萧翎道:“我那岳姊姊呢?” 素文道:“她很好啊……”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她看过了你那本书很感激你适才听到你呼叫之声暗施传音之术派遣小婢上来告诉你们快些离开此地你那本箫王武功手录已带给她一些生机要你们不要插手此事了。” 萧翎摇摇头道:“素文姑娘我们如是要走也就不会此刻再来了不瞒你姑娘说我和这位义妹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近两月时间……” 素文接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不过姑娘不让你们参与此事心意十分坚决我劝你们还是退回去吧!” 萧翎道:“不要在下参与那是你们姑娘的事但我听不听她的活那就由我做主了。” 素文一皱眉头道:“我不告诉你下谷之法你有什么办法下谷呢?” 萧翎淡淡一笑道:“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姑娘尽管请便吧。” 素文呆了一呆道:“你有什么办法?” 百里冰接道:“我们扯破衣服接成一条长索垂索而下。” 素文道:“你们一定要下吗?” 萧翎道:“不错就是岳姑娘亲自登岸也一样拦不住我。” 素文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那是无法阻拦你们了?” 萧翎道:“正是如此姑娘如若害怕岳姑娘惩罚你那就请退开不用管我们的事了。” 素文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告诉你们下谷之法如是这一战我们胜了事一过去姑娘最多骂我一顿也就是了如是这一战不幸失败咱们都将没命姑娘自是无法惩治我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如肯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事后岳姑娘若追问此事由在下一人担待。” 素文嗤的一笑道:“其实很容易你如留心一些也许早就瞧出来了!” 萧翎道:“我瞧得很仔细啊直不见下谷之路!” 素文道:“你再仔细瞧瞧吧!” 萧翎探深谷向下看去只见一丈左右处有一块接脚的石级。 不禁一皱眉头道:“怎么我刚才就没有瞧到?” 素文道:“刚才那石级上因青草遮掩了起来除非知晓内情之人自然是不容易瞧出来了。” 萧翎道:“此刻时间宝贵寸阴如金咱们不能耽误了!” 言罢当先飞身而下。 原来这悬崖之上每隔七八尺左右就有一块突岩有如阶梯一般。 素文回头望了百里冰一眼道:“姑娘也要下去吗?” 百里冰点点头道:“自然要去了。” 素文道:“小心一些看准那突岩之后再跳不迟。” 百里冰道:“多谢关心。”抢在素文之前而下。 这深谷不过三十余丈但因天然云雾浓厚视界不清是以瞧下去无法见底。 萧翎一口气跳落到谷底转目望去只见云雾茫茫竟然不见人踪何处。 但闻素文叫道:“萧相公不要急小婢带路。” 萧翎虽然心急如焚但因不知去路只好等着。 素文跃落举步向南方行去。 萧翎居中百里冰紧追在萧翎身后。 行约十数丈素文突然转入一座山洞中去。 那洞口很狭小仅可容两人并肩而行云雾深重如非熟悉地形很不易找到。 三人鱼贯入洞转了两个弯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两只高燃油灯照得一片明亮眼前是一个两丈见方的石室。 室中没有桌椅之物所有之人全部席地而坐。 岳小钗紧靠在后面石壁而坐旁侧站着那红衣女婢。 那中年尼姑和那满头白的老妇人并肩坐在左侧。 那灰袍老者和那劲装少年坐在右侧那少年身上披风已经脱下长剑也捧在手中。 紧靠那灰袍老人身边坐着满脸病容的玉萧郎君那金面青衣人和两个抬软塌的黑衣大汉却背靠石壁而立。 素文带萧翎进入室中引得室中所有的人一齐转脸相顾。 岳小钗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素文加快脚步奔镖岳小钗的身边和那红衣女婢相并而立。 那中年尼姑打量了萧翎一眼目光转到岳小钗的脸上冷冷道:“这人是谁?” 萧翎不等岳小钗答话抢先接道:“在下萧翎。” 玉箫郎君接道:“就是我说的那人。” 那满头白的老妇人冷笑一声道:“他来的很好今日之事也好一了百了!” 萧翎环顾了四周一眼缓步行至石室一角坐下。 百里冰紧随萧翎身侧寸步不离。 萧翎不知岳小钗心意如何是以对那老妇人讥讽之言置之不理。 只听那中年尼姑轻轻叹息一声道:“小钗师妹他就是萧翎吗?” 岳小钗点点头却未答话。 那中年尼姑挥动了一下手中拂尘道:“小钗我已经三十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我不想开杀戒因此很希望这番纠纷能和平解决化干戈为玉帛。”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小妹实是想不出纠纷何在?” 那满头白的老妇人怒道:“若不是小孙救你你此刻尸骨已朽小丫头忘恩负义……” 玉箫郎君接道:“奶奶呀慢慢说这件事也不能怪岳姑娘。” 目光一掠萧翎道:“如若不是萧翎也不会生这事了!” 那中年尼姑接道:“萧翎来得很好咱们可以面对面的谈清楚了……” 岳小钗突然接口说道:“这与萧翎无关事由我起你们准备如何找我就是。” 那满头白的老妪突然挺身而起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可是认为我不能宰了你吗?”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晚辈身处此境十分为难还望诸位能够高抬贵手。” 白者姬道:“老身抬手放过你可是小孙之病又有谁替他治疗呢?” 岳小钗眉头深锁望了玉箫郎君一眼低声说道:“张兄害的什么病?” 那铁手青衣人冷冷说道:“相思病!自从岳姑娘对我们公子冷淡之后三月以来我家公子一直是痴痴呆呆不思饮食常常是一坐半日之久一语不一个生龙活虎钢铁一般的人物短短三个月的时光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在下斗胆要问姑娘一句你这般对待我们相公——数度救你之命的恩衲你心中可安吗?” 岳小钗轻轻叹息一声目光转注到玉箫郎君的脸上道:“张兄你这又何苦呢?天下美女何止千万似张兄这般俊美的人物又有渲赫的家世正不知是多少深闺少女梦寐以求的情郎何苦为我岳小钗……” 玉箫郎君苦笑一下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白者妪冷哼一声接道:“没有出息张家有你这样的子孙都丢完了先祖颜面。” 玉箫郎君黯然泪下默不作声。 萧翎心中暗道:当年初度和这玉箫郎君见面他是何等高傲气度想不到短短数月之间竟然成了这样一个萎靡不振的样子。 那白老妪骂了玉箫郎君之后目光又转到岳小钗身上冷冷宣:“虽怪我们张家子孙没有出息但你不勾引他他也不会对你这般痴情追根究底还要怪你这个负情变心的臭丫头了!” 岳小钗道:“老前辈说出这等难以入耳之言”未免大过羞辱晚辈了!” 那白者妪怒道:“羞辱你又怎么样?” 岳小钗一皱眉头道:“老前辈这般咄咄逼衲难道就不肯留给晚辈一步余地吗?” 白者妪冷笑一声说道:“小孙虽然没有出息但他乃是我们张家唯一的传人你难道就不替老身想想吗?” 那中年尼姑接口说道:“似这等谈法再谈上三天三夜也谈不出一个结果来咱们还是谈谈正题吧!” 岳小钗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那白老姬余怒未息他说道:“今日之事总要有一个决定不论如何谈法一定要找出一个结果来!” 中年尼姑缓缓说道:“那是自然贫尼奉师命而来总要给你老人家有个交代……” 目光转到岳小钗的脸上道:“小钗今日情势你心中想是早已有数来时师父亦曾嘱咐为姐希望你能对张世兄有个交代。” 岳小钗眨动了一下眼睛缓缓说道:“师姐要小妹如何呢?” 中年尼姑道:“红尘十丈纠纷无止愚姊已三十年不闻不问人世间的纠纷此番前来是师命难违但我既然来了总希望能把它办好免得闹出不幸惨事!” 岳小钗道:“师姊说吧!你要小妹如何?” 中年尼姑望了萧翎一眼只觉他英华内蕴神采照人玉萧郎君虽然生的甚俊但是与萧翎比起来却缺少一股飘逸清灵之气心中暗道:如若要在两人之间择一而侍自然是那萧翎强过玉箫郎君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纠纷之源是为你负情变心……” 岳小钗接道:“师姊真是这般看法吗?” 中年尼姑道:“不管你心中有多少委屈不管你心中想法如何但你和张世兄有过一段情那是不会错了。” 岳小钗望了那中年尼姑一眼道:“师姊之意是……” 中年尼姑接道:“咱们一件一件谈剥茧抽丝你只要回答师姊之言就是了。” 岳小钗对这中年尼姑似是十分尊重缓缓点头未再争辩。 那中年尼姑轻轻叹息一声道:“岳师妹不回答姊姊之言那是说姊姊说的不错了。” 岳小钗道:“我们确实有过一度很好的交往我事先已经对他说过这件事一点也不能怪我。” 白老妪怒道:“你对他说的什么?” 岳小钗道:“我对张兄说如若那萧翎还活在世上我就不能再和他交往下去。” 自老姐回顾了玉箫郎君一眼道:“俊儿有这件事吗?” 玉箫郎君点点头道:“不错她对我说过不过我没……” 那一直没有讲话的灰袍老者突然接口说道:“这事简单的很咱们把萧翎杀了就是。” 萧翎剑眉耸动正想接言岳小钗却抢先说道:“兄弟这些事和你无关你不要说话。” 萧翔一向对岳小钗尊敬异常只好强自忍下未言。 那中年尼姑长长吁一口气道:“贫尼来此之前师命所嘱是要贫尼查明内情如是岳师妹情理两亏贫尼自然会出手迫她就范因此贫尼希望能了解全部内情一则归见家师之后也好有个圆满的报告二则也好自定个处理之法是故贫尼不希望在内情尚未完全明了之前就闹出惨局。” 白老妪冷哼一声道:“你那师父皈依佛门之后自鸣清高早已不把我这老嫂嫂放在眼中了先夫未入禁宫之前令师还常回白云山庄叫过两声嫂嫂自从先夫失踪于禁宫之后这四十多年来她从未再回过白云山庄她也从未叫过我一声嫂嫂好像她已经不是张家的人了。” 那中年尼姑淡淡一笑道:“家师生性外冷内热为了张老前辈陷身禁宫一事曾经耗费了三年时间希望能找出禁宫所在营救出张老前辈但因事与愿违才羞回白云山庄剃度出家皈依佛门就是贫尼也不能轻易去打扰于她……” 白老姬道:“那她为什么又要收留岳小钗传以武功呢?” 中年尼姑望了玉箫郎君二眼道:“此事要问张世兄据贫尼所知是那张世兄苦苦相求家师无可奈何才收留了岳师妹但只是传授武功并未正式收她为徒。” 白者妪道:“既未正式收她为徒你却一口一个师妹叫得十分亲热啊!” 中年尼姑皱皱眉头但仍然心平气和他说道:“家师有一段是坐关时间曾经把这位小师妹交给了我她在家师门下学艺那我要如何称叫于她呢?” 白老妪回顾了玉箫郎君一眼道:“俊儿你对臭丫头不但有救命之恩而且还苦苦求告你那位姑奶奶收她为徒如今她羽翼已丰自然是不会再理会你了。” 这几句话说得口气虽然十分刚强但语内含意却是充满着凄凉。 岳小钗柳眉扬动缓缓流下来两行泪水欲言又止。 玉箫郎君长长叹息一声道:“奶奶这些事都已经成过去了不用再谈了小孙之病大约无药可医岳姑娘既已变心咱门不用追究此事了……” 话至此处突然重重咳了两声打断了未完之言。 自老妪缓缓接道:“孩子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玉箫郎君道:“小孙之意咱们不用再打扰岳姑娘了。” 白老妪冷笑一声道:“你父母早已死去张家后裔要靠你传宗接代孩子你肩上责任何等重大岂能轻易言死。” 玉箫郎君道:“小孙纵然不要死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白老姬道:“你死了那也该有人为你偿命啊!” 他们祖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词内充满着凄凉、仇恨! 第二十七回 断魂崖生死斗 中年尼姑重重的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咱们此来用意旨在问明那岳姑娘的意思……” 那灰袍老人接道:“不错咱们应该先问明岳姑娘的意思。” 中年尼姑目光转到那白者妪脸上缓缓说道“老前辈如若想要晚辈处理此事最好能够给晚辈一些时间。” 白老妪目光一转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黯然说道:“好吧老身不再讲话就是。” 那中年尼姑突然站起身子道:“岳师妹你过来我要和你谈谈!” 岳小钗缓缓站起身子慢步行了过去道:“师姊有什么吩咐?” 那中年尼姑举步向外行去一面说道:“你跟我来吧!” 举步向室外行去。 岳小钗回顾了萧翎一眼随在那中年尼姑身后行去。 素文和另外一个红衣女婢相互望了一眼跟在岳小钗身后行去。 萧翎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你坐在这里等我。” 霍然站起了身子。 那白老妪和那灰衣老人也随着站起了身子放过岳小钗和那中年尼姑拦住了素文和那红衣女婢以及萧翎等人。 那灰衣老者冷笑一声道:“诸位最好是坐回原位别动。” 萧翎大步向前越过二婢接道:“如若在下一定要走呢?” 灰衣老者道:“那只有一个办法。” 萧翎道:“什么办法?” 灰衣老者道:“凭武功闯过去。” 萧翎暗中一提真气正待接口。 岳小钗突然回过头来道:“你们都退回去。” 素文和那红衣女婢应了一声齐齐向后退去。 萧翎强自按捺下胸中气愤也缓步退了回去。 那白老妪冷冷地望了萧翎两眼沉声说道:“小娃儿你过来老身有话问你。” 萧翎心中犹疑不定的缓步行了过去道:“老前辈有何见教?” 白老妪两道目光有如冷电一般直逼到那萧翎的脸上缓缓说道:“天下美女难计其数你为何一定要和小孙争那岳小钗呢?” 萧翎剑眉微微一一扬道:“老前辈此言差矣……” 白老妪怒道:“老身活了九十多岁难道还会说错话吗?” 萧翎道:“在下既无和令孙争风之心更无争风之事只是老前辈等仗势凌人劳师动众形同逼婚……” 白老妪气得冷哼一声接道:“几十年来从没人敢对老身如此无礼……” 萧翎心中暗道:这女人年纪虽大但脾气却是暴躁得很如今岳姊姊心意未明倒是不便和她起冲突。当下强自忍下胸中怒火淡淡一笑道:“如是老前辈和晚辈交谈晚辈一向直言无隐如是不愿和晚辈交谈一晚辈也不敢高攀论辩。” 白老妪回顾了玉箫郎君一眼缓缓说道:“好!老身一生之中从未对人说过一句求人之言”此刻却求你萧翎一事自然老身亦有还报!” 萧翎心中虽知其事必然是十分难为的事但仍然忍耐不住问道:“什么事?” 白老妪道:“你立刻动身离此。” 萧翎一皱眉头忖道:我舍死亡生进入禁宫千里迢迢奔来此地就是为岳姊姊助拳而来怎能轻易离此…… 那白老妪似是早已料知萧翎必然不允不待萧翎接口就抢先说道:“老身所付的代价亦是重大无比当今武林之世除了我白云山庄之外大概还很少有人敢和那沈木风为敌作对。” 又道:“纵然是有也是心余力细势所难能老身愿以我白云山庄中三名武功最强的精锐高手助你抗拒沈木风事有必要老身也可亲自助你一臂之力这代价够大了吧!” 萧翎摇头道:“沈木风和晚辈为敌是一件事我那岳姊姊和令孙的纠纷是另一件事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白老妪心中似很焦怨大约是希望在那中年尼姑和岳小钗未返石室之前先把萧翎一方解决无心再听萧翎解说下去眉头一扬接道:“这么说来你是非要插手其间?” 萧翎道:“你们和岳姑娘之间的纠纷只要能够和平解决在下决不插手但如要势成水火动手相搏在下就不能不管了!” 白老妪冷笑一声道:“如若老身此刻先取你命呢?” 萧翎道:“晚辈既然敢来早已把生死置诸度外了。” 白老妪一提气正想出手忽闻步履之声传来当下隐忍未霍然转过身子。 那中年尼姑面色严肃望了萧翎和那白老妪一眼缓缓说道:“老前辈贫尼已经和岳师妹谈过了。” 白老妪道:“我那位世贤妹精研佛法是一位有道高尼你是她衣钵弟子已得真传必能舌翻金莲说动你的岳师妹了。” 她心中隐忍着无限委屈。怒火纵然是几句好话从她口中说出也是犹带讥讽十分难听。 那中年尼姑却是涵养甚好摇头说道:“贫尼只怕很难完成家师所托了。” 白老妪脸色微变道:“如是你说不服你这位岳师妹那是只有动手一途了。” 中年尼姑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在事情还未绝望之前贫尼还不想施用最后的手段。” 白老妪道:“照老身的看法此刻已算完全绝望了。” 中年尼姑道:“贫尼既奉师命而来对家师和老前辈都将有个交代。” 白老妪道:“那很好咱们可以动手了你对你那位师妹老身对付萧翎。” 中年尼姑道:“老前辈还请忍耐片刻贫尼还有句话问问张世兄。” 白老妪缓步退到一侧道:“你问吧!” 中年尼姑目光转注到玉箫郎君身上道:“张世兄贫尼有几句话请教希望张世兄能够据实而言。” 玉箫郎君点点头道:“什么事?” 中年尼姑道:“岳姑娘可曾对你说过萧翎如有信息她就要离你而去?” 玉箫郎君点点头道:“不错说过这句话。” 中年尼姑道:“你当时如何回答?”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当时未置可否。” 中年尼姑目光又转到岳小钗脸上道:“岳师妹张世兄是如此回答你吗?” 岳小钗摇摇头道:“不是。” 中年尼姑道:“张世兄如何回答于你关系十分重大你此刻不用害羞还望照实说出在当时情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张世兄可能已经淡忘但你却是有心而言想必还记忆犹新吧。” 岳小钗道:“张世兄当时答复我的是萧翎已沉尸长江怎可能还魂复生。” 白老妪接道:“就算如此回答那也不算是答应她回到萧翎身旁啊!” 中年尼姑沉声问道:“岳师妹这是真实之言吗?” 岳小钗道:“小妹不敢欺骗师姊句句话都是真实经过。” 中年尼姑目光又转到玉箫郎君脸上道:“张世兄岳姑娘说的对不对?” 玉箫郎君沉吟一阵道:“师太说的不错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在下已然记不清楚了。” 中年尼姑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张世兄定然会记得很清楚的。” 玉箫郎君道:“什么事呢?” 中年尼姑道:“岳小钗是否答允过你的婚约。” 自老妪接道:“岳姑娘和俊儿并出并游足迹几遍名山胜水孤男寡女如非有情岂能如此。” 中年尼姑道“有情和婚约是两件事贫尼觉得应该查问清楚才是。” 目光又转到岳小钗的脸上道:“岳师妹你答允过张世兄的婚约没有?” 岳小钗道:“张世兄曾对小妹提起婚事小妹当时答复是再等两年如若仍无我萧兄弟的消息那就委身相侍以报数番相救之恩……” 那铁手金面人突然插口接道:“若非我家公子数番相救姑娘有十条命也已经完全死绝萧翎纵然还生在世上姑娘却已尸骨成灰了。” 岳小钗不理那铁手金面人仍然继续接道:“可是此言之后不到两年萧翎就出现于江湖之上小妹听得此讯之后就留下书信悄然离开了张世兄。” 中年尼姑望着玉箫郎君接道“张世兄她说的是真是假?” 玉箫郎蓄点点头道:“不错。” 中年尼姑道:“好!岳师妹再继续说下去吧!” 岳小钗轻轻叹息二声道:“以后张世兄曾天涯海角的追踪于我但小妹一心要寻找我那萧兄弟的下落未敢再和张世兄见面。” 玉箫郎君接道:“咱们虽未见面但却曾以箫声、琴韵互通音讯相思。” 岳小钗道:“张世兄虽然以玉箫苦诉相思之情但愚妹却以琴韵回劝张世兄不用再为小妹浪掷情感想来张世兄不会否认吧!” 玉箫郎君叹道:“海枯石烂此情不移岳姑娘……” 白老妪一顿脚接道:“没有出息的小子……” 目光转到那中年尼姑的脸上道:“不用再问下去了!” 中年尼姑道:“贫尼还有一些内情不明希望还能再问几句。” 白老妪道:“问来问去都是一样了我这位没有出息的孙儿苦恋岳姑娘但岳姑娘却是情有所钟一心向那萧翎老身想不出再问下去还能问出什么来?” 中年尼姑略一沉吟道:“老前辈贫尼想从其间找出岳师妹的错也好有一个问罪的借口。” 白老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老身立刻就可以告诉你一个拿下那小丫头的理由来!” 中年尼姑道:“贫尼已没有嗔念要我无缘无故的出手对付岳师妹很难下手必得找出她一点错处才成……” 白老妪道:“她水性杨花忘情负义难道还不是理由吗?” 中年尼姑道:“可是这其间经过的内情岳师妹并无亏理之处。” 白老妪冷笑道:“你师父派你来是给老身帮忙并非让你判断是非来的。” 中年尼姑道:“家师告诉贫尼之言是要问明内情再行决走处理之法。” 白老妪脸色一变正要作忽听灰衣老者说道:“老夫人不要生气三绝师太必然会有处理办法对咱们白云山庄有个交代。” 那白老妪冷哼一声道:“咱们先看她如何处理再说。” 言罢回身行到石室一角盘膝坐下闭上双目大有不再闻问之概。 那中年尼姑望望岳小钗又望望玉箫郎君轻轻一叹道:“冤孽冤孽。” 那灰衣老者一抱拳恭恭敬敬对中年尼姑一礼道:“三绝师大张家乃一脉单传如是我们小东家有了三长两短师大何以对得起陷入禁宫的老庄主呢?” 三绝师太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昔年家师为我剃度之时曾经问我取个什么法号我脱口而出要用三绝作号我要一心一意皈依我佛绝情绝亲、绝义想不到我静修了几十年后仍然为情所困。” 萧翎目睹三绝师大困恼之状忍不住说道:“师大乃有道之人何苦为凡俗人情所困你既已无我无嗔何不退出这场是非呢?”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萧翎道:“区区萧翎。” 三绝师大道:“此时此地你有何资格和贫尼说话?” 萧翎心中暗道:这尼姑不知好歹我好言劝她几句难道劝错了吗? 正想反唇相讥突闻岳小钗喝道:“萧兄弟没你的事你不许多嘴。” 他心中对那岳小钗一向敬若天人听得岳小钗的呼叫立时住口不言。 三绝师太长长叹息一声道:“岳小钗事情经过我已了解大部其间细节那也不用追究了你也有很多错失之处虽然有理但却负情如今事情已然闹到这步田地不知你要作何打算。”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如是张世兄一人来此见我小妹心非铁石大恩旧情倒叫小妹很感难以自处如今张世兄劳师动众而来大有逼迫小妹就范之用心这似乎已脱出情理之外。” 三绝师太道:“张老前辈爱孙心切随同而来那也不能算错。” 岳小钗道:“可是除了老太太之外还有随行多人那是作何解说?” 三绝师太道:“师妹可绝亲情但却不能抗拒师命……” 岳小钗道:“师命要小妹如何?” 三绝师太道:“师父虽然是当今第一明理人但师妹别忘记她终是玉箫郎君的姑奶奶啊!” 岳小钗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师父如何交代师姊请明说了吧。” 三绝师太道:“师父命我来此之时要我盘问实情看你是否确有错处。” 岳小钗道:“小妹已然据实奉告是否有错处师姊想已了然。” 三绝师太道:“有理负恩岂能算全无错失。” 岳小钗道:“小妹被迫负恩师姊如和小妹易地而处那将该如何?” 三绝师太道:“事由你起烦恼由你找要我如何帮你。” 岳小钗道:“小妹际遇师姊早已了然难道张世兄全无错处蚂?” 三绝师太神情冷肃缓缓说道:“师父在我离开之时自言自语他说了一句话那虽然并非指示于我但已听在师姊耳中了。” 岳小钗道:“师父说的什么?” 三绝师太道:“她老人家说她身受张家养育之恩兄长传技之情但眼看张家香烟断绝……却无法相助。” 岳小钗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滚下两行泪水。 三绝师太一字一句他说道:“师妹可知晓师父言中之意吗?” 岳小钗道:“小妹明白。” 三绝师太道:“那是什么意思?” 岳小钗道:“要小妹委屈求全……” 三绝师太接道:“你准备如何?” 岳小钗道:“只要能够求全小妹愿受委屈可是小妹纵受委屈也是难以求全啊!” 三绝师太目光转注在萧翎脸上缓缓说道:“你是说萧翎还活在世上无法背弃对他的承诺。” 岳小钗急道:“师姊……”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只要你愿受委屈余下的事自然不用你再费心了。” 目光转注萧翎身上缓步行了过去。 岳小钗急急说道:“师姊那和萧翎无关姊姊误会了小妹之意。”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如是萧翎未得重生此刻师妹已是张家媳妇这中间有一个死结必得解开那死结之源就是萧翎还活在世上。” 她似是自言自语也似是说给萧翎和岳小钗听。 岳小钗突然举步而行想拦阻三绝师太萧翎已然挺身而出抢着说道:“岳姊姊请退开去这位师太既然找上了小弟那就是我的事了!” 三绝师大的左手一挥挡住了岳小钗冷冷说道:“走开去我已自有处理此事之法!” 岳小钗心中暗道:看来今日难免一战了。暗中提气戒备退到一侧只要有人出手攻袭萧翎立刻出手抢救。 三绝师太喝退岳小钗后缓缓对萧翎说道:“我们谈的事情你都了然了?” 萧翎道:“不错在下听得明明白白。” 三绝师太道:“为了拯救张世兄的性命贫尼想解开这个死结!” 萧翎问道:“不知师太要如何解开这个死结?” 三绝师太道:“事情很简单这中间的死结就是你萧翎的生死问题。” 萧翎冷笑一声道:“师太之意是要我萧翎自绝于斯吗?” 三绝师太道:“救一命伤一命非我佛门之道贫尼不愿为也!” 萧翎一皱眉头道:“除此之外师太还有何高见呢?” 三绝师太神色肃然道:“有一个办法可以使萧翎从此消失人间。” 百里冰暗道:她既然不杀我萧大哥又要他从此在人间消失不知她有什么奇怪办法倒要用心听听。 但闻萧翎道:“师大有何高见在下倒愿听听……” 三绝师大目光由岳小钗脸上扫过凝注在百里冰的脸上道:“英雄豪杰红粉佳人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堆白骨阁下年纪幼小出道不久但已招来了满身情孽何不自斩情关随贫尼皈依佛门贫尼愿代你荐谒吾师修悟我佛妙谛扫净灵台还我本来。” 百里冰暗道:原来他要我大哥出家为僧。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师大要我剃度出家是吗?” 三绝师太道:“不错剪去三千烦恼丝从此不是红尘人萧翎之名亦将是从此消失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师大佛法深奥小可颇受感动……” 三绝师太接道:“你答应了?” 萧翎摇摇头道:“不过小可俗事未了目下还难答允。”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贫尼亦看出你非佛门中人慈航之舟虽能普渡众生载彼对岸脱苦海但佛门仍然不渡无缘之人……” 突然合掌当胸闭上双目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陡然睁开双目眉宇间闪掠一抹杀机道:“萧施主……” 萧翎道:“师大有何吩咐?” 三绝师太冷然接道:“贫尼已然数十年未动嗔念……” 萧翎接道:“此刻呢?” 三绝师太道:“贫尼已然对你尽了心力顽石既不点头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言中之意杀机隐露。 萧翎摇头叹道:“师太妄动嗔念只为了上体师心……难道这也是佛门之道吗?” 三绝师太道:“你既不愿皈依我佛想必是已经胸有成竹贫尼愿一聆高论。” 萧翎道:“非是小可不愿实因小可心愿未完目下江湖上邪魔当道武林中杀机弥漫我萧翎既入武林自应该为我武林尽一己之力以维武林沿传千百年的道统正义……”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厉害只问得三绝师太脸色一变。 萧翎不待三绝师太开口重又接口说道:“只是玉箫郎君和我岳姊姊的纠纷纯出于个人私情和天下武林同道无关和武林正义无关;师太静修数十年仍难免为私情所动区区凡俗人也自然亦难免为私情助拳但想不到诸位却把千般过失都推到我萧翎身上。” 三绝师太道:“此刻光阴宝贵你既不愿走贫尼指出之路总得找出一个解决之法才成。” 萧翎摇头道:“在下并无良策要看师大的高见了。” 三绝师太道:“贫尼倒有一法!” 萧翎道:“请教高见。” 三绝师太道:“一个人活一百岁也是难免一死萧施主如肯自绝而死既可兔去死时痛苦。亦可成*人之美!” 萧翎道:“如若我和玉箫郎君两人之间必有一人死亡那死亡之人又何必一定是在下呢?” 三绝师太道:“因为他姓张你姓萧何况你早已盛传沉江而死……” 萧翎冷笑一声道:“但你三绝师太不姓张啊!” 岳小钗心中原想阻拦萧翎不要和三绝师太冲突只要三绝师太能够置身事外今日情势就大不相同了一向冷静从不偏私的三绝师太已然明显的表现出全力支援玉箫郎君大势已定冲突难免所以也就不再阻止暗作戒备冷眼看情势展。 萧翎反唇相讥那三绝师太之后想她很可能会出手施袭已然提聚真气准备先硬接她一击。 哪知事情竟然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三绝师太并未立刻出手目光转注到岳小钗的脸上缓缓说道:“师妹你想清楚了没有?” 岳小钗心中虽然明知她意向何指但却故作不知缓缓说道:“师姊要小妹想什么?” 三绝师太道:“想想今日的结局如若是彼此一动上手只怕是不死难休了!” 岳小钗神色严肃望了玉箫郎君一眼说道:“对张兄的病势小妹不但同情而且极为关怀张者太太的武功小妹更是早已心慕就人情上而言小妹也许确有愧对张兄之处不过在理而言小妹是毫无亏损和张兄交往之时小妹已然说明萧翎如若还在人世小妹就要离他而去……”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张兄身上重病不论是否和小妹有关小妹都应该侍候左右尽我之能使他早日康复可是今日的情势不但叫小妹心灰意冷而且也使小妹情尽于斯张兄和我订约在此相会纯是私情但张兄却劳师动众请了张老夫人和师姊同来随行之人又都是白云山庄中第一流的高手用心昭然若揭小妹就算是确然对他有情也将因此化情为恨心同寒冰了。”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你这些理由就算不说师姊我也知道眼下情形是要你勉为其难!” 岳小钗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师姊要我答应什么?” 三绝师太道:“张世兄的婚事他为你染上相思重疾除你以外纵然罗尽天下灵药也无法医好他的病。” 岳小钗略一沉吟道:“小妹如若不答应师姊是否怀疑到我和萧翎有私了?” 三绝师太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她修为深厚从来是喜怒不形于色此番却掩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 岳小钗缓缓说道:“师姊暂请忍耐片刻小妹还有下情奉上。” 三绝师大脸色一变道:“你似是有很多话要说是吗?” 岳小钗道:“不错小妹要把心中所有的话一齐讲完也许过了这一刻之后小妹就不能再谈什么了如此师姊也好把详细内情奉告恩师。她老人家对小妹教养一场小妹不能上报慈恩心中万分不安……” 三绝师太接道:“事已至此我不听你太多解说但你要我把内情转告师父那是你的孝心师姊照办但你解说之时要删繁从简扼要说明容师姊提醒你一句今日之局你如不能妥善安排只怕是悲惨的后果。” 岳小钗淡淡一笑道:“这已在小妹的预料中师姊关怀小妹心领了……” 语声一顿接道:“萧翎来此我曾拒绝和他相见先母去世遗书已然示明要妥善照顾萧翎遗书详情小妹不便说得太过详尽但那遗书上无疑的已决定了小妹的终身……” 三绝师太怔了一怔接道:“有这等事?” 岳小钗道:“小妹言出肺腑决无一句虚言。” 三绝师太道:“那遗书现在何处?” 岳小钗道:“现由小妹收藏。” 三绝师大道:“好!你说下去。” 岳小钗道:“所以张兄数度救我之命小妹感恩图报之际已对他再三申明萧翎如若还活在世上我必要离他而去……” 三绝师太接道:“师妹可曾对张世兄说明遗书的事吗?” 岳小钗道:“没有。” 三绝师太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若你当时说明真象也许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岳小钗道:“当时张兄如若详予究问小妹已然准备奉上遗书可是张兄当时故做大方只淡淡一笑并未追问他既未问小妹自是也不便厚颜自动拿出家母遗书了。” 三绝师太目光转到玉箫郎君的脸上缓缓说道:“张世兄她说的对是不对?” 玉箫郎君点点头道:“当时那萧翎沉江而死的传说十分真实在下亦曾赶往萧翎落江之处查看只觉浊浪滚滚正是长江水流湍急之处别说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了就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只要不会水底工夫落江之后也是很难有生存之望因此在下判断萧翎已经死定了。” 三绝师大望了萧翎一眼道:“但他此刻却仍然好好的活着。” 岳小钗接道:“小妹已事先说明此刻自也算谈不上忘恩负义了。” 张老夫人突然接口说道:“如若不是小孙三番两次相救于你此刻你早已尸骨化灰那萧翎纵然还活在世上也是见你不着了。” 岳小钗道:“不错晚辈离开了张兄算是忘情负恩但如我背弃了萧翎他们救过家母之命家母遗书中又示明了我的终身如若老前辈和晚辈易地相处老前辈亦当如何?” 张老夫人道:“老身从不会遇上此等事情自然不用想了。” 岳小钗望了三绝师太一眼接道:“事情经过大致如此了如若这番张兄一人前来小妹处境就更加为难了但这番张兄约请这么多人手形同逼婚而来小妹心中反而轻松多了。”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说完了吗?” 岳小钗道:“小妹说完了小妹死后但望师姊能把小妹之言转告恩师小妹就感激不尽了。” 张老夫人接道:“那很好既是你感觉到很为难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的办法。” 她心中已然暗暗作过盘算如若岳小钗还活在世上玉箫郎君一直怀念着她的音容笑貌这相思之症自然是日渐加重最后只有死亡一途;如若岳小钗能够在他面前死去让他亲眼看到他心目中的红粉佳人死后之状自可逐断他心中美好的印象使他怀念痴情逐渐消失过些时日再替他找一个美貌姑娘就不难疗好心中相思之症了。 岳小钗两道冷峻的目光一掠张老夫人道:“老前辈晚辈虽然必死但却不愿自绝!” 张老夫人道:“你要如何一个死法?” 岳小钗望着三绝师太道:“师姊小妹性格师姊素来了解我虽是女流之辈但自信尚有一些风骨张老前辈处处对小妹逼迫小妹只有反抗一途了!”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如若动上了手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岳小钗道:“小妹想过了至多横尸断魂崖底。” 三绝师大冷笑一声道:“你自信一定死得了吗?” 岳小钗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小妹已经不怕死了还怕什么呢?” 三绝师太长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师姊虽然奉师命到此也不能袖手旁观你既不肯听我之命师姊也无法助你了。” 岳小钗道:“小妹知晓师姊苦衷决不致心存怨恨。”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你不用想的太好如若定要动手你可知谁是你遇之敌?” 岳小钗怔了一怔道:“不会是师姊你吧?” 三绝师太道:“正是师姊。”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师姊为何定要先行出手竟不肯给小妹一次机会?” 三绝师太道:“你如能上体师父旨意知为姊处境艰辛那就不会有这一场动手搏斗了!” 岳小钗黯然说道:“小妹已然说出了内情师姊也已然全部了解了……” 三绝师太冷厉他说道:“我都知道了也是不能放过你眼下你只有两个选择若不答应嫁作张家媳妇只有动手相搏一途。” 岳小钗正容说道:“小妹只希望师妹能向后退让一步使小妹能够……” 三绝师太接道:“师姊必须是先打头阵之人其间有很多的理由……” 萧翎突然接道:“岳妹妹既不愿和这位师太动手这第一阵让给小弟如何?” 岳小钗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快些退出此谷素文代我送客。” 萧翎哈哈一笑道:“岳姊姊事已至此你想小弟还能够走得了吗?” 岳小钗道:“在我未死之前我可求我师姊放你离此我们相处数年情意此事又和你无关想她定然会答应我这个请求的。” 萧翎道:“纵然你那师姊肯答应放我张家也不会饶了我今日我不死在断魂崖底日后必死在他们追杀之下那时只有小弟孤身一人和他们决战何不今日与姊姊联手和他们一决胜负呢?” 岳小钗道:“你已是武林中成了名的英雄天下武林同道对你寄望之切有如大旱之望云霓你纵然要死也该死在堂堂正正的维护武林正义之战中为什么要死在儿女私情的械斗之上呢?” 萧翎缓缓说道:“这是他们逼的啊!云姨尸体尚未入土难道姊姊当真愿死在断魂崖底吗?” 岳小钗道:“我是非得如此不可但你却大可不必啊!” 萧翎道:“你死之后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你若活着他们亦将瞒着你暗中设法杀我如今彼此敌对之势已成他们也可能帮助那沈木风和我为难那时双强会合相较之下小弟处境。比今日更坏上十倍百倍留祸异日又何苦不在今日分个胜败出来呢?” 岳小钗回目望了萧翎一眼眼睛中充满着复杂的表情。 萧翎在记忆之中从未见过岳小钗那等奇异的目光自己也无法分辨那目光是爱是恨是幽怨还是多情。 三绝师大冷厉他说道:“念在咱们相处数年的情份之上我先让你一招你可以出手了!” 萧翎突然挺身而上越过岳小钗回头喝道:“你退回去!” 在他心目之中一向把岳小钗视作天人从来就不敢稍存亵渎之心更不敢厉言相加此刻情绪激动难以自禁忍不住大喝一声。 萧翎想来这等大声叱喝必将招致岳小钗的激怒哪知事情竟是大大的出人意外岳小钗竟然是缓缓垂向后退去。 萧翎心中一宽回目望着三绝师太道:“我岳姊姊和你同门学艺你先她入门甚久她武功如何你是最为清楚了师太和趣动手那是十拿九稳要胜她了。”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但我们还有数年相处情份我至多伤了她不会取她之命。” 萧翎正色说道:“如若在下动手呢?” 三绝师太道“那就各凭武功一分生死了。” 萧翎道:“师太可以出手了!” 三绝师大自进得石洞之后一直未留心过萧翎此刻要和他动手不自觉地打量萧翎一眼。 只见他神定气闲抱元守一气势十分威壮不禁微微一怔暗道:此人年纪不大、但斗志却似是高昂得很看他气势内功成就亦是不弱倒是不可大意。 忽然间三绝师大对萧翎重视起来神态亦不似适才那样狂傲缓缓说道:“我和岳师妹动手相搏确实有些不够公平萧大侠既愿代她出战贫尼极愿领教。” 萧翎看她突然问态度缓和下去心中暗自奇道:这尼姑一直是神情冷漠怎的突然变得和气起来?当下说道:“师大要和在下比试拳脚呢?还是比试兵刃?”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咱们这番动手并非比武不限定拳掌兵刃自认所长尽量施展就是。” 萧翎道“办法很公平师太请出手吧!” 三绝师太道:“贫尼让你先机!” 萧翎道:“师太乃有道高人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扬手一掌拍了过去。 这数月中他练习少林弹指神功和华山谈云青的剑法全神贯注日夜苦习不但神功、剑术有成内功方面亦是大有进展。 掌势出手震起了一股强厉的掌风。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萧翎出手一击三绝师太已知遇上了劲敌左手疾抬食、中二指反袭萧翎脉门。 萧翎道:“好手法!” 右掌一沉左掌闪电一般击了出来。 他掌法来自南逸公的亲授南逸公毕生的精力都化在练习掌法之上那自是艺有专长尤其那连环闪电掌以快勇猛见称武林。 三绝师太看萧翎出掌的快极为罕见不禁大吃一惊暗道:瞧不出这娃儿掌法如此快。 心中念转人却一个转身横闪三尺避开一击。 萧翎大声喝道:“师大请恕在下放肆了。” 喝声中如影随形追了上去双掌连环击出倏忽之间击出了八掌。 这八掌不但一气呵成快无比而且掌力雄浑力道奇强。 以三绝师大的武功竟然被迫得连封带退才算把八掌避开。 岳小钗亦未料到萧翎武功如此高强只看得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喜的是萧翎小小年纪竟有着如此的成就担忧的是怕他失手伤了三绝师太和师门结下了不解之仇。 那张老夫人和随行诸人也是一个个看得心中震动萧翎出手如此之快使他们寄望三绝师太生擒岳小钗的希望成空。 且说三绝师大一着失机被萧翎快雄浑的掌法逼得连连后退心中亦是大为惊骇待萧翎连环八掌攻过立时一抬右腕摘下背上拂尘右手一抖幻起漫天丝影反击过来口中却说道:“施主掌法高强贫尼生平仅见小心了。” 萧翎一吸丹田真气疾退三尺。 他避开虽然快但那三绝师太拂尘来势奇幻萧翎仍然被拂丝扫中立时衣服破裂伤及肌肤。 那柔软的尘丝拂中萧翎有如利刀快剑一般划肌裂肤痕痕见血。 三绝师太回手一击扫中萧翎左肩却并未立刻追袭反而微微一怔。 原来她一击扫中萧翎之后感觉到萧翎身上有一股极强的反弹之力震得右腕微微一麻。 三绝师太见闻博广击中对方一记之后己然感觉到萧翎有护身罡气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成就实是武林极为难得的奇质异才…… 在她一转念间萧翎已然从怀中摸出来了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剑说道:“师太招术奇幻在下也要用剑了。” 短剑平胸护身却未即刻反击。 三绝师太看他执剑之势不禁心中一动道:“令师何人?” 但见人影一闪百里冰冲到了萧翎身前望着三绝师太说道:“等等再打好吗?” 三绝师太心有所思缓缓说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要替大哥包起伤势之后你再和他动手。” 张老夫人冷冷说道:“彼此动手相搏死亡瞬间事哪有打在中途停下包扎伤势的道理。” 她言词之间的含意自然是激那三绝师太出手不给萧翎喘息的机会…… 三绝师太恍如未闻张老夫人之言目光却转注到百里冰的身上说道:“你是萧翎的什么人?” 百里冰道:“我是他的义妹。” 三绝师太道:“好!你替他包起伤势吧!” 百里冰无限柔情从身上取出一个王瓶倒出一些白色药粉敷在萧翎的伤处拿出一方绢帕包在萧翎伤处。 她情有所专虽然众目睽睽之下动作极是自然毫无羞怩之态岳小钗冷眼旁观但始终未一言。 她为人稳健热情内敛不形于神色之间和百里冰热情洋溢正好相反。 萧翎原本想拒绝她为自己包扎伤势但想到在众目相视之下如是断然拒绝必将使她无地自容只好让她为自己敷药包伤。 百里冰替萧翎包好伤处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啊!今日你如战死断魂崖底我想那岳姑娘绝不会独生人世小妹有幸也将陪你埋骨干此你放心的打吧!” 说完望了岳小钗一眼缓缓向原位退去。 岳小钗脸上始终是毫无表情似是根本未曾听得那百里冰之 三绝师太直等到百里冰退回原位才冷冷说道:“萧翎可以再战了吗?” 萧翎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应道:“就算伤势再重一些在下亦有再战之能……” 语声微微一顿道:“不过在未重行动手之前在下必得向师太说明一事。” 三绝师太道:“什么事?” 萧翎道:“在下手中这柄剑十分锋利有削铁如泥之能。师太要小心了。” 三绝师太心中暗道:如以彼此习武年限而言我实不该先动兵刃我既先动了兵刃而且又一击伤到了他他仍能有这般光明气度实在太不容易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贫尼看得出来。” 萧翎道:“师太留心了。” 挥手一剑乘龙引凤直刺过去。 三绝师太拂尘一摆横里击来竟是以攻迎攻的招术。 她摆拂尘的同时人也侧过身去自自然然的避开了一剑。 萧翎短剑疾沉横向那拂尘上面削去。 三绝师大内功深厚拂尘的柔软马尾在她手中却是变化多端忽而聚在一起笔直的点来忽而散成漫天丝网、兜头罩卜。 萧翎剑招亦是正中蕴奇奇中藏正处处找三绝师大的拂尘。 两人动上手晃眼间已然搏斗了十余回合。 三绝师太拂尘攻势虽然凌厉横击点劈当作数种兵刃应用但却始终为萧翎短剑封开无法接近萧翎之身。 双方又斗了五个回合三绝师大突然一收而退道:“你跟何人习的剑术?” 萧翎道:“授在下剑法的恩人姓庄……” 想到徒忌师讳突然住口不言。 三绝师大接道:“可是叫庄山贝?” 萧翎听她一口叫出了师父名字不禁一呆道:“不错师太可认识他老人家?” 三绝师大脸上闪掠过一抹凄凉的愁苦冷冷说道:“闻名罢了。” 拂尘一摆重又攻了过去。 萧翎心中暗道:她一个出家人怎知我师父之名呢? 心神一分遭遇上两次险招赶忙凝神迎敌展开反击。 两人初动手时萧翎只是想一心一意的削去三绝师太手中的拂尘却不料三绝师太拂尘变化莫测十余合搏斗之中萧翎竟是无法削中也因此被三绝师太抢尽先机处处占了主动萧翎被迫得团团乱转。 这番两人再行动手萧翎已然不再把精神集中对付那拂尘之上挥剑旋袭和三绝师大互抢先机争取主动。 这一来使两人的搏斗形势更显得凶险无比拂尘、短剑各极奇幻招招都指向对方致命的所在。 萧翎两月来苦苦研读那华山谈云青的剑招不知不觉之间早已把谈云青的剑法熟记胸中搏斗之间不知不觉的施用出来那华山谈云青就是凭借着一套剑法跻身于武林十大高手之列其剑招的恶毒凌厉、奇幻自是不在张放之下了。 是以萧翎和那三绝师太搏斗之时常常有石破天惊的奇招出现竟把那三绝师太迫落下风。 张老夫人和随行之人看那萧翎的剑术如此高强当下心中大力震骇忖道:今日如若不能把萧翎处死于断魂谷中日后再想伤他只怕是万难的事了。 搏斗间突听萧翎一声叱喝剑光疾闪中倒退了五步肃然而立说道:“承让承让。” 凝目望去只见三绝师太手中拂尘的马尾散落了一地。 三绝师太望了望手中拂尘缓缓说道:“你胜了……” 萧翎道:“师太相让。” 但闻张老夫人说道:“他手中宝剑锋利虽然削断了你的拂尘但却算不得落败。” 三绝师太神色冷峻缓缓望了张老夫人一眼道:“张老前辈之意可是要贫尼伤在萧翎的手中才算是落败吗?” 张老夫人道:“如是你自甘认败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三绝师大神色严肃他说道:“贫尼有一事请教张老前辈!” 张老夫人道:“什么事?” 三绝师太道:“萧翎剑法博杂中间有几招更是奇幻无比不知张老前辈是否已看出了他剑法的来路?” 张老夫人道:“吾夫未死之前曾和老身谈起天下各派剑道曾经提起庄山贝这个人说他剑法虽然精奇但因受先天体质所限加上习武过晚所以不敢参与十大高手竞争……” 三绝师太道:“张老前辈这几句话是褒奖呢?还是讥讽?” 张老夫人道:“不管他是褒奖或是讥讽他既然不敢参与十大高手竞争那自然是自知无取胜把握了!” 三绝师大脸色一整缓缓道:“张老夫人咱门话题越说越远了我只是要老夫人评论萧翎的剑法用不着轻蔑庄山贝!”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三绝师太似是对那张老夫人轻蔑我恩师心中甚为不满难道他和师父相识不成…… 但闻那三绝师大接道:“如若贫尼没有看错萧翎使出的剑法中还含有华山派的剑法。”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三绝师大倒是见多识广竟然瞧出我剑法中含有华山派的奇招。 张老夫人一皱眉头道:“华山剑法平淡无奇比诸武当、昆仑瞠乎其后百年以来他们唯一的一位奇才谈云青在陷入禁宫之后华山派就继起无人纵然他学得华山剑招那也算不得什么绝技了!”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贫尼说他使用华山剑法乃华山精华之学正是谈云青昔年在竞争十大高人名衔中所用之剑招。” 张老夫人道:“但那谈云青已然陷入禁宫!” 三绝师太道:“贫尼怀疑的就是这萧翎是否已进过禁宫取滑了谈云青遗留的剑法。” 张老夫人摇头大笑道:“不可能吧!师太未免把萧翎估计得太高了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武功高强、才能卓绝之士欲设法进入那禁官但都未能如愿萧翎何许人一个毛头小伙子怎可能进入禁宫呢?”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就算萧翎施用华山谈云青的剑招师太又怎会知晓呢?” 三绝师大神色冷峻缓缓说道:“昔年张老前辈尚未陷入禁宫之前曾经和家师研究过华山谈云青的剑法;有一次张者前辈在和谈云青决斗之中几乎伤在谈云青的剑下家师和张老前辈论剑禅堂谈了一日一夜晚辈在旁听道获益甚深谈到谈云青几招奇剑时更是深入分析臆测变化列论详尽因此晚辈记忆甚深适才那萧翎一剑削去我手中拂尘颇似谈云青几招剑法中有一招名叫‘云绕天山’的招法这一剑不但要知其诀窍而且要有极好的天赋才能练成谈云青陷入禁宫之后这一招已然在华山剑派之中绝传萧翎既非华山弟子自然难知其秘今日陡然间用了出来除了求诸谈云青的遗留剑谱之外自然是别无可想之法了因此;贫尼怀疑他进过禁宫。” 张老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如若萧翎当真的进入禁宫他应该先取我张家箫法。” 三绝师太道:“此言大有道理。” 目光转到萧翎身上缓缓说道:“你那一招是否是华山剑派中的云绕天山?” 萧翎道:“不错师太见多识广在下用的一招正是云绕天山。” 张老夫人冷笑l声道:“你进过禁宫?” 萧翎道:“不错在下还见过张老前辈的法体了。” 第二十八回 以剑代箫 张老夫人全身一颤道:“他陷入禁宫数十年只剩下一堆白骨你如何还认得出来?” 萧翎道:“事情全出张老夫人意料之外一则因那停尸处封闭甚严;二则几位老前辈个个均内功精深是以他们虽已死去甚久但却一个个都是面目如生。” 张老夫人道:“当真吗?” 萧翎道:“萧某从来不打诳语。” 张老夫人道:“你们进入禁宫之后岂不使空气流入破坏了他们的法体?” 萧翎道:“几位老前辈的法体经过了数十年早已干枯想来不会再坏了!” 张老夫人道:“你可曾取去了我张家箫法?” 萧翎道:“我等进入禁宫之后才觉早已有人先我们而入禁宫了……” 张老夫人接道“那是说我们张家的箫法早已先被别人取走了?” 萧翎道:“禁宫中诸位老前辈留下的武功手录大都为人取走至于张老前辈的萧法……” 望了岳小钗一眼住口不言。 岳小钗缓缓从怀中取出箫王手录武功秘录双手捧起道:“贱妾愿以张老前辈留下的绝世武功相赠张兄以酬数番相救之恩。” 这意外的变化使得全场中人大都呆在当地不知如何开口。 连那一向冷静的三绝师太也为之愕然不已半晌讲不出话来。 岳小钗缓步行到玉箫郎君身前双手奉上箫王武功秘录道:“张兄小妹并非负恩忘情实因家母遗命难违而且小妹和张兄交往之时已经事先说明今以令祖遗留人间的绝世武功相赠以张兄才华必可把张家萧法扬光大扬威于武林之中也可减少小妹心中一份愧疚。” 玉箫郎君张俊缓缓抬起双目盯在岳小钗的脸上;凝神注目一瞬不瞬两道森冷的目光直似要看入岳小钗的内心。 岳小钗垂下头去黯然叹息一声道:“张兄请接过令祖遗物愿你日后练成绝技扬名于武林之中也算得小妹一番报答之意……” 玉箫郎君轻轻叹息一声脸上的神采突然敛失目中的神光也消失不见他缓缓他说道:“谢谢岳姑娘的一番盛情小兄已心领了……” 他回顾了身侧的张老夫人一眼突然闭口不言。 显然他言未尽意但却强自忍下不愿再说。 张老夫人突然伸过手去冷冷说道:“那是先夫遗物还给老身也是一样。” 岳小钗疾快的缩回右腕摇摇头道:“张老前辈的遗物放于禁宫之中世人都知进入禁宫充满着死亡危险老前辈虽是箫王的夫人只怕也没有承受这秘录之权。” 张老夫人道:“我是他的妻子先夫遗物我怎会无权承受。” 她双目之中充满着愤怒的火焰盯注在岳小钗手中的秘录之上心想伸手抢夺但又怕毁坏了箫王手录不敢出手。 岳小钗缓缓地把箫王手录藏入怀中说道:“老前辈说得诚然有理不过这其间却是稍有不同之处。” 张老夫人道:“老身既是说得有理小丫头、怎不把先夫手录交还于老身呢?” 岳小钗道:“如是张老前辈在未入禁宫之前已写下这本秘录随身带入禁宫这本手录自该是归老前辈等所有可惜的是张老前辈进入禁宫之后才写下了这本手录用心在怕他绝世武功失传谁能进入禁宫取得这本手录自然就为谁所有了!” 那灰衣老者张成突然接口说道:“但那进入禁宫之人并非你岳姑娘啊!” 岳小钗回顾了萧翎一眼道:“虽非我在禁宫取得但却是取得之人相赠。” 张成冷冷说道:“书是我老主人写下白云山庄自有收回之权姑娘一定不给咱们只好动手相抢了。” 岳小钗淡淡一笑道:“诸位来此之时并未想到我岳小钗收存着张老前辈的手录来此用心无非是想迫我就范如若难如你们之愿就算没有这箫王手录诸位也一样要出手取我之命!” 目光一掠三绝师太接道:“小妹已然忍辱负重委屈求全。但目下情势似乎已无法求全小妹也不愿再忍受下去了。” 三绝师太和萧翎动手之后心中已知今日情势如若真的闹翻动手定然是一个十分悲惨的结果白云山庄虽然精锐尽集于斯但萧翎的剑法之奇内力之强如说单打独斗包括那张老夫人在内也未必能够胜他如是一拥而上合力群殴对方有五人之多虽然未必个个如萧翎和岳小钗武功一般高强但既然来此必已有备决非好与之人。 她为人冷静衡度过眼下情势之后说道:“师妹意欲何为呢?” 岳小钗道:“小妹愿以张家箫法还情张兄如是张老夫人等迫人过甚今日只好决诸一战了。” 三绝师太望了张老夫人一眼道:“老夫人之意呢?” 张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岳姑娘已负情忘恩害了小孙看样子岳姑娘如不回心转意小孙是难有复元之望了何况她又霸占了先夫遗留的武功秘录小孙如有不幸张家从此而绝不还先夫武功白云山庄还有何颜在武林立足。” 岳小钗接道:“晚辈愿以张老前辈的武功手录还情报恩张兄不受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张老夫人冷笑一声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可以夺回先夫手录生擒你岳小钗废你武功迫你下嫁小孙。” 萧翎寒然踏前两步正侍反唇相讥却为岳小钗示意拦阻。 张老夫人举手一挥那劲装少年突然出招点了玉箫郎君的穴道。 岳小钗沉声说道:“师姊意下如何。还望早作处置如果双方一动上手只怕师姊也无能控制局势了!” 就在岳小钗和三绝师太讲话的工夫那灰衣老者张成和那铁手人已然分别移动身躯站了方位。 只见那灰衣老者右手一探取出了一管铁箫。 岳小钗一松腰间扣把抖出软剑。 岳小钗一亮兵刃素丈和那红农女婢也同时抽出了宝剑。 张老夫人的兵刃十分特殊两个金锤并不很大只不过有茶杯大小锤后是线香粗细的白色索绳。 但闻张者夫人自言自语他说道:“老身已整整四十年未动过这夺命金锤了。” 三绝师太看那张老夫人把昔年成名兵刃也带了来心中知她早已有备了今日一场生死之搏怕是难以免去了。 双方各亮兵刃剑拔膏张大战一触却。 岳小钗神情严肃望了三绝师太一眼道:“大战形势已成已难免动手小妹希望师姊能够置身亭外。” 三绝师太满脸为难之色沉吟了一阵道:“师妹今日如若落败……” 岳小钗接道“埋骨断魂崖底。” 三绝师太道“你伤了张老夫人又是一个什么后果呢?” 岳小钗道“负荆师门听凭落。” 三绝师太道:“你败者必死胜亦难免要负荆师门胜败都对你无益何苦要动手一搏呢?” 岳小钗道:“就目前情势而言小妹除了还手一战之外只有束手就戮一途了。” 三绝师大道:“师姊倒有一策不知师妹是否肯听?” 岳小钗道:“师姊请说。” 三绝师太道:“你既理上无亏何不随师姊同归师门由师父出面化解不知你意下如何?” 岳小钗望了萧翎一眼道:“小妹如是答应师姊我这位萧兄弟呢以他一人之力如何能抗拒白云山庄围攻?” 三绝师大心中暗道:今日在场之人只怕以他武功最强纵然是张老夫人出手对付他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师姊试行一劝张老前辈……” 目光转到张老夫人的脸上接道:“老前辈听到我和岳师妹的谈话了?” 张老夫人道:“听到了。” 三绝师太道:“岳师妹既然愿随我国归师门听凭师父处理老前辈似可不用再行动手了。” 张老夫人道:“我那位妹妹怕不会把我这位嫂嫂放在眼中。” 语声突住凝目思索片刻;接道:“她虽不把我这做嫂嫂的看在眼中但我却不能不尊重她岳小钗交给你了三月之后请你那位师父到白云山庄给我回话。” 三绝师太道:“晚辈定把老前辈之言据实转告家师。” 张者夫人冷笑一声道:“你要告诉她此事关系着张家香烟绝续她做姑***也有一份责任。” 不等三绝师太再开口举手连挥道:“你们可以走了。” 萧翎手持短剑而立冷眼看局势变化未一言。 三绝师大自被萧翎利剑削去拂尘上的马尾之后心理上大受挫折已不似来时那般冷做当下轻轻咳了一声接口说道:“张老夫人贫尼还有下情奉告。” 原来张老夫人亦看清目下形势双方当真的各尽所能拼了起来很难说鹿死谁手如若三绝师太置身事外对已方实力影响更大三绝师太既然要带岳小钗走刃。是最好不过岳小钗去后可以集中全力先把萧翎杀死既可去一强敌又断了岳小钗的希望。是以一口答应了三绝师太早些把岳小钗带走。 她心中打好了如意算盘不容三绝师大多言接道:“你带着岳小钗走吧!此地之事不用你操心了。” 三绝师太道:“贫尼之意是张老夫人既然愿把岳小钗交给家师今日这一场搏斗似是不用再打下去了。” 张老夫人道:“岳小钗是你师妹萧翎似是和你无关吧!” 岳小钗接道:“张老前辈如不先放过萧翎晚辈也不会轻易离此。” 张老夫人冷冷说道:“老身(更新最快)一生之中从不受威胁。” 岳小钗目光转至!三绝师太脸上道:“看来师姊像是无能调解这场纷争了但师姊已然尽了心力小妹也给足了师姊面子形势如此师姊只有退出这场纷争了。” 这几句话说得很重三绝师太亦不禁脸色大变。 但她究竟是修养深厚的人略一沉吟道:“张老前辈既然不肯赏脸师姊又败在了萧翎手中只好暂时退出这场纷争了。”言罢缓步退到石室一角大有袖手旁观之意。 张老夫人似是未料到三绝师大竟然真的撤手不管怔了一怔冷笑道:“师大虽然被萧翎利剑削了拂尘但你并未伤在那岳小钗的手下啊!” 三绝师太淡淡一笑道:“张老夫人既不肯听从贫尼之言贫尼自也不便强迫岳师妹就范了。” 一直未讲话的萧翎突然踏前一步缓缓说道:“诸般纠纷都怪我萧翎未死但此刻老前辈却有一个杀死我萧翎的机会。” 张老夫人道:“你认为老身不敢吗?” 岳小钗秀肩微晃越过萧翎道:“事既由我而起和萧翎何干老前辈要出手也应该对付晚辈才是。” 萧翎微微一笑道:“姊姊就算百般委曲他们也不会放过小弟今日不杀我明日还有杀我的机会眼下唯一良策就是使他们明白白云山庄中人无法杀我萧翎证明此点之后他们才肯罢手姊姊替我掠阵小弟不敌之时姊姊再出手不迟。” 岳小钗还待争辩突闻三绝师大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师妹退开萧翎武功决不在你之下此刻情势只要让她知道萧翎厉害之后才不致造成更悲惨的结局你若坚持出手只怕要造成混战之局了。” 岳小钗心知是三绝师大传音相告想她之言甚有道理当下缓缓退开。 萧翎豪气飞扬短剑一举道:“老前辈请出手了。” 张老夫人冷笑一声缓缓行前两步手中软索夺命金锤随着她移动的身躯突然向左右飞出那柔软的白索有如坚硬铁杵一般直撑着双锤。 萧翎暗自一提真气心道:这老妇人内功精深如斯实是有些可怕。 突然间人影一闪那灰衣老者跃入场中道:“对付一个后生晚辈怎用老夫人出手老奴张成足矣。” 张老夫人冷肃他说道:“他手中短剑锋利能削去三绝师太拂尘只怕你难是敌手。” 张成道:“老奴如是不敌夫(更新最快)人再行出手不迟。” 但闻百里冰高声叫道:“大哥啊!人家要用车轮战法对付佩你要多多小心。” 张成怕张老夫人受激变化阻止自己出手右手铁箫突然一起一招“铁树开花”点向萧翎前胸。 萧翎短剑一挥一招“法轮九转”短剑幻化出层层白芒横向铁箫之上削去人却仍然肃立原位未动。 张成幼年追随箫王张放深得主人喜爱指点他甚多武功张放陷入禁宫之后张成更是刻意求进苦练箫法四十年从未间断他虽是仆从身份但内功上的成就两代的主人都难及他乃白云山庄中武功最强的高手之一。 两人交手一招张成已知遇上了劲敌铁箫疾变展开快攻眨眼问连攻九箫。 萧翎虽然取得了箫王张放的手录武功但却一直无暇阅读对张放箫法的变化全无所知但他凭仗手中的短剑锋利能够斩铁断玉想以利剑削斩对方兵刃。 张成眼看那三绝师太拂尘被削心中甚多顾忌铁箫处处要让避那萧翎短剑很难挥威力虽然连攻九箫但却未能把萧翎逼退一步。 萧翎一直站在原地未动只是见招破招见式破式一招亦未反击。 只听张老夫人喝道:“住手!” 张成收箫而退道:“夫人有何指教?” 张老夫人道:“你这打法如何能够伤人呢?还是老身亲自会他!” 张成急急说道:“夫人他手中短剑锋利削铁如泥老奴手中之箫又是当年老东人赐赠之物箫不离人人不离箫数十年来一直带在老奴身边者奴深恐伤了此箫故而不敢轻试其锋致使箫招威力难以挥。” 张老夫人冷冷说道:“他有削铁如泥之剑难道咱们就没有对付宝刃之物吗?” 目光转到那劲装少年身上接道:“拿出咱们白云山庄的镇山之宝。” 那劲装少年应了一声伸手解下背上一个墨色的包袱恭恭敬敬的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一尺八寸的擅木盒子。 萧翎心中暗道:白云山庄的镇山之宝不知是何模样?倒要仔细瞧瞧。 只见那劲装少年恭恭敬敬的打开木盒取出一个玉尺双手递向张老夫人。 那玉尺比木盒稍短约在一尺七寸左右。 张老夫人神情严肃的接过玉尺道:“张成这玉尺坚牢无比不畏宝刀你可以施展这玉尺和他对敌。” 张成右手接过玉尺左手握着铁箫欠身说道:“老奴得夫人如此厚赐今日如不胜萧翎只有埋骨此地以酬厚恩了。” 言罢转身对萧翎行了过去。 萧翎望着那玉尺通体雪白心中暗暗想道:这白玉尺不管如何坚硬也难和我这削铁如泥的室刃相碰啊! 忖思之间张成已然提着玉尺、铁箫行近身侧。 萧翎心中虽然不信那玉尺能和自己的宝刃相击但仍无轻敌之意眼看张成行来长长吸一口气戒备。 张成手握玉尺胆子壮了很多右手一抬迎面劈去。 萧翎的短敛一扬疾向玉尺上迎去心中暗道:你这玉尺真的能强过百炼精钢的宝剑那就不用避我宝刃了。 心中念头还未转完玉尺已和宝刃相触。 但闻一声脆呜那玉尺果然是完好无损。 涨成虽知这玉尺是白云山庄镇山之宝坚硬无比但瞧着那萧翎手中宝剑锋利心中大是担心生恐损坏了宝物。 是以剑尺一触之后两个人同时向后跳开。 各自看手中兵刃互无损伤。 张成胆气一壮疾攻而上右手王尺封挡萧翎手中利剑左手铁箫却攻向萧翎要害。 萧翎被他快攻势抢去了先机手中短剑又被他玉尺封住铁萧点点全攻向致命所在一时间被迫得连连后退。 张成眼看自己抢尽先机占尽优势攻势更是猛锐招招逼进希望一鼓作气能把萧翎伤在铁箫之下。 这一阵猛烈的攻势用出了他数十年修为功力王尺招招划起啸风之声铁箫点点撤下势若排山倒海一般萧翎故是感觉到压力强大难以抵拒就是那旁观的三绝师太也为之暗暗惊心岳小钗更是全神贯注手握剑把只要萧翎一遇危险立时出手抢救。 恶斗中突见萧翎左手一挥屈指弹出那点到前胸的铁箫忽然间直荡开去。 四周观战之人只见到萧翎一挥手间张成的铁箫忽被震荡开去却不知他用的什么武功无不心头骇然。 萧翎施展弹指神功震开铁箫立时展开反击短剑幻化起一片寒芒和张成争夺先机。 但闻一阵金石相击的脆呜过后张成猛恶的攻势全为萧翎遏止原处劣势的剑光反而大盛片刻间攻守易势萧翎反而占尽上风。 张成极力反攻无耐已为萧翎精奇的剑法所制一时欲振乏力。 三绝师大眼看萧翎已然控制大局;张成已呈必败之势低声对岳小钗道:“岳师妹如若你不愿和白云山庄结仇传音告诉萧翎不要施下毒手伤人。” 语声甫落胜败已分。 只见两个交错扑击的人影突然分开! 萧翎汹剑而立神情肃然。 张成却一连后退了三步才拿桩站好脸色苍白显是受了重伤。 张老夫人脸色铁青缓缓说道:“张成你伤得很重呜?” 张成铁箫支地撑着摇摇欲倒的身躯喘了两口气道:“夫人这小子学会了少林派无相大师的弹指神功……” 身子一颤吐出了一口鲜血但他仍然强自打起精神接道:“老奴昔年曾经随老主人看过十大高手竞名比武之争那少林和尚就凭这弹指神功扳回了劣势未伤在老主人的箫下夫人要多多小心。” 他勉强支持说完了几句话之后突然一交摔在地上。 张老夫人回目一顾那劲装少年道:“拿一粒保命丸给他服下。” 那少年应了一声抱起张成退到石室一角。 张者夫人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满头白颤动冷冷地道:“萧翎你用什么武功伤了他?” 萧翎缓缓说道:“修罗指但在下和白云山庄无怨无仇己然手下留情决不敢伤他性命他如能忍住不讲话;伤势决不致如此厉害但他满腔忠义必欲把所知讲完才使伤势转剧不过那也不足致命只要他好好调息两日……” 张老夫人冷笑一声接道:“白云山庄人的生死不用阁下关心。” 萧翎剑眉一扬似想反唇相讥但却又强自忍下未言。 张老夫人回一顾那劲装少年道:“把玉尺给我。” 那劲装少年从张成手中取过玉尺投了过来。 原来那张成*人虽晕倒但手中仍然紧紧抓住玉尺不放。 张老夫人接过玉尺冷冷说道:“你艺兼数家之长无怪如此猖狂老身风烛残年形将就木生死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你不用对我留情尽管全力施展就是。” 这几句话说得悲壮凄凉大有孤注一掷之势。 萧翎缓缓说道:“白云山庄和我萧某无怨无仇但老前辈若定要赐教晚辈不敢不从彼此点到为止……” 张老夫人怒声喝道:“谁要和你点到为止咱们是生死相搏。” 萧翎心中暗道:这老夫人年逾古稀脾气怎的如此暴躁。 只听岳小钗娇声说道:“兄弟退下姊姊奉陪张老前辈几招。” 萧翎一皱眉头道:“小弟落败之后姊姊再行接手不迟。” 岳小钗肃然喝道:“不行快退开去。” 萧翎心中对岳小钗有一种莫可言喻的敬畏看她冷肃神情不敢再言缓缓向后退开。 岳小钗欠身一礼道:“老前辈……” 张老夫人冷哼一声道:“谁是你的老前辈?你既要和老身动手快亮兵刃吧!” 岳小钗取出箫王张放的武功手录双手捧起恭恭敬敬递了过去道:“老前辈先请收下这个。” 张老夫人虽有收取之心但岳小钗双手捧上却又有着不便伸手之感略一沉吟道:“你这是何用心?” 岳小钗道:“张兄对晚辈有过数番救命之恩晚辈归还张家武功也算略报恩情。” 张老夫人道:“小孙快要死了哪里还能练他祖父的箫法!” 岳小钗道:“老前辈如若不肯接收如是晚辈死伤在老前辈的手下张老前辈这本手录只怕要流于江湖难再收回了。” 张老夫人沉思一阵权衡利害无法再行矜持伸手取过箫王武功手录缓缓说道:“老身虽然收了先夫遗留的武功但并非答应了姑娘求和之愿。” 岳小钗摇摇头道:“晚辈也不敢作此妄想。” 张老夫人道:“那很好你亮兵刃吧!” 岳小钗道:“在未动手之前晚辈还有几句话说。” 张老夫人道:“什么话快些说吧!” 岳小钗道:“我和张兄的恩怨与我萧兄弟原本就无关情势迫他出手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有道是相打无好手伤亡自然难免希望老前辈和晚辈这一战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总结不管谁胜谁败前嫌一笔勾销。” 张老夫人道:“听你口气你倒似很有把握能够胜得老身是吗?” 岳小铰道:“老前辈误会了晚辈之意是说恩怨皆集我一身不论谁胜谁负这场过节就此完结日后不再怨怨相报了。” 张老夫人道:“你放心如若老身死伤在你的手中白云山庄中人找你们报仇那也是十年之后的事了你们尽可赶尽杀绝趁白云山庄后继无人之时一举尽歼以绝后患……” 岳小钗一皱眉头道:“老前辈……” 张老夫人接道:“不要称我老前辈你姓岳我姓张咱们互不相关……” 语声一顿又道:“不过老身要是胜了你那又该当如何?” 岳小钗道:“晚辈死而无憾。” 张老夫人道:“如若你不死呢?” 岳小钗一扬柳眉儿道:“老前辈之意呢?” 张老夫人道:“过我张门嫁于小孙为妻。” 岳小钗道:“这个这个……” 张老夫人厉声喝道:“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亮兵刃出手吧!” 玉尺一挥直向岳小钗劈了下去。 岳小钗一吸气陡然退后五尺转目一顾素文道:“给我长剑。” 素文微微一怔抽剑投了过去心中却大感奇怪暗道:她腰上明明围着软剑怎的竟不肯施用却要借我兵刃。 岳小钗借剑的举动不但使素文心中茫然就是三绝师太亦是大为奇怪不知她何以带着兵刃不用却要借剑动手。 只在萧翎心中有些明白想那岳小钗定然是研练箫王张放武功有成软剑不宜施展箫法借剑以代箫要以张家的萧法对付张老太太。 岳小钗接过长剑平胸而立道:“老前辈请恕晚辈放肆了。” 张老夫人劈出一尺后也未再出手攻袭似是等待岳小钗拔出兵刃。 张老夫人玉尺纵横一开始便下辣手着着迫近岳小钗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三绝师太心中大力担忧生恐张老夫人下手过毒伤了岳小钗。 两人剑来尺往恶战了二十回合后岳小钗竟然是仍然维护着一个勉可招架的局势。 不论张老夫人的攻势如何的猛恶但岳小钗却一直在看似险恶的形势中渡过。 忽闻一声娇呼两条人影突然分开。 凝目望去只见那岳小钗面色苍白横剑而立。 萧翎不禁心头大骇横里一跃拦在了岳小钗的身前。 张老夫人冷笑一声道:“萧翎你们纵然用车轮战法老身亦是不惧。” 只听岳小钗冷冷喝道:“萧兄弟你退开去。” 向无所惧的萧翎唯独对岳小钗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听得她呼喝之声立时又退回一侧。 张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岳小钗你还有再战之能吗?” 岳小钗长长吁一口气说道:“也许是老前辈手下留情之故这一尺并非使晚辈失去再战之能。” 张老夫人冷笑一声道:“那很好你可以和老身再作一次决战。” 岳小钗缓缓说道:“适才晚辈已然尽其所能仍然中了老前辈一记玉尺足见老前辈武功确是高强了。” 张老夫人接道:“你如肯及时海悟认败服输答允老身条件为了小孙老身可以不究既往。” 岳小钗淡淡一笑道:“如是在三月之前晚辈确已无反击之能但此刻情势就大不相同了。” 张老夫人道:“有何不同?” 岳小钗道:“晚辈此番再战当以张家的箫法和老前辈再决胜负。” 张老夫人冷冷说道:“那是班门弄斧了。” 岳小钗道:“张老前辈遗著确有精妙奇招有很多是他陷入禁宫之后才悟出的奇招。” 张老夫人冷笑一声道:“那很好你能用张家箫法击败老身老身败了亦是甘心不过你如再贼在老身手中呢?”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晚辈当场横剑自绝!” 目光一转沉声说道:“萧兄弟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萧翎道:“姊姊吩咐萧翎无不依从。” 岳小钗道:“如若我败在老前辈手中横剑而死决不许你出手为我报仇。” 萧翎接道:“这个这个小弟……” 岳小钗柔声说道:“答应我兄弟不要使我死后心中不安。” 萧翎无可奈何他说道:“好!小弟答应。” 岳小钗道:“收了我的尸体用林中枯枝焚烧带我骨灰放在我母亲法体之前我母尸体想已不会再坏你如有能力就找一处山洞把你云姨尸体和我的骨灰封存山洞之中。” 萧翎黯然说道:“小弟遵命。” 岳小钗道:“最后一件事就是素文和小虹两个丫头了她门本是一位前辈高人的女弟子师父身遭不测之祸两人遇我之后一见投缘甘愿随我为婢名虽主婢情同姊妹我如死去之后你要好好的照顾她们。” 庸翎道:“小弟记下了。” 但闻啼嘘之声传入耳际道:“小姐如若不幸战死我等亦将随之偕亡不用有劳萧相公了。” 萧翎转身望去只见素文、小虹挥手拭泪哭得像泪人一般。不禁黯然一叹道:“姊姊之命小弟决不敢违拒不过姊姊要全力求生才成。” 岳小钗接道:“我知道你云姨大仇未报我岂能不全力求生。” 萧翎道:“姊姊无负于人不应存以死除疚之心。” 岳小钗不理萧翎目光却转到素文和小虹身上说道“你们哭什么?我还没有死啊!” 素文、小虹不敢再哭拭去脸上泪水。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张老前辈旨在杀我一人她德高望重我死之后她决不会和你们为难萧相公仁侠天性必然会给你们有一个妥善的安排你们跟他去吧!” 素文、小虹含泪点头不敢再行多言。 岳小钗目光又转注到三绝师大的脸上道:“小妹死后师姊务请代小妹在师父面前一谢教养之恩。” 三绝师大道:“师姊定当完你心愿。” 岳小钗说完后事才一摆长剑道:“张老夫人可以出手了。” 张老夫人也不多言玉尺一挥击了过去。 岳小钗这次不再相让避过一招立时回剑还击。 两人这番交手比起适才相搏更见凶恶岳小钗以剑代箫又揉合剑中奇招但见寒芒流动忽点忽劈攻守兼顾极是凌厉。 张老夫人手中玉尺更是攻多守少。 萧翎全神贯注看两人搏斗情势。 动手之初岳小钗仍处劣势那张老夫人手中王尺纵击横劈控制大局但搏斗了二十合后局势渐变。 岳小钗奇招横出反守为攻张老夫人猛攻十余招占得一点先机当即被岳小钗突出的奇招扳回劣势。 五十回合后双方虽然仍在不见胜负的拼斗但萧翎和三绝师太都已看出岳小钗已然不致落败手中长剑的变化常有玄奇莫测的奇学。 搏斗中突见岳小钗剑法一变连出三招。 这三招奇幻凌厉看得人眼花绩乱以萧翎和三绝师太武功之高均都无法瞧出剑势变化的来龙去脉。 剑花连闪中响起一声闷哼张老夫人手中玉尺落地疾退三尺右手上鲜血汩汩而出。 岳小钗抱剑说道:“承让了。” 第二十九回 恩情困佳人 张老夫人脸色黯然萧萧白无风自动双巨中泪光盈盈缓缓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老身当真是老迈了。” 语声凄凉老泪滚落英风尽失黯然神伤。 岳小钗缓缓说道:“适才晚辈施展的三剑名叫‘闪电三箫’乃是张老前辈陷入禁宫之后悟出的绝技之一以老夫人武功的深博如得再阅张老前辈遗留的武功必然有惊世骇俗的大成晚辈奉还张老前辈手著秘录以报张兄救命之恩也算使张家箫法重归白云山庄。” 张老夫人一战落败之后已不复战前气焰回顾了玉箫郎君一眼自言自语他说道:“这报偿不能算轻啊!” 玉箫郎君接道:“奶奶咱们走吧。” 挣扎着站起身子大步向外行去。 张老夫人尖声叫道:“俊儿你怎么能够走动。”放步追了出去。 张成和劲装少年紧随追出眨眼间白云山中人走的一个不剩。 岳小钗呆呆的望着那些远去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三绝师太待张老夫人等去后良久才缓缓他说道:“师妹你作何打算?” 岳小钗摇摇头道:“小妹没有打算。” 三绝师大道:“你可愿跟我归见师父?” 岳小钗略一沉吟道:“师姊觉着小妹是否该去?” 三绝师太道:“不论你是否想去但在半年内你得去见师父一面解说今日情形师姐从旁为你作证。” 岳小钗道:“多谢师姊了。”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师父虽然不喜欢她嫂嫂张老夫人但和箫王张放老前辈兄妹之间的情意却是很好玉箫郎君乃张家唯一的骨肉师父绝不忍心看那玉萧郎君因此而死她表面之上对此事虽然冷淡但就师姊所知师父已经采集了甚多灵药替张俊调制一种药丸除非你准备和师父起冲突还是最好能先取得师父的谅解。” 岳小钗道:“师姊关顾之情小妹永铭肺腑。” 三绝师太道:“希望你会记住我的话师姊去了。” 举步向洞外行去。 岳小钗送三绝师太离去之后;重返石洞望了萧翎一眼轻轻叹道:“兄弟你为什么不肯听姊姊的话?” 萧翎道:“什么事啊?” 岳小钗道:“我说过要你离开此地是吗?” 萧翎道:“如是玉箫郎君一人前来小弟决不会到此多事但他们浩浩荡荡一行数人姊姊独力如何能支因此才赶来相助。” 岳小钗看他满脸惊惶之状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我想不到你能在短短三月之内找出禁宫而且武功又有这么大进境。” 萧翎道:“只能说样样赶巧使小弟未辱使命。” 岳小钗道:“我交给你禁宫之钥用心只是想把你支开不要你管姊姊的事想那禁宫传言江湖数十年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苦心寻找都未能找到你在短短数月之中如何能找到唉!但终于被你找到了。” 萧翎道:“说起来也算得皇天有限小弟只算是凑巧赶上而已。” 当下把进入禁宫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岳小钗道:“你冒了很多险……” 目光转到百里冰的身上道:“这位姑娘是谁你还没有替我引见。” 萧翎正待说出那百里冰的身世百里冰已抢先接道:“我叫百里冰见过岳姑娘。” 岳小钗看她娇小可爱言情温柔心中十分喜爱微微一笑道:“百里姑娘……” 百里冰道:“我小姑娘几岁你不嫌弃就认我一个妹妹吧!” 岳小钗微微颔道:“好我还不知晓妹妹的家世……” 百里冰接道:“我长在北海冰宫。” 岳小钗道:“北天尊者是你……” 百里冰道:“是我爹爹。” 岳小钗道:“北海公主令尊不但威震北海而且名倾中原听说他手下罗致了无数高手每隔几年;总要有一趟中上之行行径之处所有的武林人物不是恭迎恭送就是退避三舍。” 百里冰不脱稚气看那岳小钗美艳容貌优雅风度无怪萧大哥提起她敬重无比最难得是她对自己似是毫无嫉妒之意想到自己对她的嫉妒不禁暗暗惭愧当下笑道:“小妹对家父的事知晓很少家父也不给我谈武林中事。” 岳小钗叹道“原来如此……” 目光一顾萧翎道:“兄弟你怎么认识了百里姑娘?” 萧翎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岳小钗是敬畏异常既不敢不回答如若是据实奉告又觉得有甚多碍口之处当下说道:“这个这个……” 百里冰接口说:“是小妹天涯寻访找到他的。” 岳小钗微微一笑道:“令尊知道吗?” 百里冰摇摇头道:“家父不知。” 岳小钗道:“似你这般私离冰官令尊定然将四海寻觅有一天令尊如若知晓此事岂肯罢休。” 百里冰黯然说道“我也知晓此事可能给萧大哥带来甚多烦恼但我不能自主……” 萧翎道:“小弟已为她和北天尊者动过一次手了。” 岳小钗吃了一惊道:“你如何是北天尊者之敌!” 萧翎道“小弟受了重伤得人相救。” 岳小钗是何等聪明人物已然瞧出百里冰一片痴情如若再问下去百里冰情面将何以堪当下转变话题道:“兄弟上次匆匆一见我还没有问清你近年在江湖上的情形你名气似乎愈来愈大仇人也越来越多……” 语声稍停接道:“不过这只是我听闻的江湖传言究竟详细内情如何呢?” 萧翎道:“小弟仇人只有一个沈木风不过其人结交甚广武林每一个角落地方似是都有他的下层爪牙。” 岳小钗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沈木风势力之大武林中极少能有人和他抗衡但你却是当今武林中唯一能和他一争长短的人。” 其实她已经暗中助了萧翎数次对萧翎在武林中的成就了解的很清楚。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我没有和那沈木风争霸武林的用心我只是想阻止他为恶江湖如是有一天沈木风能够翻然悔悟小弟亦将……” 岳小钗摇摇头道:“沈木风永远不会悔悟了你和他之间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你们之间有一人死亡……” 举手一理长接道:“姊姊本该助你得偿心愿但我自己还有牵缠难息的恩怨只怕是无能助你了!” 萧翎道:“姊姊可仍是为了那玉箫郎君的事?” 岳小钗道:“可以这么说吧!当年箫王张放为人豪气干云门规森严义侠自任是以白云山庄中人很少在江湖上惹事生非但那位张老夫人的为人却是十分偏激自私因此和她唯一的小姑也就是我的师父相处极不和睦张放死后两人更是很少来往不过我师父对他的外孙张俊却是极为钟爱只是她长年相伴古佛青灯修为深厚已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如是那玉箫郎君真要临死亡难关她自是不会见死不救……” 萧翎急急接道:“那姊姊要怎么办呢?” 岳小钗道:“现在我也无法知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萧翎沉吟了一下突然抬头说道:“小弟倒有一策不知姊姊意下如何?” 岳小钗道:“什么办法?” 萧翎道:“由小弟出面、先去和姊姊那位师父谈谈告诉她内中情形……” 岳小钗摇摇头道:“这办法不行我那师父素不喜和生人晤谈何况你还是男人呢!” 萧翎奇道:“怎么?令师讨厌男人吗?” 岳小钗微微一笑道:“除了张放之外很少有男人进过无尘庵那玉箫郎君张俊虽然很得我师父宠爱但也不能擅越雷池一步进入无尘庵中。” 萧翎道:“那不要紧我在庵外等候要冰儿给她送封信约她出庵相晤就是。” 岳小钗道:“唉!你想得太容易了。” 萧翎奇道:“哪里不对了?” 岳小钗道:“兄弟床目前在武林中虽已是大有声望的人物但那无尘庵主却不会震于你的威名……” 萧翎接道:“姊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姊姊受她传技教养之恩见她之面无法把心中所思告诉于她小弟说话顾虑较少可把姊姊的心意完全转达于她。”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名义上那无尘庵主不承认我是她的弟子实则她早已把我视作弟子看待数年相处姊姊对她老人家了然很深你去见她不但于事无补而且会把事弄坏!” 萧翎接道:“那要怎么办呢?” 岳小钗道:“只有姊姊去见她老人家。” 萧翎缓缓说道:“如若那无尘庵主不听姊姊解说呢?”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她老人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因此我不能和她动手我要对她剖析内情、说明经过张俊虽然可怜但错不在我求她谅解!” 萧翎道:“如是她不肯谅解……” 百里冰突然接道“如是她动之以情求岳姊姊帮她之忙救那玉箫郎君之命呢?” 岳小钗怔了一怔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到。” 百里冰道:“姊姊是性情中人如是那无尘庵主动之以情只伯姊姊很难推托了。” 岳小钗伸出手去轻轻一拂百里冰脸上秀缓缓说道:“谢谢你你这点年纪又是在父母娇宠之下长大、论事如此精密实是难得的很唉!有你这样聪明多智、美娴的姑娘跟着萧兄弟对他帮助太大了。” 百里冰道:“萧大哥一向不肯听我的话!” 岳小钗望了萧翎一眼笑道:“百里妹妹聪明至极以后你要多多听她的意见才成。” 萧翎望了百里冰一眼笑对岳小钗道:“姊姊别听她的其实她每次高论我都很用心听的!” 百里冰道:“听完了有什么用你从来不肯照我的话做。” 岳小钗看两人斗口情趣淡淡一笑道:“百里妹妹虽然出身于北海冰宫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她的才慧对你有很大帮助有她在你身边使我放心不少。” 萧翎道:“如若姊姊能和我们在一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就……” 岳小钗接道:“你们先去吧!我办完了自己的事就去找你们。” 萧翎道:“姊姊一个人面对强敌岂不是太过孤单了吗?小弟之意不如先解决此事然后我等再同心协力对付那沈木风。” 仰起脸来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在江湖中混迹的时日虽然不长但对江湖中的生活却已感到厌倦如若能够杀去沈木风我要寻找一处清静之地休息几年永不再出江湖了。” 岳小钗道:“你存此心足证淡薄名利以你的年龄和此刻的成就而言实是异数你此刻已不是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这一时代中的人物你尽管厌倦江湖但却无法摆脱你说杀了沈木风就可了去心愿息影不出事实上只怕是很难办到!” 萧翎道:“为什么呢?当今江湖上罪恶集于沈木风一身杀去沈木风江湖立时将风平浪静数十年当不致再有这样一位枭雄人物了。” 岳小钗道:“不信我的话我就说一件事给你听听!” 萧翎道:“什么事?” 岳小钗道:“如是你知道杀死云姨的仇人你能够坐视不管吗?” 萧翎怔了一怔道:“云姨待我恩清如山自然要替她报仇了。” 岳小钗道:“我的事呢?” 萧翎道:“全力以赴死而无憾。” 岳小钗回顾了百里冰一眼接道:“如是这位百里姑娘有了麻烦呢?” 萧翎道:“自然不能坐视。” 岳小钗道:“够啦这石室之**有几人每一个人都有了麻烦你都不能不管何况江湖千百万人纵横牵扯岂能让你自毁……” 语声一顿正容说道:“你算算看你这短短十几年的生命中哪一桩不是人所难及的奇遇唉!迷信的话你这些奇幻际遇又何尝不是冥冥中有一种力量为你安排下呢?” 萧翎沉思了一阵道:“姊姊说的不错小弟当尽我之能挽救武林大劫为江湖伸张正义。” 岳小钗点头笑道:“你肯听我劝告我很高兴你们先走一步吧!此刻你已是武林一盏明灯为我的事你避居深山已有数月只怕江湖上刚刚振起的人心因你失踪影响很大我收拾一下也要离开此地。” 萧翎道:“姊姊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呢?” 岳小钗道:“我刚才想过了姊姊的事还是姊姊解决的好我那师姊虽号三绝其实她一绝也绝不出来对我情意甚深想她回庵之后必会把此地详情告诉师父你如和我同去只怕要引起师父误会还是我一人去见师父的好。” 萧翎道:“万一你那位恩师逼你就范呢?” 岳小钗道:“我那师父极明事理如着我婉转陈诉想她还不会逼迫于我。” 萧翎道:“我也有求姊姊希望你答允我。” 岳小钗道:“什么事啊?你现在是武林中的大英雄大豪杰说话还和小时一样!” 萧翎道:“在妹妹面前我永远是小弟只怕一生大不起来了。” 岳小钗道“什么事快说吧。” 萧翎道:“请姊姊给我一个约期和见面之地届时姊姊不赴约我就率领天下英雄找上无尘庵和那无尘庵主评评是非!” 岳小钗一皱眉道:“这个……” 萧翎接道:“姊姊如不答应小弟非要跟你同去不可。” 岳小钗摇摇头道:“好吧咱们半年之后在泰山白云观中相见……” 萧翎道:“不行半年太久了。” 岳小钗道:“那么三个月吧!” 萧翎黯然说道:“姊姊去见令师之后三两日必然有所决定为什么要等那么长久时间才肯和我相会呢?” 岳小钗缓缓说道:“我必须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动恩师。也许十日半月才能收效。” 萧翎道:“那就决定一个月吧!一个月内如无姊姊消息我就找上无尘庵去。” 岳小钗道:“你知道那无尘庵距此多远?” 萧翎道:“不知道啊!” 岳小钗道:“那就是了此地到无尘庵走也要走上十天半月一月时间如何能够?” 百里冰接道:“岳姊姊就这么办吧!分手之日算一个月后如是还没有姊姊消息我们就赶往无尘庵去如是姊姊无恙就在庵外接我们。” 岳小钗还想推拒萧翎已抢先接道:“姊姊说什么我一向听什么但小弟的话姊姊却是一句也不肯听。” 百里冰道:“如是姊姊不肯答应我们我们也不走了跟着姊姊就是。” 岳小钗无可奈何长长叹息一声道“好吧!从明日算起一个月后你们再去不许早到。” 萧翎笑道:“好啊!我们将在一个月零一天时赶到无尘庵外。” 喜悦之情溢现于神情之间。 百里冰突然一皱眉头道:“姊姊那无尘庵在什么地方啊?”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广西海阳山中你们可以走了。” 萧翎和百里冰相互望了一眼齐齐欠身一礼道:“姊姊多多保重。”转身离开了断魂崖。 百里冰仰脸望望天色只见落日西沉已是晚鸟归巢时分。 萧翎长吁一口气道:“冰儿有一件事我总是想不明白。” 百里冰道:“什么事?” 萧翎道:“岳姊姊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呢非要我们先走不可?”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也许她还有一点事情……” 萧翎道:“什么事情?” 百里冰嗤的一笑道:“也许是女孩子家私事……” 笑容突敛长长叹一口气接道:“我很惭愧……” 萧翎道:“什么事很惭愧?” 百里冰脸上泛起一抹轻微红晕道:“没有见到岳姑娘之前我一直担心她不能容我想不到她竟是那样一位胸襟开阔的天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起来自然是很惭愧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我早就告诉你了你自己不肯坦白心事那是活该了!” 百里冰扬了扬秀眉值:“你已经听见了心里很高兴是吗?” 萧翎道:“能帮了岳姊姊一次忙我心中自是高兴了。” 百里冰道:“不止如此吧?” 萧翎道:“那还有什么事呢?” 百里冰道:“哼!岳姊姊说的话你当真没有听到吗?” 萧翎奇道:“岳姊姊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呢?” 百里冰道:“你是当真不记得呢?还是明知故问?” 萧翎道:“自然是真的不记得了!” 百里冰道:“唉!这种重要的话你怎能不记在心中呢?” 萧翎道:“冰儿你不用绕圈子还是直说了吧!” 百里冰看他不似装假说道:“岳姊姊告诉三绝师大说她母亲留下遗书已把她许配于大哥你了啊!这虽是说给三绝师太听的但也是说给你听啊!这无疑告诉你岳姊姊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萧翎微一沉吟道:“不错岳姊姊似乎是说过这些话但那只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 百里冰接道:“一个女孩子节操清名是何等重要岂是随便说的。” 萧翎停下脚步回望着百里冰脸上是一片肃穆。 百里冰从未见过萧翎这般严肃的望着自己不禁心头怦怦乱跳缓缓垂下头去柔声说道:“大哥啊!我说错了话吗?” 萧翎道:“也许你没有说错但我一定得把我心中所想的事情告诉你。” 百里冰抬起头来满脸迷惘望着萧翎道:“大哥说吧!小妹洗耳恭听。” 萧翎道:“岳姊姊在我心中是一位凛然不可亵渎的人我配不起她玉箫郎君也一样不配以后别再说冒读岳姊姊的话了!” 突然展颜一笑道:“咱们要走快些了在天色人夜之前走完这段荒凉草地。” 百里冰摇摇头欲言又止放步追在萧翎身后而行。 行过那一片荒凉的草地已然是日沉西山暮色苍茫时分。 百里冰道:“大哥咱们要行向何处?” 萧翎沉思了良久道:“在那姻缘峰下和沈木风对手一搏不知道江湖上情况如何咱们今宵辛苦一些赶出山去再我一处僻静之地休息一下次日赶往衡阳再作计议。” 百里冰道:“中州二贾离开之后必会把大哥赶来衡山的消息传布开去如是推断无错咱们出山就可能和武林中人接触不过此刻无法料断咱们先遇到的人是敌是友?” 萧翎道:“中州二贾为人谨慎决不会轻易泄露我们的行踪。” 百里冰道:“咱们一路行来难道就不怕人见到吗?不论如何小心一些总是不错。” 萧翎笑道:“岳姊姊赞你聪明看来果是不错咱们应该如何?” 百里冰道:“易容改装以避耳目你要查看江湖形势也该暗中行动才是。” 萧翎点点头道:“说的是但不知咱们要扮成什么人物?” 百里冰道:“咱们今宵赶路明晨咱们装扮成一对道人出山。” 萧翎道:“你呢?难道你也扮成道士不成。” 百里冰道:“我装成你的随身道童这样走在一起不致引起别人的疑心。” 萧翎道:“可惜咱们没有装扮的衣服如何是好?” 百里冰道:“不要紧入山时我记得咱们路过一个道观距此不远今宵咱们去偷两件衣物。” 萧翎道:“君子不饮盗泉之水偷取人家衣物如何能成?” 百里冰道:“那咱们放下银子就算买他两件如何?” 萧翎微微一笑不再讲话。 百里冰突然记起一件事来道:“大哥你在禁宫取得一只木箱但却一直未曾开过那箱中也许是放着很重要的东西。” 萧翎道:“你怎么突然想到此事?” 百里冰道:“我早就想到了只是这些日子里看大哥苦练武功准备帮助岳姊姊我恐分大哥心神未曾提及。” 萧翎道:“那箱盖之上画着佛像图案似是存放的佛经之物。” 百里冰摇摇头道:“我记得那存放箱子的铁门没有打开如若禁宫还保有原存之物那箱子应该是最完整的一件因为那先咱们入禁宫的人并未进过那间石室。” 萧翎道:“不错。” 百里冰道:“希望中州二贾能够好好的保管着那只木箱。” 萧翎道:“我那两位兄弟一生最喜金银珠宝所以武林中人戏称他们中州二贾就我所知两人聚敛之丰足可当得富可敌国之称但近年来两人似已气质大变对财帛之物似是已经不再放在心上了。” 百里冰道:“希望他们没有因好奇而打开瞧看。” 第二日天亮之后、进入衡山的要道上出现了两个道人。 一个黑髯垂胸的青袍道人带着一个背上斜背着长剑的道童。 两人缓步行在山道上不时流目四顾观赏四周景物。 两人行了十余里路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那青袍道人低声说道:“冰儿咱们快赶路吧!大概要到衡阳才能……” 只听那道童接道:“那不是有人来了吗?” 原来那黑髯道人正是萧翎装扮那道童却是百里冰所化装。 萧翎抬起头看去果见两匹快马疾如流矢而来片刻之间已到了两人面前。 当先一匹马上坐了一个二十六八的少年背插长剑身着劲装正是武当派的展叶青。 第二匹马上坐着一个短须绕颊环目方脸浓眉高鼻像貌威猛的大汉乃是终南二侠中的老二邓一雷。 萧翎心中大急暗道:这两人怎会来此! 心中念转人却一横身子拦住了去路。 展叶青突然一收马缰谜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才算把向前急冲之势收住。 邓一雷急勒缰绳但快马仍然向前冲出了两三丈才停了下来。 经过很多磨练展叶青也不似昔年那等火爆性情打量了萧翎一眼跃下马背一拱手道:“道长拦住在下去脉不知有何见教?” 萧翎微微一笑道:“在下萧翎不知展兄要到哪里?” 展叶青道:“什么?你是萧翎?” 萧翎道:“不错区区正是萧翎难道展兄还听不出兄弟的声音吗?” 展叶青道:“萧兄怎么穿着道装?” 萧翎回顾了一眼道“展兄可是有些不信吗?” 展叶青道:“兄弟虽然听到了萧兄的声音但还不敢完全确定。” 萧翎道:“展兄到此欲寻何人?” 展叶青道:“正是要寻找萧兄!” 萧翎暗道:看来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略一沉吟道:“在下确是萧翎前面有处农家咱们借它一处房舍兄弟证实自己身份之后咱们再谈如何!” 展叶青点辍头道:“理当如此。” 展叶青招呼了邓一雷说明内情四人一齐行向一处农舍。 那农舍中的男子都已下田耕作只余下婆媳两人。 展叶青借了一处静室萧翎除下长髯现出本来面目。 展叶青急急伸出手去握住了萧翎右手;说道:“中州二贾只肯说出萧大侠在衡山却不肯说明衡山何处敝师兄请他们来找萧兄两人亦是不肯敝师兄无可奈何暗中派兄弟和邓二侠进入衡山寻找萧大侠但这衡山绵延数百里峰壑无数我等实是毫无信心想不到竟然会和萧大侠相遇途中这真是天道清明了。” 萧翎带上了假髯又恢复道人装扮道:“展兄找兄弟可有什么要紧之事吗?” 展叶青道:“唉!如非情势紧急敝师兄也不会这般急急寻觅萧大侠!” 萧翎道:“令师兄现在何处武林局势如何?” 展叶青道:“自从萧大侠进入武夷山区之后百花山庄的活动突然加强起来到处和武林同道冲突但武林中诸大门派和各方雄主似是也已觉到如不振起反抗只有被百花山庄吞并一途再加上萧大侠连挫百花山庄的传说武林人心振奋……” 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连少林门下亦觉悟到如不借此刻打击百花山庄的凶焰只怕是难再有拦阴他们的机会了因此遣出高手二十组暗中和百花山庄中人交手只不过还未明目张胆打出少林旗号而已。” 萧翎叹息一声道:“没有用江湖诸大门派中无一不有沈木风的内好不论如何隐秘只要他们有行动沈木风立刻知晓。” 展叶青道:“敝师兄和孙老前辈又会集了部分高手闻得萧大侠进入衡山也一齐赶来湖南现在岳麓山中……”萧翎道:“好!待在下见过令师兄和孙老前辈详谈江湖情势之后再作计议!”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湖南省内可有百花山庄中人活动?” 展叶青道:“昨日今晨我和邓二侠已然两度和人交手但对方一战即退迄今为止我等还无法知晓是否是百花山庄中人的所为……” 回目望了邓一雷一眼接道:“还有一事但兄弟知晓有限待见到敝师兄后他自会和萧大侠详谈。” 萧翎本已举步出室闻言重又停下脚步道:“什么事?展兄可否先就所知告诉在下?” 展叶青道:“江湖上有一个传言四海君主已和百花山庄合二为一但此讯是否可靠迄今还无法证明。” 萧翎道:“物以类聚百花山庄和四海君主在同一利害之下结合的成分很大……”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他们结合在一起也好也免得我们多费一番手脚。” 一直未讲话的邓一雷突然接口说道:“孙老前辈似是对百花山庄和四海君主结合之事甚为担忧他老人家一向是豪气干云但闻得此事之后突然半晌不言内心的忧苦形诸于神色之中。” 萧翎道:“以目下江湖而论百花山庄和四海君主确是两股很大的邪恶势力这两股邪恶的大势力结合一起;自然是闻者惊心动魄了不过这一来也有好处……” 展叶青道:“什么好处?” 萧翎道:“可以使武林中敌我之分更为明显一次决战中尽歼他方脑亦可斩草除根了。” 邓一雷和展叶青都不知萧翎进入禁宫之后武功又进入另一境界听他口气如此托大只好默然不语。 百里冰接口说道:“咱们走吧!” 她一不留心用出了女子口音。 展叶青心中大疑双目盯注百里冰的脸上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萧翎微微一笑道:“兄弟忘了替两位引见……” 指着百里冰接道:“这位是百里冰姑娘……” 目光一转展叶青和邓一雷接道:“这位是展叶青大侠这位是终南二侠中邓二侠邓一雷。” 百里冰欠身一礼道:“见过两位。” 展叶青邓一雷齐齐还礼未再多问。 萧翎心知如若说出百里冰的来历两人必将问长问短势必需要多费很多口舌也不再多解说。一转话题道:“两位可以骑马先行我和百里姑娘随后跟进两位来时路上既有拦阻回途中必然还有拦击我和百里姑娘随后而行也好看看对方是何来路。” 展叶青道“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了。” 转身当先而行。 邓一雷紧追在展叶青身后两人缓骑并进向前行去。 萧翎和百里冰并肩而行走在两人身后。 双方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 半日无事。 天色将夜时分到了一个小镇之上。 这座小镇只不过百户人家但因地处要道行商往来渐形热闹百户人家中倒有十几家是客栈、饭店。 邓一雷和展叶青进入了一家最大的客栈。 萧翎看那客栈三开间的门面楼下兼营着酒饭生意已然坐满了八成酒客。 邓一雷和展叶青马匹已被人接去两个人坐在一张紧靠门口的木桌上。 萧翎缓步行入客栈在角落一张小木桌上坐下暗中打量店中酒客。 只见店中酒客十分复杂有大腹便便的商绅也有高卷着袖管的贩夫走卒。 数种极不调和的人济济一堂。 萧翎目光环扫整个客栈一周竟然不见一个武林人物心中暗暗奇道:无为道长等人进入湖南的消息难道百花山庄中全无所觉吗? 忖思之间突闻蹄声得得两匹健马直驰到店门前面。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啊!这两人来路有些不对。” 萧翎目光一转只见进来了一位老妪和一名少女那老妪满脸皱纹但那少女却是生的十分娇媚柳眉凤目嫩脸艳红。 那老妪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缓步行向紧邻展叶青和邓一雷的一张空桌之上坐下。 因为那少女生得太过美艳那老妪太过丑陋丑者极丑美者极美形成了一个强烈对照引得满室酒客齐齐转目注视。 两人的坐骑虽然早有伙计接过入了旁边的马棚之中但因店中生意大忙两人坐下很久却不见跑堂的过来问话。 那老妪等得不耐一掌击在木桌之上道:“贵店有没有活的人?” 一个店伙计急急奔了过来道:“老太太……” 奇丑老妪冷笑一声接道:“你们可是看我老婆子付不起银子吗?” 探手入怀摸出一锭黄金啪的一声丢在木桌之上道:“这个够我们祖孙两人吃住了吧!” 那一锭黄金少说点也有十两以上别说这等小镇上的客栈就是大码头上的大客栈也够吃上个十日半月了。 店伙计急赔笑脸道:“你老不要生气咱们开店的还怕客多不成实是店里生意忙招待不周你老不要生气。” 那老妪冷笑一声道:“现在给我们婆孙四样热炒二斤花雕。” 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一开口就叫了两斤花雕自是语惊四座。 那老妪似是有意的引人注意高声喝道:“我老婆子今日兴致好店伙计今晚你们店里有多少客人吃的酒钱老婆子全部付啦。” 店伙计怔了怔道:“你老人家真会说笑话!” 那老妪道:“老婆子说的句句真实这点钱难道老婆子付不起吗?” 那店伙计低声说道:“你老钱再多也不能这等花法……” 那老妪大声喝道:“老婆子有钱而且我这钱来的清清白白不带一点血腥为什么我不能花?” 那店伙计轻声低语用心原想讨好那老姬但那老妪放声一嚷反使店伙计有些下不了台当下接道:“钱是你老的你要怎么花那是悉听尊便了。” 那老妪纵声大笑道:“今日你们有多少客人吃了多少东西跟我老婆子一人结算就是。” 那店伙计皱着回头道:“小的干了十几二十年的跑堂朋友故旧代会酒帐那是天天都有的但像你老这等过路商旅素不相识一开口要会上百人的酒帐小的可是从未见过小的得去问问柜上这帐怎么一个算法。” 那丑怪老妪大呼大叫如处无人之境但那美艳少女却是从不插言坐在一侧面带微笑似是对这等奇怪之事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百里冰低声说道:“这一老一少一丑一美举止怪异不近情理不知是何来头咱们不能吃她祖孙请的东西。” 展叶青、邓一雷也是瞪着双目望着两人一脸茫然之色显然对这一老一少的怪异举动大感不解。 片刻之后那店伙计重又跑了过来。 那老妪不待那店伙计开口就抢先说道:“你们那掌柜的怎么说?” 店伙计道:“小店柜上说他也未遇到过这等事情但你老人家有钱一定要请客小店也不便阻拦只是敝店地处要隘过往商旅各等身份的人都有柜上说有很多人不喜沾别人的光小的给你问一声如是有人不愿你会帐的那就只好心领了。” 那老妪略一沉吟道:“好!你问问看吧究竟是多少人不喜沾人之光?” 店伙计无可奈何只好高声道:“诸位客官、大爷这位老夫人要代付诸位酒帐饭钱敝店不敢做主请教诸位可有心中不愿之人?” 但闻一个粗嗓门的声音叫道:“格老子从不吃不明不白的饭。” 另一个豪壮的声音接道:“在下自有会帐之款不用别人请了。”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第一个讲话之人短小精干一口四川土音短褂长裤腿上缠着白裹腿似是吃镖行饭人物。 第二个身躯高大一身劲装背上斜背单刀年约在三十以上似是一个走江湖的武师。 只见百里冰站起身子粗着嗓子叫道:“伙计我出家人素喜粗食所用有限那也不用别人相请了。” 但闻那丑怪老姬纵声大笑道:“蓉儿啊!你去瞧瞧那几位大爷为什么不要奶奶请他们。” 这句话大背常情那老婆子十分丑怪言语癫狂大部分人都道她有些疯癫奇怪的是那美艳少女竟然站起身子缓步行了过去。 只见他走到身子矮小四川口音人的桌子前面低言数语又转向那个子高大的劲装大汉前面说了数言重又转回原位娇声说道:“奶奶啊!两位大爷都看孙女之面答应让您请了!” 丑怪老妪叹一口气道:“唉!奶奶究竟是老了。” 目光一掠萧翎和百里冰道:“那两位道爷你怎么不去说一声呢!” 蓉儿转脸打量了萧翎和百里冰一眼道:“奶奶啊!人家是出家人不要咱们请那就算了。” 丑怪老妪道:“如何能厚此薄彼你还是过去说一声吧!” 蓉儿心中似是不愿但又无可奈何的起身行到萧翎和百里冰的桌前欠身一礼娇柔一笑轻声说道:“见过两位道爷。” 百里冰看她笑得柳媚花娇心中有气冷冷说道:“什么事啊?” 蓉儿道:“小女子名叫蓉儿。” 百里冰道:“我早知道了。” 蓉儿道:“我那位年迈祖母是一位千顷富豪只因思念孙儿成疾得了疯癫之症……” 百里冰道:“这和我们何关?” 蓉儿娇媚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怒容但不过一瞬间立刻消失接着笑道:“因为疯病不重时时愈。” 百里冰道:“可惜我们师徒不解医理无法为令祖母看病。” 蓉儿道:“不要紧她这疯癫之症半年也难得上一次不病时有说有笑十分和气但如起病时想到什么非要做到不可她要请全店客人只有两位不肯答应……” 百里冰挥手说道:“我们知道了姑娘请转告令祖盛情心领我们腹中不饿休息片刻就要赶路了。” 蓉儿还待再说百里冰却连连挥手要她走开。 蓉儿无可奈何只好退回原位。 那丑怪老妪说道:“蓉儿啊!那两位道爷答不答应?” 蓉儿道:“出家人一向固执很难说服他们。” 丑怪老妪一皱眉头道:“这话当真吗?” 蓉儿道:“自然是当真了。” 丑怪老妪冷然一笑道:“只怕你这个丫头没有用心去说!” 蓉儿道:“我已经用心说了人家不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 那老妪冷哼一声不再和蓉几说话却拿起手中黄金掷向店伙计道:“这条黄金够吗?” 店伙计道:“大约用不了。” 丑怪老妪站起身子指着萧翎和百里冰道:“除了那两位道人之外其他的人我全都请了。” 萧翎只觉这祖孙两人行动古怪使人有些难测高深望了百里冰一眼笑道:“世界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还有害了非花钱不可的怪病。” 百里冰道:“你认为他门真要请客吗?” 萧翎道:“行动诡异叫人莫可预测但她已把黄金交给了那店伙计这场客自然是请定了。” 百里冰低声说道“那丫头不过十几岁但她的举动却是妖形妖状一望之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物这餐酒饭决不可吃她门的。”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那丑怪老妪和娇媚少女四道眼神正向自己望来当下举起茶杯掩住了半个面孔借势暗施传音之术道:“冰儿那老太太和少女似是特别留心咱们我们倒要小心一些了别中了她们暗算。” 百里冰展颜一笑道:“我看到那鬼丫头妖形妖状的样子心里就有些生气她要暗算咱们今日非要把她们婆孙两人宰了不可。” 萧翎心中暗道;这百里冰平日里百依百顺十分温柔、但嫉妒之心却是强烈无比难比岳姊姊那明朗胸怀。 忖思之间突闻一个尖锐声音叫道:“店伙计你这酒饭不干净哎哟痛死我了……” 一个店伙计急急跑了过来道:“大爷你老怕是老毛病吧!”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那人蓝带束腰足登草履似是一个车夫的装扮不禁一皱眉头暗道:这人不似武林中人自然是不敢讹诈这家店家了。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惨叫连声大部分酒客都站起身子捧腹大叫。 萧翎心中暗道:情形有些不对这些人怎会一起肚子疼了起来呢 第二念头还未转完只见那四川矮子和那武师装扮的大汉也捧腹叫了起来。 这两人都会武功似在运气抗拒但站起身子之后竟也忍受不住失声而叫第一声叫出口接着连声大叫起来。 萧翎推开茶杯道:“不要再喝这些茶了。” 目光转到邓一雷和展叶青的脸上只见两人紧紧皱着眉头显然也在运气和痛苦抗拒。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你觉出有异状吗?” 百里冰摇摇头道:“我很好啊!觉不出有何痛苦。” 但闻那丑怪老妪高声说道:“我老婆子清客的东西岂是好吃的吗?” 本来满室尖叫的声音此刻却突然沉寂下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不绝于耳的传了过来。 原来大部分人都已经疼得无力呼叫蹲在地上有很多人疼得趴在地上双手拼命按着小腹连连喘息。 萧翎突然站起身子大步行向那老妪身前冷冷说道:“老夫人!” 那丑怪老妪回目一视萧翎道:“道爷可是改变了心意也想吃我老婆子一顿?” 萧翎强自按下心中激愤冷冷说道:“不见老夫人有何行动但却已在全厅酒饭中下了奇毒这下毒的手法果然是高明得很好叫在下佩服。” 那丑怪老妪纵声大笑道:“老婆子并非无理取闹啊!” 萧翎冷笑一声道:“我相信这客店中人大都是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在他们身上下毒这还不算无理在下倒要请教老夫人理在何处?” 那丑怪老妪淡淡一笑道:“他们都已疼得无力呼叫了咱门正好谈话” 萧翎仔细听去果然连那呻吟之声都已经逐渐消失只有大志喘息的份儿。 目光转去只见邓一雷及展叶青顶门上汗珠滚滚两人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忍受着痛苦。 但闻那丑怪老妪道:“一个人如有了贪念自然要吃苦头。” 哈哈一笑接道:“但像两位道爷一丝不苟不肯贪我老婆子这一顿饭自是安然无恙了。” 萧翎心中暗道:如非冰儿心生妒意讨厌那位姑娘只怕我也把她视作疯癫中她之毒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然说道:“老夫人在这些素不相识之人的身上下了剧毒不知是何用心?” 丑怪老妪哈哈一笑道:“有道是破财消灾只要他们肯花钱肚痛病自然是要不了命……” 语声一顿笑容忽敛脸色一寒道:“道爷不觉问的太多了吗?” 萧翎道:“这等收钱之法在下还未见过。” 蓉儿格格一笑接道:“那你今天就开开眼界啊!” 萧翎四周望了一眼道:“此刻他们大都痛得不能行动老夫人要出手搜抢是吗?” 丑怪老姬道:“老婆子素来不强人所难我要他门自动献出来。” 蓉儿娇声接道:“再过一会他们肚痛稍微减轻他们不但能够说话而且还能够行动不过一盏热茶工夫之后他们肚痛复其疼要强过第一次的数倍如是不怕疼死的人那就不用拿钱了。”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甚高似是有意让所有之人全都听到。 只听那丑怪老婆说道:“蓉儿啊把钱袋拿出来咱们也该收钱了。” 蓉儿应了一声起身而去片刻之后拿着一条大麻袋行了进来放在木桌之上。 丑怪老妪站起身子道:“咱们此刻开始收钱……” 缓步行到邓一雷和展叶青的身前说道:“两位武功高强一声也未呻吟不知愿否付钱购药。” 邓一雷展叶青都正全力运气和疼痛抗拒无法开口说话。 那丑怪老妪微微一笑又道:“两位的武功高强价钱要稍大一些了……” 目光凝注在邓一雷的脸上道:“阁下身体魁梧一百两银子不多吧!” 邓一雷双目圆睁望着那丑怪老妪却未开口说话。 丑怪老妪目光叉转到展叶青的脸上道:“阁下这等英俊潇洒人物年纪轻轻死了未免可惜了两百两银子不算讹你吧!” 展叶青、邓一雷内功深厚运气抗拒剧疼但却觉出所中之毒十分奇怪抗力愈大它的反力也愈强两人全力施为丝毫不敢松懈连话也无法说出口来。 但闻那丑怪老姬说道:“两位既然不反对那就是赞成我老婆子的价钱了。” 目光转到那妖媚少女脸上道:“蓉儿时间不多了吧!” 蓉儿略一沉吟道:“差不多了最多还有一盏热茶的时光。” 丑怪老妪道:“老婆子说话大多了而且我又老又丑说出的话只怕别人也不肯相信还是你来说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祖孙两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蓉儿嫣然一笑娇声说道:“诸位大爷、伯伯、叔叔听着再过片刻诸位腹疼即会减轻那时诸位既能说话也有力量行动。” 语音一顿又道:“不过减轻并非是好转那只是更大风暴前的一刻平静一刻时光过去之后第二次腹疼之重那是尤过适才数倍了……” 目光一掠那丑怪老岖接道:“妾身祖母体会上天好生之德不忍坐视决定施舍一些药物按人计价诸位如想疗治请到贱妾祖母面前议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药如是不愿疗治我们祖孙也不勉强贱妾只要说明一件事我们祖孙留此的时间有限诸位如何决定悉听尊便了。” 萧翎站在一侧冷眼旁观已然明白了全店中人所得肚疼之症都是这祖孙两人闹的把戏他们以此诈财。 使萧翎不解的是到此刻为止他还没有了然这祖孙两人究竟施用的什么手法能使客店中数十人在同一时间中一齐中毒。 他连经了数次大风大浪阅历大增未了然她们下毒手法之前只是站在旁侧冷眼旁观。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手捧小腹缓缓行了过来道:“我要买一粒解药。” 那老妪目光一掠道:“大老板很有钱一百两银子少一钱也不成。” 那胖子道:“我身上未带这么多银钱。” 丑怪老姬道“拿你身上的值钱之物、拍现也成。” 那胖子无可奈何取下身上的一块佩玉两片金叶子及二十余两散碎银子一齐奉上。 丑怪老妪缓缓从身上取出一只小木盒来打开木盒取出一粒白色的丹丸交给了那大胖子。 那胖子吞下药丸肚疼便立刻好转双手放开大步奔出店门。 于是店中顾客相继爬起求药那老妪看人议价少则十两多则百两最少的三两二两也成不大工夫店中人大部服药而去只剩下萧翎、百里冰、邓一雷、展叶青和那四川矮子及那魁悟武师六人。 第三十回 老妪图敛财 萧翎看那麻袋已经装满了银子少说也有千两以上当下说道:“老夫人这些银子够你们用了吧!” 那老妪目光盯注在萧翎的脸上道:“如若老身没有走眼。道爷这条命是全店中最值钱的了百两黄金也不算多可惜道爷不肯食用老身请的酒食……” 言下若有憾意。 只见那四川矮子行了过来道:“格老子值多少钱?” 那老抠道:“不多不多五十两银子足矣!” 那四川矮子似也疼破了胆乖乖的取出五十两银子换了一粒解药而去。 这时大约第二阵剧痛已经开始作那魁梧武师也举步行了过来结结巴巴他说道“在下值多少钱?” 丑怪老岖淡淡一笑道:“阁下吗?一百两。” 那魁梧大汉也不还价咬着牙取出一百两银子换了解药而去。 丑怪老抠望了那银子一眼道:“蓉儿把银子包起来吧!” 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道爷看得似很入神。” 萧翎淡淡说道:“老夫人这等疗病卖药之法可算得天下第一恶医……” 语声一顿道:“不过比起那些杀人越货要了钱又要命的盗匪稍好一些。” 丑怪老妪冷笑一声道:“道爷最好是自扫门前雪别管他人瓦上霜。” 目光转到邓一雷和展叶青的脸上道:“两位能够凭借内功抗拒这么长时间功力的深厚好叫老身佩服不过老身就要动身两位时光不多了。” 邓一雷展叶青仍是咬牙苦撑不肯示弱。 萧翎一直瞧不出那老姐散毒手法是以也不敢轻易出手但此刻形势逼迫已无法拖延时间当下接道:“老夫人在下替两位壮士付价如何?” 心中却是暗作盘算道:如若中州二贾在此必可知晓她们祖孙的来历了。 蓉儿已然系了麻袋大有立刻动身之意。 丑怪老妪双目突然闪起寒人心魄的眼光一掠萧翎道:“老身疗病向有规例。” 萧翎道:“什么规例?” 丑怪老妪道:“代人付钱要涨价十倍他们两个人老身已开出了价钱合计三百两道、爷要代他们付帐、就要付三千两折黄金三百两你道爷大概还不在乎吧!” 萧翎缓缓说道:“以他们的身价三千两确不算多不过贫道身边无此巨款。” 丑怪老抠道:“道爷有何值钱之物可以拍现抵价。” 萧翎缓缓从怀中摸出短剑握在手中道:“这把剑值多少钱?” 那丑怪老妪望了望萧翎手中短剑一眼道“道爷想开价多少?” 萧翎缓缓向前进了两步道:“老夫人先看看在下这宝剑如何我再开价不迟。” 丑怪老妪道:“剑是名剑老身已瞧出来了。” 萧翎道:“名剑无价在下开价一万两不算多吧!” 丑怪老姬呵呵一笑道:“不多不多不过你这把剑卖的时机不对。” 萧翎道:“哪里不对了?” 蓉儿接口说道:“如是在平常之时你开价一万两那确实不高但此刻你要救两位之命那是受制于我们了。” 萧翎又往前行一步道:“姑娘总要开个价吧!” 蓉儿望了那丑怪老抠一眼道“奶奶呀!还他两千九百两如何?” 丑怪老妪微微一笑道:“好咱们就出两千九百两!” 目光一掠萧翎道:“阁下再加一百两银子咱们立刻可以奉上解药。” 萧翎已然取得有利形势缓缓说道:“两位不觉着大狠一点吗?” 右手一挥短剑疾向那老妪刺了过去。左掌同时拍出击向那美艳少女。 萧翎一出手丑怪老妪已知遇上了劲敌剑势未到一股强烈的剑风已然逼近了前胸当下冷哼一声陡然退后五尺。 蓉儿究是经验较少不知那萧翎厉害竟然挥掌硬接一击。 但闻砰的一声双掌接实。 蓉儿被震得右臂麻木连退四五步撞翻了一张桌子才站稳身子。 原来萧翎早有准备剑掌出使出了极强的劲力。 萧翎逼退了那老妪、击退了蓉儿、左手一收疾快的抢起了桌上的解药。 紧接着飞起一脚挑起那一麻袋银子投向店门外面。 萧翎右手一抬手中木盒伸向百里冰口中说道:“快要他们服下解药。” 人却纵身而起扑向蓉儿。 那丑怪老妪虽然老谋深算却未料到萧翎武功如此之强眼看一袋银子直向店外飞去立时纵身而起疾向那银子扑去。 萧翎挑起银子投掷店外用心就是分她心神使她无法兼顾。 百里冰接过木盒立时飞跃到邓一雷和展叶青的身前取出两粒解药分别投入两人口中。 百里冰喂两人解药之时萧翎也同时冲到蓉儿身前右手一招点向前胸左手一招疾向蓉儿腕脉之上扣去。 那蓉儿被萧翎一掌震得气血浮动尚未复元萧翎又已冲到右手剑光耀目刺了过来急急提气向旁侧让去。 她只顾避让萧翎的剑势忘了萧翎的左手疾伸而出扣住了她左腕脉穴。 这些事情生的极为快等那丑怪老妪抢回麻袋时萧翎已然擒拿住蓉儿脉穴冷冷说道:“老夫人如若不想令孙溅血于此那就不要妄动。” 说话之间举起短剑指着蓉儿咽喉要害。 那丑怪老妪果然不敢妄动缓缓放下手中麻袋道:“放开我的蓉儿这银子给你们就是。” 萧翎冷冷说道:“老夫人可是觉着天下之人都和你一般喜欢银子吗?” 丑怪老妪冷冷说道:“你既不喜此物为何要和老身作对?” 萧翎冷笑一声道:“老夫人问的很奇怪似你这等施毒讹诈逼得人交出银钱的行径难道这是很正经的吗?” 丑怪老妪冷笑一声道:“哪里不正当了老身既未出手去抢也未动手去偷全是他们自动献上来的这和老身何干呢?” 萧翎冷冷说道:“老前辈说得很轻松啊!” 丑怪老妪道:“老身爱财取之有道放之四海而皆准。” 萧翎气得连声冷笑道:“老夫人可算得是在下所见之人中第一等自私冷酷、不讲道理的人了。” 丑怪老妪冷冷说道:“就算老身是不讲道理的人那也没有关系啊!” 萧翎道:“老夫人既然不讲道理在下等自然也不用和你讲理了。” 丑怪老妪道:“计价付值老身今日所得买回我孙女的命哪里不对了。” 萧翎冷冷说道:“可惜的是在下不太重视金钱……” 目光移注到百里冰的脸上道:“他们怎么样了?” 展叶青长长吁一口气起身说道:“已经完全复元。” 萧翎道:“邓二侠呢?” 邓一雷笑道:“毒性全消在下也觉着完全好了。” 萧翎目光转到那丑怪老妪身上道:“目下老夫人已经没有了谈判条件……” 丑怪老妪冷冷接道:“你如逼得老身怒起我就拼着牺牲孙女的性命也要将四位置干死地。” 展叶青右手一探从腰间带中取出三把短剑冷冷说道:“我等己从死里逃生对生死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不过在下相信你在施展下毒手段之前必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蓉儿突然接口说道:“放开我我给你们谈价……” 萧翎五指加力一收那蓉儿立时疼得啊哟一声皱起了眉头顶门上汗珠滚滚而下。 丑怪老妪目光转动只见邓一雷、百里冰都已各自选择了方位形成合围之势只要一动上手立时会从数个不同的方位一齐攻出。 再见蓉儿被萧翎扣制了脉穴摆布的痛苦不堪不禁豪气大消缓缓说道:“好老身今日算上了贼船你们提条件吧!” 萧翎心中暗道:她的下毒之法不露一点痕迹而且在片刻之间毒倒了数十人这等人物的确可怕她如是独来独往旨在讹人财物那还罢了如是被那沈木风收罗了去不知要有多少武林人物伤在她们祖孙手下了。 一念及此顿生杀心冷冷说道“看你们祖孙这等行径和巧妙无踪可寻的下毒手段实叫人防不胜防如是老夫人为害武林武林中必有一番悲惨的劫难。” 丑怪老妪冷冷道:“说老身谋财老身受之无愧但老身却从未妄自伤过一人性命。” 萧翎道:“老夫人也许确有此心但江湖事端纷杂老夫人如若陷于漩流之中落入恶人之手。届时将难以自主了。” 丑怪老妪怒声喝道:“你们这等咄咄逼人的气势当真要逼老身拼命吗?” 萧翎冷冷地说道:“如若是非拼不可那就晚不如早了……” 目光转注到邓一雷的身上道:“邓二侠见多识广知晓事情甚多可曾听到过这祖孙两人的事迹吗?” 邓一雷摇摇头道:“未曾听过。” 萧翎目光转到那丑怪老妪身上道:“邓二侠久年在江湖之上走动未听过你们祖孙恶迹那是足见两位在武林时日不久了。” 丑怪老妪冷冷说道:“你要怎么样?明说了吧!不过(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老身先要说明你如提的条件过苛老身未必会接受那时只有各凭所学一分生死了。” 萧翎道“那要看老夫人怎么想了……” 语声一顿接道:“第一你要带着令孙女即刻退出江湖五年之内不许再在江湖之上行动隐息人迹罕至之处不许答应任何人的邀约、重出江湖!” 丑怪老妪道:“还有吗?” 萧翎道:“你先决定是否答应?” 丑怪老妪道:“老身在深山大泽中住了几十年再多住五年也不要紧。” 萧翎道:“第二件事老夫人要自行提出一个保证之法在下就立刻释放令孙女。” 丑老妪道:“要老身提出何等保证?” 萧翎道:“只要能够限制你五年内不在江湖活动就是。” 丑怪老妪道“老身想不出来。” 萧翎望了那妖媚少女一眼心中暗道:这老妪下毒手法高明这丫头只怕已然尽得她衣钵如以此女作质或可使她就范。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我们留下令孙女作质只要老夫人能够遵守诺言五年内不出江湖我们自会善待令孙女五年之后放她回去和你团聚。” 丑怪老妪怒声说道“不行我们祖孙相依为命她如作质那还不如取去我性命。” 其实萧翎说出口时已经觉出有些不妥办法虽然不错但却有些太过霸道阴险。 展叶青道:“你如觉出此法不妥你自己说出一个办法来吧。” 丑怪老妪突然哈哈一笑道:“要老身答应你们这个条件不难但老身要求一个公平的搏斗。” 萧翎道“怎么一个公平之法?” 那丑怪老妪道:“你们之中选一人和老身单打独斗你们如若不敌那就放了我小孙女不能干涉老身行踪。” 萧翎道:“如是我们胜了呢?” 那丑怪老妪道:“你如胜了老身就答允你们的条件把小孙女交给你们抵押老身寻一处人迹罕到之处逃尘避世度上五年寂寞岁月。” 萧翎道“这要求确很公平。” 丑怪者妪道:“你是答应了……” 但闻邓一雷接道:“慢着。” 萧翎道“邓二侠有何见教?” 邓一雷道:“先要问个明白她如何一个打法如是各凭武功动手自是可以答应她如是她施放奇毒、咱们岂不是中了她的诡计。” 萧翎道:“甚有道理。” 丑怪老妪道:“哪一位和我动手?” 萧翎、展叶青齐齐应道:“在下和你动手。” 丑怪老妪冷笑一声道:“这位道爷武功高强老身愿向道爷领教。” 萧翎冷冷说道:“很好在下极愿奉陪。” 丑怪老妪冷笑一声道:“咱们是比兵刃呢?还是比拳掌?” 萧翎道:“这个悉听尊便。” 丑怪老妪冷冷说道:“老婆子想拳掌与兵刃一起比!” 萧翎道:“这活怎么说?” 丑怪老妪道:“咱们先比拳。掌如是一百招之内拳掌上不分胜负咱们再比兵刃如是兵刃上一百招还无法分出胜负咱们就以内功相拼。” 萧翎道:“如是拳掌上一百招分出胜负呢?” 丑怪老妪道:“哪一个落败就算哪一个输了。” 萧翎回手点了蓉儿两处穴道。 百里冰一伸手抓住了蓉儿右腕道:“交给我吧!” 萧翎放开蓉儿踏步行了过去道:“老夫人可以出手了。” 他虽然身着道装但却始终无法学得出家人的术语。 那丑怪老妪冷冷说道:“你不是出家人?” 萧翎道:“不用问我是谁能够打败我就行了。” 丑怪老妪早已憋了一腔怒火不再答话右手一杨迎胸拍出一掌。 掌力强猛一股暗劲先掌势直逼过来。 萧翎右手一抬硬接一掌砰声大震中双掌接实。 那丑怪老妪只觉萧翎内力强猛竟然被霞得向后退了一步。 萧翎亦觉右腕一麻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这老婆子内力不弱。 心中念转双掌连环推出疾向那丑怪老妪攻了过去。 那老妪已知遇上了从未遇过的劲敌全力出手争抢先机。 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 那丑怪老妪似是已经自知百招之内万难胜过萧翎改采守势准备应付过百招不败再在兵刃之上一分胜负。 萧翎却是一招快过一招攻势愈来愈猛。 又过十余招那丑怪老妪已被萧翎迫得团团乱转全无还手之力。 那老妪脸上汗水滚滚又勉强支持几招一个招架不及、吃萧翎一掌击中左肩、 这一掌落势甚重震得那丑怪老妪一连后退了四五步才拿桩站稳。 萧翎收掌而退缓缓说道:“承让了。” 那老妪脸色铁青冷冷说道:“这一掌是第几招?” 萧翎道:“第九十三招。” 那老妪缓缓说道:“这九十三招之中你和老身硬拼了几掌?” 萧翎道:“三掌。” 丑怪老妪道:“老身有一件事必得说明。” 萧翎道:“在下洗耳恭听。” 丑怪老妪道:“老身败在了你的手中自然是应该遵从约言认输服败……” 萧翎接道:“在下看老夫人也不似毁约之人。” 丑怪老妪道:“老身要说明我掌上含有一种奇毒你和我硬拼了三掌奇毒早已沾上你手最迟在三日毒性就要作除了老身的独门解药之外再无可救之药老身归隐之后你只有死亡一途。” 百里冰冷笑一声说道:“老夫人只怕还忘了一件事情。” 丑怪老妪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你这小孙女还在我们控制之下我随时可取她之命。” 丑怪老妪怒道:“你们讲过的话算是不算?” 百里冰道:“暗中施毒伤人这赌约自然是可以不算了。” 丑怪老妪理直气壮他说道:“当时动手又未说不准施毒。老身施毒哪里不对了?” 百里冰道:“但当时也未讲可以用毒啊?你如不肯拿出解药。那就别想你孙女活着。” 丑怪老姬道:“你如毁弃约言伤了我孙女之命老身将以千名武林人物的性命来补偿她的死亡。” 百里冰道:“你哪里还能走得了呢?杀了你孙女之后我们再取你之命再从你身上搜出解药!” 那丑怪老妪冷笑一声道“除了这位牛鼻子老道之外老身还瞧不出诸位之中有谁是老身之敌就算一齐出手老身如突围逃命总是无碍。” 萧翎淡淡一笑接道“也许老夫人自觉你掌上之毒十分奇烈足可使在下死亡不过在下如不畏死准备守约老夫人是否也愿守约言呢” 丑怪老妪道“老身自然是要守约言的。” 萧翎道:“那很好咱们就照相互订下的约言行事。” 丑怪老妪打量了萧翎一眼奇道:“你当真不怕死吗?” 萧翎摇摇头道:“不怕。” 丑怪老妪道:“好!老身这就告别诸位息隐山林之中但你们要善待我那小孙女如是她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除了在场之人都要为她偿命之外整个武林都将是一片血腥。” 萧翎道:“不要紧你要走可以走了。” 那丑怪老姬转身向外行去刚刚行近门口瞥见两个身着灰衣的瘦长汉子并肩向店中行来。 这座店门不过五尺宽窄两人并肩而行把整个店门挡住。 那丑怪老妪吃了败仗心中憋了一腔怒火一眼见两人拦住去路不禁大怒冷冷说道:“两位请让开去路如何?” 两个身着灰衣的瘦长大汉相互望了一眼仍然静站不动。 那丑怪老妪目光一掠萧翎低声说道:“这两人可是和你相识吗?” 萧翎摇摇头道:“素昧平生。” 丑怪老妪目光暴闪出一片杀机冷冷说道:“两位可是受人之命来和老身为难吗?” 口中说话右手却突然拍出疾向右侧灰衣人手上扣去。 那灰衣人右手一挫食、中二指突的点出反而指击丑怪老姐的脉穴之上。 丑怪老妪一收右手左手随着递出双掌连环劈击、 灰衣人竟然是双手奉还双掌还击。 眨眼问两人已然对拆十余招。 那灰衣人只有右一人动手左一人却是站着不动既不出手相助也不从中解劝袖手在一侧观战。 萧翎细看两个灰衣人都是又高又瘦站在那里活似两条竹竿一样这两人长像奇怪如是听人说过或是见过之人一看就会认出才是但萧翎瞧了半天却是不识两人。 转目望去只见邓一雷呆呆的站在那里神色间一片肃穆。 显然他对突然见到两个灰衣人一事有着一种极度的震骇。 这时那丑怪老妪和那灰衣人仍未分出胜败双方掌势交错已然硬拼了数招。 忽然间那灰衣人骇然而退冷冷说道:“你手上有毒。” 丑怪老妪道:“不错老身手上有毒。” 灰衣人瘦长的脸上泛现一片杀机、撩起长衫取出一把玉尺道:“解毒药物何在?” 丑怪老姬道:“在老身衣袋中。” 灰衣人道:“杀了你可以取到了。” 丑怪老妪道:“怕的是你无法杀死老身。” 灰衣人一扬手中玉尺道:“好咱们试试看吧!” 侧身向前冲去。 左那灰衣人突然一伸手拦住右侧的灰衣人道“老二不可莽动。” 目光转到那丑怪老妪的脸上道:“阁下可是巫婆婆吗?” 丑怪老妪怔了一怔道:“你是谁怎知老身来历?” 灰衣人哈哈一笑道:“兄弟马波。” 巫婆婆道:“岭南双杰。” 灰衣人道:“巫婆婆不用在我们兄弟脸上贴金了咱们兄弟也不在乎别人称呼江湖上称咱们岭南双魔你也叫咱们岭南双魔就是。” 巫婆婆道:“两位既识老身老身自应当奉上解药。”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金色的盒子打开盒盖取出一粒丹丸递了过去。 马波微微一笑道:“老二接着吧!座婆婆不是外人。” 右侧灰衣人藏好玉尺接过丹丸投入口中。 萧翎和展叶青等看他们由动手到交谈心中暗暗忖道:岭南二魔如若和她谈得融洽只怕要帮她夺取蓉儿那就又难免一场激战了。 只听那巫婆婆说道:“老身和人约赌败在了人家手中我要离开此地了两位请让开路吧!” 马波道:“败在何人手中赌的又是什么?” 巫婆婆冷冷说道:“这和两位无关……” 侧身向外行去。 马波一伸手拦住了巫婆婆道:“巫婆婆对我们兄弟见外对逍遥子道长很熟识吧!” 巫婆婆果然停了下来道:“两位认识逍遥子?” 马波道:“咱们兄弟就是受那逍遥子道长之邀迎接婆婆而来……” 语声一顿说道:“我们俩已退出江湖十余年此番受那追遥子道长之邀无法拒绝只好重行出山了。” 巫婆婆道:“老身也是二十年未在江湖之上走动被逍遥子牛鼻子左一封书信右一封书函劝得我重出江湖想不到出师不利败了赌约不但丢尽颜面而且还输了我的孙女。” 马波细眉耸扬缓缓说道“咱们兄弟受逍遥子道长之托迎接巫婆婆一路追踪到此幸得相遇……” 巫婆婆摇头接道:“不行了老身输了赌约要重行隐居深山五年有劳两位代我回那逍遥子道长一句话就说老身不能去见他了。” 马波接道“这是赌债赌还婆婆赌输了我们兄弟可以帮你再赌一次。” 萧翎心中暗道原来这三人都是那逍遥子邀请出来的帮手那四海君主似已和沈木风和解合作逍遥子这番邀了很多归隐已久的魔头重行出山只怕是要有一番行动倒要仔细听听才是。 心中暗定主意静静的站着不动。 巫婆婆丑脸上肌肉耸劝缓缓说道:“我已经赌输了还有何颜再赌。” 马波笑道:“婆婆情在一侧观战看我们兄弟替你翻本!” 目光一掠萧翎和邓一雷道:“就是和这几位赌的吗?” 巫婆婆显然已被马波说动悄然退到一侧不再言语。 马波目光投注在邓一雷的脸上道:“如是在下的记忆不错这一位该是邓二侠。” 邓一雷道:“不错咱们十五年前在徐州见过一面。” 马波哈哈一笑道:“好记性啊!好记性……” 语声顿住笑容突敛。接道:“这位巫婆婆和几位赌的什么东西?” 萧翎本想接口却又突然忍了下来暗道:邓一雷年纪最大一切事该由他主持才是。 邓一雷回顾了萧翎一眼道:“两位和此事无关最好是不要趟这次浑水了。” 马波冷笑道:“咱们兄弟是管定了邓二侠如是不肯说咱们只好……” 邓一雷冷冷接道:“告诉你们亦无不可。” 当下把巫婆婆施毒逼财一事说了一遍。 马波目光投注到萧翎身上缓缓说道:“这位道爷在何处养真?” 萧翎冷冷说道:“天下之观。” 马波道“好大的口气……” 目光一掠百里冰道:“这位道童是道长弟子了?” 萧翎道:“这似乎不关你们的事了。” 马波冷笑一声道:“巫婆婆赌输了小孙女在下要替她翻本。” 萧翎冷冷道:“两位想赌一场是吗?” 马波道:“不错赌注是取消你们和巫婆婆定下之约和交还她的小孙女。” 萧翎道:“两位要如何一个赌法划出道来在下奉陪就是。” 马波一皱眉头道:“听阁下口气似乎是出家不久啊!” 萧翎老是忘去自己装扮的身份“在下”之称和道人身份大不相同。 邓一雷展叶青心中同一打算觉着萧翎武功高过自己一切事应由他出面决定是以不多插口。 马波已从邓一雷口中听明了事情经过巫婆婆既然败在道长手中自己如若和他动手也未必能是他之敌自然得想个必胜的赌法才行。 心中念转口中却故施激将之法道:“在下划出了道来只怕道长不敢答应。” 萧翎冷笑一声道:“阁下只管找出题目贫道一定奉陪就是。” 马波道:“在下想和道长定一个新奇的打赌之法。” 萧翎道:“如何一个新奇之法?” 马波道:“道长选出一条毒蛇在下生生把它吃下再由在下选出一条毒蛇由道长生生吃下。” 萧翎万万没有料到他们想出这样一个比试的办法不禁为之一呆半晌讲不出活来。 马波冷冷说道:“在下早已想到了道长不敢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萧翎一皱眉道:“火中取栗虎口拔牙在下都曾听人说过却从未听过生食毒蛇的比试办法。” 马波道:“道长今日听到了而且也将亲眼看到亲口食用!” 萧翎心中暗道:且不论吃下毒蛇之后是否会中毒而死单是想到食用那毒蛇时的形状就使人作呕不止他如真敢选一条毒蛇食用看来今天我是非输给他不可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道:“贫道从未听到过有人比试生食毒蛇的事但贫道也不相信你敢吃。” 马波道:“所以咱们才要打赌。” 萧翎目光转注到邓一雷的脸上希望能从池神色之间瞧出一点应付此事的启示哪知邓一雷竟也是一脸茫然之色。 马波冷冷接道:“道长可是想反悔吗?” 萧翎冷冷说道:“贫道答应过吗?” 此时萧翎已知岭南双魔的来意是帮那逍遥于拉拢巫婆婆祖孙而来。 这祖孙两人的武功如河暂时不去说它单是那不见痕迹的下毒之法就使人防不胜防了如若这番打赌败在马波手中取消了和巫婆婆祖孙订下之约巫婆婆丁毒之法配合四海君主和百花山庄的高手那是如虎添翼了。 但他生俱侠义肝胆明知兹事体大但话已说出口去无法再行收回。 只听马波冷笑一声。道:“如是道长想毁约亦非难事。” 萧翎一皱眉头道:“这话怎么说?” 马波道:“只要道长说出自己法号当众自认说话不算咱们订下之约就算作罢!” 萧翎怔了一怔道:“如若贫道当真的答应了自然是万元不算之理。” 马波冷冷接道“你想想看是否答应。” 萧翎脸色一整道:“好!你先吃吧!可惜的是此地无蛇。” 马波冷笑一声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打开袋口倒出两条小蛇。 那两条小蛇都不过七八寸长全身花白杂陈昂吐信。一望即知是一种奇毒之蛇。 马波冷冷道:“你替在下选一条!” 生食毒蛇的事天下罕闻罕见连那邓一雷和展叶青也都看得脸色大变。 萧翎冷冷的望了马波一眼道:“阁下似是随时准备和人赌食毒蛇所以随身携带。” 马波道:“蛇是活的难道其中还有假再说咱们这场赌约阁下已经是沾光很大了。” 萧翎道:“哪里沾光了?” 马波道:“在下生食一条毒蛇道长也吃一条毒蛇但却算阁下胜了。” 萧翎道:“这么说来你是料定我不敢吃蛇了。” 马波道:“但愿道长敢吃在下败得心服口服……” 语声一顿接道:“道长替在下选一条吧!” 萧翎细看两条毒蛇形状一般模佯伸手一指道:“这一条吧!” 马波探手而出抓住了毒蛇七寸那毒蛇立时不再摇动放入口中由尾至头大吃起来。 萧翎瞪着眼睛看那马波生生把一条毒蛇吃下。 这时场中之人只瞧得个个神色紧张鸦雀无声。 显然都为马波生食毒蛇的一幕所震骇个个目瞪口呆。 马波食完了一条毒蛇之后目光盯注在萧翎脸上道:“道长该你了。” 萧翎早已暗中留心他捉蛇之法当下仿照马波之法出手抓注了毒蛇七寸。 望着花白杂陈的蛇身只觉五腑翻腾吃下的酒饭都想吐出口来但想武林道上的安危又不能不吃当下一闭眼睛正待把蛇尾放入口中突然衣袖被人扯注。 耳际问响起了百里冰的声音道:“认输算了。” 百里冰右手食中二指突然用力一掷把萧翎手中毒蛇掷落地上牵着蓉儿右手行了过去道:“人交给你我们算输了。” 马波接过蓉儿拍活她被点的穴道拾起地上毒蛇放入袋中重又藏好一抱拳道:“承让了。” 百里冰冷冷说道:“这一场我们认输但几位最好别再碰到我们再次见面那要凭真本领一分生死不会再和你比试吃蛇了。” 马波也不答话带着巫婆婆等转身而去眨眼间走的踪影不见。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惭愧得很赢了的赌注又输出去。” 展叶青道:“这比试吃蛇的事决非常人能够办到岭南乃毒蛇出没之区也许他们自幼就练了生食毒蛇之能。” 邓一雷道:“就算他自幼练就了生食毒蛇之能也不会把蛇头毒囊吞入腹中这其中只伯有诈。” 萧翎点点头道:“他随身带了两条毒蛇那是说他准备随时和人打赌了。” 百里冰道:“现在我门不用谈论这件事了不管他是否有诈我们已经输了目下紧要之事是如何挽回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下一次再遇到他们时不再和他们打赌各凭武功一分生死……” 目光一掠萧翎接道:“如若那位巫婆婆对江湖危害很大那就不能放过他们咱们可以立刻追踪把他们全部歼灭。” 邓一雷道:“大有道理咱们就此动身。” 叫过店家会了酒帐一路追去。 因为萧翎和百里冰都未骑马邓一雷和展叶青也弃马步行。 这时已经是暮色苍茫的掌灯时候了四周景物已然模糊不清。 四入鱼贯而行沿着大道而进。 夜色渐深行人绝迹官道上一片凄清。 邓一雷流目四顾极尽目力不见灯火当下说道:“这一段路很荒凉四周五里内没有村落。” 萧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在下想那巫婆婆决不甘心银子受损定然要设法报复咱们沿途之上要小心一些才成。” 展叶青道:“江湖之上当真是无奇不有在下自信十分留意这巫婆婆和她那位孙女的举动但就是没有瞧出她们如何一个下毒之法看来武功一道在江湖之上也未必就是决胜的因素。” 萧翎等人谈话之间到了一裸大树之下。 只听百里冰啊哟一声道:“那是什么?” 萧翎等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只见一具尸体高吊在大树之上。 这时天上浮云掩月天光昏暗但以几人过人的目力已然看清楚那是一具尸体。 展叶青轻轻咳了一声道:“是一具尸体。” 邓一雷道:“是被人谋杀的?” 展叶青道:“不错这棵大树足足有三丈多高那垂尸距地也在一丈五尺以上如是自行寻死的人怎能这样吊在树上?” 说话之中已从腰间摸出一把七休剑右手一扬短剑闪电而去。 他手法奇准剑芒过处正好击中那吊人绳索。 绳索被利剑斩断那垂尸直落而下。 展叶青跃身而起接住了那下落的尸体仔细一瞧骇然叫道:“是巫婆婆。” 他已对丑怪的巫婆婆有了很深的戒心虽然是看到她的尸体心中亦是大为震动双手一撒把尸体摔到地上。 但闻砰的一声轻响七休剑跌落实地。 展叶青的七休剑乃武当上两代掌门人采取天山千年寒铁打造而成锋利无匹乃极为珍贵之物他已顾不得再管巫婆婆急急行了过去捡起短剑插入带上。 邓一雷和萧翎都对巫婆婆有着很深的戒心是以大家都来动手去扶她尸体。 邓一雷望着仰卧在地上的巫婆婆一眼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啊她怎会被人杀死呢?” 萧翎在店中和巫婆婆对掌时暗中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才未中毒望了巫婆婆尸体一眼又带上手套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向她鼻息之上按去。 但闻百里冰叫道:“不要碰她。”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的。”伸手按在巫婆婆鼻息之上。 邓一雷对巫婆婆犹存余悸不敢过于逼近说道:“怎么样是真死还是假死?” 萧翎道:“是真死。” 邓一雷道:“是谁杀了她呢?岭南双魔联合和她对手虽然不至于败她手中但如想杀她那确实极为不易何况她还有孙女相助。” 萧翎双目神凝仔细在她脸上瞧了一阵道:“只怕不是巫婆婆的真身!” 伸手在巫婆婆脸上一抓果然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邓一雷、展叶青凝目望去只见那具尸体也是一个老妪。 展叶青咬牙道:“这老毒婆果然是生性残忍无比为了找替身竟然杀死了一个不相干的老妪。” 萧翎道:“下次见她之面时决不饶她。” 百里冰缓缓说道:“大哥啊!你瞧人死了多久了?” 萧翎仔细在那老妪脸上瞧了一阵道:“看样子不会太久。” 百里冰微微一笑蹲下身子伸手按在那老妪前胸之上道:“身上余温犹存死去不会大久。” 原来萧翎不肯伸手按那女人前胸百里冰抬头望着邓一雷道:“老前辈见多识广可知道那巫婆婆杀死这一老枢作她替身的用心何在吗?” 邓一雷道:“如是在下料断不错她用心要借此下毒。” 突然间波的一声轻响有一些粉未由那老姬身上散出来。 萧翎吃了一惊急急纵身而退。 只听一阵果鸣般的呵呵大笑道:“不错老身要在各位身上下毒。” 喝声中一个黑影从那大树上直坠而下。 邓一雷展叶青连同百里冰在内都对那巫婆婆下毒之能心存畏惧但他们万万没料到巫婆婆竟然在死人尸体上作了机关都闻声警觉向后跃退时鼻息间已闻得一股淡淡的异香、赶忙闭住呼吸。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那树上落下之人正是那巫婆婆不禁大怒冷笑一一声道:“这方法很恶毒。” 巫婆婆道:“老身报得大仇一向是不择手段。” 箫翎道“但你别忘了在我们毒性作之前还有杀你之熊。” 巫婆婆迫:“老身此次施用之毒作奇快。” 萧翎突然一侧身子直向那巫婆婆冲了过去。 巫婆婆右手一扬一股白雾打了过来。 萧翎一皱眉头暗运内力出一掌。 这一掌力道甚猛一股强烈的掌风直撞过去。 那一团飞来白雾吃萧翎一记强猛掌风打得倒向那巫婆婆飞了过去。 巫婆婆纵身一跃闪避开去。 萧翎借此侧身而上左掌横劈右手却疾向巫婆婆脉穴之上拿去。 巫婆婆已知萧翎厉害一吸气陡然向后退出五尺。 萧翎心生杀机屈指一弹施出弹指神功一缕指风破空而去。 巫婆婆刚刚站好身子萧翎指风已至正击中巫婆婆肋间。 只听巫婆婆闷哼一声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萧翎正待欺身而上点她穴道突闻身后砰砰数响传了过来。 回头看去只见邓一雷、展叶青、百里冰齐齐摔倒在地不禁一呆。 但闻巫婆婆细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他们毒了。” 萧翎冷冷说道:“为什么在下无恙?” 巫婆婆道:“老身亦大感奇怪……”语声一顿接道:“老身不信你内功已到了百毒不侵之境。” 萧翎心中暗道:不论一个人的内功如何精深也难使奇毒不侵如若我也中毒而未作其间只怕是别有内情。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他们三人中毒未必会死但你却死定了。” 突然踏前两步扬起右掌。 但闻一声尖叫声:“不要伤我奶奶。” 话落人现大树上飘落一个劲装少女只见她青中包头背插长剑娇艳的脸上一片惶恐之情。 她似是自知难是萧翎敌手是以未作出手打算。 萧翎冷冷说道:“令祖母善施奇毒而又不自珍重留她在世不知会有多少人为她所害留她不得。” 巫蓉黯然说道:“你不饶我奶奶之命难道连自己的同伴性命也不肯救了吗?” 萧翎冷冷说道:“姑娘还活着杀了令祖之后姑娘还有解毒之能。” 巫蓉道:“你杀了我相依为命的祖母难道我还会助你解你朋友之毒吗?” 萧翎道“那时只怕由不得姑娘做主了。” 巫蓉怒道:“出家人向以慈悲为怀你这牛鼻子老道却如此心狠手辣全无出家人的胸怀。” 第三十一回 虎落平阳 萧翎做事一向宽大这时心恨那巫婆婆下毒之狠确然了一个狠心准备杀死巫婆婆以绝后患再迫巫蓉施药解毒事后废她武功。 不料被巫蓉一骂竟骂得萧翎瞠目结舌半晌答不出话。巫蓉又道:“你杀吧!杀死我奶奶我就自绝而死我们祖孙两条命换你们三条命死也瞑目。” 萧翎道:“如若那解药在两位身上贫道杀了你们祖孙二人之后仍然可以从两位身上找出来。” 巫蓉道:“他们所中之毒乃我奶奶合了数种奇毒调混而成你不知调混之药如何救得他们?” 只见坐在地上的巫婆婆突然挺身站了起来右手扬动似欲扫出暗器。 萧翎自知弹指神功尚未到炉火纯青之境取位还难随心所欲虽然重伤了巫婆婆却未必能中她穴道。 是以在和巫蓉说话之时仍然留心看那巫婆婆的举动见她挺身而起立时欺身而进一掌拍出。 他动作奇快一掌拍中巫婆婆的右肩。 但闻砰的一声轻响刚刚站起的巫婆婆被萧翎一掌打得摔出四五尺外仰卧地上。 巫蓉右手一抬长剑出鞘寒芒闪动直向萧翎刺了过去。萧翎右手一抬抓注了长剑锋刃。 巫蓉右手加力一转希望削断萧翎几根手指哪知萧翎握剑的右手有如铁条钢柱一般坚硬无比巫蓉用力一绞不但未能绞断萧翎手指而且连剑锋亦未能够动得分毫。 巫蓉眼看萧翎如此武功自知难是敌手丢了手中长剑奔到巫婆婆身前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声音娇脆哭起来有如出谷黄茸一般动人心弦。 萧翎一皱眉头道:“你哭什么?” 巫蓉道:“你要杀我奶奶先把我杀了吧!” 萧翎心中暗道:女孩子当真是难缠得很。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你奶奶杀过很多人是吗?” 巫蓉道:“她老人家行径只是有些怪僻但在我记忆之中却未见她当真的杀过人。” 萧翎冷冷说道:“姑娘这话当真吗?” 巫蓉道:“谁说了一句谎言要她不得好死。” 萧翎道:“姑娘不用哭了我不杀她就是。” 巫蓉伸手抹去脸上泪痕道:“你说话可算数?” 萧翎道“堂堂男子汉岂有说了不算不过贫道也有一事相求姑娘。” 巫蓉破涕为笑道:“什么事?” 萧翎道:“你要先救活我三位同伴除了他们身上之毒我才能够放她离此。” 巫蓉道:“那是自然了。”伸手扶起巫婆婆道:“奶奶啊!解药放在何处?” 巫婆婆道:“在我左面第三个口袋之中。” 巫蓉撩起那巫婆婆的黑衫只见那巫婆婆里面一件内衫上都是口袋不下数十个之多。 萧翎心中暗道:她这许多口袋中分装着很多的解药毒药如是拿错一种那可是害了冰儿等三人性命了。 心念及此忍不仁说这:“不要拿错了药。” 巫蓉已从巫婆婆左面第三个袋中掏出了解药闻言一怔道:“奶奶啊要是你骗了我不但你没有了命这老道士一火起来连蓉儿也死定了。” 巫婆婆连中萧翎一记弹指神功和一掌被打得肋骨断了两根内腑气血尚未平复说话声音十分微弱。 只听她缓缓说道:“奶奶怎会骗你。” 巫蓉于是举起手中药瓶递了过去道:“拿去救你同伴吧!” 萧翎接过药瓶缓缓说道:“在我三位同伴未醒来之前姑娘最好别有举动。” 巫蓉已为萧翎武功镇住柔顺地点点头道:“你要我们走时我们再走。” 萧翎举起手中玉瓶瞧了一眼缓步行到三人身前拔开瓶塞倒出了三粒解药分别在三人口中各放入一粒那丹药入口自化玉液沥沥流下咽喉。 对症下药立见奇效片刻工夫三人先后醒了过来挺身坐起。 巫蓉扶起巫婆婆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萧翎道:“不要慌。” 巫蓉果然不敢走动扶着巫婆婆的双手重又放开。 萧翎看她对自己的畏惧之情本禁哑然一笑目光转到百里冰和邓一雷的身上道:“几位运气试试内腑是否还有余毒?” 邓一雷、展叶青、百里冰依言运气相试之后道:“奇毒尽去。” 萧翎举手一挥道:“姑娘可以走了。” 巫蓉伸出双手扶着巫婆婆转过身子缓步向前行去。 但闻百里冰尖声叫道:“不要放她们走!” 她情急之下大声呼叫忘记了自己是女扮男装呼叫声娇滴清脆异常完全是女子口音。 萧翎摇手说道:“冰儿放她们去吧!我已经答应了。” 百里冰举步向前奔去那知才跑数步一交跌倒地上。 萧翎吃了一惊急急扶起百里冰道:“怎么啦?” 百里冰道:“我双腿软全身无力……” 萧翎心中警觉大声喝道:“站住。” 一提气纵身而起一跃两丈有余。 他轻功奇佳一跃之下已然追到那巫蓉祖孙身后正待伸手擒拿巫蓉突然一阵头晕眼前一片黑暗身子摇动几乎栽倒急急提聚真气支撑着未倒下去。 巫蓉对萧翎畏惧殊深听得他呼叫之言立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见萧翎全身摇动似是站立不稳不禁一呆。 但闻巫婆婆纵声大笑道:“蓉儿过去把他们全都给我杀了!” 巫蓉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巫婆婆道:“我要你去杀了他们!” 巫蓉急急说道:“奶奶啊!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巫婆婆道:“我知道你只管出手就是。” 巫蓉摇摇头道:“就是我一击必中我也不敢出手……”只见萧翎举起右手捏在右面额角之上显然他已无法支撑。 巫蓉放开巫婆婆大步行了过去望着萧翎说道:“你怎么了?” 萧翎正在全力运气和作的毒性抗拒根本就无法听到那巫蓉说些什么。 百里冰心中大为焦急大声叫道:“大哥啊!你也中了毒吗?” 萧翎似是被她尖锐叫声所动转目望了百里冰一眼一交跌坐在地上。 百里冰急忙蹲下身子顾不得自己身着男装抓着萧翎右手突着叫道:“大哥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这时邓一雷、展叶青齐齐举步行了过来但走的却十分缓慢。 原来两人亦是和百里冰一般模样双腿无力举步维艰。只听巫婆婆果鸣般的一阵大笑道:“我还道你是铁打铜铸的罗汉不畏奇毒原来你不过是内功稍深抗毒之力比常人稍强一些罢了……” 她一面纵声大笑一面自言自语显然内心之中有着无比的欢乐。 一时间笑声顿住两手捧腰蹲了下去。 原来她放声大笑笑得几根断去的肋骨疼了起来。 邓一雷和展叶青都已行到萧翎身前。 两人想拼着耗去最后一口元气来保护萧翎哪知两人行了几步路之后才觉全无半点希望纵然两人不畏死亡也是无能保护萧翎。 所幸的是那巫婆婆也受伤很重无能再战目下只有一个巫蓉完好无恙。 邓一雷振起精神缓缓说道:“姑娘把解药交出来吧!” 巫蓉望了仰卧在地上的萧翎一眼道:“你要救这老道士吗?” 邓一雷道:“不错眼下我们三个人姑娘只有一个人那是势不均力不敌了。” 巫蓉摇摇头道:“这老道士不能救。” 邓一雷道:“为什么?” 巫蓉道:“他武功太高强了救活了他我们祖孙都要受他欺侮。” 邓一雷心中暗道:看来这丫头还不太了然目下情势倒是要唬她一唬才是。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姑娘不肯拿出解药难道咱们不会抢吗?” 只听巫婆婆叫道:“蓉儿不要听他唬你他们都已无再战之能你只要举手之劳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杀死。” 巫蓉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我奶奶说的是真是假?” 邓一雷心头凛然暗道:这丫头如若出手我等确实无抗拒之能。 他阅历丰富虽知处境危险但仍然保持得十分镇静冷冷说道:“姑娘觉着是真是假?” 巫蓉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说这么办吧!咱们两个动手看看你们是否还有再战之能?” 邓一雷怔了一怔道:“姑娘一定要和在下打个胜负吗?”亚蓉道:“不错只有和你动手打一架我才能证实你们是否有再战之能。” 百里冰突然站起身子道:“你这臭丫头骗了我大哥放了你们你却用毒药毒他我大哥是仁义君子怎会防到你们这等小人之心。” 她一急之下不再掩饰身份骂的声音清脆营转燕啼。 巫蓉怔了一怔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百里冰道:“男女管你什么事?” 巫婆婆刚刚说了两句话、肋骨又是一阵剧疼眼看百里冰言词锐利忍不庄又道:“蓉儿打她两耳光教训那丫头一顿!” 说到此处伤处又疼突然住口不言。 巫蓉听到祖母招呼之声挥手一掌拍去。 百里冰两腿酸软心中虽想闪避却是避让不开砰的一声打个正着。 百里冰两腿无力被打得两个跟跄跌倒地上。 巫蓉实在未料到自己这一掌有如此威力不禁微微一笑。邓一雷眼看百里冰被那巫蓉一耳光打了两个翻身心中大是畏惧暗道:我这一把年纪如是也被这小丫头打几个耳光那可是一件终身大憾的事。 心念转动不敢再向前逼进。 巫蓉打倒百里冰后缓步走近萧翎身侧伸手去抓萧翎的胡子笑道:“你刚才凶巴巴的欺侮我现在我打你两个耳光出出气。” 萧翎颔下本是假须巫蓉用力一拉登时脱落脸上涂的易容药物也随着假须片片的脱落下来巫蓉微微一呆道:“哼! 原来你是假道士。” 展叶青伸手摸出一把七休剑道:“姑娘再不拿出解药可别怪在下要施下毒手了。” 巫蓉摇摇头道:“你不要唬我你和他们一般早已无力和人动手了。” 展叶青道:“在下还有放暗器之能。” 他本想无声无息中出七休剑但握剑在手之后又觉得此举实非大丈夫所应为不觉问又叫出口来。 巫蓉眼看展叶青手中短剑寒芒闪烁似极锋利立时一挥右手疾快的拍出一掌。 展叶青全身无力动作缓慢暗器还未来得及出那巫蓉掌势已到正击在右腕之上手中短剑被击落地人也被打得连打几个转身之后才坐在地上。 邓一雷轻轻叹息一声道:“展兄弟咱们此刻连常人之力也未有如何能是她之敌。” 展叶青道:“邓兄之意可是说咱们只有听人宰割一途了。”邓一雷道:“除此之外咱们还有何良策呢?” 展叶青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巫蓉一掌击倒展叶青后笑道“你们慢慢的等吧我要先瞧瞧这位假道士的真正面目。” 蹲下身子伸手剥下萧翎脸上的易容药物。 百里冰被巫蓉一掌打得晕了过去清醒过来之后看那巫蓉正在用手擦拭萧翎脸上的易容药物当下挣扎而起喝道:“不要动他。” 巫蓉停下手来说道:“什么事啊?” 百里冰道:“你不能动他。” 巫蓉笑道:“你叫有什么用呢你又无能阻挡于我等瞧到他真正面目之后还要脱去你的道袍瞧你的面目!” 百里冰呆了呆不再多言。 巫蓉就在萧翎的身上扯下一片道袍擦去萧翎脸上的药物。 凝目望去星光下出现了一个英俊动人的面孔。 巫蓉看得怔了一怔起身行向百里冰道:“你自己脱呢?还是要我动手。” 百里冰心中大急道:“你要看什么?” 巫蓉道:“我要看你是男是女?” 百里冰想到如被她扯去衣服那可是一件大感羞辱的事急急说道:“我是女儿身。” 巫蓉微微一笑道:“你是女人为什么要穿道士装和他走在一起呢?哼!我瞧你呀定然不是好人!” 百里冰道:“他是我大哥自然是可以了。” 巫蓉笑道:“原来如此!” 忽然一皱眉头接道:“你们为什么改装易容装成老道士呢?” 百里冰道:“这个这个我们为了要躲避仇人耳目。” 巫蓉眨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道:“好吧!我暂时相信你的话。” 百里冰黯然叹息一声道:“姑娘我求你一件事好吗?”巫蓉听她说的可怜缓缓说道:“什么事情啊?” 百里冰道:“救救我大哥吧!他是个正人君子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男儿你不能害死他!” 巫蓉道:“他真的那样好吗?” 百里冰道:“我说的句句实言。” 巫蓉摇摇头道:“不行他武功太强了我如救了他我们祖孙两人都要受他欺侮。” 百里冰道“不要紧只要你们能够掌握了我的生死就可以使他听你们吩咐了。” 她为了要救萧翎之命不惜委曲求人。 巫蓉道:“他伤了我奶奶我如何能够救他。” 百里冰道:“他本可杀死你们祖孙但他却饶”了你们……”巫蓉冷笑一声接道:“我苦苦求他他才饶了我奶奶性命。” 百里冰道:“但我也在求你啊。” 只见那巫婆婆缓步行了过来道:“蓉儿不能饶他们。”巫蓉道:“不能饶他们那是要杀了他们啦!” 巫婆婆道:“不错要杀了他们斩草除根。” 巫蓉叹息一声道:“奶奶啊!如是那老道士刚才要杀咱们咱们此刻就无法再杀他们了。” 巫婆婆怔了一怔道:“怎么?你可想饶了他们?” 巫蓉道:“留下他们性命废去他们武功不知奶奶是否答应?” 巫婆婆指着萧翎道:“除了他其余三人都可随你之意废了武功饶他们不死。” 百里冰道:“我替他死。” 巫婆婆目光转到百里冰脸上冷笑一声道:“你要替他死?” 百里冰道:“你只要杀死一个人我和他有何不同。” 巫婆婆冷冷说道:“想要饶他不死可以但你们三条命换他一条命。” 百里冰道:“为什么?” 巫婆婆道:“因为他武功很高一般人非他之敌。” 百里冰正待接言展叶青却拱手说道:“老夫人所谓三命换一命那是包括替他解毒在内了。” 巫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好!我解除他身中之毒。” 展叶青想道:武林对他迫切需要。 轻轻叹一口气道:“好!你先疗好他的毒伤在下就先行自绝而死。” 巫婆婆目光转到邓一雷的脸上道:“千古艰难唯一死你年纪大些自然不会同意此事了。” 邓一雷缓缓说道:“只要老夫人确实能守信诺在下死而无憾。” 巫婆婆呆了一呆道:“你们都是由衷之言吗?” 邓一雷、展叶青齐齐应道:“字字出自肺腑。” 巫婆婆双目凝注在萧翎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他是什么人?如此重要三位竟然都愿以自身的死亡换他一命。” 展叶青道:“老夫人既然答应了咱们就此一言为定那也不用问他是谁了。” 巫婆婆道:“如是几位不说出他的身份老身可以不允诸位所请。” 展叶青回顾了邓一雷一眼满脸焦急之情形诸神色之外。 一向聪慧的百里冰此刻也闹得没了主意沉思了一阵道:“告诉你他是谁也可以但你不能变卦必得疗治好他的毒伤。” 巫婆婆哈哈一笑道:“老身一向是不肯受人之命。” 百里冰心中恨极冷笑一声骂道:“老乞婆日后犯在我手中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巫婆婆怒道“小臭丫头女扮男装和这些大男人走在一起还会是什么好人吗?” 她声音一大伤处又疼了起来抱着腰蹲了下去强忍着痛苦接道:“蓉儿过去打她两个耳光替奶奶出出气。” 巫蓉缓步行了过去道:“我奶奶要我打你那是令谕难违了。” 一扬右手啪的打个又响又脆的耳光。 这一击落手不轻只打得百里冰娇躯连转口中鲜血流出。百里冰站稳身子后举手拭拭嘴上血迹道:“打我不要紧不能杀他千万武林同道的生死希望都寄在他的身上。” 巫蓉看她不顾自己仍一味替萧翎求情心中大奇道:“你对他用情很深他究竟是谁啊?” 百里冰武功已尽失虽有拯救萧翎之心却无拯救萧翎之能只好说道:“好!我告诉你他是萧翎!” 蹲在地上的巫婆婆突然站起身子道:“他是萧翎?” 百里冰道:“不错他是萧翎。” 巫婆婆急道:“蓉儿快些拭去他脸上残余的易容药物。”巫蓉应了一声掏出绢帕拭去了萧翎脸上残余的药物。 巫婆婆急忙从衣袋中摸出了一个玉瓶道:“蓉儿快给他服下解药。” 百里冰眼看说出萧翎之名后巫婆婆立刻施药相救心中大是欢喜回顾展叶青和邓一雷一眼笑道:“我大哥的名气当真是大早知如此咱们早些说出大哥之名那也不用求他们了。” 邓一雷缓缓说道:“在内情未了然之前姑娘别大高兴。”转目看去只见巫蓉接过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丹药放入萧翎口中。 解毒丹丸神效奇片刻之后萧翎已然清醒了过来挺身坐起。 百里冰急急叫道:“大哥你好些吗?” 萧翎缓缓站起身子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道:“我很好。” 但闻巫婆婆笑道:“你就是萧翎吗?” 萧翎伸手去抨长髯早已不见。 巫蓉冷哼一声道:“你那假胡子早已被我扯下了。” 萧翎目光移到百里冰的脸上只见她脸上指痕宛然泪水盈睫不禁一皱眉头道:“冰儿伤的很重吗?”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没有我伤的不重啊!” 只听巫婆婆冷哼一声接道:“萧翎我告诉你一件事……”萧翎道:“什么事?” 巫婆婆道:“此刻你和你这三位朋友一般都已手无缚鸡之力……” 语声一顿接道:“蓉儿他心中有些不信你打他一掌试试!” 巫蓉右手一抬一掌横扫过去。 萧翎本能一抬右手接下一击。 双方掌势接实萧翎被打的身躯转动俊里移开了四五步远才勉强站住未倒下去。 巫蓉微微一笑道:“萧翎啊!你信了我***话吗?” 萧翎点头道:“你令祖母的手段很恶毒使人中毒时同时失去武功……” 巫婆婆冷冷说道:“萧翎他们三人都愿替你死者身答应了他们三条命换你一条当时老务心中极是好笑三条命换你个失去武功的残废身躯不过老身答应他们时还不知你是萧翎。” 萧翎经过几番生死大劫人已变得十分沉着淡淡一笑道:“现在你已知道了准备如何处置在下?” 巫婆婆道:“两条路由你选择一条。” 萧翎道:“你说吧!哪两条路?” 巫婆婆道:“一条是老身把你杀死带你人头而去;一条是你乖乖的听命老身随同老身去见两个人。” 萧翎道:“去见何人?” 巫婆婆道:“沈木风和四海君主。” 萧翎心中暗道:见到沈木风和四海君主也是难免一死。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老夫人可认为我萧翎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巫婆婆道:“你很英雄如若你不是英雄人物他们也不会礼聘老身祖孙了。” 萧翎冷笑一声道:“沈木风6地枭雄四海君主水上巨寇如今他们水旱两路携手合作共谋武林霸业……” 巫婆婆接道:“如非为了对付你萧翎他们两人也许很难携手合作了。” 萧翎冷笑一声道:“就算他们暂时合作但利害冲突终是难免一场自相火并那时你又帮助哪个呢?” 声音突转严肃接道:“老夫人下毒之能确实高但你比那毒手药王如何?” 巫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单讲下毒手法老身未必在他之下但如综合用药调毒之能老身自知不如毒手药王。” 萧翎冷肃他说道:“那毒手药王和沈木风相交莫逆沈木风在各大门派追剿大败之后能够东山再起造成如此声势毒手药王可算得第一功臣但那沈木风仍然在他身上暗施手脚;老夫人受他们礼聘出山要借你施毒之能对付目下群起抗拒沈木风的江湖群豪……” 巫婆婆道:“主要的还是对付你萧翎。” 萧翎淡淡一笑道:“一旦我萧翎被杀老夫人受他们礼聘的价值也随着消失了那时飞鸟尽良弓藏以那沈木风为人的毒辣你们祖孙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为他所杀以除后患一条是永远为他控制奴役为他卖命。” 巫婆婆沉吟了一阵道:“沈木风为人的恶毒老身早已知晓但这番老身和那沈木风及逍遥子等有约在先老身只负责对讨你萧翎事完之后立时归山。” 萧翎道:“老夫人如何能够决定他们遵守信诺?在下已落在老夫人的手中任凭老夫人处置。” 这时百里冰突然接口说道:“老夫人受他们礼聘下山那礼物定然很重了?” 巫婆婆道:“不错。” 百里冰道:“都是些什么礼物?” 巫婆婆道:“明珠百颗、黄金万两、珍玩玉器、名画锦绢件件都是十分名贵之物。” 百里冰道:“只要你肯给予我们解药我们照他礼单加倍奉上。” 巫婆婆摇头说道:“你是何许人口气如此之大。” 百里冰道:“家父的名讳也许老前辈听人说过。” 巫婆婆道:“什么人?” 百里冰道:“北天尊者。” 巫婆婆吃了一惊道:“北天尊者是你父亲?” 百里冰道:“正是家父你可是有些不信。” 巫婆婆摇摇头道:“老身实是有些难信。” 萧翎接道:“如论当今之世中聚敛之丰无出中州双贾之右他们和萧翎情同兄弟但我萧某人不愿以重礼求命目下我们既已无抗拒之能生擒杀头随你之便在下言尽于此老夫人不用再和萧某谈论此事了。” 百里冰道:“大哥啊!你不能死……” 萧翎冷冷说道:“冰儿生死由命岂可强求小兄如若适才心地稍狠一些不为那蓉姑娘哀求所动此刻她们祖孙两人早已经尸寒多时了。” 巫蓉突然转过脸去望着巫婆婆道:“奶奶啊!蓉儿有一句话不知是当不当说?” 巫婆婆道:“你说吧!” 巫蓉道:“适才蓉儿求那萧翎他不但饶了我也饶了奶奶如今咱们也该还报他们一次才是。” 巫婆婆道:“如是咱们放了萧翎那百颗珍珠、万两黄金都将付之流水……” 巫蓉接道:“要那些珍珠黄金何用?” 巫婆婆笑道:“我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孙女我替你收集一些珍宝、玉器日后你嫁人之时也好作为嫁妆。” 她仰起脸来望着天空繁星自言自语地接道:“我要以世间最丰厚的嫁妆送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巫蓉长长叹息一声道:“奶奶啊!我要嫁给谁呢?” 巫婆婆道:“自然是由你选了你美貌如花再加上千古以来从未有过的丰富嫁妆只怕想要娶你之人自然如过江之鲫了……” 巫蓉摇头叹息一声道:“难道人家要娶我我就要嫁给他吗?” 巫婆婆哈哈一笑道:“傻丫头那自然是要你在千千万万人中选出一个人了。” 巫蓉冷冷说道:“奶奶如此做对孙女而言那是太坏了。”巫婆婆道:“为什么?” 巫蓉道:“我拥有人世间无数的财富那些人要娶我不是娶我的人是娶我的财富了。” 巫婆婆叹息道:“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总有一天我要先你而去不替你留下一些东西要我如何能安心呢?” 巫蓉微微一笑道:“奶奶你为什么不替自己创一点侠义声名呢?那金银珠宝都是身外之物要它何用呢?” 巫婆婆一皱眉头道“你要奶奶创什么名?” 巫蓉道:“做一些震惊江湖使人敬服的大事!” 巫婆婆道:“奶奶不是在做吗?江湖道上很多人要取他之命但却有所不能奶奶能把他生擒活捉你能说这不是震动江湖的事!哈哈那沈木风见我后必是起身相迎那时***大名立时之间就要宣传于江湖之上……” 巫蓉扬了扬柳眉儿道:“奶奶如若咱们此刻把萧翎放了不一样是震惊江湖的大事吗?” 巫婆婆脸色一变道:“那不是要不到珠宝黄金了吗?” 巫蓉道:“奶奶如是要留给孙女我不要那些东西。” 巫婆婆道:“还有一件事奶奶本不愿告诉你但现在非得告诉你不可了。” 巫蓉笑道:“你常说我们祖孙两人相依为命哪里还有不能告诉我的事呢?” 巫婆婆叹道:“咱们祖孙二人虽是受了那沈木风和逍遥子礼聘而去但事实上也算是受了他们威迫而去。” 巫蓉奇道:“为什么?” 巫婆婆道:“咱们早已经中了沈木风的暗毒!” 巫蓉道:“奶奶中了毒?” 巫婆婆道:“我这一把年纪就算毒而死那也罢了但蓉儿你却不能死啊!” 巫蓉道:“我也中了毒吗?” 巫婆婆道:“他们知你在我心目中尤重过我自己的生命因此也在你身上下了毒。” 巫蓉答道:“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巫婆婆道:“因为那是一种世所罕见的奇毒乃毒手药王亲手调配的药性未作之前和常人无疑一旦毒性作忽然之间七窍流血而亡。” 萧翎只听得暗暗叹道:这巫婆婆的用毒手法武林中罕见以那邓一雷、展叶青等人的武功也觉不出如何施展下毒手法她身上上百口袋中也不知带了多少奇毒想不到这样一个施毒的高手竟然也会为毒所困。 但闻巫蓉道:“这么说来奶奶那些重金礼聘咱们之言都是骗我的了。” 巫婆婆道“那也不是骗你他们一面重金礼聘于我。一面又在身上下毒迫咱们非去不可。” 巫蓉回顾了萧翎一眼说道:“奶奶啊!你是调毒高手难道就找不出解毒之法吗?” 巫婆婆摇头道:“那毒药是毒手药王调配奶奶无能解得。”巫蓉沉吟了一阵回头对萧翎说道:“萧大侠我很抱歉我奶奶那么大年纪我不能眼看她毒而死……” 萧翎接道:“在下都听得很清楚姑娘的盛情在下心领了。”巫蓉突然说道:“奶奶咱们身上所中之毒和萧翎有何关系咱们放了萧翎再去见那沈木风不是一样吗?” 巫婆婆道:“那就大大的不一样了那沈木风在咱们祖孙两人身上下毒也好礼聘咱们也好就是为了要咱们祖孙两人对付萧翎如何能放了他呢?” 巫蓉道:“但咱们放了他那沈木风也不知道啊?” 巫婆婆道:“沈木风耳目灵敏江湖之上到处都是他的耳目也许咱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他的人暗中监视着。” 巫蓉四下瞧了一下道:“在哪里啊?” 萧翎叹口气道:“蓉姑娘令祖母对你确实极好这些事情亦非虚构此等情势之下在下只有跟着你们走了不过……” 巫婆婆道:“不过什么?” 萧翎道:“老夫人受人威迫礼聘下山只是为了对付萧翎一人在下随你去也就是了我同行之人还望老夫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巫婆婆道:“现在他们不是都很好吗!” 萧翎道:“他们武功都未恢复……” 巫婆婆道:“他们如若恢复了武功决不会放老身离开了你不替自己求饶却为朋友求情看来你很擅心机啊!” 萧翎摇摇头说道:“老夫人不要误会在下可以让他们恢复武功后离开此地不阻拦老夫人就是。” 巫婆婆道:“太冒险了老身不愿把刀柄握在敌人手中。”萧翎冷笑一声道:“老夫人可知道一个练武的人一旦失去武功那是生不如死了。” 邓一雷高声说道“我等和萧大侠同行一起生死与共……”萧翎道:“何苦呢?沈木风、逍遥子都对我积怨甚深他们决不会轻易放过我诸位同行那是自寻死路了何况孙不邪老前辈初无为道长都还在等你们的消息……” 目光转到巫婆婆的脸上冷肃他说道:“在下问你一件事希望老夫人能够据实答复。” 巫婆婆道:“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萧翎道:“他们的武功是否还可恢复?” 巫婆婆道:“可以但要有一段时日。” 萧翎道:“其间有多长期限?” 巫婆婆道:“三月左右。” 百里冰突然接道:“大哥我要跟你走在一起。” 萧翎道:“好你和武林道上毫无恩怨那沈木风震慑于令尊的威名不致伤害于你。” 百里冰黯然一笑道:“唉大哥啊!难道你死了我还能独自活着吗?” 疾风知劲草生死见交情百里冰这两句话句句如铁锤一般击打在萧翎的心上他不禁缓缓回过头去望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你本与人无争何苦定要随我跳入这江湖是非漩涡……”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跟着大哥赴汤蹈火我也是一样快乐。” 只听巫蓉冷哼一声道:“奶奶啊不要这丫头跟着走在一起。” 百里冰回目望去见巫蓉一脸怒容心中大感舒畅举手理一下长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萧翎想到自己此番前去见到沈木风后他决然不会饶过自己那是必死无疑此后如抗拒这一股武林中邪势力全要凭仗刊、不邪和无为道长自己怀中现有华山剑谱和少林弹指神功两本秘籍何不交给邓一雷和展叶青要他们送给刊、不邪和无为道长。 心中念转目光转注在巫婆婆的脸上道:“老夫人在下想和两位同伴说几句话然后再随你们祖孙同行去见那沈木风和逍遥子不知可否见允。” 巫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好!不过不许拖延时间过久。”萧翎道:“一会就好。” 举步行到邓一雷和展叶青的身前沉声说道:“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之别二位如若随在下同赴死难那是轻如鸿毛之死了。” 邓一雷叹息一声道:“如若不是我等在饮食时中毒使萧火侠和巫婆婆冲突也不会有此事生了……” 展叶青接道:“追很到底祸由我等起连累了萧大侠和百里姑娘……” 萧翎道:“这些事都已过去谈之何益此刻有一件重大之卡两位必得办到。” 邓一雷道:“什么事只怕我等武功已失难达萧大侠之愿。” 萧翎叹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两位只求尽到心力就是……” 语声一顿说道:“在下身上收有两本书册烦请二位务必要交给孙老前辈和无为道长。” 展叶青道:“我们尽力而为。” 萧翎道:“此事极为重要必要时两位可易容化装逃避沈木风等耳目。” 邓一雷道:“物失人亡人在物在在下等尽其我力了。” 四目望去只见巫婆婆似是极为注意自己举动心目中暗自担忧忖道:我如取出两本武功秘录引起她好奇之心要那蓉儿取去瞧看那就糟了必得设法分散她的注意才成。 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出适当之策心中大为焦急。 这当儿突然响起一阵得得蹄声自远而近。 巫婆婆回向那蹄声来处望去萧翎却极快取出两本秘录交到邓一雷的手中低声说道:“两位要多多珍重!” 稍微提高了声音接道:“中州双贾那里存有我一个木箱两位见着他们要他们打开箱子瞧瞧箱中之物交由他们收存处置就是。” 这几句话此时此他讲出充满着一种生死别离的悲伤。 邓一雷道:“萧大侠古人天相此行定然无恙。” 萧翎道:“两位可以去了旅途珍重一路顺风。” 邓一雷、展叶青心中都已了然萧翎是在催两人上路当下欠身一礼道:“在下等就此别过。”转身行去。 萧翎目送两人离开心中轻松不少长长吁一口气、回目望去。 只见两匹高大的健马停在巫婆婆的身侧两匹马上人已然跃下鞍镫正在和巫婆婆谈话。 萧翎看那两个和巫婆婆谈话之人正是岭南双魔当下举步行了过去。 但闻大魔马波哈哈大笑道:“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笑声中目光转动凝注在萧翎的脸上冷冷接道“阁下就是萧翎吗?” 萧翎道“不错。” 马波笑道:“阁下大名在江湖中十分响亮想不到却是这么一个小娃儿。” 只听二魔说道:“巫老夫人在下瞧到另外二人逃了可要在下去追他们回来?”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要糟他如追上两人、必然会搜出两人身上秘籍那是弄巧成拙了。 他心中虽然异常焦急但表面之上仍然保持着冷静冷笑一声道:“可惜在下身受奇毒武功尽失……” 马波道“如是阁下武功未失呢?” 萧翎道:“就凭你适才那句不敬之言在下就要好好教训你们两人一顿。” 二魔怒道:“这小子此时此刻还如此狂傲当真是不知死活了。” 挥手一掌拍了过去。 萧翎眼看掌势劈来却是无能闪避。 砰的一声正中左颊。 这一掌打得十分结实萧翎被打得连转了两个转身之后仍然无法站稳摔倒在地上。 萧翎自出道以来从未吃过这等苦头被打得眼中金星直冒。 百里冰啊哟一声尖叫大步行了过来伸手去扶萧翎。 萧翎强免看痛苦心中暗自忖道:这巫婆婆不知用的什么药物竟能使人无法运行真气全身武功无法施展如若她能够被沈木风重用整个武功势将在他们控制之下以后如若再有下次能够杀她决不能再饶她了。 心中念转人却挣扎而起。 抬头看去夜色中已然不见邓一雷和展叶青心中暗自庆幸道但愿上天怜佑使他们能够平安见到孙不邪和无为道长交上两本秘籍这一耳光也挨的不冤了。 岭南二魔看萧翎挨了一记耳光之后心中毫无怒意心中暗自赞道:这萧倾年纪不大但修养工夫却是人所难及。 忖思之间突见巫蓉大步而来站在萧翎身前冷冷对岭南二魔喝道:“你们为什么出手打他?” 岭南二魔被问得怔了一怔道:“姑娘是说我们吗?” 巫蓉伸手指着二魔道:“你出手打人是何用心?” 二魔淡淡一笑道:“姑娘可是说在下出手打了萧翎吗?” 巫蓉道“是啊!那萧翎是我门所擒要打也轮不到你门打啊?” 马波一皱眉头、道:“不错人是你们祖孙擒住但咱们兄弟打他两下雉道也不能打吗?” 巫蓉冷冷说道“不能打要打也由我们自己打。” 马波转脸望了二魔一眼口中叽哩咕噜说了起来。 二魔也是用一种很奇特的语言回答交谈。 巫蓉颦起秀眉儿倾耳静听只听两人叽哩咕噜却无法听懂两人是说些什么! 不禁一皱眉头喝道:“你们两人在说什么?” 马波冷笑一声目光转到巫婆婆的脸上道:“巫老夫人你身体很好啊!” 巫婆婆缓缓说道:“老身受了很重的内伤。” 马波冷笑一声道:“咱们兄弟这番奉命迎接老夫人想不到老夫人竟然把萧翎也生擒过来如是沈大庄主和逍遥道长知晓此事之后心中定然是高兴得很。” 巫婆婆脸色微变赔笑说道:“老身只不过碰巧擒得萧翎两位远道迎接我们祖孙如若这是一件很大的功劳两位也该有一份才是!” 马波微微一笑道:“巫老夫人这等提拔我们兄弟我们兄弟是感激不尽不过……” 突然回手一把抓住了巫蓉的右腕。 巫蓉虽然精明但她万万没有料到那马波会突然出手扣拿住自己脉穴而且用力甚大巫蓉虽然用力一挣竟是未能挣脱。 第三十二回 明查暗访 就在大魔出手擒拿巫蓉右腕的同时二魔也出手擒住了巫婆婆的右腕。 巫婆婆虽然早已有备但她伤势沉重眼看二魔出手扣拿住自己脉穴却是无法避开。 只听马波哈哈一笑道:“擒住了萧翎之后你们祖孙两人似乎不用再去见那沈大庄主和逍遥道长了。” 巫婆婆缓缓说道:“这话怎么说?” 马波冷冷说道:“沈大庄主和逍遥道长请你们祖孙来此的目的就是要你们设法对付萧翎如今萧翎既然被擒你们祖孙这点武功对武林大事也无帮助……” 巫婆婆接道:“老身已和他们谈好擒得萧翎之后我们祖孙取得珠宝就离开江湖隐回故居不再问江湖中事了……” 马波冷冷说道:“你们祖孙既要归隐我们此刻送你们回家也是一样。” 说完扬起右掌。 萧翎和百里冰眼看着这场窝里反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千但自知武功未复既无能出手援救两人也无法借机逃走。 巫婆婆冷冷说道:“两位想杀我们祖孙吗?” 马波冷冷说道:“不错杀了两位之后这生擒萧翎之功就是我们兄弟的了!” 巫婆婆冷笑说道:“我如解了萧翎之毒只怕两位都非他之敌。” 马波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巫老夫人不觉着太晚了吗?” 巫婆婆望望天色冷肃他说道“那沈木风和逍遥子为什么要请老身下山?” 马波道:“因为老夫人善于用毒所以请你出山对付萧翎。” 巫婆婆道:“天下用毒之人千千万万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马波道:“一是你下毒之技十分高明常人难及二是你贪财爱宝易为所动所以他们才决定请你。” 巫婆婆道:“老身下毒之能和常人有何不同之处两位可知晓吗?” 马波道:“咱们兄弟奉命来迎接你们祖孙自然是知晓了!” 巫婆婆道:“你说说看!” 马波接口道:“老夫人下毒之能在使人不知不觉之中身受其毒……” 忽然有所警觉住口不言。 巫婆婆接道:“这就是了两位有一个大大的错处老身不得不指出来了。” 马波道“什么错处?” 巫婆婆道:“两位如若不用岭南方言交谈陡然出手扣拿我们祖孙的脉穴我们祖孙在骤不及防之下被你擒拿住脉穴此刻两位就不致为奇毒所袭了但两位用岭南方言老身就不得不备了。” 马波冷笑一声道:“你们祖孙二入之命、现掌握在我们兄弟手中不怕在下施用严刑逼你交出解药吗?” 巫婆婆道:“如若老身交出解药之后能够换回我们祖孙之命老身自会答应可惜两位杀我们祖孙的企图流露太早。” 马波接道:“现在我答应释放你们祖孙之命。” 巫婆婆冷冷接道:“太晚了老身无法再相信两位之言。” 马波回顾二魔一眼道:“老二你运气试试看看是否真的中了这老妖婆的奇毒。” 二魔依言运气试过道“小弟觉不出来。” 马波目光转到巫婆婆的脸上冷冷说道:“以你巫老夫人的身份如若虚言恫吓那就永远留人笑柄了。” 巫婆婆淡淡一笑道:“咱们祖孙两命换了你们兄弟两条命那是死而无憾了两位尽管出手。” 马波左手伸动点了巫婆婆穴道然后自行运气相试。 但觉真气畅通丝毫无中毒之征心中暗暗念道:这巫婆婆下毒之能使人防不胜防目下只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反正他们祖孙和萧翎都已入我掌握早杀晚杀她都是一样!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然说道:“巫老夫人纵然在我们身上下了奇毒但你身上必有解药我们难道不能自己取用吗?” 巫婆婆缓缓说道:“老身所带解药不下百种之多如是两位自信有能选择那就尽管放心杀死我们祖孙了。” 马波冷笑一声道:“你在我们兄弟身上施用之毒要多长时间作?” 巫婆婆道:“十二个时辰之内!” 马波道:“如是到时不见作呢?” 巫婆婆道:“老身愿受两位惩罚。” 马波道:“好!这是你自己说出口的话届时在下先要杀令孙女!” 目光转到二魔脸上道:“废了她下毒的双手。” 二魔应了一声扭断了巫婆婆手腕骨。 夜色中只见巫婆婆满头大汗淋漓而下但她却咬牙苦撑未呻吟一声。 萧翎暗暗叹道:这巫婆婆为人本已狡猾却未料到岭南双魔比她更为歹毒这个苦头也够她受的了。 巫蓉眼看祖母双腕被人折断心中大励哭道:“奶奶啊!” 巫婆婆冷冷接道:“这点痛苦算得什么不要哭。” 巫蓉虽然收声而住但泪珠儿仍然滴滴而下。 巫婆婆双目凝注在马波脸上道“此刻老身要和两位谈判只怕两位也不肯接纳。” 马波道:“不错在下还未觉出身为毒袭还不愿接受要挟。” 巫婆婆道:“这么说来老身只有等到两位作之时再行谈判了。” 马波道:“那时我们兄弟为了自救也许会答应你几点要求不过在下要先行说明要条件不能太苛……” 巫婆婆道:“到时候再说吧……” 马波回顾了二魔一眼道:“老二这地方不能多停咱们得快些赶路。” 二魔目光投注到萧翎脸上道:“这萧翎在江湖上朋友很多沿途只怕会有人相救。” 马波道:“兄弟之意呢?” 二菱道:“不如把他杀了带他人头回去见那沈木风和逍遥道长也是一样。” 百里冰大为惊骇但却苦于无计可施心中暗打主意道:不管我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设法保全萧大哥的性命才是…… 但闻巫婆婆仰天大笑不止。 马波怒道:“你笑什么?” 巫婆婆肋间伤势仍重笑起来十分痛苦但她却勉强支持忍受直待马波喝问才停下笑声道:“老身笑两位大愚笨了但老身竟然中了你们的算计想来是可笑得很。” 马波道:“我们哪里笨了?” 巫婆婆冷冷说道:“两位可要老身指点你们吗?” 马波道:“如果强词夺理那就别怪在下下手毒辣了。” 巫婆婆道:“如是老身说的有理呢?” 马波道:“咱们兄弟自然遵从。” 巫婆婆道:“好!老身就让你们长长见识……” 语声一顿接道“两位如是此刻杀了萧翎提他人头去见那沈木风和逍遥子其间不知要经历多少时日那萧翎人头只怕早已腐烂沈木风逍遥子如何辨认呢?” 岭南二魔似是为巫婆婆说服默然不语。 巫婆婆冷冷说道:“就算你们能保持那人头不坏但割下的人头总和原来的萧翎有些不同老身已见识萧翎的武功那确然非同凡响就凭两位能够擒得萧翎吗?” 马波道:“咱们手中既有人头沈木风逍遥道长如何能够不信。” 巫婆婆道:“如若他们说你是冒功求赏呢?那时两位身受之惨只怕犹要过我祖孙甚多了!” 马波沉吟了一阵道“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带着萧翎大模大样的行动只怕也有些不便吧。” 巫婆婆缓缓说道:“两个这等愚拙之人也能算计到老身实叫人难过得很。” 马波道:“我问是否别有良策?” 巫婆婆道:“自然是有。” 马波道:“可否见告?” 巫婆婆道:“老身为何要说。” 马波道:“因为我们兄弟掌握着你们祖孙的生死!” 巫婆婆道:“如是你杀了我们祖孙两位也难逃毒死亡之厄。” 马波道:“要如何你才肯说?” 巫婆婆道:“两位对我老人家客气一点。” 岭南双魔相互望了一眼齐齐抱拳道:“领教老夫人的高见!” 巫婆婆道:“那萧翎可以改扮一个道人两位就不能易容改装吗?” 马波道:“果然高见。” 四顾了一眼接道:“咱们上路吧!” 巫婆婆望了那两匹高大的健马一眼道:“萧翎服了在下毒药武功已失不能行走必得让他们骑马赶路。” 马波道:“他是沈大庄主的要犯自然要优待一些。” 巫婆婆道:“老身被萧翎打伤小孙穴道被点都难行走。” 马波道:“好!你们祖孙合骑一匹马!” 二魔道:“不行要把她们祖孙分开!” 马波道:“不错。”当下把萧翎和巫蓉分到一骑马上百里冰和巫婆婆合骑一马。 巫婆婆双腕虽断右腿上两处穴道又被马波点中但她左腿尚可应用暗中操纵健马忽快忽慢。 岭南双魔一前一后押着两骑四人想借夜色紧紧赶路但因巫婆婆暗操健马度不定害得两人也跟着忽然快行忽然慢行。 百里冰虽与巫婆婆合乘一骑而行;但她心中痛恨她的为人不愿和她说话。 健马行镖一处林边巫婆婆突然又腿加力快马疾奔转过林角。 二魔正待放步追赶却闻大魔喝道:“有萧翎和巫蓉在此量他们也不敢走开不用追他们了。” 巫婆婆转过林角低声说道:“姑娘老身右襟边角袋内有一个王瓶瓶中红色丹九可使姑娘和萧翎身中的奇毒消退恢复武功。” 百里冰还未答话;瞥见人影一闪马波已拦在马前挡住去路冷冷说道:“巫老夫人如若不想再受皮肉之苦那就别再施展花招两骑马不得过一丈距离。” 巫婆婆缓缓说道:“老身受伤很重双手腕骨又被你们扭断实已无操纵健马之能再加这位姑娘不耻老身为人不肯合作健马奔行度老身实是无法控制。” 马波冷哼一声目光转到那百冰的脸上道:“姑娘如是不肯温顺一些有得你的苦头好吃。”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眼睛也不出言争辩。 马波让开路健马又缓步向前行去。 巫婆婆回目一顾只见岭南二魔全走在萧翎和巫蓉的健马之后当下低声说道:“这丹药炼制不易老身只有这一瓶你要小心保管别让岭南二魔觉。” 百里冰心中暗道:不论她是否由衷之言此时此刻都得信她一次才成。 她为人心细虽然知晓那巫婆婆解药存放之处但却不敢轻易伸手去取生恐那岭南二魔在暗中监视。正感为难之间突然啊哟一声尖叫紧接砰的一声似是有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巫婆婆怒声喝道:“不许虐待我那小孙女。” 百里冰右手伸动从巫婆婆右襟袋中取出解药藏入袖中。 回头看去只见那摔在地上之人正是巫蓉心中暗道:这丫头如若是故意从马上摔下、以分散岭南双魔的注意那就聪明得可爱了。 但闻二魔冷冷骂道:“小臭丫头你武功又未失去只不过被点了几处穴道怎的会从马上摔了下来分明是故意捣蛋。” 马波冷笑一声接道:“老二找一个避风的所在咱们先把这两个丫头收拾了再说。” 二魔哈哈一笑道:“大哥说的是这两个丫头实在生的动人之极小弟早有此心只是不敢出口而已。” 马波道:“我瞧这两个丫头只怕还都是处*女之身。” 二魔道:“这巫蓉大概还是那丫头只怕不是了她日夕和萧翎相处哪里还会是无瑶白壁。” 百里冰听得两人之言心中大力震骇暗自忖道:此刻全身无力万一两人要行强暴那是求死不得了。 心中念转急急探手入袖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解药投入口中。 她原想分辨过颜色之后再行食用但听得岭南双魔之言心中大惧暗道:纵然是错服毒药死去也比受人强暴的好。 那巫蓉故意跌下马来本还想借机骂岭南双魔几句但听得两人之言心中却大生畏惧不敢口出不逊当下说道:“我双腿穴道被点坐不稳马鞍。” 二魔冷笑一声伸手抓起巫蓉放上马背。 萧翎眼看岭南双魔的暴虐耳闻恶毒的言语心中大是愤恨但苦于武功受奇毒所制无法施展暗叹奈何! 巫蓉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奶奶不该对你下毒。” 萧翎淡淡一笑默然不语。 他心知岭南双魔对自己的厌恶尤过二女稍出言不慎必将招来一番羞辱毒打不敢多言招祸。 又行十余里已是天过五更将近破晓的时分。 二魔突然加快脚步抓住了巫婆婆乘坐的马缓道:“老大前边有座无人小庙咱们先收拾了两个女娃儿再走如何?” 大魔马波笑道:“好!先让这两个丫头经历一次人道再死。” 百里冰巫蓉只觉两人言语难听无比吓得心惊胆颤不敢出言反驳。 二魔牵马带路行约十余里果然到了一座小庙前面冷冷喝道:“四位自行下马呢还是要在下动手?” 巫婆婆当先跃下马背。 百里冰、巫蓉、萧翎相继下马。 二魔把两匹健马拴在庙外一株老柳之上道:“你们不进庙去难道还要我动手相请不成?” 萧翎举步而行经过百里冰的身前黯然说道:“冰儿都是我害了我你要多多珍重。” 百里冰流下泪水道:“大哥小妹当拼死以保清白。” 马波右手一抬砰的一掌击在萧翎后肩之上只打得萧翎身子一栽一交跌出了四五尺远。 百里冰尖声叫道:“大哥。” 向萧翎冲了过去。 马波左手一抬抓住了百里冰右手一扯嘶的一声扯破了百里冰身上道袍。 巫婆婆道:“孩子镇静些运气调息……” 二魔右手一挥啪的一个耳光打在巫婆婆的脸上只打得满口鲜血向下流。 在萧翎等四人之中巫婆婆是唯一有反抗之能的人她双腕被折断内腑受重伤但因功力深厚还可运气对抗但她却忍下未动。 二魔挥手抓住了巫蓉哈哈一笑道:“女娃儿跟着你奶奶有什么好只要你乖乖的答应老夫老夫带着你玩遍天下名山胜水。” 巫蓉心中气愤至极但她四肢穴道被点无能反抗只好任人摆布。 二魔不闻巫蓉答言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既不肯答应老夫只好动强了。” 右手挥动嗤的一声扯去巫蓉身上衣服。 巫婆婆大声喝道:“住手!” 二魔停手笑道:“老乞婆有何见教啊?” 巫婆婆望了百里冰一眼只见她闭目而立似是在暗中运气暗自忖道:希望她快把解药交到萧翎手中。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你就是想娶小孙为妻也该好好计议这等动强何异禽兽。” 二魔大笑道:“老夫这把年纪你孙女岂会喜欢老夫这个老夫有自知之明。” 不再理会巫婆婆动手去撕巫蓉身上衣服。 但闻一阵嗤嗤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巫蓉身上衣服已被扯去大部。 夜色中隐隐可见那雪白玉肤。 巫蓉闭目而立不言不动。 马波跟看二魔已撕去巫蓉大部衣服随着动手去撕百里冰的衣服。 百里冰真气尚未畅通但形势急迫已然不容她等待突然娇叱一声一掌劈出。 马波骤不及防几乎被百里冰一掌劈中闪身避开还击一掌。 百里冰手脚还不够灵活但已然勉强可以动手右手取出袖内解药投向萧翎叫道:“大哥!接着解药。” 一面掌足齐出攻向马波。 萧翎被那马波一掌打得头晕眼黑虽听得百里冰呼叫之声却接不到投来解药波的一声落在身侧。 百里冰招数精奇虽然手脚还不够灵活但攻势仍极猛烈。一时间马波被迫得无法还击只好大声喝道:“二弟快些抢过解药。” 二魔应了一声放开巫蓉向萧翎欺去。 只见巫蓉樱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双方距离既近二魔又骤不及防被巫蓉口中的血喷在脸上鲜血中挟着粒粒肉块击在二魔两目之下。 原来巫蓉自知难免受辱暗中嚼舌求死。及见百里冰出手攻袭大魔又把解药投向萧翎顿时运足全身气力把碎舌和鲜血喷向二魔。 二魔双手抱脸怒声骂道:“该死的小贱人。”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巫蓉穴道被点眼看一脚飞来却无法闪避被二魔一脚踢中小腹**声中身子飞了起来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之上。 巫婆婆尖声叫道:“蓉儿。”侧身冲了过去。 萧翎借此工夫。捡起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解药吞入腹中。 二魔一脚踢中了巫蓉拭去脸上血污起身向萧翎行去。 萧翎服下解药立时运气调息。 巫婆婆瞥见二魔行向萧翎奔向巫蓉的身子陡然一转一头向二魔撞去。 二魔吃巫蓉碎舌打中双目虽未重伤但双目却疼得流泪不止耳目也失了灵敏巫婆婆中途改变心意无声无息的转向二魔撞去一头正撞在二魔肋间。 这一头乃巫婆婆全身功力所聚二魔被撞得身不由己向前奔行数尺碰在神案之上。 但巫婆婆重伤之躯这全力一击虽然得手自己却难再支撑晕倒地上。 倒是那百里冰和马波恶斗一阵之后手脚渐复灵活攻势更是猛恶。 大魔马波实未想到一个女娃儿身手如此了得心中震骇不已。 虽想反击但却是欲振乏力。 二魔连番吃亏心中大怒挺起身子一提真气伸手向萧翎抓去口中骂道:“老乞婆老夫先收拾了萧翎再和你们祖孙算帐。” 忽觉两腕间一麻脉穴被人拿住。 萧翎内功深厚稍经调息已然恢复了部分体力但心知岭南二魔并非好与人物心中没有把握不敢贸然出手。 及见二魔一把抓来才出手擒住了二魔右腕脉穴。 凝目望去只见百里冰拳掌纵横占尽优势心中稍安一面加力紧扣二魔脉穴一面运气调息。 只听百里冰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大哥啊!你好吗?” 原来她全神贯注对付马波无暇分心旁顾。 萧翎应道:“我很好你缠住他别让他逃走了。” 百里冰听得萧翎回应之言心中大喜精神一振高声说道:“他跑不了。” 拳掌一紧全是致命的招数每一击都攻向马波要害大穴迫得马波不得不全神应付。 萧翎一把扣住二魔脉穴之后却未再出手施袭闭目而立运气调息。 二魔被扣拿脉穴之后本已不再挣扎闭目等死。 哪知过了半晌仍然不见有何动静睁眼看去只见那萧翎闭目而立运气调息不禁心中一动求生之念油然而生暗中运气闭住右臂穴道左手一抬挥手一掌劈向萧翎前胸。 但闻砰的一声击个正着。 一则萧翎又经一阵调息功力已恢复不少再者二魔右腕脉穴被扣功力大受影响掌势不重虽然击中萧翎也不过把萧翎打得向后退了一步。 萧翎睁开双目冷笑一声道:“两位阴险恶毒。留你们不得。”左手加力一收五指把二魔向前一带右手一掌劈出。 二魔半身麻木无能闪避眼看一掌劈来就是无法闪避吃萧翎击中天灵要穴脑浆迸流当场而死。 萧翎放开左手二魔尸体栽倒于地。 抬头看去只见百里冰拳掌交错逼得那马波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当下大步行到庙门口处高声说道:“冰儿去拯救巫婆婆和巫蓉姑娘把他留给小兄收拾。” 百里冰生性刁蛮但她对萧翎却是百依百顺应声收招而退。 萧翎冷笑一声道:“今宵是你岭南双魔恶贯满盈之夜令弟已在黄泉路上候驾了。” 马波回顾了二魔一眼只见他尸体横陈不禁心中一寒。 萧翎踏前一步接道:“马波我给你一个求生机会让你一招先机。” 马波对萧翎本已畏惧看到二魔尸体更是心神无主呆呆的站在原地浑似未闻到萧翎之言。 萧翎怒道:“你如自己不愿出手那是自愿弃去机会我无暇多等。” 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马波纵身避开还未来得及还手萧翎第二掌又已攻到。 萧翎的掌势快一连攻出八掌马波未来得及还攻一招人却被逼得团团乱转一脚踏在二魔尸体之上身子向一侧滑去。 萧翎的左手闪电击去砰的一声击在马波右肩之上。 这一掌落势甚重只打得马波筋断骨折忍不住闷哼一声倒退三步。 萧翎的杀机已动哪还会容他逃出掌下右手紧随劈出击中了马波前胸。 马波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摇了两摇仰脸摔倒地上气绝而死。 萧翎连毙二魔之后缓步行到百里冰的身前低声说道:“冰儿她们祖孙有救吗?” 百里冰摇了摇头道:“巫婆婆恐怕是不行了我用本身真气攻入她的命门穴中但始终不见反应。” 萧翎道:“这位蓉姑娘呢?” 百里冰道:“蓉姑娘自断舌根流血甚多只怕也很难救活了我已点了她几处穴道止血。” 萧翎道:“唉!如非她那一口鲜血说不定我已伤在那二魔羊中了……” 说话之间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扶起巫婆婆接道:“冰儿你去照顾巫蓉姑娘我试试看能否凭借功力使巫婆婆醒转片刻咱们无能救她至低限度要使她清醒片刻交待一点后事。” 百里冰应了一声转身包起巫蓉。 萧翎扶起了巫婆婆右手扬起按在巫婆婆的背心之上一股热流直攻入巫婆婆的内腑之中。 萧翎功力深厚自非百里冰能够及得奄奄一息的巫婆婆吃萧翎那绵绵不绝的内力攻入了内腑之后突然清醒过来。 只见她缓缓睁开双目望了萧翎一眼说道:“萧大侠老身老身很对不住……你们……”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事情已经过去老前辈也不用抱疚了。” 巫婆婆顿一顿黯然说道:“老身伤势很重自知已无生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身一生罪孽死不足借但我那小孙女蓉儿……” 话至此处一阵急咳打断了未完之言。 但她似是息于要把心中之话说个明白强打精神说道:“我那蓉儿却未敝过一件坏事还望萧大侠答应老身……” 话至此处一口气接续不上气绝而逝。 萧翎再加内力热流滚滚攻入巫婆婆的内腑。 但巫婆婆元气已耗尽萧翎虽然尽力施为但也是回生乏术无能为力。 萧翎放下巫婆婆的尸体缓步行到百里冰的身前叹道:“冰儿这姑娘怎么样?” 百里冰道:“很难说。” 萧翎心中暗道:事到如今那也不用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蹲下身子左手拦过巫蓉柳腰右手搬过巫蓉的脸儿凝目望去只见那巫蓉双目紧闭似是在强忍无比的痛苦。 萧翎道:“冰儿你带有火折子吗?” 百里冰摇摇头;道:“但我想这位巫姑娘定然带着火折子。” 伸手搜去果然在巫蓉身上摸出了火折随手晃燃。 萧翎拍活了巫蓉两处止血穴道捏开巫蓉牙关凝目望去。 只见巫蓉口中血肉模糊舌头已然嚼碎了大半。 鲜血仍然不停的从断舌伤口处涌了出来。 百里冰轻轻叹息一声道:“好惨啊!” 萧翎缓缓放开巫蓉牙关说道:“姑娘你要听我几句话。” 巫蓉杏目转动望了萧翎一眼微微颔。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你伤的很重但并非无救但要姑娘有着强烈的求生意念我等才能助你。” 说话之间只见巫蓉口中又涌出鲜血。 萧翎伸手又点了巫蓉颈问两处穴道接道:“姑娘请尽量保护元气不要它再有耗损……” 巫蓉突然举起右手摇挥一阵又指玉颈似是要萧翎解开她颈边止血穴道。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已经失血很多不能再让鲜血流出了。” 巫蓉右手摇动杏目乱眨似是要萧翎尽快解她穴道。 萧翎无奈出手解了她颈间双穴。 巫蓉长长吸一口气突然挺身而起行到巫婆婆身前双膝跪了下去。 萧翎心中虽想伸手去扶她一把但又觉着不便只好停身不动。 只见巫蓉伸出双手撩开巫婆婆的长衫。 这时天色已亮庙中景物清晰可见。 巫婆婆衣服之内。都是口袋装满着各种药物。 巫蓉从数十个装满药物的口袋中找到了一个玉瓶拔开瓶寒尽倾瓶中药物放入口中和血吞下。 萧翎和百里冰分站在两侧呆呆的望着一时间无法断定她用心何在不便出手阻止。 只见那巫蓉又从巫婆婆怀中选出几个玉瓶揣入怀中挥手在地上写道:“贱妾已无力埋葬祖母尸体有劳两位掘坑掩埋此恩如山永铭肺腑。” 萧翎点点头道:“令祖母虽然死去但岭南双魔也被歼当场大仇已报还望姑娘节哀顺变收葬令祖母之事在下等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巫蓉又挥手在地上写道:“谢谢两位。” 转身出庙狂奔而去。 百里冰黯然说道:“她身受重伤**精神都有着不能负荷的感觉如何能让她单独行动我去追她回来!” 萧翎道:“唉!让她去吧!她们祖孙相依为命这刺激对她、太大了有一个幽静孤寂的环境使她能够尽情的大哭一场对她是有益无害。” 百里冰道:“但她受了很重的伤唉!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孩子满怀悲痛孤苦伶汀的行走在荒野之中没有一个人去照顾她实在是大可怜了。” 萧翎缓缓说道:“正因她身受重伤才会激起她强烈无比的生命力如若她完全无伤决无法承受这等沉重的打击……” 目光一掠巫婆婆的尸体接道:“冰儿听我的话让她去吧!咱们先把巫婆婆的尸体埋起来。” 百里冰应了一声两人一齐动手就在庙后挖了一个土坑把巫婆婆尸体埋了起来。 萧翎望望岭南二魔的尸体接道:“冰儿咱们再挖一个坑把岭南二魔也埋起来如何?” 百里冰道:“这两个人作恶多端让他们暴尸荒野喂狗吃算了。” 萧翎道:“人死不记仇两人生前虽然作恶多端但他们既然死了那也不用记恨他们了两具尸体在此必然会很快的传扬出去如若被那沈木风的眼线瞧到沈木风必然知晓请巫婆婆出山对付咱们的毒计又已失败必将另设毒计谋害咱们。” 百里冰道:“大哥说的是看起来!你比我聪明多了。” 两人一齐动手又挖了一个土坑埋好岭南双魔尸体。 百里冰拍拍手上的灰土道:“大哥咱们此刻要到何处?”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最好是咱们先别露面隐起行踪暗中查访沈木风和四海君主的行动多知晓他们一些也好多了然一些内情找出对付他们的办法。” 百里冰道:“咱们又要改装吗?” 萧翎道:“沈木风此刻已把我看成了一个强敌他派出来的眼线大约都带有我的图形如是不改装易容只怕很难逃过他们的监视。” 百里冰点点头道:“这一次咱们不能再装成老道士了。” 萧翎道:“那要装扮成什么身份?”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你装成一个中年文士我扮作你的随身小厮好吗?” 萧翎道:“那你不是大吃亏了吗?” 百里冰芜尔一笑道:“你是大哥啊……”语声一变突然凄凉他说道:“日后你和岳姑娘大喜之日别忘了收我做你的丫头。” 她虽然极力俱使自己平静但却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脸上犹带笑容泪水却夺眶而出。 萧翎伸出手去轻轻搂着百里冰的柔肩说道:“冰儿快不要这么说你和我患难与共生死相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兄怎能忘得了你。” 百里冰一腔热情无限爱意、一直深压内心不敢明白的表示出来此刻再也无法忍耐伏在萧翎身上哭了起来。 萧翎心中大骇扳起了百里冰的脸儿缓缓说道:“冰儿哪里不对了?” 百里冰哭声呜咽泪如泉涌沾湿萧翎前胸衣襟。 萧翎急急说道:“冰儿什么事使得你如此伤心?” 百里冰抬起脸来拭去脸上泪水柔声说道:“我不是伤心。而是太快乐了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言罢放开萧翎就在小庙前跳起舞来。 初升朝阳照射在她犹带灰土的脸上条条泪痕黑白分明。 萧翎背起双手欣赏着她那优美的舞姿。 百里冰一舞既罢突然飞身而起直向萧翎扑了过去。 萧翎张开双臂接住了百里冰飞来娇躯笑道:“冰儿你的舞蹈很好啊!” 百里冰道:“你要是喜欢看我就每日跳给你看。” 萧翎道:“武林大局安定之后我要你穿上彩衣配上那弦管竹丝好好的跳一场给我瞧瞧!” 百里冰嗯了一声放开萧翎道:“咱们走吧!” 萧翎回身对着巫婆婆墓地一拜和百里冰联袂而去。 中午时分北上长沙的大道上出现了一个中年文士和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 这一对主仆正是萧翎和百里冰所装扮。 萧翎见四野无人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咱们要留神着邓一雷和展叶青觉之后也不要招呼他们咱们在暗中把解药给他们就是。” 百里冰道:“他们奇毒未解武功尽失如是遇上强敌如何得了?” 萧翎道:“唉!如非那岭南二魔心生贪念要独吞大功对巫婆婆祖孙施下毒手咱们决无脱得危难之日。” 百里冰笑道:“这就叫古人天相啊!大哥悲天悯人侠义胸怀如若真会遭到不测那是皇天无眼了。” 萧翎道:“因果之说容或有之但我总觉物必自腐而后虫蛀之如若那岭南二魔不生贪忘咱们决无死里逃生之理……” 话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远处蹄声得得一匹健马疾奔而至。 萧翎转眼望去只见那马上人十分矮小伏在马背之上加上一顶青色毡帽低压眉际更叫人无法看出他的面貌快马如飞疾越两人身侧而过。 转眼间快马已然奔行得不知去向。 萧翎望着消失的快马低声说道:“这人骑术精湛马又是千里良驹决非一般行商咱们要多多留心才是。” 百里冰道:“难道又是那沈木风的眼线吗?”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说未得证明之前小兄不敢妄言不过就事而论那沈木风决不会放心岭南二魔身后必然还派有监视之人……” 百里冰接道:“大哥之言可是说那岭南二魔死亡一事沈木风等已经知晓了?” 萧翎道:“二魔死亡一事他们也许不知但二魔迎到那巫婆婆一事他们或已知晓。” 百里冰道:“大哥怎么知道呢?” 萧翎道:“我只是如此推想那沈木风耳目遍布巫婆婆施毒饭店之中又有那样多人其中只怕有沈木风的眼线……”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武林中人提到沈本风无不畏惧异常似是他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原因就在那刺探工作做得太好了几乎是当今武林所有的各大门派无一没有他收买的奸细。” 百里冰道:“如若能把沈木风布置的奸细耳目除去那就不难对付他了。” 萧翎道:“不错如若能把沈木风派在各大门派的奸细和布置在江湖上的眼线除去那就等于挖去了他的双目堵住了他的双耳这回见到孙不邪老前辈和无为道长时定要设法从此处着手先要设法清除他布置在江湖上的眼线。”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此事只怕不易大哥如何能知晓他布置眼线的情形呢?” 萧翎道:“这是一件很艰苦的工作但并非无法下手我想它总有一个脉络可循只要能够找出它一点头绪就不难剥茧抽丝全盘剪除至少可以使他们章法大乱耳目失灵。” 百里冰点点头不再多言放步向前行去。 两人晓行夜宿走的很慢沿途数日竟然未生任何事。 萧翎一路留心也未觉邓一雷和展叶青等两人。 第三十三回 随机应变 这日中午时分长沙府境一个小镇之上。 萧翎量度形势这小镇实是北上长沙的要道心中暗道:如是那展叶青和邓一雷等己见到无为道长说明此事那无为道长和孙不邪必将派人追查我等行踪他们定然早已离开原址倒也不必急急赶去会见他们。 沈木风顿然失去了岭南二魔的行踪亦必引起一番混乱倒不如借此机会暗中查访一下沈木风等举动再说。 心念转动找了一座最大的酒楼行了进去。 这时正当午时酒店中上了八成客人。 萧翎心中有谋暗中留意着酒楼中所有的客人、景物。 店小二送上香茗萧翎点了几样小菜。 片刻之后菜饭送上。 突见一个村童手中举着个白布招儿行入酒楼之中。 只见那白布招儿上写着“相天下士”四个大字。 萧翎看到布招之后立时举手一招道:“小兄弟请过来。” 那村童举着布招行了过来道:“大爷看相吗?” 百里冰转脸看去只见那村童只不过十二三岁又蓬垢面满手污尘怎么看也不似个会看相的人心中大为奇怪暗道:大哥怎肯信这样一个无知的村童难道瞧出了什么可疑不成。 细瞧那布招儿亦是看不出有何可疑之处。 但闻萧翎说道:“小相士看看在下的运气如何?” 那童子也未望萧翎一眼说道:“相君之貌乃公侯之相可惜的是相带三煞三煞不破永无出头之日。不过小的道行不够难破三煞。” 萧翎道:“那要找何人才能?” 村童道:“我师父。” 萧翎道:“令师现在何处?” 村童道:“就在这镇外不远处。” 萧翎站起身子道:“好!有劳小兄弟带我去见令师。” 那村童举起布招儿当先带路而去。 萧翎紧随那村童身后而行。 百里冰也只好起身随在萧翎身后而行。 但闻传来阵阵欢笑之声显然酒楼中客人都在嘲笑萧翎被村童一阵胡言乱语所骗之事。 百里冰心中大怒恨不得回转身去狠狠的揍几个人一顿但她却强自忍下没有作。 那村童带路而行直出小镇行约二里左右到了一座竹林掩映的茅舍前面。 百里冰流目四顾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那村童之外再无他人当下急行一步追上萧翎道:“当真要去见那老相士吗?” 萧翎微微一笑道:“耐心些立刻之间就可以揭露真相了。” 那村童行至茅舍推开柴扉道:“我师父就住在此地。” 萧翎暗中运气缓步行入茅舍之中。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白髯的老者端坐在一张木桌之后。 他化装之术虽然高明但却无法掩饰住便便大腹。 萧翎打量那老者一阵轻轻咳了一声道:“商兄弟。” 那老者霍然站起身子道:“你是谁?” 萧翎也解下假抹去易容药物道:“我。” 那老者看清楚萧翎之后突然拜伏于地。 萧翎急急扶起那老者说道:“使不得商兄弟。” 原来老者正是商八装扮。 商八除去白髯说道:“大哥被巫婆婆生擒消息传到之后无为道长和孙老前辈无不震骇连夜会商高手尽出分查大哥下落大哥吉人天相却已自行脱难归来。” 萧翎淡淡一笑道:“你这法子很好不过也是大过赶巧我如不进那酒楼直奔长沙城那就见不到了。” 商八道:“小弟已制相招一十二面分头由十二位童子在长沙各大酒搂客栈之中巡行由晨至暮不断梭巡。” 萧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是一定可以遇到了。” 百里冰道:“大哥你怎么知晓那村童是商大侠所派呢?” 萧翎还未答话商八已抢先笑道:“未说明白之前看起来有些奇怪其实说穿了不值一哂我在那布招之上画有暗记只是不知之人看不出来罢了。” 百里冰道:“这办法虽不困难但却亏你想得出来。” 萧翎缓缓说道:“长沙市中是何人主持呢?” 商八道:“杜兄弟和无为道长。” 萧翎道:“孙不邪老前辈呢?” 商八道:“孙老前辈率领着丐帮中弟子和几个武当门下的高手共分成四批查方巫婆婆的行踪去了。” 萧翎道:“那邓一雷和展叶青两人都为奇毒所伤武功尽失他们如何能这等快的把消息传到此地?” 商八道:“邓一雷和展叶青此刻是否已回到长沙小弟还不知晓但无为道长告知小弟他们还来回来闻得凶讯心神已乱也未追问无为道长如何知晓这个消息。” 萧翎道:“是否有法子追回那孙老前辈?” 商八道:“无为道长大约和他们约定有联络之法。” 萧翎道:“那很好你尽快设法通知无为道长要他追回孙老前辈和诸多高手不用追查巫婆婆的行踪了。” 商八道:“那巫婆婆可是已死在了大哥手中?” 萧翎道:“巫婆婆被岭南二魔重伤而死。” 商八道:“岭南二魔呢?” 萧翎道:“岭南二魔为人恶毒已被小兄击毙掌下。” 商八道:“大哥可要去见无为道长?” 萧翎道:“最好暂时不和他相见我想暗中查看一下沈木风的动静……” 语声一顿接道:“沈木风己和那四海君主联手这消息你们听到过吗?” 商八道:“听到一点风声详情不大了然。” 萧翎道:“沈木风的属下近日活动情形如何?” 商八道:“数日之前沈木风曾在长沙出现一次但瞬即失踪不知隐身何处。百花山庄中人也常常有所行动近两日却突然沉寂不见动静。” 萧翎道:“也许他们等待那岭南二魔和巫婆婆的消息……” 凝目沉思片刻接道:“据小兄猜想那沈木风必然在长沙有一处隐秘的分舵纵横百里之内的眼线都为那分舵掌管他也可能就在那分舵中隐身……”话到此处突然沉吟不语。 商八道:“大哥之意是……” 萧翎道:“如若咱们能够挑了他们长沙分舵那就等于使沈木风在方圆百里内失去了耳目就算不挑他们分舵咱们知晓了他们分舵所在地也好控制他们行动必要时使用反间之计。” 商八道:“大哥高见小弟立时去见无为道长和他研商此事遣人踩他们的窑子。” 萧翎道:“好!咱们分头进行我和冰儿仍然易容混入长沙。” 商八道:“小弟随时遣人和大哥联络。” 萧翎道:“如非必要最好别常联络百花山庄中人一直未停止活动只是他们由明入暗更为隐秘而已小兄到此之事不宜让他们知道最好你悄然告诉无为道长和杜兄弟别让大多的人知晓此事以免走露风声只有以隐秘对付隐秘才能使那沈木风措手不及。” 商八只觉数月小别萧翎似是已成熟老练很多智计安排无不人一筹当下应道:“小弟记下了。” 萧翎回顾了那执相招童子一眼道:“这小童子是走露风声的关键但又不能效法古人问路斩樵你要多赠他一些黄金要他们尽迁离此地。” 商八道:“小弟自会善自处理大哥放心。” 萧翎重新易容带上长髯又嘱咐了一句道:“商兄弟不许伤害这个村童。” 商八道:“小弟不敢。” 萧翎道:“好!小兄要先走一步。” 商八紧随萧翎的身后而出低声解说和无为道长研订的联络暗记。 萧翎停下脚步待他说完才点头说道:“很好很好我都记下了。” 商八微微一笑道:“长沙的会仙楼和七泽茶园一向是百花山庄中人出没之地。” 萧翎道:“好!我们先到那两处地方瞧瞧!” 商八一抱拳道:“小弟不送了。” 萧翎一挥手带着百里冰大步而去。 两人行入官道安步当车缓缓行入了长沙城。 转过两条大街瞥见一个高大的招牌白底黑字写着“七泽茶园”。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那七泽茶园规模甚大进得大门就是一个广大的院子芦席遮天四周摆满了盆花木桌竹椅可躺可坐。 门口处站着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欠身说道:“两位可要里面坐坐?” 萧翎微一颔道:“有劳带路。” 那伙计道:“你老太客气了小的不敢当。” 带着两人行到西北角处紧傍盆花一个桌位之上。 萧翎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只见广大的院落中坐了有六成客人不下五十余人。很多人一杯清茶仰卧在竹椅上闭目养神也有不少人几盘小菜一壶老酒在小酌清谈。 敢情这座七泽茶园还兼营着酒菜的生意。 萧翎一面四下打量七泽茶园院中形势一面问道:“茶伙计贵园中后面还有座位吗?” 茶伙计应道:“有除了这座前厅茶棚之外.还有三进院子这座七泽茶园上满了客人少说点也在千人以上。” 萧翎淡淡一笑道:“在下也久闻这座七泽茶园之名了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那茶伙计道:“两位请坐吧!在下去替两位泡茶。” 萧翎道:“慢着。” 那茶伙计回头说道:“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萧翎道:“七泽茶园之名天下皆知在下想见识一番不知是否可以?” 那茶伙计笑道:“大爷言重了这七泽茶园乃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地方客人要在哪座院落之中饮茶那是悉听尊便。” 萧翎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兄台替在下带路了。” 那茶伙计摇了摇头笑道:“咱们这七泽茶园每一进院落中都有伙计招呼在下只招呼前厅茶棚。” 萧翎心中暗道:一个茶园如此规模实非平常无论如何要仔细瞧瞧。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多谢伙计指点了。”缓步向后行去。 百里冰始终是一言不紧随在萧翎的身后。 萧翎穿过茶棚又进了一座门户只见一座敞厅布置得十分清雅。 四面一色白白桌布白椅垫连用的茶碗、茶壶也是一片雪白。 除了客人们的衣着之外看不到第二种颜色。 萧翎心中暗道:前面那茶棚叫前厅茶棚这座大厅定然是叫前厅了…… 忖思之间一个身着白衣的茶伙计行了过来道:“两位请坐。” 萧翎目光转动看那伙计年约二十三四岁白衫、白裤、白中包头年纪很轻但却不似会武功的样子。当下说道:“这是前厅吗?” 那店伙计应道:“不错两位可是去中厅的吗?” 萧翎心中暗道:前厅中厅那还有座后厅了连同那前厅茶棚可勉强算得上四进院子了。 只听那白衣伙计道:“这边走。”欠身带路向前行去。 绕到前厅一角行出了一座圆门行在一条白石铺成的甬道上两旁盆花夹道香气袭人。 萧翎心中暗道:前厅如此中厅想来更是豪华了。 那白衣伙计送萧翎上了白石甬道之后轻声说道:“两位慢走。”并又退回前厅之中。 萧翎外表上装的若无其事缓步而行内心之中却是留心着一草一木默记心头。 突然间感觉着这庭院布置形势似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却想它不起。 走完白石甬道登上五层石级到了中厅。 中厅景物又是一番布置四壁一色金黄桌单坐垫也完全黄色六七个茶伙计也穿着黄色的衣服。 萧翎还未进厅门一个茶伙计迎了上来长揖肃客。 百里冰目光转动只见那大厅中摆着十五六张桌子但只有两三张桌上坐有茶客看上去不过十三四人。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到后厅如何一个走法?” 那店伙计怔了一怔打量了萧翎等一阵道:“两位是……” 萧翎笑笑道:“咱们路过此地闻得七泽茶园之名特来见识一番。” 黄衣伙计笑道:“两位来的不巧得很!” 萧翎道:“为什么?” 黄衣伙计道:“后厅中席位已满两位只好明天请早了。” 萧翎心中暗道:七泽茶园一层比一层豪华那后厅景色不知是如何一个样子?无论如何要想法子进去瞧瞧! 心中念头转动目光打量厅中景色。 突然间觉那四面金色墙壁以及那黄色的垂帘桌中倚垫无一不是色彩鲜艳好像是新做不久不禁心中一动说道:“阁下是……” 黄衣伙计接道:“不敢当小的提茶、送菜的店伙计。” 萧翎道:“阁下到此多久了?” 黄衣伙计微微一怔答非所问道“客爷是此地常客吗?” 萧翎心中暗道:这七泽茶园有些古怪看来要得施用诈语唬他一唬当下说道:“在下一年之前常来此饮茶。” 茶伙计道:“原来是常客失敬。小人给爷上茶。” 一杯香茗捧了上来。 萧翎看了看茶碗道:“再来一杯。” 黄衣伙计应了一声又拿了一杯茶来。 萧翎接过那黄衣伙计的茶把自己面前一杯推到那黄衣人跟前道:“伙计陪在下共饮一杯清茶如何?” 黄衣人道:“小的不敢。” 萧翎道:“不妨事客人邀饮就算是老板知道了那也不管你的事啊!” 那黄衣伙计略一沉吟低声说道:“是了贵客可是怀疑我门茶中不洁?”不再推辞举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欠身而退。 萧翎望着那黄衣伙计启帘而入进去内室良久之后仍不见出来暗施传音之术道:“冰儿这伙计进入室后久不出现那就证明茶中有鬼但既被我们瞧出决然不会轻易罢手这一计不成必将另有毒计对付我们因此我想将计就计深入内室去瞧瞧适才那商八说过的暗号以你聪明才智而言想必已熟记于胸你要先行离此在外面等我如若我在一顿饭工夫之内还不出来你就去和他们会合告诉他经过之情。” 百里冰一皱眉头似要出言反驳但她终于强自忍了下去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萧翎望着那百里冰的背影消失不见立时举手一招。 另一黄衣伙计急步行了过来道:“贵客有何吩咐?” 萧翎故意打量那人一眼道:“好像刚才不是你招呼我们。” 那伙计道:“都是一样你老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萧翎淡淡一笑道:“我要向刚才那位当值的伙计问他一件事。” 黄衣伙计道:“七泽茶园中事在下知晓最多您老问什么只管吩咐。” 萧翎端起茶杯道:“好!那就请你喝口茶吧!” 那黄衣伙计呆了一呆道:“这个和园中规矩不合小的不敢。”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妨事阁下尽管吃下就是。” 那伙计要待退走却被萧翎一把抓住带到座位上硬迈他喝下了一口茶。 厅中客人虽然瞧到萧翎抓住那黄衣伙计但他们说话声音很低不似争吵自是无人多管。 话不重复不大工夫厅中五个黄衣伙计都被萧翎灌下了一口茶躲入内室而去。 萧翎眼看他们宁愿饮下毒茶。也不和自己争吵反抗心中暗道:大约他们这七泽茶园之中有此规矩为了怕闹出事传扬开去所以宁喝下毒茶也不和人吵闹。 付思之间突见黄帘启动一个身着黄衣的中年大汉直行了过来欠身说道:“伙计们年纪轻少不更事开罪了你老现在都在受老板责骂但五个伙计竟然都开罪了你老实是叫在下有些想不明白……” 萧翎淡淡一笑道:“怎么样呢?” 黄衣大汉道:“咱们开店的逢人要带三分笑怎能派你老的不是不过敝东主在盛怒之下可能把五个伙计一齐开革了事关他们饭碗请你老……” 萧翎接道:“这是你七泽茶园中事和在下何干呢?” 黄衣大汉道:“自然和你无干不过事既是由你老而起。还望你老去替他们关说一声。” 萧翎心中暗暗骂道:这等浅薄的诡计也在我面前施展。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有那样大的面子吗?” 黄衣大汉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老虽和我家东主不熟。但你是当事的人说话自然是大有功效了。” 萧翎道:“请你家东主来此一趟我和他说明就是。” 黄衣大汉道:“敝东主盛怒之时在下也不敢讲话那就请你老一行了。” 萧翎站起身子道:“贵东主现在何处?” 黄衣大汉缓缓说道:“在内室之中。” 萧翎缓缓说道:“既是贵东主不肯屈驾在下只好就教了。” 黄衣大汉道:“你老大度恢宏如是武林中人必是一方豪椎之尊。” 萧翎淡淡一笑道:“可是在下浪迹江湖行踪无定并非是你朋友所说的一方豪雄。” 黄衣大汉道:“在下替你老带路。” 举步向前行去。 萧翎心中暗忖道:他们能在茶中放毒自然有用毒之能不可不防备一二。 心中念转双手探入怀中套上了蛟皮手套。 黄衣大汉带萧翎行入室门口处掀起垂帘道:“大驾请。” 萧翎暗提一口真气举步行入。 走完了一条丈余长短的雨道甬道尽处现出一个转向右面的门户。 只听一个冷漠的声音道:“朋友请进!” 萧翎转目一看只见室中光线暗淡景物模糊不清但他凭仗艺高胆大坦然举步而入。 一脚踏入门内突觉一缕指风侧袭而来势道迅快直指中府穴。 萧翎微一侧身避开要穴让对方指力点偏自己却长长吸一口气闭住了呼吸故意摔倒地上。 只听一个清朗的笑声道:“咱们把他估计得过高了。” 萧翎目光微转瞧去只见暗中攻袭自己的人正是沈木风的大弟子单宏章另一身着黑袍头包黑中的大汉紧随在单宏章身后行了过来。 萧翎目光锐利室中光线虽然不很明亮亦可看的清楚只觉那黑袍人衣着十分别扭尤其是头上包了一块黑布更显得不伦不类。心中大为奇怪暗道:这人一身衣着实叫人不敢领教如若他是易容改装这改装之术可算得世上最坏的改装术了。 只听那黑袍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少庄主武功精湛这一指有如电光石火一般纵是上乘身手的人也是闪避不及。” 单宏章道:“大师过奖了非是在下武功高强实是咱们对他估计过高。” 萧翎心道:好啊!原来他是个和尚我说呢他这身衣着如此别扭。 只听那黑袍人应道:“贫憎不能多留就此别过还望少庄主即刻转呈沈大庄主。” 单宏章道:“大师放心今夜在下晋谒家师时先行奉告大师之言。” 黑袍人合掌当胸道:“贫僧告辞。” 单宏章一抱拳道:“家师说过一旦武林霸业有成大师就是少林派的掌门人。” 那黑衣人欠身说道:“还望少庄主多多从中关顾口角春风并代贫僧向沈大庄主致意。” 言罢转身而去。单宏章目睹那黑衣人走远之后才举手一招暗影中奔出来两个大汉架起了萧翎奔向另一座密室之中。 萧翎耳闻目睹已知这七泽茶园是沈木风在长沙分舵之一但并非主要所在听那单宏章的口气那沈木风似是另有栖身之处。 他艺高胆大任那两个大汉挟持而行进入了另一座密室之中。 这座密室只不过是一间房子大小室中黑暗异常。 单宏章紧随在两个挟持萧翎的大汉身后行了进来道:“燃上火烛我要问问这小子是何来路。” 左那大汉应了一声点起了火烛。 室中登时一片明亮。 萧翎目光到处只见四壁油光异常似是铁板夹成的房子心中暗道:大约这所在是他们行刑的地方了。 只见单宏章回手掩上铁门一掌拍来。 萧翎知他要解自己穴道也不转动。 单宏章一掌拍在萧翎肩上萧翎也故意装出穴道被解的样子目光转动长长吁一口气两个大汉各自扭着萧翎一条手臂依壁而立。 萧翎也不反抗任他们扭着手臂但暗中调息运气纳入丹田。 只听单宏章冷冷说道:“阁下的胆子不小。” 萧翎望了章宏章一眼装作茫然道:“在下和诸位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诸位这般对待在下是何用心?” 单宏章冷笑一声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单某眼中揉不进一颗砂子朋友如不想皮肉受苦那就快据实而言。” 萧翎道:“要我说什么呢?” 单宏章道:“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但却不许有一字虚言。” 萧翔道:“阁下请问在下知晓的就据实回答。” 单宏章道:“你姓名外号?到此为何?受人之托而来还是自行到此?” 萧翎道:“在下焦铜江湖薄有声名游历到此乘兴而来。” 单宏章口中喃喃自语道:“焦铜我怎么没有听过这名字呢?” 萧翎自称焦铜取意萧翎之同音当下说道:“在下一向在水面活动。” 单宏章道:“这么说来你也是线上朋友了。” 萧翎道:“是的兄弟一向自做水上生意6上行动很少是以不识阁下。” 单宏章冷笑一声道:“下三流的偷窃行动在下倒是很少来与……” 提高了声音接道:“阁下做你的水上生意和我这七泽茶园是井水不犯河水阁下来此的用心何在?” 萧翎道:“没有用心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单宏章缓缓说道:“阁下身上带有何物?” 萧翎道:“除了几两散碎的银子之外再无其他之物。” 单宏章道:“在下如是搜查出来呢?” 萧翎道:“几件衣物都是应用之物。” 单宏单一挥手道:“仔细搜过。” 两个大汉同时应了一声左手紧扣萧翎之臂两只右手齐齐向萧翎口袋摸去。 萧翎一吸气把藏在身上的短剑吸移别位。 两人在萧翎袋中摸了一阵道:“回少庄主的话这小子未带兵刃也未见暗器。” 单宏章一皱眉头奇道:“看来你倒不是故意勘查而来。” 萧翎心中忖道:看情形再忍一些或可多侦知一些内情。 心中念转口中应道:“少庄主(电脑小说站更新最快)怀疑在下有意来此捣乱吗?” 单宏章冷冷喝道:“住口你既非有意来捣乱为何逼迫我们厅中伙计连续饮下药茶。” 萧翎微微一笑道:“那只怪少庄主用这些茶伙计太笨了而且也太沉不住气在下只不过和他们闲言数语他门就在茶中下毒而且神色不定被在下瞧出了破绽。” 单宏章沉吟了一阵道:“阁下虽非有意而来但我们已然把阁下擒获有道是捉虎容易放虎难七泽茶园一向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但阁下已知内情自是不能放你。” 萧翎道:“那要如何对待在下?” 单宏章脸上闪掠过一阵狞笑道:“杀了你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萧翎心中暗道:“看来叉是难免一场搏斗不论搏杀、生擒单宏章都将使那沈木风得到消息打草惊蛇了…… 但闻单宏章冷冷说道:“你不用害怕在下虽然决心杀你但却让你死得舒适不受痛苦。” 萧翎道:“你很慈善。” 单宏章笑道:“我重击你天灵要穴使你一晕而绝、**之上毫无痛苦。” 右手扬起直向萧翎头顶劈了下来。 萧翎近来虽然内功大进但也不敢让那单宏章在天灵要穴拍中一掌。形势逼迫不得不出手还击。当下两手加力一抬左右两手分拿着两个执着自己手臂大汉的关节要穴右腿飞起一脚踢向单宏章的小腹。 同时两臂加力把两个大汉向前一带撞向单宏章的前胸。 单宏章做梦也未想到对方竟有如此武功一瞬间全面反击右手收势不住啪的一声拍在一个大汉肩上只打得那大汉闷哼一声肩塌骨折。 但他究竟是一流高手掌势虽未收住人却一收气疾退两尺避开一脚。 萧翎两手用力向前一推两个大汉身不由己的就向单宏章撞了过去。 单宏章两掌一分啪啪两声两个撞向他的大汉齐齐被他掌力震倒。 萧翎却借势而起右手一挥拍出一掌击向单宏章前胸。 单宏章右手奋起硬接了萧翎一击。 双掌接实砰的一声轻震单宏章被萧翎强厉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三步气血一阵浮动不禁心头大骇右手一探从怀中摸出一把手叉子冷冷说道:“阁下是何许人?” 萧翎冷笑一声道:“要命的!”左手一扬“金龙探爪”直向单宏章腕上扣去。 单宏章接得一掌已知对方武功非己能敌不动兵刃决难是对方之敌右手一抬手叉子寒芒闪动刺向萧翎的左手。 萧翎右手一翻五指一合生生把手叉子抓注。 单宏章吃了一凉道:“萧翎……” 萧翎右手疾出左手向前一带点中了单宏章的步廊穴。 单宏章叫出萧翎两个字穴道已被点中右手一松兵刃落地。 萧翎捡起手叉子左脚踏在单宏章前胸之上顺势踢活了他的穴道冷然说道:“在下已然学会施用毒手了叫一句我就挖出你一只眼睛。” 章宏章果然不敢呼叫。 萧翎目光转动看那被单宏章拍倒的两个大汉中有一个爬了起来心中暗道:我如不下手伤他两人外怕这单宏章心中也不害怕。 心念转动手叉子随手挥出。 只听沙的一声一股鲜血随叉而出喷了单宏章一脸一身。 再看那挣扎欲起的大汉已然前胸开裂内脏流出。 萧翎缓缓把手叉子上的鲜血抹在单宏章的脸上冷冷说道。“大概你相信我已学会了杀人?” 单宏章道:“你真是三庄主萧叔父吗?” 萧翎冷冷说道:“我和那沈木风已经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不用叫我三庄主了目下我们是生死对头。” 单宏章证实了确是萧翎之后自知无能反抗心中反而安静下来缓缓说道:“你要什么?” 萧翎道:“你这小室中有多少人手?” 单宏章道:“这行刑室中只有三人两个已经死去还有我一个活的。” 萧翎道:“你如不说真话有你的苦头好吃。” 单宏章道:“小小斗室一目了然我为什么要骗你。” 萧翎四顾了一眼道:“我志在沈木风及瓦解百花山庄替武林消除祸害你不过一个被人奴役的凶徒杀之不可惜不杀你也无碍大事……” 单宏章接道:“大丈夫生死何惧萧大侠要杀就杀不用想迫我屈服。” 萧翎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也已中毒很深无可救药但我已从令师那里学得诸般毒辣手段要我一举杀死你只怕你很难如愿。” 单宏章道:“那你要如何?” 萧翎道:“我要你慢慢的受苦然后再死。” 单宏章道:“你有大侠之名施用酷刑不怕沾污侠名吗?” 萧翎道:“那要看对谁了令师手段之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如不施用以毒攻毒手法如何能阻止他的凶焰……” 语声一顿接道:“不论后果如何眼下你只有一条路走。” 单宏章道:“什么路?” 萧翎道:“和我合作听我吩咐!” 章宏章道:“之后呢?” 萧翎道:“放你一条生路这次不杀你日后若再犯在我的手中哼……” 单宏章沉吟了一阵道:“什么事你说吧!” 突闻室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少庄主。” 萧翎低声说道:“我轻不许诺但一言既出决不反悔讲过饶你不死一定兑现但你若要再耍花招动用心机那是自行取死了。” 单宏章点点头默不作声。 萧翎道:“要他进来。” 单宏章徽一颔应道:“什么人?” 只听室外人应道:“在下三阴手刁全。” 萧翎点了单宏章的穴道闪身躲在门后。 单宏章道:“刁兄一个人吗?” 刁全道:“在下和毒火井伽同来那井伽留在前厅。” 萧翎举手示意单宏章;要他招呼刁全进来。 单宏章沉吟了一阵道:“刁兄请进来吧!” 但见人影一闪刁全推开铁门疾冲而入。 萧翎本想在他进入室门之时悄然一指点中他的穴道但那刁全乃积年老贼生性狡猾那单宏章稍一沉吟再行答话立即使他生出了警觉之心左掌护胸右手待敌以极快的身法疾冲而入身入室中右掌疾向后面拍出一掌。 萧翎虽然身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经验大增但这些防人施袭的小节却是仍不如人骤不及防之间被刁全冲入室中。 室中烛火早被萧翎熄去黑暗异常那刁全冲入室中一脚踏在了单宏章的左腿之上身不由己的向旁侧一滑。 萧翎欺身而上掌出如风拍向刁全右肩。 刁全左手疾出迎击萧翎的掌势右手握拳下沉击向萧翎小腹。 萧翎右手加力啪的一掌和刁全掌力接实人却横跨两步避开了刁全的拳势。 刁全人称三阴手掌上本来练有特殊武功只要和人掌力接实对方必将伤在自己掌下但他和萧翎对掌却吃了大亏。 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 萧翎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不畏剧毒一掌硬拼之下刁全立时被震得气血沸腾闷哼一声倒退了两步。 单宏章看的清楚心中暗暗震骇忖道:看来他武功又增强了甚多。 萧翎右掌一举震伤了刁全左手疾快点出击中了刁全的右肋日月穴。 刁全被震得头眼晕花萧翎左指紧随而到击中了他的穴道冷冷说道:“刁全你想死还是想活!” 说话之间右手探出抓住了刁全的右腕。 刁全眼中金星乱冒摇晃了半晌脑袋才镇静下来道:“要死怎么说要活又将如何?” 萧翎道:“你如想死我一掌把你击毙你如想活那就要听我吩咐。” 这时刁全神志已然清醒望望躺在地上的单宏章道:“少庄主吗?” 单宏章心中暗道:今日被他瞧到这种丑态但得能离开此地非得想法子杀他灭口不可。 心念暗转口中却又不能不应只好接口说道:“不错。” 萧翎右手加力一扭登时把刁全的腕骨扭断只疼得刁全脸上大汗淋漓呼叫出声。 单宏章心中暗道看来他比我吃的苦头还要大了。 刁全强忍着痛苦抬头望着萧翎道:“你是什么人?” 萧翎冷冷说道:“要命的!” 刁全呆了一呆道:“少庄主这人是谁啊?” 他虽然痛苦难忍但眼看单宏章在此又不敢说出求命之 单宏章心中暗道:萧翎不肯说出姓名那是有意不愿让他知晓看来我也不能说出。当下说道:“我也不清楚你叫他要命的就是。” 刁全心中暗道:要命的实在太难听了。但又无可奈问只好说道:“要命的……” 萧翎一加力刁全疼得嗯了一声住口不言。 萧翎道:“轻一点。” 刁全道:“少庄主此刻应该如何?还望少庄主指教。” 单宏章道:“咱们百花山庄规戒森严泄露了隐秘势必处以毒刑那痛苦要比死亡更重十倍了何况你又不知多少隐秘对方如是问不出内情亦将用严刑迢供如你不愿耐受酷刑那就不如死去的好。” 这几句话阴毒无比明里似是故示同情怕刁全忍受不住酷刑暗中却要刁全自绝一死。 最为恶毒的是还暗示萧翎这刁全不知隐秘留下他也是无用。 萧翎虽然聪明但他心胸坦荡并未深思那单宏章之言。 倒是刁全听得冷笑一声道:“少庄主可是要在下自绝吗?” 单宏章道:“如是你自信能受得苦刑不死也不要紧。” 萧翎右手微微一摇刁全又是痛得出了一身大汗说道:“刁全此时此刻你生死握于我手不用请命你那少庄主了。” 刁全穴道被点也无法运气和疼苦抗拒只好说道:“少庄主在下此刻连自绝之能也已完全丧失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要命的你要什么?” 萧翎道:“沈木风现在何处?” 刁全道:“这个在下不知。” 萧翎一皱眉道:“这长沙城中你门有多少人手?” 刁全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 萧翎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说话之间右手又摇动着刁全断去的腕骨。 刁全只疼得连连喘气道:“全部人手在下是真不知道。” 萧翎道:“你知晓什么?” 刁全道:“在下只知道我们同行几人……” 萧翎道:“好!你说说看有多少人何人领队?” 刁全道:“在下等一行十二人由申三怪老前辈领队。” 萧翎道:“你们现住何处?” 刁全道:“现在长沙城西白云观。” 萧翎道:“白云观……” 刁全道:“是的在下和井伽奉了申三怪之命到此奉呈少庄主。” 单宏章突然连续轻咳了两声。 刁全急急住口不言。 萧翎冷笑一声道:“少庄主定是不想活了。” 抬腿一脚踢了过去。 单宏章连打了几个翻身滚到四尺开外撞在墙壁上但却连哼也未哼一声。 原来萧翎这一脚踢中了他的哑穴。 刁全侧耳听了一阵道:“他死了。” 萧翎冷冷说道:“大概吧!说下去你们来此向单宏章呈送什么?” 刁全道:“申三怪交我们一封书信面呈少庄主。” 萧翎冷冷说道:“拿出来。” 刁全右手腕骨被萧翎扭断难以举动只好用左腕探入怀中取出一封书简递向萧翎。 这时刁全认为那单宏章已被萧翎踢死是以心中少去了甚多顾虑。 但他却不知单宏章只是被踢中了哑穴正瞪着一双眼睛在瞧着他。 萧翎接过书信道:“带有火折子吗?” 刁全道:“有。” 萧翎道:“好!你燃上火烛。” 刁全吃足了苦头对萧翎心中有着很深的畏惧哪里还敢使用诈术们出火折子晃燃点起火烛。 萧翎借那刁全点燃烛火时却拉上了铁门。 凝目望去只见那信封之上写道:“函奉少庄主呈沈大庄主手启。” 萧翎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 字奉沈兄大庄主木风尊前:大庄主智计绝世算无遗策属弟依计而行果然得售迫遥子已然派遣了高手出动如是事情顺利近两日内就可以和武当派造成一番恶拼。 那书信很简单短短数语但却充满着机诈恶毒。 萧翎看完了书信冷笑一声道:“好恶毒的用心啊!”装好信笺把书信放入怀中。 刁全呆了一呆道:“你要把书信带走吗?” 萧翎不答刁全的问活却反问道:“你可知道这封信上的内容吗?” 刁全摇摇头道:“在下未得阅读如何知晓。” 萧翎道:“你知晓什么希望你据实而言。” 刁全道:“我知晓不多……” 萧翎接道:“你知道一句说一句就是。” 刁全道:“哪一方面的事情?” 萧翎道:“有关你们的行动。” 刁全道:“在下职位低小无能参与机要如何计划在下不知。” 萧翎心中暗道:沈木风能有今日成就固然凭仗他高强的武功、毒辣的手段但行事隐秘也是原因之一单看他这封信就写的含含糊糊想这刁全决然不会知晓了。 心中念转也不再多问轻轻咳了一声道:“刁全你一生中作恶甚多;杀的人只怕你也难以计算今日犯我手中那是要冤冤相报了。” 刁全脸色一变道:“怎么?你要杀我吗?” 萧翎道:“你可是不想死吗?” 刁全道:“缕蚁尚且贪生何况在下是人?” 萧翎心中暗道:似此等人物杀上十个八个对沈木风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怎生想个法子使他能挥作用那是强过杀死他了。当下说道:“你如想不死只有一途。” 刁全道:“愿闻高论。” 萧翎道:“从此之后听命于我。” 刁全道:“在下答应了只怕阁下也难以相信。” 萧翎道:“自然是无法相信……” 萧翎心中沉吟了一阵接道:“我点你一处经外奇穴每隔七天必须推活穴道换个部位不如此过了七日那就要血脉硬化半身瘫痪慢慢死亡。” 刁全道:“如此厉害吗?” 萧翎道:“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话好在五日之后你即将有所感应那时不容你不相信了。” 说完挥指点了刁全穴道拍活他日月穴又接上了他断去的腕骨掏出怀中函件交回了刁全手中熄去火烛拉开铁门低声和他说了数语才放走刁全。 萧翎放走了刁全之后重又拉上铁门点起火炬才拍活了单宏章的哑穴道:“你都瞧到了。” 单宏章道:“瞧到了。” 萧翎冷冷说道:“有何感想?” 单宏章道:“刁全、井伽不过跳梁小丑他们的生死根本无碍于武林大局萧大侠放走他们实叫在下想不明白。” 萧翎缓缓说道:“就因为杀了他们无济于事所以我才要他们做一点比杀死他们更重要的事。” 单宏章道:“以他们的身份绝无法参与机密而且百花山庄中规戒森严只要他们稍有逾越立时将遭处死你想用他们作为眼线那是选人不当了。” 萧翎道:“所以要凭仗你了。” 单宏章道:“你要如何打算?” 萧翎道:“在下的易容之术如何?” 单宏章打量了萧翎一阵道:“很高明。” 萧翎道:“你可以告诉我该改装成何等模样的人物才能够和你同行去见那沈木风。” 单宏章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我出卖了你吗?” 萧翎道:“不劳费心在下自会顾虑及此。” 单宏章沉吟了一阵道:“好吧!你有此胆气在下也只好答应了。” 萧翎拍活了单宏章被点的穴道说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得事先说明。” 单宏章道:“什么事?” 萧翎道:“我随你去见令师那是深入龙潭虎穴……” 单宏章接道“你如后悔了此刻还来得及改变主意。” 萧翎道:“我决定之事从不后悔不过在无数高手环伺之下我也不能不作准备。” 单宏章穴道虽然全部解开但他自知难是萧翎之敌不敢妄动。当下一皱眉头道:“你要如何准备呢?” 萧翎道:“我要先点你两处穴道使你无法运气行功。” 单宏章道:“那对你有何帮助?” 萧翎道:“如若你出卖了我我先出手击毙你你无法运气自是无能逃避。” 单宏章点了点头道:“还有什么?” 萧翎道:“然后我用内家手法点你两处奇经一十二个时辰之内经脉硬化而死。” 单宏章吃了一惊道:“这又为什么呢?” 萧翎道:“如此以来阁下就无法不见我面了。” 单宏章笑道:“你想的很周到……” 只听几声砰砰大震传了进来有人在敲打铁门。 萧翎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什么人在打门?” 单宏章摇摇头道:“阁下太大意了不该放走刁全。” 萧翎道:“我想他也没有重来此地的胆子。” 但闻砰砰大震不绝于耳户外人敲打铁门十分急紧。 单宏章低声道:“可要开门吗?” 萧翎左手伸出扣住单宏章右腕穴低声说道:“最好你别让他进来如若来人一定要进来你就出其不意点他穴道。” 单宏章目注萧翎微微点头示意。 这时那敲门之声忽停等待着室中反应。 萧翎扬手指指铁门示意那章宏章拉开铁门。 单宏章左手拉开铁门一半立时横身挡在拉开的门前。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夫人。” 只听室外传来一阵娇笑之声道:“少庄主紧闭铁门.我打了如此之久你才打开来不知在室中作甚?” 言语间充满玩世不恭的轻佻正是那金花夫人的声音。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金花夫人和唐老太太那夜联袂追杀沈木风怎的又会加入百花山庄之中了那沈木风心胸狭窄金花夫人已然正式背叛了他他又如何能够忍受呢? 只觉此中疑点重重却又是百思不解。 但闻单宏章说道:“在下在这秘室中和一位朋友谈几点机密大事。” 金花夫人道:“什么朋友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单宏章道:“夫人不用看了在下确然有要事和人相商。” 口中说话人却伸手去拉铁门准备关闭。 金花夫人突然一伸右手挡住铁门缓缓说道:“少庄主我是奉命而来!” 单宏章道:“何人之命?” 金花夫人道:“自然是沈大庄主了。” 单宏章略一沉吟道:“有何见教?” 金花夫人笑道:“让我进去再说好吗?”右手加力身子一闪硬行冲了进来。 单宏章右腕脉穴被萧翎扣住单凭一只左手之力如何是那金花夫人之敌眼看金花夫人已冲了进来只好一收左手疾向金花夫人右胸点了过去。 金花夫人右手一挥接住了单宏章的掌势笑道:“少庄主力何下此毒手?” 单宏章左腿一抬合上铁门室中陡然间黑了下来。 但他却未向金花夫人出手。 第三十四回 制强敌探虎穴 原来他心想自己既然答应合作萧翎绝不会放过金花夫人金花夫人武功不弱萧翎二三招未必能够胜他如若萧翎全力对付金花夫人自然会放开自己的脉穴。 哪知事情出他意料之外萧翎竟然是视而不见仍然扣着他脉穴不动。 室中黑暗如漆金花夫人虽然目力过人但她陡然间由明入暗;也是无法瞧得室中景物。 单宏章不见萧翎有所举动只好硬着头皮喝道:“夫人请放开在下的左手。” 金花夫人冷冷说道:“你这少庄主的威风摆给别人看可以但我却不吃这套你出手就要伤我的穴道究竟是何用心?” 右手反而紧扣着单宏章的左腕脉穴左手晃燃了火折子。 火光闪烁室中景物已清晰可见只见那单宏章一只右手腕已然被人扣住。 那萧翎脸上涂有易容药物金花夫人一眼之下真是看不出来但她反应灵快一看之下已是心中了然当下一松右手放开了单宏章左腕脉穴掌出如风击向萧翎。 萧翎徽一闪身避开掌势一带单宏章挡在自己身前。 金花夫人左手探出燃上火炬双手齐出攻向萧翎。 萧翎一面纵身闪避一面却用单宏章封挡金花夫人的掌法始终不肯还手。 金花夫人掌指齐出连攻了数十招仍然未曾伤到萧翎已然警觉到遇上劲敌霍然收掌而退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萧翎缓缓应道:“在下萧翎。” 金花夫人怔了一怔道:“你是萧翎。” 萧翎道:“是的夫人可是有些不信吗?” 金花夫人凝目凝注在萧翎脸上瞧了一阵道:“声音很像。” 萧翎道:“夫人活的很好啊!” 金花夫人叹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姊姊我现在是体会到了。” 萧翎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古人早已说的明白像这单少庄主仔细想过之后也决心留得青山在了。” 单宏章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很好啊?” 萧翎冷笑一声道:“不错少庄主可以放心金花夫人绝不会泄露今日之秘咱们还依照原意而行如何?” 单宏章道“金花夫人奉家师之命来此想是必有要事包许事情有变家师已离开长沙了。” 萧翎一皱眉头道:“如是那沈木风已离长沙咱们前订之约自然作罢在下也用不着留下你的性命。” 单宏章不敢再多接口欲言又止。 金花夫人道:“单宏章说的不错那沈木风确然要离开长沙。” 萧翎道:“动身了吗?” 金花夫人道:“我离开之时还未动身。” 萧翎道:“姊姊可知他行向何处?” 金花夫人摇摇头道:“他似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突然改变主意要离开长沙。” 萧翎沉声说道“单宏章你自己说该如何处置你才对。” 单宏章道:“在下答允萧大侠的事没有一件不是全力以赴。没有办到亦非是在下不尽心力实是能力所限无可奈何。” 萧翎道:“咱们约足之言是否还有效呢?” 单宏章道:“自然有效。” 萧翎道:“好!纵然是沈木风走了在下也应该到你们那隐秘的分舵瞧瞧……” 抬目一顾金花夫人道:“百花山庄主要脑是否要全部离开长沙?” 金花夫人摇摇头道:“没有只有沈木风一人离开此地。” 萧翎目光又转向单宏章的脸上道“沈木风离开了长沙之后你就可以少庄主的身份号施令了。” 单宏章摇摇头道:“家师任何事务都有详明的安排百花山庄中一些武功高强的人物算起来都是在下的长辈要他们听在下之命实非可能。” 萧翎冷然说道:“谁要你指挥他们了只要你带在下去瞧瞧令师的布置和留在长沙的实力沈木风留在长沙时你或心有所畏此刻已然他去你以尊高的少庄主身份到处视察一番岂不是名正言顺。” 单宏章目光一掠金花夫人道:“可惜夫人不肯和在下合作如能合作也许不难制服萧翎。” 金花夫人道:“我如和你合作这无异送你之命。” 单宏章道:“此言怎讲?” 金花夫人道:“那萧翎的武功高强合咱们两人之力也非他之敌手如是逼的他过紧他势必先杀你不可。” 单宏章道:“夫人说的很有理……” 目光转到萧翎身上接道“萧大侠在下带你瞧瞧家师在长沙的布置无甚碍难但此事愈是隐秘愈好如是机密泄露不但对在下不利对你萧大侠也是不利的很。” 言下之意无疑是劝说萧翎杀了金花夫人、予以灭口。 萧翎心中明白但却故意问道:“阁下之意可是要我杀了金花夫人灭口吗?” 他这般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实大出了单宏章的意料之外不禁为之一呆道:“在下只是提醒你萧大侠如何处置那是你萧大侠的事了。” 萧翎淡淡一笑道:“我瞧不用了。” 单宏章回目望去只见那金花夫人的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叫人无法预测她在想什么他当下说道:“既是如此咱们可以动身了。” 萧翎冷冷说道:“好!不过要对你说明几件事情。” 单宏章道:“在下洗耳恭听。” 萧翎道:“沈木风离开之后你们百花山庄能够和我对手之人只怕很难选得出来在下希望你单少庄主珍惜生命。不要耍什么花招我只瞧看过你们实力情形之后立时离开绝不损坏你们一分一毫。” 单宏章道:“如是事情先已泄露临时有变那就非我所能控制了。” 萧翎道:“我有眼可看如是和你无干自然不能怪你。” 单宏章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 萧翎道:“在下就穿这身衣着吗?” 单宏章沉吟了一阵道:“阁下如能除去胡须换着劲装脸上再涂上易容药物和我同行那就更显得天衣无缝了。” 萧翎依言脱下长衫除去胡须。 金花夫人道:“我替你找衣服去。” 闪身出门而去。 单宏章眼看金花夫人去后低声说道:“萧大侠不怕金花夫人泄露出隐秘吗?” 萧翎微徽一笑;道:“她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 单宏章道:“为什么?” 萧翎道:“第一别人不会相信你少庄主出卖百花山庄第二别人也不会相信我萧翎肯和你走在一起。” 那金花夫人动作快片刻工夫已然拿着一套衣服回来。 萧翎换过衣服道:“少庄主在下和你如何一个称呼?” 单宏章道:“你叫单兄我叫白兄。” 萧翎道:“少庄主可是有一位姓白的朋友?” 单宏章道:“那人远在东海识他之人不多。” 萧翎道:“这室中尸体呢?” 单宏章道:“我自会要他们收埋咱们可以走了。”大步向外行去。 萧翎突然伸出右手抓住了单宏章的肩头左手两次伸缩点了他两处经外奇穴道:“现在可以走了。” 金花夫人低声说道:“萧兄弟可要我随时保护吗?” 萧翎摇摇头道:“不用了。” 随在单宏章身后大步行了出去。 出得七泽茶园单宏章突然举手互击三掌立时有一个青衣小帽。但身体健壮的少年大步行了过来欠身说道:“少庄主有何吩咐?” 单宏章道:“备两匹快马。” 那人应了一声片刻工夫牵着两匹健马行了过来。 单宏章手扶马鞍一提真气突觉两肋间一阵刺疼有如利刃刺心一般满头大汗滚滚而下。心中一骇才知萧翎果有难以思议之能竟能找出经外奇穴使人无法运气表面上却又瞧不出穴道受制最厉害的是一般人都无法替他解穴。 萧翎适时行了过来右手一抬扶起单宏章上了坐马。 两骑马一先一后直向前面行去。 转过了两个大街远远见到百里冰站在一处屋檐下正在东张西望。 此刻萧翎已然另行改装百里冰自然无法认得出来。 萧翎回顾一眼左手平伸施暗号和百里冰招呼。 百里冰看到暗号微微一怔放腿奔了过来。 萧翎一面施用暗号阻止百里冰一面放辔疾奔。 两骑马快如飘风直奔正西而去。 百里冰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但见萧翎示意阻拦只好停下来望着萧翎和人并辔奔去。 只见一个肩挑菜担的汉子行了过来掠着百里冰身侧而过借势低声说道:“百里姑娘咱们那边坐吧!” 百里冰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随在那大汉身后行去。 两人行到一处小小的饭店中坐了下来。 百里冰没好气他说道:“你叫我来干什么?” 那大汉微微一笑道:“你也敢对我大哥这么凶吗?”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我从来不对他凶。” 那大汉淡淡一笑道:“我认识那行在前面的骑马人!” 百里冰道:“他是谁啊?” 那大汉道:“单宏章沈木风的大弟子。” 百里冰道:“糟了大哥和他走在一起那不是太危险了吗?我瞧咱们得快追上去。” 那大汉摇摇头道:“大哥如需咱们相助自然会招呼咱们既然不让咱们去自然是用不着咱们了。” 百里冰怒道:“我瞧你社九还不如商八……” 杜九微微一笑接道:“你几时见过弟弟强过兄长了我是自然不如商八了。” 百里冰道:“你这人无情无义没有心肝。” 这儿句话骂的很重只骂的杜九呆了一呆道:“人称在下冷面铁笔如若说我无情容或有之但如说在下无义我就大大的不赞成了。” 百里冰道:“你如是有义有情之人为什么眼看自己大哥陷身危境却畏刀避剑不敢前往施救?” 杜九微微一笑道:“原来为此……” 语声一顿接道:“萧大哥武功高强咱们难及他百分之一他不让咱们去咱们如若强行追去不但于事无补而且还将累赘于他。” 百里冰霍然站起身子道:“哼!和你讲不通道理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了。” 杜九急急说道:“且慢。” 横身拦住了去路。 百里冰怒道:“怎么?你想和我打架?” 杜九道:“打架倒是不敢但在下有几句话希望你听完如何?” 百里冰道:“好吧!那你就快些说我没有大多时间听你说教。” 杜九道:“好的在下简单点说第一他不要姑娘去姑娘去了那是不听他的活是不是惹他生气?”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这个……” 杜九接道:“第二他如有什么计划因姑娘赶去而受破坏姑娘如何交代?” 百里冰慢慢坐了下来道:“照你这么说来那是一定不能去了。” 杜九道:“自然不能去了。” 百里冰道:“咱们就算不能去也该想个法子暗中接应他呀!” 杜九心中暗道:她心中惦记大哥尤重于自己的生死。看来是很难劝得住她必得设法稳定她慌乱的心神才成。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那无为道长足智多谋咱们去见他商量商量或可想出一个办法来。” 百里冰道:“那就快些去吧!” 站起身子当先出店。 且说萧翎和单宏章两骑健马奔出长沙城单宏章一勒疆绳健马缓了下来说道:“咱们先到白云观去。” 萧翎道:“这个由少庄主安排不过在下希望能够很快的了然百花山庄在长沙的实力少庄主也可早日恢复自由。” 单宏章道:“好吧!在下尽快就是。” 一转缰绳健马直奔白云观。 白云观规模很大烟火鼎盛香客不绝由外面看绝对瞧不出有百花山庄中人盘居于此。 萧翎、单宏章在观外下马步行入观。 单宏章似是十分熟悉进得观门直向后殿行去。 穿过了四进院落到了一所幽静的跨院前面一扇紧闭的木门有其他房舍隔绝。 在整个白云观中这座跨院显是独成一格。 单宏章举手在门上连扣九响。 萧翎心中暗道:原来他们连开门也有着规定的暗号。 过了片刻工夫才听门内有人低声说道:“什么人?” 单宏章沉声说道:“金风送爽来。” 木门呀然而开一个身着青衣的大汉当门而立挡住了去路。 那人一见是单宏章冷冰的面孔上立时换了一副笑容欠身说道:“见过少庄主。” 单宏章道:“不用多礼了申老英雄在吗?” 青衣大汉应道:“申领队刚刚奉得飞鸽函召而去。” 单宏章举步行入跨院说道:“什么人在?” 青衣大汉匆匆关上木门紧迫在单宏章的身侧道:“有副领队孔湘。” 单宏章道:“好你替我通报就说我有事求见。” 青衣大汉应了一声急急向前奔去。 单宏章放轻脚步低声说道:“要委屈阁下只能观察听闻不可插口接言。” 萧翎道:“少庄主放心在下自会三缄其口。” 说话之间瞥见那青衣大汉带着一个四旬左右的长衫中年人急步行了过来。 萧翎心中暗道:看来这单宏章此刻在百花山庄的地位。似是不低…… 付思之间那人已然走近两人。 只见那大汉一抱拳道:“孔湘见过少庄主。” 单宏章还礼说道:“不敢申兄不在吗?” 孔湘道:“申领队受飞鸽函召而去此地暂由兄弟代理。” 单宏章道:“此地有多少人手?” 孔湘道:“除了申领队之外还有十二人。” 单宏章道:“人都在吗?” 孔湘道:“除刁全井伽两人奉派而出之外都在观中。” 谈话之间到了正房前面。 萧翎暗中留神打量了四下一眼只见这座小小院落之中种满了花树景物十分清幽除了一座正房之外两侧都有厢房。 只见孔湘欠身说道:“少庄主请入房中待奈。” 单宏章缓步行人房中一面问道:“白云观中近日有何变化吗?” 孔湘道:“申领队严束部下外出如无差遣不得离此跨院一步是以我等住此一事可说十分隐秘……” 单宏章接道:“这就是了……” 语声一顿道:“那申领队被飞函召去多久了?” 孔湘道:“不足半个时辰。” 单宏章回顾了萧翎一眼目光又转到孔湘身上道:“在下路过此地特地探望诸位一次如若无事在下就此别过了。” 孔湘沉吟了一阵道:“事情倒有只怕少庄主早已知晓了。” 单宏章道:“什么事?” 孔湘道:“关于四海君主的事。” 单宏章目光转动见萧翎双目瞪在自己脸上只好问道:“四海君主怎么样?” 孔湘道:“那四海君主已然派遣了逍遥子来过此地。” 单宏章道“他们谈些什么?” 孔湘道:“他和申领队谈了很多在下听到一点那逍遥子说萧翎已被他们生擒了。” 单宏章心中暗骂道:胡说一通萧翎就在我的身侧站着怎会被人生擒而去呢!口中却冷冷问道:“这消息确实吗?” 孔湘道:“是否确实在下不敢断言。” 单宏章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孔湘摇摇头道:“没有了。” 单宏章站起身子道:“我要去了。” 孔湘起身相送行到那跨院门口单宏章回身说道:“孔兄不用再送了。” 孔相道:“理当远送少庄主一程才是但申领队规令森严在下就恭敬不如队命了。” 单宏章道:“不敢有劳。” 转身大步而去。 萧翎紧随身后一口气行出了白云观。 但见香客众多彼来此去穿梭不绝表面观察谁也料想不到这座香客不绝的白云观竟然是百花山庄中人栖居之地。 单宏章和萧翎行到白云观外只见两匹健马仍然拴在原处。 萧翎扶着单宏章登上马背一面低声说道:“阁下很合作。” 单宏章道:“在下既然答应了你自然要尽我之力不过在下也希望你能守信。” 萧翎道:“这个但请放心只要你不耍花招在下自会遵守信约……” 语声一顿接道:“咱们现在再往何处?” 单宏章道:“带你到家师宿居之地瞧瞧去吧!” 一抖缰绳向前奔去。 萧翎紧追在单宏章身后向前奔去。 一口气奔行了二十余里到了一座农庄前面。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那农庄是一片茅舍聚集而成四周竹篱围起。 单宏章一带马头直向篱门冲去。 马近竹篱那篱门突然大开。 萧翎心中暗道:这农庄表面看去不见一点防守实际上到处都有人监视。 心中念转人却一夹马背紧随着单宏章冲入篱门中去。 只见两个劲装大汉分由左右跃了出来分别抓住两人的马缰。 单宏章暗中咬牙翻身纵下马背口中说道:“大庄主呢?” 左一个青衣大汉欠身应道:“大庄主已离此地……” 目光却盯注在萧翎的身上打量。 单宏章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位白兄有事求见大庄主。” 两个劲装大汉微一点牵着两匹庭马行入一幢茅舍之中。 单宏章低声说道:“白兄请随在兄弟身后此地戒备森严错一步立刻有性命之忧。” 萧翎道:“多谢单兄关顾。” 暗中留神四顾了一眼但见四周一片宁静看不到一个人踪听不到一点声息。只有微风吹拂着树叶响起轻微的沙沙之尸 单宏章大步而行直向正中一幢茅舍之中行去。 萧翎紧随单宏章身后进入室门。 只见人影一闪四个劲装大汉同时闪身而出拦住了两人去路齐齐欠身说道:“少庄主。” 单宏章道:“大庄主去了多久?” 左一人应道:“去了不足一个时辰。” 四人虽然对那单宏章十分尊敬但却不肯让开去路。 单宏章道:“现在何人主事?” 仍由左那劲装大汉答道:“二庄主。” 单宏章道:“我要进去瞧瞧是否也得通报一声呢?” 左大汉应道:“少庄主自是不用但这位……” 单宏章接道:“这位白兄是我的朋友。” 左大汉应道:“和少庄主同来在下等本不该拦阻但格子庄主森严的禁令实是无可奈何!还望少庄主多多原谅。” 单宏章冷笑一声道:“好你们去替我通报吧!” 左大汉一抱拳转身而去。 另外三个大汉却仍然拦住了二人去路…… 萧翎心中暗道:这沈木风的命令果然森严连自己的弟子也要身受限制。 片刻之后那大汉急急奔了过来道:“二庄主有请二位。” 言罢四人同时退开闪入门后。 萧翎亦步亦趋紧随单宏章。 穿过茅舍后面是一条白沙铺成的小径。 萧翎流目四顾只见那白沙小径的两侧是一道高逾一丈的竹篱每隔丈余就有一个劲装大汉守护着。 这小径约八丈行到尽处又是一间很大的茅舍。 门口站着四个佩刀大汉。 四大汉似是都认识单宏章齐齐欠身说道:“见过少庄主。” 四人虽然对少庄主十分客气但却也是和前面四个大汉一样话虽讲的好听就是不肯让开去路。 单宏章道:“有劳通报二庄主一声就说在下求见。” 那佩刀大汉还未来及说话周兆龙已经迎了出来道:“贤侄……”目光突然转注到萧翎的身上道:“这人是谁?” 单宏章道:“他姓白乃小侄一位朋友。” 周兆龙神情肃然他说道:“请他前面坐吧!此地不便留客。” 单宏章道:“他随小侄同来有事晋谒大庄主。” 周兆龙道:“你师父已经离开此地了。” 单宏章回顾了萧翎一眼低声对周兆龙道:“周二叔他既是来此晋见家师咱们似是不便拒人于千里之外。” 周兆龙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叫他进来不过不许东张西望也不许多问什么。” 单宏章回身望着萧翎说道:“这是敝庄中的规戒白兄只好委屈一些了。” 萧翎生恐周兆龙听出自己的声音不敢答话只好微微点头。 周兆龙低声喝道:“你们让开去路。” 四个佩刀大汉应了一声齐齐向一旁闪开。 单宏章回顾了萧翎一眼道:“小弟替自兄带路。”当先举步而入。 萧翎仍是不肯答话随在单宏章身后举步而入。 周兆龙站在门侧看两人步入室中之后随手掩上房门。 突然举手一把扣住了萧翎的左手腕脉。 萧翎虽已暗有戒备但却仍然让他抓住。 单宏章闻声停步双目盯注在萧翎的脸上打量了一阵看他毫无惊慌之容似是已胸有成竹才转眼望着周兆龙道:“周二叔这是何意?” 周兆龙冷然一笑道:“贤侄这位朋友很可疑。” 单宏章道:“哪里可疑了。” 周兆龙道:“他似是不喜说话有如哑子一般。” 单宏章淡淡一笑道“他素来不喜多言但却并非哑子。” 周兆龙道:“好!那让他说句话给我听听。” 萧翎粗着嗓子道:“二庄主这等手法岂是迎客之道吗?” 周兆龙缓缓放开萧翎的腕脉微微一笑道:“得罪了。” 抢在单宏章前面向前行去。 萧翎暗道了两声侥幸随在后面而行。 周兆龙带两人行到一间套房之中。 萧翎的目光转动只见这套房墨帷低垂燃着两只蜡烛。 四周木倚上分别坐着六个人。 周兆龙行到正中一张木椅上坐下低声对单宏章道:“你也坐下我们在研商一件很重要的事。” 单宏章就身旁一张空椅上坐了下来。 萧翎紧傍单宏章身侧坐下。 目光转动暗自打量了四周之人一眼。 只见六人之中一个矮胖老者身着黑衣极似申三怪。 另一个老妪正是四川唐门的唐老太太。 另外四个全都是身着红衣的大汉。 四人一般衣着脸色也一样苍白如雪不见血色。 打量过四个红衣大汉之后萧翎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沈木风的八大血影化身暗道:瞧这四人模样颇似八大血影化身人物难道周兆龙也能指挥四人不成…… 忖思之间突闻周兆龙说道:“申兄适才所言不会有错吗?” 申三怪道:“不会错在下已经把经过详情飞函呈报大庄主。” 周兆龙道:“大庄主因要事必须离开临行之际交代在下和申兄详谈此事……” 申三怪接道:“在下和那逍遥子会谈之后立时书成秘函一封派遣刁全井伽把密函奉交单少庄主转呈大庄主哪知刚刚派出两人在下亦得大庄主的飞鸽相告只好匆匆赶往会晤之地……” 周兆龙接道:“大庄主放出飞鸽召见申兄之后突然间接到一应数十年不见的好友相召匆匆赶去相晤临去之际交代在下和申兄详细的研商此事。” 申三怪道:“大庄主临去之际可有什么交代吗?” 周兆龙道:“事出突然行时匆忙只交代我一句话……” 申三怪道:“大庄主如何吩咐?” 周兆龙道:“他说关于申兄说起逍遥子和本门中的事要我和申兄研商办理。” 申三怪道:“要你二庄主研商办理那已是授权给你了!” 周兆龙道:“那是说其间还有研商必要不能轻率从事。” 申三怪道:“二庄主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呢?”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坐收渔人之利但时机还未成熟区区之意一切悉按你申兄之意进行这其问稍有修改的是除去一事。” 申三怪道:“哪一件事?” 周兆龙道:“暗中下毒一事暂行中止免得一旦被他觉反脸成仇大庄主在此时自然是不怕他们区区恐怕难以应付。” 申三怪道:“在下同意二庄主的高见。” 周兆龙道:“那很好其余之事都依计划而行。” 申三怪道:“先让他和武当冲突的安排乃大庄主的设计二庄主既要变更下毒的计划不知这方面是否也要修改?” 周兆龙沉吟了一阵道:“为了使得逍遥子信任咱们在下之意由申兄率部分高手赶往接应他们一下不过一定要等到他们将胜未胜之际再行出手大庄主未在此地在下不希望咱们在此的人手有所损伤。” 申三怪道:“二庄主思虑周详在下甚是敬佩!” 目光转到单宏章胸脸上接道“少庄主对此有何高见?” 单宏章起身说道:“家师既有吩咐周二叔又设计精密在下愿为前驱。” 申三怪笑道:“这等事怎敢有劳少庄主……”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进来道:“禀告二庄主!” 周兆龙道:“什么事?” 那沉重的声音应道:“金花夫人求见。” 单宏章脸色一变接道:“二庄主事务繁忙无暇接见于她。要她明日再来。” 室外人应道:“属下已予拒绝但她说有重要机密大事非要见到二庄主不可。” 单宏章怒道:“这金花夫人如此无礼咱们百花山庄的规戒。对她是全无束缚……” 周兆龙接道:“她是客居身份有些不同好在大事已决要她进来无妨。” 单宏章眼看周兆龙答应了下来心中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但也不便插口多言。 但闻周兆龙高声说道:“请她进来。”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金花夫人满脸含笑快步行入室中。 只见她目光转动先行打掠了室中形势一眼笑道:“看来你周二庄主比起那沈大庄来架子还要大的多了。” 对这位满身毒物武功奇高、又放浪形骸的金花夫人周兆龙似乎是毫无对付的办法乃淡淡一笑道:“夫人说笑了。” 金花夫人冷然一哂道:“我说的都是实话那沈大庄主在此之时我若要见他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要见你周二庄主却得鹄候门外等待通报。” 目光又转到单宏章的脸上挥挥手道:“少庄主你好啊!咱们好久不见了。” 单宏章担心她提起萧翎的事哪知金花夫人却是一字不提心中大为宽慰微微一笑道:“夫人好啊!” 周兆龙缓缓说道:“夫人有何机要大事现在可以说了。” 金花夫人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如不说有机要大事请见只怕二庄主不会见我了。” 周兆龙微微一笑道:“夫人言重了。” 申三怪突然站起身子对着周兆龙抱拳一礼道:“属下要先行一步。” 周兆龙道:“申兄请便。” 申三怪道:“失礼了。”大步向外行去。 金花夫人站在门口处正好拦住了申三怪的去路。眼看申三怪行来仍是站着不动。 申三怪无可奈何只好一拱手道:“夫人请让让去路如何?” 金花夫人洪声说道:“我瞧到一群和尚到了长沙!” 周兆龙道:“那和尚一行几人?” 金花夫人道:“一行五人两个老的三个小的。” 周兆龙道:“那两个者的有多大年纪?” 金花夫人道:“那两个老的吗?少说点也有七八十岁了。” 周兆龙道:“是不是少林寺的僧人?” 金花夫人道:“他们脸上没有写字我又没有问他们如阿知晓呢?” 周兆龙苦笑一下道:“夫人又说笑了……”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他们是否会武功夫人总可以瞧得出来吧!” 金花夫人道:“照我的看法个个都是第一流的高手。” 申三怪低声说道:“看来定然是少林寺中的高僧了。” 金花夫人道:“这消息二庄主可是早已知晓了吗?” 周兆龙道:“不知道听得夫人之言在下才知晓此事。” 金花夫人道:“奇怪呀!咱们百花山庄不是在长沙布有很多的眼线吗?这等大事怎么他们也不通报?” 周兆龙道:“想是他们通报较慢不如夫人动作迅快!” 萧翎心中暗道:这金花夫人游戏人间沈木风不在此地周兆龙更是拿她无法这几句话不知说的是真是假? 但闻金花夫人应道:“我瞧到和尚之后又在长沙城中转了圈才来如是他们要通报早该来报给你了我想啊他们定然是没有瞧到。” 周兆龙道:“不会吧?”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道:“好吧!那二庄主就等着他们报告我不说了。” 说完话突然转头向外行去。 周兆龙大为吃惊急急说道:“夫人留步。” 金花夫人停下脚步回头笑谊:“什么事啊!二庄主。” 她把一桩重大事有安排于喜怒笑骂之中使得周兆龙全然无法对付。 周兆龙心中虽是十分气愤但表面之上又不得不装出笑容道:“夫人可瞧到那几个和尚行向何处吗?” 金花夫人道:“我只瞧到他们进了长沙城至于到哪里就不晓得了。” 申三怪冷哼一声道:“夫人既然瞧出了他们都是第一流的高手为什么不迫踪他们呢?” 金花夫人道:“一则咱们百花山庄中在长沙城布有很多眼线用不着我去操心;二则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紧跟着几个和尚不放啊!” 申三怪一侧身子道:“金花夫人说的不错那些人八成是少林寺中的和尚了在下不能久留还望二庄主即刻派人追查。” 周兆龙道:“申兄自管请便不用分心于此事。” 申三怪一侧身从金花夫人身侧闪过匆匆出室而去。 周兆龙目光转到单宏章的身上道:“此事要有劳贤侄一行了。” 单宏章道:“小侄遵命。”起身招呼萧翎道:“白兄请和在下一起去吧!” 萧翎起身追随在单宏章身后而行。 单宏章带着萧翎离开茅舍一路急行奔到了五里外一处麻密的树林之中道:“萧兄在下很守信诺吧?” 萧翎道:“所以我也要对你守诺。”伸手拍活了单宏章数处被点的穴道。 单宏章耸耸肩膀道:“在下一生中第一次受人这等逼迫。” 萧翎道:“有了第一次难免要有第二次少庄主在长沙的行动还望能小心一些别让在下再遇到你。” 单宏章道:“多谢关照下一次在下自然会小心一些。” 言罢转身出林疾奔而去。 第三十五回 袭敌得心应手 萧翎心知那单宏章绝然不肯甘心受此大辱此去必将率领高手来此于是也匆匆离开密林奔回长沙城中。 一口气跑回七泽茶园天色已到了掌灯的时分。 果然百里冰仍然在附近徘徊等待。 原来百里冰见了那无为道长之后却被无为道长劝阻。 百里冰无可奈何又独自跑到七泽茶园前面徘徊。 这次无为道长和杜九再也无法劝阻只好暗中保护她。 但萧翎已然料想及此回到七泽茶园近处果然见到了百里冰当下轻步行了过去低声说道:“冰儿。” 百里冰听出萧翎的声音心中大喜转身向萧翎扑去。 萧翎一闪身抓住了百里冰的手腕接道:“镇静些快带我去见无为道长。” 百里冰点点头反牵着萧翎向前奔去一面柔声说道:“我看到大哥有些得意忘形。” 萧翎微微一笑道:“咱们不能跑此地到处是百花山庄的眼线。” 百里冰点点头流目四顾了一眼道:“我走前面注意两侧大哥留心后面别让人盯梢。” 萧翎道:“好啊!你忽然变的机警起来。” 百里冰道:“人家刚才大高兴嘛……” 忽觉脸上一热接不下去放步向前行去。 在迷蒙的夜色掩护之下两人穿过了几条大街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之中。 百里冰行到一座白木大门前停了下来举手轻扣门环。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大门之后木架耸立高约三丈上面挂满了布匹原来到了一座染房门内也无人喝问但却轻轻打开木门。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当门而立。 他似是已认识百里冰打量两人一眼闪身让开去路。 百里冰带着萧翎直登上房又转入了一座套房之中。 套房灯火高燃一个青袍。毡帽的老者和一个破衣大汉齐齐起身相迎。 那青袍老者合掌说道:“来者可是萧大侠?” 萧翎道。“正是萧某老丈何人?” 那青袍老人笑道:“贫道无为这位是令弟杜九。” 萧翎仔细看了两人一眼道:“两位的易容之术很高明连在下也瞧不出来了。” 无为道长道:“百花山庄中人极擅化装之术使人防不胜防对付强敌那是不得不如此了。” 萧翎还礼笑道:“不用多礼(更新最快)我们坐下谈吧!我还有要事奉告道长。” 三人分位而坐百里冰却紧傍萧翎身侧坐下面带微笑看上去十分娴静。 无为道长心中暗道:她刚才在此大吵大闹很难对付想不到见了萧翎之后竟然变的如此温柔娴静。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刚从百花山庄的大本营归来目下沈木风已然离开长沙周兆龙代他主事逍遥子也已派遣高手……” 一开口有如急水下滩只听得无为道长和杜九目瞪口呆。 大约萧翎也警觉到自己说的太急微微一顿接道:“在下说的大急只怕诸位无法听得明白。”当下把经过情形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无为道长只听的紧皱眉头道:“逍遥子和沈木风携手合作那可是一桩很大的麻烦事了。” 萧翎道:“这双方实力都很强大也都有着雄霸江湖的野心二虎相处本来是极难相容不知何故竟然能携手合作就目前所见而论双方的携手似乎不是志同道合而是百花山庄用一种方法逍遥子等不得不移搏就教。” 无为道长神情肃然他说道:“他们如若真的合作起来对目下江湖的影响太大了咱们绝不能让他们合作起来必得设法破坏才成。” 萧翎道:“沈木风和四海君主的合谋原本就是权谋咱门只要设法去揭穿就可以引起他们的一场火并。” 无为道长道:“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只怕是很难如愿。” 萧翎道:“那沈木风在长沙时原本有下毒对付逍遥子的计划只要咱们从中透给那逍遥子等一点消息就可以促成他们自相残杀但此刻由那周兆龙代主大局其人的胆子很小取消了下毒一事。” 无为道长道:“那申三怪说先命我们和逍遥子等打斗一场又是怎么回事呢?” 萧翎道:“在下听那申三怪的口气似乎是逍遥子等对贵派的情形十分清楚沈木风要逍遥于等先和贵派拼上一阵侍双方都有了很重大的伤亡然后再派高手出战大致情形就是如此吧……” 语声一顿道:“在下有一点想不明白请教道长。”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萧翎道:“在长沙城中沈木风派有很多的眼线但却无法查出道长等的宿居之地这番以隐秘对隐秘的决斗中咱们似乎已占了上风但那逍遥子在长沙的眼线并不多何以会知晓道长的存身之地呢?”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这情形似乎是不大可能也许这也是那沈木风的诡计之一。” 萧翎双手互击一掌道:“不错道长果有人所难及的才慧。在下一直觉得奇怪就是想不出原因何在经道长一语道破使在下恍然大悟。” 无为道长起身说道:“既是他们有袭击的打算我等不得不稍作准备我要赶快去吩咐他们一些事情。” 萧翎道:“道长请便。” 无为道长点头一笑起身而去。 杜九目睹无为道长去后低声对萧翎说道:“无为道长把数十年来武当派的精英高手分组隐居于长沙市民之中除了几个特别指定的机警高手之外所有之人都停止行动以这座‘三湘大作房’作为大本营一切生活都和常人无异沈木风虽然眼线遍布长沙也是无可奈何了。” 萧翎道:“那无为道长本是但坦荡荡的一派掌门之尊、但为了对付沈木风这等恶毒之人也不得不使用诈术了。” 谈话之间无为道长已然返回室中。 萧翎眼见无为道长已有了准备心中稍安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邓二侠和展兄还无消息吗?” 无为道长摇摇头道:“没有消息丐帮的孙老前辈也率领了两个丐帮高手追觅你的下落去了目下我们实力不够强大不能和人硬拼但你萧大侠到此后情形又截然不同了。” 萧翎道:“默算日程邓二侠和展兄都该已回到了长沙才是怎的竟然毫无消息!希望他们别出意外才好。” 说话之间突见人影一闪一个身着工人装束的童子冲入室中低声对无为道长道:“已有夜行人接近作房。” 无为道长道:“传我之谕下去要他们尽量忍耐非不得已不可和来人动手。” 萧翎仔细看去才看出那身着工装的童子正是无为道长的随身童子。 那童子应了一声转身自去。 无为道长道:“咱们也出去瞧瞧吧!” 呼的一声吹熄灯火。 萧翎紧随无为道长身后百里冰、杜九鱼贯相随出了套房行入大厅之中。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这大厅是这家作房的中心坐在厅中可接应四面生的事故。” 萧翎道:“咱们在厅中等候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已嘱令属下要他们全部隐藏起来如非对方兵刃加身不许动手因此贫道推想他们如若能找上此地必然会直入大厅咱们藏在厅中看看他们来的是何许人物。” 萧翎道:“这大厅虽然不小但可供藏身之处实是不多。” 无为道长道:“这个我已有备不劳萧大侠费心了。” 语声一顿道:“在东西两面屋角处我已改装有暗门只不过里面地方很小只可容一人停身百里姑娘和社九请躲入那暗门中去壁上挂衣钉架有着向外探视的小孔。” 百里冰虽然很想和萧翎在一起但却不便说出口去只好悻悻而去。 萧翎道:“咱们两个呢?” 无为道长笑道:“左右两很大梁之上可供仰卧。” 萧翎道:“好地方他们来时咱们再上去不迟。” 就在百里冰和杜九藏好身子不久突然啪的一声一颗石子投入了天井院中。 这正是武林投石问路的方法。 萧翎和无为道长艺高胆大仍然站在厅中未动。 紧接着两条人影由屋面飞落而下落入院中。 室外星斗满天隐隐可以见物无为道长和萧翎目光过入已然瞧出来人一个身着青袍。手执拂尘似是逍遥子本人另一个背负单刀、一身黑色劲服。 萧翎和无为道长互相望了一眼纵身而起分别跃上横梁。 只听那青袍人道:“没有错吗?” 萧翎听声辨人果是逍遥子本人驾到。 但闻那劲装大汉说道:“不会有错。” 逍遥子道:“如是那无为道长和孙不邪住在此地怎会毫无戒备何况那孙不邪自负狂傲岂有不挺身迎战之理。” 那劲装大汉道:“也许两人今夜不在咱们先进入大厅中瞧瞧如何?” 逍遥子略一沉吟道:“你先进去看看是否有人如是厅中无人那就燃起火烛。” 萧翎只听得心中暗暗道:这逍遥子果然是老好巨猾。 那身着黑衣的大汉应了一声抬步行入厅中。 他凝神戒备打量了四周一眼探手入怀摸出火折子随手晃燃。 火光照耀之下只见大厅中空空洞洞不见人踪。 但闻逍遥子高声说道:“那无为道长十分狡猾小心他在厅中设下埋伏你要仔细的搜查一下。”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伸手拔出背上单刀满室搜查起来。 无为道长防敌机先;藏身之处十分隐秘那黑衣入在大厅中走了一周不见人影当下说道:“只怕那无为道长早已闻风而去。” 但见人影一闪逍遥子冲入室中四顾了一眼冷冷说道:“你可是查清楚是此地吗?” 那黑衣人道:“查清楚了。” 逍遥子冷笑一声道:“放火先从这大厅烧起。” 黑衣人应了一声正待放火萧翎却已忍耐不住飘身而下冷冷说道:“道长不觉这手段太过恶毒吗?” 逍遥子听得一皱眉头道:“你是谁?” 萧翎冷笑一声道:“咱们不用攀交似是用不着通名报姓了。” 黑衣人突然向前冲了两步行向萧翎喝道:“好狂妄的小辈竟敢对道长无礼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萧翎冷然接道:“你如想多活些时间那就快退开去。” 黑衣人怒道:“找死。” 单刀一挥直劈过去。 萧翎早已套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右手一伸抓住刀锋。 那黑衣人眼看对方伸手抓住了单刀心中大吃一惊右腕加力一转刀锋希望削去对方握刀手指。 但萧翎早已有备手中暗运内力五指紧握刀锋那黑衣人用力转刀竟是纹风未动这才知晓遇上了劲敌。 正待向后跃去已自无及萧翎左手快绝伦的拍出一掌。 那黑衣人心中虽知遇上了高手但又不愿甘受弃刀之辱就这一犹豫萧翎的掌势已然袭到。 但闻砰的一声正击在那黑衣人前胸之上。 这一掌落势甚重震得那黑衣人直向门外栽去。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逍遥子拂尘一探唰的一声疾向萧翎的右臂之上缠去希望能解那黑衣大汉之危。 萧翎的动作太快逍遥子拂尘探出萧翎已然重伤那黑衣人一吸气倒退三尺。 逍遥子一皱眉头道:“好快的掌法。” 拂尘斜里伸出缠住那黑衣人的手向上一带竟然把黑衣人生生拉起。 探手摸去那黑衣人气息已绝竟然被萧翎这一掌活活打死。 逍遥子一击未中轻敌之念顿然消失一收拂尘道:“阁下武功很高强。” 说话之间忽闻衣袂飘风之声传了过来。 转目望去只见一个青衣人由梁上飘身而下挡在门口处。当下喝道:“阁下何许人?” 这现身之人正是无为道长他眼看萧翎已然和对方动上了手这才由横梁上飘身而下正好又拦住了逍遥子的归路。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贫道无为正是道兄要找之人。” 逍遥子回目一顾萧翎道:“那一位又是谁呢?”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你自己不会问吗?” 逍遥子道:“看他武功不在你武当掌门之下定然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了。” 无为道长道:“道兄不用施展诈术了想从贫道口中探出点什么只怕并非易事。” 逍遥子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冷冷说道:“阁下这等隐匿姓名的举动岂是大丈夫的行径吗?” 萧翎淡然一笑道:“逍遥子你不认识我我却对你认识的很清楚……” 逍遥子大为不服他说道:“为什么?” 萧翎道:“因为沈木风比你更为阴险更为恶毒你们彼此之间虽都有着很深的戒心但在彼此动手暗算之时你要输他一着。” 逍遥子道:“阁下究是何许人?似是知道很多事情。” 萧翎道:“不错我还知道你并没有见到那沈木风你们之间的合作全由申三怪从中接引。” 逍遥子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萧翎冷冷接道:“你要讨好那沈木风自诩可以搏杀武当派中人以作晋见之礼可惜那沈木风并未把你放在心上他要借此机会准备暗中施毒先一网打尽你们高手使你们永远沦为百花山庄的奴役……” 逍遥子道:“他们准备在何处下手如何一个下手之法?” 萧翎冷笑一声道:“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们……”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现在你们还可苟安一时!” 逍遥子道:“这话怎么说?” 萧翎道:“因为那沈木风一位多年故友来访相约会晤由那二庄主周兆龙主持其事那周兆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致对你们下手所以你们可以苟安一时……” 逍遥子突然哈哈一笑打断了萧翎未完之言道:“那沈木风在何处和故友会晤?” 萧翎冷笑一声道:“阁下这样轻描淡写就想问出内情吗?” 逍遥子道:“要如何才能问出?” 萧翎道:“那要看你逍遥子的出价了在下合着就告诉你合不着彼此也无损伤。” 逍遥子冷笑一声道“阁下究竟是何许人可否说给在下听听呢?” 萧翎道“不论我是谁你要想的应该是在下说的话对是不对?” 逍遥子仰脸望着屋顶冷冷地说道“就凭阁下不通姓名不说身份也要让我相信你的话吗?” 萧翎道:“你不信也可以反正这事关系着你们的生死存亡与在下何干?” 逍遥子虽然无法猜出萧翎的身份但他为人心机深沉已从萧翎的言语行动之中瞧出了萧翎是一位具有非常武功的人物竟是不敢对萧翎贸然出手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缓缓说道:“道长这一座作房已被贫道率领了二十名高手团团围困起来如若贫道需要只要一声暗号百花山庄中的高手立刻赶来施援。” 无为道长笑道:“可惜百花山庄中人已然泄露了你的计划我等早已有备。武当门人大部都已离开此地各占有利形势在暗中监视你的举动贫道为了对付百花山庄沈木风的恶毒手段已不得不放弃侠义行径改用以毒攻毒的手段此刻留在作房中人除了我武当门下高手之外还有几位武林高手留在此地你如不信不妨出手一试!” 逍遥子道:“你既有着如此完善的准备如何不愿和贫道放手一搏呢?” 无为道长道:“沈木风希望我们两败俱伤贫道偏偏不想让他如愿。” 逍遥子沉吟了一阵道:“道长的话贫道还难相信。” 萧翎冷冷说道:“你不信就不妨出手试试了。” 话声甫落突闻嗤嗤两声百里冰和杜九已由暗门中行了出来。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和杜九一眼道:“你们守在厅门口拒挡强敌攻入我要斗斗大名鼎鼎的逍遥子看看近来的武功是否有了很大的长进。”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敌众我寡今夜之中可以放手伤人吗?” 萧翎道:“你自己酌情决定吧!” 百里冰微微一笑铮的一声长剑出鞘缓步行到厅门口处。 原来她躲入暗室之中看到一柄长剑随手取了过来。 杜九一语不一侧身子行到厅门口处和那百里冰对背而立一个向外一个向内。 逍遥子听到女子口音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这小子是女扮男装显然除了武当派中人外还有其他的武林高手。 在此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想不镖堂堂的武当派竟然连女弟子也要收录了。” 百里冰怒道:“大哥这人胡说八道你给我打他两个耳括子。” 萧翎不理百里冰却望着无为道长说道:“这逍遥子既然执迷不悟如留下后患不如把他除掉算了。” 无为道长道:“情势逼迫那也只好如此了。” 逍遥子哈哈一笑道:“好大的口气当今武林之世能够杀死贫道的只怕还没有几人。” 萧翎突然仰天大笑一阵道:“对待强敌脑咱们似是用不着再心存慈悲了。” 这两句话豪气干云言下之意似是有着充分的自信能够杀死逍遥子。 逍遥子微微一怔道:“阁下到底是谁?” 萧翎冷笑一声道:“你可以出手了。” 逍遥子眼看那萧翎一掌击毙黑衣人的威势知他是一位身具绝世武功的高手但他始终不肯说出姓名倒是大感意外。 但闻萧翎冷笑一声道:“阁下不肯出手在下只好僭越。” 呼的一掌拍了过去。 掌势未到一股暗劲已然破空而至直向逍遥子撞击过去。 逍遥子吃了一惊左掌一挥拍出一掌一挡萧翎的掌势右手拂尘咧的一声拦江截斗劈向萧翎右腕。 一面挥尘抢攻一面说道:“阁下如此托大贫道只好领教了。” 萧翎右腕一挫避开拂尘不退反进双掌连环击出。 正是南逸公的闪电掌法。 逍遥子大吃一惊道:“你是萧翎!” 萧翎道:“正是在下。” 说话之间已然连攻八掌迫得逍遥子连退数步。 他手中空有拂尘竟被萧翎闪电一般的掌势迫得连连后退。 但他究是久经大敌身怀绝技的人物当下凝神运气拂尘反攻三招把败退的劣势稳住。 百里冰高声说道:“大哥不亮兵刃和他动手岂不是太吃亏了吗?” 萧翎虽然已得南逸公闪电掌法的窍要神髓但要想达到南逸公掌掌如劈山巨斧一般的威势还要假以时日才成今宵志在求胜以兵刃动手胜算要增强很多。 念转神分手中的掌势一缓。 逍遥子借势反击萧翎立即被迫落下方。 百里冰一扬手投出手中长剑道:“大哥接剑。” 长剑一闪直向萧翎飞去。 逍遥子左掌攻出一招挟山海掌含内劲攻向萧翎前胸腾出右手拂尘呼的一声疾向百里冰投来长剑之上卷去。 萧翎冷哼一声右手推出硬接下逍遥子的掌势右手屈指弹出一缕暗劲汹涌而出。 这招是少林派七十二种绝技之一的弹指神功。 逍遥子做梦也未想到这短短近年时光之中萧翎又练成了这等冠绝武林的神指觉不对时已自无及一股暗劲正中时间右手一松拂尘落地。 这时逍遥子扬起的拂尘已然卷起百里冰投掷而来的长剑只因右时被萧翎弹指神功击中拂尘和长剑一起向地下跌落。 萧翎右脚一挑向下跌落的长剑被萧翎一脚挑起抓在手中。 且说逍遥子右时被击中之后整条右臂已然酸疼难抬心知已无再战之能如不早走只伯定要伤在萧翎手中。 当下一提气疾飞而起落在横梁之上左手一扬全力出一掌。 只听轰然一声大震尘土横飞屋顶被逍遥子一掌击裂破了一个大洞。 逍遥子人随掌起穿洞而出。 无为道长跃纵而上登上屋顶凝目看去只见逍遥子人影一闪已走的踪影不见。 萧翎紧随而上道:“道长瞧到他奔向何方” 无为道长摇摇头道:“追不上啦但他一个自负武功高强之人在数合之内败在你手下吓的破屋而逃传扬出去已够他难过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晚辈只能算侥幸取胜。”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有一件事贫道本不当问但却又想不出原因何在。” 萧翎道:“什么事?” 无为道长道:“关于你胜那逍遥子的一击可是修罗指力吗?” 萧翎摇摇头道:“修罗指力只能击三尺以内而且还要接手击出。” 无为道长道:“那是说适才的一指不是修罗指力了。” 萧翎道:“不是在下用的是弹指神功。” 无为道长呆了一呆道:“弹指神功少林绝技。” 萧翎道:“正是少林派的弹指神功。” 无为道长点点头赞道:“近百年来武林之中萧大侠可算得第一奇人了一个人身兼两家之长已属难得但阁下却兼得了数大门派的绝技此事实是江湖异数!” 仰脸望着天空中朗朗星辰缓缓接道:“如非你萧大侠这等奇才异禀还有何人能够对付那沈木风呢?”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道长夸奖了诚然晚辈得天独厚阴错阳差无数的巧合致使晚辈的成就溢出了武林成规之外但那沈木风的成就亦是武林极为罕见何况他羽翼丰厚心机阴沉都非常人能及江湖上几大门派虽然各具有庞大的实力但却有着自扫门前雪的用心不能团结一致对付强敌。目下只有贵派倾尽全力和百花山庄周旋在下这番混入百花山庄长沙分舵中就观察所知此刻沈木风确然具有无比的潜力咱们以后的前途荆棘正多……”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沈木风此番肯移玉他往和人会晤那人定非一个普通之人也许我们又将增多一个劲敌。” 无为道长道:“目下那沈木风心中最畏忌的人恐怕只有你萧大侠一人而已他此刻之所以还未大举动用心是在先设法对付你萧大侠因此我已和孙不邪者前辈有过约定此后要倾尽全力维护于你……” 萧翎微微一笑接道:“两位老前辈的用心在下实感激异常不过维护二字在下实在不敢当我萧翎如不肯涉险别人又如何涉险沈木风谋我之心虽强但在下只要遇事小心一些决不会为其所算。” 无为道长叹息一声接道:“贫道和孙老前辈之意是希望萧大侠为天下武林同道珍重沈木风最恨你也最怕你他必将竭尽一切所能的对付你而且手段的恶毒更将是无所不用其极因此你得特别的小心我们不是怕那沈木风武功胜过你取你之命而是担心他暗施毒手使你防不胜防” 萧翎淡淡一笑道:“这个在下自当默记于心……” 抬头望望天色道:“道长对待百花山庄中人似乎是不用和他们讲究武林规戒是不是?” 无为道长道:“咱们如不能以毒攻毒那只有听人宰割一途了” 萧翎道:“道长既然觉得应该咱们今晚就可以下手了……” 语声一顿道:“贵派现在作房中的弟子共有几人?”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一十二人。” 萧翎道:“武功高强经验丰富的有几个人?” 无为道长道:“可以选出五人。” 萧翎道:“连同道长、在下杜九百里冰共有九人之众足够调配了。”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意欲何为?” 萧翎道:“我想一举摧毁那沈木风在长沙的实力消除他的耳目过去咱们一直受制于人处处被动此刻似是应抢制先机对付他们了。”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立刻动身吗?” 萧翎道:“在下觉得愈快愈好。” 无为道长道:“好!贫道这就去选择人手!” 当先跃下屋面。 萧翎紧随着跃下屋面刚刚站好百里冰已急急迎了上来道:“大哥那逍遥子跑了吗?” 萧翎道:“跑啦。” 语声一顿又接道:“冰儿去带上兵刃暗器今晚我要带你去一处所在让你好好的开一次杀戒。” 百里冰喜道:“到哪里去?” 萧翎道:“今日我去过的地方。” 杜九缓步行了过来道:“小弟是否也要同去?” 萧翎道:“一起去吧!” 谈话之间无为道长已然带上了五个劲装大汉疾步行了过来。 原来武当弟子为了避人耳目早就改了装束。 五人一色的墨色劲服背插长剑。 萧翎望了五人一眼缓缓说道:“百花山庄中人个个阴狠恶毒诸位如若和他们动手时手下不用留情。” 五个劲装大汉齐齐应道:“我等遵命。” 萧翎道:“也不用和他们通名报姓。在下带路了。” 当先纵身而起向前奔去。 百里冰杜九联袂紧追无为道长带着五个武当弟子行在最后。 萧翎早已默记下去路一路疾奔直扑向那周兆龙等宿居的农庄茅舍。 不过半个时辰工夫那农舍己然在望。 萧翎停下脚步指着夜色中农舍说道:“就在下所知目下那片茅舍有几个最难对付的人物除了沈木风的几个血影化身之外推那四川唐家掌门人唐老太太她有数十种带着剧毒的暗器实叫人防不胜防因此咱们用不着都冲入茅舍。” 无为道长知他顾虑几个门下弟子武功无法抵抗那唐老太太的暗器当下说道:“请萧大侠一切做主但请下令就是。” 萧翎道:“在下之意贵派中五位守在庄外道长和在下当先开路。” 无为道长点头说道:“好!要他们作什么萧大侠请吩咐吧!” 萧翎回顾了五人一眼道:“在下久闻武当剑阵乃武林一绝五位道兄想来都是熟悉剑势的能手了。” 五人齐齐欠身应道:“我等都很熟悉。” 萧翎道:“那很好诸位集中躲在林里如是觉那农舍中有人奔出最好出其不意生擒他们不论暗器偷袭悉凭诸位对付百花山庄中人那也不用和他们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五人应了一声向旁侧一小片林中行去。 萧翎急急接道:“不论那茅舍中有何变化五位都不用前往接应如是遇上武功特别高强之人五位就用剑阵对敌。” 五人点头应道:“我等领命。” 萧翎回顾杜九一眼道:“敌势很强不可大意先求自保再求伤敌我和无为道长开路两位随后而行不可相距太近但也不能过远保持八尺至一丈五尺距离以便互有照应……” 目光转到百里冰的身上接道:“冰儿不可太过逞勇遇上特强敌手招呼小兄一声。”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小妹记下就是。” 萧翎道:“咱们走吧!” 振袂而起直扑茅舍。 无为道长一提气和萧翎并肩而奔。 萧翎道:“道长亮出兵刃吧!” 无为道长应声拔出宝剑道:“萧兄不用兵刃吗?” 萧翎道:“我有宝刃藏在怀中遇上强敌再行亮剑不迟。” 四人轻功卓绝夜色中有如流星赶月几句话完人已到了茅舍前面。 只听茅舍门内响起了一声大喝道:“什么人?” 萧翎身子一侧也不答话直向茅舍中扑去。 但见寒芒一闪一柄单刀劈了过来。 萧翎右手一伸攫住刀锋用力向外一拖一个黑衣大汉应手而出。 无为道长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就是孙不邪也不敢和人如此动手。 萧翎右手拖出那人左手一掌拍出正击中那人前胸之上。 那大汉闷哼一声登时气绝而逝。 萧翎挥掌击毙那执刀大汉的同时人也同时冲近了茅舍。 但闻两声闷哼又有两具尸体抛了出来。 百里冰心中暗道:大哥一向仁慈今夜却是下手恶毒这些人定然是万恶不赦之徒了大哥既然下得毒手我也用不着客气了。 心中念转左手悄然探入怀中摸出数枚寒冰针扣在手中。 无为道长也未料到萧翎会突然间施出这等毒辣的手段不禁微微一怔才随在萧翎身后冲入茅舍。 杜九和百里冰也随着冲入门内。 茅舍门内距正厅还有一段距离四个守护大门的人被萧翎以快绝伦的手法一刹那间全部杀死原想室中之人不会知晓哪知两声闷哼已然被厅中之人听到。萧翎一马当先冲向大厅一丈左右突闻弓弦声响一排弩箭疾射而出。 萧翎双掌齐出;拨开弩箭。 他手中没有兵刃对那飞蝗般而来的鸳箭却也有着不易对付之感。 无为道长一提气疾冲而上手中长剑挥动白芒尽闪近身弩箭纷纷被长剑击落。 这一派掌门高手也被萧翎伤人快的拳掌激起了豪壮之气剑如轻练绕体护己又护萧翎直冲入大厅门口一剑劈开木门。 萧翎动作快借无为道长长剑劈木门时一个箭步窜入了大厅之中。 双掌齐出劈死了两人。 无为道长紧随而入长剑左右挥摆刺伤了两个大汉。 这时百里冰和杜九也随着冲了进去。 百里冰长剑如风紧随无为道长之后也伤了两人。 这茅舍大厅之中本有十个弩箭手护守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错但如何能是这四大心怀杀机的高手之敌片刻工夫这十个人全都躺下两个未死之人也都受了重伤。 萧翎仍是走在最前右手一挥拍在墙壁上只震得尘土横飞墙壁裂开一个大洞。 他心中记着那周兆龙召集群豪会议密室希望一举之间冲入那密室之内以生擒周兆龙最低限度也要把沈木风几个血影化身歼毙。 是以裂壁而入。 就在萧翎一掌震裂墙壁之时突闻一声怒喝传了过来道:“什么人?” 紧接着火光一闪亮起了一支火炬。 萧翎目光到处只见正中一人正是周兆龙身后横站着四个穿着红衣的大汉左面站着唐老太太右面是单宏章。 一个高举火炬的人站在周兆龙身前三尺。 几人衣着整齐似是尚未安歇。 萧翎等看清楚了周兆龙周兆龙也看清楚了萧翎萧翎仍是白昼那身衣服只看得周兆龙呆了一呆道:“单贤侄这是怎么回事?” 单宏章想不到萧翎竟然会当夜带人施袭而且仍穿着白天的衣服心中已是不安周兆龙这一问更是问得他心中忐忑。 萧翎看几个主要人物全在此地倒也不再急于出手反而向后退了两步。 单宏章定定神硬着头皮说:“来的不是白兄吗?” 萧翎冷笑一声道:“不是在下不姓白。” 周兆龙听得声音全身一颤道:“你是萧翎?” 萧翎不理会周兆龙的问话冷冷说道:“你们不要管我是谁亮出兵刃动手吧!” 周兆龙冷冷的望了单宏章一眼只因大敌当前根本无暇责备单宏章了当下冷笑一声说道:“很好朋友既然不敢通名报姓那证明朋友对百花山庄还有几分顾虑此地狭窄动手不便咱们到前院中动手吧!” 萧翎道:“你周二庄主也算有身份之人大约不会说了不算其实阁下就算要想逃只怕也难逃得了。” 周兆龙缓缓说道:“就凭四位吗?未免太过夸口。” 萧翎目注周兆龙缓步向后退去。 周兆龙等果然缓步追了上来。 路过大厅时周兆龙转目一顾只见厅中十个弩箭手一个不少的躺在那里心中暗暗震骇道:“看来他四个人都是一流的高手片刻之间竟把十个弩箭手全部伤毙当场。” 突然间目光转注杜九铁笔不禁冷笑一声道:“冷面铁笔杜九你胆子不小啊!” 杜九被他叫出名字也就不再隐瞒身份冷笑一声道:“不错正是区区。” 周兆龙目光又转到无为道长脸上瞧了一阵道:“阁下何许人?” 无为道长冷冷应道:“老夫不愿答复。” 周兆龙哈哈一笑道:“你是不愿说呢?还是不敢说其实你不说也是一样我已知你是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未置可否。 萧翎心中暗道:这周兆龙武功上虽然成就不大但他的智计却也非常人能及。忖思之间已然行到了前院之中。 周兆龙若有所恃似的举手一挥道:“快燃几支火把。” 但闻连声应诺片刻间又燃起八支火把。 八支火把分由八个劲装佩刀的大汉执着分站在八个方位之上。 火炬照耀下场中一片通明。 周兆龙亦曾打量了百里冰一眼看她娇小身躯不似男子大约是女扮男装只瞧出不是金兰玉兰却无法认出是谁。 双方各成阵势相对而立。 大出萧翎意料之外的是周兆龙竟似要对阵一拼若有所恃。 这一来反倒使萧翎小心起来回头低声对无为道长说道:“周兆龙一向不肯轻易和人动手此番大异往常也许别有阴谋咱们要小心一些。” 无为道长微一颔道:“我先挑战。” 目光转到周兆龙的身上道:“久闻周二庄主之名今宵有幸能够领教绝技。” 周兆龙冷然一笑道:“在下不愿轻易和人动手!” 目光一顾唐老太太道:“有劳唐老夫人先打头阵。” 唐老太太策杖而出道:“哪一位愿和老身动手?” 萧翎心中暗道:唐老夫人和金花夫人在那姻缘峰下追杀沈木风如今两人重又投身百花山庄之中那金花夫人还和昔日一般言笑无忌但这唐老夫人情形却有些不对了她似乎是受到了更严厉的控制。 心中念转人却抢先而出。 无为道长正待出战却被萧翎抢了先着只好停步观战。 唐老太太扬起手杖道:“通上名来。” 萧翎淡淡一笑道:“在下萧翎。” 唐老太太怔了一怔道:“当真是你?” 萧翎道:“不错正是在下。” 那周兆龙虽然心中猜想到此人可能就是萧翎但他听到萧翎自报姓名之后仍然是不由得全身一颤。 只有周兆龙身后四个红衣大汉仍然是神情木然似是根本不知萧翎为何许人物。 唐老太太的暗器虽然厉害但萧翎心中最为顾虑的还是四个红衣大汉是以一直在暗中留心着他们的行动。 看四人木然神态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四人有如泥塑一般想这四人的神智已为一种恶毒的药物剥夺。 只听唐老太太说道:“小心了。” 呼的一杖迎头劈下。 萧翎只觉她这一杖力道强猛挟带着呼啸之声。心中暗暗吃惊忖道:看来她已经是全心全意投靠于百花山庄了要给她点苦头尝尝才行。 心中念转人却横向旁渺闪开。右手疾如电光一般伸了出去横里一抄竟将唐老太太手中的拐杖抓着猛地向前一带。 这等硬接人手中兵刃的打法极是罕见除非有九成把握的人绝对不敢轻易尝试。 萧翎一伸手间抓住了那唐者大太的拐杖不但使周兆龙大为吃惊就是无为道长也为之吃了一惊暗道:这萧翎打的好生自负。 唐老太太似是也未料到那萧翎竟然一出手就抓住了自己的拐杖不禁一怔。 就在她一怔神间萧翎已然用力向前拖动拐杖唐老太太不自主的向前一栽。 萧翎左手扬了起来一掌拍了过去。 他出手太快快的那唐老太太闪让不及砰的一声正击在唐老太太的右肩之上。 第三十六回 挥军破敌巢 萧翎心存故旧之情这一击并不很重以唐老太太的内功而论这一击决伤她不了。 但却听到唐老太太闷哼一声仰身向后栽去手中的拐杖同时松开。 萧翎夺过拐杖同时心中也了解到唐老太太是有意相让她不敢和自己说话、招呼必有着很大的苦衷当下大喝一声挥杖直向周兆龙冲了过去。 他心中担心的事就是唐老太太那全身数十种防不胜防的绝毒暗器伤到了百里冰和无为道长等。 此刻看她倒卧地上弃去手中拐杖心中顾虑又少了一层顿时豪气大生。 周兆龙万万没有想到身为一派掌门之尊的唐老太太竟然在一招之下就为萧翎所伤心中既是怀疑又是害怕。 他不过心念初动萧翎已然高举拐杖冲到。 周兆龙自知绝难是萧翎之敌一面向后退避一面举手一挥身后四个红衣大汉齐齐向萧翎包围过来。 萧翎对那四个举止木然的红衣大汉丝毫不敢轻视一沉丹田之气停住向前奔冲的身子举杖待敌。 无为道长怒道:“周兆龙你们百花山庄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倚多为胜是吗?” 百里冰道:“大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仗剑向前冲去。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清脆完全是女子口音。 原来她心中一急早已忘记了学用男子口音。 但见萧翎仰天打个哈哈道:“冰儿快退回去。” 百里冰已然行近四个红衣大汉正待挥剑攻出闻得萧翎之言只好收剑而退道:“大哥你不要我帮忙?” 萧翎一面运气戒备一面说道:“不用了这四人如若说他们是人那未免抬高他们了……” 百里冰道:“不是人是什么?” 萧翎道:“沈木风的血影化身。” 百里冰道:“什么叫血影化身?”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那血影化身就是就是……” 无为道长接道:“是一种用药物控制的人再经过一种很严酷的训练就成了所谓血影化身。” 其实无为道长也不明白只因见萧翎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才接口解说一番含糊支吾过去。 突然间四声怪啸响起声破静夜听起来阴森恐怖。 百里冰还待再问但又恐分散了萧翎的精神不敢再言。 四个红衣大汉各了一声怪啸之后开始缓缓伸动手脚。 萧翎目光流转盯注在四人身上口中却高声说道:“道长请小心那周兆龙别让他们逃了这四人由在下一人对付。” 无为道长心知萧翎的武功强过自己甚多如若他对付不了四个红衣人自己也很难帮得上忙当下退避开去站在两丈开外监视着周兆龙。 萧翎眼看四个红衣大汉手足运转愈来愈快心知他们立刻即将动攻击心中暗道:“我既有搏杀四人之心似是不用等他们先行出手了。” 心中念转暗中运起修罗指力陡然一扬右手一缕指风疾向西南万位上一个红衣大汉攻去。 一缕指风正击在那红衣大汉的左腿之上。 只见那红衣大汉连退了四五步远才拿桩站住。 显然这一击十分沉重。 奇怪的是那红衣大汉的脸上毫无痛苦之容似是那一条左腿和他根本无关一般。 萧翎心中一震:就算沈木风中了我一指也有些承受不住这大汉却是丝毫不见痛苦不知他们练的是什么武功。 正待挥杖击出突闻衣袂飘风红影闪动两个红衣大汉分左右直冲过来。 萧翎右手挥动拐杖一招横扫千军击向西北方位冲来的红衣大汉左手一扬一记劈空掌力击向东南方位上冲来的红衣人。 原来四个红衣大汉各自站了一个方向把萧翎围了起来。 只是他们站的方位很奇怪分成东南东北西北西南却不肯站在东南西北正方位上。 萧翎掌力强劲那东南冲来的大汉距萧翎还有五尺左右时萧翎的掌劲正好破空而到。 只见那红衣大汉右手扬起硬接下萧翎一记掌力。 两股暗劲交接旋起一阵狂飚。 那大汉向前行进的身子被萧翎的掌力震荡之下向后退了一步。 但萧翎同时也感觉左臂一麻影响所及右手扫出的拐杖也同时为之一缓。 那西北方位上冲上的红衣人已经亮出兵刃手中握着一根镔铁短棒。 就在萧翎拐势一缓之时那红衣人镔铁短棒同时推出。 但闻当的一声大震萧翎的拐被那短棒震开。 四个红衣人同时以迅快的身法冲近了萧翎。 萧翎大喝一声弃去手中拐杖左手拍出两掌激荡的掌风避开了两个红衣人右手探入怀中摸出短剑。 他和四个红衣人一阵搏斗之后已瞧出一点内情这四个红衣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不畏疼苦除非能一击伤中要害使他们无能再打下去。 是以对这等人物。只有施下毒手使他们就歼当场。 四个红衣人合击萧翎两个已经亮出了兵刃两个却赤手抢攻。 萧翎右手短剑施出华山谈云青的剑法左手却用南逸公闪电掌法。 他双手施展剑掌两种绝技威势强猛绝伦。 但闻掌风呼啸剑光耀目四个红衣人的攻势完全被萧翎所压制。 激斗中突闻得萧翎大喝一声:“着!” 血光飞溅手执缤铁短棒的红衣大汉一条右臂齐肩而断手中短棒飞出去六七尺远。 那大汉右肩虽被斩断但却浑然不觉左掌一扬仍然劈了过来。 萧翎万料不到一个人断去一条右臂之后仍然有攻击之力不禁一呆。 那大汉左掌攻势甚快砰的一声正击在萧翎左肩之上。 这些时日萧翎日夜苦修内功大进护身罡气也大有进境那红衣大汉一掌劈中萧翎左肩反而被震的向后退了两步。 但萧翎却也被这一掌打的气血浮动。心中暗道:沈木风这些血影化身非得早些歼灭不可因为这些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他们那不为痛苦所困扰的体质实是武林中罕见的事不管是何等人物在重伤他们之后决然想不到他们还有还手之能重伤后反击不但出人意外而且那不畏疼苦的反击之力又极强猛如若那人不似自己练有护身罡气必受重伤落得个玉石俱焚留下他们一人就可能要有一个武林同道失去性命。 心中念头转动手中掌势未停仍然再和几个红衣人动手搏斗念头转完杀机陡生连绵杀手源源而出。 萧翎和四个红衣人搏斗情势虽然紧张但站在一侧观战的无为道长和周兆龙比起萧翎却更为紧张。 无为道长眼看那红衣人断去一臂之后仍有反击之能好像那一条臂根本和他无关一般心中大是骇然暗道: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可怖。 周兆龙目睹萧翎和四个红衣人打斗情形心中亦是大感不安暗道:“这萧翎武功似是又有很大的进境其神近乎奇迹打破习武常规。” 只听砰的一声一个红衣人吃萧翎一掌击中前胸。 这一掌萧翎因出了八成内劲震断那人心脉只见他身躯摇了两摇喷出一口鲜血倒摔在地上。 萧翎身体连闪避开了另外两个红衣大汉挟击而来的拳掌回手一剑铁树开花刺中那断臂大汉的咽喉。 他已知红衣大汉不畏痛苦非要击中致命所在才能使他们失去抗拒之力。 那断臂大汉已因失血过多身体运转不灵再被萧翎一剑刺中咽喉哪里还能支持仰面一交跌摔在地上气绝而逝。萧翎连伤两个红衣大汉之后精神大振短剑回转又刺伤一个红衣大汉同时左手出弹指神功一缕暗劲涌了过去击中另一个红衣大汉右眼。 但他心中明白这两个红衣大汉虽被击中但却未失去搏斗之能立时借势进袭连攻四剑。 这四剑都是谈云青剑法中的绝招两个红衣大汉都为利剑刺中要害而死。 周兆龙眼看依为仗恃的四个血影化身全部伤在萧翎手中心中大惊突然转身;向外奔去。 只听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二庄主就这么走吗?” 长剑挥动拦住了周兆龙的去路。 单宏章唰的一声抽出长剑硬着头皮道:“让开去路。” 百里冰突然闪身而上道:“你不配和无为道长动手。” 嗤的一剑刺了过去。 单宏章举手一剑挡开万里冰的剑势回手一剑反击过去。 两人剑来剑去打在一起。 周兆龙心中暗道:今日之局决然难有善果。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急急转过身子目光到处只见萧翎手握短剑拦住了去路。 周兆龙心头一震探手从袖中取出一柄玉尺陡然回身一纵疾向无为道长扑了过去。 玉尺挥动直劈下去。 无为道长架开了玉尺之后回手反击两剑。 杜九手执铁笔监视着四周。 萧翎心知百里冰无为道长的武功决不在周兆龙和单宏章之下因而执剑观战一面运气调息。 原来他连毙四个红衣大汉之后亦觉十分疲累。 无为道长和周兆龙动手之后立时施出太极慧剑闪闪剑芒刚中蕴柔把周兆龙圈在一片剑光之中。 百里冰和单宏章更是打的激烈绝伦全力抢攻。 原来单宏章心中早已暗暗打好主意在四个人围斗萧翎时设法破围逃走是以一出手就全力抢攻。 百里冰被单宏章一轮急迫的攻势闹得无力还手心中又急又怒暗道:今宵如若被这人打败不但要惹大哥生气而且还要被别人小看于我这一战无论如何不能败。 她一动上手就失去先机应该是先采守势俟机反击夺回主动但她求胜心切竟是一开始就奋力抢攻。 一个急于逃走全力猛攻一个为保颜面奋力恶斗看上去两人搏斗的凶恶尤过他人。 激斗中突闻一声惨叫。 百里冰一剑刺入单宏章的前胸登时气绝当场。 百里冰家学渊源武功成就业已列为第一流高手之林只因她对敌经验不多被单宏章一轮急攻逼住制脚施展不开待她缓开手脚反击连出奇招逼开单宏章的长剑刺入他的前胸。 这时无为道长也已把周兆龙迫的全无还手之力。 周兆龙顶门间汗水淋漓强自振作精神挥动玉尺招架。 百里冰伸手在单宏章尸体之上擦去剑上血迹:望着萧翎问道:“那人很坏是吗?我杀了他你不会生气吧!” 萧翎微微一笑道:“这人是沈木风的弟子武功十分高强你能取他之命实非易事。” 百里冰笑道:“都是大哥教我的武功。” 萧翎道:“你家学渊源武功独成一格我怎敢居功呢?” 语声一顿提高了声音道:“周兆龙四大血影化身都已经死去唐老太太被点中穴道单宏章伏尸当场凭你一个人还有什么能耐逃离此地还不弃去兵刃束手就缚不然那单宏章就是你的榜样了。” 周兆龙奋力扬动玉尺架开无为道长的长剑返身一跃扑向萧翎。 百里冰抢先而出长剑挥动连刺三剑。 周兆龙挥玉尺架开三剑人却向后退了两步。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停下手来他有话对我说。” 百里冰收了长剑退回萧翎的身侧。 周兆龙收起玉尺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缓缓说道:“萧翎你要如何对付我?” 萧翎淡淡一笑道:“我如放了你沈木风是否会对你怀疑?” 周兆龙道:“我和他相处十余年纵然是心存怀疑也不会加害于我。” 萧翎心情极为平静缓缓说道:“你可是很想活下去吗?” 周兆龙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在下呢?” 萧翎道:“咱们相处一段时间之中你对我不错……” 周兆龙接道:“你还能念及故旧。在下很感意外。” 萧翎道:“不过你对我虽然很好但那是别有用心谈不上什么真正情意现在生死的决定还要靠你自己。” 周兆龙冷笑一声道:“你要我破围而出?” 萧翎摇摇头道:“我想你自己也很明白你没有逃走的能力。” 周兆龙道:“这就是在下想不通的地方了。” 萧翎道:“当今武林之世对沈木风知之最深。对百花山庄中隐秘知晓最多的人那就是你周二庄主了。” 周兆龙道:“你要我出卖百花山庄的隐秘换我性命?” 萧翎道:“不错。” 周兆龙突然仰天大笑三声道:“阁下想的未免太过轻松。” 伸手取出玉尺准备再战。 百里冰道:“不劳大哥出手我来对付他吧!” 疾行两步挥剑攻去。 萧翎低声喝道:“冰儿快退回来。”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百里冰已经攻出了三剑。 周兆龙封开三剑心中暗暗忖道:这丫头的剑法比起无为道长的剑招恶毒似尤过之不知是何许人物。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萧翎你为什么不敢杀我?” 萧翎冷冷说道:“我要把话说清楚你如想死也让你死的瞑目。” 周兆龙道:“什么事在下洗耳恭听。” 萧翎道“你如肯答允说出百花山庄的全部隐秘在下愿意设法保护你的性命让你不为沈木风所搏杀。” 周兆龙沉吟了一阵道:“什么方法?” 萧翎道:“把你易容改装寄居在一处安全的所在待我门搏杀了沈木风后你再重出江湖。” 周兆龙摇摇头道:“你们没有机会了。” 萧翎道:“古往今来行凶为恶的人未有不遭报应目下天下英雄各大门户部已觉醒沈木风武功再强心机再深也无法和天下英雄对抗。” 周兆龙冷冷说道:“在下向不空言只说实际就我所知你们的确无胜我们的机会……” 萧翎道:“为什么?” 周兆龙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可以略透出一点内情百花山庄的实力愈来愈强大了而且半月之内江湖上就要生剧烈的变动各大门派都将自顾不暇……” 话到此处突然停口不言。 萧翎冷冷说道“说下去!” 周兆龙摇摇头道:“在下身为百花山庄中的二庄主在江溯上结仇甚多我脱离百花山庄之后江湖上追杀我的人定然很多那也是难免一死阿不现在死个轰轰烈烈呢?” 萧翎道:“好吧!你既迷信那沈木风必成霸业在下也不愿多劝念在咱们过去相处的份上给你个全尸你自己动手自绝吧!” 只听一阵咯咯娇笑传了过来道:“周二庄主不能死。” 转目望去只见金花夫人缓步行了过来。 萧翎道:“为什么呢?” 金花夫人道:“因为他知晓的隐秘大多了留下他比杀了他更有价值。” 萧翎道:“他虽然知晓很多隐秘但他不肯说出来也是无用!” 金花夫人笑道:“你这样问他他自然是不肯说了……” 举手掠一下鬓边长接道:“我看过二庄主审问敌人那真是得心应手问的他们一点也不能保留。” 萧翎道:“他施用毒刑逼供?” 金花夫人道:“不错手段的恶毒真叫人不寒而栗。” 突然出手点了周兆龙两处穴道接道:“不能让他死去。” 萧翎道:“此刻咱们应该如何?” 金花夫人道:“如是在这里问他就算你把世间最恶毒的手段加诸他的身上他也不会说出一句话来……” 萧翎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接道:“我明白。” 金花夫人道:“你明白就好……” 目光一掠唐老太太指道:“这位唐老太太也是和我一般为形势所迫解开她的穴道吧!” 萧翎似是很听金花夫人之言踏前一步拍活了唐老太太的穴道。 唐老太太一跃而起道:“多谢萧大侠。” 萧翎道:“唐老前辈适才和在下动手在下已觉出老前辈是有意相让了。” 唐老太太道:“其实就算者身全力抗拒只怕也难是你萧大侠十合之敌。” 金花夫人道:“你不要客气了咱门得早些动身离开此地。” 萧翎道:“到哪里去?” 金花夫人道:“你们从何处来咱们就回何处去。” 萧翎低声对无为道长道:“道长咱们可要回到作房去吗?” 无为道长摇摇头笑道:“对付沈木风这等恶毒的强敌贫道也学会了多布疑阵之法除了那作房之外贫道还布置了两处隐秘的存身之处。” 萧翎道:“那很好咱们准备动身吧?” 无为道长道:“现场痕迹是否要布置一下呢?” 金花夫人道:“这几座茅舍已全为百花山庄占有除了百花山庄中人之外再无其他人杂混其间如想故布疑阵欺骗那沈木风使他误入歧途那是太低估沈木风之能了唯一之策就是不留痕迹使他无法找出一点线索。” 无为道长道:“夫人之意是……” 金花夫人道:“放起一把火烧光四面茅舍……” 萧翎道:“这茅舍中的人呢?难道也要杀的一个不剩?那未免大过残酷了。”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已经为你想到你现在侠名满天下自是要爱惜羽毛不能随便杀人这些事自然由我做姊姊的做了。” 萧翎道:“你已经下了手吗?” 金花夫人笑道:“这地方三十八个仆队除了你们杀死的以外大都已被我杀死眼下只有场中分执火炬的几个人还没有死不过他门也已被点中穴道。” 萧翎道“百花山庄中人大部死有余辜杀他们小弟并不反对。” 金花夫人道:“那很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右手挥动点了那几个手执火炬大汉的死穴。 萧翎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对无为道长道:“道长在下想到了一件事那白云观中还有百花山庄一部分高手咱们既然动了手那也趁此机会一举尽挑他们在长沙的窑窝。” 无为道长还来不及答话金花夫人已经抢先说道:“不用了。” 萧翎道:“为什么?” 金花夫人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据我观察所得百花山庄中并无很严密的组织系统一切应变行动完全掌握在沈木风的手中只要你收拾了沈木风树倒猢狲散百花山庄便可立时解体一则是因那沈木风生性多疑不肯相信别人所以不敢重用属下二则他本身才慧太强无人能及他过几年来他耗费了无数的智力但一直是孤独的统治只要把他杀死整个百花山庄都将运转不灵。” 望了周兆龙一眼又道:“目下沈木风似是正在有所举动唯一知晓其内情的人可能就是周兆龙当前最为紧急之务是队周兆龙口中迫出内情然后才能够量敌用策设法对付他门至于申三怪那帮人起不了多大作用用不着对他们多用心思了。” 萧翎略一沉吟道:“好咱们走吧!” 无为道长道:“贫道带路。” 当先举步行去。 萧翎回顾了杜九一眼道:“兄弟放火吧!” 社九应了一声晃燃火折子燃起房舍。 那房舍都是茅草搭成燃上火立刻成燎原之势片刻间火势熊熊。 萧翎眼看茅舍大火已起才回头向百里冰道:“冰儿咱们走吧!” 百里冰微微一笑紧随在萧翎身后而行。 杜九抱起周兆龙走在百里冰的后面。 金花夫人紧跟在杜九身后而行。 无为道长已带着五个武当弟子在外面等候。 群豪会齐由无为道长带路直向正北行去。 一口气奔行了十几里路到了一处溪流之旁。 无为道长停了下来举手连击五掌。 掌声过后突闻摇橹声传了过来一艘小舟缓缓从一片水。草丛中行了出来。 只听那大汉说道:“天昏昏地黄黄。” 无为道长应道:“白头老翁捕鱼忙。” 那身披蓑衣大汉手中竹篙一点小舟靠岸。 无为道长道:“一舟之上是否可以挤得这么多人呢?” 那蓑衣大汉点点头道:“不要紧诸位请上船吧!” 无为道长当先而上登上木舟。 群豪鱼贯而行挤上木船。 那小舟长不过丈二宽不过五尺群豪一起挤上几乎把小舟压沉。 那身披蓑衣大汉微微一笑道:“不要紧。” 纵身跃入水中推舟而行。 小舟在他推行之下十分平稳快片刻间行近草丛。 只听那推舟大汉哼了一声双手用力一推小舟冲入了草丛之中。 抬头看去原来那草丛之内竟然是一块突起的高地。四面浓密的水草环绕当真是隐秘无比。 沙洲上搭盖了数幢茅舍。 无为道长当先举步下舟群豪鱼贯随下。 夜色中只见一排人影拦住去路星光下兵刃闪烁。 无为道长一止步抱拳说道:“贫道无为惊扰诸位。” 只见一个缺了左臂的人右手中执着折扇道:“阁下当真是无为道长吗?” 萧翎目光锐利虽在夜色中已瞧出那人正是马文飞不禁热情激荡急急奔了过去道:“马兄还识得小弟否……” 马文飞警觉之心甚高倒跃而退问道:“你是谁?” 萧翎才想起自己易容未除当下抹去脸上易容药物道:“小弟萧翎。” 马文飞仔细瞧了一阵觉果是萧翎才哈哈一笑道:“兄弟实是未想到仍能和萧兄相见。” 萧翎黯然说道:“马兄的左臂……” 马文飞丢弃去了手中折扇握住萧翎的一只手接道:“男子汉大丈夫断了一条手臂又算得什么……” 回目一顾身后群豪道:“江湖上这么多朋友不但不嫌弃我马某只有一条手臂反而对我更是爱护。” 萧翎道:“是的马兄血性男儿兄弟也是敬慕无比。” 马文飞哈哈一笑道:“够了就凭你萧大侠这句话马某人再断一臂又有何憾……” 萧翎道:“马兄应该叫我兄弟吧?” 马文飞哈哈一笑道:“成!萧兄弟目下各大门派和天下英雄都已经觉醒知道一日不杀死沈木风天下武林同道就永无安静之日苟安偷生不但无法渡过难关而且徒长沈木风的气焰再加兄弟你几番和沈木风豪壮的对抗使觉醒的人心更形激昂这都是兄弟你的影响……” 萧翎道:“马兄言重了沈木风自暴阴谋武林同道觉醒兄弟何敢居功。”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五湖四海都已把兄弟你看成了武林中的救星千百年来有此荣耀者兄弟实是第一人!” 目光转到社九等人的脸上说道:“这些是何许人物?” 萧翎道:“我来替马兄引见。” 无为道长抹去脸上的药物道:“贫道无为。” 社九接道:“区区杜九。” 金花夫人、唐老太太百里冰却站在一侧默默不作声。 萧翎先指着百里冰道:“这位是百里姑娘北天尊者的女公子。” 人群中有人失声叫道:“冰宫公主。” 百里冰微微一笑颔作礼。 萧翎道:“这位是四川唐家门的当代掌门唐老太太这位金花夫人……” 马文飞一皱眉头接道:“这两位都是百花山庄沈木风的好助手啊!” 但闻一片鼓噪之声;起自马文飞的身后。 显然群豪听得两人之名心情都很激动。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高声说道:“诸位请稍安勿躁听我萧某一言。” 此刻萧翎在江湖上的声望已经是一言九鼎群豪听他喝叫之言果然静了下来。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唐老太太乃望重一方的掌门之尊岂肯廿心服贼但她却又有不得不投靠百花山庄的苦衷。”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沈木风手段的恶毒诸位是早已知晓那沈木风不但在唐老太太身上下了奇毒而且把她的儿媳、孙女全部扣作人质迫使唐老前辈受他之命但唐老前辈瘦骨鳞峋仍不甘为其所用其间曾数度救萧某之命不惜和那沈木风当面引起冲突。” 马文飞欠身对唐老太太一礼道:“还望者前辈不要见怪才好。” 唐老太太叹息一声道:“老身虽然心存武林正义但落身百花山庄使四川唐门蒙羞想来实是惭愧的很。” 萧翎长长吸一口气道:“关于金花夫人只怕诸位对她的了解更少了。” 马文飞道:“小兄常闻金花夫人的恶名襄助沈木风为恶颇多难道也是好人不成?” 萧翎道:“唉!不是兄弟为她洗刷在沈木风的手下中暗中相助武林同道最多的人应推金花夫人了。” 群豪虽未出言反驳但也无人接言显然对萧翎的话来了一个无言的抗议。 萧翎看群豪对金花夫人成见甚深微微一笑道:“在下之言也许诸位不信但在下想举出金花夫人相助在下的几件事端用作说明以资证实。” 当下把金花夫人在姻缘峰下恶斗沈木风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马文飞拱手叹道:“如非萧大侠说明内情夫人含冤难白我等适才失礼之处还望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不要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人做了一件坏事也算坏人做上千百件也是坏人我既然是坏人就算把天下所有人做的坏事记在我头上又何不可?” 马文飞道:“夫人可以这样想但我们不能这样作大丈夫恩怨分明岂可混淆不清。” 金花夫人只觉马文飞正气凛然使人不便和他说笑当下垂不言。 马文飞目光转到杜九身上道:“杜兄怀中抱的何人?” 萧翎道:“百花山庄的二庄主!” 马文飞讶然说道:“周兆龙!” 萧翎道:“不错正是周兆龙。” 马文飞道:“此人襄助沈木风为虐江湖害人无数此地就有几个受他所害之人萧兄弟能把他生擒来此那是最好不过了咱们不能杀沈木风先把此人乱刀分尸也可稍解心中之恨。” 萧翎微微一笑道:“百花山庄的隐秘除了沈木风之外此人知晓的最多咱们必得留下他的性命追问隐秘!” 马文飞道:“此乃有关江湖大局不但在下同意就是几个身受其害的人也会赞誉萧兄弟你的高见……” 语声一顿接道:“沙洲茅舍聊避风雨萧兄弟和道长请入舍坐吧。” 萧翎微微一笑道:“这地方很隐秘也使在下想到了那年在归州的往事群豪聚会在水面上搭盖了一座游洲。” 马文飞道:“此次他们找到这一片水中沙洲大约也是因那次往事启。” 谈话之间已行入茅舍之中。 马文飞低声说道:“点起灯火。” 但见火光一闪茅舍中燃起了两盏油灯。 萧翎的目光转动只见随追马文飞的群豪十九都见过面只是一时间叫不出名字而已。 马文飞指着四张竹椅道:“萧兄弟你也不用客气了你此刻已是目下武林中黑夜明灯先请坐下来吧!” 萧翎道:“这个兄弟如何敢当?” 群豪齐声说道:“萧大侠不用推辞了。” 萧翎一抱拳道:“兄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缓缓坐了下去。 马文飞目光转到无为道长身上道:“道长德高望重江湖敬仰乃九大门派中最先起而抗拒沈木风的领导人物第二个坐位该是道长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是却之不恭坐之有愧。” 紧傍萧翎而坐。 马文飞道:“百里姑娘请坐。”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我站在大哥身后也是一样。” 马文飞道:“唐掌门、金花夫人。” 唐老太太道:“马总瓢把子请坐老身待罪之身怎敢落座?” 金花夫人接道:“贱妾要拷问周兆龙用不着坐了。” 萧翎道:“马兄请坐吧!不用客气了。”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小兄从命。” 行过来坐了下去。 这时四张竹椅只坐了三人还有一张空着。 群豪眼看三人坐定之后全都席地而坐。 马文飞环顾了群豪一眼道“萧大侠可识得这些人吗?” 萧翎道:“大部见过只是叫不出名字而已。” 马文飞道:“小弟再为萧兄咐见一下……” 指着茅舍边的一个跛足老者道:“这位破侠常大海。” 萧翎一抱拳道“常兄咱们见过两次。” 跛侠常大海道:“不错萧大侠好服力。” 马文飞依序介绍下去。道:“这位是神箭镇乾坤唐元奇三阳神弹6魁章形意门时掌门人董公诚南派太极门的石奉先。” 萧翎一抱拳道:“诸位朋友萧某这里有礼了。” 群豪齐齐应道“萧大侠言重了。” 其他的人都是这些人的随从马文飞亦为萧翎一一弘见。 萧翎一拱手道:“诸位辛苦了。” 群豪齐声道:“萧大侠辛苦了。”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诸位寒暄完了吗?” 马文飞道:“夫人有何见教?” 金花夫人道:“此刻咱们应该办点正经事了!” 马文飞道:“什么事?” 金花夫人说道:“据贱妾所知那沈木风此刻去会一位多年故交而且那人的武功不在沈木风之下同时沈木风也觉到目下江湖情势对他愈来愈不利准备在近日内全面动攻势……” 语声微微一顿道:“贱妾只知晓大概情形详细的内情除了沈木风外只有这位周二庄主知晓了。” 马文飞道:“要如何问这位周二庄主呢?” 金花夫人道:“诸位都是侠义人物自然不愿使用非常手段这番审问周兆龙的事由贱妾担任如何?” 她毛遂自荐群豪全都听得一怔。 马文飞回顾了萧翎一眼道:“兄弟这件事……” 萧翎接道:“审问周兆龙的事金花夫人那是最为适当的人了” 马文飞道:“那很好……” 目光转到金花夫人的脸上接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金花夫人淡淡一笑目光转到杜九的脸上道:“解开他的穴道。” 杜九依言放下周兆龙解开他身上的穴道。 金花夫人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咯咯一笑道:“周兆龙你先仔细看清楚四周这些人然后再决定启己是否该逃。” 周兆龙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觉四周都是自己的仇人不禁为之一呆。 金花夫人冷笑一声接道:“周兆龙你看清楚了吗?” 周兆龙点点头没有答话。 金花夫人道:“大约你心中明白你连万一逃走的机会也是没有!” 周兆龙道:“人总难免一死在下已活了数十年死了也不算很遗憾的事!” 金花夫人道:“二庄主的算盘未免是打的太如意了。” 周兆龙道:“也许诸位要让在下死得悲惨一些不过除了死之外在下还想不出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金花夫人道:“周二庄主逼问口供的手段贱妾看过两次果然是高明的很贱妾相信以二庄主审问别人的手段加诸在二庄主的身上只怕二庄主也很难承受得住。” 周兆龙眼珠转动四顾了一眼道:“诸位准备对付在下尽管出手就是。” 只见四周炯炯的目光投注在周兆龙的脸上却无一人接口答话。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他们都不愿和你说话看来你只有和我谈了。” 周兆龙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说吧!你们准备如何对付我?” 金花夫人道:“二庄主这样问贱妾也不绕圈子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只要周二庄主肯把沈木风此次阴谋内情详细说出来贱妾可保证饶你之命毫不伤的放你回去。” 周兆龙望了金花夫人一眼默不作答。 金花夫人已然知他心意淡淡一笑道:“你可是觉得我人微言轻做不得主吗?” 周兆龙仍然是默不作声。 金花夫人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萧兄弟你信任大姊姊吗?” 萧翎道:“自然信任。” 金花夫人道:“好!那你就要授权姊姊我了。” 萧翎道:”如何一个授权之法吗?” 金花夫人道:“很简单只要你告诉周兆龙说我对他的任何承诺都可代表着在场英雄那就行了。” 萧翎点点头道:“周兆龙不论金花夫人对你有些什么承诺都代表我等。” 金花夫人理一理鬓边长笑道:“周二庄主你现在信了吗?” 周兆龙道:“好你说吧!” 金花夫人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条长不过七寸、头生红冠的怪蛇笑道:“二庄主白线儿太毒了咬一口立刻丧命二庄主试试这条红冠儿的毒口如何?” 周兆龙冷冷说道:“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 金花夫人道:“很好二庄主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 语声一顿接道:“沈大庄主去会一个故人那人是谁?” 周兆龙道:“在下说了恐怕你也不信。” 金花夫人道:“你说说看。” 周兆龙道:“我不知道他是何许人物只知道他是一位和尚。” 金花夫人道“和尚?” 周兆龙道:“不错!” 金花夫人道“有何特征?” 周兆龙道“在下没有见过但听沈庄主说过似是缺了两个手指。” 萧翎心中一动三圣谷往事陡然泛现脑际记得师父庄山贝施展驭剑术斩了一个和尚手指难道就是那个和尚吗…… 心中念转口却未言。 马文飞目光转注常大海脸上道:“常兄见闻广博想想看有一个什么和尚会和那沈木风联手合作?” 常大海沉吟良久道:“断去两指的和尚在下实在想不起来。”不。 周兆龙道:“据在下所知那位大师已然有数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过所以诸位只怕很难想得出来。” 金花夫人道:“少了两指标识十分明显不难查问出来。” 目光转到周兆龙的脸上接道:“沈木风已觉出武林大局对他不利准备全面动使各大门派的门户之内自起纷争是否有此意图?” 周兆龙道“有此意图但还未做最后的决定。” 金花夫人道:“为什么?” 周兆龙道:“因为要和那位大师会晤之后才能解决。” 金花夫人神色严肃他说道“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说完了立刻放你离此。” 周兆龙道:“那一定是很为难的事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在下必先声明一件事。” 金花夫人道:“你说吧!” 周兆龙道:“百花山庄中事在下并不是完全知道有很多最机要的大事在下也不知晓。” 金花夫人道:“你纵然不能全部知晓总可知晓一部分。” 周兆龙道:“那要看你问的什么了?” 金花夫人道:“沈木风在各大门派中均派有内应奸细而且大都是职位很高的人那些人的姓名你知道吧?” 周兆龙摇摇头道“在各大门派中派有卧底人物在下知道但是何身份什么名字。除了沈木风大庄主之外只怕是再无第二个人知晓了。” 金花夫人冷冷说道“我不信你一个都不知道?” 周兆龙道:“在下心中虽然有一两个底子但却不敢肯定。” 金花夫人道:“你先说出来吧!” 周兆龙道“我既然说了自然是尽我所知不过我说过之后夫人是否可做主立刻放我哩?” 金花夫人道:“自然放你。” 周兆龙道:“少林派中内应有一个法字昆仑门下似是姓金其他的在下全不知道了!” 马文飞道:“你见过他们没有?” 周兆龙道:“见过不过他们每次都用黑布蒙面使人难见庐山真面目。” 马文飞冷笑一声道:“似你这等说法说了也是等于没说少林寺法字辈高憎很多如何着手清查?” 周兆龙缓缓说道:“这似是应该由少林掌门人答复只要他稍微留心一些就不难从平日行踪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在下告诉他法字辈无疑替他指明了范围只要他对法字辈的群僧稍微留心一些就不难查知内情。”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说得很有道理。” 周兆龙望了无为道长一眼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萧翎道:“道长他说的都是实话吗?”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推断他说的都是实言。” 萧翎目光转到马文飞的脸上道:“马兄以为如何?” 马文飞道:“萧兄弟的看法如何?” 萧翎连经风险之后江湖经验大增已瞧出马文飞断臂之后更受群豪爱戴当下说道:“兄弟对无为道长之言一向是信服不疑。” 马文飞道:“既是如此萧兄弟看着处理了。”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周兆龙你都听到了吗?” 周兆龙道:“听到了。” 第三十七回 少林弹指神功 金花夫人道:“听到了就好萧翎、无为道长都在为你开脱你感恩图报至少应该说出那武当派中的奸细是谁。” 周兆龙转目望着无为道长道:“道长在下能够奉告的是贵派中确有一个奸细但他是什么人在下就不知道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相信不过本门之中不管是任何人为你百花山庄收用似是已经无关紧要了。” 周兆龙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道“因为整个武当派已为你百花山庄逼得流浪于江湖之上几个武功高强的弟子都已经追随贫道身侧至于三元观中留下的本门弟子有多少死在你们手中那是本派日后追讨的血债。” 周兆龙道:“这个道长可以放心武当派精锐尽出一事百花山庄早已知晓沈大庄主定不会作出没有实惠的事所以并没有派人动过你们三元观一草一木。” 金花夫人道:“再答复我一件事……” 周兆龙道:“你问吧!” 金花夫人道:“沈木风准备何时动?如何动?” 周兆龙道:“未会晤和尚之前准备在三个月之内动先指示各大门大派中内应施放奇毒……” 无为道长道:“他们施用的什么毒?” 周兆龙道:“各依情势酌量自决也许在水中下毒也许在饭中用药。” 这几句话字字如铁拳锤胸一般只听得在场群豪个个心惊胆颤。 周兆龙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不过沈木风和那和尚见过面之后是否会改变计划在下就不知道了!” 金花夫人道:“你当真不知道了吗?” 周兆龙道“不错在下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 金花夫人微微一笑。道:“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你如果答应了就可以放你走了。” 周兆龙道“什么条件。” 金花夫人道:“带我一起走。” 周兆龙道:“带你一起走?” 金花夫人道“你已经泄露了沈木风的隐秘那沈木风知晓之后。决然不会放过你你一个人岂不是太过孤单吗?有我和你在一起。也好多一个谈话的人。万一被沈木风查明内情。也可多个生死与共的人” 周兆龙冷笑一声道“你不觉得这做法太过胆大了吗?” 金花夫人道:“就算你周二庄主(更新最快)出卖我但那沈木风也不会立刻杀我只要他问我几句话那就可以攀你同死了。” 周兆龙道“夫人留这里不是很安全吗?为什么又要跟在下同行?” 金花夫人道:“第一是我和唐老太太身上仍有剧毒屈指算来十卧后就要作贱妾不想毒而死只好回去设法找解药了。” 周兆龙道:“希望夫人能和在下合作。” 金花夫人道“只要你肯听我的话贱妾保证可以骗过那沈木风。” 周兆龙道:“现在可以走吗?” 金花夫人道:“自然可以……” 左手牵着周兆龙右手连连挥摇道:“诸位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萧翎道:“马兄传下令渝不要留难他们。” 马文飞点点头沉声道:“传下话去放船送他们过河。” 只听一个黑衣汉子应了一声匆匆奔了出去。 马文飞回顾了萧翎一眼道:“咱们可要迁移他处吗?” 萧翎道:“为什么?” 马文飞道:“因为此地已经被那周兆龙知晓难保他不告诉沈木风。” 萧翎道:“不要紧他纵然告诉他他也不会立刻来此。” 马文飞道:“为什么?” 萧翎道:“因为那沈木风绝不会茫然从事咱们此地有许多人他如无法调动足够对付咱们的高手绝不会轻举妄动。何况那周兆龙为了苟全性命绝不会说。” 马文飞道:“兄弟既如此说小兄自可放心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知何故江湖上突然传出了萧兄弟的死讯对正在崛起抗拒那百花山庄的势力打击太大了唉!想不到这也是那沈木风的卑劣手段。” 萧翎微微一笑道:“并非完全空穴来风的事兄弟也曾一度遇险。” 马文飞道:“原来如此不知萧兄是否可以说明经过之情形。” 萧翎道:“自然可以。”当下把遇上巫婆婆的经过情形很详细的说了一遍。 群豪听完了齐齐说道:“武林有幸萧大侠才这般逢凶化吉。” 萧翎叹息一声道:“但愿展兄和邓二侠早日平安归来。” 他为害怕惊世骇俗把托请邓上雷和展叶青身怀两本武动秘籍的事隐起未谈。 突然间听得常大海重重地咳了一声接着说道:“萧大快在下有几句不当之言不知该不该出言相询?” 萧翎道:“那有不该之理常兄有何见教只管吩咐就是。” 常大海道:“不敢当在下想不通何以萧大侠要放了那周兆龙?” 萧翎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那周兆龙在沈木风庇护之下作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也许诸位之中有不少人部吃过他的苦头放走了他只怕诸位心中极是不满。不过那周兆龙不过是一位跳梁小丑而已智谋武功均极平常其所以能够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纵横自如全靠那沈木风的力量庇护而已想杀他随时可得但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处。” 马文飞点点头道:“萧兄弟说的是。” 萧翎道:“但愿诸位能谅解我萧某人的用心不要有所误会才好。” 群豪齐声应道:“我等怎会误会萧大侠。” 马文飞哈哈一笑道:“萧兄弟言重了如今武林同道除了百花山庄中人之外对你爱护还来不及怎么对你有所误会呢?” 语声一顿又道:“兄弟咱们好久不见你我都两世为人今宵相逢可谓是劫后余生咱们喝两盅如何?” 萧翎微微一笑;道:“小弟不善饮酒马兄想已知晓的。” 马文飞道:“各尽其量绝不勉强!” 高声接道:“摆酒!” 这地方虽然荒凉但食用之物却是很齐全片刻间酒肴齐上。 马文飞、萧翎、无为道长、百里冰社九、神箭镇乾坤唐元奇三阳神弹6魁章形意门董公诚、南太极门石奉先加上跛侠常大海;和唐者太太一共十一人席地而坐围了一个圆圈酒菜就放在地上。 马文飞举起酒杯敬了群豪一杯后说道:“适才那周兆龙的话诸位都已经听到了。” 董公诚道:“江湖已有不少门户被沈木风所消灭在下和石老弟都是身受其痛的人因此在下之意咱们要及早设法把这消息尽快传递到各大门派之中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马文飞道:“三月时光太过短促只怕咱们信息未到惨变已生。” 石奉先接道:“事已如此咱们只有尽力为之分头行事。”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贫道所虑的是此刻江湖之上仍有很多门派对那沈木风心存畏惧不到火烧眉毛不肯卷入是非之中纵然听得这消息也是不肯深信。” 马文飞轻轻叹息一声道:“每一次江湖大变都有其自腐原因所谓物必自腐而后虫蛀之如是江湖上几个大门派早能团结一致申张正义沈木风也无法坐大成今日的形势了。” 无为道长道:“马总瓢把子说的很对但往事已矣!为今之计只有尽我们之能设法弥补了好在目下江湖上已有大部分武林同道觉醒萧大侠抗拒沈木风的事迹更是遍传江湖贫道之意由萧大侠出名修书一封说明内情并陈以利害这封信虽未必能使各大门派立刻起而抗拒沈木风但可使他们生出警觉。而且有了萧大侠的书信那投书之人也可以直接求见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亲交书信以免为潜伏在各大门派的奸细从中捣乱。” 马文飞道:“好主意……” 目光转到萧翎的身上道:“萧兄弟有何高见?” 萧翎道:“只怕在下声望不够弄巧成拙。”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这一点萧大侠只管放心就贫道所知萧大侠此刻在武林中声望已如日在中天江湖道上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萧翎道:“道长觉着可行在下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为道长道:“如若诸位不觉贫道的笔拙这书信就由贫道执笔萧大侠具名如何?” 马文飞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萧翎道:“此事就照道长之意办理……” 语声一顿接道:“但兄弟有一个念头想和诸位研商一下是否可行。” 马文飞道:“我等洗耳恭听。” 萧翎道:“沈木风固然是一代枭雄才气过人但兄弟觉得他最狠的一点还是十万河山中无处没有他布下的眼线再加上各大门派之内都有他的内应整个江湖上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很快的得到消息掌握运用……” 马文飞接道:“不错咱们常被他们在咱们行动之前得到消息吃亏不少。” 萧翎道:“如是能够取得他们天下耳目配置的名单那自是最好不过全面动一举间尽毁百花山庄耳目但此事只怕不易那名单除沈木风外只怕再也无人知晓因此在下倒想出一个笨办法来。” 马文飞矣道:“什么办法?” 萧翎道:“尽量削去百花山庄的人手只要咱们知晓的一个都不放过本能逼劝他改邪归正为我所用就杀了他以绝后患最低限度也要毁去他的武功。” 马文飞这:“不错啊!在下过去就未想到。” 萧翎道:“如若咱们全面搜查虽然未必能够全面破去那沈木风所组织的耳卧但至少可使他运用不灵。” 马文飞道:“日后我们注意及此就是。” 但闻常大海说道:“如是那沈木风和那和尚会面之后决定提前动咱们应该如何对付?” 马文飞道:“好!那就请道长立时修书天亮之前各路送信之人出。” 无为道长点点头就在油灯之下修写书信。 萧翎环顾了四周一眼说道:“武当掌门人文才渊博这封书信必将是文情并茂定可说劝各大门派使他们警惕自励不过路途遥远时效难能如期万一各大门派为他控制纵然十大高手复生还魂也是回天乏力试问有谁能够和八大门派所有的高手对抗。” 马文飞道:“不错兄弟有何高见?” 萧翎道:“小弟之意咱们先就此刻人手中选出一部分追觅沈木风和百花山庄中人如若能够使百花山庄再受到一次挫折那是更好不过但至少可使沈木风身受困扰也使咱们派往各门派的人多些机会。” 马文飞道:“兄弟的豪气实叫在下等敬佩不过此刻时机还未成熟如若正面冲突只怕咱们还难是百花山庄之敌。” 萧翎笑道:“百花山庄中人分在长沙的十不及一、咱们全力对付必可使他们全军尽覆。” 石奉先突然接道:“但那沈木风也在长沙时呢?” 言下之意心中显是对那沈木风仍有春无比的畏惧。 萧翎略一沉吟道:“就在下观察所得沈木风能造成今日的声势。局面故然是他的才智和武功都人一等但最重要的还是他那些遍布天下的耳目和神隐秘的行动再加上利用药物惨酷控制属下的手段以及对付敌人的毒辣致使我武林同道都对他存着一份恐惧之心这一来更造成了百花山庄的声威……” 目光转动扫掠了群豪一眼接道:“另一个原因是现我武林同道都固守不动等待着让沈木风布置妥当之后动手宰割。其实咱们已经和他正面为敌束手就戮和轰轰烈烈的战死疆场大不相同啊!” 这几句话果然激起了群豪的豪壮之气齐声说道:“萧大侠准备如何?我等都愿追随。” 萧翎微微一笑道:“那很好诸位既然有豪气那就事不宜迟咱们立时行动。” 马文飞道:“萧兄弟准备如何?” 萧翎道:“在下所知白云观中还有沈木风一批人手此刻应该先破坏他遍布江湖的耳目目下他设在长沙的大寨已由小弟和无为道长等合力摧毁了所有的百花山庄中入死亡尽绝就在下所知百花山庄在长沙还有两处主要的根据地一处是那白云观另一处是七泽茶园咱们要先把沈木风安在长沙这两处窝子挑了再集中全力追斗沈木风如能把他困住搏杀那是最好了至低限度也可使他自顾不暇不能再施展阴谋加害别人。” 马文飞道:“好!就依兄弟之意咱们几时动身?” 萧翎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马文飞道:“全体出动吗?” 萧翎道:“不用了兄弟想选几个人同行就是……” 语声一顿、道:“马兄坐镇大营连兄弟五个人足可对付。”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你自己选呢、还是让小兄推荐?” 萧翎道:“百里姑娘、杜兄弟马兄再替我推荐两个人就行了。” 唐老太太接道:“老身愿戴罪立功不知萧大侠是否信任得过。” 萧翎笑道:“不用了我们这番的行动虽非绝对隐秘但也不是挑明了干能够不让他们知晓最好唐老夫人暂请留此在下相信那金花夫人八成能够盗来那沈木风的解药待老夫人除了身上潜伏的奇毒之后再出面和百花山庄为敌不迟。” 马文飞道:“萧兄弟连你五个人够了吗?” 萧翎道:“够了我们以毒攻毒以暗袭为。” 马文飞道:“神箭镇乾坤唐元奇和三阳神弹6魁章各有所专兄弟带他们同行可得助甚多。” 萧翎微微一笑道:“但不知6兄和唐兄是否愿和萧某一行呢?” 唐元奇、6魁章齐齐站起身子道:“萧大侠肯带我等在下极感荣宠。” 萧翎道:“两位既愿和萧翎行动咱们即刻出动如何?” 唐元奇道:“我去要他们准备船只。” 当先向室外行去。 萧翎道:“在下就此告别诸位。” 于是带着百里冰、杜九、6魁章大步向外行去。 马文飞急步追出室外道:“萧兄弟多多珍重。” 萧翎回身应道:“有劳关心马兄留步吧!” 行到水边唐元奇已然备好船只。 群豪踏上渡船驶向对岸。 萧翎抬头望望天色道:“此刻已然四更过后默算路程咱们赶到白云观时天色已然是黎明时分。” 6魁章道:”白天动手如是不便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到夜晚再去。” 萧翎摇头笑道:“不用了咱们出其不意给他个黎明突袭。” 唐元奇道:“咱们包起脸来给他个不留痕迹。” 谈话之间小舟已经靠岸。 萧翎带着群豪直奔向白云观而去。 一路疾如流矢天未亮已赶到了白云观。 萧翎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低声说道:“东北角处的一座跨院就是百花山庄中人的住宿之处但此刻是否仍在兄弟就不知道了……” 目光一掠唐元奇和6魁章道:“两位请守在屋面上施展暗器相助。” 唐元奇、6魁章应了一声双双飞身而起各自选择好存身之处停了下来。 萧翎低声说道:“杜兄弟、冰儿咱们蒙起脸杀进去不用和他们多说。” 百里冰微微一笑掏起一块绢帕包住面孔道:“大哥要、跟在你的身边呢?还是各自寻敌搏杀?” 萧翎道“咱们联袂拒敌吧!” 百里冰道:“大哥为主我们为辅。” 萧翎微微一笑道:“冰儿这次要你为主我在暗中相助。” 百里冰唰的一声抽出了长剑低声对杜九道:“咱们冲进去吧!” 杜九拔出铁笔和护手银圈笑道:“杜老三这两件兵刃已成了招牌不论我如何改装人家只要瞧到我这两件兵刃就成。” 百里冰道“你害怕他们认出来你?” 社九怒道:“谁怕了。” 纵身而起当先向前冲去。 两人联袂而起冲入观中。 萧翎紧随在杜九和百里冰身后而行直入跨院之中。 这时天色已亮景物清晰可见。 萧翎等三条人影刚刚落人跨院立时有两条人影一闪挡住了三人去路。 但闻弓弦声响一支长箭破空而至。 长箭到处一个黑衣劲装人应声而倒。 就这一刹那工夫只见跨院正房中木门大开一个矮胖老者大步行了出来。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这人就是申三怪武功高强不可轻敌。” 只见寒芒一闪又是一支长箭射到直取申三怪的咽喉。 申三怪右手一抬接下长箭。 杜九心知那长箭乃神箭镇乾坤唐元奇所此人长箭以力道劲猛见称申三怪一伸手就接住长箭功力深厚自非小可。 申三怪沉着无比右手接住长箭人却在原地未移一步目光转动打量了百里冰和萧翎等一眼道“诸位既然来此何以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 就这句话的功夫左右两厢人影闪动拥出**个执兵刃的大汉。 萧翎目光一闪只见孔湘也在其中。心中蹭道:“申三怪和孔湘都在此地大约他们还不知周兆龙被歼一事。” 只听杜九冷笑一声道“诸位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弃下兵刃不再为百花山庄之奴不听在下良言相劝立时间就要血溅当场……” 申三怪冷笑一声打断了杜九之言接道:“如若在下猜的不错阁下是中州二贾中杜老二。” 百里冰道:“你猜错了他现在是杜老三。” 她声音清脆一听之下立可辨出是女子口音。 申三怪一皱眉头道:“阁下是何许人?” 百里冰道:“要命的。” 突然一扬手两支寒冰针电射而出。 申三怪宽大的袍袖一拂贯注内劲击落了毒针。 萧翎目光转动看群敌已然布成了合围之阵心中暗道:先伤他们两人使他们乱了章法再说。 心中念转;暗运功力右手连续弹出。 两缕尖风应手而出。 少林派弹指神功威力非同小可萧翎又是悄然弹出。 突然两声尖叫左右各有一个大汉弃去手中兵刃摔倒在地上。 原来萧翎存心先乱敌阵是故全力施为出手就袭向两人致命大穴。 申三怪虽然瞧到了萧翎右手弹动却料不到他弹指竟能伤人不禁心头骇然暗道:看来这现身三人之中还是以此人最为厉害。当下沉声说道:“孔兄咱们合力对付那后面的人。” 口中说话右手却连连挥动。 只见人影闪动刀光如雪分站两侧的六七个大汉一拥而上分别攻向杜九和百里冰。 百里冰和杜九齐挥兵刃和几人恶斗在一起。 孔湘一抖手中链子枪直向萧翎点去。 链子枪乃是一种外门兵刃枪后软索可长可短收放随心。 萧翎赤手空拳站在原地似是根本未把急袭而来的链子枪放在心上。 孔湘冷哼一声;道:“小子好狂。”暗加内劲枪上力道倍增。 萧翎直待枪尖近身才微一侧身左手闪电而出疾向枪尖抓去。 他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既不怕利器又不畏奇毒。 孔湘走了数十年的江湖身经无数恶斗可也没有见过这样胆大的人不禁一怔。 萧翎手法何等迅快左手一闪已然抓住了枪头。 孔湘又惊又怒猛力向后一带心中暗道:你纵有铁砂掌横练气功也无法抗拒我枪头上那倒须龙刺非叫你吃些苦头。 哪知萧翎若无其事也在暗中运气猛力向前一带。 两人相较功力孔湘自是难及身不由己的向前一栽。 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在萧翎抓住了那链子枪的同时申三怪已然纵身而起有如苍鹰下击一般扑向萧翎右掌一记泰山压顶拍向萧翎顶门。 萧翎左手抓住了链子枪就腾出右手对付那申三怪早已运功戒备眼看那申三怪扑击他右掌一翻迎了上去。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双掌接实。 申三怪悬空的身子打了一个转身飘落在五尺开外。 萧翎也被申三怪这一掌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孔湘借势用力一收链子枪。 萧翎陡然放手孔湘骤不及防连退了三四步才拿桩站好。 申三怪双目神光闪动冷冷说道:“当今武林道上人物能够接我申某这一掌的屈指可数。” 萧翎道:“夸奖了。”陡然欺身而上双掌连环攻出。 申三怪不甘示弱挥掌还击。 萧翎掌法快申三怪接下第一掌竟是无法不接第二掌。只好咬牙硬拼下去。 但闻一阵砰砰不绝于耳的掌声双方掌掌接实、硬拼。 萧翎一口气连攻八掌申三怪也硬着头皮硬接了八招。 双方硬拼了八招连环掌申三怪已然是气血浮动满头大汗。 萧翎冷然一笑道:“阁下不错能和在下连拼八掌。” 语声未落又是一掌迎胸劈到。 申三怪心想只要再接下他这一掌他第二掌势必连环攻出那时不想接也是不行只好纵身避了开去。 萧翎眼看申三怪不肯再硬接自己的掌势不禁冷笑一声道:“申三怪你胆怯了吗?” 申三怪冷冷说道:“阁下究竟是何许人物可否报上姓名?” 萧翎道:“你不用问我是谁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此刻你们的住地已为天下云集于长沙的高手包围念你一身武功得来不易在下网开一面只要从此摆脱百花山庄不再卷入江湖是非之中在下当可放你一条生路。” 申三怪冷笑干声道:“沈大庄主原本体念上天好生之德不忍大开杀戒所以才给尔等一段很长的缓冲时间希望尔等能够认清时务慢慢投效百花山庄想不到尔等竟是不知死活妄图作困兽之斗此举已然激怒了沈大庄主改变决定近日内即将使武林生大变江湖上各大门派都将在一夜间瓦解冰消届时尔等亦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萧翎冷冷说道:“你很胆大沈木风也没有说出过他有心吞霸武林的企图。” 申三怪原想吓唬萧翎一阵哪知萧翎竟然是不吃这一套。不禁一皱眉头道:“阁下究竟是何许人物” 说话之间但闻一声惨叫传来人一个黑衣大汉死在百里冰的剑下。 孔湘眼看对方武功高强尤其是那百里冰剑招更奇幻难测。叫人防不胜防当下一侧身子攻了上去。 他武功高强链子枪招数神妙无比一出手立时把百里冰和灶九联手的凶猛攻势挡住。 萧翎打量了一下搏斗形势心中暗道:如若由孔湘率领群寇和冰儿动手双方只怕有得一阵时间缠斗看来只有先杀申三怪以寒敌胆了。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申三怪我已好言相劝你既不肯罢手那是自寻死路了亮兵刃吧!我要在百招之内取你之命。” 他说的口气自然丝毫不似恫吓之言。 申三怪道:“你说出姓名老夫一定奉陪。” 萧翎道:“好!让你死也死得明白在下萧翎。” 申三怪呆了一呆道:“你是萧翎?” 萧翎道:“不错你亮兵刃吧!” 申三怪道:“咱们掌上未分胜负再斗掌力如何?” 萧翎道:“好吧!” 欺身而进一掌劈出。 申三怪挥掌接架双方展开了一番恶斗。 萧翎攻势快;一口气连攻二十余招。 申三怪听得萧翎之名心知这番搏斗入关系着自己的生死存亡是以全神贯注小心翼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非不得已不硬接萧翎的掌势。 转眼之间双方已斗了五十余招。 萧翎打的火起俊目中神光闪动喝道:“申三怪你要小心了。” 喝声中左手一招天外来云斜里劈下右手同时屈指一弹。 一缕指风电射而出击中申三怪的右肘。 这弹指神功乃少林七十二种绝技之一功力练到一定的火候可以隔空击穴置人死地申三怪功力虽深也无法受此一击右肘关节筋骨如折。 申三怪右臂骤伤再想闪避萧翎快击落的掌风已自无法。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萧翎快落下的掌势正击中申三怪的左肩之上。 这一掌力道雄厚。申三怪左肩肩骨。被生生劈断。闷哼一声向后疾退三步。 萧翎本可借机出手取那申三怪之命但他却没有出手停下脚步冷冷说道:“申三怪”我要你死的瞑比给你个喘息机会待你恢复再战之能。” 申三怪左肩骨折右时重伤两处又都是关节要害就算外接断骨内服灵丹也无法在三五日内和人动手。 但他究竟是功力深厚之人当下一提真气突然转身一跃飞起了两丈多高登上屋面。 只听弓弦声动一支长箭破空而至。 申三怪足尖一点屋面身子第二次腾起疾如闪电而逝。 紧接着人影翻飞唐元奇、6魁章双双落入院中。 孔湘领导群寇力斗百里冰和杜九维持个不胜不败之局但眼见申三怪负伤逃走对方又来了援手不禁心中慌了起来暗道:看来再打下去那是绝无生机了。 唐元奇、6魁章一齐亮出兵刃准备出手助那百里冰和社九一臂之力。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劳两位出手。” 屈指一弹一缕暗劲飞出。 但闻波的一声正击在一个大汉右臂之上。 那大汉手臂一麻兵刃脱手落地。 杜九一笔刺来正中前胸寒芒透胸而入当场栽倒。 萧翎屈指连弹暗劲缕缕涌出百里冰和社九剑笔轮转连伤数人。 片刻间只余下孔湘一人挥劝着链子枪还在苦斗。 萧翎欺身而上一把抓住孔湘手中的链子枪飞起一脚把孔湘踢了一个跟头冷冷说道:“申三怪比你如何阁下还要作困兽之斗!” 孔湘缓缓站起身子四顾了一眼只见己方之人除了逃走一个申三怪外都已横尸当场。当下长叹一声探手从怀一拔出一把匕道:“萧大侠手下留情在下也无颜再在江湖之上闯荡了。” 匕一挥直向前胸之上刺去。 萧翎右手轻轻一弹击在匕之上匕手脱手飞出说道:“孔兄既已知晓何苦又要自绝天下有的是名山胜水世外桃源孔兄如能息隐世外何处不可安身立命……”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孔兄如肯弃暗投明兄弟保证天下英雄一体欢迎。” 孔湘苦笑一下道:“区区纵然有心答允萧大侠但也难再活过七日七日后奇毒作全身经脉收缩而死那痛苦实非常人所能忍受。” 萧翎道:“孔兄之意可是重回百花山庄?” 孔湘摇摇头道:“兄弟已目睹那沈木风为人的残暴岂肯甘心再为他奴役卖命……”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可是兄弟职位低下无法知晓机密萧大侠一番盛情只好期以来生补报了。” 突然举手一掌自碎天灵要穴死去。 杜九望着孔湘的尸体道:“大哥这些人大都是被胁迫而从百花山庄咱们还是把他们尸体埋起来吧!” 萧翎道:“你交给庙中道士一锭黄金要他代咱们处理尸体叫他不必报官了我们在庙外等你。” 杜九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萧翎带着百里冰绕到庙门杜九已在等候。 唐元奇道:“萧大侠此刻咱们要到何处?” 萧翎道:“那七泽茶园地处大街、咱们不能白天下手先找间客栈休息一下等天色入夜之后再挑七泽茶园不迟。” 几人找了一个客栈休息一日天黑之后才行向七泽茶园。 只见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块木牌。 那木牌之上写着“暂停营业”四个大字。 萧翎纵身而起越墙而入找遍了三进院子不见一个人影。 萧翎点点头道:“不要碰室中的东西。” 群豪已知那沈木风的恶毒果是无人敢碰。 萧翎领着群豪退出七泽茶园道:“沈木风在长沙的耳目就在下所知只有这几处不知还有哪位知晓?” 他连问数声不闻群豪相应之言。显然在场之人旦无人再知晓那沈木风安在长沙的暗巢。 唐元奇低声道:“萧大侠既是别无去处咱们应该回去见马总瓢把子免得他心中挂念。” 萧翎道:“好!咱们立刻动身……” 突然想起了金算盘低声对杜九说道:“社兄弟商兄弟会去那水中沙洲吗?” 杜九摇摇头道:“他不会去。” 萧翎道:“为什么?” 杜九道:“他要替大哥看守东西。” 帝翎道:“一只箱子?” 杜九道:“是的他说那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 萧翎道:“他还在原地住吗?” 杜九摇摇头道:“不在他另行找了一处很隐秘的地方只有小弟知晓。” 萧翎回目一掠唐元奇、6魁章。道:“唐兄、6兄先请回那水中沙洲在下去探望一位兄弟早则今夜迟则明晚定然赶回。” 唐元奇、6魁章齐齐抱拳一礼道:“我等就此别过。”转身行去。 萧翎目注两人身影消失后回目望着杜九道:“商兄弟住在哪里?” 杜九道:“小弟带路。” 转身向前行去。 萧翎和百里冰鱼贯随在身后。 杜九带着萧翎和百里冰转过两条街道到了一座高大宅院的围墙前面。 萧翎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杜九道:“长沙知府的内眷住宅。” 萧翎道:“商兄弟认识那知府?” 杜九道:“不认识。” 萧翎道:“既然不相识如何能够借住?” 杜九道“商老二告诉我说百花山庄的人虽然是无孔不入手段残酷但他们向来不惹官府中人除非官府中人逼得他们无路可走绝不和官府作对因此他说把东西存在知府宅内最安全。”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商八忽然间对那箱子如此重视其中必然还有内情当下说道:“咱们要如何方可见他?” 杜九道:“这知府后园之中有一间废弃的书房除了每天有人打扫一次外平常绝无人去商老二就住那里小弟去叫他出来。” 萧翎略一沉吟道“好官府内眷我们也不便惊扰你去叫他出来小兄就在此地等候。” 杜九一提气飞身而入。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带着商八提着木箱而出。 萧翎目光到处只见商八左臂之上裹着白纱似是新伤不久不禁一皱眉头道:“兄弟;你受了伤?” 商八道:“不要紧一点轻伤。” 萧翎道:“日前咱们相会之时商兄弟似是还未受伤。” 商八微微一笑道:“小弟今天日落时分才和人动上了手小弟虽然伤了左臂但那人也未讨了好去。” 萧翎道:“又是百花山庄的人?” 商八摇摇头道:“是不是百花山庄的人小弟不敢断言但看神态却是有些不像。” 萧翎道:“那人是何身份?” 商八道:“使小弟不解的也就是他那使人莫可预测的身份。” 萧翎奇道:“究竟是什么人?” 商八道:“一个和尚。” 萧翎道:“和尚?” 商八道:“不错这就是小弟百思不解之处了百花山庄的人龙蛇杂处虎狐同穴有几个和尚原也不足为奇但他们绝不会以和尚的身份出现于江湖之上。” 萧翎道:“他为什么和你动手?” 商八望了手中木箱一眼道:“抢我手中的箱子。” 萧翎心中大为奇怪暗道:这木箱早已十分陈旧除了识得这木箱之人绝不会去抢此物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那和尚有多大年纪了?” 商八道:“五旬上下。” 萧翎道:“那禁宫十大奇人无一不是年登古稀的人物这和尚这点年纪自然不是他们同辈人物了何以识得此箱呢?” 几人一面谈话一面行走到了一座客栈前面。 这时夜阑已深一个客栈伙计正要取灯拴门。 社九一上步拦住那伙计说道:“还有空房子吗?” 店伙计打量了四人一眼道:“有一座空出的跨院不知诸位是否嫌贵……” 杜九接道:“你带路吧!” 那店伙计带几人进入了一座跨院之中。 第三十八回 一言九鼎 这是座独立的院落除了正房之外两厢还有客室。 店伙计泡上茶燃上灯火离去。 杜九飞身出房四下巡视一周才退回房中。 萧翎仔细望了那木箱一眼只见那木箱盖上雕刻着一座佛像。 那箱子经商八擦拭的很干净是以花纹十分明显。 商八看萧翎已经注意了木箱才微微一笑道:“小弟拭去箱上积尘后觉了雕有佛像的精致花纹曾和杜兄弟谈过这木箱之中可能存有很宝贵的东西。” 萧翎道:“杜兄弟已经告诉我了。” 商八道:“为了这个木箱小弟不得不暂时避开无为道长和马文飞等群豪因为群豪之中不乏见闻广博之人万一有人认出了这木箱的来历要小弟打开瞧瞧那就叫小弟为难了。未雨绸缨只好暂时避开和他们见面和杜兄弟悄然约下会晤之地待见过大哥仔细瞧过这木箱中存物之后再去见他们。” 萧翎道:“小兄记得咱们已经开过木箱;那里面只有一本羊皮封面的书册上面写的似是经文是吗?” 商八笑道:“这个小弟自然记得不过咱们当时并未仔细搜查也未仔细的翻阅那本经文。” 萧翎道:“商兄弟自己打开瞧看一下就是……” 接着又道:“咱们兄弟情同骨肉商兄弟太过拘谨了。” 语声一顿道:“现在打开瞧瞧吧!” 商八依言打开箱盖只见一本羊皮封面的册子放在箱中除此之外再无所见。 商八举起火烛仔细在箱中瞧了一阵仍是瞧不出一点可疑之处当下摇头说道:“难道这本经文很珍贵吗?” 伸手在箱中四面敲打。 萧翎心中突然一动低声说道:“商兄弟木箱盖上可以雕刻佛像这木箱之内自然也可雕刻字迹了。” 商八道:“不错啊!” 伸手在箱底用力一拭。 只见那箱底之上似是有着一种细致的纹路当下喜道:“果然在这里了。” 杜九取来一块抹布仔细的在箱内擦拭起来。 经过一番擦拭箱盖底层和箱底内层都出现了清楚花纹。 萧翎把那箱子搬到木桌上举起火烛瞧去只见那花纹以花非花似字非字曲曲弯弯无法认出是何用意。 商八皱皱眉头道:“这上面写的似是天竺文字咱们认不出来。” 萧翎道:“既是无法认出商兄弟何以知它是天竺文呢?” 商八道:“昔年兄弟见过一个少林和尚拿着一本天竺经文字体还稍有记忆那字体和这文字形体很像。” 萧翎道:“可惜识得此文之人绝无仅有这人才大难找了。” 商八接道:“除了少林寺中和尚可能有人识得之外只怕是很少有人识得了……” 心中突然一动道:“那个和尚……” 杜九道:“哪个和尚?” 商八道:“和我搏斗互有受伤的和尚看到此箱之后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出手抢夺如若不识得天竺文字就是识得这只箱子了。” 萧翎道:“不错那和尚现在何处呢?”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我想他不会离开很远因为他临去之际还恋恋不舍地望了这木箱一眼那是说他对这木箱仍是念念难忘了。” 萧翎道:“你伤的他很重吗?” 商八摇摇头道:“不重但也不算轻。” 萧翎沉吟一阵道:“那和尚可是天竺国人?” 商八道:“就小弟所见他似是咱们中原人氏而且还可能出身少林一门。” 萧翎道:“他施展少林门中武功?” 商八道:“和我动手之初他极力施展其他博杂的武功似乎是极不愿露出少林武学后来为小弟所伤迫不得已才用少林的武功击伤小弟。” 萧翎道:“百花山庄中也有少林弟子听兄弟之言大约是不会错了。” 商八道:“如若他还住在长沙可能就在附近两条街上照小弟看法那和尚似是单为抢此箱子和百花山庄无关小弟设法去探听看看他落足何处?” 萧翎道:“天色已入深夜你到何处打听?” 商八道:“咱们自然打听不出……” 放低声音说道:“车、船、店、脚牙最是难以对付也很少有好人但这般人也最好使唤他们见多识广唯利是图重赏之下什么事部能做得出来!” 说到此处突然转身而去。 不大工夫商八笑嘻嘻的行回房中道:“大哥咱们休息一会如是那和尚落脚在此不出一个时辰就有消息回报。” 萧翎知他智计多端江湖经验广博微微一笑也不多问。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个店伙计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喘了两口气低声说道:“您老交办的事情小的已经打听出来了。” 商八道:“怎么样了?” 那店小二道:“那位大师父投宿在大盛客栈。” 商八探手从怀中摸出两片金叶子道:“好!你带我去吧!” 萧翎低声说道:“到哪里去?” 商八道:“请那位大师父来辨识这箱中的天竺文字。” 萧翎道:“怎能知晓他一定认识。” 商八道:“至少他会知晓这木箱来历那是聊胜于无了大哥稍坐片刻小弟去去就来。” 杜九起身道:“我跟你去。” 商八道:“好!二人同去万无一失。” 带着那店小二匆匆而去。 百里冰低声问道:“他们要去绑架那和尚来此处?” 萧翎道:“大概是吧!” 口中答话双目却盯注在那箱底花纹之上瞧着。 百里冰看他神注图案也不再出言惊扰静静的站在萧翎身侧暗中却留神戒备。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左右只见杜九扛着一个身着灰袍的和尚行了进来。 杜九缓缓放下那和尚拍活了他两处大穴。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那和尚年约五旬左右头上烙了五个戒疤显然那是受戒甚严出身正大的憎侣。 那和尚一挺身站了起来但他又匆匆的坐了下去。 原来他站起身子之后才觉双腿穴道仍然被点着未解。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师你瞧瞧那桌上放的什么东西?” 那和尚抬头望了一眼道:“木箱子。” 商八道:“你想抢这只木箱子自然是知它来历了。” 那和尚目光转动扫掠了萧翎、百里冰和商八杜九一眼缓缓说道:“四位是何身份?” 原来萧翎等都还易容未复。 商八冷笑一声道:“看来大师父当真是轻淡生死四大皆空了。” 灰袍僧人缓缓说道:“这话是何用意?” 商八道:“我等未问大师大师倒问起我等的身份来了……” 语声一顿道:“你可能认出这木箱来历和那箱内的天竺文字?” 灰衣僧人缓缓说道:“拿近一些让贫僧仔细瞧瞧吧!” 商八无可奈何只好移近木桌高举灯火。 那和尚仔细的瞧了一阵神情突现激动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是这木箱果然是这木箱……” 双目神凝盯注在那箱底花纹上瞧看。 商八放下火烛拿开木箱道:“咱们请大师到此的用心。大师是否明白?” 灰衣僧人道:“要贫僧讲说那箱底天竺文字内容。” 商八道:“大师明白就好。” 灰衣僧人摇摇头道:“诸位想如何对付贫僧只管施展吧!阿弥陀佛!”闭上双目口中诵起金刚经来。 这一下倒是大出商八等意料之外都不禁为之一呆。 杜九冷哼一声道:“大师你真是不怕死吗?” 灰衣和尚突然睁开眼睛冷冷说道:“那要看为什么死了。” 杜九道:“你可是觉得这死法很值得吗?” 灰衣和尚道:“贫僧若为大师兄而死自然是死的值得了。” 百里冰望了萧翎一眼低声说道:“为了要他把这天竺文字解说给我们听好像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萧翎道:“这其间只怕是大有道理。” 商八惑熊说道:“和尚难道这上面记述的文字重于你的生死吗?” 灰衣和尚道:“贫僧十条八条命也是没它重要。” 商八一皱眉头道:“这等重要!” 灰衣和尚冷笑一声道:“阿弥陀佛!”重又闭上双目。 商八低声对萧翎说道:“大哥我有些明白了这文字可能是记述一种很奇奥的武功。” 杜九道:“他不怕死难道也不怕痛吗?咱们先点他五阴绝脉。” 灰衣和尚光秃秃的头顶上突然间冒上来几颗汗珠显是对杜九欲点他五阴绝脉十分害怕。 只见他睁开眼来怒声说道:“不论你们使用什么恶毒手段都别想让贫憎答允此事。” 杜九怒道:“我就不信羊能上树。” 右手一挥点向那和尚前胸。 萧翎右手疾出挡开了壮九一招道:“咱们不能误伤好人。” 一抱拳道“大师这等视死如归的豪气非有深厚的修养功夫实难办到在下十分敬佩。” 灰衣和尚摇动着光头说道:“别套交情贫僧是软硬不吃。” 萧翎微微一笑道:“咱们不谈这木箱上的文字谈谈别的事情如何?” 灰衣和尚道:“那倒可以。” 萧翎缓缓说道:“你可是出身少林寺?” 灰衣和尚道:“不错。” 萧翎缓缓说道:“大师识得天竺文字在寺中的地位走然很高了。” 灰衣和尚道:“贫僧在藏经阁中负责整管经文。” 萧翎啊了一声道:“大师此番到长沙来不知有何用心?” 灰衣和尚道:“贫僧和四位师兄同来但他们三人都死在你们手中了。” 萧翎愕然说道:“我们手中?” 灰衣和尚道:“不会错啊除了你们百花山庄的人谁还会施用那等卑劣手段先行下毒然后施袭。” 萧翎道:“可惜大师并未猜对在下等都非百花山庄的人。” 灰衣和尚道:“不是百花山庄的人怎会趁夜冒充店伙计混入贫僧房中出其不意的点了贫僧穴道?” 萧翎回顾了商八、社九一眼道:“你们可是扮作店伙计混进房去生擒了这位大师父吗?” 杜九尴尬一笑道:“我们怕大哥等候过久才施展诈术生擒于他。”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就难怪他认为我们是百花山庄中的人了……” 语声一顿道:“解了他的穴道。” 杜九应了一声拍活了灰衣和尚被点穴道。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师现在可以走了。” 灰衣和尚活动了一下双臂道:“你是什么人?” 萧翎道:“区区萧翎。” 灰衣和尚道:“什么?你是萧翎?” 萧翎道:“不错阁下可是不信吗?” 灰衣和尚道:“在下虽然未见过萧翎之面但却听人说过他的面貌完全不是你这个样子。” 萧翎伸手除下脸上面具道:“大师请看在下真面目是否和你听闻而来的一样?” 那和尚打量了萧翎两眼道:“有些相似。” 萧翎微微一笑道:“看来大师还是有些不信……” 目光一掠中州二贾道:“两位兄弟请把面具脱下。” 商八一拍大肚子道:“大师识得在下吗?” 灰衣和尚仔细的瞧瞧商八杜九道:“两位可是传说中的中州二侠?” 商八哈哈一笑道:“看来阁下似是有些不信吗?” 灰衣和尚道:“贫僧多年护守藏经阁从未在江湖之上走动此番外出乃贫僧第一次在江湖上走动!” 商八道:“这么说来大师能够认识萧大侠还算不错了。” 灰衣和尚道:“对于几位容貌都还是在这次出现江湖之前听人述说……” 杜九冷冷说道:“听到很多也是无用此刻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是大师是否相信我等身份呢?” 灰衣和尚道:“贫僧虽是有些相信了但我还不敢肯定是以还不能把箱底中文字译讲给你们听。” 商八探手从怀中摸出珠光宝气的算盘道:“在下这兵刃当世之间再无第二个人使用大师可以相信了吧!” 灰衣和尚沉吟了一阵道:“贫僧也听人说过商施主施用算盘作为兵刃而且还可以出暗器。” 商八哈哈一笑道:“你可是要见识一下吗?” 灰衣和尚道:“不用了。” 商八道:“那是说大师相信了。” 灰衣和尚道:“看情形各位八成都是真的了不过再未十分的了然诸位身份之前贫僧还是不敢轻易说出。” 商八一皱眉头道:“这箱底上刻的文字很重要吗?” 灰衣和尚道:“很重要关系整个武林的正邪与兴亡。” 商八道:“这些字是一种秘籍吗?” 灰衣和尚沉吟了半晌道:“不是。” 杜九道:“不是秘籍怎的如此重要?” 灰衣和尚道:“透露一点给你们知道也不要紧那些字是说明秘籍藏匿之处。” 商八苦笑一下道:“大哥这位大师如此细心只怕是不会说了。” 萧翎缓缓说道:“如若这箱底上的字迹果真如他所说的一般重要自然是难怪他如此慎重了。” 语声微一停顿接道:“大师一行五人。其中有四人死在百花山庄之人手中大师又从未在江湖之上走动过除了你的师父、师兄可证明我们身份别人证明了你也不信是吗?” 灰衣和尚道:“如是贫僧不识之人如何能信他呢?” 萧翎道:“这是一个很难解开的结大师识人不多我们又无法在极短时间内找出你相信之人看来我们只有等待日后亲往少林寺中一行求教了。” 灰衣和尚道:“少林寺中能够识得这天竺文字的人并不大多加上贫僧不过四个人而已但真正造诣深厚的实不过两个人……” 百里冰道:“那你是其中之一了。” 灰衣和尚道:“不错。” 商八道:“大师除了和同门师兄弟相识之外还认识什么人?” 灰衣和尚沉吟了一阵道:“贫僧实是识人不多。” 商八道:“武当派的掌门无为道长大师是否认识呢?” 灰衣和尚道:“闻名而已素未晤面。” 萧翎叹息一声道:“大师请仔细记下那箱底所书。” 灰衣和尚道:“贫僧已经记下了。” 萧翎道:“那很好大师可以去了。” 商八道:“就这样放他走了吗?” 萧翎淡淡一笑道:“他执意不说内容咱们又不能严刑逼迫那是只好让他去了。” 商八道:“这位不肯信任我们所以才至死不言但我们又如何能够信得过他呢?” 萧翎道:“你怀疑他是冒充少林寺的僧人?” 商八道:“那倒不是。” 萧翎道:“既是你不疑他是假冒少林高僧不用难他了。” 商八不敢再言退到一侧。 萧翎正容说道:“大师你要牢记着文字内容你去之后在下可能要把这木箱毁去……” 灰衣和尚骇然说道:“为什么?” 萧翎道:“大师未说明内情之前在下不知道这木箱的重要性也就罢了此刻知其重要却有着大不放心之感万一这木箱落入百花山庄之手那就大为麻烦了因为在下知道那百花山庄中有人识得天竺文字这木箱要是落入他们之手他们很快的可以解开字中之秘为了安全在下自然要毁去这只木箱。” 灰衣和尚似是不知如何回答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毁去太可惜了。” 萧翎道:“留着不是一个很大的祸根吗……”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大师离此之后还望多多保重因为举世之间只有大师一人知晓此秘了。” 灰衣和尚道:“这么说来贫僧非得再仔细瞧瞧不可了。” 商八一横身拦住去路道:“够啦萧大侠素行君子忠厚待人你既明知是萧大侠还是不肯说出阶清显是心存奸诈你这心机瞒不过我商某人的眼睛。” 萧翎一挥手道:“商兄弟不要责难他。” 商八无可奈何只好闪身让开缓步行镖百里冰身侧低声说道:“百里姑娘咱们要阴沟里面翻船这和尚外貌忠厚内藏奸诈我瞧他是在故意使诈咱们不能上他的当。”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我有办法。” 只见那和尚大步行了过来手执木箱上下翻动仔细瞧了一阵道:“贫僧都记下了。” 萧翎点点头道:“你要牢记心中不要忘了也不用在长沙停留了早些回少林寺中去吧!日后我等有便自会到寺中拜访。” 灰衣和尚道:“贫僧去了。”转身向外行去。 商八瞧着那和尚已快走出厅门百里冰还没有动静心中大是焦急不禁重重咳了一声。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大师父慢点走。” 萧翎道:“冰儿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要送这位大师一程。” 口中说话人已举步向前行去。 萧翎皱皱眉头却未出言阻止。 百里冰大步追了上去直行厅外。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商八挺胸抬头而立似是百里冰的举动和他全然无关一般。 片刻之后百里冰独自行回厅中。 萧翎神情严肃地问道:“冰儿那位大师父呢?” 百里冰道:“走啦。” 萧翎道:“你没有留难他吗?” 百里冰道:“如是我们有了打斗如何能瞒得过大哥的耳目呢?” 萧翎想了一想目光一掠杜九、商八说道:“两位贤弟小兄相信那和尚确然是识得天竺文字否则他怎会抢商兄弟手中这只木箱呢?” 杜九道:“大哥说的不错。” 萧翎道:“如若他说的不错留着这木箱万一被沈木风拿去岂不是一桩大害大憾的事。” 商八道:“大哥的意思呢?” 萧翎道:“我想把这只木箱毁去。” 百里冰道:“不要慌。”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因为……因为……”一时间想不到适当措词因为了半天仍是因为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翎肃容说道:“冰儿你杀了那和尚?”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没有啊!” 萧翎道:“说实话你如何对付那和尚?” 百里冰道:“我和他握手的时候轻轻刺了他一针。” 萧翎道:“针上有毒?” 百里冰道:“没有毒但我骗他说针上有毒四个时辰之内如若不服用解药那将毒而死。” 萧翎道:“你为什么要骗他?” 百里冰道:“如若他是百花山庄的人自然是不会回来了但如他不是百花山庄的人定然会去而复返。” 萧翎脸上一片不悦之色冷冷说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如若他真是有道高僧受你重托必会急急而来必然会对你说明内情……” 萧翎冷然接道:“如若他怀疑是我们故意设计下的圈套激愤之下难道也肯回来吗?” 百里冰道:“会的他如是为死亡威胁生出了求生之念必然会赶回此地求取解药如若心怀激愤亦将赶来见你说明内情就算他怀疑到大哥是同谋人物但他隐秘未泄有所凭仗也不难迫取解药至低限度可以和咱门谈谈条件。” 萧翎凝目注视那燃烧的火烛缓缓说道:“不论你说出多少理由此事亦是做的不当对待那沈木风和百花山庄中人咱们不得不用谋施诈但对同一阵线的武林同道却不能用这种手段。” 百里冰道:“他七成相信了大哥就是萧翎但他仍不肯承认你就是萧翎说出文字内容……” 萧翎道:“虽然过份一些但他的举动出于谨慎用心总是无错。” 百里冰道:“大哥怎能肯定他真正是少林僧侣?” 萧翎怔了一怔道:“如若他不是少林僧侣你也是白白放走了他于他何损?” 百里冰笑道:“我已用独门手法暗中点伤了他身上两处穴道他奔行一阵之后身体上必有不适之感那时他必将以为是剧毒!”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随行师兄早已死去只有咱们这一条生路除非他说的都是谎言。” 萧翎沉吟了一阵叹道:“唉!冰儿以后做事要先和我商量一下再作主意。”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如是我这一次做错了那就下不为例但我这一次做对了呢?” 萧翎一皱眉头本想责备她几句但想到她和自己几番同生共死的经历只好忍了下去遂又缓缓说道:“等你做对了之后再说吧!” 百里冰不再多言缓缓在萧翎身边坐下。 表面上她虽然保持着平静但内心之中却是焦的万分暗暗祈告上天希望那灰衣和尚早些回来。 萧翎心中暗自分析那百里冰之言觉着甚有道理忖道:也许她没有做错。 室中突然间静了下来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突然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百里冰精神一振凝目望去果然是那灰衣和尚步履踉跄的行了过来。 只见他举起宽大的灰色衣袖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望着萧翎冷冷说道:“人人都说你萧大侠是君子人物原来他们被你蒙骗过去你和那沈木风一样的卑下。” 萧翎望了百里冰一眼目光转到那灰衣和尚的身上道:“大师这样责难在下不知因为何故?” 灰衣和尚道:“你放走贫僧之后为何又遣人刺我一针那针上含有奇毒四个时辰内致人死命口不应心岂算得君子人物。” 萧翎淡淡一笑道:“大师并没有中毒。” 灰衣和尚怒道:“我至此毒性渐难道是装作的不成?” 百里冰缓缓接道:“大师你现在是否相信他是萧翎呢?” 灰衣和尚怒道:“就是你这丫头施的毒手!” 百里冰冷然接道:“我问你是否相信他是萧翎?” 灰衣和尚道:“自然相信了。” 百里冰道:“那你为何不肯解说那箱中文字呢?” 灰衣和尚道:“贫僧幸未解说原来蒂钢也是一位卑劣的人!” 萧翎被那和尚骂得狗血喷头始终未动怒火、 百里冰偷眼瞧了萧翎一眼心中大感不安暗忖道:都是我暗施手脚连累的大哥挨骂。缓步行了过去道:“大师井未中毒。” 灰衣和尚怒道:“我毒性已然作难道还未中毒?” 百里冰道:“那是我点了你的穴道。”伸手一掌拍在灰衣和尚的右肩之上解了他被点穴道接道:“其实你只要留心一下我用针刺中之处瞧瞧伤口就会明白是否中毒了。” 灰衣和尚瞧瞧左手伤处毫无异样果非中毒之征不禁一怔。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其实我点你穴道的手法很轻只要你能沉住气盘膝坐息就可以完全复元……”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虽然是唬你一唬但也和萧大侠无关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大英雄岂肯对你开这样的玩笑为了此事我刚才还受了一顿责骂。” 灰衣和尚怔了一怔道:“原来如此。” 百里冰道:“你心中早已承认他是萧翎但还是不肯说出字中之秘只因为你不肯十成十的信任他但我们又如何能信任你呢?我暗中点你穴道伪说你被毒针刺中用心不过试试你是不是百花山庄中的奸细……” 灰衣和尚道:“贫僧是不是呢?” 百里冰道:“现在证明你不是。” 灰衣和尚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你如是百花山庄中的人自然不会再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可证明你不是。” 灰衣和尚道:“贫僧还是不太明白。” 百里冰道:“简明的说你如是百花山庄的人自会有百花山庄的人为你疗伤也用不着再回此地来。” 萧翎突然抱拳一礼道:“不论用心何在此举都属不当在下这里谢罪了。” 灰衣和尚叹息一声道:“这么看来你当真是萧翎了。” 商八道:“不知要如何大师才能相信?” 灰衣和尚道:“贫僧此刻完全相信了……” 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接道:“在这木箱之中是否有一本书?” 萧翎道:“有一本经文。” 灰衣和尚道:“不知可否拿给贫僧瞧瞧?” 萧翎道:“自然可以!”取过经文奉上。 灰衣和尚接了经文仔细的翻了一阵突然把中间一页裁开道:“记述的秘籍在这里了。” 萧翎道:“那上面也是写的天竺文吗?” 灰衣和尚道:“是用汉文写成。” 萧翎道:“他应该用天竺文写成才对除了少林寺天下再也没有几人识得了。” 灰衣和尚道:“认识天竺文字不一定有人的才慧他在那箱底留下天竺文说明藏匿秘籍之处所在箱中一本经文之内。” 缓缓把四周裁开的经文双手奉上。 萧翎接过瞧去只见上面写春密密麻麻的汉文开宗明义第一行便道非有极深的武功基础和过人的智慧不宜习练此中记述的武功。 萧翎缓缓把手中经文放下道:“大师的法号如何称呼在下还未请教。” 灰衣和尚道:“贫僧法名大忍。” 百里冰心中暗自笑道:你法号大忍我看你连小忍也忍不下。 萧翎道:“大师瞧过这上面的汉文记载吗?” 大忍大师道:“贫僧只瞧了两行就不敢再瞧下去。” 萧翎暗道:好啊!原来他已经瞧了两行。 口中说道:“那上面写的很真实吗?” 大忍大师道:“应该是很真实除非这本经文和木箱全是伪造。” 萧翎微微一笑道:“那伪造木箱经文的人第一桩事先要通达天竺文。” 大忍大师道:“不错因为贫僧感觉到这经文木箱都很难做假。” 萧翎道:“大师说的是。”凝目向下看去只见写道:本文所记乃武功总纲如若阅读人功力不足强行习练难免要走火入魔如是才慧不及难解词意苦苦思索愈陷愈深终而难以自拔精尽智竭而死是为戒言。 看完序言之后萧翎随手合上了经文笑道:“大师一眼能认出木箱想必对这经文来历十分熟捻了。” 大忍大师道:“禁宫被开之讯传入少林敝方丈大为震骇想到禁宫十大奇人武功如果为那沈木风取去百花山庄的霸业必成无疑了因此召集我少林寺中长老各院住持共议大事贫僧也参与了这场集会。”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贵派数十年来一直被视作武林中泰山北斗武林中不少纷争大都由贵派出面一言而决但这次百花山庄之事贵派却似有着纵容之嫌似是对百花山庄的活动全然不闻不问。” 大忍大师道:“敝派亦有苦衷只是贫僧职位卑小不知内情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如说敝派对此事全然不理未免是稍嫌武断一些据贫僧所知少林派为此事已然举行了数次长老秘密会议而且早已有所行动只是行动极端隐秘外人难得知晓罢了。” 萧翎点点头道:“你们那次大会结果如何?” 大忍大师道:“大会之上都为那沈木风进入禁宫之举惊震不已如是那十大奇人果真在禁宫留下了毕生所学又为那沈木风所取得以那沈木风的才智和深厚的武功基础可能在极短时间内练习成各家绝技果真如此那就不啻十大奇人复生。而且尽为沈木风所收用整个武林都将沉沦于一段黑暗时期中不论何等才人都无法阻止这股滔天洪流。少林寺已作了应变的准备选派四十名年轻。精明、才慧过人的弟子寄住他处有两名经验博广武功精深的长老领队除了练习绝技之外不过问武林中事。” 商八哈哈一笑道:“准备少林寺一旦被毁之后还有复兴之力。” 大忍大师道:“不错。” 杜九冷冷地接道:“贵寺中这等准备似是和这本经文无关。” 大忍大师道:“自然有关了。” 杜九道:“哪里有关?” 大忍大师道:“大会之上贫僧提出一线希望那就是这本经文。” 萧翎一皱眉头道:“这样重要吗?” 大忍大师道:“不错贫僧就藏经阁中收藏的大事志中查出了一件事那就是数十年前天竺国一位高僧到了中原在我们少林寺中研读经文一面学习汉文他在敝寺中一住三十年终日里埋在藏经阁中阅读经书……” 杜九道:“这又和这本经文的武功如何连在一起呢?” 大忍大师道:“你急什么?这就是这本经文中记载武功的来历贫僧必得从头说起你们才会了然内情。” 萧翎道:“不要紧大师慢慢的说吧!” 大忍大师说道:“那和尚在少林寺中获得了无与伦比的赞美但无人知晓他用心却在找一本天竺国流传入中原的武林秘录他计算追踪各方求证证明那本武功秘录落在我少林寺中才借了研究经文之名一住三十年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那本秘册……” 萧翎道:“贵寺就没觉那一秘籍吗?” 大忍大师道:“藏经阁藏经十万卷那本秘录因为用天竺文字写成无人认得就堆在经阁一角被他觉带走。” 萧翎道:“那又如何流入禁宫译成汉文呢?” 大忍大师道:“自从那僧侣入寺之后引起本寺中几位才智过人的高僧学习天竺文的兴趣就学起天竺文敝寺中原本也有人识得天竺文字后来此风式微直至那位远来和尚驻锡少林之后又引起学习天竺文的风气贫僧因具有此文才能受方丈指定专研天竺文字五年前贫僧整理旧籍觉那天竺和尚留下的日志才觉这一桩惊人的事情……” 萧翎一皱眉头道:“那你又如何知晓那武功秘录已经翻成汉文又如何知晓它流入禁宫呢?” 大忍大师道:“贫僧觉此秘之后就开始阅读天竺文的经集但却是一无所获我当时原想找出全部情形之后再禀告掌门方丈但费时半年却无所获心想此事重大不能再耽延下去只好禀报了掌门方丈……” 萧翎道:“贵掌门也无法代你解决这桩难题啊!” 大忍大师道:“但贫僧却从敝掌门的口中知晓另一件隐秘那就是天竺国在这几十年中两度派人来访少林寺查问那位木木大师的下落。”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这证明一件事那位天竺僧侣虽然带走了秘录并未回到天竺国去不是他自愿留在中土就是被人所害。” 长长叹息一声道:“贫僧在方丈面前力陈利害请求派人追查那和尚的下落敝方丈为此派出了十名僧侣。” 萧翎道:“查出了没有?” 大群大师道:“整整查了两年多才查出那木木和尚离开少林寺后被等候在山下的长眉大师带走……” 萧翎道:“带往何处?” 大忍大师道:“迄今为止还无人知道那木木和尚的生死但照时间推算十九不在人世了。” 百里冰道:“那位长眉大师呢“ 大忍大师道:“同时也行踪不明但以后听传说他又在江湖出现而且还曾参与过十大高手定名之争……” 说到此处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望着萧翎说道:“这只木箱就是那木木和尚由天竺带来之物。” 杜九冷冷接道:“几十年了你怎能一眼看出何况你根本没有见过这只木箱。” 大忍大师道:“不错贫僧没有见过但这木箱上刻有那木木大师的名字是以贫憎一看即知。” 话声一顿道:“贫僧想问诸位一句话希望诸位能够据实回答。” 萧翎道:“大师只管请问我等知无不言。” 大忍大师道:“诸位这木箱得自何处?” 萧翎道:“得自禁宫之中。” 大忍大师道:“不知诸位是否可以把取得这木箱经过说给在下听听?” 萧翎道:“自然可以。” 当下把经过之情很详尽的说了一遍。 大忍大师沉吟了一阵道:“是了是了……” 杜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大忍大师道:“贫僧只能就那木木大师留下的日志中以及敝寺追查长眉大师所得的资料和诸位取得这木箱经过诸般情形推断它经过其间自然会有很多无法令人满意之处不过那真实的经过只怕已无法查考永为武林中的隐秘了。” 萧翎道:“大师既有所本推论自是可信不知我等是否有幸一饱耳福。” 大忍大师道:“贫僧简明的说出推想如有重大破绽无法补说之处还望诸位多多原谅……” 语声一顿接道:“长眉和尚也许早已知晓那木木大师东来的用心说不定还是他推介进入我们少林寺中在外面等候了很多年只待那木木大师现了那本天竺文的武功秘录离开了少林寺时为长眉掳走……” 杜九道:“他俩似是相识为何还要掳去只要骗他一下就成。” 大忍大师道:“不论什么方法只要是把那木木大师带去就是然后那长眉大师又设法取去了那本秘录。” 萧翎道:“那上面写的天竺文长眉大师怎会认识呢?” 大忍大师道:“长眉大师乃峨嵋门中弟子贫僧曾询及峨嵋门中同道查考所得那长眉大师亦是个精通天竺文的才人。” 商八道:“和大师一般。” 大忍大师道:“贫僧如何及得那长眉大师一二……”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贫憎资质不近习武虽有良师益友亦是无成那长眉大师乃峨嵋门中的一代奇才和贫僧相论那是天壤之分了。” 萧翎道:“以后呢?那长眉大师可是代表了峨嵋派参与十大高手定名之争?” 大忍大师道:“贫僧原本不知江湖中事但为了追查那木木大师去处敝掌门即命我常在江湖上行道的师兄弟等为贫僧解说江湖中事据说长眉大师确实曾参与十大高手定名之争但是他并非每会必与诸位能在禁宫之中找出这只木箱那就证明了长眉大师确曾到过‘禁宫’至少那木木大师是到过禁宫。” 商八道:“关于那长眉大师的传说在下也听到过。传说纷云莫衷一是大体而言和大师所言相似。” 百里冰突然接道:“大师识得天竺文字而且造诣极深如是把这经本上汉文译成天竺文两相对照确是那木木大师所留就不难证明它是否木木大师之物了。” 大忍大师道:“贫僧之言只怕女施主还未听明白那天竺文的秘录已为木木和尚带走了。” 萧翎道:“这么说来这经内暗藏的武功定是那长眉大师所书了。” 大忍大师道:“有此可能。” 萧翎一抱拳道:“多谢大师指教。” 大忍大师道:“敝方丈也闻得禁宫被开的消息不过所闻的传言中只提到说那沈木风进入禁宫……”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贫僧奉命游走江湖用心就在找这只木箱如今木箱既已落于萧大侠的手中贫僧也不用再在江湖上流浪了。” 言罢转身向外行去。 萧翎一抱拳道:“恭祝大师一路顺风早回少林。” 大忍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道:“萧大侠贫僧有一点非份之求不知萧大侠肯否答应?” 萧翎道:“什么事?” 大忍道:“这木箱既是萧大侠所得经文中录记武功也自然归萧大侠所有但这木箱和经文都是天竺文字萧大侠留它无用不知可否交由贫僧带回少林寺去。”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好吧!” 大忍喜道:“萧大侠果是侠肝义胆豪气干云的人物。” 萧翎翻阅手中经文一阵道:“经文上记录武功之页共有四张之多如若把它扯下这本经文岂不是大为受损吗?” 大忍道:“若无两全之策那也只好如此了萧大侠日后如若有暇请到少林寺中一行好让贫僧补上经文残页。” 萧翎道:“好吧!” 扯下四页录在经文夹页的秘籍把经文木箱尽交大忍大师。 大忍大师接过经文。木箱合掌拜谢而去。 商八望着大忍背影去远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如若那箱底之上也记的是武功这一次咱们岂不是上了那和尚的当。” 萧翎微微一笑道:“那上面就算记录的是武功但它写的是天竺文字他不告诉咱们咱们永远也瞧不明白寄存于少林寺总是比带着安全……” 目光转动望了百里冰和杜九一眼道:“冰儿你和杜兄弟暗中保护那和尚送他出长沙城。” 百里冰、杜九应了一声飞身而出。 萧翎缓缓把身子靠在木椅之上说道:“商兄弟对目前长沙的情形你有什么感觉?” 商八道:“原本是我等稍占下风奇怪的是沈木风并未大举搜杀但自大哥到此之后连挑了他们几处窑子咱们由劣势似乎变成优势了。” 萧翎道:“那沈木风对武当和我们兄弟恨入刺骨岂有心存仁意放过我等之理他迟迟不肯出手必有别的原故可能是他在禁宫之外所受之伤尚未痊愈。” 商八点叙头道:“不错。” 萧翎道:“在我们而言这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小兄想就目下高手之中选出几位武功、胆略较强的高人趁那沈木风新挫之后全力追杀他远离百花山庄人手调度不易这举动有一半成功的机会但想不到皇天竟不肯给我们一个机会。” 商八道:“哪里不对了?” 萧翎道:“第一件意外之变是那四海君主、逍遥子等竟然和沈木风同流合污这两股当今武林中最为邪恶的势力竟然能够合而为一不能不佩服那沈木风的智谋确有过人之处;第二桩意外的变化是沈木风竟肯移樽就教去会一位多年的故人据说那人是一个和尚小兄虽然不敢断言那和尚是我授业恩师和义父的仇人但想来八成是他……” 语声顿了一顿又道:“不论是谁能叫沈木风亲往相会移樽就教那人定然是一位极难对付的人至少武功不在那沈木风之下。” 商八道:“大哥说的是。” 萧翎道:“小兄武功自觉进展甚快对华山谈云青的剑法我已体会其精要甚多对于弹指神功亦觉功力渐深再遇上沈木风时虽然无必然胜他的信心但自信可以和他多缠斗一两百招可惜的是丐帮孙老前辈不在此地沈木风既和逍遥子等联手又有一位故人赶到这说明沈木风气数未绝武林中还有一场悲惨的劫难。”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目下四海英雄、各大门派都已觉醒大哥搏杀沈木风的用意似也不用太急但得武林中抗拒沈木风的实力结合自不难一举扑灭百花山庄。” 萧翎微微一笑道:“商兄弟说的虽是但这其间却是问题重重!” 商八道:“什么问题?” 萧翎道:“一是那沈木风恶名已著天下英雄虽己觉醒但一时间还难有全面的积极行动这其间只怕还得拖上两年表面上看去时间似对我们有利但沈木风亦必将妥为运用这段时光他们号令统一行动快决非我们一盘散沙能够及得。武林中实力最强的少林派和丐帮目下似是还没有全力对付沈木风的决心何况那沈木风已命令潜伏各派中的人手有所行动也许各大门派要自行引起一段纷争;二是那沈木风已然不再妄自尊大尽力在结交江湖上各种势力咱们却是毫无组织时间拖长对咱们表面有利实则有害。” 商八道:“组织天下英雄抗拒那沈木风一事照兄弟看法由那无为道长出面最好。” 萧翎道:“无为道长武功声望都可当此大任只是他还不大了解沈木风以毒攻毒而论稍差一筹。” 商八道:“那要何人才有担此大任之能呢?” 萧翎道:“人倒有一位只是不知他是否肯全力以赴。” 商八道:“什么人?” 萧翎道:“宇文寒涛。” 商八道:“璇玑书庐主人。” 萧翎道:“不错他已和小兄约好在杭州灵隐寺中会晤如是过了期限他就要剃度出家遁身空门不再问江湖中事……”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当时小兄原想凭借武功和沈木风一决生死那就不用请那宇文寒涛帮忙了但此刻看来非得请他不可了。” 商八道:“那宇文寒涛当真有这等能耐吗?” 萧翎道:“小兄看法他的谋略和料事之能不在那沈木风之下。” 商八道:“那咱们请他就是。” 萧翎点点头道:“等冰儿和杜兄弟回来之后咱们就回那沙洲上去先把马文飞和无为道长说服才成。” 谈话之间突闻一阵沉重步履之声传了进来。 商八双肩一晃穿过客厅。 第三十九回 万里追踪 片刻之后只见商八扶着杜九缓步行了进来。 杜八脸色铁青嘴角间鲜血淋漓而下。 萧翎一跃而起扶着杜九道:“伤的很重吗?” 杜九点点头道:“百里姑娘……” 萧翎举手一掌拍在杜九的背心之上接道:“不要说话。” 杜九似是要挣扎着说下去商八却及时接道:“杜老三听大哥话你如挣扎着说下去的话只怕无法说完。” 杜九点点头闭上双目。 萧翎一面以真气助他行功一面查看杜九的伤势只见他伤的很重口鼻间血迹隐隐显然他受了重击之后口鼻间鲜血涌出但都已被他撩拭干净。 得萧翎内力之助杜九浮动不定的真气逐渐的稳定下来。 商八低声问道:“大哥他伤的很重吗?” 萧翎道:“很重但咱们救的及时不致再行恶化了。” 商八道:“不知何人有此功力伤他如此之重。” 萧翎伸手按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道:“不要惊扰了他。” 虽然他急于知晓百里冰的消息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 足足过了有半个时辰之久杜九才缓缓睁开双目望了萧翎和商八一眼道:“百里姑娘为人生擒而去。”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百里冰武功不弱打伤她已不容易生擒于她那是非同小可了不知何许人物有此能耐。 强按下心中的惊虑浅浅一笑道:“不要急既是为人生擒显是无伤她之心你慢慢的说吧!遇上了什么人?” 社九道:“遇上了沈木风。” 萧翎和商八同时听得一怔道:“沈木风?” 杜九道:“不错那沈木风生擒了百里姑娘之后击我一掌告诉小弟说他已知晓咱们的住宿所在但他此刻很忙暂时不和大哥相会打我一掌很重但却不足致命池计算我足可强行支持走回此地……” 话到此处一阵急喘。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杜兄弟你慢慢说不要大急。” 社九喘息了两口气接道“他说我勉强走回此地之后已然累的筋疲力尽必得要近一个时辰的调息大哥运功助我也无法使时间提前在此期间不能讲话除非大哥不顾我的死活但他算准了大哥侠肝义胆决然不会……” 萧翎道:“一切似是都在他预料之中。” 商八道:“有一点沈木风没有算准。” 萧翎道:“哪一点?” 商八道:“大哥功力进境他估计大哥要近一个时辰的时光才能使三弟醒来但大哥却在他推定的时限之前救醒了杜兄弟。”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他不取你命故意枚你回来自然有着很多话要你转告与我了。” 杜九道:“正是如此小弟明知那是一个圈套但又不能不讲。” 萧翎道:“不要紧你说吧!” 杜九道:“那沈木风告诉我说他将把百里姑娘运入雪峰山中大哥如若想见那召”里姑娘只有赶入雪峰山去找。” 商八道:“那雪峰山绵连千里那沈木风没有说明到哪里找吗?” 杜九道:“没有说明但他说过只要大哥敢去他会派人接应。” 商八道:“他们在那雪峰山中寻找一处最为险恶的地方设下埋伏派人接应又不必说明地点用心是不许我等派人施援了。” 萧翎淡淡一笑道:“沈木风的厉害处就在此地他设下的圈套简单明了使人一看皆知但却又叫人不能不去。” 商八沉吟了片刻道:“百里姑娘遇险咱们是不能不救但大哥一人前去那是合了沈木风的心意了。” 商八道:“大哥在途中暗留记号我等依照标识追踪。”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沈木风何许人物岂能计不及此只怕他沿途都有眼线。” 商八道:“我等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追踪而去易容改装暗中追索。”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好吧!目下情势实也再想不出良策不过此事不要大多人知晓只要告诉无为道长、和马文飞就成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追我之人也不要去的大多精选高手不要多过五人。” 商八道:“大哥心目之中以哪些人为宜?” 萧翎道:“孙不邪孙老前辈如若同来那是最好不过;如若无为道长能去由他同往一行不能去也不要勉强;神箭镇乾坤唐元奇三阳神弹6魁章加上你一个杜兄弟伤势不轻不宜同行要他找一处幽静的地方养息同时转告马文飞要云集于长沙的群豪化整为零隐藏起来暂时不要和百花山庄的人照面。” 商八道:“如若孙不邪没有回来呢?” 萧翎道:“少一人也不要紧!” 语声一顿又道:“你还要辛苦、趟赶往杭州灵隐寺中一行告诉宇文寒涛致我之意请他相助群豪一臂之力。” 商八道:“可要他也赶往雪峰山去?” 萧翎道:“告诉他这事去不去由他自行决定。” 商八道:“小弟记下了。” 萧翎道:“还有一桩事你如能见着金花夫人时告诉她这件事。” 商八点点头道“小弟知道。” 萧翎望了杜九一眼道:“社兄弟现在如何?” 杜九道:“勉可行动。” 萧翎道:“好咱门一起走吧!” 商八低声说道:“大哥咱们要约定一个特殊的暗号极易辨识又不易为人察觉。” 萧翎道:“以自然之物稍加利用最好。” 两人研商一阵决定了暗记方法扶着社九离开了客栈。 萧翎送商八出城直奔那水中沙洲所在直待遇上了马文飞等布下的哨卡才低声对商八说道:“接应有人大约是不致再遇上沈木风了小兄要先走一步如若能够赶在他们前面拦住他们那是最好不过了。” 商八亦知他心急如焚决难劝阻当下说道:“大哥保重。” 萧翎道“我会小心。” 话落口人已在数丈之外了。 商八望着萧翎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一口气抱着杜九直向渡口行去。 且说萧翎想到那沈木风手段的恶毒那百里冰落在他手中不知要吃多少苦头一路急奔希望能先到雪峰山入口处拦住他们。 半宵急奔也不知跑出了多少路程以萧翎此时功力的深厚也跑的满身大汗。 天亮时分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只见一座瓦舍矗立道旁。 布招儿迎风招展原来是一家卖酒饭的所在。 一个五旬左右土布衣裤的老人正在抹桌子。 萧翎行向前去一拱手道:“老丈有东西吃吗?” 那老人抬起头来打量了萧翎一眼道:“客人好早啊?” 萧翎缓缓坐了下去道:“在下错过了宿饯赶了一夜的路。” 布衣老人微微一笑道:“早点就好客人稍侯片刻老汉先给你沏壶茶去。” 萧翎道:“在下想借问一声此地可是去雪峰山的大路?” 那土衣裤老人已然转过身子闻言停了下来说道“客人如若脚程快天黑时分就可以到雪峰山下了不过……” 萧翎道:“不过什么?” 那老人道:“那雪峰山连绵千里不知客人要到何处?” 萧翎心中暗道:是啊!我要到何处呢? 口中却应道“老丈适才说的是什么所在?”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客人问路快要把老汉也问糊涂了老汉适才所言是指那雪峰山分支如是主峰还在五百里外了。” 萧翎心中暗道我这一阵的奔走二百里路总是有的那沈木风押着冰儿赶路就算他早走一个时辰也该追上了。难道追错了路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从长沙到雪峰山可是这一条路?” 那老者大约对萧翎问路方法甚感奇怪摇摇头道“客人好像也不知晓自己已经行到何处是吗?” 萧翎苦笑一下道:“不错啊!我一个朋友约我到雪峰山中会面但他走的匆忙没有说明地方。” 布衣老者摇头说道:“荒唐荒唐世上还有这等的糊涂事情……” 话说了一半似是自知失言急急改口道:“如若客官是奔雪峰山主峰而去那就走错了路如是上七星潭那就走对了。” 萧翎心中一动道:“何谓七星潭?” 那老人道“七星潭是雪峰山一个名胜之区七处小泉会聚成七他潭水中间有一道溪流连了起来布成了北斗七星形态故称七星潭。” 萧翎道:“老丈见识很广啊!” 那老人笑道:“老汉当年走单帮到过的地方少说点也有五六省这七星潭去的何至十次如今年纪老迈了跑不动了开了这座小店糊口。” 萧翎道:“由长沙去那七星潭这儿可是必经之路?” 那老人道:“不错。” 萧翎心中暗道:如若我走错了路此刻回头已然来不及赶上他们如是走对了必然已过他们不如就在此地等等借机休息一阵恢复体力再作计较。 那老人自入室中片刻功夫沏了一壶茶送了上来。 萧翎倒入茶杯正待饮下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江湖上险诈重重百花山庄的人更是眼线遍布对这个老人不得不防一下…… 回头望去只见那老人向房中而去。 萧翎口中虽然饥渴但却不敢饮用面前之茶。 又过了片刻工夫那老人端着一盘热包子行了过来道:“客人赶了一夜路腹中想已讥渴趁热吃盘包子。” 萧翎笑道:“老丈请坐下来谈谈如何?” 那老人望了萧翎一眼缓缓坐了下去道:“客人还有见教?” 萧翎道:“老丈一早赶工想也很饿来来来你先吃个包子。” 那老人道:“这怎么成呢老汉是开店的。” 萧翎道:“我请客老丈只管吃吧!” 那老人满脸困惑之色望着萧翎一口吃下两个包子哈哈一笑道:“老弟你可是怀疑老汉这是座黑店卖的人肉包子?” 萧翎微微一笑道:“好说老丈再请饮杯茶如何?” 那老人摇摇头道:“看来你老弟当真是对我动疑了。” 取过茶杯一饮而尽。 萧翎淡淡一笑道:“在下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人住在黑店中被人杀了包成包子卖出去日后虽然查明了那黑店但已不知害了多少人命出门不得不小心一些啊。” 那老人霍然而起道:“如是老汉年轻几岁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言罢行入店中。 萧翎暗道:“我言语开罪了他走时多给他些银钱就是。” 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那老人行入店中之后良久未再出来。 萧翎吃完一盘包干倒了一杯茶正待饮用瞥见两个快马疾奔而来。 那快马荡起了一阵阵尘烟转瞬间已到萧翎停身之处。 第一骑马上之人身材魁梧白髯垂胸背上背着青铜日月双轮腰悬镖袋竟是多日未见的圣手铁胆楚昆山仍是精神健旺。 第二匹马上一个青衫中年挽道舍竟是东海神卜司马乾。 萧翎心中大为奇怪暗道:“这两人怎会走在一起呢?” 只听司马乾说道:“楚兄咱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圣子铁胆楚昆山四顾一眼道:“老朽跟你跑了半个多月。连那萧翎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一面说话一面却翻身下马。 司马乾笑道:“在下告诉楚兄时怎么说?” 楚昆山道:“你说一个月内寻得萧翎。” 司马乾道:“是啊!现在几天了?” 楚昆山道:“十六天了。” 司马乾遭;“一月三十天计算还有十三日之多楚兄急什么呢?” 楚昆山道:“咱们找了十七天连那萧翎的消息也未听到过十三天的时间如何能一定找到萧翎呢?” 萧翎坐在一侧把两人谈话;“听得十分清楚只是他已经易容改装别人无法认出他罢了。 这两人突然间在此出现使萧翎心中惊奇不已他强自按下和两人相见之心闭目假寐听两人说些什么。 只见楚昆山高声叫道:“掌柜的有没有店伙计啊?” 他一连喝问数声始终无人答理。 萧翎心中一动奇怪呀!那店东明明进了房中怎的无人答理难道他气的连生意也不做了吗? 但闻砰的一声楚昆山一拳击在木桌之上高声说道:“老夫一生走南闯北从未见这等的店家火起来砸了你的招牌!” 司马乾缓缓说道:“事情确实有点奇怪楚兄请稍坐片刻在下进去瞧瞧!” 楚昆山道:“瞧什么?我不信老夫这大嗓门他们竟听不到!” 司马乾道:“也许这店主人遭了不测之祸。” 楚昆山道:“这话倒不错你该进去瞧瞧才是。” 司马乾站起身子大步向室中行去。 行到店门口处突然回头望向萧翎。 这时萧翎也正向室中望去。 四目接触萧翎急急转过头去 司马乾大步行入室中片刻之后抱着那老人大步行了出来。 楚昆山霍然站起道:“老弟怎么回事?” 司马乾道:“中了迷药……” 目光一掠萧翎、放下那老人接道:“阁下来了很久?” 萧翎缓缓取下掩在脸上的草帽站起身子望了那老人一眼反问道:“他死了吗?” 司马乾一皱眉道:“还未绝气这是阁下的杰作吧?” 萧翎摇摇头道:“不是我为什么要害他。” 司马乾道:“谋财这地方上不临村下不靠店四周荒凉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萧翎淡淡一笑道:“也许是作法自毙。” 司马乾冷冷地说道:“阁下来了很久。” 萧翎道:“嗯!大半个时辰了。” 司马乾望着萧翎木案上的包子茶壶道:“阁下到此之时这位店东还完好无恙。” 萧翎点点头道:“是的他替我沏了茶又替我送上一盘包子” 司马乾道“以后呢?” 萧翎道:“以后吗?他就饮了一杯茶回到房中想不到却中了迷药可怕呀!可怕。” 司马乾道:“那是说有鬼在这壶中了?” 伸手取过茶壶倒一杯茶嗅了一阵道:“很厉害的迷药无香无味瞧不出一点破绽阁下有此眼力实在叫人钦佩。” 萧翎道:“好说了。” 司马乾道:“这位不知死活的店东人看上了阁下的行囊想在茶中暗下迷药把你迷倒但却被阁下灌他一杯把他迷倒了。” 萧翎笑道:“有一点不对。” 司马乾道:“哪一点?” 萧翎道:“我没有灌他只是他自己想证明茶中无毒故意饮用一杯……” 司马乾道:“这人当真傻的很啊?明明知道茶中有毒却故意装作不知。” 萧翎心中暗笑口中却应道:“也许他想回到店中去取解药想不到药性提前作故而晕倒在地上。” 司马乾点点头;道:“推论的头头是道……” 冷笑一声接道:“阁下是早知茶中下有迷药。” 萧翎道:“我只是怀疑而已所以未曾饮用直到现在才证明我怀疑的不错不过两位如若晚来一步在下就忍不住饮用这壶中之茶了。” 司马乾道“他为什么要毒你?” 萧翎道:“这店东既未气绝而逝你何不救醒他来问问?” 楚昆山道:“有道理司马兄弟救醒他问个明白。” 司马乾端过一盆水泼在那老人的脸上一掌拍在他顶门之中。 这老人打了一个冷颤缓缓坐起了身子望望萧翎又望望司马乾和楚昆山道:“诸位大侠这不关老汉的事……” 萧翎淡淡一笑接道:“你把经过说明白自然不关你的事了。” 那老人道:“在你到此之前先有一位客官爷到此给了老汉一包药物要我把它放在茶中把你迷倒……” 萧翎道:“那人呢?” 店东人道:“就躲在老汉的房中老汉本来不愿但他以我相依为命的老伴性命威迫老汉老汉情不得已只好照他的话做了。” 萧翎抬头望了司马乾一眼道:“司马兄你救这位老丈之时可曾瞧到什么?” 司马乾道怔了一怔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萧翎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可马兄和楚老前辈要找的萧翎。” 楚昆山圆睁双目打量了萧翎两眼道:“你是萧翎?” 萧翎道:“不错。” 司马乾哈哈一笑道:“我说呢?声音有些熟悉……” 目光一掠楚昆山道:“楚兄在下的神卜如何?” 楚昆山微微一笑道:“太巧了老夫有些难信。” 萧翎伸手取下人皮面具道:“老前辈相信吗?” 司马乾笑道:“今日如若再遇不到萧兄兄弟还有得气受了。” 楚昆山急急奔了过来握着萧翎的手道:“老弟果然是你当年老夫就瞧出你非池中之物果然被老夫瞧中了。” 言罢纵声大笑起来。 萧翎道:“因缘际会适逢其巧。晚辈只不过是比他人侥幸罢了。” 梵昆山叹道:“如无萧老弟这等才慧岂能有此大成。” 两人谈话之间瞥见可马乾身躯一晃直向那店房中冲了过去。 萧翎心中明白他去搜寻隐在暗处之敌也不多问但那楚昆山却大声喝道:“喂!司马老弟你整日急着要见萧翎此刻找到萧翎了你乱跑些什么呢?” 司马乾行如飘风也不理会那楚昆山的问话。 萧翎微微一笑道:“他去找人。” 突然见尘烟滚滚又有快马奔来。 萧翎急急戴上人皮面具;道:“老前辈晚辈此刻还不宜以真面目和人相见还望老前辈多多原谅。” 楚昆山点头笑道:“老朽知道你现在是那沈木风心目中第一强敌武林中正义之征自是不应轻易暴露身份。” 谈话之间四匹马如飞而至。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第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六十四五岁的青衫老人竟是武林四大贤中的洛阳朱文昌。 依序是济南秦士廷金陵尤子清江州许诗堂。 楚昆山久年在江湖走动武林四大贤全部识得当下一抱拳道:“难得啊!难得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得见四位大贤人?” 朱文昌在马上欠身一礼道:“原来是昆山兄咱门多年不见了。” 楚昆山哈哈一笑道:“四位大贤向不问武林是非此番联袂而行不知是想游哪座名山?” 朱文昌摇摇头黯然说道:“不卷入江湖漩涡乃我们四人之愿数十年来虽为是非波及但我们都能淡然处肯视若无睹但这次沈木风重出江湖手造浩劫那萧翎不及弱冠之年奋起江湖抗拒恶魔使我们兄弟大为感动聚议研商争辩了七日七夜……” 楚昆山道:“四位辩论清楚没有?” 秦士廷道:“辩论所得是我等不应独善其身应该助那萧翎一臂之力以拦阻这一股泛滥的洪流。” 楚昆山道:“那是说四位决心卷入这场江湖是非中了。” 金陵尤子清道:“不错咱们兄弟决为武林正义稍尽心力。” 朱文昌缓缓说道:“我们虽然决定插手于武林是非之中但还有一事等待解决。” 楚昆山道:“什么事?” 朱文昌道:“先要找到萧翎之后才能作最后的决定。” 楚昆山望了萧翎一眼道:“四位大贤要和萧翎谈些什么?不知可否告诉老朽待老朽见到萧翎之后转告于他。” 秦士廷摇摇头道:“不成这件事我们非得找到了萧翎之后自己问他才成。” 楚昆山心中大感为难暗暗忖道:这萧翎就在目前但他一直不肯接口那是显然不愿在武林四位大贤面前现露身份了我也不便替他做主说明内情……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四位大贤急也不在一时先请下马喝点茶水再行赶路不迟。” 朱文昌沉吟了一阵道:“三位贤弟意下如何?” 济南秦士廷道:“咱们让坐骑休息一阵再走也好。” 武林四大贤人齐齐翻身下马拴好坐骑围桌而坐。 那店主人呆呆的站在萧翎身侧心中一片紊乱不知如何才是。 四人刚刚坐好司马乾大步从店中行了出来左手提着一把大茶壶右手托着一大盘包子行到几人身前道:“荒野小店无物待客诸位将就着吃点包子吧!” 江州许诗堂打量了司马乾一眼道:“阁下不像店里的人。” 楚昆山笑道:“本来就不是这位司马老弟乃是老朽同行之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司马老弟快来见过这四位乃武林中大大有名的四大贤人。” 司马乾抱拳道:“久仰久仰在下司马乾。” 东海神卜司马乾进入中原不久武林中甚少知他之名这武林四大贤人又是很少和江湖同道往来自是不知只好点头说道:“原来是司马兄。” 司马乾微微一笑回头对楚昆山道:“楚兄那人带着这位店东的老婆一起走了。” 那老人突然足向前奔走一路高声喊道:“黑妞啊黑妞啊!” 声音凄厉响荡四野显然他门夫妻之间情意很深。 萧翎突然接道:“司马兄这位店东很可怜咱们帮他找老婆去。” 楚昆山叹道:“少年夫妻老来伴这人在此荒凉之区开这小店糊口只有老伴相依为命失去老伴难怪要急的形同中邪了。” 这时萧翎已然举步追在那店主人身后行去。 司马乾心中一动道:“请位慢慢吃在下去帮助那位兄台替这店东追老婆去。”说完也放腿追了上去。 只见店主人足狂奔直向屋后一片杂林跑去。 萧翎避开了武林四贤视线之后突然加快了脚步向前行去。 司马乾追上萧翎道:“武林四大贤为人如何?” 萧翎道:“他们四人意欲独善其身但却吃了沈木风很大自苦头。” 司马乾道:“他们在找你。” 萧翎道:“我知道这四人中了奇毒我如现身和他们相见。难免有一番激烈的辩论但我此刻没有时间和他们争论……” 两人行入林中只见那店主人直向林中一座茅舍扑去。 萧翎一提气燕子三抄水疾如电奔先那店主人冲入茅舍之中。 原来萧翎疑这茅舍之中藏有敌人这店主人冲入之后定然会吃很大苦头。是以先他冲入茅舍。 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老妇人仰卧地上早已气绝而逝。 那店主人扑入茅舍之后一下子扑向那老妇人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萧翎黯然叹息一声道:“老丈不用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这里有黄金两锭老丈赶快带上逃命去吧!” 店主人背起老妇人的尸体接过萧翎手中黄金道:“老汉惭愧的很。” 萧翎道:“此事难怪老丈。” 店主人道:“那人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形似叫化年约四十上下黑脸浓眉左边眉心中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 萧翎点点头道:“在下记下了以后遇上他时定然替尊夫人报仇。” 店主人道:“老汉走了。” 背着尸体出了茅舍而去。 司马乾站在室门口处低声说道:“老丈要小心一些。” 店主人黯然说道:“老汉年老无子只有老伴相依如今老伴一死老汉的生死实也算不得什么了。”抬头挺胸大步行去。 司马乾道:“在下判断那凶手仍在左近他怕那店主人泄露他的形貌势必要设法杀死他只要咱们能够不露痕迹的追在那老人之后。” 萧翎道“不错。” 司马乾道:“萧兄等候片刻。” 突然一跃而起直向店主人追了过去。 片刻之后只见司马乾慢步行回茅舍前面。 行得很近萧翎才认出是店主人心中恍然大悟。暗道:“是了司马乾和他换了衣服借那老妇人的尸体引诱那凶手现身。” 只听店主人道:“那位壮士吩咐老汉换上他的衣着他设法替老汉报仇。” 萧翎道:“他说的不错咱们回到店中等他。” 和那老人并肩向前行去。 萧翎怕他露出破绽牵着他手儿同行。一面问道:“老丈怎知夫人尸体在此一下就找到此地?” 店主人道:“四郊一片荒野只有这片杂林中有座茅舍老汉想到了那座茅舍就匆匆赶来。” 萧翎道:“原来如此。” 两人行到店外只见楚昆山和武林四贤已然把桌上的包子食用了大半。 楚昆山大声叫道:“司马老弟过来吃几个包子。” 店主人望望萧翎茫然不知所措。 楚昆山不闻那司马乾回答之言起身行了过去行得近身处才瞧出不是司马乾不禁一皱眉头道:“怎么回事?” 萧翎低声说道:“老前辈还是先去陪着武林四大贤人谈话吧!司马兄立刻就可回来。” 楚昆山怔了一怔重又行回座位。 洛阳朱文昌回顾了萧翎和店主人一眼道:“楚兄那位司马兄为何易容改作店东?” 楚昆山暗道:这武林四贤内功果然精湛我要行到近前才能瞧清楚他们者远就看明白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哈哈一笑道:“这事和诸位无关咱们吃茶。”端起茶咕嘟一口一杯茶喝的点滴不剩。 这等答复自难使人满意如是换了旁人重则立时反目轻则追问下去。 但武林四大贤人一向是和人不同他们从未卷入过江湖恩怨之中更是不喜探人隐秘淡淡一笑也不多问。 萧翎表面上虽然未动声色但内心之中却是焦急异常渴望那司马乾早些回来抓到那凶手问明内情最好不过就算抓不到凶手自然也该早些行动等在此地绝非良策。 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才见那司马乾快步行了回来。 萧翎起身说道:“司马兄可曾抓到那人?” 司马乾右肩一耸砰的一声把背上之人摔在地下道:“你自己问吧!” 目光转到店主人的脸上道:“尊夫人的尸体现在正西方一株大树之下阁下可以去收殓了。” 那店主人伸手抓起那人瞧了一眼道:“就是这人。”突然一口咬掉了那人鼻子登时鲜血如注流了一脸。 司马乾一把抓住那店主人道:“你咬掉了他的鼻子已稍解心头之恨我等一定替尊夫人报仇这等武林中恩怨阁下实不宜卷入快些去吧!” 那店主人又恨恨的望了那人一眼才转身而去。 司马乾伸手拍活那大汉的穴道低声对萧翎道:“他藏在一株大树之上突然扑下对我施袭被我点中了穴道。” 萧翎抬目望去果然见身着破衣头蓬乱打扮的有如丐帮中人左眉心处有着一颗红痞。当下说道:“我们已知你是百花山庄的人……” 那大汉突然扬手一掌劈向萧翎萧翎身子一侧避过掌势右手一抬拿住了那大汉右腕暗运指力格瞪一声错开了那大汉腕骨。 这等分筋错骨的手法给人的痛苦尤过鼻子被咬之疼只疼得那大汉妈呀一声满头汗水滚滚而下。 萧翎冷笑一声接道:“我没有很多时间问你只要你自信能忍得全身筋骨被错开的痛苦那就不用现在开口我再扭断你的左腕然后是双肩双腿……” 那大汉此时才知遇上了绝世高手不禁长叹一声道:“我如若回答了你问题之后呢?你要如何落我?” 萧翎道:“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 那大汉摇头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在下是人呢?”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废去你的武功放你一命也好使你从此摆脱了为恶生涯。” 那大汉道:“就此一言为定你们可以问了。” 萧翎道:“什么人遣你到此意欲为何?” 那大汉道:“沈大庄主派遣在下带了很多迷药暗中对付萧翎。” 洛阳朱文昌听得萧翎二字道:“那萧翎现在何处?” 那大汉摇摇头道:“不知道那沈大庄主连在下总共派出了八个人分赴八个不同的方位等候萧翎。” 萧翎道:“你认识那萧翎吗?” 那大汉道:“不认识!” 萧翎道:“不认识你如何能找到?” 那大汉道:“我等奉命只要形踪可疑之人全都下药迷倒。” 萧翎道:“这法子很恶宁错杀一千不愿错漏一个……” 语声一顿道:“他们几时来?” 那大汉道:“什么人?” 萧翎道:“那沈木风派遣你们八个人分守八个方位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啊?” 伸手握住了那大汉左腕。 那大汉急急说道:“听说日落之前有一辆马车过此但那车中装的什么在下真的不知了。” 萧翎点点头道:“一定从这条路走吗?” 那大汉道:“不错那沈大庄主亲自告诉在下的。” 司马乾道:“如果没有此事现在还来得及改正我们留着你的性命如是天黑之前没有马车过此那就有得你的苦吃了。” 那大汉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 萧翎双手握着他那右碗一合接上断骨却又伸手点了他两处穴道冷冷说道:“如若你说了一句谎言有得你苦头好吃。” 那大汉道:“东方百丈处有一株大树在那大树上挂起一个黄色布带他们就一定来了。” 萧翎道:“那黄带现在何处?” 那大汉道:“在下怀中。” 萧翎伸手一摸果然找出一条黄带。 司马乾伸手道:“在下走一趟。” 接过萧翎手中的黄带急步而去。 萧翎又加点了那大汉哑穴放入店中抱拳对武林四大贤揖道:“四位老前辈要找萧翎吗?” 洛阳朱文昌道:“阁下知道他在何处?” 萧翎伸手取下人皮面具道:“区区便是四位找在下有何教言?” 武林四大贤八只眼睛一齐盯在萧翎的脸上瞧了一阵齐齐点头道:“果然是萧大侠。” 济南秦士廷当先站起道:“萧大侠就在身边我等竟然不知。” 言罢抱拳一揖。 朱文昌、尤子清。许诗堂齐齐起身抱拳作揖。 萧翎起身还了一礼道:“在下如何敢当四位老前辈的大礼。” 朱文昌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翎复又带上人皮面具道:“晚辈正在和百花山庄中人物周旋不得不暂时隐起身份还望四位老前辈多多原谅。” 秦士廷道:“唉!萧大侠年不及弱冠也不为恩牵怨缠但却挺身和百花山庄为敌这其间只为大是大非我们活了几十年既不能兼善天下又不能独善其身当真是白活了。” 楚昆山心中暗自笑道:奇怪啊!这萧翎果然有惊人的魔力连这四个从来不卷入武林是非的四大贤人竟然也有助他之心。 但闻尤子清接道:“我们几番研商之后觉得应该助你萧大侠一臂之力也为武林同道稍尽绵薄只因其间还有几点不明之处必得见到萧大侠先行问个明白。” 萧翎心中忖道:“这四人生性之怪虽然未必绝后倒也称得空前他们身受那沈木风百般折磨就算不为大义也该为私仇找那沈木风算帐才是但四人研商几日后仍是解决不了此事还要找我问个明白不知要问些什么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四位有何见教晚辈洗耳恭听。” 武林四贤相互望了一眼齐齐说道:“我们四人原想以淡薄名利之行影响我武林同道不再为名利争执若干年后武林中争名夺利之心希能为之稍减所以我们四人协议除了受到致命袭击之下就算挨上几拳、几脚也不和人动手更是不能插足于武林恩怨是非之中。” 萧翎心中一凛暗道:“原来他们有这佯的宏大心愿武林回贤之名实非幸至。” 但闻朱文昌接道:“我等之行初时被人讥为痴呆但我等也不放在心上仍是我行我素不管别人讥笑十年之后果有功效被武林人尊称四大贤人。” 萧翎道:“四位的宏大心愿非大贤大仁之人如何能够办到。” 许诗堂道:“萧大侠夸奖了。” 萧翎道:“晚辈是由衷之言。” 第四十回 情关难破解 许诗堂叹息一声道“武林四贤之名传扬于江湖之后我等心中还暗暗窃喜以为再过上三二十年走可使武林争名夺利之心为之淡了下来。哪知事与愿违我等除了得到那四大贤人的虚名之外对武林却是毫无帮助依然是到处有凶杀恶斗、逐名争利我等耳闻、目睹很多事情都使人不能不管但我等又因立下的心愿不忍中途抛废这才改变约晤时地以使眼不见心不烦。” 萧翎心中暗道:原来他们也是血性之人我还道他们是心如古井无波的无为之人呢! 只听秦士廷接道:“但自上次我等身受百花山庄沈木风的一番虐待之后再证诸数十年来的江湖情势觉得我等心愿全无作用江湖杀戮依旧而且是越来越见激烈因此我们不得不重行论辩我们这等独善其身的行为是否错了。” 萧翎道:“四位老前辈辩论的结果如何呢?” 朱文昌道:“我等苦行数十年心愿一旦弃之甚觉可惜但眼见江湖杀戮更烈实不能再坐视下去沈木风一代枭雄才艺双绝但他却不肯为善我等既无能影响江湖上息手罢争是否应挺身而起尽余年心力为江湖正义竭尽绵薄。” 楚昆山一拍手道:“不错四位如能早二十年生出此心今日江湖也许不是此番形势了。” 秦士廷道:“就算我等全力施为也不是沈木风敌手。” 萧翎微微一笑道:“四位总有一个决定吧!晚辈极愿知晓不知是否可以见告?” 许持堂道:“我等如有结果也不会这等天涯觅踪追寻你萧大陕。” 萧翎惑然说道:“四位老前辈找我萧翎究竟是为了什么?” 朱文昌道:“咱们想问萧大侠两件事。” 萧翎道:“好!诸位请说吧!萧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文昌道:“萧大侠和沈木风双雄相斗原因何在?” 楚昆山道:“这话问得很奇怪那沈木风为害江湖到处杀害武林人物谋霸统一江湖萧大侠抱悲天悯人之心和沈木风搏斗于江湖之中一正一邪一目了然……” 朱文昌道:“这个我们知道但心机深沉的人一向是不到最后不让人瞧出用心我们和萧大侠谈话楚兄最好不要插口。” 萧翎目光转动缓缓由武林四贤脸上扫过道:“在下初入江湖之时曾经陷身于百花山庄之中承那沈木风香得起我任以三庄主身份!” 朱文昌道:“这个在下等曾听人说过。” 萧翎道:“我萧翎如若依靠于百花山庄那是何等威风但萧翎却离开了百花山庄而且和沈木风割袍断义划地绝交流浪于江湖之上身经了无数凶险如若有原因那就是在下看不下沈木风那等恶毒的手段。” 朱文昌道:“第一件事的原因咱们已经知晓还有一桩事请教萧大侠。” 萧翎一皱眉头道:“四位老前辈还有什么要问?” 朱文昌道:“如若那沈木风搏杀了你萧大陕那是武林道上空前的浩劫整个的江湖都将要为黑暗、恐怖所笼罩但不知萧大侠胜了那木风之后作何打算?” 萧翎淡淡一笑道:“如若真有这样一天武林中不再需要萧翎晚辈自当息隐山林唉!其实这多年来奔走已使我萧某厌卷江湖中的险诈了。” 朱文昌不再多问举手一招秦士廷、尤子清、许诗堂齐齐团拢过去。 只见四人交头接耳研商了一阵齐齐行了过来对着萧翎一个长揖。 萧翎急急说道:“四位老前辈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朱文昌道:“我等四人由此刻起恭候你萧大侠的差遣。” 萧翎还未答话那秦士廷已抢先接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尤子清道:“但有所命全力以赴!” 许诗堂道:“我等言出衷诚还望萧大侠当面赐允如若见拒那是萧大侠不肯信任我等自当立刻自绝以明心迹!” 萧翎道:“派遣不敢当但咱们联手合作共为武林谋福萧翎却是欢迎的很。” 许诗堂道:“我们言出心践萧大侠不肯答允许某先挖心一死……”右手一探已拔出一把锋利的匕直向前胸刺去。 萧翎大吃一惊道:“慢着慢着萧翎答允就是。” 许诗堂收了匕道:“我等从此受命沈木风一日不死我等就追随萧大位一日直到百花山庄全部败亡为止。” 朱文昌道:“我等数月以来心中最为难的事就是担心消灭一个沈木风又造就一个沈木风形势迷人尤过美女今日得表明心迹我等自是再无顾虑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四位此虑实也难怪名利误人多矣。” 语声一顿接道:“四位尚未卷入江湖是非之前在下有一言奉告。” 朱文昌道:“什么事?” 萧翎道:“沈木风乃一代枭雄智略武功无不人阴险狠辣毒谋巧计无所不用四位贤人君子习性只怕难以适应。” 朱文昌道:“这个我等早已想到兵不厌诈愈诈愈好。” 萧翎道:“四位智谋、武功都是第一流的人物只因心怀宏愿不肯手染血腥此番振奋而起必可为武林谋福沈木风又多四个劲敌了!” 楚昆山突然纵声大笑道:“四位大贤肯侧身江湖为天下苍生造福实是一大喜讯老夫以茶代酒干三大杯为四位祝贺!” 言罢果然连喝了三大杯茶。 司马乾低声说道:“萧大侠时间不早如何对付来人也该有安排了。” 萧翎回顾了他拴在附近的六匹健马一眼道:“诸位先得把健马移开。” 司马乾道:“牵入那杂林茅舍中去。” 萧翎点点头道:“有劳司马兄了。” 司马乾牵去六匹健马进入了杂林之中。 朱文昌道:“萧大侠这等准备似有所待。” 萧翎道:“沈木风掳去了在下一位朋友以她的生死作为要挟迫在下与他单独相晤。” 朱文昌道:“萧大侠如有差遣我等愿为前躯。” 谈话之间司马乾已然行了回来。 楚昆山道:“对付沈木风不能不谨慎一些我等要想个法子才成。” 萧翎道:“目下我等人手似乎甚多必得隐秘点行踪才成。” 司马乾道:“在下想到了一个法子不知是否适用。” 萧翎道:“愿闻高见。” 司马乾低声说了一番计划。 楚昆山道:“这法子不错咱们立时动手。” 片刻之后客店形势为之一变。 朱文昌扮作那店主人萧翎和楚昆山扮作过往商旅两人就店前高搭的芦席棚下各据一桌。 秦士廷、司马乾隐身在距那客店二十余丈大树之上监视着客店中情形那大树不仅枝叶茂密而且树干甚高方圆数里内的景物均在监视之下。 尤子清、许诗堂隐身客店之中一面守着那被点了穴道的大汉。 时光流转太阳西下已经是夕阳无限好将要近黄昏的时分。 萧翎焦的不安的喝一口茶心中暗暗忖道:沈木风奸诈多智只怕这又是他故意安排的诡计。 心念转动之间突见正东方烟尘滚滚当下精神一振又倒了一杯茶。 凝目望去烟尘中果然出现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四周都用黑布围严显是不愿让人瞧出车中人物。 片刻间车近客栈。 萧翎装作漫不经心的回目一顾只见那马车之前有四个佩刀的大汉开道马车之后另有八个佩刀大汉相随。 紧随那八个骑马佩刀的大汉之后还有着两辆篷车不过后面两辆篷车较小只套用两匹马不似前面一辆由四匹健马拖行的气派。 楚昆山望了那马车一眼心中暗道:“如是这些马车不肯停下我们的一番布置岂不是白用了心机。” 心念转动间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垂帘启动一个全身黑衣的老人一跃而出。 萧翎目光一转扫掠那黑衣老人一眼只见他双目神光炯炯两面太阳穴高高突起一望即知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但却是从未见过。 只见那黑衣老人跃下马车之后打量楚昆山和萧翎一眼高声说道:“店主人。” 朱文昌应声而出接口道:“客人有何吩咐?” 一面答话一面奔了过来。 黑衣老人冷冷说道:“站住。” 朱文昌依言停下脚步道:“哪里不对了?” 黑衣老人双目神光炯炯盯注在朱文昌的脸上道:“店主人你的命很长啊!” 朱文昌道:“老汉粗体还算安好。” 黑衣老人皱皱眉头道:“老夫今晨时分派人到此定下的酒菜可曾准备齐了?” 朱文昌道:“齐备多时你老请坐吧!” 黑衣老人道:“老夫派来之人现在何处?要他出来和老夫相见。” 朱文昌道:“那位衣着破烂的大爷吗?” 黑衣老人道:“不错他现在何处?” 朱文昌道:“走了。” 黑衣老人道:“老夫要他在此地等候怎的会走了呢?” 朱文昌道:“那位大爷脾气很坏出口就要骂人老汉也不敢多问。” 黑衣老人道:“他一个人走的吗?” 朱文昌摇摇头道:“不是两个人走的。” 黑衣老人道:“那另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朱文昌道:“老汉不认识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 语声顿了顿道:“当时老汉正在厨下也不知那年轻人何时到此出来时那位大爷已经与那位年轻人联袂而去老汉只瞧到了两人的背影。” 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好!你快些拿上酒菜。” 这店中确然是备有很多酒菜但因那店主老妻失踪都还未做那黑衣老人让朱文昌拿上酒菜朱文昌自然难以应付。 但几人早经计议朱文昌胸有成竹当下微微一笑道:“那位去时也未交代一声老汉也不敢动手做……” 黑衣老人接道:“现在你可以动手!” 朱文昌道:“就算立时动手也要一段时间才能食用。” 黑衣老人道:“大约多长时间?” 朱文昌道:“总要一个时辰。” 黑衣老人冷冷说道:“好!我们等你一个时辰。” 这回答不但大出了朱文昌的意料之外更使伪装客人的萧翎震惊不已暗道:如若这篷车中果是坐的冰儿怎会在这里停留如此之久难道这又是那沈木风的诡计不成…… 但闻朱文昌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一行有多少人?” 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这与你何关?” 朱文昌道:“在下知晓了多少人准备饭菜时也好有个谱儿。” 黑衣老人仰天打个哈哈道:“那马车中还有几个女眷……”话未说完突然一伸右手抓住了朱文昌的右腕。 武林四贤君子气度对这等暗袭手法自然毫无防备那黑衣老人出手又快无比朱文昌闪避不及被他拿住脉穴。 萧翎目睹那黑衣老人出手快心中暗道:这人武功不弱不能掉以轻心当下暗中一提真气准备出手解那朱文昌之危。 只听朱文昌说道:“阁下这是何意?” 黑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眼睛揉不进一颗砂子你这点雕虫小技也想骗过老夫不成!” 语声一顿道:“你究竟是何许人快些报出姓名如再推拖时间老夫就一掌活毙了你!” 朱文昌只觉右腕扣的手指愈收愈紧有如一把铁箍只得运气抗拒。 这一来无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再做作冷冷说道:“洛阳朱文昌。” 黑衣老人怔了一怔道:“武林四贤人?” 朱文昌道:“不错我们四兄弟全都在此。” 黑衣老人冷然一晒道:“好!武林四大贤名重一时但不知真实武功如何?老夫先毙了你再试试另外几位的武功如何。” 说话之中扣拿在朱文昌右腕的五指暗中加力。 朱文昌只觉半身一麻顿失反击之能。 黑衣老人右手举起落日余辉下只见他手掌心中一片紫黑。 朱文昌虽然从未和武林中人物动手搏斗过但他数十年往来于江湖之上对武林中的事故却是知晓甚多一见那人手掌立时高声叫道:“黑煞手常平。” 黑衣老人冷冷说道:“不错正是老夫……”突然闷哼一声紧扣朱文昌脉穴的右手不自主的松开。 原来萧翎眼看那朱文昌处境险恶暗中出了弹指神功一缕尖风破空而来正击在那黑煞手常平右腕的外关穴上。 为了收奇袭之效萧翎不敢全力施为怕那黑煞手心生警觉。 朱文昌脉穴脱困立时疾退三步目注常平防他施袭一面运气活动右腕行血。 常平初认是暗器所伤回目一顾只见外关穴上不见血迹但却肿起老高心中暗暗吃惊道:“这是什么功力所伤?”一面运气活血一面流目四顾。 他乃积年老贼江湖上的见闻十分广博目睹萧翎处身的方位正可伤到自己握着朱文昌脉穴的左腕心中立时警觉但却未立时作反而缓缓退后四步。 敢情他腕上外关穴伤的很重在未解是否仍能运用之前不敢有所举动。 这时那些护守马车的劲装大汉亦已警觉只见车前的四个佩刀大汉齐齐翻身下马快步奔了过来。 常平内功深厚一面运气一面用左手推拿外关穴。 萧翎那弹指神功还未到火候又未全力施为常平受伤本也不重经过一阵推拿之后立时行血畅通。 这当儿四个佩刀的大汉己然一排分站在常平身后。 这些人似都是久经大敌的人物奔入场中既未喝叫一贞也未莽撞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常平身后。 萧翎在未了然百里冰是否在马车上之前也不愿轻率有所举动是以形成一个短暂的僵持之局。 这也给了那常平一个疗伤的机会。 常平觉出伤势无碍立时胆气一壮低声向身后四个劲装大汉说道:“去把那人擒来。” 口中下令右手却一指萧翎。 但见寒光一闪靠东两个劲装大汉齐齐拔出单刀。一左一右的奔向萧翎。 原来常平始终想不出右腕为何功力所伤对萧翎心存惮忌故派两个属下去试试萧翎的武功如何。 这时已近黄昏时分但萧翎目光过人打量了两个大汉一眼暗中运气戒备但人却坐在木凳之上未动。 两个执刀大汉行近萧翎之后扬起手中单刀冷冷地说迫:“阁下是束手就缚呢?还是要我等出手?” 萧翎道:“两位是官府公差吗?” 左手执刀大汉冷冷说道:“官府公差抓去你顶多打个四十板子。” 萧翎道:“两位比公差还凶了。” 左面那大汉道:“不错公差只打人但老子们却是要命!” 萧翎心头火起双手突然一齐扬动十个手指分抓在两人的单刀之上。 两个劲装大汉至此才知晓遇上了高人齐齐用力一抽单刀。 只觉手中单刀有如被两把强力的大铁钳钳住一般竟是未能抽*动。 萧翎暗运功力由刀上传了过去两人同时感觉到手腕一振不由自主的右手一松萧翎顺势向前一带两个大汉手中之刀一齐被萧翎夺了过去。 朱文昌看萧翎已经动手立时一侧身直向黑煞掌常平扑了过去口中说道:“久闻黑煞掌力能裂碑碎石不知传言是否当真。” 右掌一挥迎胸劈出一掌。 常平右手一扬硬向朱文昌掌势上迎去口中说道:“阁下如是不信不妨一试。” 语声甫落砰的一声双掌接实。 那常平自恃自己的黑煞掌力功候极深这一掌纵然不能把那朱文昌震伤掌下至少也要将他震的掌疼骨酸。 哪知事情却是全出了常平的怠料之外双掌硬接一掌之后那朱文昌立时欺身而上右掌一挥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常平心头骇然口中却冷冷说道:“武林四贤之名果不虚传。” 挥掌相迎两人展开一场恶斗。 黑煞掌常平乃江湖黑道中极负盛名的人物掌法造诣甚深两人这番恶斗打的凶险绝伦。 且说萧翎夺过两个大汉手中单刀之后双刀左右一分拍了过去。 他动作快绝伦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招术但经他用出来人却让避不及齐被单刀击中闷哼一声倒坐地上。 萧翎心中虽然极恨百花山庄的人但仍然未伤两人之命单刀平着拍出。 话虽如此但萧翎用力极强两人仍是受伤不轻无能再战。 萧翎击倒两人之后突然纵身一跃直向那马车扑去。 另外两个大汉拔刀而上想拦阻萧翎但萧翎身法快一闪而过扑近马车。 天色已暗视线不清车后八个佩刀大汉眼看一条黑影直向马车扑来立时从马背之上跃飞而起扑向萧翎。 萧翎纵身而起登上马车。 这时一个动作快的大汉已然悬空扑到单刀一挥斩了过来。 萧翎遥一记劈空掌力暗劲随掌浦出那大汉还未近萧翎掌力已到吃那强猛的劈空掌力击落实地。 砰的一声尘土横飞。 萧翎右手掌左手已然撩起车前垂帘探向车中望去。 但见寒芒一闪一道白光由车中直射而至。 双方距离既近这一击又是出人不意剑光闪动已然到了面前。 匆忙间来不及挥掌还击只好行险自保一张口咬住了刺来的剑势。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两个随后追来的大汉已然追近马车。 萧翎一口咬住刺来剑芒右手已然腾出一把抓住了宝剑。 他手中套着千年蛟皮手套不畏刀剑抓住长剑之后用力向外一拖。 同时双足用力一蹬身子腾空而起。 车中人功力甚深萧翎并未能夺下长剑但他为了让避围拢而来的执刀大汉纵身跃起也无暇硬夺那人长剑。 只听两声**之声两柄单刀砍在车身横木之上。 原来两个紧随而来的大汉全力挥刀劈向萧翎收势不住砍在了车前横木之上。 那车前四匹健马经几人这么一闹受到惊骇突然长嘶一声放足向前奔去。 怒马奋蹄奔行奇快眨眼间已到数丈之外。 萧翎虽然已经知晓那车中剑之人决非百里冰但未看清楚车中情形总是放心不下不理挥刀攻击自己的大汉足追向马车。 他心中焦急施出八步登空的轻功绝技有如天马行空两个起落已然是五六丈外。 几个追袭萧翎的大汉因此被抛在三丈以后但萧翎距那马车还有数尺距离。 这当儿瞥见两条人影疾如鹰隼一般迎面而来。 这两人正是司马乾和秦士廷。 原来两人藏身在大树之上因天色黑了下来看不清过远的景物隐隐看出双方已动上手急急跑了过来。 司马乾迎面拦住马车大喝一声一掌劈出。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一匹雄马生生被司马乾一掌劈死。 车套上四匹健马击毙一匹还有三匹加上那快的奔行的冲力仍然十分强大司马乾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也是不敢硬行拦住那马车闪身避开让在一侧。 秦士廷略一犹豫右手也疾快掌击在另一匹马腹之上。 那健马长嘶一声倒了下去。 四匹健马已去其二车行之势顿然一缓。 萧翎正若流矢般追上来疾落一掌又击毙一匹健马左手抓住右面车轮吐气出声硬生生把奔行中的马车拉住。 目光一掠秦士廷和司马乾道:“拦住后面人别放走另外两辆马车此地由我应付。” 司马乾应了一声纵身而起直向追赶萧翎的几个大汉迎去。 秦士廷微微一怔紧追在司马乾身后而去。 这一瞬工夫追赶萧翎的几个大汉已然和司马乾碰上了头。 当先一个黑衣大汉手中单刀一挥迎面劈下。 司马乾侧身让开右手一抬抓住了那大汉右腕五指加力一扭夺过那大汉的单刀左手一挥而出击在那大汉前胸之上。 那大汉闷哼一声口喷鲜血倒了下去。 另一个黑衣大汉及时而到单刀挥出刺向司马乾的后背。 秦士廷及时赶至大喝一声一掌劈出击中那大汉执刀右臂。 那大汉闷哼一声右手单刀脱手落地。 秦士廷左腿飞去踢中那大汉小腹惨叫声中身子飞出七八尺外。 两人一接手连毙两人而且手法利落使那随后紧追的大汉为之一怔齐齐停住了脚步。 秦士廷武功虽然高强但他大半生中从未和人动过手也未杀过人此刻连毙一人一马心中大是不安不禁为之一呆。 司马乾早已舞动单刀迎向群寇。 他知晓那百花山庄中人的恶毒出手丝毫不肯容情刀光霍霍奇招连绵。 秦士廷呆了一阵才冲上前去。 再说萧翎拉住那马车之后挥手一掌击向车篷。 篷车木架如何当得萧翎神力“啪”的一声裂开一个大洞。 但见寒芒一闪一柄长剑刺了出来。 萧翎纵身避开那长剑也突然收回。 此时萧翎阅历大增只看那刺出的剑势已知那车中人是一位武功不凡的高手至少在剑法上造诣极深。 奇怪的是那人总是不肯现出身来一直躲在车中不知为了何故。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阁下何许人怎不请车外一会。” 他一连喝问数声车中人一语不。 萧翎心中既是奇怪又是恼怒怒声喝道:“阁下可是料定在下不能揪你出来了。” 缓步向篷车行去。 他已知晓那车中人剑法高强倒也不敢大意行到车前突然伸手向车帘抓去。 他希望扯下车帘先瞧瞧那人是谁谁知手还未触到车帘车中长剑已破帘而出。 最妙的是车中人似是已知晓萧翎双手不畏利器这一剑本是直刺中途易势忽变横削刺向萧翎右腕。 萧翎缩回右手那长剑也同时收回。 那车中人似是只把篷车看做他唯一的天地不管车外的搏斗多么的凶险激烈他都置诸不理甚至那套在篷车上的健马也似和他无关他只要保护这篷车不让人冲入就是。 萧翎一连换了数处方位都无法冲上篷车每当接近篷车时那长剑就及时而出而且攻袭位置都是使人致命所在非得让避不可。 萧翎心中的怒火逐渐消失代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好奇。 目光一转只见不远处弃置着一柄单刀伏身捡了起来高声说道:“阁下剑法果然高强在下要冲上去了。” 喝声中纵身登上车辕。 但见寒芒一闪长剑又是及时而出。 萧翎手中单刀一挥当的一声架开长剑。 这次萧翎已存心非要冲入篷车瞧瞧不可是以刀上力道十分强猛。 金铁交鸣声中那长剑吃萧翎一刀震开。 萧翎一刀震开长剑刀势左右挥动削去了一半车帘。 另一半还未削开那长剑又刺了过来。 萧翎单刀挥动又把长剑拨开。 那人隐身车中长剑连连刺出攻向萧翎要害但萧翎因为无法瞧到那停身之处。无法迎击只好全采守势。 双方连拼了数招萧翎仍是无法进入车中不禁心中大急暗中运集真气觑准对方剑轨横里一刀斩了过去。 这一刀势道奇而猛逼住了那伸出车外的长剑。 萧翎身子一侧半身欺入车中。 突然间白芒一闪一把匕刺了过来。 萧翎右手握刀在手一下抓住了刺来的匕。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盘膝坐在车中右手执剑左手握着一把匕。 第四十一回 群敌环绕 萧翎左手握着那人的一半匕右手单刀架逼住对方长剑形成了一个相持不下之局。 只见那黑衣人右手一缩收回长剑迎胸刺来。 萧翎一讼手弃去手中单刀仗着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五指一伸抓注了长剑冷冷说道:“阁下是何许人?” 那人不但一身黑衣连脸上也是一片漆黑夜色中更是五官不辨只可见到他两道神光炯炯的眸子。 只听那黑衣人冷冷地应道:“你是谁?” 萧翎微微一怔道:“我在问你?” 那黑衣人道:“我为什么要回答呢?” 萧翎冷笑一声道:“阁下不肯回答今日之战咱们非得拼出生死了你武功高强剑术精奇在百花山庄之中也算第一流的高手今日如不取你之命日后正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要死在你的剑下……” 语声微微一顿大义凛然地接道:“咱们无怨无仇我今日取你之命容或不当但此刻乃武林正邪存亡的关键时期你助那沈木风为恶我是不得不杀你了。” 那黑衣人突然哈哈大笑道:“听你口气如此托大似是一定能够胜我了。” 萧翎道:“不错我自信能够伤人。”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不信。” 萧翎道:“你不信咱们试试看吧!” 暗中运气内力由剑身和匕上传了过去。 武林中人内功精深的高手双掌相接每以内家真力相搏表面上看起来不若真刀真枪相搏的激烈实则那种无声无息的搏斗才是不死不休的生死之拼似萧翎这种借长剑匕传力击敌那是更上一层的武功了。 那黑衣人只觉一股潜力由剑上和匕之上传了过来心中大为震动一面运集内力抗拒一面说道:“你是萧翎?” 萧翎也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反击之力挡住传出的内劲正待运气加力突然听得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不禁一呆道:“你是谁?” 那黑衣人道:“你先答复我是不是萧翎?” 萧翎道:“告诉你也不妨事反正今日我不杀你决不罢手。” 黑衣人道:“听你口气果然是萧翎了。” 萧翎道“区区正是萧翎怎么样?” 那黑衣人道:“阁下果然是名不虚传咱们暂时罢手息争。在下有几句话说完之后你如心中不服再来打过不迟。” 萧翎道:“我也不怕你的狡计。” 双手齐松放开了匕、长剑。 那黑衣人缓缓把手中的长剑、匕收起放在身侧道:“你有一位义妹叫百里冰是吗?” 萧翎怔了一怔道:“不错那位百里冰姑娘现在何处?” 那黑衣人道:“不在此地你杀光了这些人也一样找不到百里冰问不出她的下落。” 萧翔道:“那是说这些人中只有阁下一人知晓那百里姑娘的下落了。” 黑衣人道:“阁下很聪明……” 语声微微一顿、道:“你是否要见百里姑娘?” 萧翎这些时日中连经了大风大浪对敌应对之间有了不少经验心中虽然恨不得立刻见到百里冰但表面之上却仍能保持着冷静缓缓说道:“要见她有些什么条件?” 黑衣人冷冷说道:“很简单喝住你的朋友、属下一齐住手咱们两个人轻骑快马赶赴那百里冰姑娘囚禁之处。” 萧翎道:“沈木风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在下自投罗网之中。” 黑衣人道:“还有百里姑娘也在那里。” 萧翎道:“有一件事不知阁下是否想到。” 黑衣人道:“什么事?” 萧翎道:“此刻我们可以尽歼你随行之人。” 这时武林四大贤和楚昆山司马乾联手合力之下已经搏杀了大部敌人间有不死也都受了重伤。 朱文昌生擒了黑煞手常平。 几人搏杀了群寇之后纷纷赶回团团把篷车围了起来。 只听楚昆山大声说道:“萧大侠定是追这篷车中人去了老朽不想他们会在篷车之中搏斗。” 萧翎心中暗道:“天下事就有些叫人难以相信。”当下说道:“诸位请稍候片刻在下和车中这位朋友谈谈!” 司马乾笑道:“楚兄不信他们会在车中搏斗但他们却偏偏在车中动手事实如此实叫人不能不信了。” 楚昆山道:“老朽活了这大把年纪从没有见过两人在车中搏斗的事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啦。” 萧翎缓缓说道:“阁下都听到了?” 黑衣人道:“听到什么?” 萧翎道:“阁下的随行朋友、属下此刻只怕没有一个人能助你了。” 黑衣人道:“大约你这番行动早有计划随行之人都是第一流的高手可惜的是这些人也不能随行助你……” 声音突转冷厉接道:“除非你不再管那百里姑娘的生死了。” 萧翔沉吟了一阵道:“好!在下答应你的条件。” 黑衣人拣起长剑;道:“此刻车外部是武林大有名望的人物了?” 萧翎道:“不错他们个个都是武功卓绝的高手。” 黑衣人冷冷说道:“如若萧大侠不出手干涉的话在下倒愿会会这些武林高手的成就如何。” 萧翎已和他相搏十余招知他武功十分高强若是一对一的动手只怕很难有人是他敌手何况百里冰身处险地极待拯救不愿为此延误时间。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似是不用吧!如若阁下一定要打在下也不拦阻但如你激怒了他们合力围攻于你在下也是一样的无法帮忙了。” 黑衣人长剑伸出挑起车帘目光转动环视了围在车前的武林四贤和司马乾等一眼口中却回答萧翎之言:“看来阁下对那百里冰的生死十分关心。” 萧翎道:“自然关心。” 黑衣人还剑入鞘立时被武林四贤和楚昆山司马乾包围了起来。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诸位不要动手。” 纵身跃下马车。 司马乾点燃了一个火折子高高举起在那人脸上照了一下只见那黑衣人一张脸黑得出奇几乎和他穿的衣服一般的黑法但并非是黑纱包扎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他如是戴的人皮面具脸上的颜色应该是愈平凡愈好怎会戴上这样一副大异常人的面具呢?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阁下不是中土人?”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我戴着面具你都看不出来吗?” 楚昆山大声喝道:“咱们揭开他的面具瞧瞧他的真正面目。” 武林四贤齐声应道:“不错只瞧他戴这样奇形怪状的面具就不会是好人。” 言下之意似是要立刻出手。 萧翎突然向前一步道:“诸位暂缓出手。” 楚昆山哈哈一笑道:“萧大侠要和他单打独斗吗?” 萧翎摇摇头道:“我要和这位朋友去见那沈木风……” 洛阳朱文昌接道:“好咱们一起去吧!” 萧翎苦笑一下道:“不成这位朋友只肯带我一人前去。” 楚昆山道:“这是陷阱萧大侠万万不能独自前去。” 萧翎道:“不去不成那沈木风已然明白的摆了这处陷阱但我却不能不去。” 楚昆山道:“这又为什么呢?” 萧翎道:“在下如若不去一位美丽的姑娘即将为沈木风所加害。” 楚昆山道:“但你萧大侠一人之力能够救她出来吗?” 萧翎道:“这个在下是毫无把握但事逼至此说不得只好去冒险了。” 楚昆山还待接口司马乾却抢先接道、“想来是沈木风限你萧大侠一人去了。” 萧翎道:“正是如此。” 司马乾道:“既是如此我等也不便同行但不知两位几时动身。” 萧翎道:“最好是立刻动身。” 目光转到那黑衣人的身上接道:“朋友意下如何?” 黑衣人冷然说道:“好!” 司马乾牵过来两匹健马他俩纵身跃上马背一抖缰绳向前奔去。 楚昆山望着萧翎和那黑衣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缓缓说道:“司马老弟这就使老朽想不明白了。” 司马乾道:“什么事啊?” 楚昆山道:“那沈木风明明摆下陷阱如何能让萧大侠一人独往呢?” 司马乾微微一笑道:“那萧大侠明知对方设有埋伏为什么偏偏要一人涉险呢?关键在那沈木风他限制了萧大侠带人同往。” 楚昆山道:“咱们为什么要听沈木风的吩咐呢?” 司马乾道:“咱们可以不听但那萧大侠却非听不可。” 楚昆山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是了如若那萧大侠不肯听从沈木风就无法见到那位姑娘。” 司马乾长长吁一口气道:“楚兄终于想明白了。” 楚昆山道:“明是明白了但咱门却不能眼看着让那萧大侠一人前去啊!” 司马乾道:“唯一之策就是咱们暗中追踪。” 楚昆山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 司马乾道:“好!咱们改装前往。” 且说萧翎和那黑衣人放马奔驰只跑得两匹健马通体大汗。那黑衣人才一收缰绳道:“咱们该休息一下了。” 萧翎道:“不错再放马十里两匹隍马就非死不可了。” 两人翻身下马相对而立。 那黑衣人两道炯炯的目光盯注在萧翎脸上瞧了一阵。道:“萧翎你也戴有面具。” 萧翎道“不错啊!” 黑衣人道:“可否取下人皮面具让在下瞧瞧你真正面目。” 萧翎道:“如若阁下也肯同时以真正面目相见在下也愿一睹风采。” 那黑衣人道:“咱们一齐动手。” 两人同时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那人年约二十三四剑眉朗目生相甚俊心中暗道:“看他的剑招、气度似是久年在江湖走动的人物想不到竟是如此的年轻。” 但是那黑衣人双目盯在萧翎脸上瞧了一阵道:“萧翎你还认识我吗?” 萧翎只觉脑际间灵光闪动突然想了起来这人正是一度假冒自己之名的蓝玉棠当下说道:“阁下可是蓝玉棠吗?” 蓝玉棠道:“正是蓝某……” 萧翎接道:“蓝兄英雄人物想不到竟然也投入百花山庄之下。” 蓝玉棠冷然一笑道:“萧翎你的名气越来越大但你的仇人也越来越多别看目下似是很多武林人拥护你但真正能帮你忙的人确是寥寥无几……” 仰脸望天长长吁一口气道:“据在下所知目下武林中买力最为强大的少林寺已为沈木风先制人不但不能为你增援且将派遣高手和你作对。” 萧翎心中吃了一惊但表面上仍然装作十分镇静道:“沈木风在各门各派派有奸细这个在下早已知晓了。” 蓝玉棠冷笑一声道:“只怕你还有不知晓的事情。” 萧翎道:“愿聆教言!” 蓝玉棠道:“月前你在衡山断魂崖底和白云山庄中人动手可有此事?” 萧翎心中暗道:“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口中却说道:“确有此事!” 蓝玉棠道:“据在下所知那白云山庄也和百花山庄中按上了头此外还有一位在江湖名不见经传但武功绝高的人物。” 萧翎接道:“一位和尚?” 蓝玉棠道:“不是一位年轻人不过二十四五也要和百花山庄联手。” 萧翎突然想起自己五年前落江之后被人救人巫山峭壁间一座石洞中遇上的多病老人此后为了替南宫玉觅寻千年石菌又去过巫山一次和那石洞中少主人动手相搏过一阵当下道:“那人住在巫山悬崖间一座石洞中。” 蓝玉棠道:“不错阁下知道了在下不同多说了。” 语声顿了一顿道:“你可知这些人为什么都要和你作对吗?” 萧翎道:“这个在下就不明白了。” 蓝玉棠道:“因为岳小钗。” 萧翎双目中神光一闪道:“为了岳姊姊?” 蓝玉棠道:“正是如此……”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武林绝顶的高手而且都存了杀死你的决心。” 萧翎仰天打个哈哈道:“所以他门都甘心投效于百花山庄之中听那沈木风之命。” 蓝玉棠冷冷说道:“我们虽然也投效百花山庄之中但却只是客卿地位我们和沈木风有过约言杀了你萧翎之后我们的合作就算终结:此后彼此互不相关、井水不犯河水。” 萧翎冷笑一声道:“你们相信沈木风?” 蓝玉棠道“沈木风不能信任也不值得信任这些人所以能和一个不能信任的人合作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恨你太深必欲杀你而后甘心了!” 萧翎淡淡一笑道:“你们三人在下都曾会过确然是武功高强……” 仰天大笑三声道:“其实不用和沈木风合作只要你们三人合作之力也许就能对付在下了。” 蓝玉棠道:“我们不能合作!” 萧翎道:“为什么?” 蓝玉棠道:“我们合作杀死了你那岳小钗又该归谁所有呢?” 萧翎道:“照这般说法你们和沈木风合作杀死了在下之后也是一样要经过一场自相残杀的是吗?” 脸色突转严肃接道:“岳小钗只有一人你们有三个人啊?除了在下之外你们还要有两个人死去才成。” 蓝玉棠道:“不错但你是我们中最强的一个也是岳小钗寄情最深的一个所以在我们四人之中第一个该你先死事情既无缓和的解决之道大家自然要生出杀机第一个要杀的自然是最占优势的人。” 萧翎冷冷说道:“就算你们如愿以偿借重那沈木风之力杀了我就你们三人中情势而论阁下也是最弱的一环三人相斗你最先死。” 蓝玉棠冷冷说道:“这倒不劳关心一个人在武林之中争雄情场上逐鹿除了武功之外还有别的手段。” 萧翎道:“你似是很有信心?” 蓝玉棠道:“在下自有打算。” 萧翎道:“好!在下都知道了承蒙相告我这里感激不尽。” 蓝玉棠道:“萧翎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事情吗?” 萧翎道:“这个在下不知。” 蓝玉棠道:“你已经有了百里冰说娇美也不在那岳小钗之下何况还有一个舍死相救的多病美人南宫玉——” 萧翎道:“在下的事蓝兄似是打听得很清楚是吗?” 蓝玉棠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在下自然要打听清楚你的往事……” 声音突转严厉接道:“有这两个美女陪你难道还不够吗?你还要霸占岳小钗。” 萧翎淡淡一笑道:“蓝兄异想天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蓝玉棠冷冷说道:“你是君子?” 萧翎道:“在下虽非君子但却仰不愧天俯不作地行事为人都是心之所安。” 蓝玉棠道:“不管你是君子还是豪杰但你眼前处境却是四面楚歌就算有武当派中的入支持你那也不过是萤火之光岂足以和日月争明。” 沉吟了一阵接道“你现在在武林中为公认的大英雄、大豪杰也是抗拒沈木风的明灯假如阁下这次能够领导群雄歼灭百花山庄那是千秋大业万世英名……” 萧翎接道:“蓝兄很清楚但不知何故蓝兄却不肯博万世英名。” 蓝玉棠道“我们的时间不多在下先把话说完。” 萧翎心中暗道:他想说服我倒要听听他说些什么?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在下洗耳恭听。” 蓝玉棠轻轻咳了一声道:“如是萧兄不幸失败出师未捷身先死整个武林都将沦入沈木风统治之中那时武林同道的悲惨、实是叫入不敢多想。” 萧翎道:“蓝兄心中如此朋白何以不肯挺肩而出为挽救武林大劫尽些心力。” 蓝玉棠道“在下倒有助你萧大侠一臂之力的心愿不过要得答允在下一事才成。” 萧翎淡淡一笑道:“什么事?” 蓝玉棠道:“自然是关于那岳小钗了。” 萧翎长吁一口气道:“岳小钗怎么样?” 蓝玉棠道:“只要萧兄愿意帮助在下使那岳姑娘嫁我为妻在下立刻可助萧兄一臂之力不但救回百里姑娘易如反掌而且在下还可相助阁下和百花山庄决战。” 萧翎心中大怒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缓缓说道:“蓝兄倾慕那岳姑娘为何不肯自己求她这件事兄弟帮不上忙。” 蓝玉棠道:“不是帮不上忙而是你不肯罢了。” 萧翎冷笑一声道:“蓝兄要谈的话兄弟都已经听到咱们可以上路了。” 蓝玉棠道:“我瞧萧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萧翎道:“盛情心领岳姑娘的忙兄弟还是无法帮你咱们不心再谈了。” “走!”快马骤然向前奔去。 萧翎随后急追两匹马快如流矢。 但蓝玉棠似是路径甚熟夜色中不用辨认路径快马奔驰不停。 又奔行一阵两人坐下之马突然慢了下来通体汗出如浆大有举步维艰之感。 萧翎道:“蓝兄只怕坐骑不行了。” 话刚落口一眼瞥见蓝玉棠纵身跃下马背那健马却倒地而逝。 萧翎一提气身子从马鞍上直飞而起落着于实地之上。 只见胯下幢马向前奔撞几步也倒了下去。 蓝玉棠回顾了两匹健马一眼道:“萧兄想过兄弟的话吗?” 萧翎道:“想过了。” 蓝玉棠道:“萧兄是否肯改变主意?” 萧翎道:“爱莫能助。” 蓝玉棠冷笑一声道:“咱们赶路。”放腿向前奔去。 萧翎只觉他越跑越快疾逾奔马只好放腿疾追。 这一口气奔行至少有三十里蓝玉棠才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只见萧翎仍然紧迫在自己身后三四尺处神色平静面不见汗珠气不闻喘息。 但蓝玉棠却感觉到自己有些隐隐作喘赶忙暗中运气不让鼻息出声淡淡一笑道:“萧兄的轻功很高明。” 萧翎道:“蓝兄夸奖了。”心中却在暗暗急道:我已和商兄弟约好了沿途留下暗记好让他们追踪。 这蓝玉棠奔走如此之快使人无法停留片刻留下暗记但我两位兄弟又都是义薄云天不见暗记也不会中途罢手胡乱撞来不但难以为我之助只怕自身还将遇险…… 只听蓝玉棠冷冷地说道:“在下想到一件事不得不事先告诉萧兄一声。” 萧翎道:“什么事?” 蓝玉棠道:“如若兄弟料断的不错在萧兄之后必然有很多追踪之人。”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这人不但武功高强才智也是惊人的很。 口中却淡淡一笑道:“我想他们也许会来此事不足为奇。” 蓝玉棠道:“兄弟要使他们无法追踪或是追错方向自投入罗网之中。” 萧翎心中暗骂道:好恶毒的用心。 口中却冷冷说道:“蓝兄自负智谋过人但照在下的看法却未必能够如愿。” 蓝玉棠冷笑道:“在下看萧兄虽然尽力保持着外表的平静但内心中却是激动得很。” 萧翎心中明白言多必失索性不言不语。 蓝玉棠不闻萧翎回言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兄想开了没有?” 萧翎道:“想什么?” 蓝玉棠逆:“关于岳姑娘的事萧兄难道真要为那岳姑娘放弃千秋大业吗?” 萧翎道:“咱们不谈这件事好吗?” 蓝玉棠道:“你心里有些矛盾是吗?” 萧翎冷笑一声道:“在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绝不会帮助你再谈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无用了。” 蓝玉棠四顾一眼道:“萧兄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此刻之后萧兄纵然心中生悔那也是无可挽回的事。” 萧翎不再理会蓝玉棠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能在蓝玉棠不知不觉之中留下路标指示出去向。 只听蓝玉棠冷笑一声道:“兄弟已经言尽萧兄不肯听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言罢突然举手互击三掌。 掌声甫落突见草丛中窜出来四个人。 四个人穿着一色黑色劲装各自背着一柄雁翎刀。 萧翎目光转动扫掠了四人一眼。 只觉这些人无一相识冷笑一声;默然不语。 蓝玉棠缓缓说道:“你们四位看清楚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萧翎……” 语声一顿接道:“一切都在那沈大庄主预料之中这位萧大侠虽然是独自前来但他的身后却有着很多随行之人你们要留心了。” 四个人齐齐欠身应道:“我等遵命。” 蓝玉棠举手一挥道:“你们四位退回去吧!” 四个人齐齐对蓝玉棠抱拳一礼又退回那草丛之中隐起了身子。 蓝玉棠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走吧!” 大步向前行去。 萧翎紧追蓝玉棠身后而行。 两人脚步渐快片刻间已走出了十几里路。 蓝玉棠轻轻叹息一声道:“萧兄都看到了是吗?” 萧翎道:“嗯怎么样?” 借说话时光暗中在道旁作了两个记号。 蓝玉棠缓缓说道:“在这条道上一共设有七道埋伏每一道埋伏中都有着几位暗器高手。” 萧翎道:“除非他们找不到这条路如果找到了这条路那些现身之人不啻是他们带路之人。” 蓝玉棠哈哈一笑道:“这么看起来那沈木风果然比你萧大侠高明一些!” 萧翎道:“怎么说?” 蓝玉棠道:“你认为这些人都知道那百里冰的去处吗?” 语声一顿道:“他们固守斯地下一条路如何走他们根本不知。” 萧翎道:“蓝兄的威迫手段不过如此在下都已经完全明白了从此刻起蓝兄有什么恶毒的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在下不想再受蓝兄口舌间的威迫了。” 蓝玉棠道:“好咱们赶路。” 两人一先一后放腿而行果然一路上蓝玉棠不再讲话。 萧翎轻功得自柳仙子所授那柳仙子的轻功号称天下第一自然高过那蓝玉棠甚多但萧翎始终不肯过蓝玉棠。一直随在他身后而行借机留下和商八约好的暗记只不过他把留下的暗记修改了一下他心中虽知这可能使那商八感到困惑。但只要宇文寒涛能来定可猜想到此中之秘。 宇文寒涛的武功虽然对大局无补但他的才智确是那沈木风的劲敌这一场正邪之间的大战宇文寒涛对大局实有着很强的左右之力。 付思之间蓝玉棠突然停了下来萧翎只管想着心事几乎撞在了蓝玉棠的身上。 蓝玉棠淡淡一笑道:“萧兄是否要休息片刻?” 萧翎道:“这个听凭蓝兄做主了。” 目光转动只见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两侧草地露珠上。有如千百万明珠放光。 原来两人这一阵奔走时光甚久太阳已出来多时。 蓝玉棠伸手指着前面隐隐青山道:“前面就是雪峰山了。” 萧翎道:“沈木风已在那雪峰山中等候在下是吗?” 蓝玉棠脸色一整冷冷说道:“恕不奉告。” 萧翎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蓝玉棠突然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调息起来。 原来他一阵奔走实已感到倦意。 蓝玉棠心知在未找到百里冰以前这萧翎决然不会暗算于他是以十分放心。 但萧翎却不能不暗中戒备。跑到两丈外一株小树之下、背倚树干闭目小息。 过约一顿饭工夫之久突闻一阵得得蹄声传了过来。“ 抬头看去只见马上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人。 那黑衣人行到蓝玉棠身前突然一勒马缰快马突然停了下来。 那人对蓝王棠似是极为恭敬翻身跃下马背恭恭敬敬对蓝玉棠行了一礼低言数语。 只见蓝玉棠微微点头答了数言、 萧翎因为相距过远也未听到两人说些什么。 只见那黑衣人应了一声纵身跃上马背一勒马缰转身而去。 蓝玉棠望着那黑衣少年去远之后才高声说道:“萧兄咱们可以上路了。” 萧翎道:“悉听蓝兄之便。” 蓝玉棠道:“好!在下前面带路。” 大步向前行去。 萧翎放步向前追去。片刻之后已然迫到了蓝玉棠的身后。 那蓝玉棠对萧翎似已恨极一直未回头望萧翎一眼。 萧翎心中虽然有很多事情想问蓝玉棠但他知晓此刻如若问起蓝玉棠不但难以得到答复而且还要受他一顿讥讽。只好忍下不同。 蓝玉棠头也未回一口气走出了十几里路在一座茅舍前面停了下来。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蓝兄这是什么所在?” 蓝玉棠头也不回地答道“吃饭的地方萧兄跑了这么多路难道腹中不觉饥饿吗?” 萧翎目光转动看到那茅舍的前面有着两株小树于是出手在那树上作下了暗记随着蓝玉棠身后进入了茅舍。 这是一张八仙桌早已摆好了香茗细点。 蓝玉棠大马金刀地在上位一坐缓缓说道:“有人在吗?” 内厅中有一个少女。急步走了出来。 蓝玉棠轻轻咳了一声道:“金本水火土东方第一人。” 那少女一身青衣长得眉目清秀欠身对蓝玉棠一礼道:“你是蓝大爷。” 蓝玉棠道:“不错我们走得腹中饥饿快拿酒饭上来。” 那少女应了一声匆匆行去片刻之后酒饭齐上。 蓝玉棠自斟了一杯酒冷冷说道:“日落之前萧兄就可见到那百里姑娘了如若萧兄有胆量也许能够当场夺回百里姑娘此刻还望进些酒饭以保体能。” 萧翎心中暗道:“沈木风为人阴险无所不用其极这酒饭是决不能吃。”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腹中不饥蓝兄自请食用。” 蓝玉棠先是一怔继而哈哈一笑道:“萧兄怕酒饭之中下有毒药吗?” 萧翎道:“照那沈木风的为人而言很难说他会不会在酒饭之中下毒。” 蓝玉棠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象牙簪子持人酒菜之中试了一试笑道:“萧兄太过虑了。” 自顾大喝大吃起来。 萧翎腹中虽然亦甚饥饿但他却强行忍住不肯食用。 蓝玉棠匆匆吃完酒饭萧翎却是粒米未进。 那少女收拾残肴盘菜道:“蓝大爷可要休息一下吗?” 蓝玉棠道:“不用了我们还要赶路。” 起身向外行去。 萧翎想到蓝玉棠警告之言如若自己当真不进一点食用之物体力将大为消退行经农家时买了些杂面做成的饼食用。 蓝玉棠冷眼旁观讥讽说道:“看来萧兄很怕死。” 萧翎道:“这话怎么说?” 蓝玉棠道:“萧兄不敢食用酒饭那是怕酒饭中下有奇毒把你毒死是吗?” 萧翎淡淡一笑道“沈木风控制属下高手的方法就是先在他身上下一种无法疗治的奇毒除了他身上带有特制的解药之外、纵然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明医生也是无法医治这等混合的奇毒蓝兄不要只替兄弟担忧最好多替自己想想。” 蓝玉棠被萧翎说得心中一动脸上微现惊愕之色但也不过一瞬之间、重又恢复平静。 淡淡一笑道:“在未杀死你萧翎之前我想沈木风还不至于对我下手。” 萧翎道:“在下言尽于此;听不听是你蓝兄的事了。” 蓝玉棠放步向前行去不再多言。 又走了一个时辰到了山脚之下抬头看去群山连绵一条羊肠小径直向峰顶通去。 蓝玉棠回顾了萧翎一眼冷冷说道:“到了。” 他快步向峰顶奔去。 萧翎举步相随紧追在蓝玉棠的身后。 行约数十丈蓝玉棠突然向右侧转去。 绿荫遮掩中透出一角红墙。 原来这峰腰间密林深处竟有一座建筑得十分精致的红砖房舍。 萧翎行到那瓦舍前面只见那木门横匾上写着“无我小筑”四个字。 心中暗暗忖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修身竟然被沈木风霸占了去。 蓝玉棠举手在紧闭的木门上轻击三掌。木门呀然而开。 只见一个微微驼背的大汉当们而立赫然是沈木风。 沈木风左面站着一位身着黄色袈裟的老僧右面站着金花夫人。 萧翎还未及开口沈木风已伸出了奇大的手掌微笑说道:“萧兄弟希望咱们兄弟今天能够谈得两情欢洽。” 情势迫人萧翎不得不伸出手去和沈木风握了一下道:“那要看你沈大庄主如何对待我萧某人了。” 沈木风道:“厅中早已备好精美酒饭萧兄弟先请食过酒饭咱们再谈不迟。” 萧翎心中暗道:既来之早安之倒要仔细地见识一下他耍的什么手段。 也不待沈木风让客当先举步而行直入厅中。 果然厅中已然摆上了美看酒杯而且杯中已经斟满了酒。 沈木风低声说道“萧兄弟自己先选一个地方坐吧!” 萧翎目光一转自行选择了位坐下。 沈木风坐了主位那黄衣僧人就在左侧坐下金花夫人和蓝玉棠并肩坐在右侧。 萧翎双手探入怀中悄然戴上千年蛟皮手套暗中提气一语不。 沈木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微微一笑道:“萧兄弟先进点酒菜如何?” 萧翎道:“沈大庄主有何见教但请吩咐在下腹中不饿佳酿美看只好心领了!” 沈木风干笑两声道:“萧兄弟对为兄的似是还有着很深的成见。” 萧翎道:“沈大庄主言重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百里姑娘现在何处要如何才能带她离此?” 沈木风道:“百里姑娘不在此地不过她很好毫未伤只要萧兄弟答应我一件事……” 萧翎答道:“沈大庄主诱我来此的用意是迫我答允你提的条件了?” 沈木风道:“倒也不是出我之口、入萧兄弟之耳至于答应与否那也无人敢逼迫你了!” 萧翎道:“好!沈大庄主先说说看那是什么事?” 沈木风道:“说起来简单得很只要萧兄弟退出江湖不和为兄作对。” 萧翎道:“如是在下不答应呢?” 沈木风道:“那也好但那就要劳你萧兄弟大驾去救那百里姑娘了。” 萧翎目光转动扫掠了四人一眼道:“四位准备群攻在下了?”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那倒不会在座之人个个都是有身份的武林高人就算是你萧兄弟武功高强我等也不会群攻。” 萧翎道:“车**战。” 沈木风道:“也用不着。” 萧翎道:“那是由你沈大庄主一对一地对付我萧翎了。” 沈木风笑道:“萧兄弟处处向我挑战我想这机会总会给你遇到。” 萧翎道“项庄舞剑志在沛公你沈大庄主布下的天罗地网沈大庄主今日不杀萧翎只怕是终身一大憾事。” 沈木风道:“是要杀你不过为兄我不想亲自动手。” 萧翎目光由那黄衣和尚缓缓移转到金花夫人和蓝玉棠的脸上道:“不是你沈大庄主那是他们三位中的一个了?” 沈木风摇摇头道:“这三位都是我沈木风的高宾如何能让他们替我拼命。” 萧翎道:“那就是说无我小筑中还有埋伏了。” 沈木风道:“百花山庄中数百条的好汉都未能困住你萧翎纵然有伏兵只怕也无法困住你萧翎了。” 萧翎道:“大庄主究竟为萧翎设下了什么阴狠埋伏还请明说吧!” 沈木风道:“由此进山十里后有一道山谷深谷尽处就是囚居那百里冰之地。” 萧翎道:“沈大庄主是在谷中设伏要在下闯入谷中救人。” 沈木风道:“正是如此我在那谷中设八道埋伏如是你萧翎能够连破八道埋伏才能见到百里姑娘……” 说到此处打个哈哈住口不言。 萧翎一耸剑眉道:“在下也想告诉你沈大庄主一件事。” 沈木风道:“好我洗耳恭听。” 萧翎道:“你知道那百里冰是谁人之女吗?” 沈木风道:“北天尊者。” 萧翎道“那北天尊者属下高手之多不在你百花山庄高人之下百里冰如有损伤你沈木风多了一个劲敌……” 沈木风哈哈一笑接道:“这个在下自有嫁祸之策不劳费心。” 目光转动看了那黄衣僧人一眼缓缓说道:“萧兄弟在座之人只有这一位大师是你不认识的。” 萧翎道:“沈大庄主可否替在下引见一下?” 沈木风道“自然可以……” 语声微微一顿指着黄衣和尚道:“这就是当代少林寺达摩院中住持高僧十方大师……” 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指道:“这是大名鼎鼎的萧翎萧大侠了。” 十方大师双手合十微笑说道:“久仰萧大侠之名今日有幸一会。” 萧翎神情冷肃他说道:“少林派一向被武林同道看作泰山北斗高不可攀……” 十方大师笑道:“那是武林同道对我少林派的抬举”老衲身为少林弟子幸有荣焉。” 萧翎冷笑一声道:“少林弟子个个都值得骄傲唯大师似乎是不佩如此夸口。” 十方大师脸上笑容突敛但也未现怒意只淡淡他说道:“萧大侠的脾气很坏。” 萧翎道:“对大师这等人在下似用不着好言相对。” 十方大师冷笑一声不再接口。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萧兄弟咱们兄弟俩很难再有携手合作的机会了。” 萧翎道:“有只要你沈大庄主能够抛弃谋霸江湖之念在下愿代沈大庄主出面向武林同道解说。”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这个我想你萧兄弟救出百里姑娘之后咱们再谈如何?” 萧翎站起身子道:“如何一个走法还望沈大庄主带路。” 沈木风道:“萧兄弟不进点酒饭再去吗?” 萧翎道:“在下腹中不饥不用了。” 沈木风道:“既然萧大侠十分挂念那百里姑娘在下也不勉强。”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蓝玉棠金花夫人、十方大师全都随着站起了身子。 萧翎走在最后出了室外。 沈木风道:“咱们走捷径快一些……” 直向峰顶之上登去。 这道峭壁虽然长有很多松树可资攀登但太过陡峭行走其间也是危险异常。 好在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身手轻功卓绝尚可应付。 登上峰顶向后看去只见悬崖之底有一道深谷婉蜒向雪峰山中绕去。 沈木风指着那一道深谷道:“就是那道深谷了一直向谷中行去冲过八道埋伏你定可以看到百里姑娘。” 萧翎打量那深谷一眼隐隐间可见荒草心中暗道:走在那深谷之中只怕比走在绝峰之顶更为险恶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沈木风我如何能够信你的话?” 沈木风微敝点头道:“问得好不过你此刻已经到无能问我的处境我肯回答你完全是因为咱们昔年相交的一点私情。” 萧翎冷冷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只是沈大庄主不肯说出罢了”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兄弟咱们分别不久兄弟似乎是智略大进这个为兄倒要听听了什么原因?” 萧翎道:“如若你无法证明那百里冰在深谷尽处而且还好好的活着我萧翎怎肯涉险你设下的八道埋伏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沈木风点点头道:“倒也有理。” 蓝玉棠冷冷说道:“其实我们用不着大费手脚只要合我们四人之力杀阁下于斯易如反掌。” 萧翎目光扫掠了四人一眼冷然说道:“在下纵然非四位联手之敌破围而出并非难事四位不信不妨一试。”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这个相信萧兄弟确然有能力破围而出。” 语声一顿道:“萧兄弟提出的条件在下早已想到自然要你确知那百里姑娘在那深谷尽处你才肯涉险。” 萧翎心中道:看这滦谷只怕有数十里深浅不知如何才能使我相信那百里冰确在其中。 但闻沈木风道:“你是否能辨认那百里姑娘的笔迹。” 萧翎略一沉吟道:“自然能够。” 沈木风道:“单是笔迹一项只怕还不足为凭信。最好你要她在函中放一件信物越是隐秘越好使别人不知晓免得在下伪造。” 萧翎道:“我要她随身携带的一只耳环。” 沈木风道:“好!” 举手一招。立时有一个大汉应手奔来。 那大汉一身灰衣手中提着一个鸟笼。 沈木风道:“放出健鸽带封信给那百里姑娘要她随函附上身上的耳环一只。” 那大汉应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一个包袱打开之后竟是文房四宝。 只见他展函笺挥毫成书交给沈木风过目之后立时折起打开竹笼抓出一只健鸽把函件放入鸽羽之内右手一抖健鸽破空而去。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萧兄弟咱们坐在此地等候佳音待那健鸽返回之后证实了在下之言你再去不迟。” 萧翎也不答话目注白鸽果然沿着那深谷而飞绕过山峰不见。 几人在峰顶等候约一个时辰之久果然那白鸽去而复返。 第四十二回 口蜜腹剑 那灰衣人站起身子打了一个口哨白鸽突然飞落到那高举的左手之中灰衣人扳开鸽翼取出一封函件恭恭敬敬递入沈木风的手中。 沈木风掂了掂函件突然一皱眉头道:“怎么这函中没有耳环?” 那灰衣人道:“小人已写得明明白白。” 萧翎缓缓说道:“可否把函件交给在下瞧瞧?” 沈木风道:“你自己拿去看看。” 萧翎打开封简看去只见上面写道:“我很安好被擒之时身上未带耳环。” 聊聊数语正是百里冰的笔迹、 萧翎虽不知沈木风给那百里冰信上写些什么但从这笔迹上确实证明了百里冰人还活着。 沈木风道:“信中未附耳环为了何故?” 萧翎道:“她根本未带耳环自然是无法交付这信鸽带回。” 沈木风道:“兵不厌诈愈诈愈好但萧兄弟这些时日中的进境实叫为兄佩服再有三年谋略用策之上为兄也许就非兄弟之敌了。” 萧翎道:“言重了。” 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兄弟准备几时进山?” 萧翎道:“立时动身。” 沈木风一挥手道:“恕为兄不送了咱们就此别过。” 萧翎道:“在下不敢有劳。” 站起身子一提真气看明了行往那深谷之路向崖下奔去。 但闻沈木风高声说道:“萧兄弟你如是不幸受伤或是自知力已难逮只要告诉他们一声要见为兄为兄即可以最快的度赶到。” 萧翎一面奔行一面应道:“沈大庄主只管放心在下若不能救出百里冰姑娘沈大庄主虽不能见萧某之人但可见萧某之尸!” 沈木风叹息一声道:“兄弟你不觉得大固执了吗?” 萧翎不再回答沈木风的话凝神疾奔不大工夫已到了那深谷入口之处。 这是一座双峰夹峙的山谷谷口大约有七八尺宽但凝目望去那谷中形势愈进入愈见开阔目力所及处已有十丈左右宽阔。 萧翎凝目查看谷中不见小径显然这地方很少有人行走。 谷中长满了青草杂以盛开的山花。 萧翎缓步行入谷中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握在手中。 他行过南岳断魂崖一段毒蛇群集的险地对这谷中可能云集的毒蛇、恶兽并不放在心上但那沈木风既然说明了此谷有八道埋伏自非虚言恫吓这八道埋伏不知是高手暗袭还是布置机关。 萧翎深入了二十余九:扔然不见有什么埋伏动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座山谷不知多长多远以我这等走法不知走到几时才能走到山谷尽处他说闯过八道埋伏我旨在救人倒是用不着和他缠斗只要我闯过去那就算数。” 心念一转放腿向前奔去。 又转过几个小弯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矮松拦路。草深及腰。一片荒凉景象。 这山谷盘转曲折每一段的景物都不相同。 萧翎估计这一拦路矮松约在十丈以上当下一提气施展草上飞的轻功由草顶、树梢之上飞越而走。 果然这丛集矮松。只不过十几丈长到一处转弯处突然断去。 萧翎飞身而过长长吁一口气再看眼前景物见小石突起纵横交错别是一番景象心中暗道:“我已深入将近十里怎的还未遇到埋伏。”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人声传来道:“好卓绝的轻功阁下想是萧翎了。” 萧翎深入不见埋伏心中反而生疑此刻闻得人声不禁精神一振当下应道:“不错在下正是萧翎阁下何人?何不请出一见。” 但见大石后人影一闪一个白髯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一块大石之上。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那老人面如紫金身躯魁伟却是不相识。当下一拱手“老丈可否见告姓名?” 紫面老人淡淡一笑道:“老夫邓伦已息隐江湖数十年武林中能识得老夫之人只怕是已经不多了。” 萧翎心中暗道:沈木风实有人所难及的才能但不知他施用了什么方法竟能使这些息隐江湖的人物重新出山为他所用。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老丈既已息隐为何又重出江湖而且又卷入漩涡之中?” 邓沦缓缓说道“老夫受那百花山庄的沈大庄主之邀不得不出山助他一臂之力。” 萧翎缓缓说道:“看来沈木风果然是一位甚具魔力的人物。” 声音突转严厉地接道:“老前辈可知沈木风的作为吗?你既然己退出江湖就该颐养天年悠游林泉为什么竟然要重出江湖助纣为虐。” 邓伦冷笑一声道:“萧翎你不觉得管得大多了吗?” 萧翎道:“在下默察邓老前辈之貌不似一个为恶之人因此想好言奉劝希望老前辈能够悬崖勒马。” 邓伦道:“如是老夫不受劝告呢?” 萧翎道:“那只有各凭武功一分生死了。” 邓伦长叹一口气道:“那沈大庄主对你似极重视想来你定有非常的武功老夫也不愿责备你口气狂傲你可出手了。” 萧翎道:“好老前辈准备与在下比兵刃呢?还是比试拳掌?” 邓伦道:“老夫兵刃藏于袖中随时可出克敌你最好是亮出兵刃动手了!” 萧翎一提气身子陡然飞跃而起直向邓伦停身前大岩石冲去口中同时说道:“在下看老前辈不似坏人希望在咱们一番相搏之后老前辈能够悔悟前非。” 邓伦看他直向自己停身的岩石之上抢来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敬佩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手笔如此之大出手竟然硬抢主位。 心中念转右手一挥迎面拍出一掌。 这一掌坚坚正正毫无取巧的用心显然要凭借实力硬挡萧翎的攻势。 萧翎双足一沉脚尖踏在岩石上右手却硬接了邓伦的掌势。 邓伦这等不愿偷巧不用侧击正面迎击的举动实也大出了萧翎的意料之外迫得他早先已想好的对敌之道都无法应变双足共着实地身子成了斜卧之势。 形势虽然是对他大大不利但他仍然硬接了上掌。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萧翎倾斜的身躯直向下面摔去。” 但他身子快要撞向实地时左手突然拍出一掌击向实地。 萧翎就借那掌势击地的一弹之力身子忽然挺了起来登上岩石。 那邓伦接下萧翎一掌也被震得手腕一麻不禁为之一怔。 就在他一怔神间萧翎已经站上了岩石。 邓伦哈哈一笑道:“萧大侠果然是名不虚传。” 喝声中又劈出一掌。 萧翎已然脚落岩石虽然形势方位仍然是有些吃亏但比起刚才已是有利甚多暗中提气又硬接了一掌。 感觉之中邓伦这一掌似乎是尤重过第一掌但他形势有利、硬把这一掌接下身躯晃了两晃向后退了一步但却未被打下岩石。 邓伦似是甚感意外第三掌并未即时出双目盯注在萧翎的脸上缓缓说道:“你如能再接下老夫一掌就可以平安无事度过这道埋伏了。” 萧翎只觉邓伦一团正气似非坏人相助那沈木风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原本满腔杀机顿然消去。缓缓说道:“好吧!阁下就再一掌。” 这时萧翎本有反击的机会但他却停手未动。 邓伦点点头道:“萧大侠的气势无一不叫人心折……” 语声顿了一顿道:“这一掌老夫将倾力施为萧大侠要小心了。” 萧翎神情肃然他说道:“老前辈尽管出手;在下如若伤于掌下那也是死而无怨。” 邓伦道:“好!萧大侠请向前两步在下要和萧大侠好好地拼上一掌这一掌咱们要拼得公公平平。” 萧翎接这邓伦两掌之后已知他确有过人的武功这一掌既是全力施为必将如惊涛拍岸威势奇大倒也不敢大意运气屏息以待。 邓伦长长吸一口气缓缓一掌拍了出去。 萧翎心中暗道:原来他要和我比拼内力。也缓缓举起右掌迎了过去。 双掌缓缓接触在一起。 两掌接实蓄蕴在掌心的内力随着出。 片刻之后邓伦头顶之上滚下来连串汗水。 萧翎的头顶之上也不停地冒着热气。 双方又争斗片刻邓伦突然一松手向后闪退五尺。 萧翎本可借势追袭伤了邓伦但他却停手未动及时收住了内力。 邓伦道:“萧大侠请过吧!老朽不是敌手。” 萧翎一抱拳道:“老前辈承让了。” 邓伦苦笑一下闪身退到一侧。 萧翎想不到这样就算过了一关于是放腿向前奔去。 转了两个山弯那宽阔的山谷又形缩小成了两丈多宽的一条狭窄的过道。 就在那狭谷之间排着四个各执单刀的大汉。 这四人脸上都用一块黑布包起掩去本来面目身上也穿着一身劲装。 萧翎目光转动随手折下了两根松枝一根十分坚硬一恨十分柔软分握两手之中。 四个黑布包脸的大汉八只眼睛齐齐地盯注在萧翎身上一语不。 萧翎缓步行近四人冷冷说道:“四位怎的不肯现出本来面目?” 四人也不答话但却迅地散布开去布成合击之势。 萧翎冷笑一声道:“四位黑布包脸那是自知所作所为见不得人。不肯答话是因心中有愧是吗?” 四人仍是一语不却一齐举起手中单刀。 萧翎仍不闻四人答话不禁一皱眉头厉声喝道“四位不讲话难道都是哑子吗?” 四人仍是一语不。 萧翎心中大怒。右手松枝一挥劈了下来。 但见四人同时迅快地移动方位手中单刀交错劈出。 刹那间刀光山涌四面八方攻来。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好厉害的刀阵。” 急挥手中松枝拒挡。 以萧翎功力而论此刻用一段松枝作为兵刃并无托大之嫌只是他未料到对方的刀阵威力如此之强一着失错满盘受损左右两手中的松枝登时被那四位涌来的刀光削去了一半。 但见那攻过来的刀光愈来愈是凌厉交织成一片严密的刀网把萧翎圈入刀光之中。 萧翎心中暗道:我若和他们这样缠斗下去就算能够支持却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分出胜败但时间愈长对我愈是不利。 最好是战决能在沈木风意料之外的快行动中救回百里姑娘。 心中念转索性丢了手中松枝右手挥动施出弹指神功嗤嗤两声震开两柄单刀左手伸出拨开了另一柄单刀纵身而起避开另一柄袭向后背的单刀。 原来;萧翎手中早已戴上了千年蚊皮手套是以不畏兵刃。 四个蒙面大汉的刀阵逼人的威势有如附骨之蛆萧翎徽身飞起四人也同时飞跃追上手中单刀。仍然分由四个方位刺了过去。 萧翎暗暗赞道:好厉害的刀阵如是在未进禁宫之前遇上这四个人只怕此刻已经伤在他们手下了。 心中念转忽然动了惜爱之心当下施展千斤坠的身法疾沉而落。 这一下动作快一举间避开了四柄刀的袭击。 萧翎身落实地双足微一加力整个身子陡然间箭射而出。 四个蒙面大汉四刀一齐刺空立时丹田真气一沉落在实地之上。 这四人武功、心意、动作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同时跃起攻出一刀又同时落着实地组成的刀阵仍未散乱。 但萧翎人已到了一丈开外。 四人目光一转齐齐放步追去。 不论四人的刀阵如何佳妙在追赶敌人时却无法仍然保持着刀阵。 萧翎心中明白此刻自己如展开身法四人决然不易赶上但如不在此地制服住四人让他们追了上去和下面一阵之人合而为一威力必然大为增强那时自己只怕就很难对付。 是以奔行之时左手已探入怀中摸出了短剑握在手中故意使奔行之势缓了甚多。 四个持刀大汉鱼贯追赶萧翎故意放缓了奔行之势立时被人追上。 当先一人手中单刀一送神龙入穴点向萧翎背心。 萧翎的右手回扫寒芒突闪当的一声削断了那人手中单刀左手一抬出了修罗指力一缕指风疾射而去正击中那大汉右胯环跳穴上。 那大汉右腿突然失去作用向前奔行的身子却收势不住。 砰的一交跌倒在地上。 萧翎一击得手反身一跃直向第二人迎撞过去。 那第二个蒙面大汉眼看当先同伴突然倒了下去不禁微微一呆。 就在他怔神间萧翎已经攻到。 那大汉抬刀一挡当的一声手中兵刃就被削断。 萧翎飞起一脚踢中那大汉右膝那大汉膝疼如折哪里还能向前奔行突然停了下来。 这四人鱼贯奔行其中一人陡然受伤停下后面人还不知道砰的一声撞在了那第二个蒙面人的身上。 萧翎连修罗指力。又点了另外两人的穴道。 四个蒙面大汉至此全都失去了抗拒之能。 萧翎转身欲去行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扶起四人点了他们四肢穴道送在一大岩之下把四人藏了起来。 然后伸出手去想解开四人脸上的蒙面黑布但手指触到那些蒙面黑布时重又收了回来突然转身而去。 他一连闯过了两道埋伏不觉间胆气大壮暗道:如若沈木风这八道埋伏都类似如此看来连闯八道埋伏那也不算难事。 心中念转之间又转过一个山弯。 一阵山风吹来夹杂着一股强烈的腥气扑鼻欲呕。 抬头看去只见一片短草地上云集着千条毒蛇有大有小十分恐怖。 在那千百条毒蛇之间盘膝坐着一个微闭双目的青衫少年。 萧翎此时已瞧出正是昔年在巫山峭壁把自己推落悬崖之人年前为救南宫玉重上巫山时又和他动过手。 他虽然和这个青衫人见过两次但对他的来历底细却始终是不太了然只知道他的父亲认识云姨。 因为在青衫人身前两丈左右处都是毒蛇萧翎自是无法再向前进只好停了下来道:“在下萧翎这里有礼了。” 那青衫人缓缓睁开双目道:“沈木风说你进了禁宫之后获得了箫王张放的箫法秘录不知是真是假?” 萧翎心中暗道:别人都称沈木风力沈大庄主此人却直呼那沈木风的名字显然他内心之中对沈木风既无畏惧也不尊仰想来是在有条件之下的合作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不错。” 青衫少年冷笑一声道:“那是说阁下的武功比起一年前更为高强了。” 萧翎道:“梢有进境而已谈不上高强二字……” 暗中一提真气道:“萧翎和阁下相识于六年之前……” 青衫少年冷冷道:“那次没有把你摔死才留下今天的祸害。” 萧翎道:“多亏阁下那一推才使萧翎有得今日。” 青衫少年道:“但今日和已往两次形势不同第一次见到你之时你还不会武功只怪我心地仁慈不忍下辣手才留下你的性命。” 萧翎冷笑一声道:“兄台把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推下十丈峭壁除了奇迹之外那是必死无疑的了还要说不忍下辣手在下不知你还要如何一个辣法。” 青衫少年冷漠一笑道:“但竟被你遇上了奇迹如若在下当时不是推你下去而是在你背上拍上一掌震断你的心脉纵然有奇迹你也遇不上了。” 萧翎怒道:“可惜阁下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 青衫少年道:“今天还有一个机会因为没有毒手药王为你制蛇了。” 萧翎武功虽然高强但看到成千成万的毒蛇心中实也是有些毛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硬起头皮来说道:“阁下准备逐蛇对付我萧某吗?” 青衫少年道:“你的武功很高单是毒蛇一项也许制不注你这些毒蛇不过是助我一臂之力罢了。” 萧翎心中暗道:实未想到这沈木风会布置下这一个蛇阵来对付我如今我既未带逐蛇之药要过此关只怕是艰难重重 但事已至此只有冒险一拼了当下说道:“咱们会过两次但萧翎还不知兄台之名……” 青衫人冷冷说道:“咱们既非攀亲结交那也用不着通名报姓了。” 萧翎道:“阁下虽然不肯通名但日后萧翎自会明白!” 青衫人道:“我本肯通名于你并非是怕你知晓你日后知晓了又能怎样?何况今日你已要尸遭蛇吻哪里还有以后。” 萧翎右手执出短剑左手折了一根松枝道“既是如此咱们也不用再谈了阁下请出手吧!” 青衫人仰天打个哈哈道:“要我出手吗?” 萧翎道“不错。” 青衫人道:“你自己行入蛇阵中和我动手吧!萧翎你知道你此刻的处境吧!我可以坐此不动但你却必须过去不可。” 萧翎心中暗道:原来他要迫我行入蛇阵之中和我动手使我既要分心对付他的毒蛇又要防他的攻势这法子果然很恶毒但我此刻既非是和他比拼胜负如若能够取巧一些自然是可以多留一点气力对付下面五阵。 目光转动只见两面山谷形势十分狭窄两侧山壁相距不过两丈左右除了冲过一途之外实也无法取巧不禁暗暗一叹忖道:这地形布置大都是经沈木风选择过的自是不留余在了。 但闻那青衫人道:“萧翎我无意帮助那沈木风但我必需和你作对!” 萧翎道:“为什么?” 青衫少年道:“因为一个人。” 萧翎道:“什么人?” 青衫人道:“岳小钗……” 语声一顿道:“只要你答应把岳小钗让我为妻咱们可以化敌为友……” 萧翎气得仰天打个哈哈接道:“你胡说些什么?” 青衫人冷笑一声。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也是你唯一的活命机会。” 萧翎道:“你要娶岳小钗和我萧翎何干?我又何能让……” 脸色突转严肃地接道:“对岳姑娘我一向敬她为天人她任何决定我萧翎都不会反对。”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但那岳小钗身怀老母遗书上却说明把她许配于你。” 萧翎道:“在下未曾看到遗书对此事全然不知。” 青衫人道:“姑不论那岳小钗说的是真是假但只要你萧翎答允在下一件事不但可以轻易渡过此关而且在下还将助你救出百里冰连你大闹巫山石府的一段恩怨也一笔勾销不提。” 萧翎道:“什么事?” 青衫人道:“自然是力能所及的事了。” 萧翎道:“你说出来在下听听再做主意。” 青衫人道:“你写下一张亲笔字据就说你和百里冰姑娘己有婚约云姑遗书上指明岳小钗许你为妻一事作为罢论从此不再提出在下已经备好文房四宝只要你萧翔肯书写此字据咱们立可化敌为友我助你夺回百里冰送你出此险地从此恩怨两消互不相犯。” 萧翎冷笑一声道:“那百里冰姑娘和在下并无婚约岳姊姊也有她自己的主张这些事都和萧某无关我既不能从中干涉也不能擅做主意你这等妄过之求萧翎是一件也不能做。” 青衫人道:“其实你死了也是一样在下要割下你的人头拿给那岳小钗瞧瞧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萧翎道:“只要你有这份能耐能取去萧翎颈上的人头萧翎是死而无憾。” 青衫人霍然站起身子道:“看来今日之局咱们非要有一方死亡才成。” 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竹哨放在口中吹出了两声尖锐的哨声。 只见那满地毒蛇昂而起直向萧翎扑了过来。 萧翎左手中松枝振动唰的一声扫了过去近身的毒蛇尽为扫开十余条毒蛇不是从中而断就是头裂而死。 他心中对毒蛇本来十分害怕但扫出一棍之后突然觉得这些也不过如此想伤自己实非易事不禁胆气一壮。 正待再扫出一棍击毙一些毒蛇时突然那青衫入口哨声一变。 只见那昂自行的毒蛇纷纷跃起直向萧翎扑来。 萧翎身子疾转左手中松枝疾扫而出。 但闻一阵**之声中夹着很多小蛇的咕咕怪叫。 原来萧翎早已在松枝上贯注了内力扫出之势力逾千钧凡是为萧翎击中的毒蛇无不头裂身断。 突然间劲风飒然一股暗劲直压前胸。 原来那青衫人已经欺身而上出一指。 萧翎怒喝道:“快亮兵刃在下无暇和你对掌。” 喝声中抽出短剑向那青衫人袭去。 萧翎此刻的功力已非同小可内力贯注一股剑风直逼过去。 表衫人似是未料到萧翎功力有此成就不禁心中一震纵身闪避开去。 萧翎眼看他利用哨声指挥群蛇得心应手心知他的伎俩决不至此和他缠斗下去实是有害无益当下纵身而起借短剑护身闪起一片寒光直冲过去。 那青衫人似乎未防到萧翎的攻势竟然如此凌厉连伸手取出兵刃的时间亦自不及疾拍一掌急急向旁侧闪开。 萧翎左手松枝点地借势翻身而起跃飞起一丈多高同时避开了青衫人的一掌。 青衫人大喝一声左手一挥抓起了两条毒蛇投掷过去右手同时出一掌。 萧翎此刻已无恋战之心右手短剑挥动斩断两条投掷而来的毒蛇左肩一沉运罡气硬接一掌。 这一掌势道不轻只打得萧翎眼睛一黑。 但萧翎却借这一掌之力连翻两个筋斗人到三丈开外。 松枝一点实地又一个腾身而起脱出了毒蛇的范围。 青衫人心中大急厉声喝道:“萧翎你为什么不和我决一死战?” 萧翎道:“来日方长日后咱们再分生死不迟此刻在下失陪了。” 答话中已然跃足向前奔走话说完人已到十丈开外。 那青衫人虽然想逐蛇追赶但已自不及。 萧翎一口气奔出了四五十丈回头不见那青衫少年追来才停下脚步长长吁一口气运气调息一下才放步向前行去心中暗暗忖道:这一关闯得十分侥幸如若心有争强之意他有毒蛇相助这一阵胜负很难预料了。 付思之间突闻一阵尖锐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来的可是萧翎?” 萧翎赶忙停下脚步长吸一口气应道:“不错是萧某。” 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突立着几块大岩石外再无可疑之处。 只闻其声不见敌踪增长了不少恐怖诡异的气势。 萧翎停步不进凝目而视希望对方答话时能够暴露他停身之位心中同时暗自忖道:“沈木风布下这八道埋伏如是一道强过一道只怕是很难有闯过的希望了。” 前三道埋伏个个武功高强已使萧翎心中生出警惕之心也使萧翎自出道江湖以来第一次生出了怯敌之意。 萧翎等了一盏茶工夫仍不闻回答之声心中大感惊愕当下高声说道:“在下正是萧翎哪一位高人既然让萧翎通了姓名何不肯现身相见?” 萧翎不畏凶险的豪勇连一代枭雄沈木风也对他有着三分畏俱但是此刻萧翎连闯过三阵之后心中却生出一种莫名怯意竟是不敢轻易地闯入草地。 只见那突立的岩石之后突然间站起来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和尚冷冷应道:“萧翎你的胆子的确不小。”萧翎听他口音辨其形貌确是中原人氏不禁心中一动道:“大师可是来自少林寺吗?” 红衣和尚沉吟一下正待答话突见另一个岩石之后又站起一个红衣和尚接道:“不错。” 萧翎仰天打个哈哈豪气陡生大步向前行了两丈道:“诸位摆的可是罗汉阵。” 语声甫落只见那突起于草地的岩石之后人影闪动各自站起一个僧侣。 萧翎暗中一数那站起的和尚正好是十二人。 只听那最先站起的僧侣道:“萧大侠果然聪明贫僧正是摆下的罗汉阵不过这也是威力最弱的一种不知萧大侠是否愿入阵内一试?” 萧翎道:“对罗汉阵在下也梢有知晓不错你们这十二人的罗汉阵是人数最少的一种但人数少不是威力减弱……” 十二个僧侣披着一色袈裟年纪相差不多大都有四十左右最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装束也力求一般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胸前挂的串珠有长有短。 那当先立起的一个憎侣项上挂的串珠最长隐隐间似是几人中领人物。 只听他缓缓说道:“萧大侠似是已留心到我少林寺的罗汉阵了不知对这罗汉阵萧大侠邱晓多少?” 萧翎道“其实罗汉阵的变化九个人已可应付多用三个加于一点那是说在下不论攻向哪个方位在一招接触之中、同时要拒挡最少四人的攻势。” 那和尚哈哈一笑道:“萧大侠果然高明如此说来阁下是不敢入阵一试了。” 萧翎道:“江湖传言数百年来能够冲出罗汉阵的绝无仅有但在下此刻处境不同纵然那罗汉阵是刀山油锅入阵之人非要战至力竭而死不可在下也要入阵一试……” 那领和尚冷笑一声接道:“萧大侠很有豪气。” 萧翎肃然说道:“在未动手前在下心中有几件不明之事不得不先行说明。” 众和尚齐应道:“什么事?” 萧翎道:“在下久闻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数百年来一直仲裁武林正邪力量武林同道对你们少林僧侣敬仰非凡想不到少林偕侣竟也会助纣为虐帮助那沈木风和江湖正义作对难道你们都愿意眼看那沈木风达到他霸统江湖之愿吗?” 群僧被萧翎一顿责备似是心性愧疚个个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良久之后才听那当先站起的僧人缓缓说道:“贫僧等苦衷也不愿告诉你萧大侠了萧大侠请放心入阵吧!” 这放心二字大有作用隐隐间示有开脱之意。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实难了解沈木风有何魔力既然能统率邪恶又能够驾御那正义的力量。” 那领头僧侣缓缓说道:“萧大侠可以入阵了你的时间不多夜色愈深、对你也愈不利。” 萧翎怔了一怔暗道:这僧侣口气十分缓和显无敌意如若这十二僧侣个个和他二般渡过这罗汉阵看来并非是太难的事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在下还有一件事说明……” 那带头和尚皱皱眉头道:“什么事快些请说。” 萧翎道:“在下手中的宝刃。有削铁如泥之效诸位要小心。” 群豪应道:“多谢说明。” 萧翎暗暗一提真气道:“萧某来也。” 大步向群僧行去。 只见群僧一抖双肩身上披的红衣袈裟纷纷落地左手一探每人抓起一根铁禅杖来。 萧翎抬头打量了群僧一眼暗道:我如能施出八仙登空的身法从拦路僧侣头顶之上掠过那就用不着和他们拼搏了。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衣袂飘风之声传入耳际十二个僧侣一齐离开了原来之位把萧翎团团围了起来。 原来这十二人都是精选高手对那罗汉阵十分熟悉一照眼间各自抢了方位已把萧翎困入罗汉阵中。 萧翎虽然心知群僧对自己敌意不深但这少林罗汉阵乃是传扬江湖数百年的奇阵萧翎却也不敢心生轻敌之念。右手领动剑诀默诵华山谈云青的剑招手法左手运集功力屈指戒备随时准备用那弹指神功对敌。 目光转动只见群僧环围在他的四周缓缓地开始转动。 萧翎恩师庄山贝见识广博知晓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对罗汉阵知之亦深曾对萧翎有很详尽的解说心知自己只要攻入一招罗汉阵立时动如让他自然动势道反而很慢。 他欲窥奥秘昆以不肯抢攻全神贯注群僧让他们自然动。 只见群僧团团转动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萧翎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师父解说这罗汉阵时似是无此变化只说到那罗汉阵由慢而快然后自然动攻势但却不知何故竟然停了下来。 只听一个声音传入耳际道:“萧大侠快请出手如待我们罗汉阵自然动每一次有六十四招的攻势如是那六十四招攻势未完其间决难遏上但如你萧大侠先行动情势就会大不相同了。我们处于被动还击封架部没有连锁攻势时间不多我无法再和你多谈了。” 萧翎心中暗道这中间还有许多分别他既然泄露机密于我那是有心放我一马了。 心中念转左掌倏然出。 萧翎掌势出人也同时向前冲去。 原来他自作打算准备借机冲出罗汉阵。 哪知一掌劈出之后罗汉阵也同时展开了反击一个手执禅杖的僧侣左手斜斜推出接下一人却突然闪避开去。 两柄禅杖就在那闪避开的和尚身后突然伸了出来左右分进击向萧翎。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好快的禅杖。 右手短剑探出点向右边禅杖身子同时横跨了一步让开了左面一杖。 那两柄禅杖一击未中立时分向两面闪去但紧随在两柄禅杖后又是三柄禅杖击了下来。 萧翎短剑疾挥暗贯真力呛的一声削中了一柄禅杖。 宝剑锋利那禅杖应声而断。 萧翎左手疾探接住了半截禅杖。 这些僧侣都是使用重兵刃萧翎手中短剑虽然锋利实也难和这些重兵刃相抗拒这才不惜利剑受损硬削下对方禅杖。 萧翎还无暇观察手中兵刃是否有损又是三柄禅杖攻到当下大喝一声左手中断去的禅杖横里扫出。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一柄迫身禅杖被萧翎半截断杖直震开去。 但这一招硬打硬接之后也使萧翎感觉到少林僧侣果然是名不虚传似是人人都有深厚的功力。 罗汉阵全面动虽然只有十二个僧侣十二柄禅杖但那些层层**的攻势却如海浪一般叠叠重重地涌上来。 十二支禅杖加上那罗汉阵的精奇变化之后有如千百支禅杖一般分由四面八方攻到。 萧翎右手持剑左手拿杖全力施展希望能争到主动但那群僧禅杖连绵不绝竟使萧翎没有还手机会。 罗汉阵连绵变化的快攻守使萧翎有着无法施展之感心中既是惊奇又是忧虑暗道:不论这番恶斗胜负如何似这样拖延下去对我大是无益这罗汉阵攻势如此猛烈严密得丝丝入扣如若不冒险施展毒辣手段只怕是难以取胜。但群僧对我似又是手下留情我如伤了他们之人只怕当真要结下怨恨 一时间心念电转大感为难。 只听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际道:“萧大侠能在我罗汉阵连番冲攻之下仍然有攻有守那是足见高明了但如这般相持下去对你萧大侠极是不利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又不能这样放你走最好你能伤我们两个人。” 萧翎听那说话声音转来转去分由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心知是他在说话时仍然随着罗汉阵不停地转动所以声音由四面八方传进心中立忖道:他已经点明于我只是下手之时要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能轻也不能太重。 心念转动之间突觉那罗汉阵的攻势缓了下来。 萧翎心知这是群僧给他的机会当下全力反击左手一挥轻轻弹出。 一缕指风疾射而出。这正是少林寺弹指神功。 只听一阵闷哼一个僧侣手中的禅杖落地。 原来萧翎这一击之下正中了一个僧侣的右腕那憎侣握不稳手中禅杖跌落实地。 转动的罗汉阵受此影响全阵为之一缓。 萧翎借势挥剑挡开了两只禅杖攻势右手轻轻一弹又弹出一缕指风。 这一击又弹中一个和尚右腕之上那和尚手中禅杖又落地上。 两僧侣受伤罗汉阵快攻势又缓了甚多。 萧翎借势大喝一声剑掌齐施冲出了罗汉阵沉声说道:“诸位大师承让了!” 纵身而起直向前奔去。 这几句话并非是一般客套而是由衷之言说得真情流露。 第四十三回 遇故人相助 萧翎大步奔行又越过一段山谷仰天长长吁一口气心中暗道:这沈木风布下的八道埋伏如是一关强过一关这一阵的埋伏又不知是何许人物? 经过了四关恶斗之后萧翎来时的豪气大半消灭只觉大过轻估了沈木风。 他放缓了脚步慢慢地向前行去。 抬头望望天色轻轻咳了一声自言自语他说道:“再闯过这一阵只怕是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还有三阵必得连夜闯过了。” 突然他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流目四顾尽都是山石青草不见一点可食之物。奇怪的是这一段山谷之中连一株矮松也未看到。 转念又想到百里冰的安危不禁精神一振暗道:今日纵然是战死于此也是心安理得她一个姑娘家离开父母追随于我对我寄有了无比的信任我岂能有负于她。 转过了一个山弯景物又是一变。 这时西下的夕阳已被高峰挡住从两峰之间的一道缺口照射过来映照了一半山谷远远望去半暗半明。 这一段山谷形势和其他山谷大不相同怪石鳞峋不见草木。 萧翎心中盘算第五关埋伏应该就在这段山谷之中才是是以举动突然间小心起来。 右手取出短剑缓步向前行去。 萧翎连闯四关之后有了经验对每一个嶙峋怪石都十分留心怕隐藏有人突起施袭。 哪知深入了三四丈以后仍然不见一点动静心中大感奇怪暗想道:“难道那第五关埋伏未设于此吗? 心中念头还未转完突闻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入了耳际道:“来人可是萧翎?” 萧翎道:“正是萧某阁下何许人?” 口中说话两道目光却盯注那话处瞧了过去。 只见那是一块突起的高大怪石声音就起自那怪石之后。 萧翎心中忖道:不管是何许人这一次总不能让她占去先机我要先行出手抢攻才成。 估算了那高大怪石和自己停身处的距离、准备对方一现身立时就跃起施袭。 但闻一阵咯咯笑声传了过来道:“萧翎你慢慢走过来。” 萧翎心中大奇忖道:她要我慢慢地走过去是何用心难道是要我全然无备时她好突然跃起施袭不成好吧!咱们就施用卑下的手段试试吧!看看哪一个吃亏。 口中应道:“在下来了。” 暗中却提聚真气缓步行了过去。 绕过大石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女盘膝坐在大石之后。 萧翎一和那少女目光相触不禁为之一呆。 原来那少女竟是巫蓉。 萧翎本想一见石后人立时抢先出手施袭但却万万未料到石后坐的竟然是巫蓉左手屈指运聚的弹指神功竟然无法下手。 巫蓉两道清澈的目光一掠萧翎;道:“萧大侠不认识我了吗?” 萧翎道:“自然认识你是巫蓉姑娘。” 巫蓉道:“正是贱妾。” 萧翎想到她目睹巫婆婆死亡之后狂而奔的情形有如得了风癫之症想不到此刻她却又完好无恙。 心中想问但又觉很难出口只好忍了下去。 巫蓉仍然端坐未动只见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萧翎。 他心中明白这巫蓉的武功很难是自己之敌只是她施毒的手段却是可怖异常虽然她比不过祖母巫婆婆但她自幼耳濡目染下毒手法也绝不会错到哪里。看她坐着不动若有所恃萧翎倒也不敢鲁莽出手。 只听巫蓉叹息一声道:“我武功比你差得很远也不用向你打了你只要一挥剑就可以取我之命。” 萧翎道:“姑娘不怕死吗?” 巫蓉道:“我不怕我一个人活得太孤单了死了好见我奶奶去。” 萧翎叹息一声道:“那沈木风明知你非我敌手三五招内我就可取你之命为什么要把你安排于此?” 巫蓉道:“我施毒的手法厉害沈木风心中很明白。” 萧翎道:“你施毒手段比起你的祖母巫婆婆如何?” 巫蓉道:“相差有限。” 萧翎道:“那是说姑娘已在这段怪石谷中布下了奇毒?” 巫蓉道:“沈木风是这样想但如若我布了毒此刻你已经中毒多时了。” 萧翎暗中运气一试道:“在下并无中毒的感觉。” 巫蓉道:“那是因为我没有布毒你就是想中毒也是有所不能了。” 萧翎道:“姑娘为什么不布毒呢?那沈木风知晓了此事岂肯饶你性命。” 巫蓉道:“沈木风杀死我和你杀死我有何不同反正我已经不怕死了。” 萧翎道:“姑娘既是不肯布毒加害在下我又如何能够下手杀你。” 巫蓉道:“你不杀我沈木风也要杀我我只有一条命谁杀都是一样如是让我选择一个杀我的人死在你手中我会舒服一些。” 萧翎道:“姑娘亲自看到了令祖母的下场为什么还要混入江湖?” 巫蓉道:“我是被他们捉来的他们用药物医好了我的疯癫之症;要我替祖母报仇……” 萧翎道:“姑娘神志已复不难回忆起往事令祖母并非我萧翎杀死的啊!” 巫蓉道:“我知道你不但不是杀死我祖母的人而且你还替她老人家报了仇我心中对你非常感激。” 萧翎道:“既是如此为什么你还答应他们和我作对?” 巫蓉道:“当时情景我如不肯答应他们绝不会放过我这一关埋伏中必将又换过别人你岂不是多费一番手脚。” 萧翎道:“这么说来姑娘是帮忙在下了。” 巫蓉道:“是不是帮忙呢我也无法分辨但只是觉得自己活得无味得很奶奶死了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我不愿死在沈木风的手中就答应了布毒害你。” 萧翎道:“沈木风老好巨猾阴险无比如何会信你之言。” 巫蓉道:“他本来不信我布毒的本领后来当面试过他才相信。” 萧翎道:“如何一个试法?” 巫蓉道:“我走过一片草地暗在草地上布下奇毒沈木风唤来了两个不知内情的属下由那草地走过行至一半人已倒地死去他才对我刮目相看让我在这片怪石上布毒取你性命我假装答应了他。” 萧翎道:“原来如此姑娘的盛情在下感激不尽。姑娘家传用毒之法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但用毒一道终非君子行径姑娘以后还望谨慎施用今日之情我萧翎身心感受日后当图报答在下就此别过了。” 抱拳一揖举步向前行去。 巫蓉急急叫道:“萧翎你不能走。” 萧翎的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丫头难道又改变了心意吗?和这样一位会施毒的女人相处真是要当心才成…… 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巫蓉道:“你先杀了我再走好吗?” 萧翎道:“为什么?” 巫蓉道:“因为你走了他们也要杀死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你手中。” 萧翎回顾了一眼道:“四下无人姑娘何不逃走?” 巫蓉淡淡一笑道:“我如何能走得了呢?” 萧翎道:“为什么不能走?” 巫蓉道:“沈木风虽然对我很器重但他对我却不放心因此点伤了两处穴道告诉我说他下手很有分寸只要我不奔行这伤势要三日才能作只要我听从他的命令他立时可以解我穴道那时他将为我建造一座美丽的宫院并给我五十名美婢听从使唤又要传我武功不准天下武林人物去打扰我。要把我培养成武林中第一女豪杰。” 萧翎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巫蓉道:“我不相信。” 萧翎道:“太美丽的话总是谎言。” 巫蓉轻轻叹息一声道:“他还说了很多话。” 萧翎道:“说什么?” 巫蓉道:“他说如是要我杀别人他就不会多心了但因为是杀你他才点了我的穴道。” 萧翎道:“为什么呢?在下和别人有何不同?” 巫蓉道:“他说你生得很讨女孩子喜爱女孩家见了你就下不得手!” 萧翎微微一笑道:“姑娘的看法如何?” 巫蓉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并无这种感觉也许因为那时你装成一个道人的原故以后我虽然揭破了你真正的面目但那时我们正处在敌对立场我也没有留心打量但此刻见你我倒相信了他的话。” 萧翎道:“姑娘此言在下实是有些不解难道在下举止很轻浮吗?” 巫蓉道:“正因为太正派了除了你天赋的条件之外还有那仁侠的风度仪容易使人倾心。” 萧翎望望天色道:“在下并无此感。姑娘的盛情萧某是感激不尽此刻在下无暇在此多留就此别过了。” 巫蓉道:“我知道你心中很惦记那位百里姑娘但你总要把我的事情办完再走好吗?” 萧翎道:“办什么?” 巫蓉道:“杀死我然后再走。” 萧翎叹息一声道:“姑娘如若在这怪石上市毒此刻在下已经中毒多时你救了我的性命算起来那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如何能够下手杀你。” 巫蓉道:“那你要别人杀死我?”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那沈木风点了你何处穴道在下瞧瞧看看能否代姑娘解去。” 巫蓉道:“那沈木风告诉我是一种独门手法别人无法解得。” 萧翎道:“在下瞧瞧总是不妨事吧! 巫蓉道:“在我背后左右双肩之下。” 萧翎仔细地查看过巫蓉背上情势扬手拍了两掌道:“在下用内力替姑娘解穴希望姑娘能够运气相应。” 巫蓉道:“好吧!咱们试试看。” 萧翎找到了巫蓉的伤处暗中运气内力源源攻入了巫蓉体内。 巫蓉运气相应全身行血加。 萧翎待巫蓉运气至重要关头时突然取开右掌点出两指。 巫蓉全身一颤回头说道:“怎么回事啊?” 萧翎低声说道:“这是家师传授我的解穴之法专解各种奇异和独门手法点伤的穴道是否灵验在下从未用过姑娘运气试试吧!” 巫蓉依言运气相试穴道竟已解开回头说道:“你本领果然高强我的穴道已解!” 萧翎道:“那很好姑娘穴道既解可以逃命去啦。” 巫蓉道:“我逃不了还是你把我杀死吧!” 萧翎脸色一整肃然说道:“在下也没有把握能够闯过这几阵埋伏但我仍然是来了姑娘要在下杀你那是足见姑娘不怕死了但你既不怕死为什么不死中求生呢?” 巫蓉道:“我武功不如人逃不过他们的追击。” 萧翎道:“但你布毒之能却是高明异常为何不用来对敌。” 巫蓉嫣然一笑道:“你不是告诉过我那用毒不是君子行径要谨慎使用吗?” 萧翎一皱眉头道:“你用来保命那就不能算错了。” 巫蓉轻轻叹息一声道:“杀我可是怕玷了你的手吗?” 萧翎摇摇头;道:“不是但姑娘既有生机为什么不冒险一试?” 巫蓉道:“你还要闯几阵?” 萧翎道:“过了你这一阵之外还有三道埋伏。” 巫蓉道:“你可知道在这四周的高峰之上。有很多监视我的人吗?” 萧翎道:“这在下不知。” 巫蓉道:“你帮助我解开穴道的事他们定然已经瞧见此刻只要我有所行动会一直在他们监视之中……” 语声一顿接道:“除了你杀死我一途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萧翎道:“什么办法?” 巫蓉道:“带着我一起走。” 萧翎道:“在下闯过了四道埋伏一道比一道高强由你和我同行那不是自投虎口吗?” 巫蓉神色一变、道:“你怕那位百里姑娘见了生气是吗?” 萧翎道:“不是。” 巫蓉道:“那你是不信我说的活了。” 萧翎道:“在下总觉得姑娘应该有逃走的机会。” 巫蓉凄然一笑道:“好吧!你稍留片刻瞧瞧等我爬入那峰腰的杂林之中你再走如何?” 萧翎抬头望望如削的石壁道:“这一道光滑石壁你如何爬得上去。” 巫蓉道:“你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萧翎道:“好吧!这段光滑峭壁不过四丈多些合咱们两人之力大概可以上去……” 望望百丈以上峰腰树林接道:“你只要逃入林中就可施展布毒手法在林中布毒保命。” 巫蓉道:“你想的太容易了。” 萧翎道:“姑娘站在我双手之上我向上投掷姑娘也同时施展纵跃身法。” 巫蓉纵身一跃落在萧翎双掌之上说道:“你如能瞧到我死去记着在我胸前插上一朵山花但不要把尸体埋起。” 萧翎不愿再和她多谈双手运力高声说道:“姑娘小心了” 双臂一缩一伸用力投出。 巫蓉柳腰一伸直向峭壁之上一株突出的矮松上飞去。 萧翎暗中运力目注巫蓉担心她万一抓不到矮松跌落下来时好接住她的娇躯。 只见巫蓉的身躯悬空打了两个翻转双手抓住了矮松。 萧翎长长吐一口气暗道:她只要能够进入丛林沈木风怕她在林木中布毒不敢紧追总有一半逃命的机会。 心念尚未转完突闻一声尖叫传了过来。 抬头看去只见巫蓉由山壁直滑下来。 萧翎吃了一惊急急向前踏了两步接住了巫蓉的身躯。 只见那巫蓉前胸上插着一只长箭脸色惨白苦笑说道:“我说逃不出去你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 萧翎怒声说道:“我替你报仇!” 缓缓放下了巫蓉。 巫蓉急急说道:“不要去。” 萧翎停下脚步道:“为什么?” 巫蓉道:“这悬崖高过百丈你纵然武功高强攀上去也要费上很大气力他们在暗中埋伏放暗箭施袭你就算能够搏杀他们也要消耗去甚多的体力你还要闯过三阵不能这等浪费体能。” 萧翎心中暗道:“这话也有道理。” 口中却说道:“但姑娘为了听从在下之言不幸中箭。” 巫蓉道:“唉!我知道必环只是早晚而已你不用管我了快些走吧!” 萧翎细查巫蓉前胸伤势那长箭人内甚深但只要未刺入内脏箭上无毒并非是难救之伤当下说道:“蓉姑娘这箭上有毒吗?” 巫蓉摇摇头道:“没有觉出似是无毒。” 萧翎道:“是否射入内脏呢?” 巫蓉道:“我不知道但疼得很厉害。” 萧翎道:“姑娘忍着点疼在下帮你拔出长箭。” 巫蓉道:“你要干什么?” 萧翎道:“只要箭镞未刺中内脏姑娘的伤势就不算严重。” 巫蓉道:“但他们还有箭啊!这一支未射死我使用下一支必欲置我死地而后甘心。” 萧翎道:“如是姑娘的伤势无碍在下可以包扎好姑娘的伤势再走。” 巫蓉道:“不用了你时间不多了我想明白了既然难免一死为什么不要他们抵偿呢?至少我可捞两条命的本钱回来。” 萧翎道:“姑娘有此能耐入在下深信不疑杀敌能够保命那才应该你这般和他们同归于尽那就划不着了。” 巫蓉道:“除了同归于尽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法子。” 萧翎道:“疗好伤势跟我一起走也可助我一臂。” 巫蓉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萧翎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想明白了姑娘留此。已成必死之意倒不如和我一同冒险了。” 巫蓉痛苦的神情中泛现起一脸欢愉之色道:“当真吗?” 萧翎道:“自然是当真了。” 巫蓉道“你不怕那位百里姑娘生气吗?” 萧翎道:“她若知道你为了救我背叛那沈木风自然不会生气了。” 巫蓉道:“好!见她之后你就很耐心地给她解说清楚。” 萧翎神色严肃他说道:“我要事先给你说明白看前面安排的情势我闯过的希望不大……” 巫蓉道:“我一个人留这里一定要死跟你走或有一分生机。” 萧翎道:“好!你要忍着点痛。” 右手握着箭杆用力一拔长箭应手而出。 一股鲜血激射而出喷了萧翎一身。 萧翎取出金疮药包好巫蓉伤势低声说道:“很痛吗?” 巫蓉摇摇头站起身子道:“咱们走吧!” 萧翎道:“你坐息一阵咱们再走如何?” 巫蓉道“不用了我就是休息一天伤势也不会好此刻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不能耽误时间。” 萧翎抬头看看天色道:“你真不碍事吗?” 巫蓉道:“不碍事。” 萧翎道:“好!咱们现在走不过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巫蓉道:“什么事?” 萧翎道:“我和人动手之时你不能随便出手……” 巫蓉道:“我若是用毒呢?” 萧翎道:“那也不能冒险……”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巫姑娘这谷中的人造埋状一道比一道凶险我如是稍有分心必然会造成失误你如涉险必分我心。” 巫蓉点头笑道:“我记下了咱们走吧!” 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萧翎道:“你走后面。” 大步抢在巫蓉前面而行。 两人行约百余丈又转出一道山坳。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山谷开阔两面山壁之间距离百余丈好一片搏斗之地心中暗道:如若沈木风在此设下埋伏必然是一些武功高强人物准备各凭武功打一场硬仗。 只听巫蓉的声音由身后传了过来道:“萧大侠你当真很关心我的生死吗?” 萧翎道:“自然是真的关心了!” 巫蓉道:“我害过你和你的朋友你心中一点也不记恨吗?” 萧翎想起了邓一雷和展叶青他们生死未卜心中暗道:如论你们祖孙所作所为我实也不应该关心于你。 口中却应道:“你虽然害过我但今日却救了我我逼你离开害你受伤心中极是不安……” 巫蓉接道:”所以你才关心我的生命?” 萧翎回过头来道:“也不全是如此。” 巫蓉道:“那还有什么?” 萧翎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习武之人的本色姑娘身受箭伤处境危难既觉得跟在下同行才有生机在下岂能推辞。” 巫蓉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是英雄所以才肯带我走因为我是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身世凄凉你怜悯我同情我;才答应我是吗?” 萧翎回目望去、只见她的一双星目中满含着晶莹的泪水、脸上是一片茫茫无依的神情不禁必中:一动暗道:她说的不错我只是怜悯她才答应带她同行但我如据实而言必将大伤她心此情此景实是不宜直认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姑娘只能算说对了一半。” 巫蓉道:“还有一半为什么?” 萧翎道:“姑娘弃邪归正这勇气是何等的令人钦敬在下自当尽我之能助姑娘脱出危险。” 巫蓉惨然一笑道:“人家称你萧大侠果然不错这些理由是何等的博大怎能不叫人心服口眼呢?” 语声一顿道:“咱们快些走吧!” 突然放步向前奔去。 萧翎急道:“你不能走前面快停下来。” 巫蓉头也不回地加快度向前奔去。 萧翎心中大急一提气向前追去。 他轻功卓绝岂是巫蓉及得不过一会已然追在巫蓉身后。 只要再有一丈左右距离萧翎就可越过巫蓉。 就在这瞬息之间突闻一声厉喝道:“小丫头再走快些。” 喝声中四点寒芒疾如流矢一般直射而来分取萧翎前胸、小腹。 萧翎双掌齐由**两声击落了射来的暗器。他手上戴有蛟皮手套不畏锋刃所伤掌拍落暗器。 但这一耽误间巫蓉已奔出了一丈开外只见人影闪动四个大汉疾闪而出放过巫蓉拦住了萧翎的去路。 但闻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小姑娘快躲镖右面大岩后去。” 原来那右面山壁之处有一块突出的大岩这一关埋伏之人却藏在那大岩之后。 巫蓉大声说道:“你们要当心啊!他武功高强得很……” 说话时人也停了下来躲在那现身四个大汉之后喘着气接道:“我受了伤跑不动啦!” 萧翎挥掌击落暗器之后本想施展燕子三抄水的轻功追上巫蓉解救于她但见她躲在那大汉之后分明是又改了主意想重投沈木风的手下立时停下来脚步心中暗道:这丫头自幼在巫婆婆教育之下人性已变不知晓什么正邪之分见利忘义遇险变节才是她的本性我寄望她弃邪归正自然是期望过高了。 他生具侠义天性眼看巫蓉重新投敌心中并不气怒反而觉着少了一个累赘暗中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一阵准备如何和我萧翎动手?” 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道:“这一阵和你比拼真实武功。” 随着那回答之言巨岩之后缓步走出一个花白髯垂胸宽脸大额的老人。 萧翎目光转动只觉此人面孔陌生从未见过当下拱手道:“阁下何许人?” 那老人不答萧翎的问话两道目光盯注在萧翎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你能连闯五阵足见很高明倒叫老夫生出怜惜之心。” 萧翎心中暗道:“听他口气似是并非那沈木风的属下。” 仔细看去只见那四个拦路大汉的衣服都很特殊不管什么颜色的衣服前胸上都绣着一个黄色的虎头。 这分明是一种标识只是萧翎却无法认出这标识代表着什么。 他极力想从记忆中找出那虎头来历但搜尽枯肠却记不起庄山贝跟他说过这种标识。 只听那老人冷冷说道:“萧翎你在想什么?” 萧翎缓缓说道:“我在想你们胸前绣的虎头代表着什么。” 那长髯老人冷冷说道:“量你小小年纪也不会认出这标识代表着什么。” 萧翎道:“就算在下认不出来但在下可以断言阁下等决非百花山庄中人只是沈木风邀来的助拳之人!” 长髯老者哈哈一笑接道:“你虽没有见识但却很聪明沈木风邀请老夫等师徒助拳虽许以丰厚的报酬但那并非是老夫答应的主要原因了。” 萧翎道:“沈木风自视极高天下武林大部向他臣眼阁下能受邀而来足见阁下是一位大有名望的人物武林中能够受到沈木风如此尊敬之人实是不多。” 长髯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说你聪明果然不错……” 语声一顿声音癸转冷漠道“老夫师徒们摆下一座飞虎阵数十年来能从飞虎阵中逃生之人实也不多老夫对你一见有缘只要你能答应老夫两件事老夫可以推却那沈木风优厚的报酬放你过关了。” 萧翎心中暗道:如能不费气力过此一道埋伏对我是帮助太大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不知阁下要萧某答应何事?还望能够先行说出让在下考虑一下。” 长髯老人冷冷说道:“你还考虑吗?” 萧翎道:“不错如是阁下提的条件太过苛刻在下未必答应。” 长髯老人怒道:“好狂的小娃儿你还要考虑老夫所提的条件?”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老夫很欣赏你这份胆气破例优容先告诉你吧!老夫这飞虎大阵花了我毕生精力才研究而成共计十人才能使飞虎大阵的威力步上巅峰但老夫只收了九个徒弟使全阵缺了一环遇到强敌还要者夫亲自出马主持阵势老夫以此为憾但良材难求。老夫也是无可奈何你如肯投我门下补足飞虎阵的缺憾老夫就放你过关。” 萧翎淡淡一笑道:“还有第二个条件呢?” 长髯老人道:“听说你要去救一个女娃儿是吗?” 萧翎道:“不错阁下怎生知晓?” 长髯老人道:“沈木风告诉老夫不过老夫门下严禁女色你如答允拜我门下老夫就助你救了那女孩子然后要她离开此后永不能和你相见……” 说罢仰天打个哈哈接着又道:“怎么样老夫这条件很简单吧?” 萧翎道:“条件虽然简单但在下却不能答应。” 那长髯老人似是不相信自己耳朵道:“什么?你不答应?” 萧翎道:“是的阁下这俩条件在下是一件也不能答允。” 长髯老人怒道:“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举手一招另外有五个大汉由那巨岩后奔了出来。 萧翎右手取出短剑平胸而举缓缓说道:“阁下不用慌在下待阁下飞虎大阵摆成之后再行动手。” 那些大汉动作熟练奔出巨岩立时各就方位片刻间阵势已成。 萧翎短剑一挥道:“诸位小心萧某闯阵了。” 举步向前行去。 他神情间虽然轻松但心中却未小觑强敌暗中提气准备一出手就抢先机。 九个布阵大汉各执着一柄巨斧只有老人赤手空拳居于阵中。 萧翎心中暗作盘算道:“我如先行伤他们两人使全阵变化受阻或可一举通过至少可使这飞虎阵的攻势威力减少一些。” 当先两个大汉似是虎头走近五尺左右一齐举起手中巨斧。 萧翎暗道:“好啊!他们竟不肯让我先机。” 左手一屈准备施展弹指神功完伤他们一人只听两声闷哼传了过来两个当先举斧的大汉突然抛去了手中兵刃捧着小腹蹲了下去。 那长髯老人怒道:“两个饭桶怎么阵势尚未动就受了伤呢?” 只听那两个大汉齐声应道:“师父弟子腹疼如绞。” 长髯老人道:“为什么忽然腹疼起来?” 这时巫蓉已悄然退到一侧闻言接口说道:“因为他们中了奇毒。” 长髯老人道:“你怎么知道?” 巫蓉咯咯一笑道:“我下的毒怎么会不知道呢?” 长髯老人道:“臭丫头老夫先毙死你。” 扬手劈了出去。 巫蓉纵身闪开笑道:“你的武功最高我下毒也最重。” 长髯老人劈出了一掌之后突然一皱眉头;第二掌竟是无力出。 原来他劈出一掌之后只觉小腹内一阵剧疼有如利刀绞腹其疼无比。 紧接着余下七人个个弃去手中巨斧捧着肚子蹲了下去。 萧翎眼看几人腹疼之状和那日店中所见一般无二心中确知巫蓉下毒心中暗道、我还道她当真脊我而去原来她在使用诈术借机下毒。 飞虎大阵十个人九个捧腹蹲在地上只有那长髯老人仍然肃立不动但却也在极力忍受着痛苦顶门上汗水滚滚而下。 巫蓉微微一笑道:“萧兄要不要杀死他们此刻他们都已无反抗之能。” 萧翎双目凝注在巫蓉的脸上良久未一言。 巫蓉突然感觉到一阵羞郝泛上双颊缓缓说道:“你瞧着我干什么?”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几时下毒我怎么没有瞧到。” 巫蓉道:“要是被你一眼就瞧出来我如何还能伤得别人。” 萧翎道:“看起来你已尽得令祖之能了。” 巫蓉摇摇头道:“差得很远算起来我得祖母之能不过十之二三。” 只见那长髯老人冷哼一声也缓缓蹲了下去。 这时另外的九个人功力不如那长髯老者早已忍受不住腹内疼痛失声而叫。 萧翎低声说道:“蓉姑娘这些人会死吗?” 巫蓉摇摇头道:“不会但他们永不停息地疼下去到无法忍耐时大都要自绝而死。” 萧翎道:“这毒物很残忍。” 巫蓉淡淡一笑道:“岭南二魔杀死了我的奶奶之后使我体会出江湖上的险恶可怖我武功不能自保只好在下毒方面用功夫了所以我用毒之技比过去进步很大……” 望了那蹲在地上的十人一眼缓缓接道:“这些人和你无怨无仇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来杀你?他们如是那沈木风的部属还情有可原但他们都不是和咱们作对的原因不是为名就是为利咱们不杀他们就要为他们所杀了。” 突然伏身捡起一柄巨斧挥手抡动一斧一个片刻间。十个人尽力她劈死斧下。 萧翎目睹那十具尸体不是身异处就是脑袋被生生劈开死状至惨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忖道:这丫头心中似是充满了激怒悲愤日后要疏导于她才成。 巫蓉连劈了十人之后投去手中巨斧笑道:“萧兄咱们走吧。” 萧翎道“咱们把十具尸体掩埋起来再走好吗?” 巫蓉摇摇头道:“不用了这两面峰腰中都有沈木风埋伏的人手咱们去后他们自会前来收尸。” 萧翎点点头道:“咱们走吧!” 抢在巫蓉身前接道:“蓉姑娘沈木风未把你背叛百花山庄一事传告各路埋伏你才这般轻易得手但可一不可再他们吃过这次苦头不会再讳疾忌医定然把你叛离百花山庄一事通知了最后两阵中人。” 巫蓉道:“你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萧翎道:“我的意思是说下一阵你不要出手站在我身后替我掠阵。” 巫蓉道:“如是我有机会帮助你难道也站着不动是吗?” 萧翎道“那倒不是在下之意是姑娘不要再用诈术如是有机会助我在下仍是感激不尽。” 巫蓉轻轻叹息一声道”谢谢你这样的关心我自从我奶奶死去之后你是第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 萧翎听得一怔急急举步向前行去。 巫蓉紧随在萧翎身后而行。 这时太阳己为高峰所阻天色逐渐地暗了下来。 萧翎振起精神。又转过两个山弯耳际间忽闻水声淙淙。 凝目望去只见眼前峡谷中一片碧水拦住了去路。 两面岸壁问流泉潺潺在去路边聚成了一湾潭水宽约五丈纵然是世间第一流的轻功。也无能在一跃之下飞登彼岸。 萧翎望着那一片碧水不禁为之一呆出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他千算万算确未想到会有一片潭水拦路。 巫蓉也大感意外不禁一皱盾道“萧兄你会水上功夫吗?” 萧翎道:“不会。” 巫蓉道:“我也不会。” 萧翎道:“沈木风早已知晓我不会水中工夫既有这片天然的障碍他岂会弃之不用。” 巫蓉道:“萧兄之意可是说那沈木风借这片潭水再派人阻拦我们是吗?” 萧翎道:“不错沈木风定然会利用这片天然的屏障布下恶毒的埋伏。” 巫蓉突然举步向前走近潭边一面瞧着一面伸手比划。 萧翎缓步行向前去低声说道:“你比划什么?” 巫蓉道:“我在计算这潭面有多宽多大。” 萧翎道:“姑娘计算这片潭干什么?” 巫蓉道:“唉!我无法计算出它究竟有多深如若能够算出它有多深就可以下毒了。” 萧翎道:“下毒……” 巫蓉微微一笑道:“不错我要在这潭水之中下毒如若那沈木风在潭水之中埋伏有人必然被我施放的毒药毒毙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不成啊!” 巫蓉道:“为什么?” 萧翎道:“这片潭水积泉而成已不知多少年代了潭水之中必然有很多鱼虾、如是姑娘在潭水中下毒那些鱼虾不是先遭殃吗?” 巫蓉微微一笑。道:“你很仁慈不过此刻咱们要保性命哪里还能顾及到那些鱼虾呢?” 萧翎道:“那沈木风在这里没有埋伏决然不错、但他们也不会住在潭水中。” 巫蓉正待接言突见彼岸人影一闪一个用树身连结的木筏缓缓行了过来。 原来那木筏靠在潭边一角上面复以青草是以很难看得出来。 两条人影跃上木筏缓缓划动直向萧翎停身之处行来。 萧翎看到那木筏之后心中一动暗道:以我此时成就一跃三丈尚非难事只要那木筏行入潭心我即可一跃而上借木筏之力跃登彼岸只要能足踏实地那就不用怕他们了…… 突然想到了巫蓉不禁为之一呆想好的计划顿然受阻。 原来、巫蓉的轻功决难借木筏之力跃登彼岸这迅雷不及掩耳之策实已无法再用了。 他天生的侠肝义胆心想既然答应了带着巫蓉决不能中途弃之不顾。 目下情势只有待那木筏驶近再行见机行事了。 忖思之间木筏已然行近岸边。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那木筏上两个人其中之一竟然是逍遥子。 不过逍遥子此刻已然脱下道袍换着了一身疾服劲装。 另外一人年纪很轻身着青衫颊下无须僵直地站在木筏上有如一副木雕泥塑的人像。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的样子很奇怪不知是何许人物但是既然为沈木风作埋伏人手自非是平常人物。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逍遥子道长。” 逍遥子微微一笑道:“萧大侠果然厉害一眼就瞧出贫道。” 萧翎道“别说道长换着衣服就是你火烧成灰在下也能认出。” 逍遥子笑道:“山行艰难着袍不易行动。” 萧翎冷笑道:“想不到道长和四海君主竟然归服了沈木风。” 逍遥子道:“我们是有条件的合作!” 萧翎冷冷说道:“不管是归服了沈木风也好或你们是有条件的合作也好对于在下来说并非不同……” 语音一顿道:“道长在这里设的何等埋伏萧某如何过关还请说明在下恭候吩咐!” 逍遥子不理萧翎问话目光却转到巫蓉的脸上缓缓说道:“对令祖之死贫道无限抱憾。” 巫蓉道:“你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呢还是真的有抱疚之心?” 逍遥子道:“自然是真的抱疚了。” 巫蓉道:“我奶奶已经死了你抱疚又有何用如是你良心不安那就帮我一次忙吧!” 逍遥子道:“要贫道如何帮助姑娘呢?” 巫蓉道:“很简单只要你帮我们渡过这片潭水就行了。” 逍遥子道:“孩子你可知晓那水潭彼岸摆好了一座五龙大阵在等候你们吗?” 巫蓉道“什么五龙大阵?” 逍遥子道:“那是沈木风赖以对付武林高手的奇阵费了他无数心血。” 萧翎道:“在下见识过了那也不足为奇只是几个穿着奇服异装刀枪不入的怪人罢了。” 逍遥子叹了一声放低了声音道:“萧大侠你虽然英勇绝世但你今日只有一个人啊!” 萧翎道:“在下不解道长言中之意。” 逍遥子道:“好!贫道再说明白一些此时此地萧大侠是最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萧翎流目四顾一眼道:“道长如有弃暗投明之心在下愿为天下英雄解说。” 逍遥子道:“萧大侠想得太简单了!” 萧翎道:“道长心意难解还请明说了吧!” 逍遥子点点头答道:“萧大侠进入禁宫得了何物?” 萧翎道:“一把斩铁如泥的短剑也正因在下有此短剑才不畏那沈木风的五龙大阵。” 逍遥子道:“还有呢?” 萧翎道:“箫王张放的武功秘录……” 逍遥子接道:“不错据在下所听得消息那宇文寒涛已然把张放的武功秘录交给了你萧大侠是吗?” 萧翎道:“不错怎么样?” 逍遥子按制着胸中的喜悦淡淡笑道:“如若萧大侠愿以张放秘录相赠贫道愿全力相助萧大侠救出那百里姑娘。”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贪心得很倒也不必以君子手法对付他 但闻逍遥子接道:“萧大侠请仔细想想那百里姑娘的性命重要呢还是你那本张放武功秘录重要?取舍之间任凭萧大侠贫道决不勉强。” 萧翎心中忖道:张放武功秘录我已转奉岳姊姊少林的弹指神功和华山剑法我交给了邓一雷和展叶青此时此情之下就算他们取了萧翎之命也是无法取去武功秘录我何不以此作饵诱他说出一些内情?也好作我对敌的参考。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道长的耳目果然是灵敏得很。” 逍遥子道:“我们没有很多的时间萧大侠意下如何?必得快作决定才成。”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强自按下心中的焦急缓缓说道:“在下身处险境还可沉得注气道长又急什么呢?” 逍遥子大感意外双目凝注萧翎脸上瞧了一阵道“阁下不顾自己的安危难道也不管那百里姑娘的生死了吗?” 萧翔道:“沈木风设下埋伏用那百里姑娘诱迫在下来此在下未见那百里姑娘之前我想他不会加害那百里姑娘。” 逍遥子道“贫道只知萧大侠的武功高强却不料你这养气的功夫竟然也已达到了这等高深的境界。” 萧翎道:“一本箫王武功秘录、如若真正能以救得百里姑娘和在下……” 目光一顾巫蓉道:“还得加上这位巫蓉姑娘一共三条命在下自是不会吝惜区区一本秘录。” 逍遥子望望天色道:“看来咱们这笔生意谈成的希望很大。” 萧翎道:“那要看你逍遥道长有多大本领了。” 逍遥子道:“此话怎讲?” 萧翎道:“阁下自觉武功比那沈木风如何?” 逍遥子淡淡一笑道“贫道自知单打独斗要输上沈本风一筹。” 萧翎道:“用略施计谋呢?” 逍遥子沉吟了一阵笑道:“贫道和沈木风相较当在伯仲之间。” 萧翎道:“若照在下的看法道长的心机。恶毒都难及得那沈木风就算你们在伯仲之间此刻两岸峭壁都布满了沈木凤的耳目道长的谋叛行动已经暴露那沈木风会立刻得到消息那时道长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能照顾到我等三人呢?” 逍遥子淡淡一笑道:“萧大侠不只武功越来越强而这动用心机上似乎是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萧翎道:“这要拜谢诸位之功了和你们几位擅用心机的高手相处在下是不进步也得进步了。” 语声一顿接道:“逍遥道长准备如何相救我等还望先行相告如是确然可行在下自会奉上张放的武功秘录。” 逍遥子道:“看来萧大侠对沈木风也有着很大的顾忌。” 萧翎道:“在绿林道上如讲果雄人物不得不推那沈木风坐上位道长自夸用谋之能和他在伯仲之间实是叫在下难以相信。” 逍遥子道:“萧大侠忘记了一件事。” 萧翎道:“什么事?” 逍遥子道:“沈木风无心贫道却是有意这一去一来的差别其间自然是很大了……” 随即伸出右手接道:“拿过来吧!贫道立时将告诉你们离此之法……” 萧翎道:“拿来什么?” 逍遥子道:“张放武功秘录。” 萧翎摇摇头道:“在下还未见百里姑娘之闽就是见了面也不能立时交付于你。” 逍遥子道:“为什么?” 萧翎道:“咱们讲的是救我们三人之命待我脱出危险之后再给你张放的武功秘录不迟。” 第四十四回 玉殒香消 逍遥子道:“萧大侠这般不信任贫道要贫道如何能够信任过你呢?” 萧翎道:“咱们谁也不用信任谁一切都要按部就班做去现在在下想先渡过此潭。” 逍遥子略一沉吟道:“好!你们两位上来吧!” 萧翎低声说道:“巫姑娘咱们跃上木筏一切由在下对付姑娘不用开口也不用多管闲事。” 巫蓉点点头嫣然一笑跃上木筏。 萧翎紧随着登上木筏。 逍遥子低声说道:“萧翎张放武功秘录可带在身上吗?” 萧翎道:“咱们还未谈好恕在下不便奉告。” 逍遥子举手一探木筏已向前面行去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在登上对岸之前必须谈好如是不能谈妥对岸就是五龙大阵萧大侠登上岸不过五丈就要陷入了五龙大阵之中。” 萧翎道:“道长可以说出救我等三人之法了。” 逍遥子突然重重咳了一声木筏停在潭心道:“救两位的办法吗就在这潭水之中。” 萧翎抬头看去木筏距对岸还有三丈多些四丈不到自己或可冒险一试但巫蓉是万万无能跃登对岸此时此情之下自然是不能弃她不管了…… 心中念头转动口里说道:“道长可是知在下不会水中工夫准备在木筏上施展手脚?” 逍遥子摇摇头低声说道:“非也萧大决尽你目力四面看看你能看得多远?” 这时夜幕已垂两面峭壁夹峙谷中更见黑暗。 萧翎流目四顾了一眼道:“可看五丈左右。” 逍遥子道:“这就是了以你萧大侠的目光只不过能看得四五丈远沈木风埋伏山峰监视贫道之人武功自是难比你萧翎他们此时已然无法看到咱们了。” 萧翎道:“这和道长相救我们之法有何关连在下想不明白。” 逍遥子道:“很简单贫道要李代桃僵之法安排一个假的萧翎去闯五龙大阵……” 萧翎接道:“就算有人假冒在下去闯五龙大阵在下等又如何逃出此谷呢?又如何去救那百里姑娘?” 逍遥子低声说道:“一把火烧去五龙……” 萧翎道:“也烧死那假的萧翎。” 逍遥子道:“这和你无关不劳费心。” 萧翎道:“百里姑娘呢?” 逍遥子道:“贫道已查看过地势形态一施展火攻不但烧死五龙而且也将烧乱沈木风的阵角我已早布内应火起之后自有人带那百里冰姑娘和咱们会合。” 萧翎道:“那人是谁?” 逍遥子道:“这个嘛在下已有安排此事和阁下无关。” 萧翎道:“自然有关了在下要知晓那人是何许人物看他是否有能力救出那百里姑娘。” 逍遥子道:“就算贫道告诉你你也不知晓他是谁。” 萧翎早已暗中打量过四面的景物心中却想着对敌之法觉出只有出手生擒逍遥子才能平安的渡过这片水面但此人武功高强如是想出手一击就生擒于他实非易筝必得在他全然无备之下出手才能有望。 这一击关系着成败生死是以萧翎丝毫不敢大意口中笑道:“道长安排那假冒在下之人又在何处呢?” 逍遥子右脚在木筏上连点三响水花一冒一个身着油绸子水衣裤的人突然由水中翻上木排。 敢情那大汉就躲在水中木筏之下。 萧翎心中暗道:糟糕原来有两个敌人现在又多上一个了。 逍遥子轻轻咳了一声道:“你脱下水衣水裤。” 那大汉应了一声脱下水衣水裤。 逍遥子道:“萧大侠天生英俊之貌遍天下只怕很难找出一个像你之人因此贫道只好找一个身材类似的人好在那五龙神智不清身披重甲鳞衣量他们也无法瞧出萧大侠。” 萧翎仔细打量那人一眼果然身材和自己相差无几心中暗道:看来这逍遥子是早有准备了。当下说道:“在下还有一点不解之处请教道长。” 逍遥子道:“什么事?” 萧翎道:“如是道长取得箫王张放秘录如何逃过沈木风的追击?” 逍遥子道:“这是贫道的事用不着和萧大侠研商吧!” 萧翎道:“好!就依道长之意带我们渡过吧!” 逍遥子微微一笑道:“并非贫道以小人之心贬君子之腹只因咱们在敌对相处之境贫道不得不小心一些。” 萧翎道:“道长可是要在下先把那萧王张放的武功私录交忖道长是吗?” 逍遥子道:“那样大不公平贫道只要萧大侠取出那张放秘录瞧瞧;然后仍由你萧大侠保管届时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那秘录彼此谁也不要取巧不知萧大侠意下如何?” 萧翎道:“此时此地时机不宜!” 逍遥子道:“这话怎么说?” 萧翎道:“过了这片潭水再看不迟。” 逍遥子道:“因为萧大侠不会水中工夫不愿在水中和贫道闹翻是吗?” 萧翎心中暗道:我轻易不用诈术谎言今为形势所迫使用一次就要被人当场拆穿。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道长认为这区区一片潭水就能使我萧翎屈服听凭摆布?” 逍遥子道:“瞧瞧萧大侠怀中秘籍不算过苛之求吧!萧大侠来此之前可能把秘籍交付他人如是果有此事贫道甘冒奇险相助阁下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机吗?” 萧翎暗道:糟糕!非被他逼得露出马脚不可。 只听巫蓉冷冷说道:“不用看了。” 逍遥子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巫蓉道:“因为你们已经中了毒就算把箫王张放的武功秘录给你你也没有机会学了。” 逍遥子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巫蓉道:“你不信是吗?” 逍遥子道:“贫道和令祖母有过交往对她用毒之能十分敬佩因此对你也十分留心自从登舟之后贫道一直注意着你的举动你双手未动过如何下毒?” 巫蓉随口答道:“自我记事就没有见过你和我奶奶有来往过……” 逍遥子道:“贫道说这话。二十多年了那时你大概还未出世。” 巫蓉答造:“这就是了我奶奶退隐之后已经研究出一种新的下毒之法!” 逍遥子道:“这个我还未曾听闻过不知是什么下毒之法?” 巫蓉答道:“隔物传毒刀上、剑上都可传毒!” 逍遥子笑道:“如若贫道的记忆不错咱们似乎是未动过手。” 巫蓉道:“但你站在木筏上我借着木筏传过奇毒。” 逍遥子呆了一呆道:“当真吗?” 巫蓉道:“不信你就运气试试!” 逍遥子心中暗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运气相试。 巫蓉就在他运气分神之时轻轻挥手一弹。 她早已预谋等待机会悄然移位只待顺风吹来才接口说话。 逍遥子运气一试并无中毒之征不禁冷笑一声道:“小丫头竟敢向贫道用诈。” 巫蓉道:“我说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再试试。” 一般人运气之后大都要深深吸一口气逍遥子亦不例外当下长长吸一口气。 只觉一股异味扑入鼻中。 原来巫蓉并无隔物传毒之能只是施诈骗他运气相试然后才借风势放毒。 逍遥子一生精明却未料到巫蓉人小鬼大骗他上当。 固然逍遥子因震于巫婆婆用毒之能才信了巫蓉隔物传毒的谎言。 但他究竟是一代雄才、高手觉得有异立时警觉左手一挥疾向巫蓉劈去。 萧翎身子一侧右手扬起接下逍遥子一掌。 双方掌力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 巫蓉急急叫道:“萧兄别让他抢到上风。” 她这奉告萧翎之言也无疑告诉了逍遥子顺风放毒。 逍遥子一面闭住呼吸一面侧身抢攻希望能抢到上风。 原来他自知已经中毒虽然及时警觉中毒不深但巫婆婆调合之毒都是奇烈无比只有在毒性未之前把萧翎逼向下风让他也中巫蓉施放之毒。 但因萧翎连番奇遇武功进境奇逍遥子虽然抢了先机但连攻数招均为萧翎逼退。 双方动手相搏数招也就不过是眨眼间工夫那僵直的青衫入和黑衣人已同时出手攻向萧翎两侧。 萧翎右手屈指弹出一缕暗劲破空而出。 这正是少林寺弹指神功。 那弹指神功厉害处在功力到了火候之后弹出的暗劲无声无息使人在不知不觉之间身遭击中。 萧翎因觉那弹指神功似是比那修罗指力更高一层这些时日之中对这门工夫日夜苦修进境甚。 那黑衣大汉入还未欺近萧翎身侧突觉右胸一麻被萧翎弹指神功击中穴道站立不稳一交跌下潭去。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 逍遥子微微一怔几乎吃萧翎掌势击中心中暗道:这小子的武功似是又长进了不少看来只有在水中擒他一途了。 心中念转纵身一跃飞落水中同时大声叫那青衣人道:“快下来。” 萧翎目睹逍遥子跃入水中已了然他用心要掀翻木筏准备在水中生禽自己和巫蓉哪里还容那青衫人跃入水中当下左手一抬硬接那青衣人一拿右手却斜里伸出扣拿那青衣人的脉穴。 但闻波的一声双掌接实萧翎竟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青衣人奇高的功力大出了萧翎意料之外心中暗道:此人掌力之强实不在那逍遥子的掌力之下。 那青衣人掌力虽然强猛卜但举动却是有欠灵活萧翎疾快攻出的右手竟然一把擒拿住了他的腕脉要穴。 这一次又是大出了萧翎的意料之外。 原来以那青衣人掌上雄浑的掌力而论其不该避不过这一击。 这不过一眨眼间的时光那青衣人听逍遥子呼叫之言跳入潭中时右手脉门已为萧翎拿住。 那青衣人反应出奇的迟缓只管遵从那逍遥子的命令也不管右手是否已被人扣拿住了脉穴夺身向水中跳去。 萧翎也想不到拿住他脉穴之后他竟然仍然向水中冲去。 不禁心中一震暗道:“这人不知练的什么武功似是他这手臂。四肢都和他无关。” 萧翎怕弄翻木筏不敢用力拖他大跨一步左手一挥切了下去。 但闻咋嚏一声那青衣人一条手臂被萧翎一掌切断。 同时右手一松那青衣人如愿以偿地跳入水中口中却出一声闷哼。 显然萧翎一掌切断那青衣人的右臂、已使他感觉到痛苦。 萧翎冷笑一声道:“我还道你不知疼痛呢!原来你也会感觉到骨折之疼……” 语声未落突然一晃脚下木筏直向一侧翻去。 萧翎急急移动身子施展千斤坠的身法向下压去稳住木筏回头对巫蓉道:“蓉姑娘在水中下毒。” 这句话说得声音甚高似是有意让逍遥子等听到。 巫蓉目注萧翎微一摇口中却大声叫道:“逍遥前辈你们三人都已中毒虽然你内功深厚可抗拒一时但也支持不过一盏热茶工夫毒性就要作只要我们能稳住木筏便可以跳到岸上你们似是只有死亡一途了。” 只见水花一冒逍遥子露出一个脑袋道:“我把你翻入水中生擒你们两人之后不怕找不到解药。” 巫蓉道:“好萧兄咱们跃向岸上让他们毒而死。” 逍遥子看那木筏距岸边不过三丈他们一跃登岸决非难事放下脸说道:“贤侄女可是准备和我谈谈条件吗?” 巫蓉道:“是啊!只是不知你是否肯答应?” 逍遥子道:“只要公平咱们不妨谈谈。” 巫蓉道:“你们在水中推动木筏;把我们送到对岸我就奉赠三粒解药。” 逍遥子道:“我如何能相信你?” 巫蓉道:“此时此情只怕你非要相信不可了。” 逍遥子道:“条件我倒是愿意答应不过你要找个保人。” 巫蓉道:“哪里去找保人?” 逍遥子道:“你身旁站的正好是保人呀!” 巫蓉道:“萧大侠!” 逍遥子道:“那就要萧大侠作保吧!” 巫蓉回眸一笑道:“萧兄愿不愿保我我们女孩子家有很多话可以说了不算。” 萧翎冷冷说道:“逍遥子只要你不再施展诡计把我等送登岸上在下当可担保巫姑娘给你们三粒解药。” 逍遥子道:“萧大侠一言九鼎不能和巫姑娘同日而语我们送你门过去。” 言罢隐入水中不见。 果然足下木筏缓缓向对岸行去。 萧翎暗中运气戒备防那遣遥子暗中捣鬼。 只觉木筏行甚快片刻间已到了对岸。 萧翎巫蓉不待那木筏靠好纵身一跃登上实地。 只见水花一冒逍遥子跃登上岸道:“萧大决你说过的话莫是不算?” 萧翎道:“焉有不算之理……” 回目一顾巫蓉道:“给他们解药。” 巫蓉拿出三粒药丸一抖手投了过去道:“我奶奶如非受你蛊惑此刻她还好好的活着这笔帐我要记在你的身上了。” 逍遥子接过解药不理会巫蓉却望着萧翎长长叹息一声道:“萧大侠的武功似是又长进了许多贫道偷鸡不着蚀把米并非是贫道计算有错实是你萧大侠武功进境大出了常情预料。” 萧翎冷冷说道:“道长可是仍想和萧某谈交易吗?” 逍遥子苦笑一下道:“此时此刻贫道无以凭仗交易自然是谈不成了。” 回手对水潭一招接道:“你们上来。” 但见水波翻花那青衣人和黑衣大汉一起行了过来。 那青衣人软软垂着一条手臂显是时间关节已脱。 逍遥子分给两人各一粒解药道:“吃下去。” 萧翎冷笑一声道:“看来阁下还是不肯信那丹丸是解毒之药要我萧某担保何用?” 逍遥子淡淡一笑把手中药物吞了下去道:“此等情势之下两位也用不着再下毒了!” 萧翎望了那青衣人一眼道:“在下想请教道长一事。” 逍遥子道:“不客气萧大侠只管问贫道知无不言。” 萧翎目光投注在那青衣人身上道:“这位兄台练的什么武功?” 逍遥子道:“很少人练的僵尸功。” 萧翎道:“多承指教……” 语声一顿接道:“我们就要过那五龙大阵阁下可以走了。” 逍遥子道:“萧大侠多多保重那五龙大阵凶险无比。” 萧翎道:“在下知道了不劳费心。” 逍遥子跃上木筏那青衣人和黑衣大汉也随着登上木筏划向对面。 萧翎仰脸望着满天星斗长长吁一口气道:“蓉姑娘!” 巫蓉道:“什么事?” 萧翎道:“百花山庄中最厉害的人物就是这五龙大阵……” 巫蓉接道:“五龙大阵有多少人布成?” 萧翎道:“五龙大阵自然是五个人了!” 巫蓉道:“五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萧翎道:“那五龙大阵变化如何我无法了然不过那沈木风对五龙却非常的重视。” 巫蓉接道:“你见过五龙没有?” 萧翎道:“五龙成阵在下没有见过不过我却斗过五龙之一!” 巫蓉道:“是何模样为何称人作龙?” 萧翎道:“他们穿着一种特制的奇服全身鳞光闪闪刀枪不入。” 巫蓉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萧翎道:“据我推想那五龙身受的控制绝非如此而已。也许还有一种特殊的药物使他们能有异常人的豪勇……” 语声一顿接道:“因此尽可放手对付五龙你尽管施毒对付他们。” 巫蓉点头道“我记下了。” 萧翎探手入怀摸出短剑映照着星光望了一眼道:“五龙可能因穿着恃制的衣服在转动时不够灵活……” 巫蓉接道:“多谢萧兄关顾。” 萧翎道:“这番搏斗必然是凶险异常在下恐怕无能顾到姑娘你要自行珍重了。”大步向前行去。 巫蓉紧随在萧翎身后而进心中暗道:他一向豪气干云此番却不厌其烦地再三提示于我小心应付想来那五龙走极凶恶。当下凝神提气戒备而行。 两人行约十余丈突见火光一闪亮起了两支火把 火光照耀下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劲装大汉站在峭壁下一块大岩石上高声说道:“来人可是萧翎吗?” 萧翎道:“不错阁下什么人?” 那大汉缓缓说道:“在下无名小卒说出姓名萧大侠也不知晓。” 突然跳下巨岩隐失不见。 但见火光连闪片刻之间四面亮起了十几支火把把一段峡谷照得一片通明。 萧翎心中暗道:“我何苦一定要斗五龙趁他们阵势还未动之前何不借机闯过。” 主意打定低声说道:“蓉姑娘咱们快闯过去。”当先向前奔去。 火光下只见银光流动两个鳞光闪闪的怪物疾跃而出拦住了萧翎的去路。 萧翎陡然停下脚步道:“蓉姑娘退后一些。” 巫蓉凝目望去只见那两个怪人全身上下都是闪光的鳞片只露出一对凶光四射的眼睛 两只手臂上的鳞片色呈血红五个指尖处蓝芒闪动显是除了红鳞之外还装有尖利的淬毒钢指。 巫蓉心中暗道:这两个人打扮的和泽物一般、如非先听说过骤见此物必然骇一大跳。 心中念转双手齐齐向外一弹两股白色的粉未应手而出。 只见左怪人右手一挥波的一掌迎着毒粉拍去。 巫蓉弹出的毒粉吃那怪人一掌反击的倒飞过来。 萧翎一吸气疾退五尺低声说道:“姑娘退远些他们都在那坚硬的鳞甲保护之下看样子是不畏奇毒了。” 只见右怪人身子向前一探疾快无伦地扑向萧翎。 萧翎一提气身子飘飞而起斜斜跃出八尺多远。 左怪人紧随着动疾快地扑向巫蓉。 巫蓉只见一团光影挥舞两臂扑来心中大是惊骇急急向一侧闪去。 但那怪人来势太快巫蓉让避不及、但闻唰的一声巫蓉身着衣服被那怪人指锋挂上撕下了一片。 也不过是毫厘之差就要抓中巫蓉的肌肤。 巫蓉一件长衫被那怪人撕裂一半露出贴身之衣露出了雪白肌肤。 那原本扑向萧翎的怪人却突然一转头反向巫蓉扑去。 巫蓉惊魂未走那怪人血红的鳞臂挟着蓝芒闪闪的指尖已到头顶。 萧翎大声喝道:“姑娘小心。” 右手一弹用出弹指神功一股暗劲疾涌而到。 势在意先弹指击出人才呼叫出声。 那怪人右臂被萧翎暗劲击中掌势一偏巫蓉柳腰一摇奔向萧翎。 他穿着红鳞坚厚萧翎弹指神功并未能使他受伤。 只见身随臂转打了一个转身突然跃飞而起疾扑萧翎。 这怪人虽然穿着坚厚的厚衣但举动却很灵活扑击之势更是快捷无伦。 萧翎的左手一抬劈出一掌。 那怪人右手迎向萧翎掌势硬接一掌。 萧翎亦想借机会试验一下这些人的内功如何手上套有千年蛟皮手套也不畏他们锋利的指锋所伤。 砰的一声双掌接实那怪人被震得退了一步。 这一次硬拼掌力之中萧翎用出了七成功力但自己亦觉得手指一麻。 萧翎拼过一掌立时纵身而起又向左侧横里跃出五尺。 原来他已从一接掌势之中觉出这人有很坚硬的鳞甲护身如若和他们动手硬拼只怕很难伤得他们只宜智取才有胜望。 就在他心念转动间左右两侧又出现三个怪人把萧翎和巫蓉围在中间。 巫蓉衣服被人扯破露出部分肌肤心中对那怪人已生极大的畏惧眼看又有三个怪人出现不禁大感害怕急道:“萧兄又有三个。” 萧翎伺目一顾只见那三个现身怪人各占了一个方位停步未动当下说道:“一共只有五个不会再有了……” 声音突然放得很低接道:“此时保命要紧姑娘将就着把破衣穿好吧!” 原来巫蓉双手各抓住破衫一角遮掩着露出的肌肤。 巫蓉点点头用手把破衣结在身上虽然仍有部分肌肤露在外面也无法顾及了。 萧翎只觉她楚楚可怜武功又不高极需自己的爱护但面对着五龙的合击威力实有着力难胜任之感不禁叹息一声道:“在下实不该带姑娘同来。” 巫蓉精神一振道:“不用为我担心放手对付强敌我自会珍重自己。” 言来却有些口齿不清。日前她嚼舌求死后为萧翎所救平时说话尚可运用自如但此刻衣服被人扯去心中又羞又怕说话时就有些运转不灵语言不清。 萧翎知她已为适才那怪人一击吓坏心中余悸犹存、当下柔声说道:“蓉姑娘他们也是人只不过他们披上了坚硬鳞甲看上去形状怪异不似人佯适才姑娘破那飞虎大阵的豪气、胆识须眉难及勇不畏死这五龙怪人想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这几句话果然生了很大的效用巫蓉嫣然一笑道:“他们也是人啊!我为什么怕他们。” 精神一震伸手摸出了两把毒针握在手中。 萧翎看她情绪渐定暗暗吐一口气。 这时五龙已布成合围之阵缓缓向两人停身之处逼近。 萧翎目光转动扫了五龙一眼高声说道:“诸位只不过凭仗身上的坚硬鳞甲不畏刀剑但在下手中这柄短剑乃是千古宝刃斩金切玉削铁如泥!诸位小心了。” 口中说话暗中却留心着五人的反应。 果然五人听得萧翎之言停下逼进之势。 显然这些人都还神智清明也知晓斩铁宝刃正是自己的克星心中有些畏怯。 萧翎哈哈一笑道:“诸位可是有些怕了吗?” 陡然飞跃而起扑向正东方位。 原来萧翎自知难免一场苦战如其让他们全阵动还不如自己先攻如能伤得一两个人也好使他们合击的威力减小。 那人眼看萧翎扑来立时一跃而起竟是直向萧翎迎撞过木 同时东南正北两个方位上的怪人也飞跃而起扑了过来。 六只血红的手臂分由不同的方向抓向萧翎。 萧翎身悬半空看敌人来势猛恶心中亦不禁为之一震急沉丹田真气向前扑撞的身子陡然向下落去右臂伸出短剑改向东南方位扑来的怪人削去。 合击之势虽然严密但萧翎应变之能更是高明。 双方动作均极快一错而过寒芒过处鲜血喷洒。 双方脚落实地已经错开了一丈多远。 回头望去只见一根带着钢锋鳞甲的手指跌落在实地之上。 原来。萧翎中途易剑击敌那怪人闪避不及吃萧翎一剑斩断了一根手指。 这当儿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传入耳际。 转目望去只见巫蓉被一个怪人抓住举起指上钢甲己然深陷入巫蓉肌肤之中鲜血淋漓而下。 萧翎只觉心头火起长啸一声飞身而起身剑合一直向那怪人冲去。 他在急怒之下不觉运起了全身功力施展出驭剑术。 这正是庄山贝传他剑道中最高的境界驭剑取敌平日他练习无成今日一急竟然用了出来。 但见寒芒闪过只见一个怪人却疾跃而起迎向萧翎。 寒芒飞闪响起了一声惨叫。 鲜血喷洒中一物砰然坠地。 回目望去只见那怪人鳞甲破裂前胸处鲜血仍然不停地涌出。 原来萧翎施展驭剑术一击之下利剑破坚甲刺中那怪人心脏要害当场气绝而逝。 其他四个身披坚甲的大汉眼看萧翎挥剑一击如此威势也不禁为之一怔。 巫蓉被一个怪人抓住高高举起那怪人掌上鳞甲和指上钢锋大部深陷于巫蓉肌肤痛彻心肺失声呼叫但她手中仍然牢牢握着毒针。 萧翎仗利剑博杀一龙其余四人为萧翎威势震骇一时间呆在当地。 巫蓉暗中咬牙乘敌不备右臂用力一挣挣脱了那怪人掌握。 但那怪人掌指上的鳞甲、钢锋都已深入巫蓉肌肉巫蓉运力一挣右臂虽然已挣脱但却皮开肉绽可见臂上白骨。 景象凄惨触目惊心。 巫蓉自知已难再活口中大声喝道:“萧郎!得君片刻温存妾愿已足有缘来生见。” 口中说话右手一把毒针全力向那怪人眼中刺去。 这些怪人全身都为坚硬的鳞甲掩护只有双目上无物相护。 那怪人骤不及防吃巫蓉毒针刺入目中惨呼一声双下一扯生生把巫蓉撕成两半投掷于两丈之外。 巫蓉针上之毒奇烈无比一把毒针刺入目中;那份痛苦极难忍受那怪人摔出巫蓉之后一手蒙面一手悬空挥舞口中不住地大声呼叫。 声音如伤禽怒啸刺耳异常。 这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萧翎想救巫蓉。已知不及。 眼看她奇惨死状又激起了萧翎杀机怒喝一声纵身而上挥剑扫出。 那怪人毒针刺目视线不清再加毒性作其状如狂神志早已迷乱。 萧翎挥剑击来他哪里还知闪避。 寒芒过处鳞甲纷纷落地一条左臂应手而落。 就在那怪人断臂的同时几声厉啸响起另外三个怪人同时跃起扑向萧翎。 萧翎一剑得手身子一侧闪到那断臂怪人身后飞起一脚踢在那怪人后臀之上。 那断臂人身不由己地向前而扑按在左目的右手急挥而出。 此刻他已神智迷乱哪里还能分清敌我击出右掌正好撞向另一个同伴身上。 正东方位疾扑而来的怪人闪避不及被那断臂人一掌击中前胸。 断臂人连受重伤垂死掌乃是毕生功力所聚。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那正东方位扑来的怪人向前跃的身子竟然被他一掌打得跌落实地之上。 但那断臂怪人一掌击出之后全身潜力已尽身子摇摇欲倒。 萧翎杀机已动疾行一步短剑一挥插入那断臂人的后心。 右脚同时飞起踢在那怪人的后胯。 只听一声闷哼断臂人吃萧翎一剑脚踢出七八步远尸体摔倒地上。 五龙二死一伤阵角已乱。 萧翎却豪气大生准备宝刃一举间尽歼五龙。 这当儿突闻一阵凄厉的哨声传来两个未伤怪人突然回身而奔。 那摔倒在地上的怪人也挣扎而起回头奔去。 两侧高燃的火把出同时熄去。 事情生得太过突然五龙也撤退得特别快萧翎怔了一怔几人已走得踪影不见。 山谷中恢复一片黑暗。 萧翎仰脸望着天上的星辰。长长吁一口气闭上双目侍视觉适应了暗夜之后才睁开双目缓缓行到巫蓉身前黯然说道:“姑娘为助在下不幸而亡区区救援不及心中感慨万分在下只有搏杀五龙以慰姑娘芳魂。” 说声微微一顿接道:“只是此刻在下无法在此多留待在下杀过五龙再设白烛素花奠祭姑娘在天之灵。” 言罢捡起山石掩起了巫蓉的尸体对那垒起的石冢拜了一拜转身向前。 这时、天若含悲乌云密布掩去了一天繁星。 幽静的山谷中一片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萧翎长长吸一口气抖落一身哀伤大步向前行去心中暗暗盘算道:“过了五龙大阵我已经过了七阵那第八阵乃是最后一阵埋伏的人手必定最为凶猛不知是何等人物。” 一面提气戒备一面大步向前行去。 第四十五回 救佳人入虎穴 这些时日中萧翎内功大进这山谷虽然黑暗但近丈之内的景物仍无法逃过萧翎的双目。 行行复行行不觉间已经走了三四里路。 只见前面景物忽然一变到了一片浓密的丛林前面。 萧翎停下脚步心中暗暗忖道:这每道埋伏相距仅有里许左右这道埋伏相隔怎的如此深长难道他们的埋伏设入了这密林之中不成。 付思之间突然火光一闪数十丈外亮起了一盏灯笼。 火光照耀下看的十分清楚只见那灯笼上写着“百花山庄”四个大字。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什么人?” 那执灯人身躯十分高大扬了扬手中的灯笼道:“三弟武功精进竟然能连闯七关好生叫人佩服。” 声音沙哑正是那沈木风。 萧翎冷冷说道“原来是沈木风咱们早已割袍断义划地绝交萧翎不敢高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想这最后一道埋伏定是十分凶险但却想不到竟然是沈大庄主亲自出阵。”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看来萧兄弟是很希望和为兄一决生死。” 萧翎道:“咱们早晚似乎都难免去这一场决战是吗?” 沈木风道:“那要看你是否有和我动手的运气了!” 萧翎怒道:“这话怎么说?” 沈木风道:“这小谷中有八道埋伏你只过了七道。” 萧翎道:“这最后上道是你沈大庄主亲自守护了。” 沈木风道:“萧兄弟稍安勿躁只要你能闯过这第八道埋伏在下总有和你决战之日但如你死亡于此那就心愿难偿了。” 萧翎道:“好吧!你这第八阵现在何处要在下如何去闯过沈大庄主可以叫他们动了。”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萧兄弟觉得眼下的形势有些奇怪吗?” 萧翎道:“沈大庄主以后请直呼萧翎之名不要兄弟兄弟的叫得在下肉麻。”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好!在下改称你萧大侠。” 萧翎心知已激怒于他目光四处转动打量了眼前的景物一眼道:“在下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 沈木风道:“这山谷中遍生怪石此地却长满了矮松奇树。” 萧翎道:“在下瞧不出这矮松奇树有什么奇怪之处……” 语声一顿接道:“是了沈大庄主可是在这密林中埋伏下暗器名手?” 沈木风道:“萧大侠尽可放心在下还不致出此下策。” 萧翎道:“沈大庄主那八大血影化身和五龙大阵在下都已经领教过了那也未能把我萧翎制服了。” 沈木风道:“还有这一阵未过萧大侠不用夸口……” 语声一顿接道:“萧大侠瞧到那密林之间有一道羊肠小径吗?” 萧翎转目一顾果然有一道羊肠小径当下说道:“不错!” 沈木风道:“萧大侠请照着那小径直入而且放心大胆地走两边决无一兵一卒的埋伏深入百丈之后可见一座石屋在那石室内关着你萧大侠的心上人百里姑娘。”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所有的机关埋伏都集中在那石室之中吗?” 沈木风摇摇头道:“没有阁下只管放心行去就是。” 萧翎道:“太简单了实在叫人难信。” 沈木风道:“信与不信那是萧大侠的事在下说的句句实言。” 萧翎道:“以后呢?” 沈木风道:“那石屋里的百里姑娘手脚都为牛筋捆绑还有在下用独门手法点了她两处穴道但也难不住你萧大侠了。” 萧翎怒道:“你们伤害了她?”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那位百里姑娘生的确然不错但看在你萧大侠的份上在下未动过她而且也严令属下不准动她。” 萧翎道:“希望你言由衷。” 沈木风道:“看在昔年我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之上在下奉告你几句话。” 萧翎道:“沈大庄主请说!” 沈木风道:“越是看来无险之地那才是最凶险的布置还望你多多珍重。” 言罢挥动手中灯笼一晃而熄。 萧翎知他已离去多问亦是无益右手握剑护胸沿着小径向内行去。 虽然沈木风已说明这密林之中没有埋伏但萧翎仍是丝毫不敢大意提聚了十成功力运气遍布全身缓步而进。 深入二十余丈果然是全无半点动静不觉间加快了脚步向前行去。 一切都如那沈木风所言沿途中未见埋伏。 百丈之后果见一座石室。 石屋前吊着一盏红色的纱灯光焰血红耀人眼睛。 萧翎急步跑到石屋前面高喊道:“冰儿冰儿。” 石屋内传出来百里冰的声音道:“是大哥吗?” 萧翎道:“是我冰儿你无恙吗?” 砰的一声击开了木门。 凝目望去只见百里冰端坐在一张木椅之上双手双足都被牛筋捆着。 萧翎左手一伸取过挂在门上的红灯大步行入室中右手短剑一挥斩断了百里冰手足之上的牛筋。 百里冰活动了一下双臂长长吁一口气。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他们伤害了你吗?” 百里冰点点头道:“是啊……” 萧翎心情激动急急说道:“他们如何伤害你的?” 百里冰道:“点了我腿上的穴道。”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快些解开我的穴道咱们走吧!” 萧翎解开了百里冰两处穴道道:“沈木风强迫你服下毒药吗?” 百里冰道:“没有呀!” 萧翎道:“很奇怪……” 百里冰道:“什么奇怪?” 萧翎道:“以那沈木风的为人而言对你大好了。” 百里冰道:“也许他心中害怕大哥不敢对我太坏……” 萧翎摇摇头道:“他们不伤害你不过是存心诱我到此。” 百里冰脸色一整冷冷说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是以我作饵诱你到此你为什么还要来?” 萧翎苦笑一下道:“我虽然知道但我却不能不来沈木风也很明白所以他掳你到此。” 百里冰叹道:“我被入抓来囚禁于此内心之中也是矛盾异常既想要你来又怕你真来你知道你来了是如何一个后果吗?” 微微一叹接道:“沈木风诱你至此必然已有完全的准备你如不来他不但无法害你而且也不敢伤害我你来了那是自投罗网沈木风可以对付咱们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冰儿不要再怨我了快些运气调息你要尽快恢复体能我们早些离开。” 百里冰果然不再多言闭上双目开始运气调息。 萧翎缓缓伸出右手抵在百里冰背心之上。 他此时功力何等深厚掌势一按百里冰的背心立时热流滚滚攻入了百里冰内腑之中。 就在萧翎右掌触接到百里冰背心的同时只见一股淡烟扑入室中。 萧翎霍然警觉暗道:“所谓八道埋伏这第八道竟是火攻。” 在这密林环绕之地四面大火烧来除了肋生双翼飞出绝境实是生机渺茫。 萧翎心中明白此刻如早走一步那就可能多一分逃生的机会但那百里冰行功正值紧要关头此刻惊扰于她可能害她真气岔道走火入魔只好咬牙苦撑默不作声。 百里冰家学渊源内功本极深厚再得萧翎之助运气极是快不过片刻时光已然畅通全身。 但那火势烧的亦极快百里冰运功完成浓烟已扑入室中。 百里冰一跃而起急道:“大哥没瞧到这浓烟吗” 萧翎道:“早瞧到了。” 百里冰道:“那你为什么不叫我?” 萧翎看她慌急之情不得不故作镇静笑道:“那时你正在行气我怕你真气岔了经脉。” 百里冰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害卞你我死也不安心啊!” 萧翎牵起百里冰左手笑道:“走!咱们出去瞧瞧其实早出此室晚出此室都差不多。” 百里冰道:“你明知沈木风用我作饵诱你入伏……” 萧翎接道:“应该是迫我入伏……” 百里冰道:“你明明知道了竟然还要上当见到火势竟然不叫醒我。” 萧翎道:“沈木风要用火攻必然是先在外面燃起有烟到此四面都已为大火所困早片刻晚片刻实也相差有限。” 谈话之间已然行到室外。 萧翎一提气牵着百里冰跃上屋顶。 流目四顾只见四面火焰漫天浓烟四起还有着浓厚的硫磺气味 果然未出萧翎预料沈木风是四面八方一齐放火烧向这座石室。 百里冰目睹四面火势暗叹一声忖道:火势如此强大萧大哥武功再高一些也是无能逃出这一望无际的火势。想到他此番困于大火全是为了相救自己而起不禁流下泪来倚入萧翎怀中黯然说道:“大哥如非为了救我岂会陷此绝境……” 萧翎纵声笑道“冰儿你不是常说要和我死在一起吗?看来今日我要得偿心愿了!” 百里冰嫣然丫笑道:“嗯!若能和大哥死在一起在我而言虽死犹生了。唉!但是现在可不行了!”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你目前乃武林中一”盏明灯代表着正义之光你如何能够死呢?” 萧翎轻拂一下百里冰的秀道:“现在你想改变心愿只怕是也不成了。” 他心中已知处身在绝望之境心中反而镇静异常微微一笑接道“但咱们不能让那沈木风大称心你想想看附近是否有可避火势的藏身之地。” 百里冰道:“我想不起来。” 萧翎道“火势虽然强大但要烧到这石室大概还得一阵工夫咱们还有一刻工夫。筹思应付之法下去碰碰运气吧!” 百里冰心中本来十分惶急对萧翎又有着很深的愧疚、但见萧翎镇狰得出奇心中的紧张亦为之松懈不少。 只见萧翎流目四顾一眼突然面露欢愉之色道:“冰儿去做一支火把来。” 百里冰道:“做火把干吗?” 萧翎道“此刻我没有工夫告诉你。咱们时间不多快去快来。” 百里冰应了一声急步而去。 萧翎跃下屋顶向西行去行约七八丈。只见一座巨石拦住去路。 萧翎登上巨石查看。只见四面一片火海耳际间响起了悲惨的兽吼之声。 但闻百里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大哥啊!你在哪里?” 萧翎提声应道:“我在这里冰儿快些过来” 跃下巨石挥动手中短剑斩削身边的树木一面掌推开削断的树木一面默算风向距离。 百里冰高举火把找到时萧翎已把那巨石周围的树木。大都斩去、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快帮我把斩断的树木。推到东边。” 百里冰道:“干什么?” 口中问人却已动手移动萧翎斩下的枝干树身。 萧翎道:“现在刮的是西北风是吗?” 百里冰道:“是啊!” 萧翎道:“那就不会错了快把这些树枝堆在一起用火把燃起它。” 百里冰道“大火由四面八方烧来咱们还要用火烧出去。” 萧翎道:“不错如是两面对烧可使这大火缩短时间咱门也可减少烟熏火蒸之苦。” 百里冰看萧翎手不停挥仗利剑之助已然在那巨石四周辟出了四丈方圆一片空地心中若有所悟知他成竹在胸立时举起火把燃起了东南方的树木一面急急动手搬运萧翎斩倒的树木。 这时萧翎已经偏重削断西北方向的树木。 这地方乃是沈木风自己选择之地大部的树木都早经柏油涂抹一经点燃立时爆燃起来。 片刻间那堆积的树木冒起熊熊的火焰。 这时强烈的浓烟扑卷而到四周的火势也逐渐逼近了两人。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闭住气别要被那浓烟呛住。” 百里冰道:“我看不见东西不能搬树木了。” 萧翎道:“乖乖的站着别动我来接你。” 百里冰应了一声果然站着不动。 只觉右手被人牵住向前行去。 原来萧翎早已有了准备牵着百里冰行到大石旁边挥动利剑挖了一个小坑一面挥动手中预作的树叶扎成的扇子以减少身前浓烟一面说:“冰儿那大火已经烧到咱们身边了不过咱们要运功忍受那火的烟熏之苦你知道咱们都不能死你那爹娘都在北海冰宫中盼望你早些归去我还要你帮我找那沈木风报仇。” 百里冰道:“大哥放心我自信可以忍受。” 萧翎道:“那很好现在烟气淡了一些你睁开眼睛瞧瞧。” 百里冰张眼望过去只见那浓烟在萧翎树叶摇挥之下果然薄了许多当下微微一笑道:“大哥你想的很周到啊!” 萧翎道:“没有人能够冒着这样大火进来救咱们咱们只有自行谋救了。” 百里冰道:“你伐木改变火势形态想来已经很累了把那树叶给我我替你扇除浓烟。” 萧翎摇摇头道:“不要紧如若咱们能够忍下那火烤之苦在此要有一段很长时间停留就有出困的机会了。” 说话之间火势已然逼到西北风也愈吹愈强。萧翎虽然在西北方上斩削去很多树木但那强大的火焰挟带着的人热气阵阵扑来萧翎把短剑交给了百里冰让她向地下挖掘自己却挡在百里冰的身前挡那热气蒸的之苦。 他虽然内功深厚但也难挡受这火气的熏之苦渐渐地感觉到承受不住。 突然间觉着身上一凉一股冷泉疾射而出。 原来百里冰无意中挖出泉眼泉水涌出。 萧翎正觉承不住那的身热气冷泉涌出顿感精神一振喜道:“冰儿咱们有救了。” 那泉水十分强大眨眼间两人挖掘停身的洞穴已为泉水涌满泉水瀑瀑向外流出。 两人整个的身子都泡在泉水之中只露出两个脑袋。 如是那泉水力道不强涌满两人停身洞穴之后不再涌出在四周大火热气蒸的之下不过半个时辰那穴中之水即将变热渐成滚汤。 但幸那泉水奇强不断涌出不但萧翎和百里冰停身洞穴中蓄水常冷而且穴满盈出有如一道小溪般流向东南。 那东南方火势虽然强大但在泉水不停灌注之下渐为水势所熄明火近身浓烟反而消减甚多。 萧翎张嘴喝了几口泉水叹道:“当真是想不到的奇迹如非这冷泉及时涌出此刻咱们非被烤的满身起泡不可……” 百里冰嫣然一笑接道:“我早已受不住啦但我怕惊扰到你不敢说出……” 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萧翎把粉脸偎在萧翎脸上道、“大哥为了护我挡我身前承受灼热自然是更重了唉!大哥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萧翎笑道:“冰儿你以后如是乖些我会对你更好。” 百里冰放开萧翎嫣然一笑道:“看来咱们是不会死了我刚才想了一件很傻的事现在那也不用说它了。” 萧翎道:“咱们如是活下去前面还有很多险关要过咱们要振作一些才成……” 语声一顿接道:“你刚才想到什么?” 百里冰脸一红道:“我不要说。” 萧翎心中大奇道:“为什么不肯说给我听听呢?” 百里冰道:“你如听到了定然会笑我。” 萧翎道:“好!我不笑你就是。” 百里冰道:“也不许生气。” 萧翎道:“我不生气。” 百里冰道:“刚才我想我们死定了我想我想……” 萧翎道:“想什么怎的又不说了?” 百里冰抬起头来脸上是一片庄严肃穆的表情缓缓说道:“我想这一辈子除了大哥之外我也不会再和别的男人相处了不管我为妾为婢都不离开你一步我这清白的身子要为大哥保留如是我们要死了还留它干什么?奉献大哥死也安心……’ 萧翎一皱眉头道:“胡思乱想” 百里冰道:“你说过不生气了难道你要我把对大哥的一腔情爱永藏心中带入地府。” 萧翎心中感动口中却轻轻叹急一声道:“冰儿目下最为要紧的一件事是对付沈木风大丈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不是铁石人啊!只不过武林同道大推崇我这使我觉得很不安必要尽我之能为他门铲去巨凶使武林回复一片清平世界这使我无暇能照顾到儿女私情……” 百里冰接道:“这两件事一点也不冲突啊!唉!过去我太妒忌现在我想通了。” 萧翎道:“咱们见面之后一直无暇详谈、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百里冰道。“什么事?” 萧翎道:“关于那巫蓉姑娘……” 百里冰急道:“巫蓉怎么样?” 萧翎黯然说道:“死了而且死得很凄惨。” 百里冰道:“怎么死的?” 萧翎道:“她死于五龙围攻之中可怜一代红颜死去之后。竟然连一个棺木也是没有!” 百里冰道:“大哥在场吗?” 萧翎道:“在场亲眼看到她惨遭死亡、但却是救援不及。” 百里冰听了巫蓉的死讯不由黯然道:“唉!说来实也可怜、她们祖孙二人不过数日竟然先后身遭惨比那巫婆婆作恶多端死去也罢了那巫蓉姑娘却死得可惜。” 萧翎道:“她临死之前把一把淬有剧毒的钢针刺入了伤她之人的眼中。” 百里冰道:“她未死之前我心中有些恨她但听到她的死讯却又有些为她难过人啊!真是奇怪得很。” 那灼热虽然迫人但两人泡在冷泉水中泉水不断地涌出冷度一直不变再加那涌出的泉水熄去了近处之火灼热之感逐渐地低退消减。 萧翎回顾了一眼看四周大火仍极强烈火焰烛天心中感慨万千长长叹一口气道:“如非你挖出泉水咱们就算不被烧死也要被这热气的死……” 百里冰笑道:“大哥怎的会想起除去四周树木的办法呢?唉!我爹娘常常赞我聪明看起来大哥是比我能多了。” 萧翎道:“今日能够逃得性命使小兄想起了师恩的浩荡无微不至。” 百里冰道:“为什么呢?” 萧翎笑道:“小兄从师习武之时我那师父常常告诉我些武林中的形势以及百年来出现江湖的高人各家门派的武功之长而且还常常替我讲解很多启智能的小故事……” 百里冰道:“这和咱们逃过此地之劫有何关连呢?” 萧翎道:“自然有了我想除去林木就受其中一个小故事的启!” 百里冰道:“什么故事讲给我听听好吗?” 萧翎道:“看四周火势最少还要烧六七个时辰咱们有的是时间谈话……” 语声一顿接道:“有一个人行走在一片荒凉草原中那草原突然失火烧了起来你要如何应付?” 百里冰沉思了一阵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萧翎道:“那人就在身前放起一把火来两面火势延烧中间留下的一片空地他就可以存身其间了/ 百里冰喜道:“这法子真不错啊!” 萧翎道:“今日咱们处身在林木之中四面大火烧来林木火势强大自非草原可比但由那小故事的启使我想到伐林以求自保的办法了但那时听这故事时却一点也未留心浩荡的师恩却早已替我筹谋到日后遇此险应付之法了……”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你当时如能够镇静一些也不难想出这法子不过咱们今日能够脱了此难一半人为一半运气。 百里冰道:“大哥智计求生和运气何关?” 萧翎道:“譬如说吧我没有这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而使用普通的兵刃决无法在那样短促的时间中斩削了那样多的林木开辟这样大一块基地火势必将逼近咱们;如果不是你挖出这一股地下泉水咱门也无法抗拒的人的热气必将被那热气灼死但咱们却既有利剑又挖中泉眼这不是运气是什么呢?” 百里冰道:“这叫吉人天相啊!大哥身系天下武林安危如何会被沈木风暗算所伤。” 萧翎道:“好啊!冰儿你也会替我戴高帽子了。” 百里冰咯咯一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啊……” 举手理一下秀接着说道:“说起来咱们还要谢一个人。” 萧翎道:“什么人?” 百里冰道:“宇文寒涛如非他把这柄锋利的短剑相赠大哥今日咱们就算不死也要多吃一些苦头自然大哥救他之命使他感恩图报也是原因之一!” 萧翎点点头道:“那宇文寒涛自从中了沈木风一掌之后似是那一掌打的脱胎换骨其人智谋绝伦人所难及就是沈木风也未必是他之敌此后咱们还得借重他的智计对付那沈木风!” 百里冰道:“大哥不是常提那无为道长吗?说他才气纵横人所难及难道那宇文寒涛还能强过无为道长不成。” 萧翎道:“这就要看从哪方面说了无为道长仁厚长者如讲诡计手段只怕非那沈木风的敌手了。” 百里冰道:“宇文寒涛呢?” 萧翎道:“宇文寒涛为人先邪后正沈木风能建立那名震江湖的百花山庄有两个人出力最大一个是毒手药王一个就是那宇文寒涛……” 百里冰接道:“既是那宇文寒涛对他的帮助很大他为什么要杀宇文寒涛呢?” 萧翎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宇文寒涛为什么要背叛于他了沈木风性情阴沉如果用你之时不惜好言相向许以重利但他却不许自己的好友和属下的武功、才能过他如是一旦被他现必须杀去而后快。那宇文寒涛武功虽然不如沈木风但他的诡计才智实又不在那沈木风之下沈木风既用他又怕他宇文寒涛自然早已看出沈木风的用心早有杀他之意自己武功又难和沈木风抗拒唯一的办法就是凭仗自己的才慧聪明以求自保这其间既不能对那沈木风大过迁就自贬身份……” 百里冰接道:“为什么呢?他既保全性命不迁就那沈木风岂不使沈木风更坚决杀他之心?” 萧翎微微一笑道:“问得好!” 略一沉思接道:“因为他如太过迁就那沈木风沈木风定然视他如属下奴仆以那沈木风的为人杀一个属下、仆从自然不用多费思量了但那沈木风要下手杀他也必须要拿捏、自持得恰到好处。”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萧翎道:“那宇文寒涛在自持身份时要使那沈木风有一种感觉。” 百里冰道:“什么感觉?” 萧翎道:“使那沈木风觉着宇文寒涛是他的朋友、功臣必须要惜一个适当的理由杀他才能使属下心服自己心安但宇文寒涛凭仗着自己的机智一直使沈木风无法找到这个理由!” 百里冰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萧翎道:“听起来似很简单事实上这是桩极为困难的事那宇文寒涛只要在沈木风的身前就必需处处小心注意那沈木风的情绪变化不能有一点大意有时要赔尽小心。有时要自持身份一着失错立刻就性命难保。” 百里冰道“这些事可是那宇文寒涛告诉你的吗?”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是我自己观察所得加以推想在证诸咱们禁宫相处的经过以及那沈木风对那宇文寒涛施下毒手的一击诸般情形综合结论。” 百里冰叹息一声道:“看起来不论如何聪明的女人也是难以强过男人……” 萧翎笑道:“那也不然岳姊姊就比我强多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自然我今日观察事物能够如此用心得于恩师教诲良多……” 百里冰道:“看来你那师父异常博学多才是吗?” 萧翎道:“他老人家除了授我武功之外同时教育我蓄志养气功夫使我潜能增长养成大仁无俱的勇气所以沈木风的威严不能使我心生怯意有时我明知非他敌手但却毫不怕他那是成仁取义的豪勇之气在支持着我……” 话到此处突然啊呀一声跳出水穴。 百里冰吃了一惊急急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萧翎伸手探入怀中摸出怀中经文道:“这本经文湿了。” 借着火光望去经文已经湿透。 百里冰道:“小心点不要把它撕破。” 萧翎小心地捧着书页出了一会神缓步向火边行去。 百里冰也随着跃出水穴说道:“不用向前走了林木仍在燃烧火力仍极强猛把它放在那大岩石上片刻就会烤干了/ 萧翎应了一声行回大岩旁边小心翼翼地把书页放在大岩之上找了两块石头压住人又跳入水穴之中望着那书页出神。 原来大火猛烈阵阵热气涌来仍然有伤肤的肌之感。 这片林木大都是千年老树延烧之力十分强大火焰冲霄光亮强烈萧翎目光本极锐利站在那水穴之中仍可清楚地看到那书页上的水分化作蒸气而去字迹清晰可见心中暗暗忖道:如若那和尚说的不错这本经文记述的武功那是尤重过十大奇人留下的武功秘录那位赠我武功秘录的忘年之交尽得禁宫中高手武功而去独留下这本经文和那箫王张放的武功秘录但那张放秘录他定然已经瞧过故意把它留在那里这经文却是他没有找到之物…… 突然间一阵尖厉的哨声飘来传入耳际此起彼落群相呼应。 萧翎疾跃而起伸手抓起经文低声说道:“冰儿沈木风要有所行动了咱们得准备一下。” 百里冰道:“什么行动?” 萧翎道:“大约他认为咱们已经烧死但他看不到咱们的尸体又不放心所以要遣人入山寻咱们的尸体。” 百里冰道:“我们怎么办?” 萧翎道:“先把这个水穴填起。” 百里冰奇道:“干什么?” 萧翎道:“咱们不能给他留下解去谜底的线索如是咱们能够布置一下他认为咱们死亡的线索那是最好不过至低限度也要给他们一个生死难测之谜才成。” 百里冰奇道:“为什么要那沈木风误会咱门死了?” 萧翎道:“理由很明白我死之后他也许会提前动早日暴露出他狰狞的面目。” 百里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就地找了两块大石堵上泉眼然后把泥土填入水穴之中。 片刻之后两人挖成的土坑又被石土填满 萧翎回顾了一眼只见近身火势已经大减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的人低声说道:“冰儿咱门设法搬些未烧完的枝干来在这个大岩石旁燃起来以掩痕迹。” 两人同时动手不大功夫一片空地上堆满余烬未完的林木。 百里冰拍去手中的烟尘低声说道:“现在我们还要干什么?” 萧翎道:“坐在此地运气、调息待听到警兆之后咱们再走避不迟。” 百里冰应了一声盘膝坐下。 只见那四周延烧的火势似是已逐渐地停熄下来势道大力减弱。 萧翎心中明白这延烧火势突然收缩定然是那沈木风遣入所救的结果。 萧翎伸手摸摸衣服已然大部为火势烤干当下把手中书页藏入怀中说道:“冰儿咱们建筑一处藏身之处如何?” 百里冰道:“如何一个建筑之法?” 萧翎道:“目下西面火势消减甚快显然那沈木风派遣之人想从西面行进搜寻咱门行踪三面火势未熄不论咱们如何躲避都无法藏得隐秘。” 百里冰道:“所以咱们就建筑一处藏身之地躲在里面是吗?” 萧翎道“正是如此。” 百里冰道:“用那烧去的枝干灰烬。” 萧翎点点头道:“不错这里有甚多为泉水熄去的枝干未经燃烧负重之力甚大困难的是咱们要寻镖一处形势好利用的地方才成。” 这时火势已小两人仔细地找了一阵找到了一处天然的深坑纵横不足三尺深却五尺有余正是极佳的所在。 两人一齐动手不足顿饭工夫已然建筑了一座可容身的所在上面伏上泥土再堆些燃烧未尽的树枝两人一齐躲在里面四面都开了小型窗口用燃烧过的枝干掩起向外瞧看时用手拨动可大可小两人挤在里面刚好可以盘膝而坐。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先行运气调息我来守候如是觉敌人我招呼大哥。” 萧翎微微一笑道:“好吧!”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萧翎突觉身体被人推动睁眼看去只见四面阳光满地已然是近午时分。 阳光映照下只见沈木风站在那高岩之上流目四顾。 紧傍沈木风身侧站着逍遥子和金花夫人。 耳际间步履零乱显然还有很多人在四下寻找。 萧翎摇摇手示意百里冰不要出声轻轻地伸出手去拨动枯枝掩起小窗附在百里冰耳边说道:“冰儿如是咱们被人现难免一场恶斗咱们不能恋战必须且战且退我不熟此地形势但西方火势先熄那说明西方林木较薄东南是我来此之路北面好像是有道深谷咱们只好往南走。” 百里冰点点头低声应道:“大哥比我聪明听大哥的话、自然是不会错了。” 但闻沈木风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道长的看法他们会不会逃出四面大火?” 逍遥子道:“不可能吧!除非有一条地道通往山外。” 沈木风道:“何以找不出他们的尸体呢?” 逍遥子道:“大火燃烧数个时辰之久弥天掩地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熔作铁汁了哪里还能留下尸体呢?” 沈木风道:“那萧翎带有一把短剑乃是得自禁宫之中问以连那短剑也找不到了呢?” 遣遥子道:“区区一柄短剑能占多少地方如何能够找到呢?” 沈木风道:“唉!无法确定他门已死实叫人放心不下。” 逍遥子道:“大庄主请放心依贫道的看法两人必死无疑。” 只听金花夫人冷冷接道:“那倒未必我瞧那萧翎不似早夭之相人不该死五行有救也许他们早已逃出此地了。” 萧翎心中暗道:糟糕这金花夫人如是想帮我忙那就是帮倒忙了如是她说动那沈木风必要找出证据而后甘心这藏身之地非要被他们觉不成。” 只听逍遥子哈哈一阵大笑道:“夫人说那萧翎未死不知有问证明?” 金花夫人道:“没有证明也不需证明我只是觉得他不会死就是。”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金花夫人听说那萧翎和你认了姐弟可有此事吗?” 萧翎仰起头用一只眼睛由那木枝空隙中向外望去。 原来他知晓眼前三人都是第二流的武林高手耳目灵敏无比.梢不小心都将惊动他门是以不敢拨动木伎。 但闻金花夫人应道:“这个吗?我倒是很愿意只是萧翎却未把我当姊姊看。” 沈木风笑道:“我天性从不能容忍叛逆之人阻唯独对你金花夫人却是破例容忍。” 金花夫人道:“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不知沈大庄主为何不肯杀我。” 沈木风道:“我也常动杀你念头。” 金花夫人道:“何以迟迟不肯下手?” 沈木风道:“这就是为什么你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了至于我何以不肯下手我自己也说不出其中的道理安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目下萧翎已死夫人是否感觉到很伤心呢?” 金花夫人道:“如是他真的已经死去我自然肝肠痛断但在未证明他死前我不信他确已死去。” 逍遥子道:“夫人何以才肯信呢?” 金花夫人道:“见他尸体……” 逍遥子道:“尸体已随火化作灰烬。” 金花夫人道:“他身上遗物呢?” 肖遥子道:“这一场大火烧去了方圆十里的原始林木只烧得山川林木都已成灰萧翎有遗物在此也是很难寻到。” 金花夫人长长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显然她内心之中已为逍遥子说服在此情景之下实是万无生理。 但闻沈木风仰天大笑一阵道:“夫人似是相信了是吗?” 金花夫人望了沈木风一眼默然不语。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咱们回去之后我允许你设下灵堂奠拜萧翎一番让你尽番心意。” 逍遥子轻轻咳了一声道:“萧翎已死大庄主第一步计划已然完成此后准备如何?” 沈木风道:“昭告江湖宣布萧翎的死亡之讯然后便全面动……” 语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语回目望望逍遥子道:“道长有何打算呢?” 逍遥子道:“贫道希望能遵前约6上归你沈大庄主掌握至于江海湖河为四海君主所有水旱分明各居其位。”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道长对那四海君主很忠心啊!” 逍遥子道:“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俟江湖底定贫道即将返朴归真退出江湖了。”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似道长这等才气纵横的人物如若退出江湖归隐林泉那未免太可惜了。” 逍遥子道:“也许大庄主不信贫道之言好在大庄主霸业将成又湖风浪即将平息贫道归隐之期亦自不远届时沈大庄主自然可以瞧到了。”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但愿道长能够心口如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走吧!” 金花夫人道:“萧翎遗体还未找到咱们如何能走呢?” 沈木风:“如若他们被烧死尸体该在这附近才是如若说他们能够逃出这片火场实也叫人难信。” 金花夫人道:“那是说你已经相信那萧翎已死于大火之中。” 沈木风道:“除非那萧翎能够飞天、遁地逃出火劫。” 金花夫人四顾了一眼道:“我有一个感觉就是那萧翎还好好地活在世界上。” 逍遥子哈哈一笑道:“夫人这感觉很奇怪贫道是百思不解试问在这等强烈的大火之下就算是一块钢铁也要被熔化成汁了。”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咱们走吧!”当先向前行去。 逍遥子、金花夫人紧随身后而去。 萧翎目睹几人去后良久才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沈木风误认咱们已死咱们将计就计给他个莫测高深等天色入夜之后咱们再走你要多忍耐一时饥饿。” 百里冰偎入萧翎怀中低声说道:“和大哥在一起就算多饿几天也不要紧。”缓缓闭上双目。 萧翎心中计算了方向计划好逃走的路线然后闭目调息。 天色入夜之后两人动身而行。 他心中早已默记好了逃走的路线虽然地势不熟但他心中有了计划走起来少了很多犹豫行动十分快不到二更已然出了火场。 再向前走只见林木茂密、又是一番景象。 这段小路十分难走。 蔓草遮径常人走起来十分艰难。 但两人轻功卓绝行走起来便利不少。 又翻过两座山岭百里冰先停了下来柔声说道:“大哥咱们歇歇好吗?” 萧翎道:“好啊!我也有些困倦了。”缓缓坐了下去。 百里冰紧傍萧翎身侧坐下缓缓道:“大哥我有些饿……” 萧翎接道:“我知道我也有些饥饿再忍受片刻咱们找一个农家多给他一些银子好大吃一顿。”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大哥此后准备如何?” 萧翎道:“那沈木风误认咱们已死我想将计就计易容改装看看武林形势和沈木风有些什么阴谋武林中对我之死的反应如何。” 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沈木风有他一套很完善的征服江湖的计划但现在却已章法自乱迫得他不得不提前动。” 百里冰道:“唉!有一点我一直想它不透。” 萧翎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常听父母谈起中原少林派说他们如何了不得而且人数众多高手如云为什么那少林派跟看着沈木风如此的猖狂却不肯过问难道少林派中连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也无人懂吗?大家都抬举你说你是武林中的明灯照亮了整个武林逐走了黑暗其实还不是推你和沈木风拼命他们好袖手旁观。” 萧翎道:“就目前我的观察而言少林派中已有人和沈木风勾结但少林寺一向清白自守自然是大部分人不会赞同这其间只怕是还有内情……” 百里冰道:“大哥告诉我闯那几阵埋伏其中有一道埋伏是少林寺的罗汉阵是吗?” 萧翎道:“因此我才怀疑少林寺中早已有人和那沈木风勾结而且那个和尚的地位在寺中很高。” 百里冰道:“不用怀疑了人赃俱在还有什么可怀疑之处呢?” 萧翎道:“那少林僧侣和我动手时暗中留情放我过关很显然他们并未存有替沈木风卖命之心但却又为一种力量约束不得不听那沈木风之命。” 百里冰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大哥我想判了一件事说出来希望大哥不要生气。” 萧翎道:“好!你说吧!” 百里冰道:“咱们此番下山观察如果武林中人对你之死十分悼伤因而奋起为你报仇大哥是义不容辞要帮助他们;如是人家对你之死全无反应好像若无其事。大哥似是也不用再为人卖命咱们去找那岳姊姊然后遁迹深山大泽自辟一处世外桃源过些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 萧翎微微一笑道:“好吧!咱门先去瞧瞧再说。” 两人又休息片刻向前行去天亮时分找了一处农家大吃一顿问明了路径出山而去。 为了隐秘行踪萧翎和百里冰都经过了一番精细的易容两人的身份也经常随着时间和环境变化。 这日中午萧翎和百里冰到了长沙城郊一座荒店之外。 萧翎和百里冰这时正装作一对村夫村妇提着包裹牵了一匹毛驴缓缓向前行去。 只见那荒凉的小店之前此刻却十分热闹店前树上拴满了睦马招魂幡高达数丈迎风招展白布上写着:“魂兮归来”四个大字。 店前面用整匹的白缓慢起所有的桌椅都完全移开。 一座高大的灵堂占满了整个店面。 萧翎牵着毛驴缓缓行到店前转目重去只见灵堂之上写:武林大侠萧翎之灵位。 室内室外人来人往但每人的脸色都是一片肃穆全身上下都穿着白衣服。 萧翎远远望去只见室外室内目光所及不下二三十人全都是一身白看不到第二种杂色的衣服。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那是你的灵位。” 萧翎哑然一笑暗道:“我这一生中已经死亡很多次了。” 百里冰低声接道:“大哥咱们再走近些瞧瞧好吗?” 萧翎点点头缓步向那荒店行去。 两人距那小店还有五六尺远瞥见人影一闪两个身着白衣的大汉缓步行了过来。 那当先一人白白髯身材十分枯瘦正是那丐帮长老孙不邪。 他似是十分哀伤双目通红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哀伤和煎熬。 紧随在孙不邪身后是展叶青。 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目也是一样的红肿显然也是极度的哀伤所致。 萧翎心中大为感动暗道:看来我萧翎的死他们都付出了深沉的悲痛。 忽然想到展叶青和邓一雷都已经中过奇毒不知他们体内之毒解了没有。 心中念转不觉多瞧了展叶青一眼。 两人的举动似是已引起孙不邪的怀疑只见他转动一下赤红的双目神光一闪盯注在萧翎脸上道:“小哥贵姓啊?” 萧翎急急应道:“小可姓孙送我这位媳妇回门。” 孙不邪大约是想到这人和自己有着同宗之谊当下一挥手道:“快些去吧!此地不宜多留。” 萧翎应了一声急急向前行去。 百里冰紧随萧翎的身后片刻工夫两人已行出了十余丈。 百里冰低声说道:“你瞧出那两人身份没有?” 萧翎道:“他们并未易容自然瞧得出来他们是孙不邪和展叶青。” 百里冰道:“你瞧到跪在灵堂前的两人吗?” 萧翎道:“没有啊!” 百里冰道:“那展叶青挡住了你的视线但我瞧到了同时还瞧出他们哭得伤心欲绝跪伏于灵堂两侧。” 萧翎道“什么人?” 百里冰道:“你那两位义弟商八和杜九。”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该现身和他们相见不能这等捉弄他们才是……” 百里冰道:“那商八、杜九哭得很可怜咱们回去告诉他们吧!” 萧翎痛苦地摇摇头道“不成咱们要多忍耐才是。” 百里冰道:“你忍心看到他们那等悲苦之状吗?”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我此刻现身把他们那悲伤气氛冲淡沈木风必将知晓我还活在世上为了武林大局只好多瞒他们一阵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他们都已到那宇文寒涛恐怕也到了。” 百里冰道:“你好像很注意宇文寒涛是吗?” 萧翎道:“不错只有宇文寒涛到此才能抗拒那沈木风的阴谋诡计。” 谈话之间瞥见前面烟尘滚滚几匹快马疾奔而来。 萧翎低声说道:“冰儿咱们让到路侧瞧瞧看来的是什么人。” 快马奔行奇两人刚刚让到路侧三匹快马已然急驰而过。 萧翎目光锐利虽只匆匆一眼已然瞧出三匹马上之人正是马文飞带着神箭镇乾坤唐元奇和三阳神弹6魁章。 三个人也穿着一身白衣白中勒头看快马过后大道上点点马汗不难想到三人奔行的急。 百里冰黯然一叹道:“他们是真的对你好个个为你身着全孝。”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正待接言突闻轮声辘辘一辆篷车急驰而过。 篷车全用白布慢遮连车前的马也都披着白绩。 车中隐隐传出了低声的暖位。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看样子那车中之人也是为你而来。” 萧翎点点头道:“大概是不错了。” 百里冰道:“什么人呢?不骑马坐车而来。” 萧翎低声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坐车而来八成是女子了。” 百里冰道:“车中传出来低沉的呜咽我听得很清楚那是女子的声音呢!” 萧翎道:“我想不出那是何人?” 百里冰道:“会不会是岳姑娘。” 萧翎道“岳姊姊此刻正为她本身的事情忙碌怎会有空到此唉!我和她订下的会晤之约还要如期赶往……” 百里冰接道:“如是岳姊姊听到了你被沈木风布下的火攻之计烧死定然会不惜弃去一些约会。诺盲赶来奠拜你的灵位。” 萧翎望望那独立的店房此刻似乎是整个的店咯都要用白竣慢起。 百里冰低声说道:“就算是一派掌门之尊故去之后只怕也不会有大哥这等荣耀。” 萧翎正待答话又瞥见马队行来。 这一批人数众多不下二十余骑后面还有着两辆马车。 凝目望去只见马上人全都是白衫罩身头上是白巾勒头。 那白衣制作简单显然是匆匆敞的衣服。 萧翎看来人多不相识大部佩带着兵刃。 人人脸色肃穆见不到一丝笑容两辆马车上堆满着白绢。 百里冰心中暗道:“他们购了这么多白绢不知要如何装筛大哥的灵堂看来他们的气派要一口气买完长沙城中的白绢内布了。” 两人站在道旁似是已引起马上群嚎的注意数十道眼光不停地投注在两人身上。 萧翎牵起毛驴转身向前行去。 百里冰急急随行而去。 第四十六回 十里传凶讯 两人这番改装事先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所以并不引人注意也很适合当地的民情风俗。 两人走在一条小径上不大工夫已然避开大道目光所及但见尘烟滚滚似是仍有着无数的车马奔向那间荒凉店舍。 萧翎望着那弥起的尘烟心中大感奇怪忖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马奔行向那荒舍呢?难道说这些人都是去凭吊我萧翎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冰儿咱们得设法去那里瞧瞧。” 百里冰道:“不错咱们先到长沙再改扮成江湖人物和他们一般的穿上白衣那里人数众多想来绝不致被他们觉大哥。” 萧翎道:“好!” 放了手中的毛驴放步向长沙行去。 两人绕道兼程在落日时分赶到了长沙。 这时萧翎和百里冰又改装成江湖人物萧翎涂黑了面孔。一身黑色的劲装腰间挂着一柄腰刀。 百里冰的改扮更绝因她瘦小干脆装扮成一位枯瘦的老人稀疏黄须加上一张蜡黄的脸一身上布衣服裤腿下又扎了两条黄带子手中又提了一根二尺八寸长旱烟袋谁也想不到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糟老头竟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绝代美人。 两人先在几条热闹的街上绕了一圈只见儿家大布庄的白绩、白缎以及白土布全都被人买光。 两人装作互不相识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萧翎心中早有计划看过了市间情势折入了一座酒楼中。 夜幕已垂酒楼中点燃着四盏吊灯照得大厅中一片通明。 萧翎和百里冰各据一桌百里冰深入内厅坐在靠壁间一张小木桌上萧翎却选在靠厅门的一处座位。 这时刻应该是晚餐将过但店中的伙计仍是白裙围腰衣着整齐的站在店中似是他们心中有把握还会有大批的客人到来可作几票好买卖。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厅中除了自己和百里冰外还有一桌客人看上去都似武林中人只见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匆匆会帐而去。 一个年纪最大的走在最后出店时忽然对萧翎打个问讯道:“朋友可也是来此赶那萧大侠之丧” 萧翎含含糊糊道:“不错啊诸位也是吧?” 那老人停了下来道:“萧大侠明日正式开奠灵堂距此还有几十里路朋友如是想赶上早祭今夜要摸黑赶路才成。” 萧翎道:“多谢兄台不过在下现在还在想是否该去。” 那老人奇道:“萧大侠为造福武林不幸中了那沈木风火攻之计生生被大火烧死我武林道中谁不感动自然是应该去了!” 萧翎摇摇头道:“那萧翎出道江湖时间很短如说他在江湖上有很多建树却也未必在下又和他从未晤面赶热闹倒还有一份雅兴如是要摸黑路赶个早祭在下实是难提这份情趣了。” 那老人冷冷说道:“情趣?你哥子若是找情趣最好趁早回去。萧大侠出道虽然不久但他的豪壮之气侠义肝胆却是前无古人。以不及弱冠之年一剑独拒百花山庄有如阳光普照亮整个江湖由于他侠气感召使我武林同道如梦初醒振奋而起拼命保命抗拒那沈木风如非萧大侠的豪壮气概一柱擎天只怕整个武林都要沦入那沈木风的魔掌之下听凭宰割了哥子有志不在年高武林中不少少年英雄但谁有萧大侠这等豪气?老夫年纪大了火气已消才这般好言好语地教训你几句如是换了别人似你这等轻侮萧大侠早已被打歪了嘴巴!哥子祸从口出以后说话小心些。” 这老人家说完了一席话也不待萧翎接口转身出店而去。 萧翎望着那老人的背影呆呆出神心中暗自忖道:我被武林如此推崇自己竟然不知。 一个店小二缓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这位客官!” 萧翎回过头去道:“什么事?” 店小二道:“这两日咱们酒店来的尽都是你们武林人提起那萧大侠人人钦敬适才那位老大爷说的不错你要……” 但闻一阵急的马蹄之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阵迅快、杂乱的步履之声一群佩带着兵刃的大汉奔入店中。 那店小二自动停下未完之言忙着招呼客人而去。 萧翎目光一转只见入店之人正好八个分在两桌点了菜立时催饭似是全无喝酒之兴。 武林中人大都喜饮上几杯这几人中竟无一人叫酒显然每人的心中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但闻其中一个大汉说道:“伙计这里有裁缝吗?” 一个店伙计急急行了过来道:“您老要什么?” 那大汉道:“替咱们做八件孝衣来越快越好我们多给银子。” 店小二望了八人一眼道:“孝衣小店备有成货至于价钱诸位大爷随便赏赐!” 那大汉不再多言匆匆吃过饭八人一齐穿上店小二取来的白衣随手摸出一锭银丢下就走。 萧翎心中暗想:这店家倒会财连孝衣也准备好了。正待招店小二会帐瞥见一老一少行入店中。 那老人大约有六十以上小的只有十六七岁两人身上都带着兵刃。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人年纪悬殊怎会走在一起倒要瞧瞧他们是何来路。 只听年轻人叫道:“爷爷这次去奠祭那萧大侠的人好像很多很多是吗?” 那老人道:“你沿途看到的只不过是闻讯赶到的人至于那路途遥远来不及明日之前赶到的何只多此十倍。” 年轻人道:“爷爷啊!为什么这样多人去奠祭萧翎呢?” 那老人道“因为那萧翎是一位胸怀救世大志的大侠不为百花山庄威武所畏厚利所动为江湖正义挺身拔剑力斗恶人武林道上原本无人敢和百花山庄作对都抱着自扫门前雪的态度但那萧大侠的豪勇却振奋了人心武林中人都自觉醒悟与其日后受那百花山庄的茶毒宰割还不如奋起一战的好……”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如今那萧大侠中了沈木风的火攻之汁惨遭烧死此后再也无人替咱们抗拒沈木风了这番各方英雄赶来此地除了奠祭萧大侠之外还要替他报仇也算是合力自救。” 那少年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老少祖孙两人吃完饭会帐起身。 店小二自动地送上两件白衣道:“两位去奔萧大侠之丧想必要换上素服了。” 那老人点点头接过白衣放下一锭银子而去。 萧翎目睹两人出门举手一挥一个店伙计行了过来道:“大爷有何吩咐?” 萧翎道:“我也要买件白衣。” 店小二捧过一件白衣道:“大爷穿穿看合不合身。” 萧翎道:“丧衣大约很少合身的想不到你们这酒店连孝衣素服都卖。” 店小二赔笑道:“您大爷不知道前夜开始就络绎不绝。有人叫裁缝到本店缝制孝衣……” 语声微微一顿道:“大爷你别生气我们开店的最怕你们这种武师三句话说不好出手就要伤人小店中不得已只好先制成一些素服摆在这里了。” 百里冰眼看萧翎买了衣服也唤过店家买了一套。 两人穿上素衣离开了酒店又向城外行去。 萧翎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如那宇文寒涛还未在那里其他之人只怕部难防到那沈木风的阴谋因此咱们必需替他们防止晴算。” 百里冰道:“如何一个防止之法呢?” 萧翎道:“咱们装作互不相识各自选择一处视野广阔的地方暗中监视全场如是觉有可疑的人物就以手势联络记着要小心一些那灵堂中人物杂乱不要弄错了人闹出笑话。” 当下和百里冰详细地研究了手势联络之法。 百里冰一一默记于心说道:“如是咱们觉那人可疑要如何对付他呢?” 萧翎道:“最好是暗中伤了他使他无法从中捣乱非不得已不要露出痕迹。” 百里冰道:“好吧!一切都遵从大哥吩咐就是。” 两人一路急赶待回到那荒店之时景物已然大变。 只见篷帐连绵不下十余座四周都用绳索拦成围墙每隔两丈就吊着一盏风灯。 正东方面开着一个大门一个布篷之下坐着两个人放着一张单桌。 在那单桌之上放着一本很厚的书册和笔墨纸砚。 不远处林木中马嘶传来想是拴满了百匹以上的健马。 萧翎缓步行到门口只见桌后两个当值的人正是司马乾和楚昆山。 原来几人追赶萧翎沿途处处遭遇埋伏拦击被阻难进后见大火烧山萧翎死讯传出一行人只好退了回来。 萧翎还未行近桌前那楚昆山已站了起来遥遥抱拳作揖道:“兄弟楚昆山阁下可是凭吊萧大侠之丧而来?” 萧翎怕他听出口音不敢答话只好微微颔。 楚昆山看萧翎满身尘土知他没有骑马当下说道:“朋友是行路赶来更是盛情可贵请留下姓名早入篷帐休息去吧!” 萧翎心中暗想:似这等简单的讯问之法那沈木风如若派来奸细当真是易如反掌了。 为怕启人疑萧翎一直不敢回头张望直待进入帐篷之时才缓缓回过头望去。 只见那司马乾也瞪着一双眼睛正向自己凝注当下加快脚步、行入篷帐之中。 只见一双白烛还在燃烧篷帐中已然有许多人约掠一眼大约有十四五个地上铺着几张芦席大部分人都在盘坐调息也有人和衣睡去。 萧翎生怕有人问话不敢多看急急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他虽然跑了不少的路但以他此时内功伪精深并不觉得累。 隐隐间他感觉到篷帐被人掀开为免启人之疑也不睁眼心中却在暗暗忖道:希望那冰儿的聪明也能应付得了混入此地。 只觉得掀开的垂帘又放下紧接着响起轻微的步履声似是有人向篷帐中瞧瞧之后又转身而去。 突然觉得脸上一热似是有人故意地把一口气吹在他的脸上而且这口气余温犹存。 萧翎睁眼看去只见一个矮胖的大汉端坐在自己对面两人相距也就不过两尺左右那人圆睁着一双眼睛盯注在自己脸上瞧着。 这举动使萧翎有些冒火但仔细一看那人竟是酒僧半戒大师。 这和尚仍然是那一件油污袈裟满脸酒光一眼之下就可识得出来。 萧翎看清楚来人之后忍耐下心中一腔怒火重又闭上双目。 突然间脸上一热夹带着浓重的酒气扑来显然酒僧半戒故意的把一口大气吹在那萧翎的脸上。 萧翎站起身子行到篷帐一角又自坐了下去。 他心中虽然觉得酒僧半戒这等胡闹使人难以忍耐但却无法了解他用心何在。此番到此既想保密身份那也不用和他计较了。 酒僧半戒站起了身子追在萧翎的身后紧傍着萧翎身侧而坐低声说道:“朋友你很沉得住气啊!” 萧翎抬起头道:“怎么样?” 半戒大师道:“和尚想和阁下谈几句话成不成?” 萧翎道:“谈什么话在下一向不愿和人交谈。” 半戒大师道:“阁下贵姓啊?” 萧翎道:“在下姓藤名大丹够了吧!” 半戒大师道:“原来是藤兄在哪里财啊?” 萧翎道:“兄弟一向在湖北活动。” 半戒大师道:“好地方我和尚一向也在那里活动怎么没见过藤兄呢?” 萧翎道:“照你们佛家说法在下和大师无缘。” 半戒大师“哦”了一声道:“藤兄认得我和尚吗?” 萧翎道:“很多人都在休息咱们不要惊扰了别人大师和在下攀交明日再谈不迟。” 闭上双目不再理会半戒。 半戒大师一连问了数声萧翎一直是默不作答但半戒大师却也有一股傻劲心平气和的低声相向一句话重复了数十遍、一直不停看样子只要萧翎不肯回答他是永远不会注口。 萧翎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道:“好!只问一句。” 半戒点点头道:“阁下认识我和尚吗?” 萧翎睁开双目道:“认识阁下是酒僧半戒大师。” 半戒微微一怔还待接口萧翎又闭上双目不再理会于他半戒仔细地打量了萧翎一阵站起身子离去。 萧翎微启双目望了半戒一眼心中暗自笑道:这酒和尚实是难缠得很如是不用这等法于对付他势必被他盘间出根底不可。 心念转动之间只见垂帘一启一个黑瘦的老人行了进来。 萧翎一眼之间已瞧出那人是百里冰化装心中暗暗忖道:希望她能有耐心不要让那半戒大师问出火来而暴露了身份。 只见百里冰四顾了一眼直对萧翎走来。 但见百里冰行到距自己还有三尺左右时坐了下去竟然是望也未再转头多望萧翎一眼。 酒憎半戒眼看百里冰刚刚坐好立时就追了过去问道:“朋友从哪里来啊?” 百里冰冷冷望了半戒一眼却是默不作声。 半戒大师轻轻咳了一声道:“喂和尚和你说话听到了没有?” 百里冰冷冷地望了半戒一眼仍然是默不作声。 半戒大师缓缓说道:“阁下认识我和尚吗?” 他口中不停地和百里冰说话两道眼神却盯注在百里冰的脸上瞧。 百里冰睁开双目暴射出冷峻的目光望了半戒一眼摇摇头重又闭上。 酒僧半戒看那百里冰始终是一语不竟然没有办法起身而去不再多问。 萧翎心中原本替百里冰担心怕她一开口露出女子口音定然会引起那酒僧半成的疑心却不料百里冰一言不竟把半戒大师应付过去。 半宵中再也无人打扰天色初亮光景突然传进来一阵哀乐之声。 酒僧半戒大声说道:“萧大侠的灵堂已开祭奠开始诸位可以上香祭拜了。” 萧翎睁眼看去只见篷帐中的人全都站起了身子纷纷向篷帐外面行去。 百里冰和萧翎齐齐站起身子随在众人身后行了出去。 抬头看去只见四面篷帐中人都已鱼贯行出萧翎约掠一眼看四周人群不下数百之多每人都穿着白色的孝衣白中勒头。 转目望去只见那座独立的荒店也已经形貌大变。 四周都由白绫幔起高约四丈有余。 远远望去有如一座白色的高楼。 数十盏白色的纱灯用杉木竿挑起环布在灵楼四周。 那木竿也经白绩裹着灵楼四周一片白所有的树木也都用白缓慢起四周百丈内看不到一点杂色。 萧翎心中暗道:想不到我萧翎之死还有如许光彩。 这时从篷帐中行进来的人已然徘了四行纵队缓缓向灵楼中行去。 萧翎行近了才瞧出那是一座白绞围成的灵楼占地甚广虽然是以那几间瓦屋砖舍作为中心但这白竣环绕的灵堂却大那瓦舍百倍以上。 更奇怪的是那环绕白缓有如一道围墙除了四个门之外别处无法通行。 初时萧翎排队随行并无感觉但是越想越觉其间必有奥秘不觉间引起好奇之心暗道:这座白缓幔成的灵堂定然是大有作用进入之后一定要仔细地观察一番心中念转人已行到了入口之处。 只见三阳神弹6魁章满面凄肃之容抱拳说道:“有劳大驾。” 萧翎还了一礼行入门内心中暗道:原来这些人都以主人身份出现招待客人想来四个入口都是一般了。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长形的木桌上面铺着白色锦缎两个身着白色道袍的武当弟子满脸凄苦地站在桌后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白缎已然题满了姓名。 萧翎提笔写上湖北藤大丹五个字行入灵堂。 灵堂上的布篷一色纯白的木柱在平地中搭起了这一座白绞灵堂。 灵堂占地甚广铺着白缕慢遮的草园萧翎约略估算一下这灵堂足可容一千人以上。 二方白缎之上写着“天下第一侠萧翎之灵应”竖立正中两旁是白绞做成的灵帐。 素花罗列白烛高烧场中一片肃穆庄严的气氛。 萧翎缓步行向一方白绩蒲团之上坐下目光微抬只见灵位上一块横匾写着:“武林明灯”四个大字不禁黯然一叹忖道:我萧翎何德何能受到武林同道如此敬仰想来实是惭愧得很。 又过了一刻工夫突然那灵堂之后缓步走出了两个人。 当先一人身材瘦小穿着一件又长又大的白衫头上包着白中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他脸上庄肃、凄苦的神情却又叫人笑不出来正是丐帮中硕果仅存的长老武林中黑白两道人人敬重的孙不邪。 第二人长髯垂胸白色道袍正是武当掌门人无为道长。 只见孙不邪一抱拳道:“老叫化孙不邪诸位中定然有着和我老叫化见过面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叫化这把年纪早已退休多年而且已息隐江湖甚久但因不愿看武林同道尽为那沈木风魔掌控制因此不惜以风烛残年之身重出江湖……”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由人群中响起道:“孙大侠重出江湖为我等谋命凡我武林同道无不感激。” 孙不邪苦笑一下道“老叫化老迈了真正有能救助我武林同道免于沦入魔掌的萧大侠却为那沈木风诡计所乘活活烧死……” 话至此处老泪滚滚而下竟自接不下去。 以孙不邪声望之高居然泣不成声场中的人大都难以自制流下泪来。 良久之后、孙不邪才擦干泪水接道:“老叫化和萧大侠相逢于百花山庄看着他力斗十八金刚的豪勇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老叫化虽年近古稀却也没有经过那等凶险惨厉的阵仗……”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沈木风想尽了办法用尽了笼络手段希望能使萧大侠为他所用掳了他的父母迫他就范但年不达弱冠的萧大侠竟然是不为所动大义所在绝不反顾凛凛气魄实为老叫化生平所见中第一侠人想不到一代侠士竟为诡计所伤天道崩溃夫复何言……” 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接道:“萧大侠出道不久但他为武林影响之大老叫化亦不知从何说起道长你说给他们听听吧!老叫化实难控制心头凄伤无法再说下去了。” 无为道长黯然叹息一声道:“说尽了天下的称颂之言亦不足描述那萧大侠的为人……” 回过头去望着萧翎的灵位接道“他来得像一道闪光照亮了满天乌云但他走得太快了留给人无尽的追慕、怀念也留下一局残棋!” 语声一顿接道:“但那萧大侠已然照出了武林中魑魅魍魉虽然是天嫉奇才遭那沈木风毒计所害但他给咱们指明了一条可行之路咱们得为他报仇拼命保命。” 只听灵堂下群豪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但却无人接言。 但闻无为道长接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对目前情势已然全不适用倾巢之下无完卵沈木风志在霸统江湖除非甘愿为百花山庄之奴都难免身遭杀戮命运此刻再不奋起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接道:“不错萧大侠为了武林正义而死咱们岂能坐视就算咱们不是那沈木风的敌手但也要奋起一战。” 一人接言群相呼应灵堂前响起了一片为萧翎复仇之声。 萧翎只听得大为感动暗道:这些人和我从未晤面竟然对我之死如此重视。 只听无为道长朗朗说道:“由于那萧大侠灵光照耀各大门派及我武林同道都已觉醒只要我武林同道结合一心沈木风有何可怕……” 口气忽然一转接道:“贫道和那萧大侠几位知友决定在此开奠三日之后在萧大侠灵前立誓结盟同拒百花山庄萧大侠生前是磊落君子光明侠士贫道不愿他英名受污诸位尽可三思而行好在还有三日时光如是愿意留此为武林正义效力继承萧大侠未完之志我等是竭诚欢迎但如不愿以身涉险我们也不拦阻三日内诸位来去随心。” 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武当弟子急步行了进来低声在无为道长耳际说了数言。 无为道长听了武当弟子的话点点头高声说道:“诸位都是最早奠祭萧大侠的人我想在这等急促之下来此地之人。都是对萧大侠敬仰最深的人现在丐帮中人赶来祭灵诸位可以退回帐篷之中休息或在这附近走动游玩一阵也好第四日中午时分举行为萧大侠复仇、自保的誓盟大会愿来参加的我等是全心欢迎不愿参与那誓盟大会的诸位也已奠拜过萧大侠的灵位尽了心意。” 只见灵堂中群豪纷纷起身退出了灵堂。 萧翎暗中查看这批人约有二百以上。 灵堂中突然静了下来大部分人都已退出灵位。 但还有十余人不肯走云集于灵堂一角。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百里冰也在其中当下起身缓步行了过去。 只见孙不邪大步行了过来抱拳对几人一揖。 他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突然行此一礼、慌得十几人齐齐长揖还礼道:“老前辈这等大礼我等如何敢当。” 孙不邪道:“诸位不肯退走想必都是对萧大侠特别爱戴之故不过那沈木风就在左右极可能会派遣高手来此惊扰我等不能不作准备诸位请集于灵堂西侧以使我等便于控制灵堂有何变故也好应付。” 十几人齐应了一声退入到灵堂西侧。 萧翎和百里冰杂混于几人之中盘膝坐下。 只听司马乾的声音高声说道:“丐帮申帮主亲来奠祭。”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清瘦中年人缓步行了过来。 在那清瘦的中年人身后紧随着四个六旬左右的老丐。 来人脚踏多耳麻鞋身着灰色长衫头上却用白绞包起胸前戴了一朵素花。 萧翎心中暗道:那当先一位清瘦的中年人自然是丐帮的申帮主了。 只见那申帮主神情肃然地缓步行到萧翎的灵前躬身一个长揖然后撩袍跪了下去。 灵筛后突然传出哀怨的乐声凄楚动人。 四个随行老丐一排站在那申帮主的身后相距约四五尺远。 申帮主跪下之后四个老丐也随着跪拜于地。 拜罢起身哀乐随止。 孙不邪大步行了过来道:“帮主还记得老叫化吗?” 申帮主恭敬地对那孙不邪行了一礼道:“师叔安好……” 语声一顿接道:“晚辈早已闻得师叔重出江湖之讯本当早来拜候只因帮中出了一点小事使我无法分身。” 孙不邪叹息一声道:“现在事情了结了吗?” 申帮主道:“托师叔的福小侄已然枚平叛徒按帮规治罪了。” 萧翎心中忖道:原来丐帮中出了内奸我说呢!江湖上风云如此紧急这重要人物何以始终未见现身。 但见孙不邪微微颔道:“那很好老叫化也正要找你咱门后面坐吧!” 申帮主点点头带着四大随行护法行入灵筛之后。 萧翎心中暗道:“这丐帮帮主此番亲身到此奠祭我看来丐帮倒似真的集中高手准备和沈木风决战一阵的样子。” 又过片刻司马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少林三位高僧奠祭萧大侠的灵位。”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我在闯关之时那沈木风身侧也站着一个和尚难道他们正邪两分各行其是不成。 付思之间只见身罩白绞罩袍的三个僧侣缓步行了进来。 居中一人年纪老迈大约有六十以上两侧的僧侣却都是三十许人。 三人并步而进行到萧翎灵前合掌低喧一声佛号缓缓跪了下去。 哀乐重起由灵筛之后袅袅传出。 萧翎仔细听那乐声只是一管一弦但奏出的声音却是凄凉无比管似洞箫弦若琵琶不知是何人弹奏出来。 三个和尚随着哀伤的管弦拜了下去。 三僧起身乐声也随着顿住。 无为道长大步迎了上来合掌说道:“三位请入后面用斋饭。” 那年纪最老居中的一僧长长吁一口气道“老衲已闻萧施主的大名心仪甚久想不到竟然不能和他一见。” 一面答话一面举步向灵筛后面行去。 萧翎心中暗道:这三个僧侣在少林寺中不知是何身份无为道长既似和他们相识却不肯叫出名号难道有意不宣出他的名号吗? 百里冰缓缓地移动身躯和萧翎坐在一起。 但闻司马乾高声叫道:“无名客祭萧大侠的灵位。” 萧翎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奇怪啊既是来祭何以不肯通名不知是何许人物。 百里冰和他一般心意同时特别留心来人。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一个身着青衣之人外面披着白竣孝衫缓步行向灵堂。 萧翎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禁心头一震。 原来这青衫少年正是白云山庄箫王张放之孙玉箫郎君。 玉箫郎君虽然常常在江湖之上走动但他武功奇高平常武林人物很难得见他之面而且他又常戴人皮面具此刻以真面目出现识他之人可谓少之又少。 只见玉箫郎君行到萧翎灵位前既不下拜也不作揖却望着那灵位出神良久之后喃喃自语道:“萧翎啊!萧翎!这一番你是真的死了呢?还是假亡呢?” 百里冰心中暗暗骂道:你咒我大哥死吗?他要长命百岁活上一百年一千年。 灵堂中所有之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玉箫郎君的身上但那玉箫郎君却如身在无人之境浑似不觉。 这时孙不邪、无为道长等全都在那灵筛之后未见出来也无人干涉玉箫郎君的举动。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之久玉箫郎君突然大声喝道:“这灵堂上哪位执事?” 只见灵筛之后缓步转出来自髯飘飘的楚昆山道“朋友有何见教?” 玉箫琅下君打量了楚昆山一眼道:“老丈怎么称呼?” 楚昆山道:“老朽楚昆山!” 玉箫郎君道:“名字很熟。” 楚昆山道:“好说好说朋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玉箫郎君道:“楚老丈是这灵堂上的执事吗?” 楚昆山道:“这时刻正是老朽当值。” 玉箫郎君点头应道:“那很好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老丈肯否答允。” 楚昆山道:“既是不情想来必非好事了朋友先请说说看在下是否力所能及。” 玉箫郎君道:“我要仔细检查萧翎的尸体如是他真的死了在下当尽我之力助你们帮他复仇如若不是他的尸体……” 楚昆山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在下要火烧灵堂……” 冷笑一声接道:“一个人装上一次死也就够了那位萧大侠似是装出瘾了……” 楚昆山长吁一口气道:“朋友贵姓啊?” 玉箫郎君道:“在下此刻还不便奉告姓名还请老丈见谅。” 楚昆山道:“朋友言词忽而甚为有礼忽而激忿不平实叫老朽捉摸不定敌乎?友乎?” 事实上玉箫郎君此刻心情也正和他的说话一般矛盾异常。 但见玉箫郎君脸色一寒冷冷说道:“老丈如是不想在你当值时刻中惹出麻烦最好能够据实回答在下之言。” 楚昆山道:“好!老朽据实回答萧大侠并无尸体在此。”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道:“那为何说他死了呢?” 楚昆山道:“沈木风把他骗入一座原始森林之中四面放起火来烧只烧得岩石变色山川易形那还会活得了吗?” 玉箫郎君道:“那也不能确证他一定死了啊?” 楚昆山道:“自然天下武林同道都希望那萧大侠活着但他却不见人。” 玉箫郎君道“他如是真的死了为何死不见尸体呢?” 楚昆山道:“漫天大火烧得岩石成浆何况人的尸体呢?”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那是说老丈确知那萧翎已经死了吗” 楚昆山默然说道:“自然是不会活了。” 玉箫郎君双目一瞪冷然说道:“如是他还活着呢?” 楚昆山道:“那是天下武林之福。” 玉箫郎君道:“哼哼!只怕是天下大乱之源。” 楚昆山道:“老夫活了这一把年纪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各色各等之人我都见过……” 玉箫郎君接道:“怎么样?就是没有见过在下是吗?” 楚昆山道:“不但没有见过阁下之人而且也听不懂阁下之言。” 玉箫郎君道:“你老迈了老得有些糊涂。” 楚昆山脸色一变道:“年轻人在萧大侠灵堂之前老夫不愿和你动手……” 玉箫郎君接道:“那是你的聪明……” 语声一顿口气突转缓和接道:“在下想向老丈打听一人不知你是否知晓。” 他这时而冷做。时而和气的口气。神情一直把个见多识广的楚昆山闹得有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皱皱眉头道:“阁下要打听什么人?” 玉箫郎君道:“岳小钗岳姑娘阁下认识吗?” 楚昆山一持长髯道:“自然识得。” 玉箫郎君道:“那岳小钗岳姑娘可在此地?” 楚昆山道:“就老夫所知如若那岳小钗岳姑娘听到萧翎的死讯定然会兼程赶来。” 玉箫郎君道:“在下是问她此刻是否在此” 楚昆山摇摇头道:“还没有到。” 玉箫郎君道:“还没有到那是说她一定要来了。” 楚昆山道:“那要看她是否知晓此讯了……” 玉箫郎君厉声接道:“我说你老糊涂了你还不肯承认。” 楚昆山怒道:“老夫言语清明人人能够听得明白怎的老糊涂了?” 玉箫郎君强自按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如若还有执事的人老丈最好请回到后面去休息休息。” 楚昆山道:“阁下如是来此吊丧就该拜拜灵位如是来此生事的你划出道子来老夫奉陪。” 萧翎吃了一惊暗道:玉箫郎君武功深厚箫招毒辣楚昆山如何是他之敌如若真要动手我是不能不管了。 只见玉箫郎君抬起头来打量了楚昆山一眼冷笑一声道:“杀你不武……” 语声一顿接道:“在未确知萧翎的生死之前在下还无法确定你们是敌是友。” 楚昆山一拍脑袋道:“不知是你少不更事语无伦次呢?还是老夫真的老糊涂了咱们之间当真是越谈越叫人难以明白了。” 玉箫郎君道:“有两个人一定在此除非他们也被那沈木风活活烧死……” 楚昆山接道:“你说哪两个人?” 玉箫郎君道:“中州二贾。” 楚昆山道:“不错他们在这里!” 玉箫郎君道:“好你要中州二贾出来见我咱们再谈下去只怕在下也无法忍耐了。” 楚昆山还待再言商八已从灵帏内闪身而出抱拳一揖道:“楚兄请回后面稍息这位兄台既然指名要见在下兄弟陪他谈谈就是。” 楚昆山摇摇头道:“今日之事实是叫老夫生平所遇的一件糊涂事。” 口中说话人却缓步行入灵帏之后。 玉箫郎君不再理会楚昆山目光转到商八的脸上道:“商八你认识我吗?” 商八道:“似曾相识。” 玉箫郎君道:“咱们见过也许我那时间戴有面具。” 商八道:“此刻呢?” 玉箫郎君道:“庐山真面。” 商八沉吟了一阵道:“如是在下猜得不错阁下可是玉箫郎君?” 玉箫郎君冷哼一声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商八道:“张兄找商八有何见教?” 玉箫郎君道:“我问你一件事。” 商八道:“张兄请说。” 玉箫郎君道:“萧翎是真死了呢?还是假死?” 商八道:“缟素十里武林同悲设灵开吊天下震动你说他是真死呢?还是假死?” 玉箫郎君道:“这么说来他是真的死了?” 商八道:“我们希望他还活着。” 玉箫郎君道:“那场火烧得山岩熔化他如何还能活着?” 商八黯然说道:“但愿我武林同道有幸吉人天相萧大哥能够逃出险难。” 玉箫郎君正待接口突见司马乾急奔而入道:“沈木风前来吊丧。” 这几句有如春雷乍动只听得全场的人为之一呆。 玉箫郎君仰天打个哈哈道:“来得好啊!来得好。” 商八冷冷接道:“阁下可是和沈木风相约在此会面?” 玉箫郎君道:“我们不期而遇。” 商八道:“那有什么好?” 玉箫郎君道:“在下可从那沈木风的口中求证一下萧翎之死是真是假。” 只见灵帏闪动孙不邪、无为道长和另一个长髯及腹、满身孝衣之人并肩而出。 萧翎一看那长髯之人心中顿时一喜暗道:原来他也赶到了这番设灵招魂开吊祭我只怕都是他安排的。 原来那长髯人正是浙北向阳坪璇玑书庐主人宇文寒涛。 孙不邪和无为道长大约已从商八口中听轰!了萧翎对寻宇文寒涛的推崇是以都对他有着适当的尊重。 无为道长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低声说道:“宇文兄做主吧!”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司马乾的身上道:“司马兄那沈木风带有多少从人?” 司马乾道:“周兆龙、金花夫人和一个年轻的蓝衫人一共四个。” 宇文寒涛道:“要他们进来。” 司马乾道:“好!在下去对他说。” 宇文寒涛目光一掠无为道长道:“有劳道兄传令下去全面戒备但未得兄弟之命时不许擅自出手。” 无为道长应了一声转入灵筛之后。 第四十七回 倩女哭灵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玉箫郎君身上道:“张世兄可是想从沈木风的口中求证萧大侠的生死?” 玉箫郎君道:“不错在下确有此意!” 宇文寒涛道:“在未证实萧翎真死假死之前咱们之间虽然非友但也非敌、是吗?”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嗯!正是如此。” 宇文寒涛道“那就请张世兄暂坐灵堂一侧待那沈木风奠拜过萧翎的灵位之后张世兄再质问他萧翎是真死还是假亡。” 玉箫郎君道:“那沈木风恨萧翎有如刺骨岂肯奠拜他的灵位。” 宇文寒涛道:“在下推想那沈木风乃一代枭雄岂能和张世兄一般没有风度。”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似要作但他却又强自忍了下去缓缓退到灵堂一边坐了下去。 这时宇文寒涛和孙不邪一齐退入灵筛后面无为道长反而由灵筛后面行了出来。 只听司马乾高声说道:“百花山庄大庄主沈木风驾临灵堂。” 无为道长道:“请他进来。” 语声甫落沈木风已缓步行了进来。 萧翎转目望去只见沈木风左面走着周兆龙右面是金花夫人身后那蓝衫少年正是引诱自己入险的蓝玉棠 沈木风目光转动先扫掠了灵堂一眼不见有什么高人在场目光才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缓缓说道:“道长别来无恙。” 无为道长冷肃他说道:“贫道粗体安好有劳沈大庄主下问。”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道长这灵堂布置得极为风雅、堂皇。” 无为道长道:“天下英雄同心协力一夕间成此灵堂顷尽长沙府白绞白缎布成十里缟素场面俗语道:众志成城看来是不会错了。” 沈木风道:“这气魄很辉煌道长虽然多才只怕也未必有此等开阔的气度。” 无为道长道:“沈大庄主此言是何用心?贫道思解不透。” 沈木风笑道:“在下相信道长心中一定明白……” 无为道长冷然一笑道:“贫道不解。”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在下既然来到此地总要停留一段时光咱们先行奠祭了萧翎的灵位之后再谈不迟。” 言罢缓步行到萧翎灵堂之前长揖之后跪拜了下去。 萧翎眼看那沈木风对自己行这等大礼倒是大感意外。 沈木风拜倒的同时金花夫人和周兆龙以及蓝玉棠也全都跪拜下去。 百里冰特别地留心那金花夫人只见她珠泪纷纷滚了下来。 沈木风拜罢起身望着萧翎的灵堂神情肃然他说道:“你虽晚生四十年但为兄却感觉细论当代英雄唯弟与兄尔弟如肯与兄合作此刻武林已然全入我等掌握一声令下江湖震动那时天下英雄尽为我等所用别说一个武林盟主就是取代当今皇上也非难事……”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可惜的是兄弟你少不更事为一般江湖上求命之辈冠以侠名那侠字害了你使你落得大火焚身而死兄弟啊想想你死的划算吗……” 无为道长冷冷地接道:“他死得名标青史天下武林正义之士人人哀伤。古往今来武林中不少大英雄、大豪杰又有哪一个能如他一般死得这等光彩何况萧翎之名有如春雷乍响已然惊醒了天下英雄别说你沈木风阴谋难逞就算你成就了霸业也落得千古骂名。”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道长对我这等无礼如是在五年之前沈某人早已取你之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此刻在下却不愿杀你。” 无为道长道:“也许贫道非你沈大庄主之敌不过你沈木风如愿动手贫道极愿奉陪。”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道长的勇气实叫在下佩服。” 无为道长冷冷说道:“沈木风你已奠祭过萧大侠的灵位如若别无他事可以走了。” 沈木风回目一顾金花夫人只见金花夫人仍然珠泪纷落呆呆地望着萧翎的灵位出神。 显然她的哀伤痛苦是真出于内心。 蓝玉棠冷冷地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道:“你就是武当派掌门人?” 无为道长道:“正是贫道。” 蓝玉棠道:“江湖上传诵你们武当派剑法如何神妙但在下看来尽都是欺人之论。” 无为道长道:“贫道似和阁下见过只是一时记不起了。” 语带双关有着不屑与谈之意。 蓝玉棠道:“在下蓝玉棠如是道长不信任在下不妨当场来试验一番百招之内我要道长弃剑认输。” 沈木风摇手阻止住蓝玉棠道:“在下想和道长详细谈谈。” 无为道长道“谈什么?” 沈木风道:“谈谈江湖大事。” 无为道长道:“好!沈大庄主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沈木风道:“也许道长不信江湖大局我已然掌握了十分之七只要一声令下九大门派一夕间可入我沈木风的掌握。”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所知武林之中也有很多同道誓言要为萧大侠复仇自然这其间也包括有九大门派中人!” 沈木风道:“这就是你们在此设灵开吊的真正用心了岂不知你们又错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想不出哪里错了。” 沈木风道:“你们云集于斯正好授我以可乘之机在下已然出尽了百花山庄高手把尔等团团围困如是在下不能口头上说服诸位那只有一鼓把尔等尽戮于斯了。” 无为道长道:“设灵之前我等已有准备沈大庄主能否如愿只怕很难说。” 沈木风正要接口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抢先接道:“如是那萧翎不死你沈大庄主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信心。” 沈木风目光转到玉箫郎君的身上望了一眼道:“阁下是何许人?” 蓝玉棠想不到玉箫郎君竟也在此不禁失声惊噫了一声! 沈木风道:“蓝兄弟认识他?” 蓝玉棠道:“认识。” 沈木风道:“什么人?” 蓝玉棠道:“白云山庄的少庄主箫王张放之孙……” 玉箫郎君喝道:“住口家祖是你什么人?” 蓝玉棠道:“咱们情意早断……” 沈木风一挥手拦住了蓝玉棠沉声说道:“久闻白云山庄大名今日幸会少庄主!” 玉箫郎君道:“不用客套在下想向沈大庄主打听一件事但望能据实见告。”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少庄主的口气果然是咄咄逼人如是在下不愿奉告呢?” 不待玉箫郎君接口立时接道:“不过在下仍愿一闻高见。” 玉箫郎君道:“问题很简单那萧翎是否真的死了?” 沈木风反问道:“真死如何?假死又如何呢?” 玉箫郎君道:“关系很大对在下和你沈大庄主而言是生死相关!”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太严重了少庄主这点年纪怎可轻易言死。” 玉箫郎君厉声喝道:“在下问那萧翎是否死了?” 沈木风皱皱眉头道:“死了!” 玉箫郎君口气突然缓和道:“当真吗?” 沈木风看他神情忽而声色俱厉忽而和缓自语竟然不知他的用意何在心中暗暗忖道:这小子不知是何用心。 当下应道:“不错阁下有何高见?”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那萧翎的尸体何在?” 沈木风道:“尸体为大火焚去!” 玉箫郎君道:“这话出自你沈大庄主之口想来是不会错了!” 沈木风道:“千真万确……” 语声微微一顿道:“少庄主可是准备为那萧翎复仇吗?”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如若那萧翎真的死去在下自有主张但在下未见到他的尸体终是放心不下。” 这时金花夫人已站起了身子冷冷地说道:“你这人年纪轻轻却是话也说不清楚你究竟是希望那萧翎死了呢?还是希望他还活着?” 沈木风一向阴沉多威有他在场时一向不许别人做主多言但他对金花夫人却似有着特殊恩遇站在一侧微笑不言。 玉箫郎君望了金花夫人一眼只见她桃腮星目长眉弯弯别有一种徐娘风韵动人心弦。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自然是希望他死!” 这回答之言不但使金花夫人大感意外就是那沈木风也听的一怔暗道:这玉箫郎君不知在打的什么主意。 金花夫人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那你就不用问了他已被大火烧死。” 玉箫郎君突然纵声大笑。 百里冰心中暗道:哼!你如知晓我萧大哥还好好地坐在此地保证你笑不出来。 沈木风乃是久经大敌的人物冷静异常不把内情完全了然之前不肯轻率作。 冷冷地站在一侧直待那玉箫郎君自行停下了大笑之声才缓缓说道:“少庄主笑什么?” 玉箫郎君笑容突敛缓缓说道:“在下笑那萧翎真的死了大约再不会有人假借萧翎之名了。” 话到此处冷冷地望了蓝玉棠一眼。 目光中充满怨愤。 原来蓝玉棠假冒萧翎之名使那岳小钗得知消息离他而去如非蓝玉棠假萧翎之名岳小钗可能已嫁他为妻日后纵使萧翎在江湖出现生米已成熟饭岳小钗已成张夫人那也无可奈何了。 事后想及此事愈想愈气觉出其中变化大都坏在蓝玉棠的手中。 但闻蓝玉棠冷然说道:“张兄别大高兴萧翎虽然死了在下还活在世上。”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你如不想活那倒是容易得很!” 蓝玉棠怒道:“别人怕你张家萧法在下却是不怕。” 灵堂中人看两人突然争吵起来你言我语若有所指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萧翎心中了然这两位沾亲带故的表兄弟为着岳小钗相互嫉恨已到了水火不容之境。 使萧翎心中不解的是那蓝玉棠一向畏惧玉箫郎君何以此刻竟然毫无畏惧而且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呢? 只见玉箫郎君身体移动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冷冷说道:“咱们在萧翎灵堂之前比试一百招百招内我要取你之命。” 蓝王棠虽然明知玉箫郎君的武功强胜过自己但也无法忍耐缓步而出道:“好!咱们就比一百招。” 他原想激怒玉箫郎君出手触怒沈木风和金花夫人由这两人出手一举间击毙玉箫郎君自己岂不减少一个情敌。 哪知事与愿违玉箫郎君竟是不肯贸然出手反而退后两步向他挑战。 众目睽睽之下蓝玉棠就算明白非敌也只好硬着头皮出来。 他走得很慢心中希望那沈木风或金花夫人出言阻止自己就借阶下台。 哪知沈木风和金花夫人有如未曾看到一般竟然是视若无睹。 此情此景之下蓝玉棠只好对那玉箫郎君行了过去右手一抬长剑出鞘。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这地方似乎不是两位动手的地方吧?” 蓝玉棠回顾了沈木风一眼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沈木风再也不能装聋作哑淡淡一笑道:“蓝世兄请暂时忍耐一二来日方长两位的恩怨随时可以结算。” 蓝玉棠借阶下台还剑入鞘缓步退到沈木风的身后。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三声放步向外行去。 行约数步突见司马乾急步奔了进来道:“有一位女客奠灵。” 无为道长道:“告诉她沈大庄主在此要她晚一阵再来。” 司马乾道:“在下也这么说但那位女客听说沈大庄主在此非要进来不可。” 玉箫郎君正要行出灵堂听得司马乾之言立时停下脚步。 但闻无为道长道:“你可曾问了那姑娘的姓名?” 司马乾道:“问过了她说姓岳。” 沈木风接道:“好啊!不知那岳姑娘为何突然要见在下。” 无为道长道:“岳小钗岳姑娘是吗?” 司马乾道:“这个在下没有问她。” 无为道长道:“请她进来。” 司马乾应了一声正待转身出去突闻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应道:“不敢有劳。” 语声甫落只见一个气度清雅的白衣少女缓步走了进来。 萧翎转目望去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果然是岳小钗岳姊姊。” 虽然是一身孝衣而且是一身重孝白竣勒白缎蛮靴岳小钗双目微现红肿但两道目光却仍如冷电一般。 她似是未料到玉箫郎君和蓝玉棠都在此地看到了两人之后不禁微微一怔。 但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略一怔神后又恢复了平静。 她缓步直向灵堂行了过去。 就在行向灵堂之时另外两个身佩长剑全身孝衣的少女已悄无声息地行入灵堂并肩行到岳小钗的身后。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来人正是那素文、小虹。 那小虹一向喜着红衣全身如火此刻换着白衫显得十分清雅也似是长大了很多。 只见岳小钗对萧翎的灵位跪拜了下去口中却高声说道:“翎弟阴灵有知贱妾拜灵来了慈母遗命已把贱妾……” 突闻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岳小钗未完之言 岳小钗回头望去只见那咳嗽之人正是玉箫郎君不禁一蜜柳眉儿但却忍下未言。 玉箫郎君人极聪明一听岳小钗的口气已知岳小钗的用心她想借拜灵之机说出心中之言说出她已是萧翎的妻子召。是众耳皆闻日后纵然有使她就范的机会她亦可因此作为理由堵人之口。 所以玉箫郎君故意捣蛋不让她说出口来。 岳小钗望了玉箫郎君一眼之后又高声接道:“贱妾母亲遗命之中说得十分明白已把贱妾的终身许配给……” 玉箫郎君高声说道:“岳姑娘!” 岳小钗冷冷说道:“什么事?” 玉箫郎君道“萧翎死了你是否要替他报仇?” 岳小钗道:“不错要替他报仇。” 玉箫郎君道:“你一人之力不觉得太过单薄吗?” 岳小钗道:“不要紧如是我不能替他报仇至少可以战死在阴曹地府之中会他。”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你战死了也没有替他报仇啊!那岂不是死得很冤吗?” 岳小钗道:“张兄有何高见?” 玉箫郎君道:“在下之意是姑娘要替萧翎报仇就一心一意地替他报仇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岳小钗似是已被那玉箫郎君说动星目眨动了两下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凡是能够为萧翎报仇出力的人、姑娘都该把他当作朋友就当今江湖上而论在下我嘛!应该是姑娘要拉拢之人!”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不错如若我要不择手段的为萧兄弟报仇张兄应该是能力最强的一位了。” 玉箫郎君哈哈一笑道:“姑娘夸奖了……” 忽的黯然一叹接道:“咱们之间似乎是陌生了。” 岳小钗想到他昔年相待之情亦不禁为之黯然摇摇头道:“张兄的病势好了吗?” 玉箫郎君反问道:“姑娘见过你师父吗?” 岳小钗摇摇头道:“没有啊!” 玉箫郎君道:“我这病势多亏了姑***医道灵丹和心药齐施把我从垂死中救了回来。” 岳小钗心知他所谓心药为何是以并不深问。 但那玉箫郎君却自行接道:“我那姑奶奶告诉我一句话实比服了她小罗丹还有妙用!她说不论我要什么都必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成她愿全力助我……” 岳小钗听到师父要全力助他不禁呆了一呆。 玉箫郎君苦笑一下接道:“你害怕了?” 岳小钗摇摇头道:“师父对我诚然是恩重如山但她不能逼我违背我母亲遗命。” 玉箫郎君长长吁一口气道:“我知道就算她老人家全力帮我我也不一定得偿心愿但她要我爱惜身体实是说对了。” 岳小钗道:“你病势好得很快。” 玉箫郎君道:“只要我心情开朗姑奶奶有的是灵丹奇药。” 岳小钗不再理会玉箫郎君缓缓转过头去拜伏于萧翎的灵位之前。 这次她不再高声祝祷喃喃低语别人只见她口齿启动却不知她说些什么。 沈木风神情冷静一直站在旁侧不言不语。 无为道长早已和宇文寒涛孙不邪等有所安排是以也表现得冷静异常。 直待岳小钗拜罢起身沈木风才缓缓说道:“区区沈木风听说姑娘要见在下。” 岳小钗道:“我认识你。” 沈木风是何等才慧的人物已然从玉箫郎君和岳小钗一番对话之中听出了一点内情而且也从蓝玉棠口中听到过一点蓝玉棠甘心投效自己就是为了这岳小钗蓝玉棠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沈木风助他生擒岳小钗。 因此在沈木风心目之中早已对岳小钗有了极深的印象玉箫郎君、蓝玉棠都为她狂的难以自制心中暗道:倒要详细瞧瞧这丫头有什么迷人之处能令人如此颠倒。 仔细看去只见她柳眉凤目十分端庄并无任何妖媚之感。 心中大是奇怪忖道:此女也不过算个美女而已如何会使玉箫郎君蓝玉棠为她颠狂呢? 只听岳小钗冷然说道:“沈木风你杀了我萧兄弟?”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不是杀死是在下放的一把火把他活活烧死了!” 岳小钗道:“杀死烧死似是没有什么不同吧!” 沈木风笑道:“一样的死法只是死时滋味有些不同罢了。” 岳小钗道:“杀人偿命……” 沈木风接道:“不错不过那要有人能够为他报仇才成。” 岳小钦道:“我要替他报仇!” 沈木风虽口中在和岳小钗说话但双目却一直留神打量着岳小钗希望能瞧出为何能令人那样倾倒如痴如醉。 需知玉箫郎君和蓝玉棠不但都是身负绝技的人物而且年少英俊神态谦洒都是一般少女们梦寐以求的情郎岳小钗却是坚拒两人使他们为情所困。 他这么留心观察果然瞧出了岳小钗有着与众不同之处。 她有着一股慑人心神的气质美流现子眉宇之间纵然是怒时也有着一种不同的风情。 沈木风瞧了一阵亦不禁怦然心动忘记了回答岳小钗。 岳小钗厉声接道:“沈木风咱们就在我萧兄弟灵堂之前动手相搏一分生死!” 沈木风双目中奇光闪动打个哈哈笑道:“姑娘可是自信能够胜过我沈某人吗?” 岳小钗冷冷说道:“我没有胜你的把握但我却有一颗必死的心!”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 岳小钗道:“什么事?快些说。” 萧翎冷眼旁观心中暗暗着急忖道:岳姊姊如何能是那沈木风之敌如若两人真要动手相搏那是非要逼我出手不可了。 但闻沈木风道:“萧翎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使姑娘如此倾心不惜和萧翎同登鬼录?” 岳小钗道:“这是我的事了与尔何干!” 沈木风回顾了蓝玉棠一眼道:“这位兄台岳姑娘是否相识?” 岳小钗道:“认识怎么样?”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那很好这位蓝兄为了你岳姑娘才肯投入我的百花山庄之中为在下效力但却要在下答应他一个条件……” 语声一顿望着岳小钗哪知岳小钗似是己胸有成竹冷哼一声不肯接口。 沈木风见岳小钗不肯接口只好接道:“他的条件是要在下生擒岳姑娘配他为妻。” 岳小钗冷然一笑仍不肯答话。 沈木风又道:“在下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所以岳姑娘尽可放心你纵然非我之敌我也不会杀你。” 岳小钗冷冷说道:“你亮兵刃吧!” 沈木风道:“姑娘请用兵刃在下赤手空拳奉陪姑娘几招。” 岳小钗伸手松开腰中扣把抖出软剑正待出手。 突闻玉箫郎君喝道:“岳姑娘住手!” 岳小钗回头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道:“什么事?” 玉箫郎君道:“在下先打头阵。”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你如何是沈木风的敌手!”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我不能胜他难道不能战死吗?” 岳小钗道:“那又何苦呢?你和萧翎没有这份交情啊!” 玉箫郎君道:“你要为萧翎战死此地是吗?” 岳小钗道:“不错。” 玉箫郎君黯然说道:“你如战死干此我的生死还有什么重要我如先你而死也许能得你洒几滴同情之泪那就够了。” 一向冷静沉着的岳小钗也为玉箫郎君这几句话大为感动长叹一声说道:“张兄的深情小妹永铭肺腑至于为萧翎战死于此那倒不用了。” 玉箫郎君突然纵声而笑道:“很久以来小兄没有听到过你这样温柔的声音了……” 一撩长衫取出一支玉箫接道:“我不是为萧翎而是为你。” 玉箫一指沈木风又道:“江湖上都说你沈木风武功高强在下闻名已久今日希望能见识一番阁下请亮兵刃吧!”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你是箫王张放之后?” 玉箫郎君道:“不错张某的身份还可和你沈大庄主一战吧!” 沈木风缓缓说道:“张世兄家世辉煌可当得武林世家之称世兄要和在下动手相搏一事沈某人就想不通了。” 玉箫郎君道:“在下所思所为岂能是凡夫俗子能够了然。沈大庄主请亮兵刃吧!” 沈木风冷然说道:“在下很奇怪阁下志在岳小钗但那萧翎却又是张世兄最大的情敌、障碍在下代你除去萧翎阁下应该对我沈某感激才是为何却要和在下动手呢?” 玉箫郎君道:“这和萧翎无关在下是为了岳姑娘。” 沈木风道:“如是那萧翎还活着呢?” 玉箫郎君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沈木风冷冷接道:“如是在下未烧死那萧翎你和那萧翎将是水火不相容的仇人岳小钗自然是帮助萧翎阁下和岳姑娘也将是誓不并存的仇人但在下帮你杀了萧翎我却又变成了你的仇人这笔帐当真是难算得很。” 岳小钗虽然明知那沈木风在施展挑拨手段劝服玉箫郎君但她本无意让那玉箫郎君为自己拼命芳心之内倒希望沈木风挑拨生效使那玉箫郎君退出事外。 她心中感觉到欠那玉箫郎君的太多如若再让那玉箫郎君为自己拼命而死心中自然是更为不安了。 所以她也不出言反驳。 但闻玉箫郎君说道:“大庄主说得不错。萧翎活在世上我和他是誓不两立的仇人但如他确实死了他又是在下的好友了。” 沈木风道:“嗯!很糊涂的一笔帐。” 玉箫郎君道:“很清楚但要看你怎样想了如是你能想到爱乌及屋那就不用再忌恨萧翎了。” 沈木风点点头道:“这么说来张世兄是一定要和在下动手了?” 玉箫郎君道:“不错而且咱们这番动手定要分个生死胜败出来。” 沈木风笑道:“现在嘛太早了一些!” 玉箫郎君道:“为什么?” 沈木风道:“在下想给阁下一个机会你多想一想明日午时咱们再动手不迟” 玉箫郎君目光转注到岳小钗的脸上道:“岳姑娘意下如何?” 岳小钗道:“答应他吧!” 玉箫郎君道:“明日咱们在何处相见?” 沈木风道:“悉凭张世兄之见。” 玉箫郎君道:“仍在这萧翎灵堂之前如何?” 沈木风道:“明日午时沈某人按时来此。” 玉箫郎君道:“在下午时之前到此恭候大驾。” 沈木风道:“在下告辞了。” 转对无为道长道:“道长请早作准备明日午时沈某人来此搏斗过张公子之后要和道长等交手。” 无为道长道:“贫道等随时候教恕不远送了。” 沈木风道:“不敢有劳。” 转身大步而去。 无为道长目睹沈木风等去之后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岳姑娘、张公子请入灵堂后面休息一下吧!” 玉箫郎君不置可否暗中却看着岳小钗的举动只待那岳小钗举步向灵堂后面行去王箫郎君才随后而入。 百里冰暗施传音之术道:“大哥咱们不能让那玉箫郎君骗了岳姊姊我去告诉她你还活着。” 萧翎吃了一惊急急伸出手去抓住了百里冰的左腕低声说道:“不可造次。” 两人坐的距离很近伸手即可相触不致引起别人的疑心。 但萧翎心中明白宇文寒涛为人心细如只怕在这灵堂四周早已暗中布下人手稍露破绽即将被他们瞧出内情。 是以一拉百里冰手腕立刻放手低声说道:“咱们在这灵堂之中时间大久了应该出去走走了。”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百里冰随在萧翎身后出了灵堂。 两人找了一座无人的帐篷行了进去。 百里冰行入室内四顾了一眼不见有人方低声说道:“大哥咱们要设法混入那灵筛后面瞧瞧啊!” 萧翎双目中奇光闪动良久不语。 百里冰久久不闻萧翎答话心中大感奇怪低声说道:“那玉箫郎君存心不良岳姊姊又误认你真的已死咱们必得早些设法把你活着的消息告诉岳姊姊啊!” 萧翎缓缓转过脸来双目盯注在百里冰的脸上看了良久才摇头说道:“冰儿那玉箫郎君苦恋岳姐姐十分痴情是吗?” 百里冰怔了怔道:“是的!怎么样?” 萧翎道:“那玉箫郎君为人性格肖嫌偏激一些但并不是一个坏人对吗?” 百里冰道:“但他对大哥很坏啊!” 萧翎道:“他本来和我无怨无仇只因为岳姊姊之故他才恨我他把我视作了唯一的情敌。” 百里冰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哥不恨他吗?” 萧翎谣摇头道:“不恨他……” 百里冰道:“唉!大哥的气度似乎越来越恢弘了当真是叫人敬佩。” 萧翎凄凉一笑道:“冰儿玉箫郎君约沈木风明午在此相会一事想来那沈木风必然将有一番布置咱们要设法查出一些内情来也好告诉宇文寒涛早作准备。” 百里冰道:“我也想到一件事如是明午当真要展开一场决斗大哥是否要出面呢?” 萧翎道:”那要看当时情形了如若咱们能不现身那就不用现身了。” 百里冰道:“小妹想不通为何大哥一直不愿现身隐秘身份用意何在?” 萧翎微微一笑道:“问得好……”稍一思索接道:“我和沈木风数番抗拒之后故然使很多武林同道由畏惧那沈木风逐渐变得豪壮勇敢起来但也有很多武林高手原为自保而被逼得和沈木风抗拒的人因我而缩手不前如是他们知晓我已死了武林中人再也无人会为他们作那马前之卒他们势非起而自保不可了……” 百里冰点点头接着道:“不错武林中确有这样的人我虽然说不出他的名字却有着这样的感觉。” 萧翎淡淡一笑接道:“你知道沈木风今日前来吊丧的用心何在吗?” 百里冰道:“他觉得用诡计烧死大哥心中极为不安特来大哥灵前凭吊。” 萧翎摇头笑道:“别人会如此沈木风决然不会如此!” 百里冰道:“难道他来此地还有什么阴谋?” 萧翎道:“他找不到我的尸体不放心特来此查看带着金花夫人和蓝玉棠同来其用心更为明显了!” 百里冰道:“为什么?” 萧翎道:“因为那蓝玉棠是诱我入伏的人那金花夫人是沈木风手下和我相处最好情意较真的一人……” 百里冰道:“我说呢!她刚才那等悲伤有如杜鹃啼血不似装作出来。” 萧翎淡淡一笑道:“那沈木风算准了我如还在世上必要到此地来他要用蓝玉棠和金花夫人激动我的哀伤、愤怒心情露出破绽……” 百里冰接道:“你要是躲起来他们不是一样的看不到吗?” 萧翎道:“他可从那悲伤气氛瞧出一点内情这就是吊我之丧的用心了。” 百里冰道:“那他现在是否已知晓咱们还活着呢?” 萧翎道:“我想他不知道他想不到咱们混入了坐在灵堂前的吊丧群豪之中他没有仔细观察过咱们他认为我如回到此地无为道长必然知晓。” 百里冰道:“唉!咱们这几个月相处之中大哥不但武功进境日新月异就是智力也似是日日不同人说大哥天纵奇才看来是不错了。” 萧翎摇摇头道:“情势逼人连年无日不在风头浪尖的生死边缘初时我不知想现在学会了用心思索环境逼人不用心也不成了。” 百里冰柔婉一笑道:“大哥越来越能干我就显得越来越笨了……” 语声一顿道:“其实我日夜追从大哥处处由你保护我也不用费心思了。” 萧翎叹一口气道:“冰儿你知道咱们此时的处境吗?” 百里冰听得一怔道:“怎么?难道咱们处境很险?” 萧翎道:“正邪的决战迫在眉睫沈木风已然全面动表面上各位此刻处境很平静其实这正是大风暴前的一段暂时沉寂也正是各逞心机决生死、争存亡的紧要关头。小兄内心沉重有如重铅压身此时此情只要咱们一着失算就要造成武林中悲惨劫难。” 百里冰道:“这样严重吗?” 萧翎道:“不错!所以我宁可要商兄弟和杜兄弟肝肠痛断岳姊姊椎心位血也不能现身说明内情。”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大哥如此作为有何用心呢” 萧翎道:“要沈木风认为我真的死去我才能来去自如破坏他的计划使他的阴谋难逞。”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宇文寒涛似是亦有了精密的计划此人之能绝不在沈木风之下但他无法掌握胜算因此我必得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百里冰道:“如是宇文寒涛智略强过那沈木风为什么不能掌握胜算呢?” 萧翎道:“那沈木风处心积虑数十年布成了今日局面江湖上精锐高手大部为其罗致收用宇文寒涛纵然才略过人但双方实力却有着很大区别……” 话到此处目光突然转注镖百里冰的脸上道:“冰儿咱们要暂时分手了。” 百里冰道:“大哥要到哪里去不能带我同行吗?” 萧翎道:“我适才已经说明了目下情势咱们不能力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百里冰缓缓点头道:“好吧!咱们几时再见?” 萧翎道:“也许今夜最迟明日午时之前” 百里冰道:“我在灵堂中等你。” 萧翎道:“你要替我办一件事了。” 百里冰精神一振道:“什么事?” 萧翎道:“岳姊姊不是沈木风的敌手如是明日午时灵堂前一场决斗沈木风当真赴约而来岳姊姊和玉箫郎君都将伤死于沈木风的手中午时之前我如还不回来你要设法阻止这一场恶斗。” 百里冰道:“用什么法子拦阻呢?” 萧翎道:“悄然告诉岳姊姊我没有死不要她和那沈木风硬拼……” 略一沉吟接道:“不过最好是不要用这办法这是最后之策。”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记下了。” 萧翎站起身子道:“你的武功足堪自保但要小心一些乖乖得等我回来。” 言罢起身出帐而去百里冰追出帐外只见萧翎大步向外行去。 萧翎行出那连绵帐篷直向荒野走去。 因为云集于此的天下英雄不下数百之多人往人来十分混杂是故萧翎出入篷帐并无什么困难。 百里冰直待萧翎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才长长吁一口气转身又向灵堂之中行去。 这时吊丧之人大都已拜过灵位路途较远者还未赶到灵堂中一片寂静。 百里冰缓步行入灵堂但见一缕袅袅清烟散出扑鼻清香整个灵堂中不见人影。 她缓步走近萧翎灵前目注萧翎灵位忍不住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轻轻向萧翎灵位上的几个字摸去。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际道:“那只是白竣写上的黑字阁下伸手触摸不知是何用心?” 百里冰回头望去只见那说话人长髯及胸身着白色长衫正是宇文寒涛心中暗道:大哥常说此人之能尤在那沈木风之上我只要一开口必然要被他听出破绽无论如何不能开口。 但那宇文寒涛两道目光有如冷电一般盯注在百里冰的脸上使她感觉无法不理对方。 百里冰心中大急暗道:如若大哥在此必有方法对付他如今只我一人在此势将要被他逼出破绽了。 焦急之间心中突然一动忖道:有了我装作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他就无法逼我说话了。 念转意决伸手指指嘴巴摇摇头。 宇文寒涛一皱眉头道:“阁下不会说话。” 百里冰点点头伸手在地上写道:“我能听会写只是无法说话。”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阁下请灵后待饭如何?” 百里冰心中暗道:就今日所见而言这灵堂之后似乎是他们专以招待高手嘉宾的要地也是抗拒沈木风的核心岳姊姊在里面玉箫郎君、无为道长等都在里面进去瞧瞧应该是很难得的事了。是以也不推拒转身向灵筛后面行去。 灵筛之后有一条两尺宽窄走道两边白竣作壁。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白绫作壁行道清明希望你朋友不要因好奇之心故意冲破绫壁那恐将铸成大错。” 百里冰回目望去只见宇文寒涛站在灵位之旁并不随同前来心中大感奇怪。 但她假冒哑巴又不能启口追问。 只见宇文寒涛举手一挥道:“阁下只管向里面行去只要你能够循着白竣夹道而行自会有人接待。” 百里冰心中暗道:这人果是心机深沉难测高深要我一人行入不知用心何在? 但她此刻有如骑上了虎背只好转身向前行去。 只见那白绞夹成的肖道七折八转有如行入了八卦图中一般百里冰足足走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仍未走到尽处也未见有人迎接。 忽然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暗道:这整座灵堂能有多大我这一阵奔行不下五里之途却仍然在这白竣南道之中打转分明陷入迷阵之中了大哥再三称赞宇文寒涛看来果然不错这人的确是胸罗玄机怀有甲兵。 突然间人影一闪宇文寒涛陡然出现在一处转角所在缓缓说道:“朋友的修养很好。” 百里冰口齿启动几乎说出声来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宇文寒涛举手一招道:“阁下请随在下身后行走。” 百里冰依言行了过去跟在宇文寒涛身后。 只见宇文寒涛转了几转人已出了白缕夹着的用道景物随着一变。 一座座白缓布成的雅室分列两侧。 百里冰暗赞道:里许方圆之地不但能以白绩布成迷阵而且又能建筑成一座座的雅室如非精通建筑计算决难在短短数日之中完成。 但见宇文寒涛伸手掀起一个垂帘缓缓道:“阁下请进。” 百里冰缓步行进打量着室中布置。 室中仍是一色白不见杂色一张木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四张木椅上放着白色的垫子白色瓷壶白色瓷杯。 两张木椅上分坐白色道袍的无为道长和白色长衫的孙不邪。 无为道长望望宇文寒涛道:“这人是谁?” 宇文寒涛道:“一个有口难言的武林朋友!” 孙不邪一皱眉头道:“有口难言那是哑巴了?”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不错!” 一面答话一面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孙不邪两道炯炯的眼神盯注在百里冰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阁下是否经过了易容?” 百里冰摇摇头。 第四十八回 定苦计为复仇 宇文寒涛紧傍百里冰身侧而坐伸出手去轻轻在百里冰肩上拍了一掌。 百里冰吃了一惊急急起身避开。 她这惊慌失措的举动使得宇文寒涛也不禁为之一怔。 但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镇静之色淡淡一笑道:“如若在下猜的不错阁下并非真的哑巴!” 百里冰心中暗道:要糟棋差一着满盘皆输我自认高明的事却要变成拖累了。 只听宇文寒涛接道:“阁下有一个很好的同伴已经离开此地你们交谈过很多话而且阁下也和别人谈过话。” 百里冰山中暗忖道:他举证历历如绘显然早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今天想赖只怕也是赖不过了。 宇文寒涛看那百里冰仍然不肯接腔又道:“阁下就是那沈木风的奸细但在萧大侠开吊之日我们也不会伤害你。” 孙不邪突然接道:“宇文兄你能确知他不是哑巴吗?” 宇文寒涛道:“确定不是。” 孙不邪道:“好!老叫化让他说话。” 右手一伸突然向百里冰左手腕上抓去。 百里冰一闪避开伸手乱摇。 无为道长看他闪避孙不邪擒拿的身法已知是位高人霍然离位挡在门口。 宇文寒涛神色肃然地接道:“阁下似是不用再装作了在下说过就算你是那沈木风的奸细在下等也不会杀你但阁下如若一味的装聋作哑那是逼迫我们出手了。” 孙不邪大踏两步直向百里冰迫了过去冷冷说道:“只要阁下会讲话我老叫化就不信你不肯开口。” 口中说话右手一抬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这一掌势道强猛挟带着一股强猛异常的掌风。 百里冰右手一扬推出一掌人却又向旁侧闪去。 双方出的内力相触孙不邪冷哼一声道:“阁下的掌力不弱。” 陡然欺身而上双掌连环劈出。 掌掌快有如雷奔电闪一般迫的百里冰不得不出手接架。 只觉孙不邪的掌力一招强过一招三掌过后百里冰已经被震得双臂麻胸中血气浮动。 孙不邪眼看对方竟然能够连接自己三掌大感意外暗暗赞道:瞧不出这个糟老头子的武功竟也不弱。 原来百里冰扮装成一个瘦小的老人。 孙不邪掌势加强双掌一齐劈出。 百里冰避开右掌却无法避开左面掌势只好硬着头皮又接一掌。 这一掌力道奇猛震得百里冰嘤了一声一交跌坐在地上。 孙不邪收掌而退皱皱眉头道:“怎么?是个妇道人家。” 宇文寒涛大行两步逼近百里冰道:“阁下究是何许人女扮男装而来。” 百里冰缓缓站起身子右手按在唇上低声说道:“小声些。” 聪明绝伦的宇文寒涛也被百里冰这等举动搞得微微一怔道:“此地十分安全姑娘若有什么话请说不妨。” 百里冰心知此刻若再不说实话实难应付过去自己决难是这三大高手之敌如是被他们生擒了去揭下脸上面具化装也要露出本像不如早些说出来的好。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我是百里冰。” 宇文寒涛、无为道长齐齐失声惊叫道:“什么?你是百里姑娘……” 百里冰急道:“小声些。” 宇文寒涛放低了声音道:“姑娘不是和萧大侠在一起吗?” 百里冰道:“是啊!” 无为道长说道:“姑娘没有被那沈木风烧死吗?” 百里冰道:“烧死了我怎还会到此地呢?”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也没有被火烧死吗?” 百里冰道:“沈木风连我都烧不死如何会烧死我萧大哥呢?”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现在何处?” 百里冰道:“你不是知道他离开此地了吗?” 宇文寒涛道:“那化名藤大丹的就是萧大侠?” 百里冰道:“大哥一向赞你心细如看来果然不错了。” 孙不邪道:“你当真是百里姑娘吗?” 百里冰道:“自是真的啦!” 宇文寒涛道:“大概不会错了在下还隐隐可辨出她的声音。” 孙不邪道:“现在咱们不能有得丝毫失措必得认明真身才成。” 百里冰无可奈何只好抹下脸上化装露出本来的面目。 无为道长仔细瞧了百里冰一眼突然长长吁一口气道:“果然是百里姑娘这么说来那萧大侠未遭毒手……” 百里冰急急接道:“你轻一些……” 孙不邪忍不住心中的欢乐哈哈大笑道:“我说呢?萧兄弟不似早夭之相啊!” 百里冰怒道:“老叫化子你不要笑好不好?” 孙不邪微微一呆道:“你这小毛丫头这般叫我吗?” 百里冰道:‘听!你们嚷吧!嚷的大家都知道了大哥定要怪我。”侧身向外行去。 宇文寒涛横身拦住了百里冰的去路低声说道:“姑娘不要生气先请坐下吧!咱们慢慢地谈。” 孙不邪轻轻咳了一声道:“好吧!老叫化子不笑就是。” 宇文寒涛伸手拉过一张木椅低声说道:“姑娘请坐。” 百里冰缓缓坐了下去双手一招道:“你们都坐过来。” 孙不邪、宇文寒涛、无为道长都依言围拢了过来。 百里冰道:“我大哥再三的告诫我不许我泄露他还活着的消息!” 孙不邪道:“为什么?难道他要大家都为他悲伤得肝肠痛断吗?” 百里冰道:“他自有用心了绝不会让你们白白地痛断肝肠!” 无为道长道:“沈木风那把火烧得山岩熔化峰谷变色但却未把萧大侠和姑娘烧死……” 百里冰道:“怎么?你可是很希望我们被烧死吗?” 无为道长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姑娘不要断章取义。” 百里冰神色严肃他说道:“我大哥再三告诫我暂时不要告诉你们他还活着的事如今我被你们逼了出来他如是知道了心中定然不高兴。” 孙不邪拍拍胸脯道:“不要紧老叫化担保你无事。” 宇文寒涛道:“姑娘和萧大侠逃出火场一事定然是有着惊险万状奇迹一般的经过但那已成过去咱们日后再说不迟。目下最为重要的是萧大侠此刻到了何处沈木风已率高手到此萧大侠人单势孤咱们得派人去接应他。” 百里冰摇摇头道:“不行你们派人去接应他岂不是露了风声……”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其实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一样不知道只知他办事去了!” 宇文寒涛道:“姑娘可知他几时回来吗?” 百里冰道:“明日午时之前他定然赶上岳姑娘和沈木风那场决斗……” 放低了声音接道:“我大哥活着的事除了你们三位之外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不能让玉箫郎君知道。” 孙不邪道:“中州二贾这两人自听得萧翎噩耗之后终日以泪洗面茶水不进太苦了萧翎既然未死为何还让他们苦下去。”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这两人实也可怜你们劝劝他们两个吧!” 孙不邪道:“除了让他们知晓萧翎未死的消息之外谁也没有法子劝他们!” 百里冰道:“要是告诉了他们日后大哥怪我那要怎么办呢?” 孙不邪道:“老叫化子讲过了替你担待。” 宇文寒涛道:“其实沈木风已经来过纵然让中州二贾知晓此事也不会有大碍了。” 百里冰道:“大哥一向赞你智计百出才慧绝世只有你才能和沈木风一较智力你看看能不能告诉他们。”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萧大侠太捧我其实他的气度、风骨才使人处处心折而才华尤在区区之上……” 语声一顿接道:“中州二贾数日中未进饮食体能大力减退。此时正值用人之际这两大高手如是因体能消退无法派上用场那就太可惜了。” 百里冰道:“依你之意那是应该告诉他们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只说出轻重利害是否要告诉他们那要姑娘决定了!”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好!那你就告诉他们吧!不过不能说我在此。” 宇文寒涛道:“如是姑娘不肯和他们相见在下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百里冰道:“那要如何?” 宇文寒涛道:“最好姑娘和他们见上一面。” 百里冰道:“如是别无良策那也只好如此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去请他们来。” 起身向室外行去。 宇文寒涛长长吁一口气道:“萧大侠对明日午时沈木风和岳姑娘决斗之约如何吩咐?” 百里冰道:“他没有他只说明日午时之前他会赶回此地。”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萧大侠既然还活在世上咱们这对敌之策不得不稍作修正了。” 孙不邪道:“老叫化子有个愚见不知成是不成。” 宇文寒涛道:“老前辈有何高见?” 孙不邪道:“百花山庄实力虽然雄厚但中心在沈木风一人身上如若咱们能够把那沈木风击毙或是生擒是否能够使百花山庄的实力星散江湖?”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自然可以不过生擒或击毙沈木风只怕不是容易的事。” 孙不邪道:“照老叫化的看法那沈木风明日午时定然会来此赴约!” 宇文寒涛道:“不错一定会来!” 孙不邪道:“侍到他来此之时老叫化准备相助岳小钗一臂之力和他硬拼一战如若是幸而把他击毙也可除去武林一大祸恶。” 宇文寒涛叹息一声道:“沈木风是何等人物岂能计不及此如若在下料断的不错沈木风明日午时必将率领极多的高手而来在下原来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入之身玉碎灵堂既可为萧大侠报仇亦可为武林除一大害但因萧大侠未死这计划必得从新改变一下才成。” 孙不邪奇道:“你那玉碎灵堂的计划怎么老叫化一点也不知道?” 宇文寒涛歉然一笑道:“这计划不但孙老前辈不知就是无为道长也不知晓。为了确保秘密除了在下之外只有中州二贾知晓……” 孙不邪嗯了一声接道:“现在你既然说了出来总该说给老叫化听听吧!” 宇文寒涛道:“老前辈不要误会在下让中州二贾知晓此事实因有着借重他们之处不得不说明内情了……” 语声一顿接道:“中州二贾聚敛之丰当今武林中无出其右算上那沈木风也未必能强过中州贾不过世人只知他们聚敛金银珠宝却不知他们无所不收。在下那玉碎灵堂之策也是得知两人收藏了一种‘破山神雷’之后才动此念老前辈大概还记得百年前一位破山老人的往事那人终身喜爱火药创造出破山神雷曾在一场搏斗中施放出手使当场三九二十六名武林高手全部伤亡殆尽。因为神雷威力强大使破山老人四名弟子也死于当场那老人虽然独逃劫难但也身受重伤半年后伤重而殁遗留下两颗破山神雷却为中州二贾收藏了起来。” 孙不邪点点头道:“老叫化也知道这件惨事。” 宇文寒涛道:“中州二贾得到那仅有的两个破山神雷之后因它过于恶毒把它藏于铁盒埋之地下萧翎死讯传出两人报仇心切突然想到了两个神雷竟然把它取了出来带在身上商八把此事告诉在下之后在下才安排玉碎灵堂之计准备和那沈木风同归于尽在萧大侠灵堂之上。” 孙不邪道:“老叫化明白了中州双贾准备施用破山神雷和沈木风并赴黄泉。” 宇文寒涛叹息一声道:“老前辈太低估沈木风以他的武功和机智咱们纵有杀他的利器只要被他瞧出破绽早作戒备他还有逃出大劫之可能。如若咱们运用神雷不当又必会为他瞧出破绽因此杀他之法要使他在全然不觉中神雷突然爆炸才能伤他。” 谈话之间无为道长带着中州二贾行入室中。 中州二贾进入室中四道目光一齐投注百里冰的身上。 两人虽然认清了那确是百里冰似是心中还是不敢相信一般揉揉眼睛又望了百里冰一眼愁苦哀伤的脸上才泛出一丝笑容。 百里冰看到两人双目红肿满布血丝商八那便便大腹也似是小了甚多原本满脸红光的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 社九一张脸更是难看有如枯木一般青中透黄。 百里冰目睹两人形象想到他们内心之中的煎熬亦不禁为之黯然、缓缓站起了身子行到两人身前柔声说道:“苦了你们啦。” 商八微微一笑道:“现在好了不知几时可见到大哥之面?” 百里冰道:“明日午时之前你们就可见到他了……” 突然一皱眉头接道:“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们他改装的形貌你们也不能和他招呼。” 社九一向冰冷的面孔上也现出难得一见的笑意说道:“咱们只要知晓大哥还活在世上那就够了。” 原来无为道长已把部分内情先行告诉了中州双贾。 宇文寒涛举手一招道:“商兄、杜兄两位请过来坐。” 商八、杜九心中痛苦尽消依言行了过去道:“宇文兄有何指教?” 宇文寒涛道:“适才在下和孙者前辈谈起咱们玉碎灵堂之策如今萧大侠还活在世上这法子自然也不能用了!” 商八道:“我们那萧大哥一向推崇宇文兄的才华如何处理还要宇文兄做主了!” 孙不邪接道:“不论玉碎灵堂之策是否还用老叫化子还想听听准备对付沈木风的法子!” 宇文寒涛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奇妙之法只是咱们陪沈木风同死方法是由在下和商兄各带一颗破山神雷和沈木风动手相搏再动手引神雷双方一齐粉身碎骨。” 孙不邪叹息一声道:“你们该早把这法子告诉老叫化由老叫化怀神雷和他们动手老叫化已经形将就木不凶死也再难活得几年能和沈木风同归于尽死得光光彩彩也好博得后世美名你们两位都还在壮年之期怎能轻易言死?” 宇文寒涛笑道:“在下想过如以武功而言老前辈和沈木风动手那是最好不过只是老前辈和无为道兄都不能死。” 无为道长对这玉碎灵堂之计原本毫无所闻是以一直用心倾听未多接言。 孙不邪却接口说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因为沈木风被炸死之后百花山庄并未星散半局残棋还要孙老前辈这等德高望重武功绝世的高人出面收拾。但沈木风死去之后百花山庄没有了领导中心以孙老前辈和无为道兄的声望登高一呼不难联合九大门派中高手歼戮余孽如若老前辈和无为道兄在这场搏斗之中死去这些大事又叫何人完成呢?” 孙不邪略一沉吟;道:“现在萧大侠未死全局转变咱们又应该如何呢?” 宇文寒涛道:“这就是在下要和诸位研商的事了。” 孙不邪摇摇头道:“不用研商了还是你宇文兄想个法子讲给无为道长和老叫化听听我等如若能听出毛病再行提出修正如是找不出毛病那就照宇文兄的计划进行了。” 宇文寒涛缓缓说道:“好!在下提出拙见诸位如是认有不妥那就再作计议……” 语声微顿接道:“萧大侠既然未死咱们暂时不用破山神雷为宜明日午时沈木风到此之时也许萧大侠也在场中施放出破山神雷只怕要波及无辜而且能否炸死沈木风还难预料这本是孤注一掷的打算此刻咱们似乎是不宜采取。” 孙不邪道:“老叫化之意不如把破山神雷交由在下携带明日午时由老叫化出面单独约那沈木风找一片空旷之地。一决生死如是老叫化幸能得胜自然不用再施放破山神雷万一非他之敌再施放神雷我和他同归于尽。”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这法子不成!” 孙不邪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不要说此刻用人之际老前辈不宜轻易言死单是那沈木风的狡猾多疑也不会答应老前辈的挑战。” 孙不邪道:“宇文兄不用为老叫化的生死担忧我这番重出江湖就没有打算再重归林泉乐度余年至于沈木风不肯接受老叫化的挑战人事倒叫老叫化想不明白。” 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难怪老前辈有此一问世人对那沈木风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才能纵横自如造成今日之局他为人多疑阴沉任何一个细微小节都不放过老前辈想约他到一处空旷所在挑战那就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孙不邪接道:“宇文兄未免把那沈木风形容得太过神化了。老叫化不信他有如此过人之见。”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不信在下之言不妨一试。” 孙不邪道:“好你把那破山神雷给我并且告诉我施放之法。” 宇文寒涛道:“可以不过老前辈要答允在下一件事!” 孙不邪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如是那沈木风不答应和老前辈挑战老前辈从此之后就要听凭在下的调遣不得再问内情。” 无为道长本想劝阻但见宇文寒涛一脸严肃之色似是要借此机会以制服孙不邪也就不再多言了。 孙不邪沉吟梆;道“好吧!老叫化自信可使那沈木风就范……” 百里冰接道“为什么?” 孙不邪微微一笑道:“据老叫化的经验;武林中人大都极爱情面沈木风在数百英雄之前如是不答应老叫化的挑战那是对老叫化示弱了料想他不敢不允。” 宇文寒涛缓缓说道:“对沈木风不能以常情测度。” 孙不邪道:“老叫化不相信那沈木风连面子也不顾到。” 宇文寒涛缓缓说道:“看来只有一试之后老前辈才肯信在下之言了。” 孙不邪道:“如是事情果是如你宇文寒涛之料从今之后不论你宇文寒涛如何派遣我老叫化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老叫化绝不再多问一句可以吗?” 宇文寒涛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百里冰一皱眉头道:“孙老前辈大哥都一向极赞许宇文先生的智慧你为什么要不肯信他的话呢?” 孙不邪道:“老叫化子长了这大年纪难道连一点见识也没有吗?你这小女娃儿知晓什么!” 宇文寒涛道:“既是看法各异只有赌赌看了……” 语声一顿接道:“萧大侠明日依然出现灵堂他显然不愿现露身份咱们自然是暂不泄露为侍明日也不用设法逼他现身。” 无为道长道:“咱们是否也要有所布置呢?” 宇文寒涛道:“是的既是孙老前辈决心要以破山神雷和那沈木风同归于尽咱们只有别作布置的了……” 毫不动摇道:”道长率咱们编成的第一队高手应付沈木风随来之人商兄杜兄代替孙者前辈率领第二队高手专以堵截沈木风本人必要时可以破山神雷对付他们余下的事由在下临场应变再行调派。” 无为道长商八、杜九齐齐应了一声。 宇文寒涛缓缓由怀中摸出破山神雷双手捧给孙不邪道:“老前辈破山神雷在此老前辈您收下吧!” 百里冰凝目望去只见那破山神雷只不过有鸭蛋大小遍体血红如非事先知晓绝想不到此物有着那等惊人的威力。 孙不邪双手接过应了一声道:“老叫化实难相信它有着破山碎石的威力。” 宇文寒涛神色肃然他说道:“如是老前辈自觉无法和沈木风同归于尽希望不要轻用。” 孙不邪点点头道:“如是不能和沈木风同归于尽老叫化也还想多活几年宇文兄尽管放心。” 宇文寒涛道:“那很好此物只要受重击即可爆炸老前辈如能让沈木风一掌击中而使它爆炸那是上策否则只要施用内力把它摔在地上即可不过据晚辈所知这破山神雷威势虽大但必死的距离是在一丈之内过一丈对方就有生存的机会了。” 孙不邪道:“老叫化记下了。” 宇文寒涛道:“明日午晚沈木风来此之时岳小钗和玉箫郎君必然会先行出手……” 百里冰接道:“萧大哥识那岳姑娘不是沈木风的敌手要我阻止此事不能让岳姑娘伤在沈木风的手中。” 宇文寒涛点头应道:“这个在下会作安排不用姑娘费心明日姑娘也在场中希望你能够镇静一些不要出声呼叫使我们乱了章法。” 百里冰道:“你一定得阻拦岳姑娘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宇文寒涛道:“姑娘放心在下决不让岳小钗受到毫之伤但姑娘只管坐山观虎斗用不着多管闲事。” 百里冰道:“好!我答应你。” 宇文寒涛站起身子道:“萧大侠不似早夭之相闻得噩讯时在下有些半信半疑但就当时形势而论一个人陷于四方大火之中实是万无生还之理但命不该死五行有救果然生奇迹此刻诸位心中已安希望能够好好坐息一阵。培养体能明天也许还有一场恶斗……” 转目一顾百里冰接道:“在下已为姑娘备妥了住宿之地紧邻岳姑娘中间只有一层白绫阻隔姑娘只管安心调息也可以暗中听听但不能多说一句话需知那岳姑娘耳目灵敏一句话就可能暴露了你的身份。”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腹中饥饿想进些食用之物。” 宇文寒涛道:“姑娘请到房中休息自会有人为姑娘送上食用之物。姑娘可以重新易容早些去吧!” 百里冰重新涂上易容药物随在宇文寒涛身后绕了数条甬道来到一处小室之前。 宇文寒涛掀起垂帘百里冰低行入室中宇文寒涛缓缓放下垂帘而去。 两人未再交谈一语。 百里冰目光转动只见室中放有一张木板搭成的小床床上白单白被大约这是灵堂之后设备最好的房间之一准备迎待贵宾之用。 片刻之后一个白衣少女送上了饭菜。 饭菜很简单但很可口百里冰食过饭菜之后和衣登榻拉被盖身准备小睡片刻再行运气调息。 就在她凝神闭上双目时突闻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岳姑娘。” 百里冰听出那正是玉箫郎君的声音不禁精神一振暗道:那宇文寒涛把我安排于此那是有心让我听到玉箫郎君和岳姑娘的谈话了。当下凝神听去。 但闻岳小钗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是张兄吗?” 玉箫郎君应道:“正是在下明午时分和沈木风一场决战也许咱们都难保得性命今日今宵该是咱们活在世间最后的一日一夜了……”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在下想和岳姑娘谈儿句话、不知是否可以?” 岳小钗道:“张兄请进来吧!” 百里冰心中暗道:岳姊姊带着两个女婢不知是否也在房中。 但闻玉箫郎君道:“姑娘那两位女婢呢?” 岳小钗道:“她们住在隔壁。” 玉箫郎君啊了一声道:“那两位婢女对你敬爱异常明日午时一战你如伤在沈木风的手中她们只怕要以身相殉。” 岳小钗叹道:“她们随我多年以身殉主还有可说但是张兄你……” 玉箫郎君接道:“今日在灵堂之前我已表明心迹难道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我亏欠张兄的大多了今生已然无法报答!” 玉箫郎君道:“还说什么报答明日咱们的生机很小。” 岳小钗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定要参与此事呢?” 玉箫郎君道:“这就叫情难自禁。” 岳小钗道:“但我对你无情啊!” 玉箫郎君道:“在下却情有独钟甘愿为卿效死。” 岳小钗道:“你知道张家只有你一根苗你如战死此地张家香火要谁继承?” 玉箫郎君道:“你如战死我也势难独生张家还不是要绝后代。” 岳小钗道:“我有什么好张兄竟如此痴心。” 玉箫郎君道:“在下如能说得出姑娘的好处那也不会如此痴情了。”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张兄你看我身侧两个婢女如何?” 玉萧郎君道:“聪慧娇美善体人意。” 岳小钗道:“她们年轻轻的殉死当真是可惜得很。” 玉箫郎君道:“你可以想法子遣她们去办一桩事避开明午一战。” 岳小钗道:“她们已知晓此事只怕不会离开了除非……” 玉箫郎君道:“除非什么?” 岳小钗低声说道:“除非张兄肯带她们走。” 玉萧郎君道:“我带她们离开这里……” 岳小钗道:“是的可以救她们两条命。” 玉箫郎君叹一口气道:“我明白了你想要移花接木让我带她们走唉!看来你对我还不了解……” 岳小钗接道:“张兄对我的情意小妹已经永铭肺腑之中只怪相逢恨晚小妹只好有负雅意了萧翎虽然和我尚无名分但是慈母遗命我这做女儿的岂能违背她的心意因此我早把萧翎当作我的丈夫张兄的一番情意岳小钗只好求报来生了。” 玉箫郎君接道:“萧翎用情不专既有了你岳姑娘又招惹了百里姑娘他既无义岳姑娘又何苦对他用情。” 百里冰听得暗暗忖道:好啊!我和大哥妾意郎情关你什么事了。 但闻岳小钗叹息一声说道:“萧翎根本不知道我母亲遗书许婚他也从未把我当作妻子和情人看待。” 玉箫郎君道:“他把你看作了什么人?” 岳小钗道:“看作姊姊长者。” 玉萧郎君道:“如若那箫翎真把你当作姊姊那和咱们相识之情则并无冲突我将尽我所能助他……” 突然想到萧翎已经死去长叹一声说道:“可惜他已经死去了。” 百里冰暗道:我大哥得道多助怎么会死得了呢? 岳小钗道:“是的我也不能独生。” 玉箫郎君道:“你该替他报仇。” 岳小钗道:“不错我正要替他报仇。” 玉箫郎君道:“在下有一个奇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岳小钗道:“什么事?” 玉箫郎君道:“你对沈木风这场搏斗胜败之算如何?” 岳小钗道:“毫无胖算。” 玉箫郎君道:“咱们武功确然难是那沈木风的敌手只有凭恃不畏死的勇气和他一拼了。” 岳小钗道:“我心中早已自认是萧翎的妻子自然是应该为夫殉节但你何苦呢?”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你就算战死车沈木风的手中。那也不算替萧翎报仇。” 岳小钗叹息一声道:“我自知无能替他报仇只要尽到心意就是了。” 玉萧郎君道:“如若咱们两人联手是否有胜沈木风的希望?” 岳小钗道:“希望不大。” 玉箫郎君道:“如若咱们都能有一个希望那取胜或者可能?” 岳小钗道:“什么希望?” 玉箫郎君道:“在下说过了这是一个奇想如是说错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百里冰暗暗忖道:这人实也可怜处处陪尽小心生恐开罪了岳姊姊。 只听岳小钗道:“你说吧!” 玉箫郎君道:“如若姑娘答应在下杀了沈木风之后……” 岳小钗冷冷接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杀了沈木风之后若咱们还能活着那就替萧翎建一座最好的坟墓然后……然后……” 岳小钗道:“然后怎样呢?” 玉箫郎君道:“然后咱们在萧翎坟墓之前结下一座茅庐替他守孝三年姑娘也算对他尽了心意。” 岳小钗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玉箫郎君道:“那时你再作决走是否要嫁我为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岳小钗道:“张兄用情如此之厚倒叫小妹难安了……” 玉箫郎君道:“你答应了?” 岳小钗道:“其实我答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因为咱们取胜的机会太渺茫了。” 玉箫郎君道:“我那姑奶奶赐我灵丹之时曾经传了我几招武功她说这是她毕生智慧结晶我希望能凭借新学的武功胜得那沈木风。” 岳小钗道:“原来你已经有了仗恃。” 玉箫郎君道:“这也是碰运气的事了。” 岳小钗道:“看来你心中好像是有些把握。” 玉箫郎君道:“如若咱们胜了那是替萧翎报了仇是吗?” 岳小钗道:“不错。” 玉箫郎君道:“萧翎死于沈木风之手我们替他报了仇他死在九泉之下也该甘心了。” 岳小钗道:“唉!张兄先请回去容小妹想想再说好吗?” 玉箫郎君道:“好!在下告辞了岳姑娘想想吧!明晨在下再来。” 岳小钗道:“张兄走好恕小妹不送了。” 但闻脚步之声传了过来似是玉箫郎君离开了岳小钗的房间。 百里冰心中暗道:大哥并未死去如若是岳姊姊明晨答应了玉箫郎君那又将是一个无法了结的纠缠看来我应该早些设法把大哥未死之讯告诉那岳姊姊才成。 心念一转挺身而起。 正待举步向岳小钗房中行去心中突然一动停下脚步暗道:如若我自私一些不把此讯告诉岳姐姐等她答应了事成定局那时大哥的心目之中只有我一个人了…… 一时间私情理智在心中翻腾不息不知如何决定。 突然间软帘启动玉箫郎君满脸怒容当门而立。 百里冰望了望玉箫郎君缓缓退回木榻上坐了下去。 玉箫郎君放下软帘缓缓向百里冰行了过来口中冷冷说道:“你听了很多是吗?” 百里冰心中暗道:我如一说话。他定然会听出我是女子口音看来只有装哑巴了。 心中念转伸手指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 玉箫郎君一皱眉头道:“你是哑巴?” 百里冰点点头。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凡是哑巴都有些耳聋阁下的听觉如何?” 百里冰几乎张口说出话来急急点了点头。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我说的声音很低你为何听得很清楚。” 百里冰摇摇头又摇手装作未听清楚之状。 玉箫郎君冷冷说道:“我说的是一佯的声音但你却有些听得很清楚有些听不清楚分明是装作的了。” 百里冰心中暗道我如一味示弱只怕更要使他疑心加重了。 当下双目一瞪双手连挥示意玉箫郎君退出室去。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右手突然一伸直向百里冰手腕之上扣去。 百里冰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一击左手却故意在绫壁上碰了一下。 原来她经这一阵付思想出了一个法子惊动岳小钗以便替自己解围。 玉箫郎君原想自己出手一击必可擒拿住对方的手腕却不料对方竟然能一闪避开去不禁微微一怔冷冷说道:“原来阁下是真人不肯露相。” 陡然欺身而上双手连连递去攻向百里冰。 玉萧郎君武功何等高强如是全力施攻百里冰不还手决难应付幸好那玉箫郎君并无伤害百里冰的用心全是擒拿手法希望拿住百里冰的脉穴逼她说话。 哪知他一连攻了十余招全都为百里冰闪避开去不禁脸色一变道:“看阁下身份分明已列武林一流高手为何不肯连手。” 百里冰还不见岳小钗过来解围心中大是焦急暗道:岳姊姊如若再不来那是迫我还手了。 但她在玉箫郎君攻出的几招擒拿手中已然隐隐觉到对方的武功高强异常如是动手相搏必得全力出手才能支持得住。 玉箫郎君不闻百里冰回答之言冷笑一声道:“阁下小心了我要在十招之内取你之命。” 话甫落口右手一抬疾快绝伦地出一掌。 百里冰早已全神戒备急急向旁侧一闪避开一击。 玉箫郎君一掌出;第二招紧随攻出一眨眼间已然劈出了四掌。 百里冰避开三掌第四掌却不得不举手还击施展斩穴手逼开了玉箫郎君一掌。 箫郎君冷哼一声道:“看来我又低估阁下了。” 这当儿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张兄住手。” 玉萧郎君回头看去只见岳小钗位立在小室之中不知何时她已经行了进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玉萧郎君却唯独对岳小钗有着几分敬畏当下轻轻咳了一声柔声道:“岳姑娘……” 岳小钗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玉箫郎君道:“他听了咱们的说话我问他话时他却装聋作哑这人分明不是好人只怕是沈木风派来的奸细。” 百里冰吃了一惊暗道:这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为人也极是阴险他说我是那沈木风的奸细如是岳姐姐相信两人不间青红皂白联手而出当真是十招可取我之命了。 只见岳小钗双目在百里冰脸上瞧了一阵摇摇头道:“不至于吧!那无为道长和宇文寒涛都是智慧绝高的人岂能让敌人奸细混来此地而且又让他住在此地。” 玉箫郎君道:“那牛鼻子老道和宇文寒涛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把这样一个又丑又怪的糟老头子摆在你的隔壁我非得去要他们说个道理出来不可。” 岳小钗道:“不用了他们也是要为萧兄复仇的人你何苦找人麻烦呢?” 玉箫郎君道:“好吧看在你的份上饶他们一次就是。” 岳小钗微微一笑道:“张兄回去休息吧!明日咱们还要合斗强敌。” 玉箫郎君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泛现出一片笑意道:“姑娘说的极是明天咱们还要合斗那沈木风你也要好好地休息才成。” 言罢转身出室而去。 百里冰目睹那玉箫郎君脸上的神情变化心中暗暗叹道:看来这玉箫郎君对待岳姊姊是情深如海只要她稍假辞色那玉箫郎君心中就快活起来了。 心念转动之间玉箫郎君已然行出小室。 岳小钗也正举步向室外行去。 百里冰突然向前两步扯住岳小钗。 岳小钗眉头一耸似要作百里冰急急地蹲下身子在地上写道:“我有话对姊姊说不能让玉箫郎君听到。” 岳小钗看完地上字迹略一沉吟也在地上写道:“你是什么人?” 百里冰伸手在地上写道:“小妹百里冰。” 岳小钗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用手揉揉双目又仔细看看地上的名字点点头道:“咱们等会再见。”起身行了出去。 第四十九回 齐力抗枭雄 百里冰暗中留心觉那岳小钗双颊间起了一片绯红之色显然这消息使她生出了无比的激动但她仍然能控制着自己的举动。 岳小钗行出室外果然见玉箫郎君站在一处转角所在回目相望。 目睹岳小钗出室之后才转身快步而去。 百里冰在室中等了约一刻时光岳小钗重又行了进来。 这时岳小钗已然完全恢复了镇静神色冷肃他说道“快取下你的面具我想要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百里冰道:“玉箫郎君不会闯进来吗?” 岳小钗道:“我已有安排不用担心!” 百里冰抹去脸上药物回复原来容貌道:“姊姊请看。” 岳小钗见了百里冰抹去脸上易容物现出本来面目后轻轻叹息一声道:“果然是你。” 伸出手去把百里冰拉入怀中柔声说道:“妹妹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百里冰原想她定然会先问萧翎的消息却不料她先行慰问自己当下说道:“依赖大哥的机智我们逃出了沈木风安排的火阵。” 岳小钗点点头道:“萧兄弟呢?” 百里冰道:“他觉沈木风准备歼屠灵堂的阴谋单人一剑出去侦察那沈木风率领人手的实力去了。” 岳小钗道:“他见过我没有?” 百里冰道:“见过了姊姊奠祭灵位时我们都在灵堂上。” 岳小钗耸了耸柳眉儿道:“他为什么不暗中告诉我一声使我早些放心。” 百里冰心中暗道:看来岳姊姊很生气我该替大哥解释一下才是。 当下说道:“大哥说绝不能让沈木风知晓他未被大火烧死的消息……” 岳小钗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大哥说如若沈木风知晓他未死的消息之后走然会别作准备他要在沈木风意料之外突然出现使得沈木风措手不及……” 岳小钗道:“他想搏杀沈木风?” 百里冰道:“大哥没有直接说出但小妹看出他有此用心!” 岳小钗道:“唉!他常常劝别人珍惜生命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百里冰道:“一点不错姊姊见他时好好说他一顿。” 岳小钗眉宇间忧愁未解却又忍不住芜尔一笑道:“你为什么不劝劝他呢?” 百里冰道:“唉!他哪里肯听我劝呢!” 岳小钗道:“你既劝他不住我说他他也未必肯听啊!” 百里冰道:“他一定会听姊姊的话。” 岳小钗道:“为什么呢?” 百里冰道:“小妹常见他提到姊姊时神情间流露出无限的尊敬所以小妹推想他定然是很怕姊姊的。” 岳小钗笑道:“萧兄弟外和内刚哪里会怕我呢?” 百里冰急道:“小妹之言绝不会错姊姊不信。见他时不妨试验一下。” 岳小钗微微一笑改变话题道:“你们能逃出那漫遍荒野的大火实是不可思议的事快些讲给姊姊听。” 百里冰应了一声把经过之情很仔细他讲了一遍。 岳小钗听得连连点头道:“得道多助讲起来近乎奇迹。但却被你们遇上了。” 百里冰道:“姊姊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岳小钗道:“什么事只要姊姊我能力所及一定会答应你。” 百里冰道:“还请姊姊装出不知他仍活在世上的消息因为大哥告诉我不许我泄露出去。” 岳小钗道:“好!姊姊答应你……” 语声一顿接道:“我和沈木风约斗的事萧兄弟是否知道?” 百里冰道:“自然知道了姊姊在灵堂和沈木风订约时我们都在灵堂之上。” 岳小钗想到在灵堂上众目膀膀之下。自己无异以萧翎妻子身份出现如今既知萧翎未死一而且又知他在场听闻不禁感觉到一阵羞意脸上一热道:“唉!萧兄弟越大越坏了。” 百里冰低声说道:“那也不能怪他啊!他如设法告诉姊妹。决然无法瞒过那沈木风。” 岳小钗道:“对于我和那沈木风约斗之事萧兄弟准备如何?” 百里冰道:“他说明日午时之前要赶回灵堂但他仍然劝小妹阻拦住妹妹不用和那沈木风一决生死了但小妹却为妹妹担心一桩事!” 岳小钗道:“什么事?” 万里冰道:“关于那玉萧郎君不知妹妹要如何处理别说姊姊是当事人了就是小妹也不禁为他一片痴心感动当真是一桩麻烦事情!” 提起王箫郎君岳小钗确然有着无限烦恼皱起了秀眉儿沉吟良久道:“唉!姊姊确也为此而烦恼他软硬不吃死缠不放真叫人没有法子。” 百里冰道:“小妹倒有一个法子可绝玉箫郎君的痴念。” 岳小钗道:“你有什么法子?” 百里冰道:“小妹说出来姊姊不要生气。” 岳小钗道:“好!你说吧。” 百里冰道:“如若姊姊和萧大哥早日结成夫妇那玉箫郎君自然会断去痴念了。” 岳小钗神情严肃缓缓说道:“我想到你会提出这个办法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百里冰道:“怎么?小妹的办法不对?” 岳小钗退到木榻旁缓缓坐了下去伸手拍拍木榻道:“你过来坐下我也有几句体己之言告诉你。” 百里冰慢慢行了过去道:“姊姊有何教训?” 岳小钗伸出手去拉着百里冰坐了下去道:“我在灵堂中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百里冰点点头道:“听到了。” 岳小钗道:“那是我母亲的遗命我不能违背。但我却有着很多事只能和他有此名分却无法和他长年相处!” 百里冰奇道:“为什么呢?” 岳小钗道:“我母亲为了保全那禁宫之钥而亡命天涯但仍然被人追到力搏强敌身受重伤多亏萧兄弟父母所救暂居萧家但终因内伤过重不久死亡死前写下了遗书把我许于萧翎……” 百里冰道:“慈母遗命名正言顺姊姊为什么还要推诿呢?” 岳小钗道:“那时萧兄弟身怀三阴绝脉之症决难活过二十岁不论他娶得任何贤淑之妻都将留下一个早寡之妇家母受他们照顾之恩才决心把姊姊许于萧翎而且那遗书还说明了要姊姊……” 突然间双颊泛红沉吟不语。 百里冰道:“姊姊为何不说了?” 岳小钗道:“咱们同为女儿之身姊姊告诉你也不要紧……” 羞泥一笑接道:“家母遗书中说明萧兄弟无法活过二十岁要我早日和他成亲替他们萧家生个儿子以继承萧家的烟火。待萧翎死去后我就把孩子交还萧夫人并且替他们找一处隐秘之地安排好他们再设法替她报仇;报仇的唯一办法就是要进入禁宫学习十大高人留下的武功。但是事情变迁我未能遵照家母遗命行事而萧兄弟更是旷世奇遇成就了一身绝世武功家母遗言自是无法再求实现了。” 百里冰道:“虽是事实变迁但变得对姊姊更为有利萧郎绝症得愈又成了名震江湖的大侠妹姊和大哥岂不是正好结白盟约……” 岳小钗摇摇头接道:“先母大仇未报家师情债未偿我如何能安心奉陪萧翎画眉深闺。” 百里冰道:“姊姊母亲之仇萧郎义不容辞就是小妹也要尽我所能助姊姊一臂之力。” 岳小钗道:“一则杀害家母的仇人极善心机而且武功高强萧兄弟不宜再多结一个仇人妹姊想公了对付他的办法不用有劳萧兄弟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妹妹你知道姊姊告诉你这些事有何用意吗?” 百里冰道:“小妹不知。” 岳小钗道:“姊姊要拜托你一件事!” 百里冰道:“姊姊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这拜托二字要小妹如何敢当。” 岳小钗道:“我要你好好地侍奉萧翎姊姊我要办的事很多,恐怕是不能和他常相厮守先母既有遗命姊姊心目中自然要承认他是我丈夫但要委屈妹妹代姊姊善尽妇道了好在公婆都是极明事理之人他们定会视你如女爱如己出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百里冰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姊姊认为我能够代替你吗?” 岳小钗道:“他娶到妹妹这样美丽、聪明的贤妻难道还心有不足吗?” 百里冰道:“姊姊看错了萧翎心中姊姊才是他唯一敬爱的人他没有限我提过一句喜爱姊姊的话但我知道他的内心他处处小心生恐件逆亵渎了姊姊他对姊姊有着火般的热情但却一直深藏内心不敢形诸于外。因此那热情也愈来愈是强烈不只小妹无法代替姊姊就是倾尽世间美女也一样无法代替姊妹。” 岳小钗道:“妹妹你替他作说客是吗?” 百里冰道:“小妹说的句句真实决无一句虚言。”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就算你说的真实但他从未对我表示过爱慕之意就是有也是乎于亲情的姊弟之情……” 百里冰道:“他是不敢怕惹姊姊生了气不再理他。” 岳小仅举手理一下长说道:“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助我就是不知她是否肯帮忙。” 百里冰道:“谁?” 岳小钗道:“你!” 百里冰道:“我知道不成再说我也想和姊姊在。一起多讨一些教益姊妹如不讨厌小妹小妹心甘为妾常随姊姊身侧。” 岳小钗接道:“如若我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自也会使你的心愿得偿不过在我母亲大仇朱报之前一切都要偏劳妹妹了!” 百里冰道“说了半天你还是独行其是我虽然和妹姊相识不久但内心中对姊妹的敬佩却是由衷而你的事也就是大哥和小妹的事等大哥搏杀了沈木风之后我们再合力替姊姊报仇。” 岳小钗微微一皱眉沉吟了一阵道:“看来姊妹是无法说服妹妹了。” 百里冰急急说道:“姊姊不要误会小妹用心……” 岳小钗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希望我和你们常在一起!” 百里冰道“小妹正是此意。” 岳小钗道:“但姊姊满身是非行踪所至。凶险随来你知道不知道?” 百里冰道:“这个小妹就不知道了。” 岳小钗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该好好地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百里冰还待接言岳小钗已起身而去。 一宵易过次日天明之后百里冰师过刚刚起床室外已传来宇文寒涛的声音道:“姑娘起床了吗?” 百里冰道:“起来了是宇文先生吗?” 门帘启动缓步走进来宇文寒涛。 宇文寒涛脸色一片严肃手中执着两张封简缓缓说道:“岳姑娘留给姑娘两封信!”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岳姊姊呢?” 宇文寒涛道:“走了多时。” 百里冰急道:“走的哪个方向快些追她!”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迫不上了岳姑娘已走了两个时辰。” 百里冰气得一跺脚道:“怎么办呢?” 宇文寒涛缓缓说道:“姑娘可是告诉了她萧翎的消息?” 百里冰道:“我为情势所迫不能不告诉她了。” 宇文寒涛道:“事已至此姑娘也不用焦急这两封信都是岳姑娘留给姑娘的一封要你转奉萧翎一封却要姑娘自行拆阅姑娘请先看看信上写的什么咱们再作计议。” 百里冰接过两封书信凝目望去只见第一封信上写道“劳请冰妹转奉萧翎亲拆”。 信封上既是写的亲拆百里冰自是不能拆看随手藏入怀中。 再看第二封信时只见上面写道:“百里姑娘亲拆”六个字。 百里冰手在拆信口中却问道:“那位张公子呢?” 宇文寒涛道:“姑娘可是说那玉箫郎君?” 百里冰道:“不错他走了没有?”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岳姑娘一共留下了三封信其中一封信致奉玉箫郎君在下先把玉箫郎君一封叫人送去然后才把这两封信送交姑娘。” 百里冰道:“岳姊姊留给玉箫郎君信上写的什么?” 宇文寒涛道:“信上写的什么在下没有看到但那玉箫郎君看完留书形同狂一般疾奔而去。” 百里冰不再多问展开信笺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冰妹如握:愚姊正欲负荆师门惊闻噩耗不得不中止师门之行昼夜兼程而来;原想尽我之能和沈木风决一死战身殉萧郎但吉人天相萧郎和冰妹虚惊无恙。此间人才济济愚姊留此亦难有多大助力何况明午萧郎现身张俊必将中途变节反将为萧郎招来劲敌;几番思虑只有留书出走一途。宇文先生智略过人必有善策助萧郎愚姊一身是非满腔仇恨实无法随侍萧郎身则还望冰妹妹体念愚姊善慰萧郎如若愚姊能够不死姊妹还有见面之日。纸短情长写不尽万语干言搁笔依依望冰妹善自珍重。 下面署岳小钗寒夜奉书。 百里冰一口气看完了岳小钗的留书;忍不住内心酸楚眨一下大眼睛泪珠儿夺眶而出。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百里姑娘。” 百里冰举手拭去脸上泪痕叹息一声道:“岳姊姊信上所书都是我们姊妹间的私情。” 宇文寒涛微微颔道:“在下知道……”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姑娘不用悲苦了还望圩好坐息一阵养养精神岳姑娘与玉箫郎君双双离去情势已经大变萧大侠英雄肝胆只要他在场中自然会挺身而出也许难免生死恶斗姑娘武功高强届时要力任艰巨还望保重。” 百里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宇文寒涛道:“好!姑娘好好休息在下告辞了。” 一抱拳回身行去。 百里冰低声叫道:“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停下脚步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百里冰道:“我岳姊姊在留书之上赞你智略过人必可助我萧大哥抗拒部沈木风。”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那是岳姑娘给在下的捧场。” 百里冰长长叹息一声道:“宇文先生我岳姊姊和萧大哥部对你赞不绝口你定然真是有本领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赏识在下在下自应当尽我之能为他分劳了。” 百里冰道:“你胸罗武略料敌断事才能卓著但在其他事物是否也有能耐?” 宇文寒涛道:“姑娘有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满腹忧苦不知如何自处想向先生请教。”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也许在下无能为姑娘分忧但姑娘如肯相信在下不妨说来听听只要在下知道自当尽心为姑娘解说!” 百里冰道:“你通达相人之术吗?” 宇文寒涛道:“略知一二。” 百里冰道:“你说我萧大哥是不是夭寿之相尸 宇文寒涛笑道:“萧大侠乃人间祥磷此番传出他被火烧死一事在下心中就不相信但因传证确凿历历如绘使在下也不能不信了但我心中一直是将信将疑。” 百里冰道:“以后他再不会有何凶险了吧?” 宇文寒涛道:“这个在下未仔细看过萧大侠的相貌不敢妄作断言不过萧大侠的成就太大太快了道高魔高日后恐仍难免几番波折但在下可断言不会夭寿。” 百里冰道:“我知道了那是说他还要经历很多凶险了?” 宇文寒涛道:“千秋英名盖代勋业岂是容易成就的吗?” 百里冰道:“还有我那岳姊姊先生有何看法?” 宇文寒涛沉吟了良久道:“对于岳姑娘在下就无法评断了” 百里冰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岳姑娘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别人对她应该是心存敬畏不敢接近但是却有很多人对她迷恋情深甘为效死大有得玉人回眸一笑死亦无憾……” 百里冰道:“是啊!我也觉着很奇怪。” 宇文寒涛道:“千万人中难得有此一人不幸她又生为武林儿女唉!如若她生在农家也不过引起一村一地的骚动如今却要引起无数武林高手为她火并。” 百里冰道:“那是岳姊姊生得太美了是吗?” 宇文寒涛道:“她生就奇貌相法上所谓内媚之相就一眼看去她未必很美但男人不能和她接近只要对她稍加留心必将为她吸引愈陷愈深难以自拔。” 百里冰道:“原来这样?” 宇文寒涛道:“还算岳姑娘为人自重冷若冰霜如若她稍微放荡一些必会引起更多的纷争……”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话到此地为止在下希望咱们谈的话不要传露出去。”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记下宇文先生的话。” 宇文寒涛道:“姑娘放开胸怀好好休息沈木风到来之时在下自会遣人奉邀。” 不等百里冰答话转身而去。 百里冰目睹宇文寒涛离去依言盘坐调息但觉心中事纷至沓来竟是无法安下心来。 茫然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闻步履之声直入房中。 睁眼望去只见一个女婢手中捧着一柄长剑和一套黑色劲装行了进来低声说道:“宇文先生要姑娘换上衣服带上兵刃到灵堂中去。” 百里冰应了一声急急换过衣服佩上宝剑向外奔去。 只见宇文寒涛、无为道长、孙不邪等都在灵帏后面低声交谈。 百里冰奔了过去道:“沈木风来了吗?” 宇文寒涛道:“快要到了姑娘请躲在灵帏之后听在下招呼再行出手。” 百里冰点点头就在灵帏之后坐了下去。 宇文寒涛布置这座灵堂甚费心机灵帏之后光线十分暗淡纵然目光极好之人也无法看到灵帏之后但灵帏之后却可清晰地看到灵堂前面的景物。 但闻宇文寒涛低声说道:“岳小钗和玉箫郎君已然双双离去目下只有孙老前辈向沈木风挑战一法了如若那沈木风不肯答允……” 孙不邪道:“老叫化说过了从此听你之命。” 宇文寒涛道:“如是那沈木风答允了你老前辈也要小心施放神雷。” 孙不邪道:“这个嘛;老叫化也许有顾及不到之处诸位也要从中帮忙暗中要他们退远些去。” 宇文寒涛道:“好吧!” 目光转到无为道长脸上接道:“还是道长出面和他应对不过不可和他相距过近防他突然出手……” 谈话之间突闻楚昆山的声音传了进来道:“百花山庄沈大庄主驾到。” 无为道长一掀垂帘缓步行了出去。 百里冰隔着灵帏凝目望去只见沈木风带着四个人缓步行了进来。 除了金花夫人和蓝玉棠外一个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手中拿着一对铜钱。 另一个穿着青衫面色惨白的少年赤手空拳未带兵刃。 无为道长一合掌道“沈大庄主很守信用!” 沈木风道:“沈某人来的早了一点……” 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接道“岳姑娘现在何处?”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一定要和岳姑娘动手吗?”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沈某人倒无意见但在下几位朋友都希望会会岳姑娘。” 无为道长望了那面色惨白的少年一眼缓缓说道:“诸位一定要会岳姑娘那只好再等等了!” 沈木风还未来及答话蓝玉棠却抢先说道:“岳小钗在是不在?” 无为道长缓缓说道:“岳姑娘和诸位订约之时.贫道并未作保诸位问贫道要人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孙不邪突然由灵帏后行了出来冷冷接道“沈木风你认识老叫化吗?”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丐帮长老一代侠人有谁不知?” 孙不邪道:“好说好说老叫化已是形将就木之年活了这把年纪实也活得不耐烦了想在临死之前替我武林同道做一件好事也好留个英名!” 沈木风道:“孙兄准备如何?” 孙不邪道:“老叫化想先和你沈大庄主一决生死算是开场戏但不知你沈木风是否敢答应老叫化的挑战?” 沈木风略一沉吟道:“孙兄想和在下动手?” 孙不邪道:“不错咱们这次动手不许别人相助不死不休。” 沈木风双目神光闪动扫掠了灵堂四周一眼道:“在下很佩服孙兄的豪气。” 孙不邪道:“那你是答应了。” 沈木风摇摇头道:“没有答应。” 孙不邪心中大急道:“为什么?” 沈木风道:“因为你不是区区之敌。” 孙不邪怒道:“那你为何不敢应战?”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事出常情之外必有诡谋孙兄如想动手兄弟指派一人奉陪就是……” 不待孙不邪答话低声对那红衣和尚说道:“有劳大师出手!” 那红衣和尚应了一声大行两步挡在沈木风的身前道:“阁下想动手贫僧奉陪。” 孙不邪心中暗道:宇文寒涛料事之能,果然常人难及看来老叫化是输定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沈木风你如不应老叫化的挑战必将流为江湖笑柄。” 沈木风道:“大丈夫争千秋大业岂肯争一时之气。” 那红衣和尚一扬手中铜钱冷冷接道”你先胜了贫僧再向沈大庄主挑战不迟。” 身子一侧突然欺身而上左手一挥铜钱闪出一道金芒横里划来凌厉快无与伦比。 孙不邪吃了一惊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 那和尚冷笑一声疾向前冲行两步双钹连挥左右合击。 钹光撒出一片金芒耀眼生花。 孙不邪疾拍两掌两股强烈的暗劲随掌涌出一挡那和尚的攻势人却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冷冷喝道:“住手。” 那红衣和尚停下双钹冷冷说道:“贫僧久闻你老叫化子之名想不到竟然是怯战之徒。” 孙不邪心中虽然激愤难耐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冷冷说道:“老叫化套一句沈大庄主的话你还不配和老叫化子动手。” 红衣和尚怒道:“你先胜了贫憎再行夸口不迟。” 孙不邪身怀破山神雷生恐那和尚手中铜钹触及神雷爆炸开来未伤到沈木风自己却先死在神雷之下。 他心有顾忌不愿恋战转身行入灵帏之后。 那红衣和尚左手一抬飞钹陡然盘旋而出化作一团金芒直袭过去。 无为道长右手一抬长剑出鞘悬空一划闪起一片剑芒。 只听一阵金铁交呜之声那红衣和尚投出的飞钹受阻陡然又转头飞了回去。 但见那红衣和尚左手一抬又把飞钹抓住。 电光石火间两人各自露了一手只见灵堂中敌我双方不少人暗暗称赞。 那红衣和尚接过铜钹冷冷说道:“你是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仗剑而坐缓缓说道“不错正是贫道大师法号?” 红衣和尚冷冷说道:“贫僧居无定处不通法号也罢。” 语声一顿:道:“目下武当派中道长剑术成就最高贫僧想领教一二。” 无为道长道:“大师飞钹之术颇似少林绝技回旋飞钹……” 红衣和尚冷笑一声接道:“除了少林之外天下还有奇技道长请出手吧!” 无为道长看他不承认是少林弟子倒也无可奈何只好一挥手中长剑道:“大师既然不肯通名报姓咱们只有在武功上一分胜负了。” 缓步向前行去。 这红衣和尚出手声势不凡无为道长心知遇上劲敌是以毫无轻敌之心步履凝重缓缓向前行去暗中却提聚真气抱元守一全神戒备。 双方相距三步左右时停了下来。 那红衣和尚双钱交错而举神态极是诡奇。 无为道长宝剑斜斜指出正是太极慧剑中如封似闭的起手招式。 双方心中明白彼此都已运足了功力如是一旦出招术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就在双方将要动手之时突闻一声佛号传了出来道:“道长住手请退后五步。” 无为道长长剑原式不变缓缓向后退了五步。 转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灰色袈裟手执戒刀年约六旬的老僧缓步行了出来。 来的乃是少林高僧正光大师。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大师有何指教?” 正光大师道:“贫僧目睹那位大师飞钹正如道长所说颇似我少林绝技的回旋飞钹因此贫僧想掠人之美会会那位大师。” 无为道长道:“既是如此贫道奉让了。” 正光大师手中戒刀平横胸前缓步向前行去。 原来;宇文寒涛隐在灵帏之后默查灵堂中的情势变化暗作调遣听那无为道长说出那红衣和尚飞钹招术似是出自少林手法立时遣出正光大师换下无为道长。 这时孙不邪已行入灵帏走到宇文寒涛身前摸出怀中的破山神雷低声对宇文寒涛道:“先生果见人之不能见老叫化十分敬服从此之后听凭先生调遣之命。” 说罢恭恭敬敬递上破山神雷。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接过破山神雷低声说道:”大约今日之战不需动用此物了那萧大侠已然进入了灵堂。” 孙不部低声说道:“在哪里?老叫化怎么没有瞧见呢?” 宇文寒涛道:“如在下推断的不错那灵堂门口处一个黄衫老者就是萧大侠的化身。” 孙不邪凝目望去果然灵堂门口之处站着一个身着黄衫的六旬老者手中还握着一根竹杖。 孙不邪心中仍是有些不服气低声说道:“何以见得呢?” 宇文寒涛道:“很简单在下由那竹杖之上瞧出。” 孙不邪仔细瞧出那竹杖就是一恨平常的竹子毫无奇怪之处不知宇文寒涛由何处瞧出那执杖人是萧翎所扮当下问道:“那竹杖怎样了?” 宇文寒涛道:“那竹杖色鲜显然是由竹园取下不久如是这竹杖常常为人所用早已变了颜色萧大侠百密一疏但愿那沈木风瞧不出来。” 孙不邪心中暗道:如此简单的事老叫化竟然看不出来。看来在用智之上老叫化确然是比起这宇文寒涛差上一着。 当下点头一笑道:“佩服佩服……” 忽然一皱眉头、道:“那沈木风会不会瞧得出来呢?” 宇文寒涛道:“我想他应该不会!” 孙不邪道:“那是说沈木风的才慧比起先生差上一着了?” 宇文寒涛道:“那也不是。” 孙不邪道:“为什么先生能瞧出来又推想那沈木风瞧不出来呢?” 宇文寒涛道:“因为咱们先知道那萧大侠今午要来那沈木风却不知晓。” 孙不邪微微一怔之后点点头呆立在灵帏之后。 原来他千方百计想找一个难题出来使那宇文寒涛答不出来哪知每一问话都得到那宇文寒涛圆满的回答使得孙不邪不得不心服口服的认输。 且说那正光大师行到那红衣和尚身前缓缓他说道:“少林派一向以维护武林正义自居历代先师中有不少为此洒热血掉头颅在所不借……” 红衣和尚冷笑一声接道:“那是少林派的事和贫僧何干?” 正光大师冷肃他说道:“如若你敢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贫僧定可叫出你的法号!” 红衣和尚道:“贫僧生具这张冷漠面孔用不着大师关心!” 正光低喧了一声佛号道:“但你用钹之法却是少林之学!” 红衣和尚冷冷说道:“咱们佛门中人不用禅杖就是施用戒刀、飞钹一类天下的杖法、钱法那也相差不远大师指鹿为马硬说在下是少林出身不知是何用心?” 正光淡淡一笑道:“你如不是少林寺出身僧侣那也用不着为贫僧作此解说了。” 红夜和尚呆了一呆怒道:“不论贫僧是何出身都无关紧要你先胜了贫僧手中铜钹再说。” 话未落口手中铜钹疾劈而出双钹化出了两道寒光分左右袭向正光大师。 正光大师冷笑一声戒刀突然一招地涌金莲。刀光一闪直向那红衣和尚当胸刺出。 灵堂中观战之人全都看的一怔暗道:这不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吗。那正光大师这一刀固然是攻其必救但那红衣和尚两面铜钹也势将斩中正光大师。 连那无为道长也看得微微一怔暗道:这和尚准备拼命? 心念转运之间突然见那红衣和尚双手一收两面铜钹突然收了回来。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回避开那正光大师一刀。 但闻正光冷笑一声道:“你纵非少林弟子这钹法也源出少林一门。” 无为道长心道:好啊!原来他心有成竹这一刀是破解红衣和尚铜钹的妙着。 那红衣和尚不再答话欺身而进双拔轮转展开急攻。 但见金光闪闪钹影纵横攻势凌厉无匹 正光大师手中戒刀也疾快地施展开来展开反击。 两个空门高手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拼斗 表面上看去那红衣和尚手中铜钹飞舞盘旋把正光大师的戒刀卷入了一片钹影之中但实际上那正光大师形虚内强戒刀一直控制着那红衣僧侣手中的铜钹。 一般江湖中人虽然瞧不出这场搏斗的内情但像无为道长却瞧得明白那正光大师似是深谙红衣和尚铜钹的变化之路故而能够招招制机使那红衣和尚手中铜钹无法施展。 这情形自然也无法瞒得过沈木风但见沈木风一皱眉头沉声喝道:“住手!” 那红衣和尚突然双钹齐出当当两声架开正光大师手中戒刀纵身而退。 正光大师满脸肃然之色冷冷说道:“为何不再打下去?” 沈木风道:“两位难分胜负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之局。” 正光冷冷接道:“沈大庄主看走眼了贫僧已然胜算在握。”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这个嘛在下倒未瞧出来。” 正光大师目光转到那红衣和尚身上缓缓说道:“咱们少林一门在江湖之上一向受武林同道敬重历年以来都以维护武林正义自任千百位师祖们不惜为正义丧命成仁才换褥今日少林派在武林中的声誉想不到……” 只听沈木风冷冷接道:“蓝世兄你去会会这位少林高僧。” 蓝玉棠应了一声拔剑而出直行到正光大师身侧冷肃他说道:“在下蓝玉棠在此领教大师绝技。” 正光大师看他年纪幼小不禁一皱眉头道:“你要和贫僧动手?” 蓝玉棠道:“不错大师小心了。” 右腕一抬刷刷刺出两剑。 剑尖处闪起了两朵剑花分刺正光大师两处大穴 正光大师看他出手剑势迅快威势惊人急急退后两步挥刀迎战。 蓝玉棠长剑抢去了先机展开了一轮快攻剑如落英飘花绵绵不绝地攻向正光大师要害。 正光大师手中戒刀虽然竭力抢攻希望扳回劣势但蓝玉棠剑势变化诡奇招招攻向正光大师必救要害使正光大师无能反击。 两人拼斗激烈刀来剑往转眼之间恶斗了五十余合蓝玉棠剑招始终如长江大河一般倾泻而下正光大师也一直被迫的没有还手之力支撑到五十合已然有力不从心之感脸上汗水淋漓而下。 宇文寒涛隐在灵帏之后看得明白低声对百里冰道:“正光大师功力不输蓝玉棠但他却无法抵御那耀眼生辉奇幻横生的剑势如不及早换他下来二十合内必伤在蓝玉棠的剑下。” 百里冰低声说道:“我成吗?”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一侧观战在下能见正光大帅处境之危萧大侠岂有看不出来之理他既不肯出手定必是别有用心你还不直出手。” 百里冰道:“他要对付沈木风怎能轻易出手我去替那正光大师下来。” 宇文寒涛道:“无为道长足可抵拒蓝玉棠我想他该会挺身而出。” 谈话之间果闻无为道长高声说道:“大师住手。” 正光大师已被那蓝玉棠奇幻莫测的剑势逼得连连后退听得无为道长喝叫之声正侍向后跃退突闻蓝玉棠冷笑一声道:“想走吗?那未免大便宜了!” 喝声中奇招突出剑势逼开了正光大师的戒刀一剑刺中了正光的左臂。 一股鲜血;疾喷而出。 无为道长冷哼一声疾冲而上长剑一展撒出一片寒芒。 这正是武当派中剑术精华太极慧剑中一招星河倒挂那点点寒芒有如繁星坠落耀眼生花目不暇接。 蓝玉棠长剑疾出一式海市蜃楼布成了一片剑幕护住了身子。但闻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双剑相触。 寒芒敛去人影乍现。 凝目望去只见那蓝玉棠长衫破裂被剑芒划破两处。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堂堂武当派掌门人暗施袭击不觉得使人齿冷吗?”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指使这蓝玉棠施展车轮战法难道是应该的吗?” 沈木风双目神光连闪四顾了一眼目光落在灵堂入口处那手扶竹杖身着黄衫的老者身上瞧了一阵目光又转到蓝玉棠的身上道:“蓝世兄伤势如何?” 蓝玉棠道:“只及衣衫未伤肌肤在下还有重战之能。” 陡然向前两步剑指无为道长冷然接道:“道长可敢和蓝某人决一死战?”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阁下当真是要和贫道决一死战吗?” 蓝玉棠道:“不错如若道长不敢和在下决一死战那就只有请退避开去请那岳姑娘出来了。”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阁下到此的用心就是希望见到那岳姑娘可惜岳姑却不想见你。” 蓝玉棠怒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那岳姑娘如若想见你也不会离开此地了!” 蓝玉棠脸色一变道:“岳姑娘当真走了?” 无为道长道:“也许她有着重要的事重要性过了和你们订下之约也许她只是为了不想见你所以离开此地。” 蓝玉棠道:“那玉箫郎君呢?” 无为道长道:“也走了如若那玉箫郎君在此决不致允许阁下连番指名挑战岳姑娘!” 蓝玉棠急急说道:“玉箫郎君和岳姑娘一起去了吗?” 无为道长道:“这个嘛……在下就不清楚了。” 蓝玉棠回顾沈木风一眼道:“大庄主那岳姑娘已离开此地了!” 沈木风道:“妇道人家讲话自然是不能作数了蓝世兄不用计较此事了。” 蓝玉棠心中懊丧豪气顿挫原本要和无为道长决斗之心也为之消失望了无为道长一眼缓缓向后退去。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蓝世兄不是要和无为道长决战吗?” 蓝玉棠慢慢转过脸去望了沈木风一眼缓缓说道:“今日双方动手并不是一般江湖上的比武争名在下不一定非要和无为道长打个生死出来吧?”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在下并未存心要蓝世兄和无为道长拼个生死出来只是蓝世兄把话说得大满了忽然又要罢了也该找个台阶下来才是。” 蓝玉棠道:“在下和沈大庄主相约有言在下诱萧翎入伏沈大庄主助在下生擒岳姑娘如今萧翎已葬身火窟岳小钗也来此凭吊但你沈大庄主却不肯听从在下之言昨日生擒岳姑娘让她和玉箫郎君双双逃去在下为你沈大庄主甘愿受天下英雄责骂出生入死为你卖命但你沈大庄主却是不肯遵守诺言。” 沈木风双目神光闪动冷冷接道:“目下萧翎尸骨未见是否已死还难预料岳小钗也还活在人间蓝世兄未免说出太早了吧?” 蓝玉棠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似是根本未把对我蓝某人的承诺放在心上在下自然也用不着为你效命了!” 沈木风举手一挥道:“蓝世兄如此决绝沈某人也不敢勉强如果无意再趟此混水那就尽管请便了。” 蓝玉棠冷哼一声不再答话缓步向萧翎灵位行去面向灵位肃然而立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沈木风心中虽然愤怒异常但他却强自忍下了心中之火没有作目光一转到无为道长脸上接道:“那蓝玉棠既然不敢与道长动手在下奉陪道长几招如何?” 无为道长虽然明知自己非敌但又不便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道:“沈大庄主看上贫道贫道自然奉陪。” 沈木风道:“好!沈某赤手接你兵刃。” 无为道长长长吁一口气平剑挺胸正待出手突闻一声大喝传入耳际道:“道长不可出手!” 转目望去只见宇文寒涛缓步由灵帏中行了出来。 沈木风冷冷说道:“我早已想到阁下在此主持其事果然不出我预料。”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还能够记起我宇文寒涛那是足证庄主故旧情深倒叫兄弟有些受宠若惊了。” 沈木风冷然一笑道:“看到此地的布置在下就料到是你哼哼我早该杀了你才是……” 宇文寒涛接道:“沈大庄主确也曾存有杀死在下之心但大庄主却未曾选对时机……” 沈木风冷冷接道:“禁宫之外有萧翎救你一命如今那萧翎已死世间恐再无救你之人了任你狡计万端今日也难逃死亡之厄。”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在下希望沈大庄主能够称心如愿。”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可是觉得沈某人没有杀你之能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相信沈大庄主来此之前定然已有准备不过区区也有了安排……” 沈本风突然缓缓举步直对宇文寒涛行来一面说道:“在下倒想见识一番宇文兄有些什么惊人的布置。” 宇文寒涛不但不退避反而举步直向沈木风迎上来哈哈一笑道:“在下大好头颅但不知沈大庄主是否有取去之豪气。” 沈木风生性多疑明知那宇文寒涛决难挡受自己的一击不知何以不肯退避反而举步直迎上来心中动疑突然停下了脚步。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为何又不肯出手了?” 沈木风双目中神光闪动从头到脚地扫量宇文寒涛一阵冷冷说道:“你一向贪生怕死此刻怎会如此豪气。” 宇文寒涛淡淡地一笑道:“一个人总是要变的在下以往确实有些怕死但现在在下却豪气干云视死如归。以你沈大庄主的武功而言只要一击立可使在下心脉崩断而死可笑你生性多疑竟然是不敢出手。” 无为道长知他要袭用那孙不邪的打算使那沈木风一掌击在破山神雷之上神雷爆炸和那沈木风同归于尽不禁肃然起敬。 一代枭雄的沈木风果然有着常人难及的镇静望了无为道长一眼淡淡一笑道:“宇文寒涛你本是贪生怕死之人突然间如此慷慨豪迈想来定然是别有所图了事出常情必有原因:在下一生中最为严守‘谨慎’二字只怕宇文先生的心机又是白费了。” 口中说话双目却盯注在宇文寒涛的身上希望瞧出一些蛛丝马迹。 宇文寒涛笑道:“沈大庄主果然聪明不过任你才华盖代也决无法想出我宇文寒涛忽然间视死如归的原因!” 沈木风回顾了金花夫人一眼冷冷说道:“夫人你那白线儿可在身上?” 金花夫人道:“在身上。” 沈木风道:“宇文先生也会使用毒物不知你那白线儿能否伤他?” 金花夫人道:“沈大庄主可是要我试试吗?” 沈木风笑道:“不错宇文寒涛忽然间不再怕死在下想其中必有内情别说他无此豪气就算有此豪壮气概照他的为人也不会甘心死我掌下因此我料他必有诡计。” 金花夫人道:“什么诡计” 沈木风道:“我想他是有着和我同归于尽的打算!” 金花夫人望了宇文寒涛一眼淡淡一笑道:“贱妾倒瞧不出他用什么方法能和你同归于尽。” 沈木风道:“宇文寒涛的阴险不能以等闲视之在下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说不定他会在身上装上火药等我击中火药使它爆燃……” 哈哈一笑接道:“不管他用的什么诡计也无法防止你那白线儿的奇毒你只要用白线儿来对付他那就不会错了。” 沈木风虽然对那金花夫人有甚多优容厚待之处但在沈木风再三说明之下金花夫人倒也不敢违抗右手探入怀中摸出形似一节竹筒之物握在手中冷冷说道:“宇文兄这白线儿毒性之烈你是早已知晓了那也不用详细他说给你听了!” 第五十回 生死为红颜 这时一侧旁观的无为道长和孙不邪才真的知晓了这沈木风是位厉害无比的人物暗道:江湖只传沈木风为人如何的恶毒却不知他还如此谨慎果然是很难对付。 但闻宇文寒涛冷冷说道:“夫人那白线儿重逾性命最好不要轻易使用!” 金花夫人咯咯一笑道:“沈大庄主之命那是没有法子的事了!宇文兄小心了。” 说完右手一抬但见白影一闪直向宇文寒涛飞了过来。 就在金花夫人放出白线儿的同时一股暗劲迅快地涌了过来同时无为道长长剑也已递出拍来一剑。 白线儿吃那一股暗劲一挡去势顿挫无为道长一剑拍来正好击中白线儿。 只听卿的一声怪叫那白线儿突然一圈缠在无为道长的长剑之上。 无为道长手中之剑虽非千古神物削铁如泥但却是百炼精钢所铸锋利异常那白线儿缠在剑身之上竟然是丝毫不怕。 沈木风突然冷笑一声道:“好啊!丐帮的长老武当的掌门人竟然一起出手对付一个女流你们自鸣侠义人物不觉得惭愧吗?” 孙不邪冷冷说道:“在下只是对付毒物……” 一跃而上呼的拍出一掌接着道:“沈大庄主可敢和老叫化动手吗?” 沈木风右手一抬还击出一记劈空掌力冷然道:“老叫化!就凭你那一点能耐吗?” 只见尘土旋飞两股无形的劲道相撞一起。 沈木风心中有备掌力劈出之后突然纵身而起退出了两丈多远。 孙不邪却感觉到全身微微一震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沈木风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沈木风的心中一直记着孙不邪向自己挑战之事怕他有何阴谋哪知道这一掌硬拼之后竟然毫无变化。 无为道长想到那金花夫人可能是萧翎派在百花山庄的内应。倒也未存心伤她的白线儿当下手腕一震自线儿从长剑之上滑落到地上。 金花夫人快步行了过来俯身捡起白线儿藏入怀中。 宇文寒涛一脸严肃之色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却投注在那赤手空拳的青衣少年身上 那青衣少年自从现身之后一直未说过一句话神情镇静异常对身外的打斗也似乎全然不觉。 这时那站在门口的黄衣老者突然移动一下身子挡在大门口处。 沈木风四顾了灵堂一眼忽然觉出气势上自己已经先行输了甚多想到此地不便再留便低喝一声:“咱们走!” 当先向外行去。 这时堵在门口观战之人愈来愈多眼看沈木风向外行来纷纷向两侧让去。 只有那黄衣老者手握竹杖站在门口不动。 宇文寒涛沉声喝道:“沈木风!” 沈木风听那字文寒涛直呼良己的姓名眉宇间陡现怒容口中喝道:“宇文寒涛你的胆子竟越来越大了。” 宇文寒涛冷然一晒道:“大庄主此时此刻我宇文寒涛非你座上之客咱们相峙于敌对之中别说我直呼你沈木风之名、就是叫得再难听一些也无碍干事吧!” 沈木风仰天打个哈哈道:“好!你有什么话说?” 宇文寒涛久和沈木风相处知他适才神情是愤怒已极的表示只是他强把一腔怒火按耐干胸中不使它作出来当下说道:“萧大侠命丧你手放眼天下能和你沈木风单打独斗之人。确也不多……” 沈木风接道:“你知道就好。” 宇文寒涛接道:“因此在下不得不施展一些手段了。” 沈木风道:“嗯!你们尽可联手而出。” 宇文寒涛笑道:“沈大庄主适才还言一生之中最为严守谨慎两字但照区区的看法沈大庄主这番计算……” 沈木风沉住气道:“怎么说” 宇文寒涛道:“在你想象之中率领四个高手或足以镇服我等其实此刻天下和你为敌之人都已存了拼命之心不会再为你沈木风的威武所屈这是个很大的转变萧大侠为你所害之后众情激昂足可证明目下我们这灵堂四周有三百位以上武林同道其中可称高手者亦有四五十人……” 沈木风大笑一声打断了宇文寒涛之言道:“你们准备围击我等?” 宇文寒涛道:“只是围战你沈木风一人这也正是你常用以对付武林高手的手法之一不过你是凭仗毒药逼他门为你卖命我们却是人人出自内心战死无憾。” 沈木风道:“犬虽众多何足以言困虎我等人数虽少但破围而去并非难事。” 宇文寒涛道:“目下那蓝玉棠似已不会再为大驾所困你谎言以生擒岳小钗配他为饵使为你效命此刻谎言揭穿他自然不会听你指使了。” 沈木风道:“胡说你们故意隐起岳小钗怎能说在下谎言欺人?” 只听从未开口的青衣少年冷冷接道:“沈大庄主当真答允了生擒岳小钗后配与那蓝玉棠吗?” 沈木风微微一怔道:“这个这个……” 青衣人双眉耸动道:“沈大庄主如不健忘似是对在下也许过如此诺言。” 一向狡诈的沈木风此刻突然间变得大为尴尬重重咳了一声道:“世间美女何止千万在下不知诸位何以都极钟情那岳小钗?” 青衣少年眉头一皱淡淡说道:“在下只是请问沈大庄主可是对在下也有过这样的承诺?” 沈木风的修养虽然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但这青衣少年当面揭穿他施诈术的事也不禁为之脸色一变双目中神光一闪冷冷接道:“就算沈某人说过此话那也不算有何大错岳小钗只有一个你们争相逐鹿都要在下助你们生擒岳小钗老夫如何应付呢?” 青衣少年冷冷说道:“君子不轻诺以你沈大庄主的身份这般轻诺寡信不伯见笑江湖吗?” 这几句话只说得那沈木风也不禁脸上一热但他狡猾多智心中一急又被他急出两句后来当下说道:“在下自然不是随口轻诺在下心中亦早已想到了一个应付之法。” 青衣少年道“请教高见。” 沈木风道“如是老夫擒得那岳小钗她只有一人纵然是天下第一等才能之士也无法使那岳小钗变成两个因此只有两位各凭武功一分胜负了哪个胜那岳小钗就归他所有了。” 青衣少年冷冷笑道:“沈大庄主这么子虽然不错但却是美中不足在下还有一个法子。” 沈木风道:“什么法子?” 青衣少年道:“如是在下此刻先把那蓝玉棠杀死也不用事后的决斗了。”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这个吗?老夫倒不便替阁下作主意了。” 言下之意那无疑已然赞同了青衣少年的用心了。 青衣人道:“沈大庄主既然不便做主自然由在下做主了不过在下想光问沈大庄主一句话。” 沈木风道:“好!只管请说吧!” 青衣少年道:“在下杀死蓝玉棠后不知是否还有入和在下夺那岳小钗?” 沈木风道:“据沈某所知江湖上还有争夺岳小钗的人不过那些人都和沈某有仇沈某自然只助阁下了。” 青衣少年道:“使在下担心的还有一入和我争夺!” 沈木风道:“是我百花山庄中人吗?” 青衣少年道:“不错。” 沈木风道“什么人?”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先去杀了蓝玉棠再告诉沈大庄主不迟。” 举步直对蓝玉棠行了过去。 蓝玉棠一直站在萧翎的灵堂之前呆呆出神他似有无限的愧疚也似有无穷的悔恨对那沈木风和青衣少年一番对答之言浑无所觉。 这时观战之人又增加了不少看到他们窝里反自相残杀起来心中既是觉得可怖又有一些喜悦之感。 宇文寒涛向后退了三步。使那看衣少年行经之路更宽一些。 这时蓝玉棠仍然对着萧翎的灵位出神竟不知死亡之将至。 宇文寒涛重重咳了一声道:“蓝玉棠小心了。” 青衣少年冷冷一笑道:“阁下放心对付蓝玉棠在下还不用施展暗算。” 果然在蓝玉棠身前三尺处停下脚步道:“蓝兄痴对萧翎灵位可是有些后悔引他入伏吗?” 蓝玉棠听得字文寒涛示警之后早已有了戒备但他仍然肃立未动。 直等那青衣少年问蓝玉棠才缓缓转过身子道:“不错我引萧翎入伏如今悔恨交集。”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他是你的情敌啊!萧翎如不死你永远得不镖那岳小钗。” 蓝玉棠道:“是的不过你也得不到那岳小钗乃天宫仙女如若她有一个匹配之人那人应该就是萧翎你不配我也不配。” 青衣少年冷然一笑道:“但如今那萧翎死了总该有一个配娶岳小钗为妻之人。” 蓝玉棠道:“但那人不是你!” 青衣少年道:“那是阁下了?” 蓝玉棠摇摇头道:“也不是我!” 青衣少年道“非你非我那是何许人物呢?” 蓝玉棠道:“那人吗?不在人世之间……” 青衣少年突然一扬右手道:“小心了。” 一点寒芒直奔向蓝玉棠前胸点去。 其实他话未出口寒芒已至。 只见蓝玉棠右手一抬肩上长剑疾快绝伦地应手而出。 寒光一闪当的一声击中那青衣少年疾射而来的寒芒。 蓝玉棠挡开一击后右腕一沉突向那青衣少年攻出两招。 但见寒芒一闪幻起了两朵剑花分刺向那青衣少年两处大穴。 只见那青衣少年身躯闪动脚不离原位轻灵巧妙地避开了蓝玉棠两剑。 蓝玉棠长啸一声挥剑进击。但见寒芒流转漫天剑影分由四面八方攻向那青衣少年。 眨眼之间那青衣少年已然被困于一片剑影之中。 蓝玉棠剑招太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只见剑光扩布两条人影竟皆不见。 四周观战之人虽然都是武林中人物但也很少人见过如此凌厉快的剑招只看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激斗中突闻得一声惨叫剑光突敛人彩乍现。 凝目望去只见蓝玉棠弃剑倒地青衣人缓缓回身走向沈木风、笑道:“在下幸未辱命。”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这并非沈某主意。” 青衣少年笑道:“至少沈大庄主并未反对因为他背叛了百花山庄。”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不错背叛我沈某的人很难逃得性命。” 四周观战之人都未瞧出那蓝玉棠如何被伤直侍那青衣少年回身而去仍然瞧不出蓝玉棠伤在何处。 但闻沈木风轻轻咳了一声道:“如若在下能够生擒岳小钗必配巫兄为妻。” 青衣少年道:“在下这里先行谢过了。” 抱拳一礼后又缓缓伸出右手。 沈木风略一犹豫道:“这是为何?”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要和沈大庄主击掌为誓希望你沈大庄主今日承诺之言日后不得再有变化!” 沈木风缓缓伸出手去道:“在这一生中从未和人击掌立誓今日和你立誓那是第一次了。”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足见大庄主对在下的重视了。” 迅快的探过手去轻轻在那沈木风手上击了一掌。 沈木风的脸色突然一变双目神光闪动盯注在那青衣少年身上。 眉宇间隐隐泛起了一片杀机。 那青衣少年却迅快地向后退出两步笑道:“大庄主前天可在我身上动过手脚?” 沈木风道:“动什么手脚?” 青衣少年脸色突然一变满脸笑容登时消失冷冷地说道:“点了我一处奇经?” 沈木风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在下一生最敬佩才慧高强之人今日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我身上下了毒手在下一向自负谨慎的人今日竟然着了你的道儿好生叫沈某人佩服!” 青衣少年冷哼一声道:“好说好说沈大庄主的手段。在下亦是佩服得很。” 这一番对话忽敌忽友只听得场中群豪个个目瞪口呆、就连那无为道长和孙不邪也看得震动不已只有宇文寒涛却镇静如常似是对此等奇异之事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 沈木风极快又恢复了原有的镇静淡淡一笑道:“在下想向巫兄请教一事。” 青衣少年道:“沈大庄主言重了大庄主有何教言只管吩咐。” 沈木风道:“巫兄适才在我沈某人身上动了手脚不知是何奇毒?” 青衣少年道:“简单得很在下只是在手中暗藏一枚毒针借着和你沈大庄主击掌之时刺中了沈大庄主!” 沈木风道:“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针上之毒要几时作?” 青衣少年道:“在下这毒针叫七毒针如若不是刺中要害要七日之久毒性才能攻入心脏毒而死不过在七日之前施救立时安然无恙!” 沈木风道:“巫兄带有解药吗?” 青衣少年道:“有不过不在我身边!” 沈木风道:“放在何处呢?” 青衣少年道:“藏在一条毒蛇身上。” 沈木风怔了一怔道:“当真吗?” 青衣少年道:“在下一向不说谎言。” 沈木风道:“如若那条毒蛇被人杀死呢?” 青衣少年道:“在下胸记药方可以再配解药。” 沈木风道:“配成可用之药要多少时间?” 青衣少年道:“大约总要三日之久。” 沈木风道:“这么说来在下还等得及让阁下配解药了!” 青衣少年道:“只要在下好好活着沈大庄主又能遵从诺言自然不会死了……” 语声一顿接道:“在下也想向沈大庄主请教一事。” 沈木风道:“什么事?” 青衣少年道:“关于沈大庄主在区区身上动的手脚是何手法?” 沈木风道:“刚才巫兄已经说了我点了你一处奇经。” 青衣少年道:“手法很特殊在下曾经运气试行自解耗了我两个时辰之久却未成功!” 沈木风谨:“那是区区的独门手法自非巫兄能够解得了。” 青衣少年道:“沈大庄主点伤在下奇经要几时才会作?” 沈木风道:“大约要半月之久如若在下不施解救半月之后伤势开始作呕血而亡。” 青衣少年道:“不要紧沈大庄主伤势作快我数日在下相信不会死了。” 沈木风点头笑道:“从此刻起沈某人要刻意保护巫兄了。” 宇文寒涛突然插口说道:“两位还未谈完吗?”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宇文兄有何指教?” 宇文寒涛道:“这位蓝玉棠大约快要气绝了两位难道见死不救?” 沈木风望了蓝玉棠一眼道:“这位巫兄的手段只怕常人难以救得了。”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这位蓝玉棠虽然和我等敌对相处但我等也不愿见死不救。” 沈木风道:“宇文兄几时变得这样慈善了?” 他接着又道:“阁下之意似乎是想救人了。” 宇文寒涛道:“不错。” 沈木风道:“阁下能够救得了吗?” 宇文寒涛道:“尽人事而听天命。”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宇文兄为人收尸那也是一件大功德的事了。” 宇文寒涛不理沈木风的讥讽高声说道:“抬下去全力抢救。” 灵帏后缓步行出来两个黑衣劲装大汉把蓝玉棠抬了下去。 青衣少年目光一掠宇文寒涛道:“听说阁下昔日也在百花山庄听差。” 宇文寒涛道:“不错和阁下一般为沈大庄主巧言所欺。” 青衣少年道:“听说你很有能耐读万卷书知天下事星卜医理五行奇术无所不能不知是真是假?” 宇文寒涛看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口中虽在说话暗中却已留神作了戒备口中缓缓应道:“阁下过奖了。” 青衣少年冷冷说道:“我不是称赞你向是想估量你一下胸中究竟有多少能耐。” 宇文寒涛道:“阁下想问什么?” 青衣少年道:“你可瞧出在下如何伤了那蓝玉棠?”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没有瞧见但在下能想得出来。” 此言一出真是语惊四座连那孙不邪也听得暗皱眉头忖道:难道他的目力还能强过我老叫化不成。 转念一想也许他早有准备暗中留心瞧出了蓝玉棠受伤情形故作这番惊人之语。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道:“叫人难以相信在下倒要请教一下他是何物所伤?” 宇文寒涛道:“他非伤在武功之下而是中了你的暗算!” 青衣少年道:“彼此动手不死必伤暗器伤人也算不得什么!” 宇文寒涛道:“但阁下用的暗器和常人不同。” 青衣少年脸色一变道:“什么不同了?” 宇文寒涛道:“一般细小暗器不外毒钉之类但阁下的暗器却是活的!” 青衣少年仰天冷笑一声道:“你可知晓那是何物吗?”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在下只知不是毒蛇而是一种细小的毒物至于要在下叫出名字那却非我之能了。” 青衣少年缓缓说道:”这么说来阁下只能算知晓一半了!” 突然一扬右手一道黑芒由袖中疾射而出。 宇文寒涛早已有备身躯一闪右手劈出一掌。 但两人相距甚近宇文寒涛虽然早已有备也是闪避不及只见那物沾在宇文寒涛衣角之上。 这当儿.忽听娇叱声传了过来道:“宇文先生不要动!” 喝声中银芒一闪射向宇文寒涛衣角。 只见宇文寒涛衣角上异物一颤跌落在实地之上。 凝目望去只见一条三寸长短的百足蜈蚣被一枚银针穿身而过百足划动在地上挣扎了一阵死去。 青衣少年望了那地上蜈蚣一眼道:“好毒的银针。” 宇文寒涛望了那银针一眼知是北海寒毒冰魄针自然是百里冰暗中针相助了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忖道、这蜈蚣定然是奇毒无比之物既被沾上衣角再想抛掉它决非易事若非北海寒毒冰魄针上奇毒可以克制它立即取其命之外今日只伯要伤在这毒蜈蚣的口下了。 只听那青衣少年冷冷说道:“那位姑娘是谁你本已处必死的情景之下她却救了你的性命。” 提高了声音接道:“何人施放毒针杀死了在下的蜈蚣可敢现身一见。” 百里冰出寒毒冰魄针救了宇文寒涛心中已然大感不安忖道:“我这寒毒冰魄针如若被那沈木风瞧了出来定然知晓我还活在世上沈木风知晓我还活在世上不要紧但如惹得大哥生气那就糟了。” 是以任那青衣少年出言相激百里冰却不肯现身。 正当百里冰心念转动之际果听沈木风高声说道:“北海寒毒冰魄针……” 宇文寒涛接道:“不错正是北海寒毒冰魄针沈大庄主的见识很广啊!” 沈木风脸色一变道:“百里冰还活在人间吗?” 宇文寒涛冷冷说道:“你很怕北天尊者是吗?” 沈木风目光盯注在宇文寒涛的脸上道:“那百里冰还活着吗?” 宇文寒涛道:“她如还活着我们是庆幸万分。如若她死了北天尊者只此一个爱女自然会找你算帐了。” 这几句话答复得巧妙之极未说明百里冰是否还活着听起来若有所指但想一想却又是不着边际。 精明阴森有如沈木风者也听得满脸困惑之色缓缓说道:“那是说北海冰宫中已有高手到此了。” 宇文寒涛冷笑一声道:“彼此对敌在下似是用不着给你沈木风说明吧!” 沈木风冷冷说道:“刚才说话那女子声音分明是针之人定然是百里冰了。”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百里姑娘还活在世上萧翎自然也不会死了。” 沈木风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北海冰宫中人绝不只有百里冰一人施用这寒毒冰魄针了。” 宇文寒涛道:“这寒毒冰魄针乃是那北海冰宫中独门暗器北海冰宫中人会用此物乃是天经地义似是用不着向沈大庄主解说了。” 沈木风道:“那是说只要那灵帏之后有北海冰宫中人就可以打出这寒毒冰魄针了不用百里冰还魂重生。”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随便想吧!你想说百里冰还活在人间也好已被你活活烧死也好。但如想从区区口中探得出一点消息只怕要枉费一番心机了。” 沈木风道:“哼!果然是老好巨猾。” 宇文寒涛道:“彼此彼此。” 沈木风目光转到金花夫人的脸上低声说道:“你带有几种毒物?” 金花夫人道:“三种。” 沈木风道:“好只要有人拦阻咱们那就一齐施放出手。” 目光转到那青衣少年身上接道:“巫兄也是一样随身带有多少毒物听在下招呼就一齐施放出手。” 青衣少年抬头望了金花夫人一眼道:“听说夫人有役使各种毒物之能但不知手法如何?在下今日倒要一开眼界了。” 金花夫人举手理一下鬓边长笑道:“阁下似乎是不分敌友不管何人都想潦拨一下。”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区区也通晓一些役使毒物的手法不知咱们中原和苗疆役用毒物之术是否相同。” 金花夫人道:“嗯!那很容易分辨日后咱们找处地方不妨来一次役用毒物比试胜负立可分出来。” 青衣少年道:“好极好极在下既然出现于江湖之上也不希望还有一个役使毒物之人立足中原。” 灵堂中的群豪只听得个个心头震动想到那百毒相斗的惊奇残酷场面既想一睹奇景又觉着一旦身临其境必将呕出酒饭来。 沈木风神色严肃他说道:“巫兄你是沈某人的贵宾但咱门目下之处境却是宾主同命生死与共希望彼此之间不要再有意气之争。”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但请放宽心我们放毒相斗虽然是已成定局但距那段时日还早。” 沈木风道:“以后的事到时才说岳小钗既已离开咱们也不宜久留了。” 青衣少年四顾了一眼笑道:“但区区却觉得于此刻此情之下正是和你沈大庄主讨价还价的好时机。” 沈木风微微一怔道:“这番话是何用意?” 青衣少年道:“很简单因为在下心中有几件事早已想对沈大庄主说明只是时机不当说了于事无补何况沈大庄主深通先下手为强之道先点了在下一处奇经形势迫人在下才不得不忍气吞声。此刻强敌环伺沈大庄又中区区毒针之伤形势已变虽然对在下未必有利但至少是一个平分秋色的局面在下如不借此机会说出心中之言岂不有负大好良机了吗?” 沈木风强忍下心头火气道“好!你有什么条件尽管逐一说明沈木风还自信有容人之量。” 青衣少年道:“第一件事是在下和沈大庄主是平行论交彼此之间身份相等。” 沈木风点点头。道:“这个嘛在下一直未把巫兄看作沈某人的属下。” 青衣少年道:“第二件我助你对付萧翎和天下英雄并非是钦慕你沈大庄主英雄全是为了那岳小钗只要岳小钗再度现身你沈大庄主必得以全力助我生擒于她……” 语声一顿接道:“在下再说明一些是生擒岳小钗不许她受到任何伤害那可能使你百花山庄的高手有些死伤。” 沈木风道:“那是自然巫兄助我在下自当以生擒岳小钗以酬巫兄。” 一代袅雄的沈木风在形势逼人之下不得不屈服在那青衣少年的迫逼之下。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适才说过还有一人也可能和在下争夺岳小钗沈大庄主还记得吗?” 沈木风道:“记得不知那人是谁” 青衣少年道:”你沈大庄主。” 沈木风先是一怔继而一拂颚下长髯哈哈大笑道:“老夫这把年纪怎的还有此心?” 青衣少年道:“别人也许瞧不出来但在下却不易为人欺瞒。” 沈木风摇摇头道:“你要如何才肯相信?” 青衣少年道:“我只要揭穿你内心之秘使你知晓在下已有准备你如有此念头那就早日打消无此念头那是最好不过了。” 沈木风脸上稍现怒容道:“区区一生中从未受人如此摆布过巫兄不可一再为之。”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在下开道。” 转过身子大步直向灵堂外面行去。 沈木风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道:“在下想告别了不知宇文兄意下如何?” 宇文寒涛淡淡说道:“看看你们的运气了。” 沈木风双眉一耸却未再多言随在那青衣少年身后向外行去。 宇文寒涛望了那站在灵堂门口手执竹杖的黄衣老人一眼站立在原地不动。 那青衣少年把毒物当作暗器施用一事已瞧的群豪个个心中惊畏看他当先开道而来大都闪避开去只有那黄衣老者仍然站在门口不动。 沈木风和金花夫人也随在青衣少年身后行到了出口处。 那青衣少年冷冷说道:“老丈高寿?” 黄衣老人竹杖支地站在那里纹风不动有如石雕泥塑一般、望也不望那青衣少年一眼。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右手一缩由袖中抓出了一条三寸长紫色的蜈蚣右手一抬投向那黄衣老者的脸上。 宇文寒涛虽然料到这黄衣老者可能是萧翎改扮但想到那蜈蚣的恶毒也不禁有些震动看他如此沉着更是为他担心。 只见那黄衣老者左手一抬竟然把那投过来的紫色蜈蚣接在手中反手一挥投向了沈木风。 沈木风虽然武功高强但他不敢和那黄衣老者一般伸手去接大袖一挥潜力涌出击落了投向身上的蜈蚣。 青衣少年道:“失敬失敬想不到阁下竟也是役使毒物的高手。” 右手一伸扣向那黄衣人握着竹杖的右腕。 这一招去势甚快但那黄衣老者却有着近乎木然的镇静直待那青衣少年右手五指将要搭上右腕脉穴右手才突然向下一滑沉落半尺竹杖一推击向那青衣少年肘间关节。 应变手法平淡中蕴含奇奥难于粹然咫尺之间那青衣少年闪避不及被那黄衣老者推出的杖势击在右臂之上。 竹杖上蓄力强大青衣少年中杖后顿觉左臂一麻急急向后跃退三步。 那黄衣老者也不迫赶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青衣少年疾退三步之后一条右臂软软地垂了下来。 显然他一条右臂受伤不轻。 青衣少年回顾沈木风一眼肃立不动显然正自暗中运气解穴。 沈木风冷肃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惊愕之色缓步行到门口处冷冷地望了那黄衣老者一眼缓缓说道:“阁下贵姓?” 黄衣老者两道闪电一般的寒芒移注在沈木风脸上打量了沈木风一阵却是一语不。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阁下似是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 黄衣老者道:“不错。” 他似是生恐多说一个字用最简洁的字句回答。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阁下既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和我沈某人自然也谈不上恩怨二字了不知何故要拦阻在下的去路。” 黄衣老者道:“听说你为恶很多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他说话的声音很怪似是用弓弦一个字一个字地弹了出来。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阁下之意是要打抱不平了。” 黄衣老者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阁下姓名可否见告?” 黄衣老者冷然说道:“不必了。” 沈木风右手一抬突然攻出一掌拍了过去。 黄衣老者也不闪避;左手一抬硬接一掌。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双掌接实。 沈木风身躯晃动那黄衣老者却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这一招硬打硬拼双方都用的内力硬拼。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无怪阁下狂傲如斯果是有些手法再接我沈某一掌试试。” 喝声中右手一抬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掌势中带起了一股疾厉的暗劲掌势未到暗劲已到整个灵壁忽忽摇动。 那黄衣老者亦是不甘示弱左手一抬又硬接了一掌。 这一次那黄衣老者有了准备只被震得退了一步。 但如沈木风出的掌势而言这一掌似是强过了上一掌甚多。 沈木风一皱眉头又劈出一掌。 黄衣老者似已知晓厉害不敢再用左手去接松开了竹杖用右手接丁一击。 沈木风连攻三掌那黄衣老者也硬接三掌只看得在场中人个个为之一呆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竟然能够硬接沈木风三掌猛攻。 沈木风攻出三掌之后未再抢攻急急收掌而退冷冷道:“阁下居然能硬接沈某人三掌足见高明……” 那黄衣老者似是根本未再听沈木风说些什么冷冷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心了。” 竹杖挥动劈出三杖。 沈木风连封带躲才把三杖快攻避开双目中神光凝注在黄衣老者身上一字一句他说道:“你是萧翎你没有死是吗?” 黄衣老者冷笑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竹杖一起横里扫出一招。 沈木风也不闪避左手一推便向竹杖之上迎去。 这等扛法不但大出了在场群豪的意料之外就是那黄衣老者也不禁为之一呆。 但闻砰的一声脆响竹杖正击在沈木风的手腕之上。 只见竹屑横飞那黄衣老者手中的竹杖突然破裂去一节。 厅中观战群豪相顾失色暗道:这沈木风的武功卜已练到了体若精钢那一杖明明击在了手腕上不但不见他痛苦之色反而把竹杖震断了一截。 但见那黄衣老者却毫无惊骇之状右腕一挫收回竹杖当心点去。 竟然把竹杖当作长枪施用。 沈木风左手推出啪的一声又把竹杖震开人却欺身而上。 这一下群豪听得明白分明是竹杖和钢铁相击之声心中更是骇然。 原来场中群豪听到起初一声认为是听错了这一次特别留心那声音分明是竹杖击在钢铁上的声音。 需知一个人练功夫练得身上被击时能出回音也如钢铁一般实是罕见的事了。 宇文寒涛似是已看出群豪心中之疑高声说道:“沈大庄主左右双腕各带一个纯钢袖圈。” 这一点破观战群豪恍然大悟惊愕之色登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阵轻叹。 原来武林之中有很多不常用兵刃之人常用精钢打成袖圈带在腕上其形如镯;不过要比镯子广大以备不时之需。 沈木风武功高强群豪一时间被他震住想不到带袖圈的事。 直待宇文寒涛出言点明群豪才恍然大悟。 抬头看去只见沈木风人已欺进那黄衣老者身侧。 右手一沉劈了下去。 那黄衣老者手中竹杖已然吃那沈木风左掌挡开。欺近身侧别说竹杖一时间无法收回就是有法收回这等近身相搏那竹杖过长也无法施展。 只见那黄衣老者右手一抬突然向上迎去。 沈木风冷哼一声欺近身侧的身子突然间暴退三尺。 凝目望去只见那黄衣老者已然弃去了手中竹杖右手却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剑。 沈木风脸色严肃冷冷说道:“果然是你萧翎……” 那黄衣老者冷然一笑仍不作正面答复。 这等一直不肯接口的法子使得狡猾多智的沈木风也搞得大为不安略一沉吟接道:“那萧翎乃是英雄人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如是不敢开口承认定非萧翎了。” 只见那黄衣老者右手执剑双目微闭脸上是一片诚敬神情对沈木风的呼喝叫嚣充耳不闻。 这等神情一般人瞧不出有何特殊之处但以沈木风的武功却瞧出了情势大为不对那黄衣老者的神情正是运用上乘剑道的起手姿态不禁大为骇然沉声喝道:“咱们走!” 走字出口入已飞跃而起右手挥处顶篷破裂人随着穿出帐篷有如巨鸟凌空而去。 金花夫人紧随沈木风身后飞跃而起穿出屋顶而去。 那青衣少年正运气调息却不料沈木风破顶而起警觉不对顾不得再运气疗伤急急一提气纵身而起。 只听黄衣老者喝道:“你留下。” 喝声中黄衣飘飞人已凌空而起 两条人影同时以电闪雷奔的迅度向篷顶抢去。 那黄衣老者身法抢先了一步挥掌劈下。 但闻砰的一声两人悬空硬拼了一掌。 那青衣少年在那黄衣老者居高临下的强猛掌力压制之下身不由己地跌落实地震扬起一片沙土 那黄衣老者却用八步登空的身法斜出一丈多远才落着实地。 第五十一回 金剑本有主 宇文寒涛疾快地奔行过来扬手一指点了那青衣少年的穴道。 这时沈木风随行四人除走了一个金花夫人之外蓝玉棠重伤之后生死不明这青衣少年伤在那黄衣老者的掌下又被宇文寒涛点了穴道余下的只有那手执铜钹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 无为道长长剑出鞘拦住了那红衣和尚的去路道:“大师是束手就缚呢?还是要拼命一战?” 红衣和尚目光转动只见正光大师手执戒刀站在一侧心知破围而出的希望百无其一当下旋转飞钹自劈咽喉头断血喷尸体栽倒。 无为道长看他连震飞钹似要出手却不料他回钹自绝一时间救援不及。 正光大师弃去手中戒刀接住那飞落的人头揭开他脸上人皮面具黯然一叹道:“果是老衲同门师兄弟。”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本门之中也有叛逆之徒人死不能复生大师善葬他的尸体也算尽了同门之谊。” 正光宣了一声佛号抱起那红衣和尚的尸体向外行去。那黄衣者者望着正光大师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突然转身向灵帏后面行去。 孙不邪无为道长等心中虽然都觉着这黄衣老者可能是萧翎假扮但又不能完全确定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只见宇文寒涛快步而行越过黄衣老者道:“在下带路。”黄衣老者道:“有劳了。” 宇文寒涛带着那黄衣老者行入了一间静室之中抱拳一礼道:“萧大侠。” 黄衣老者微微一笑除去脸上的易容之后恢复本来面目正是逃出火劫的萧翎。 但闻步履声响孙不邪、无为道长、百里冰等鱼贯而入。 孙不邪伸手抓住萧翎一只手道:“萧兄弟果然是你。”萧翎一欠身道:“老哥哥好。” 孙不邪哈哈一笑道:“看到兄弟你完好无恙老哥哥还有什么不好呢?” 这几句话听来平淡无奇但平淡之中却包含了无限的关怀情义。 萧翎道:“多谢老哥哥了。” 无为道长接道:“萧大侠托邓二侠和敝师弟交贫道的两本书贫道己然收到妥为保管立时可以奉还萧大侠。” 萧翎道:“道长没有瞧过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只看了书名未阅内容。” 萧翎点点头道:“道长为何不看呢” 无为道长道:“贫道老迈了那是应该留给年轻人的何况此时敌我相对处境险恶贫道也无暇阅读。” 萧翎点点头道:“道长胸怀宽大用心深远晚辈敬服得很。” 百里冰突然向前两步道:“大哥我错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大哥交代我不许说出你脱险的事但我却未得大哥同意说了出来。” 萧翎道:“不要紧我知道你有苦衷其实你下说也无法瞒过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过奖了。” 孙不邪道:“这事不能怪百里姑娘都是老叫化迫她说出。”萧翎道:“小弟没有怪她啊!” 孙不邪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给老哥哥面子的。” 百里冰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哥你在灵堂之中都已经听到了吗?” 萧翎道:“听到什么?” 百里冰道:“岳姊姊走啦!” 萧翎一呆道:“真的走啦?” 百里冰道:“岳姊姊和我谈了很多我坚持她不能离开但她却留书不辞而别。” 萧翎脸上红光一闪淡淡笑道:“不要紧岳姊姊一向来去自由咱们怎能留她。” 宇文寒涛双目闪动回顾了一眼道:“孙兄、道长、百里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他一口气呼叫出三人三人也同时愕然说道:“什么事?”宇文寒涛道:“在下有一桩急要之事想和萧大侠单独谈谈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孙不邪道:“武功上老叫化佩服我萧兄弟用智上老叫化敬服你宇文先生你尽管请便吧!” 宇文寒涛一欠身道:“萧大侠这边请。” 萧翎举步随在宇文寒涛身后又行入另一静室之中道:“宇文先生有何见教?” 宇文寒涛道:“吐出那口堵在胸口的血强忍住要逼岔你的真气。” 萧翎双目中神光如电盯在宇文寒涛的脸上瞧了一阵突然闭上双目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叹道:“宇文先生果然厉害已瞧出在下受了伤!” 宇文寒涛点点头说道:“你伤得不重这口血大部是为了岳姑娘……” 萧翎一皱眉接道:“宇文兄怎能如此肯定?”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萧大侠承你看得起我宇文寒涛引为知己在下自当是尽我之能回报知遇岳姑娘和萧大侠之间虽属私事但在下亦不得不插言数语了。” 萧翎被他一言道破胸中之秘只好长叹一声道:“宇文兄有何见教?” 宇文寒涛道:“蓝玉棠、玉箫郎君等都可列为一流人物可是无美女相伴这其间就有着值得研讨的原因了。” 萧翎道:“什么原因?” 宇文寒涛道:“不能单方的责怪蓝玉棠和玉箫郎君等人了。”萧翎道:“岳姑娘言行端正从无轻佻玉箫郎君和她有过一段相处时光为她倾倒还有可说那蓝玉棠和五毒门的巫公子根本和我岳姊姊从无往来他们自作多情难道也要怪在我那岳姊姊的头上吗?”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萧大侠觉着那岳姑娘是否和别人有些不同呢?” 萧翎道“在下倒是感觉不出。” 宇文寒涛道:“你仔细地想想看每见她一次之后是否就加深了一次印象那印象愈来愈深有如刻在心上的痕迹抹之不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就在下而言昔年我并无此感。”宇文寒涛道:“那时你年纪小不解风情岳小钗纵有倾城之媚你也感觉不出再度重逢你已经长大了感受自然不同。”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也许你说的不错不过我总党着魔由心生怪不得他人。” 宇文寒涛道:“在下稍涉相人之术岳小钗那特殊之像谓之内媚千百年中却也难得一见的奇相。” 萧翎眨动了一下星目道:“那不是她的错了。” 宇文寒涛道:“岳姑娘没有错蓝玉棠、玉箫郎君等也没有错错的是上天造就她这么一副媚人的奇相使她行踪所至必有人心猿意马情难自禁。” 萧翎道:“古人云红颜祸水想必如此了。”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也可以这么说但却是还难尽言其中奥秘那巫公子说的不错连那沈木风也已为岳小钗媚力所惑。” 萧翎神情激动脸色忽白忽红显然他内心中正有着强烈的冲突。 良久之后才听他长叹一声道“宇文先生如若情形如此咱们应该如何处置我岳姊姊。” 宇文寒涛道:“让她少见人自成一个天地年华如水青春易逝一旦红颜老去那天赋的惑人勉力自然会随着年华消失。” 萧翎道:“她如是不肯常居无人之地难道要把她关起来不成。” 宇文寒涛沉思了一下道:“这件事过一阵子再说吧咱们谈了这一阵话萧大侠的气血大约已经平静了下来现在你可以坐息一阵了。” 萧翎亦知及时坐息一阵调匀真气才不致使体能受损当下说道:“多谢宇文兄了。” 宇文寒涛道:“还有几桩事待你坐息醒来之后咱们再谈不迟在下先去了。” 缓步出室而去。 萧翎目睹宇文寒涛的背影消失之后才盘膝坐好运气调息。 待他坐息醒来睁眼看去只见百里冰面含微笑坐在身侧。 这时她已换着女装只见她秀眉弯弯樱唇喷火久着男装后骤还女容似是又增加了不少清秀之气。 但见她轻启樱唇柔声叫道:“大哥好了吗?” 萧翎点点头道:“我很好。” 百里冰道:“宇文先生说大哥和沈木风对掌时受了伤。大家都很担心。”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一点轻伤。” 百里冰探手入怀摸出一封信道:“岳姊姊;临去之际留下了两封信其中一封留给我另一封给你。” 萧翎接过书信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劳请冰昧转奉萧翎亲拆。” 看字迹娟秀果是岳姊姊的手笔。 萧翎折开封套只见上面写道:“书致萧翎兄弟:你云姨留书遗命把姊姊终身许你为妻你易容隐于灵堂之上大约已经听到了我在灵位前的肺腑之言。 虽我没有告诉过你但我内心之中早已承认了你是我的丈夫你如死去为人妻者自应为夫报仇但我从冰妹口中得悉内情知你未死情势骤然有变你云姨大仇未报姊姊怎能苟安偷活?目前我已找出杀害你云姨的凶手只是还无确证而已此去报仇生死难卜也许日后无缘再会再说我情孽缠身难以良遣实有些愧对夫君。 冰妹妹洁如其名希望你善为照顾何况她对你一往情深就是姊姊也难及她如若你还肯听我一句话那就善待冰妹她才是你最好的终身伴侣。 执笔千斤心焦如焚望兄弟善体我一片苦心。” 下面属名岳小钗奉上。 萧翎看完了岳小钗的留书说不出心中是一股什么滋味不知是爱是恨。 但闻百里冰柔声说道:“大哥岳姊姊信上写的什么?”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她要我好好地待你。” 百里冰怔了一怔突然流下泪来。 萧翎伸出手去握住了百里冰的玉腕道“冰儿哭什么?” 百里冰道:“我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其实岳姊姊和你才是一对佳偶。” 萧翎微微一笑道:“冰儿那蓝玉棠不是说过吗?岳姊姊是天上的仙女俗凡中人没有哪一个配得上她。” 百里冰黯然垂下头去道:“大哥你不知岳姊姊的心。”萧翎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岳姊姊很喜爱你只是她不像我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 萧翎长长叹息一声道:“岳姊姊和你谈些什么?” 百里冰道:“我们谈了很多话但说来说去都是两个人的事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萧翎道:“岳姊姊怎么说我?” 百里冰道:“她要我劝你好好的保重不要以她为念……”萧翎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岳姊姊在留给我的信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百里冰道:“岳姊姊虽然这样说但咱们决不能坐视不管应该助她报仇。”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目下情势正值紧要难头只怕是无能助她了。” 百里冰道:“难道大哥对岳姊姊报仇的事就不闻不问了吗?” 萧翎淡淡一笑道:“沈木风阴谋野心已经暴露宇文先生借我之死传告天下天下英雄都闻风而来云集于斯也许一场决战即将展开小兄如何能够离开此地呢?” 百里冰道:“唉!大哥说的也是此地事情也很重要大哥又是举足轻重的要人物自然是无法离开了。” 萧翎道:“冰儿你去请宇文先生和孙老前辈及无为道长来我要和他们研商一些事情沈木风刚受挫败咱们要行动最好能抢得先机。” 百里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萧翎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缓缓坐在一张木椅之上。 他必须尽力使自己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孙不邪、无为道长、宇文寒涛等鱼贯而入。 百里冰走在最后。 萧翎一欠身道:“诸位请坐。” 几人分别坐下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萧大侠请我等来此有何指教?” 萧翎道:“指教倒不敢当但在下想到了一件事想和诸位研商一下。” 孙不邪道:“兄弟什么事干脆说吧!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叫人听着难过!” 萧翎微微一笑道:“关于那沈木风小弟想先制人。” 宇文寒涛接道:“操之在我乃是上善之策不知萧大侠有何计划?” 萧翎道:“兄弟之意愈快愈好咱们研商之后就立刻调集高手直捣沈木风的巢穴给他个措手不及……” 目光转到宇文寒涛的脸上接道:“兄弟只有此念详细的计划尚要宇文兄多多费心了。”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目下此地云集的高手虽然不少但真可用之人却也不多如若咱们计划不密那该是一场硬拼就双方实力而论咱们不宜和百花山庄的人硬拼!” 萧翎道:“在下对付沈木风余下之人可否是百花山庄的人的敌手呢?” 宇文寒涛道:“不可硬拼何况萧大侠也未必一定能够胜得了沈木风就在下观察而言你们两位的胜败之机是五十对五十。” 萧翎道:“这么说来咱们不能和他硬拼了。” 宇文寒涛道:“硬拼的结果胜负很难预料最后的结果是个玉石俱焚之局。” 萧翎一皱眉头道:“听宇文兄之意那是说咱们败多胜少了。”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但如若咱们能够知晓沈木风目下的实力巧为调配”也许能掌握几分胜算。” 萧翎叹息一声道:“看来只有在下去找金花夫人打听一下内情了。” 宇文寒涛道:“蓝玉棠人已清醒也许咱们可以从他口中知晓一些内情。” 萧翎道:“那很好现在他是否可以说话了?” 宇文寒涛道:“大概还要等上两个时辰才成。” 萧翎道:“什么人疗治好他的毒伤?” 无为道长笑道:“除了宇文先生之外还有何人有此能耐。”宇文寒涛道:“说来惭愧得很在下只不过是碰运气罢了想不到竟然奏效。” 孙不邪接口道:“萧兄弟老叫化想问你两句话。” 萧翎道:“大哥吩咐小弟洗耳恭听。” 孙不邪道:“你突然间急于搏杀沈木风事出意料之外是否别有原因呢?” 萧翎道:“小弟想趁他受挫之后一鼓作气能够把他制服也免得夜长梦多别有变化。” 孙不邪道:“只有这一个原因?” 萧翎道:“如此拖延时间。咱们固然可以多作准备但对方也是一样啊!再说除了在此之人小弟想不出还有何人可以助我们了!” 孙不邪道:“说的有理不过老叫化总觉得兄弟你似是另有心事?” 萧翎尴尬一笑道:“小弟想搏杀沈本风后由诸位收拾后事小弟要去助人报仇!” 孙不邪道:“助哪一个?” 萧翎道:“岳小钗姑娘。” 孙不邪一笑、道:“老叫化也想到和她有关……” 语声一顿接道:“岳姑娘要找何人报仇?” 萧翎道、“不知道她留书中未说明白。” 孙不邪道:“那人住在何处呢?” 萧翎摇摇头道:“这个小弟也不知道。” 孙不邪笑道:“天涯辽阔兄弟既不知她找的什么人也不知她去向何处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就算让你找上三两年也未必能够找得着。” 萧翎不善谎言在孙不邪追问之下不自觉地把心中之言说了出来。 孙不邪轻轻咳了一声道:“这样吧!老叫化要我丐帮中人追查那岳姑娘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告诉兄弟。” 宇文寒涛道:“最好要贵帮多派几个高手暗中助那姑娘一臂之力。” 孙不邪点点头道:“老叫化立时去办。” 起身向外行去、萧翎口齿启动似想阻止但话到口边却又未言。、宇文寒涛起身说道:“在下去瞧瞧蓝玉棠的伤势如何如是能够说话就请池到此一谈。” 起身随在孙不邪身后而去。 大约过有一盏茶工夫宇文寒涛又行了回来低声说道:“蓝玉棠人已清醒听说萧大侠想和他谈谈使他精神大振。” 萧翎道:“好!咱们立刻去看他。” 宇文寒涛道:“在下带路。” 举步向外行去。 萧翎随在身后行到了另一座小室之中。 只见一张木塌上面睡着面色惨白的蓝玉棠。 蓝玉棠挣扎欲起口中说道:“萧大侠……” 萧翎急急向前一步按住蓝玉棠低声说道:“蓝兄睡着。”蓝玉棠长长吁一口气道:“在下数度陷害萧大侠但萧大陕对在下却是毫无仇视之意。” 萧翎微微一笑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咱们应该谈谈现在。” 蓝玉棠道“萧大侠如此宏量实叫我蓝玉棠惭愧得无地自容了!” 萧翎道:“我说过咱们不谈过去的事……” 语声一顿道:“在下想请教蓝兄一事。” 蓝玉棠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大侠要问什么只管请说。” 萧翎道:“沈木风手下究竟有多少高手实力如何?” 蓝玉棠道:“沈木风老奸巨猾真正实力内容极度隐秘除了他本人之外大概再无第二人真正知晓了……” 轻轻咳嗽了一阵接道:“不过就在下所知很多正大门派中人似乎是都已为他所用除了目下云集于斯听命于他的高手之外他还有着不可忽视的潜力。” 萧翎点点头道:“在下之意是希望蓝兄能够说出沈木风手下一些特殊的人物列名一般的武林高手不用谈他了。” 蓝玉棠道:“除了百花山庄的原有人手之外稍受沈木风敬重有那位适才伤我的巫公子还有一名叫飞蝗剑的老者不知是何许人物但在下看那沈木风对他似是极为敬重。” 宇文寒涛道:“飞蝗剑?” 蓝玉棠道:“不错他叫飞蝗剑。” 萧翎似是对飞蝗剑漠不关心接口说道:“听说他最后去会一位和尚蓝兄知道吗?” 蓝玉棠点.点头道:“知道只是我没有见过那位和尚。”萧翎道:“听说过他的名字吗?” 蓝玉棠道:“在下等只知他去会一位高人能让沈木风移樽就教的人那人自然非平常人物了。” 萧翎心中暗道:看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当下掉转话题、说道:“蓝兄有一桩事在下大感不解不知蓝兄是否知晓?” 蓝玉棠道:“什么事?” 萧翎道:“关于那金花夫人。” 蓝玉棠道:“金花夫人怎么样?” 萧翎道:“那金花夫人数番相助我等之事沈木风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 蓝玉棠道:“大概知道……”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有一次在下在场沈木风曾经讥讽过金花夫人说她吃里爬外并笑她的年龄可做萧大侠的……” 望了萧翎一眼突然住口不言。 萧翎淡淡一笑道:“不要紧反正那是沈木风的话蓝兄照实而言就是。” 蓝玉棠道:“既是如此在下先行告罪了沈木风说那金花夫人年岁可做萧大侠外婆了还在痴想萧大侠垂青于她劝她早些死去心中情焰。”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区区早就有此感觉了。” 萧翎道:“什么感觉?” 宇文寒涛道:“那沈木风早已对金花夫人有情才会三番五次地纵容于她不论什么事都让她三分。” 萧翎道:“金花夫人心中知晓吗?” 宇文寒涛道:“自然知晓她才有恃无恐。” 萧翎道:“不管如何金花夫人曾数度救助在下这情意实叫在下不安真不知日后如何报答于她。” 宇文寒涛道:“不只萧大侠就是天下和沈木风为敌的人都应该感激她。” 萧翎站起身子道:“蓝兄伤势未痊愈在下也不便多打扰过几日蓝兄身体好些在下再来和篮兄长谈。” 说完转身向外行去。 蓝玉棠长叹一声道:“萧大侠。” 萧翎已行到了门口之处重又转了回来道:“蓝兄有何见教?” 蓝玉棠道:“有一件事在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萧翎道“什么事?” 蓝玉棠道:“关于那岳小钗……” 萧翎接道:“岳姑娘人间仙姑无人不喜爱于她这个兄弟明内……” 蓝玉棠摇摇头道:“我是说现在在下心中想的事。” 萧翎道:“蓝兄想的什么?” 蓝玉棠道:“萧大侠对那岳姑娘似是无情。” 萧翎怔了一怔道:“我们相识很久情同手足怎能说无情呢?” 蓝玉棠道:“在下所指之情是情爱之情当今之世只有你萧大侠这等人才配岳姑娘在下、玉箫郎君和那位巫公子都配不上她因此在下想……” 萧翎道:“蓝兄岳姑娘才慧过人一切有她自己主张她要如何咱们都无法勉强她是吗?” 蓝玉棠道:“萧大侠说的不错岳姑娘的事只有岳姑娘自己决定咱们都光法代她做主……” 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我想了几年就没有想得明白。” 宇文寒涛道:“当局者迷蓝兄现在想起来时犹未晚” 蓝玉棠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大侠在下想到一件事不知萧大侠能否见容?” 萧翎道:“只要合乎情理在下是无不答允。” 蓝玉棠道:“在下伤好之后想要追随萧大侠身后效力。” 萧翎道:“‘追随’二字在下如何敢当蓝兄如愿共力同拒沈木风兄弟是欢迎得很。” 宇文寒涛道:“蓝兄肯加入我们的阵容使我等实力增强不少。” 蓝玉棠返:“诸位能够见容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萧翎一拱手道:“蓝兄好好养息兄弟不打扰了。” 缓步行出小室。 宇文寒涛随后而出。 萧翎突然想起了巫公子低声说道:“那位巫公子如何了?” 宇文寒涛道:“其人武功高强一身奇毒在下不敢让他手足活动。” 萧翎道:“你把他捆了起来?” 宇文寒涛道:“我点了他四肢穴道派人监守、主要不让他运气冲动穴道。” 萧翎道:“你和他谈过话吗?”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没有其人性情冷酷、倔强只怕很难说得服他在下之意不如暂把他囚禁起来折磨一段时间再说。” 萧翎道“咱们去瞧瞧他吧!” 宇文寒涛道:“好!但萧大侠要小心他的暗算、此人心机深沉恶毒只怕不在那沈木风之下。” 萧翎道:“我知道昔年我就是被他打下了深谷身坠险地得食千年石菌。今日和他交手是第四度相逢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带路。” 抢在萧翎前面带萧翎行入另一座小室之中。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那巫公子盘膝坐在木榻之上木榻两边各站春一个持剑大汉四道目光一直盯注那巫公子的身上。 那巫公子紧闭着双目虽然闻得脚步之声仍是不肯睁眼瞧看一下。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巫兄好些吗?” 巫公子睁开双目望了萧翎一眼冷冷说道:“刚才与在下对掌的黄衣老者是你萧翎装扮吗?” 萧翎道:“不错、适才多蒙巫兄承让了。” 巫公子冷笑一声道“我早该想到是你。” 萧翘成谈一笑道:“事情已经过去、在下此来想和巫兄谈谈今后之事!” 巫公子道:“什么事?” 萧翎道:“巫兄准备今后作何打算?” 巫公子冷冷说道:“萧大侠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萧翎道:“在下还没有想到如何对付阁下。” 巫公子道:“现在你可以想了在下想先知道阁下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萧翎道:“那要看巫兄是什么态度了如是巫兄可以和我等合作合力对付那沈木风咱们极是欢迎但如巫兄不愿和我等合作那自是又当别论了。” 巫公子摇摇头道:“在下只怕很难和各位合作。” 萧翎道:“为什么?” 巫公子道:“条件不合。” 萧翎道:“阁下要什么条件?” 三匠公子道:“岳小钗如若谁能把岳小铰许配给我我就给谁帮忙。” 萧翎脸色一变道:“岳姑娘的事情任何人都做不了主但若阁下自信能够使岳小钗对你动情那是阁下的事阁下这要求未免大过份了吧!” 巫公子冷笑一声道:“你不管也可以但要你答应一件事。” 萧翎道:“但要合乎情理。” 巫公子道:“是否合乎情理在下不知道不过你一定能办到。” 萧翎道:“你说说看。” 巫公子道:“我要你退掉岳小钗的婚约。” 萧翎道:“岳姑娘和我并无婚姻之约!” 巫公子道“但她母亲遗命把她终身许配于你……” 长长吁了一口气接道:“不过;在下并不是无理取闹……”宇文寒涛接道:“逼人退婚这还不算无理取闹那要怎样才算无理取闹呢?” 巫公子道:“岳小钗的父亲未死之前亲口答应家父把那岳小钗许配于我只不过这些事都无法证明了。” 宇文寒涛斥道:“既是无法证明的事如何能凭你巫公子随口乱说。” 巫公子道:“岳小钗父亲早亡家父也不幸死去如若岳小钗母亲还在也许她还可作证不幸她也死了!” 宇文寒涛道:“如是岳姑娘母亲知晓此事哪里还会把岳姑娘许配给萧翎呢?” 巫公子冷冷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是家父亲口告诉我的事情我想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但这和各位关系并不大重要的是对付沈木风。” 宇文寒涛道:“你能对付沈木风?” 巫公子道:“不错沈木风在我身上做手脚或是用毒或是暗点奇经;但在下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毒针刺了沈木风一针诸位是亲眼所见了除此之外在下亦在沈木风几位属下身上暗中下了毒……” 宇文寒涛接道:“阁下很阴险!” 巫公子道:“在下为了自保和沈木风这等人来往不得不用些心机。” 宇文寒涛道:“有一点希望阁下明白此刻你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随时可以置你于死地。” 巫公子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但你们无能对付沈木风。”宇文寒涛道:“你如不肯和我等合作沈木风也一样会毒身死。” 巫公子道:“所以在下相信他会不计一切来此救我。” 宇文寒涛道:“如是我们现在把你杀死他救出去的只是一具尸体。” 巫公子突然放声大笑道:“诸位把区区看得大无能了。” 宇文寒涛道:“怎么说?” 巫公子道:“如若诸位杀了在下那沈木风就不会死了因为在下早已把解药交给我一位对我忠实的属下如若他知道我死了自然会把解药交给那沈木风连同他几位中毒的属下自也一并获得解药;这就是诸位杀死在下的代价如是咱们能够谈得好不用诸位出手数日之内沈木风和他几个重要的助手都将毒而亡。” 字文寒涛道:“听起来阁下似是很有把握。” 巫公子淡淡一笑道:“如是在下无此把握岂肯坐此待毙。” 宇文寒涛道:“五毒门之能在下昔年也曾听过不过我倒是想不出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在穴道被点之下逃离此地。” 巫公子双目眨动道:“好!在下试给诸位瞧瞧!” 萧翎宇文寒涛都似是有些不信四道目光盯往着那巫公子。 只见巫公子闭上双目久久不见动静似是入定一般。 宇文寒涛正待开口突闻两声惊呼两个执剑大汉齐齐摔倒地上。 回头望去只见两个执剑大汉脸上各自爬着一条绿色的蜈蚣满脸青气似是已为那绿色蜈蚣咬伤。 巫公子睁开双目笑道:“这两只绿蜈蚣奇毒很烈不输见血封喉的淬毒暗器。” 萧翎万万没有料到他在被囚之时仍然敢施毒伤人事先无备未带蛟皮手套倒也不敢伸手去触摸那奇毒之物。 宇文寒涛冷笑一声道:“他们死了吗?” 巫公子道:“如是在顿饭工夫不施救治那就没有救了。” 宇文寒涛道:“你有解药吗?” 巫公子道:“有解药你们也无法施用!” 宇文寒涛道:“为什么?” 巫公子道:“因那是活解以毒取毒。” 宇文寒涛道:“要解了你的穴道才能施救?” 巫公子微微一笑道:“不错宇文先生果然极明事理。” 宇文寒涛回望了萧翎一眼默然不语。 萧翎略一沉吟道:“救人要紧解开他的穴道。” 宇文寒涛右手挥动拍活了巫公子四肢被点穴道。 萧翎却借机退到室门口处暗中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 只见那巫公子伸展一下双臂缓缓行下木榻口中喃喃自语右手轻轻取下那两只蜈蚣放入袖中顺手由袖中取出一个玉盒。 打开盒盖倒出两只人面蜘蛛放在两人被蜈蚣咬伤之处。 萧翎仔细瞧去只见那两只蜘蛛大如鸡蛋通体如墨顶门却有一个白点。 但见两个执剑人脸上青气渐消片刻工夫青气消退净尽面色复转红润。 巫公子收起蜘蛛藏入玉盒又取出两粒药物投入两人口中道:“不过一盏茶工夫他们就可以清醒不用再为他们生死担心咱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毒死沈木风和他几位得力的助手只要萧大侠肯允拒绝岳小钗的婚姻。” 萧翎心中暗道:和沈木风这场拼斗到目下为止还无必胜把握如若沈木风突然毒而死对武林大局自然是有很大的裨益这巫公子要我逃避岳姊姊的婚姻为条件才肯毒毙沈木风倒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只见巫公子接道:“一个人不能兼得鱼与熊掌阁下已扬名天下武林中人都把你当成了救星欲立千秋大业只有牺牲一些私情了。” 萧翎冷冷说道:“岳小钗已经离开此地阁下信是不信?” 巫公子怔了一怔道:“这话如出诸别人之口在下不信、但既是你萧大侠说出来在下只好相信了。” 萧翎道:“多承你看得起我岳姑娘已然离此他往留给在下的书信上说她去报杀母之仇!” 巫公子道:“萧大侠可知那岳姑娘的仇人是谁吗?” 萧翎摇摇头道:“留书上未曾提起也未说明她要去之处。”巫公子沉吟了一阵。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萧翎道:“字字真实。” 巫公子道:“她一个人去的吗?” 萧翎道:“她有两个情同姊妹的女婢和她同行。” 宇文寒涛接道:“还有一个人追她而去。” 巫公子道:“什么人?” 宇文寒涛道:“玉箫郎君。” 巫公子冷哼一声道:“早晚他要和蓝玉棠一般的下场。” 萧翎心中暗道:那蓝玉棠也未死去啊! 心中念转却忍下未言。 巫公子突然抬起头来两道炯炯的眼神逼注在萧翎的脸上接道:“蓝玉棠的事不谈萧大侠意下如何还望给在下一个肯定的答复。” 宇文寒涛接道:“这话阁下应该去问岳姑娘也只有她才能决定萧大位就算答应了也是无补于事。” 巫公子冷冷说道:“看来咱们是谈不拢了。” 萧翎冷笑一声道:“阁下又准备用毒物伤人吗?” 巫公子道:“你是我和岳小钗之间最大的障碍看来除了杀你之外别无良策了。” 语声微住陡然扬手绿芒一闪直向萧翎飞去。 萧翎右手一抬接住了那绿色蜈蚣五指加力把蜈蚣一捏三段投掷于地道:“阁下还有多少毒物;尽管施展吧!” 巫公子冷笑一声道:“你带有武林三宝之一的千年蛟皮手套。” 萧翎微微一怔暗道:“他的见识倒是很广。” 但闻巫公子接道:“家父在世之时告诉我他就是吃了这千年蛟皮手套之亏伤在柳仙子的修罗指下……” 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那柳仙子是你的什么人?” 萧翎道:“受业恩师之一你如想替父报仇在下亦愿代师出面。” 巫公子道:“我父亲待我并不好如果不是他阻拦于我六年前我就要你之命也不会让你活到今朝。” 萧翎道:“六年前你把我椎下悬崖只是我命不该绝……”巫公子接道:“如非先父阻我我要眼看着你死在毒物口下也不会给你万一生机了。” 宇文寒涛缓缓说道:“如若留着阁下使咱们多了一个强敌那就不如杀死阁下了。” 巫公子暗中提聚真气凝立不动。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令尊昔年对在下曾有过相救之恩在下今日亦放兄台一马你可以走了。” 巫公子似是大感意外一般怔了一怔举步向前行去。 萧翎低声对字文寒涛道:“宇文兄请招呼他们一声不要留难这位巫公子。” 宇文寒涛点点头目光转到巫公子的脸上道:“萧大位大仁大义虽只是点滴之恩亦必涌泉以报放阁下平安离此只怕也出了你意料之外希望阁下能知好歹。” 两句话袁义深长无疑是提醒那巫公子要他把萧翎和沈木风的为人比较一下。 巫公子也不答话放步向外行去。 萧翎和宇文寒涛一直追在那巫公子的身后而行一直看刮他安全离去两人才转身而回。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大侠心中有所打算吗?”萧翎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道“你说我放了那巫公子对吗?” 宇文寒涛道:“巫公子为人的阴沉、恶毒似不在沈木风之下如今萧大侠放了他未免是纵虎归山了。” 萧翎道:“我知道……” 语声微微一顿道:“当我决心放走那巫公子时我已决定了约那沈木风作次决斗。”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准备直接找他挑战?” 萧翎道:“不错还要宇文先生设法传檄武林使沈木风无法不出面应战。” 宇文寒涛道:“逼那沈木风出战倒非难事但萧大侠是否已经算过定是那沈木风的敌手。” 萧翎道:“我大约想过了他的功力可能较我深厚但我的武功、招数较他博杂精奇还有他的年龄已近花甲只怕是难耐久战如若我们拼上千招他将力尽不支。”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江湖大局、转变得逐渐对我等有利就目下情势而言似是用不着走此极端。” 萧翎道:“沈木风连遭挫败锐气已失此时此刻当是他重出江湖后最为暗淡的时期如若我能够侥幸地胜了他不但可以使他声威尽挫统驭不固而且也许可以挽救一场大劫” 宇文寒涛奇道:“挽救一场大劫?” 萧翎道:“不错挽救一场大劫。那沈木风已决定于本月十五比同时用飞鸽传谕函告各大门派中潜伏的奸细一齐动手设法取得各大门派的领导之位。” 宇文寒涛吃了一惊道:“这阴谋万万不能让他得逞。” 萧翎道:“是的所以我们要在十五日之前和他作一决战。” 宇文寒涛道:“既是如此那是势在必行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屈指算来距离十五日不过只有五日时光了。” 萧翎点点头道:“是的所以我要请宇文先生设法在一两天内逼使那沈木风出面和我决战。” 宇文寒涛道:“好!在下当尽我之能就是。” 萧翎道:“在下也要尽两天之力调养一下体力如无特殊的个故就请宇文先生做主不用惊动我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只管养息。”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缓步走到百里冰的房中。 百里冰正在梳头眼看萧翎行了进来站起身子笑道:“大哥我是不是长大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语声一顿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接道:“冰儿咱们好好休息两天调息体力研求武功纵然能多得一招一式也是聊胜于无了。” 百里冰神色一整道:“有什么事?” 萧翎道:“两天之后我要和沈木风作一场决战而且定要和他分出生死!” 百里冰道:“只怕那沈木风不肯应允和你决战。” 萧翎道:“我已要那宇文先生尽一切可能逼他出手。” 百里冰道:“大哥要逼他决战可是心中有把握一定能够胜他吗?” 萧翎摇谣头道:“因为境况不容许我们再等待了!” 百里冰道:“为什么呢?” 萧翎道:“那沈木风已决定十五日通令各大门派中潜伏的奸细要不择手段夺取掌门权力准备供他调遣。” 百里冰道:“所以大哥要在十五日之前搏杀那沈木风?” 萧翎道:“正是如此绝不能让他把这一道令谕传出。” 百里冰道:“但大哥一人未必是那沈木风的敌手啊!” 萧翎道:“所以要你助我了。”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咱们生死与共。” 萧翎遁:“不错但咱们不能尽人力尽两日时光调息体力我还想传授你一点武功。” 百里冰道:“好吧!能和大哥战死一处也是小妹心愿。” 时光匆匆。 两日间弹指而过。 在这两日之中萧翎和百里冰同室演练武功和外界完全隔绝。 宇文寒涛既要接待佳宾又要安排那萧翎和沈木风挑战之事费尽了心力。 第五十二回 双雄决斗 第三日中午时萧翎和百里冰行出小室宇文寒涛和孙不邪等齐齐迎了上来。 宇文寒涛一抱拳道:“我等正要去叩请萧大侠。” 萧翎道:“怎么样?事情安排好了吗?” 宇文寒涛道:“幸未辱命已约定明日午时开始在白石坡上一决胜败。” 百里冰道:“白石坡在哪里距此多远?” 孙不邪道:“大约十五里宇文先生已派遣了人手赶去布置。” 萧翎道“那很好我和百里姑娘还有几招剑法未竟全功明午距此还有一段时光;我们也好趁此时间再去练习一下。” 孙不邪急道:“兄弟且慢。” 萧翎道:“大哥有何吩咐?” 孙不邪道:“明午之约兄弟要单独斗那沈木风吗?” 萧翎道:“除此之外小弟想不出如何能迫使那沈木风和我等一决死战。” 孙不邪点点头道:“兄弟老哥儿有几句话希望入耳之后牢记心中……” 萧翎道:“什么事?” 孙不邪道:“你年纪还轻今后数十年武林中道魔消长还要赖以维持所以不能轻言生死如是你觉、不是那沈木风的敌手时还望及时而退宇文先生已安排好了对付那沈木风的法子。” 宇文寒涛接道:“近日中又有甚多武林同道赶来此地知晓萧大侠未死大火之中欣喜若狂。” 萧翎道:“那就有劳先生和大哥好好地接待他们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已转达了萧大侠决心维护武林正义的心意他们感奋莫名。” 萧翎道:“留他们明日一同去参观我和沈木风的决战也好为我助威。” 萧翎道:“先生代我婉谢了吧!非是我萧翎端架子实是因为明日一战关系太大我不能不多作准备。”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那位古老先生说有要事非要见大侠一次。” 萧大侠不可他行年八旬雪髯垂胸在下也不好坚拒了。” 萧翎道:“好!咱们去见见他吧!” 宇文寒涛道“那位古老先生现在大厅之上。” 萧翎一面举步而行一面说道:“可是原来的灵堂吗?” 宇文寒涛道:“正是那里。” 萧翎行入大厅只见厅中云集了百位以上武林同道都是闻讯赶来吊丧之人。 宇文寒涛举手一挥嘈杂的大厅突然静了下来说道:“这位就是萧大侠。” 萧翎抱拳说道才干为萧翎的事劳诸位长途奔走兄弟是极感不安。” 群豪齐齐应道:“萧大侠乃我武林中的救星我等奔波一点路途算得什么。”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吉人天相传说萧大侠遭害时我就不信果然被我猜中。” 又一个尖高声音叫道:“萧大侠为拯救我等免于沦入魔道奔走拼命我等无能回报礼该一拜才是。” 一呼百应全厅中百位以上英雄齐齐拜了下去。 孙不邪轻轻叹息一声道:“古往今来从无一人受武林同道的崇敬过我萧兄弟。” 萧翎呆了一呆急急拜伏于地道:“诸位如此折杀我萧某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人间奇男子诸位勿以俗礼困他快快请起。” 果然这一喝大见奇效群豪齐齐站了起来。 这时瞥见一个雪髯垂胸的老者身着布衣越众而出直行萧翎身前一抱拳道:“萧大侠。” 萧翎还了一礼道:“可是古老前辈吗?” 那白须老人道:“老朽古公道。” 萧翎微微一笑道:“古老前辈有何见教?” 古公道道:“老朽已等了数十年几乎等不及了。” 这句话没头没脑听得萧翎呆了一呆道:“古老前辈有什么话尽管吩咐萧翎洗耳恭听。” 古公道道“老朽说得太简单勿怪萧大侠听不明白……”语声微微一顿道:“老朽受一位奇人所托为他保存一物要我代他择一位武林中公认大侠转赠他寄存之物老朽看了几十年只有萧大侠才配持此物。” 萧翎眨动了一下星目道:“老前辈保存的什么奇物?” 古公道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把黄竣缠裹之物道:“一把金剑用来扫荡妖氛维护武林之用。” 言罢双手奉起恭恭敬敬递向萧翎。 此景此情之下萧翎纵想推让亦是有所不能只好接在手中。 解开黄缕看去只见一柄金光灿烂的剑鞘长却只二尺剑鞘之上嵌着七颗猫眼大小的明珠。 不要看鞘中之剑单是看这把剑鞘已然是价值连城之物。萧翎道:“这把剑太名贵了在下如何能受。” 古公道道:“宝剑奉于侠士萧大侠请拔出剑来看看。” 萧翎手按机簧呛的一声抽出宝剑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连连赞道:“好剑好剑。” 森森的寒芒中飞起一道金色的光芒。 原来那一尺八寸的宝剑中间有一条金线闪烁耀目。 宇文寒涛道:“伏魔金剑百年前出现过江湖一次大展神威诛杀了六十四位魔头使武林中一连平静八十年。未再有纷争。” 古公道道:“不错宇文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这伏魔金剑削平江湖魔道之后就消失不见有人说它沉于大海也有人说它飞上九天其实它还在人间但却不知怎的落于老朽一位朋友之手我那位朋友自知德能难配此剑一直妥为保存不敢应用希望能为此剑寻找一位名主……” 吁一口气道:“但我的朋友却等不及了先我而去临死之前把此剑托我要我代他觅一位德、能双绝可佩此剑的主人……” 只听大厅中群豪高声说道:“当世之中只有萧大位才配此剑。” 萧翎道:“诸位抬爱萧某何能……” 古公道接道:“萧大侠不要推辞了老朽已思索再三还望萧大侠收下吧!” 萧翎道:“如此在下先替古老前辈保管。” 古公道哈哈一笑道:“这把剑压的老朽数十年喘不过一口舒服的气如今剑归名主老朽心愿已完也对得住我那死去的朋友了。” 言罢突然纵声大笑起来。 只听他笑声顿住一交栽倒地上。 萧翎急急扶起古公道道:“老前辈老前辈……” 伸手摸去已然气绝而逝。 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他心愿已完死也安心瞑目了你看他笑容不敛足见心中确是快活。” 厅中群豪齐齐转目望去果见那古公道面上微笑仍未消失。 萧翎回顾了宇文寒涛一眼道:“先生尽量厚葬于他。”宇文寒涛道:“不劳吩咐。” 目光转动、四顾一眼高声说道:“这位古兄千里送剑剑交萧大侠之手才大笑气绝而亡这证明了一件事天道有眼我武林同道大难将消。”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萧大侠明日和沈木风决战白石坡事关我千百武林同道的命运我想诸位对明日一战的关心不在萧大侠之下。” 厅中群泉齐声应道:“我们预祝萧大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宇文寒涛道:“诸位有此用心萧大侠是感激不尽希望明日诸位都去给萧大侠捧场但此刻萧大侠必得充分的休息只怕不能奉陪诸位。” 厅中群豪齐声应道:“我等不敢劳动萧大侠相陪萧大侠尽管退下休息。” 宇文寒涛道:“那很好兄弟奉陪诸位喝一杯算是为诸位接风。” 萧翎目睹群豪对自己担心之情只觉心情沉重无比当下抱拳说道:“诸位请自行用酒进餐恕萧翎不陪了。” 但见厅中群豪齐齐抱拳作礼道:“萧大侠多多珍重。”萧翎回过身子行入静室。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身受武林同道的爱戴虽非绝后只怕属空前了。” 萧翎苦笑一下道:“他们对我的爱戴越深寄望越厚刨加使我感觉到自己的责任重大肩负沉重。” 百里冰道:“盛名累人果然不错希望大哥明日一战之中歼灭沈木凤完你心愿。” 萧翎道:“小兄觉得明日最艰苦的一战并非是和沈木风的一场决斗。” 百里冰道:“那是什么人?” 萧翎道:“我只有此预感自己还无法决定。” 伸手从怀中摸出记录武功的经文接道:“冰儿好好保管此物我如若在明日一战中不幸伤亡敌人之手你就把这几页经文设法交给岳姊姊。” 百里冰望着萧翎手中的经文却不肯伸手去接摇谣头道:“大哥交给别人吧!”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咱们相处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你死了我怎么还能够独自活在这世界上。” 萧翎微微一笑道:“冰儿我知道你肋心意、但这不过是一个准备单是搏斗沈木风我的胜算很大但咱们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岳姊姊聪慧绝伦她的颖悟才慧不在我之下只是感情纠缠使她无法静下心来更求大进如若那大忍大师说的不错这经文中所记才是武功中的大乘之学也是唯一能够为我报仇的武功我自然要交给最信得过的人了。”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大哥要答应我一件争我才能替你保管这经文。” 萧翎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把经文交给岳姊姊后就回到你葬身之处。”萧翎笑道:“结庐而居陪我阴灵。” 百里冰摇摇头神色庄严他说道:“不是我要启墓见尸横剑自绝和你死在一起。” 萧翎只觉心中热血沸腾感动万分但表面上却尽量保持镇静之容说道“好吧!你先行收起经文。” 百里冰收起经文藏入怀中道:“大哥小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我送去给岳姊姊呢?若派别人我也可助大哥一臂之力。” 萧翎道:“别人见不到岳姊姊。” 百里冰道:“为什么?” 萧翎道:“岳姊姊一定不愿再见男人了。” 百里冰道:“说的也是岳姊姊当真也是可怜不论什么样的男人只要见了她都莫名其妙神魂颠倒地为她疯狂!” 望望天色接道:“时光不早了你也该坐息了。” 萧翎道:“我要静下心思索几招武功不要惊扰我。” 百里冰点点头道:“你好好地想吧!我出去一下!” 萧翎道:“你要到哪里去?” 百里冰道:“我心中有多件事想不明白希望和那宇文先生谈谈!” 萧翎微微一呆道:“冰儿有很多事不能使大多人知道。” 百里冰道“我明白了我只和宇文先生一个人谈我会交代他门替你护法我和宇文先生谈谈就来。” 不待萧翎答话起身向外行去萧翎看出她眉宇间隐忧重重心中暗道:这些时日她和我相处一起我一直未能使她有过一天真的快乐反而终日里使她提心吊胆为我烦忧。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愧疚不安。 但想到明日的决战关系重大只好强自静下心来。 闭上双目思索剑招。 百里冰行到大厅只见大厅已摆上桌椅酒菜宇文寒涛无为道长连同孙不邪也出了面和赶来的武林同道周旋。 这是一幅豪气飞扬热情澎湃的场面和萧翎那独处一室对壁冥思索求武功奥秘的情景成为强烈的对比。 百里冰站在大厅门口处张望一阵轻轻叹息一声又回身行去。 她心中有着无比的忧郁也有着深沉的痛苦但却觉得无法说给人听。 突然间身后响起了一个沉重的步履之声传入耳际转头望去只见宇文寒涛快步行了过来、道:“姑娘、是找在下吗?” 百里冰停下脚步不觉流下泪来。 宇文寒涛吃了一惊道:“姑娘有什么小但管吩咐。” 百里冰道:“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宇文寒涛道:“在下知无不言姑娘只管请说。” 百里冰道:“但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可是关于那萧大侠的班吗?”百里冰点点头道:“自然是关于他。” 宇文寒涛道:“姑娘可是担心他明日对沈木风的一战?” 百里冰道:“据他说明只一战除了沈木风之外还有一位更强的敌手。” 宇文寒涛微微一怔;道:“什么人?” 百里冰道:“他不肯告诉我。”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如若萧大侠单独对那沈木风在下的看法是那萧大侠不致落败沈木风的功力可能比萧大侠深厚但萧大侠身兼数种绝技而且各有所成会使沈木风防不胜防。何况我们也有了很充分的准备!” 百里冰接道:“但如今情形有变除那沈木风之外还有一位强敌情势就大不相同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既然不肯说咱们也无法逼他在下知晓了这件事自然会尽我之能多作安排必要时……” 突然住口不言。 百里冰心中大急问道:“必要时怎么样?”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是江湖上的正义象征无为道长、孙下邪老前辈和在下都有着一个感觉那就是不能让他死。” 百里冰道:“话虽不错但他和沈木风单打独斗又有谁能够替他呢?”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必要时我们会替他死绝不让他受伤!” 百里冰道:“替他死的人应该是我!” 宇文寒涛讶然一笑道:“为什么?姑娘年纪轻轻的正是花样年华怎么就活腻了?” 百里冰道:“我活得很烦恼如能替他死去才是两全之策。”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可是因为那岳姑娘……” 百里冰接道:“不能说和她全然无关但一半也是我自己的心愿如果我替萧大侠死了我将会永远活在他们两人的心中是吗?” 宇文寒涛神色肃然他说道:“岳姑娘诚有无可抗拒的魅力那是与生俱来任何绝世玉容也无法和她抗衡如说萧大侠对她全不动心在下也是不信……” 百里冰道:“是啊!他们祥麟、仪凤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只是杨柳树下一个可怜的小燕儿罢了我活在他们之间的夹缝中萧大哥对我如有几分喜欢那也是怜悯多于情感。”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姑娘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 百里冰道:“对不住啦我心里乱得很。”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但萧大侠与众有些不同边天生的侠骨、义胆有着一种舍己为人的天性构成了一种突出人群的性格他不会轻易对人示意但他心中的情意却比他人为重你和他相处这么长时光日夕为伴这情形除了夫妇情侣之外少年男女怎能如此相处以萧大位的性格他必将严为坚拒但他却没有如此那是他心中早已承认你是他未来的伴侣了。”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这话当真吗?” 宇文寒涛道:“我几时骗过你了姑娘如是不信我再说明一件事情。” 百里冰笑泛双颊道:“晚辈洗耳恭听。”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不用如此客气……”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他在灵堂之中亲自听到了岳小钗说出内心之言已视他为夫他如对你无情怎会还和你形影不离长时间单独相处如今天下英雄云集于斯他又面临最为艰苦一战他冥索武力静思对敌之法却毫无顾忌地要你守在他的身边你能为他解决武力上的难题……” 百里冰嫣然一笑道:“我是不行他的才慧、悟性都是我所难及。” 宇文寒涛道:“这就是了那他为什么要你守在他的身侧?”百里冰羞恨一笑道:“我不知道。” 宇文寒涛道:“我知道因为你在他身边对他精神上有着莫大的慰藉其实他心中已经离不开你了而且已经到了不顾耳目的程度你们日夜独处一室你又恢复了女儿装束难道萧大侠想不到别人会怎么想?” 百里冰笑道:“宇文先生你当真是了不起不但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且连儿女私情也会解说得情理入微见人所不能见知人所不能知。”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百里冰娇躯一扭向前行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道:“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 百里冰道:“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宇文寒涛道:“姑娘觉得是否该告诉在下呢?” 百里冰道:“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只是我萧大哥不要我告诉旁人。” 宇文寒涛道:“哪方面的事?” 百里冰道:“关于我大哥他似乎对明日一战没有信心因此因此……” 想到来得萧翎同意竟是不敢说出口来。 宇文寒涛神情肃然他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姑娘必需说明白。” 百里冰道:“我大哥准备了后事!” 宇文寒涛道:“准备什么?” 百里冰道:“他把一些可记录的武功交给我告诉我说如若明日一战中他不幸死去就要我去找岳姑娘把留下的武功秘录交给她。”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唉!他安排得不错如是这一战萧大侠不幸战死那岳小钗确是唯一能为他复仇的人。” 百里冰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宇文寒涛神色凝重仰起脸思考了一阵道:“这是一桩大事在下也曾想到过万一萧大侠在这场搏斗之中不幸战败目下武林将要陷入混乱之境年来萧大侠已成了武林擎天一柱成了武林正义的象征我们和他相交较深自然应该处处设法维护他唉!一个人终是血肉之躯并非是不坏金刚。” 百里冰道:“先生说的是但不知先生是否已想到了保护我大哥的办法。” 宇文寒涛道“此事在下已有一个自信完善的办法但那沈木风实非简单人物我想他在事先也会有着精密的计划因此这一战不但要较力而且要斗智……” 望了百里冰一眼接道:“至于萧大侠把武功秘录交予姑娘在他万一道逢不幸时托你交给岳姑娘实是一个很深远的安排岳姑娘如若接过这武功秘录那就无疑是接过了萧大侠铁肩担道义的重责大任。 “岳姑娘留书而去已隐隐有出世避尘之心萧大侠的安排有如一道无形的枷套在岳小钗的心上使她无法逸世尘外独善其身。” 百里冰点点头道:“原来这里面还有如许内情。” 宇文寒涛突然展颜一笑;道:“不过在下相信不致如此萧大侠这安排只不过是万一之计。” 百里冰道:“先生有此一言我就放下心了。” 宇文寒涛道:“姑娘先休急去吧!明日咱们见机而作在下相信我们的布置不会输给那沈木风的。” 百里冰点头一笑回到静室。 只见萧翎闭着双目脸上是一片虔诚的神色右手作执剑状不停地挥动击出。 百里冰悄然行到原位坐下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萧翎那慎重的举动心中暗道:看来他已经神与意会融化于剑招之中了。 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下手势。 但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看过似是根本不知道百里冰行了进来。 百里冰细心观察之下只见萧翎脸上肌肉颤动似是在用心思索什么也似在运行内功。 百里冰一直在静静地坐着不敢出一点声息惊动萧翎。一宵匆匆而过。 第二天天气忽变阴云满天细雨霏霏。 萧翎行出静室步入大厅时宇文寒涛、孙不邪等早已在等候。 大厅中除了孙不邪无为道长、宇文寒涛之外再无旁人和昨日的热闹成了强烈的反比。 宇文寒涛不待萧翎问话抢先说道:“萧大侠名重江湖闻讯来此的武林同道已逾五百人。” 萧翎道:“人呢?” 孙不邪接道:“己为宇文先生分别编组成二十队每队二十五人赶注比武场中去了。” 萧翎道:“沈木风手段恶毒你先遣他们而去不伯受那沈木风的暗算吗?” 无为道长道:“宇文先生已作了安排二十队相互支援而且队中分组每一组五人武功、暗器方面都有着极佳的配合除此之外宇文先生又就本派中选出几位弟子分由中州二贾、终南二侠、贫道展师弟及司马乾、楚昆山、唐元奇、6魁章等武功较强之人易容改装巡视全场就算沈木风亲自出手也要费些气力才能伤寄到我们几人……” 宇文寒涛接道:“但那沈木风绝不会于此时此刻中去耗损他的体能。” 孙不邪突然叹口气、道:“萧兄弟者叫化服了你了。” 萧翎道:“什么事?” 孙不邪道:“你慧眼识人选择宇文先生对抗沈木风当真是一大杰作。” 萧翎微微一笑道:“老大哥夸奖了。” 孙不邪道:“往常他虽料事如神但老叫化心中并不是很佩服他但这次老叫化看他编组那些武林同道当真是人所难及经过他一番编组之后每一组人的武功都挥到颠峰五人的力量加在一起变成了相乘效果而且一夜半日间轻轻松松地完成这桩大事。” 宇文寒涛道:“老前辈夸奖了。” 孙不邪道:“老叫化是由衷之言。”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改变话题道:“时光已经不早咱们也该动身了。” 萧翎道:“好!” 当先向外行去。 孙不邪无为道长宇文寒涛、百里冰紧随在萧翎身后细雨中大步而行。 这是一次正邪的大决战胜败之间关系极大。 五人步履渐快一口气行出了五六里始终无人讲一句活。原来孙不邪、宇文寒涛等四人每人心中都如压上了一块重铅心中虽然想对萧翎说几句慰藉之言却不知从何开口。 萧翎呢?还在推想剑招变化心无旁骛。 他希望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地和沈木风作一次决战而且能够胜他使武林的公理得以伸张人心重振。 二十里的路途在几人快的奔行之下不大工夫已赶到。往日里一片荒凉的白石坡今日形势大变斜风细雨中站满了人。 这地方号称白石坡顾名思义不难了然白石甚多。 只见那满地白石上站满了高、矮、肥、瘦各种不同形貌的人但大都穿着疾服劲装佩带着兵刃。 细雨靠靠中所有在场人的衣服都已湿透。 但闻一个豪壮的声音说道:“萧大侠来了。” 云集的江湖豪客齐齐转过脸来望向萧翎。 千百道目光一齐投注过来纷纷抱拳作礼。 萧翎一面举步而来一面抱拳高举道:“诸位不用多礼。萧某人当受不起。” 突然间寒光一闪疾向萧翎射到。 萧翎抱拳的双手一分右手一扫抓住了射来的暗器。 仔细看去是一把淬有奇毒的柳叶飞刀。 不知何人大声喝道:“刺客!” 四周群豪立时转动目光四下搜望。 云集于白石坡上的人大都是来此吊祭萧翎的人被宇文寒涛在一日夜中把他们编成节制之师一面来此为萧翎助威一方面准备和百花山庄中人决战。 惊变之下群豪并未乱动。 各自站在原位只有用目光搜查。 孙不邪看在眼中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宇文寒涛果有非常之才只不过一日夜编组的时光但他们的镇静却强似数年训练的成就。 萧翎缓缓把接在手中的飞刀投掷于地目光一掠一丈左右处一个身着劲装的年轻人微笑着说道“不要紧在下常遭暗算但却始终侥幸未为敌人所乘诸位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话又大步向前行去。 神态从容似是根本没有生过事情一般。 四周群豪眼看萧翎遇变之后仍是潇洒自如。若无其事心中更是敬佩。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五丈外一片较为平坦的石地上搭了座五尺多高的木台。 这木台无顶盖四面也没围遮之物显然是仓促赶工而成。宇文寒涛和孙不邪、无为道长等早已有了计划万一萧翎不敌沈木风时将如何应变是以绝口不和萧翎谈起搏斗表面看去似是他们对萧翎这下战漠不关心。 这一来萧翎自也不好多谈突闻有人高声喝道:“沈木风来了。” 萧翎急行两步跃上木台抬头看去、果见数十匹快马风驰电掣而来。 当下低声对百里冰道:“冰儿记着告诉你的事情。” 百里冰点点头道:“记下了大哥放心。” 萧翎目光转到宇文寒涛脸上道:“宇文兄在下万一在这番搏斗中罹难而死不用替我、报仇但求保护百里冰安全离此。”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放心沈木风已非你之敌这一战当使邪恶伏诛武林正义伸张萧大侠只管放心。” 萧翎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 目光四顾不见中州二贾司马乾和马文飞等几个交深相熟之人忍不住问道:“宇文先生我那商兄弟和杜兄弟呢?” 宇文寒涛道:“在下遣他们办事去了。” 萧翎点点头不再多问。 就在两人谈话工夫那沈木风等数十骑快马已然驰近木台。 萧翎凝目细看只见沈木凤身后果然有着一个身着红色袈裟的高大和尚。 正是自己学武三圣谷时和义父搏斗的那位和尚仔细再看只见那红衣和尚左手之上少了无名指和小指心中暗道:义父南逸公功力何等深厚都不是他之敌恩师庄山贝施展驭剑术仅伤他手指只怕我胜算更微无怪那沈木风今日竟坦然应我之约。 他心中明白如若自己不是这红衣和尚之敌环顾身侧实也再无相助自己之人只有把此事放在心中说出来不过是徒乱人意。 目光到处只见紧随那红衣和尚之后的正是那五毒门的巫公子以后是金花夫人沈木风血影化身和在那山谷中与自己对掌的邓伦。 似乎是百花山庄中精锐尽出。 沈木风下马之后随来之人纷纷下马。 一向偶傲的沈木风对那红衣和尚似是十分恭敬回身低声说道:“大师请。” 红衣僧人微微一笑道:“你是主人贫僧不能夺你彩头你如杀了萧翎不难君临天下如是不能胜他我再同他结算旧帐不迟。” 这红衣和尚的身份来历大部分人都不识得是以并不惊奇只有孙不邪见了那红衣和尚之后。不禁脸色大变。 但他也似是心有所忌并未告诉旁人。 沈木风抬头望了萧翎一眼缓缓说道:“沈木风应约而来。”萧翎道:“大庄主请上台来吧!” 沈木风举步一跨不见他作势飞跃陡然间上了木台。 萧翎道:“今日咱们是生死相搏未分生死之前不许住手沈大庄主请亮兵刃吧!” 沈木风目光流顾望望那云集于台下的群豪十之六七竟都是萧翎带来的人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我用尽了手段耗时十余年仍无法使许多江湖人物为我效命萧翎出道不足两年怎会有这么多人千里迢迢地赶来为他助拳呢?心中念转右手却从怀中摸出一把全身如墨长约两尺。似剑非剑之物。 左手也同时在怀中摸出一把明光夺目的短剑、冷冷说道:“我沈某人已经十余年没有和人动过兵刃了。” 萧翎道:“这么说来在下觉得很荣幸。” 右手一抬金剑出鞘双目却盯注在沈木风右手那墨色的似剑非剑之物上。 沈木风望望萧翎手中的兵刃道:“伏魔金剑。” 萧翎道:“不错大庄主识得此剑?” 沈木风神情肃然良久之后才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把剑很久未在江湖上出现了。” 萧翎道:“大庄主很怕此剑吗?” 沈木风冷然说道:“这剑纵然锋利但要看用剑之人萧兄弟小心了。” 右手一挥银芒疾闪刺向萧翎萧翎伏魔金剑一振一道金芒飞起封开了沈木风手中银剑不待沈木风剑招变化剑势一沉点向沈木风的前胸。 沈木风凝立不动右手墨尺陡然一举平横胸前直待萧翎剑势近身时猛力向外一推萧翎只觉对方的墨尺之上有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剑不由主地微微一偏不禁吃了一骇陡然警觉原来沈木风手执之物竟然是一根强力的磁尺。 萧翎伏魔金剑偏势虽然不大但这一偏却在他控制之外。要知像萧翎和沈木风这等高手过招有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就这失去控制的一偏已给了沈木风可乘之机。 只见沈木风一侧身子左手银剑快绝伦的一探刺向了萧翎左面肩井穴。 这一招看似平淡但站在木台前面的高手却看得心中微微一震不知萧翎如何能躲开那沈木风的一剑。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只见萧翎一塌肩陡然向后退了一步。 银剑过处划破了萧翎左肩衣服破裂鲜血涌出。 萧翎剑势一颤长啸声中人剑一齐飞起剑势盘空打旋洒下一片寒芒。 沈木风大喝一声也纵身而起直向那洒落剑芒之上迎去但见两团光影盘空旋转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传入耳中。 光影乍分人影重现砰的两声轻震萧翎和沈木风一齐跌落在木台之上。 凝目望去只见萧翎剑眉耸立满脸严肃沈木风却是脸色苍白目光中闪烁不定屋然这交手一招沈木风吃了苦头。 只是两人搏斗时剑光环绕使人无法瞧出详细情形。 双方相持片刻萧翎一振伏魔金剑重又攻了上去。 沈木风回手反击展开了一场恶战。 萧翎剑招奇幻变化莫测以华山谈云青剑法为主辅以各家剑法之长攻势凌厉使台下观战之人为之眼花燎乱无法分辨。 沈木风似是为萧翎奇幻的剑招压制反击无力但他手中那磁尺却作用甚大每当萧翎剑及要害时总被那磁尺引偏未给萧翎可乘之机。 两人剧斗百招之后萧翎的剑势已然挥到极致沈木风虽有磁尺为助也已无法再战下去。 这当儿突闻一声大喝道:“沈大庄主暂时退下老衲要和这娃儿算一笔老帐。” 沈木风正觉不支听得呼叫之言立时全力反击了两招准备退退萧翎跃下台去。 哪知萧翎剑招如影随形似附骨之蛆沈木风一连两招竟然未能迫退萧翎。 萧翎剑势突然一紧连攻三剑。 就在剑势攻出的同时左手悄然出了弹指神功。 沈木风右手一抬磁尺横向萧翎剑上拂去。 突然一股潜力击中右时五指一松磁尺脱手落地。 萧翎剑势一挥寒芒一闪斩断了沈木风一条右臂。 金剑回转正待横里劈出以取沈木风之命突感一股强烈的暗劲直涌过来势道奇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迫的萧翎不得不纵身让避。 但见红影一闪那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疾跃上台。 孙不邪大喊道:“贼和尚想用车轮战吗?” 纵身而起一掌劈去。 那红衣和尚冷然喝道:“下去!” 左掌一挥拍出一招。 但闻砰的一声双掌接实。 孙不邪跃飞而起的身子突然悬空打了两转重又落着实地。 但萧翎却借此机会提聚一口真气横剑而立。 那红衣和尚一掌震下孙不邪后目光转到萧翎身上冷冷说道:“你是庄山贝的徒弟是吗?” 萧翎道:“不错我见过你。” 红衣和尚道:“那很好我如杀了你你不会死得不明白。”萧翎冷冷说道“未动手前还不知鹿死谁手大师不用太狂了。” 红衣和尚道:“好大的口气就算庄山贝南逸公与老衲一对一的搏斗也不敢这般口气说话。” 萧翎不再答话全神贯注在剑身之上。 红衣和尚脸色一变道:“好!你学会了庄山贝的驭剑术。”萧翎全身运气默不作答。 这时沈木风、孙不邪部已跃下木台各自力同来之人接迎而去。 台下人来人注激起一片混乱。 宇文寒涛穿梭往来似是在指挥什么。 但这些萧翎都无法看到。他全部精神都贯注运剑之上。 但闻那红衣和尚冷笑一声陡然纵身而起扑向萧翎。 就在那红衣和尚跃起的同时萧翎也飞跃而起。 只见剑芒和一团红影悬空撞在一起。 没有入看清楚两人悬空一招交接经过只见萧翎从空中直摔在木台之上。 那红衣和尚却长啸一声飞跃而起一团红影流星闪电一般直向正东方飞奔而去。 点点鲜血滴在白石地上。 两条人影跃上木台。抱起了萧翎纵身而起正是宇文寒涛和百里冰。 紧接着一声轰然的爆震碎石与木屑横飞那比武术台毁伤一半。 第五十三回 失武英雄气短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萧翎悠悠醒来 睁眼看时只见自己躺在一张棕榻之上宇文寒涛、百里冰、商八、杜九蓝王棠一字排列于棕榻前面。 几人的脸色原本都满带哀愁见萧翎清醒过来哀愁都一扫而空。 百里冰睁大着一双眼睛长长吁一口气道“谢天谢地大哥醒过来了。” 萧翎才挣扎欲起宇文寒涛却疾快地伸出手去按住萧翎道:“萧大侠你内伤很重不用坐起来了。” 萧翎目光转动望了榻前的群豪一眼。缓缓说道:“我躺了几天了?” 百里冰长吁一口气道:“整整七天了。” 萧翎呆了一呆道:“七天了?” 宇文寒涛道:“是的毒手药王的医道果然有惊人之能。” 萧翎道:“毒手药王也来了?” 宇文寒涛道:“不错这是一场武林中从未有过的盛会天下各门派的掌门人到了一百多位少林华山、峨眉等九大门派掌门人及丐帮的申帮主全都到了。” 萧翎点点头道:“我那位孙老哥呢” 宇文寒涛正要答话突闻一阵哈哈大笑之吉传了过来道:“老哥哥嘛死不了。” 转眼看去只见孙不邪臂下架着拐杖行了进来接道:“兄弟你怎么样了?” 萧翎淡淡一笑道:“大概也死不了啦。” 孙不邪行到塌前道:“当时你受伤奇重以宇文先生的医道也有着无从下手之感大家都哀痛无比。那时老哥哥人也在半晕半醒之中但我知道你不会死我曾要他们放心……” 百里冰接道:“如非那毒手药王老前辈能及时赶来。细心治疗且亲煮汤药大哥绝不会这么快醒来。” 萧翎道:“我该去拜谢南宫老前辈救命之恩冰儿扶我起来。”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不用谢了。” 萧翎目光转动只见那毒手药王。大步行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个玉瓶接道:“瓶中有七粒丹丸引良一粒七粒服完纵不能伤势痊愈也将差不多了……” 语声一顿道:“不过你伤势好了之后希望允为老夫做一件事。” 萧翎道:“老前辈吩咐吧!只要晚辈力所能及无不全力以赴。” 毒手药王道:“你一定能办得到伤势好后请到九宫山中去看小女一面她练功练岔了气不能随者夫同来老夫言尽于此去不去你萧大侠酌量着办吧!” 不待萧翎答话转身一跃身影顿失。 萧翎望着毒手药王消失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大决安心养息吧!天下各门派都受了萧大侠的感召一致奋起九大门派和申帮主部已决定尽全力清除余孽不致再劳动萧大侠了。” 萧翎淡淡笑道:“沈木风呢?” 宇文寒涛道:“他一行数十人尽都死在破山神雷之下……” 萧翎道:“金花夫人也死了吗?” 宇文寒涛道:“死了当时为情势所迫无法先行通知她。” 萧翎道:“看到他们尸体了?” 商八接道:“当时血肉横飞肢体交错无法认出尸体但就情势计算沈木风决难活命。” 百里冰接道“那沈木风作恶多端死得尸骨无存那也是该有的报应了。” 萧翎沉吟了片刻道:“那位八指和尚呢?” 宇文寒涛道:“中了萧大侠一剑一路带血而逃伤势很重能保下性命已算他运气好了……” 稍一停顿接道:“九大门派和丐帮各遣了高手十名配合天下英雄四出追查余孽及探查那八指和尚的生死探马往返消息可极快传到此地。” 孙不邪道:“树倒猢狲散沈木风一死整个百花山庄都已瓦解余下的事不用兄弟冰再劳心一百多位掌门人已会决赠你三面飞龙牌龙牌所至天下英雄都得遵从吩咐。” 萧翎道:“这个等小弟伤势全好之后再谈吧!” 只听一个宏亮的声音喝道:“萧兄弟你醒过来了……” 马文飞快步行了过来接道:“司马乾、唐于奇、6魁章接令尊令堂去了三五日内即可赶到。” 萧翎点头一笑道:“多谢马兄和诸位兄台了。” 宇文寒涛低声道:“九大门派和申帮主已决定全力帮助岳小钗复仇萧大侠好好休息。” 挥挥手群豪齐齐退出静室。 百里冰走在最后等群蒙尽行离去后轻轻掩上房门又行回萧翎榻前低声说道:“大哥服药吧!” 伸手由萧翎枕边取过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丹丸右手执丹放入萧翎的口中左手取过案上瓷壶倒出一杯开水服侍萧翎吃下丸药放下茶碗接道:“大哥睡一会好吗?” 萧翎望着她温柔的举动星目中横溢的情爱心中甚是感动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冰儿……” 百里冰伸出玉指按在嘴上低声说道:“不要讲话好好睡一觉那毒手药王说你要好好休息。” 萧翎微微一笑道:“不要紧我精神很好说几句话绝不妨害……”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毒手药王几时到此地的?” 百里冰道:“在你受伤三天之后前三日中宇文先生和几位自信医道高明之人衣不解带地守在大哥身侧他们商仪用药竭尽所能但却一直无法使大哥的伤势好转但大哥内功深厚未再恶化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停顿在危险边缘。” 萧翎道:“唉!我一人的生死何足为惜拖累别人如此想来实有些不安。” 百里冰叹道:“但你挽救了武林的劫运。我听到少林掌门人说如非大哥及时伤了沈木风使沈木风预先安排的阴谋无法动各大门派都将在沈木风一道号令之下全部瘫痪至少也将大损元气。” 萧翎道:“各大门派中都潜伏有沈木风收用的内应如若他们暗中施毒、这损伤定是很大也正因如此我才在时机不成熟毫无把握中行险求胜。” 百里冰道:“目下备门派掌门人都已知晓此事对大哥感激莫铭。” 萧翎道:“各门派中潜伏的沈木风的内应是否都已经查出来了?” 百里冰道:“没有这正是目下各门派掌门人最大的心病他们都请宇文先生帮忙但宇文先生忙着为大哥疗伤只是口头答应并未见诸行动是否他已经胸有成竹我就不知道了。” 萧翎道:“宇文寒涛曾在百花山庄中做那沈木风谋士甚久也许会知晓内情……” 望了百里冰一眼接道:“仔细告诉我这几日经过的情形。” 百里冰道:“各派掌门人如何会赶来此地那我就不知道了自大哥受伤后我大都守在大哥身侧刚才说绍你听的事情是我偶然听镖一些内情因为一直无心听他们谈话不过宇文先生很清楚等大哥伤势完全复元之后叫宇文先生仔细说给你听。” 萧翎道:“我知道你为我伤势担心不会分心旁顾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病榻无聊谈谈这几日中的琐事也好解我寂寞。”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先说你的伤势吧!宇文先生和几位深诸医理之人会商用药在三日夜中下药三次但始终无法使大哥清醒过来第四日中午时分毒手药王及时而至替大哥把脉之后立刻下药但也费了他三日时光才使大哥清醒过来。” 萧翎道:“冰儿你可曾听过他说起我伤在何处?” 百里冰摇摇头道:“没有毒手药王为大哥疗治伤势时宇文寒涛虽然也在旁侧但却未曾问过一句话那毒手药王也未和宇文先生交谈。” 萧翎点点头道:“我的武功是否还能保存呢?” 百里冰道:“没有听他们谈过但想来不致会损伤到大哥的武功。” 萧翎道:“但愿如此。”言罢闭上双目。 百里冰只道她经过这一阵谈话之后人己感觉疲倦需要休息也不再多言。 其实萧翎心中对自己是否保存着武功一事大为关心心想运气相试必将为百里冰所阻挡只有设法使她不注意时再暗中相试。 果然百里冰轻轻拉动棉被盖在萧翎身上悄然行到窗口处望着窗外呆呆出神。 萧翎微启一目望了百里冰一眼暗中运气一试。 只觉真气流动行至胸肋间突然一阵急疼有如一把利刃刺入虽然忍住未呼叫出声但却疼了一身大汗。 幸好百里冰一直望着窗外未见此情。 萧翎吁一口气举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暗暗忖道:看来武功并未失去只是胸肋间受了极重的内伤不知几时才能养好伤势以助岳姊姊一臂之力。 想到感伤之事不禁黯然一叹。就这一声轻微的叹息惊动了百里冰急急行回榻前道:“大哥醒来了。” 萧翎勉强一笑道:“醒来了冰儿你好像有心事?” 百里冰道:“我在想岳姊姊!” 萧翎心中一动道:“想念岳姊姊?” 百里冰道:“嗯她孤身一人寻找仇家大哥伤势很重无法赶去助她小妹有心但却自知无能为她分劳唉各大掌门人虽然为宇文先生说服遣出高手为岳姊姊助拳但是小妹仍然放心不下何况……” 突然住口不言。 萧翎道:“何况什么?为何不说了?” 百里冰道:“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局岳姊姊在灵堂之前已经承认是你的妻子了我这些日子里也想通了一件事。” 萧翎道:“你想通了什么事?” 百里冰凄凉一笑道:“大哥好好养伤吧!等你身体完全复元之后咱们再仔细地谈谈吧!” 萧翎道:“咱们之间纯属私情;就算宇文先生之才也无法替咱们做主意是吗?还是把你想的事告诉我吧!” 百里冰双目盯注在萧翎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大哥你只是我的兄长对我的呵护爱惜也只限兄妹之情唉!你和那岳姊姊才是真正的一对等大哥伤势好了我就要离开中原。” 萧翎道:“你要到哪里去?” 百里冰道:“回家我生长在那冰天雪地之中还是应该回到那里。” 萧翎略一沉吟道:“我送你回去。” 百里冰道:“不行你不能送我。” 萧翎道:“为什么?” 百里冰道:“爹爹恨你入骨你如送我回去两人岂不打起来吗?” 萧翎道:“打起来你帮哪一个?” 百里冰似是未料到他如此反间道:“所以你还是不要送我。” 萧翎道:“送是非送不可但我不和你爹爹打架就是。” 百里冰道:“我爹爹脾气暴躁除了我母亲之外谁也无法劝得住他。” 萧翎道:“由你母亲出面劝阻于他咱们就不用怕了。” 百里冰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呢?爹爹脾气暴急你又生性高做你们要是打了起来我该如何是好呢?” 萧翎微微一笑道:“冰儿古往今来你见岳父大人杀过女婿吗?你爹爹脾气暴急;但想来他还不会杀我吧!” 百里冰一时间会不过意呆了一呆才想通萧翎言中之意无疑剖心证情求婚于己不禁喜极而位两行情泪顺腮而下。 萧翎吃了一惊道:“冰儿你生气了。” 百里冰摇摇头破涕一笑道:“我大高兴了大哥对我情深如斯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伏在萧翎身上柔声说道:“我实在太笨了。” 萧翎心中亦是大为感动伸出手去握着百里冰纤巧的玉手道:“冰儿坐起来咱们好好地谈谈我心中有很多事必须对你说明你听了不要生气。” 百里冰坐正身子拭去脸上的泪痕道:“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不论说什么我都会很柔顺地听从哪里还会生气呢?” 萧翎道:“现在还不是啊!你有双亲在堂我有父母做主咱们没有禀明父母之前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百里冰道“我会求爹娘答应就是不知我那未来的公婆是否喜欢我这样的丑媳妇。” 萧翎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爹爹由宦海急流勇退看破名利飘然物外他不会管我的事我母亲知书明理一向对我爱护。何况你伶俐聪慧讨人喜爱我如是没有一点把握也不敢随便提出更不敢向你求婚。” 百里冰道:“那就好了要是你爹娘不答应我就跪在地上哀求他们直到他们答应为止。” 萧翎道:“我们几度生死与共几番患难与同我父亲如若知晓此事对你爱护还来不及怎会让你身受委屈倒是我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谅解了。” 百里冰道:“什么事呢?” 突然若有所悟地接道:“我知道了是关于岳姊姊的事?” 嫣然一笑不待萧翎接口又抢先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心里也喜欢岳姊姊和我们常相厮守亦可解深闺中些许寂寞你已经扬名天下日后江湖上有什么事必然会请你排解。现在我们没有名份约束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跟着你行遍天涯海角但如是真定了名分上有公婆我也无法和你同行能有岳姊姊深闺作伴小妹是求之不得。” 萧翎微微一笑道:“你倒想的很多但小兄还有事必先说明。” 百里冰双目眨动一下道:“可是毒手药王之女南宫姑娘。” 萧翎道:“正是如此他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她负太多。伤势好后必得到九宫山中一行一则拜谢那毒手药王救命之恩二则探视她的伤势情形希望你不要生气才好。” 百里冰举手理一下鬓边散淡淡一笑道:“大哥不用挂心咱们这些日来相处我自信对你了然根深你是英雄也是少女们深闺梦里情人但我知你胸怀坦荡别担心我会胡闹不过……” 萧翎道:“不过什么?” 百里冰嗤的一笑道:“不过别忘了我是女人是你的妻子你和人交往我不管但除了岳姊姊之外你不能再对别的女人动情。” 萧翎笑道:“但请贤妹放心小兄自有分寸……”神情突转严肃接道:“贤妹再三的提起岳姊姊而且存心让情我是感激不尽。不过你要知晓岳姊姊好比是谪凡人间的仙女小兄何许人如何能和她比翼人间玉箫郎君不知自惭形秽痴心求爱那是自讨苦吃蓝玉棠大劫复生后已然自知不配绔梦酌来才知晓天鹅应比翼云霄岂能够养于私堂……” 百里冰接道:“但她对你不同啊!灵前拜奠言吐心声当天下英雄之面承认了是你妻子母亲遗书为媒你也是亲耳听到难道你要负岳姊姊?” 萧翎淡淡一笑道:“岳姊姊对我有情吗?” 百里冰道:“如是无情她怎肯在众目睽睽的灵堂之前她认是你的妻子?” 萧翎道:“如若说岳姊姊对我有情那还不如说她对我有此怜惜因岳姊姊母亲岳云姑遗书中指命她嫁我为妻那完全是出于一种报恩和牺牲之心她知我活不过二十岁因此才要岳姊姊下嫁于我但如今这些原因都已消失岳姊姊自应该有她自主之权何况她非人间平凡俗女我不会接受怜惜的她对我亦无情意我只是心中对她敬重视她如云姨的化身。” 百里冰沉吟了一阵道:“大哥咱们不用谈这件事了。” 萧翎道:“怎么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话吗?” 百里冰道:“相信不过以后情势的变化非我们所能预料也非我门能够主宰我倒希望你不要大过自负忘情伤害到岳姊姊。” 萧翎微微一笑道:“咱们不谈此事你去请字文先生来我想问他几件事。” 百里冰道:“你今日才清醒过来已经谈了很多话睡一觉再和宇文先生见面如何?” 萧翎道“不用了我精神很好去请他来吧!” 百里冰点点头缓步而去。 片刻之后带着宇文寒涛一起行了进来。 宇文寒涛一抱拳道:“萧大侠找在下来有阿吩咐?” 萧翎拍拍病榻道:“坐下来我有几桩事情请教!” 宇文寒涛对萧翎一直保持着适度的敬重缓缓坐了下去道:“萧大侠有何教言只管请说。” 萧翎道:“不要这样称呼我非你相助我萧翎哪里还有命在整个武林也将沦入沈木风的魔掌之下了。” 宇文寒涛笑道:“如非萧大侠对在下的赏识提携天下英雄又有谁肯相信我宇文寒涛。” 萧翎:“咱们彼此互助合力维护江湖正义宇文兄以后就不要客气了萧大侠这称呼太过生疏你叫我萧兄弟如何?” 宇文寒涛道:“这个这个……在下叫萧大侠已经叫得习惯了一时改口实还有些不容易呢!” 萧翎心知他对自己有着一份很深厚的感激之情呼叫萧大侠是由内心生出的敬意也不再坚持转过话题说道:“宇文兄你要说实话给我听。” 宇文寒涛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萧翎低声道:“那沈木风是否真的死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怎会对此存疑?” 萧翎道:“因为我不相信那沈木风会这般简单的被人杀死。”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在场之人大部分相信沈木风已经死去!” 萧翎道:“宇文兄呢?” 宇文寒涛道:“不敢欺瞒萧大侠在下对此存疑!” 萧翎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因为现场之中没有找到沈木风一点遗留之物!” 萧翎道:“是的那沈木风老奸巨猾必然会早有准备你们那日在灵堂中向他挑战已使他生出了很深的戒心岂会不作准备……” 长长吁一口气道:“宇文兄难道那样多的人就无一人觉沈木风逃离现场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想不通的也在此处了在下暗中派了数组人要他们留神那沈木风的举动但却未现池离开逃走因此对他的生死在下也无法走论。” 萧翎沉思了一阵道:“这倒是一桩不可思议的事。” 宇文寒涛道:“如若就那沈木风的机智而言他必然早有准备咱们绝无法炸得死他不过他在和萧大侠动手时断去了一臂也可能受此影响巨疼之下使他的机智尽失。”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当时情景宇文先生可否仔细他说给我听听?” 宇文寒涛道:“破山神雷爆炸时血肉横飞受伤之人甚多。不过那时情景也很乱敌我双方之人纷纷乱奔因为除了极少数的人之外我方之人也不知有此埋伏如若沈木风当真逃走就是在那一刻纷乱之中他易容脱逃。” 萧翎道:“巫公子呢?是否死在现场。”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他受了重伤而逃。” 萧翎道:“宇文先生亲自看到吗?” 宇文寒涛道:“不是蓝玉棠告诉在下……” 轻轻咳了一声道:“为了激起各大门派的斗志在下不得不通权达变说出沈木风已经死亡的话如是他们知晓那沈木风已经死去就会振起精神追杀百花山庄的余孽等他们杀了几个百花山庄的人纵然知晓沈木风还未死去那时已经骑虎难下不打也得打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宇文先生每一句话似是都有心机!” 宇文寒涛道:“情非得已不得不使用一点手段了。” 萧翎道:“只要心存仁义纵然用些诈术那也无伤大雅。” 宇文寒涛道:“此时此刻萧大侠实是用不着再为我武林中事担心目下我们实力强武林中各门派的精革高手大都集中于斯沈木风断去一臂就算他逃离此地也非要一段时间养息不可此段期间他自是无法再出面主持百花山庄少去了沈木风就算没有了主宰力量在数百名高手搜捕追杀之下就是沈木风本人能够逃过此劫百花山庄必被击溃沈木风伤愈重出已经天下大变了那时他一人纵然武功高强也无法摆脱厄运。” 萧翎道:“宇文兄言之有理不过在下的看法和宇文兄稍有不同!”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高见如何?” 萧翎道:“在下觉得那沈木风还在江湖埋伏着一股不为知的实力一旦他伤愈复出必将更为残忍!” 宇文寒涛接道:“萧大侠是推论吗?” 萧翎道:“并非无的之矢近一年来几次搏斗中我们杀死百花山庄不少高手可是他们的实力不但不见减弱反而有所增强照在下的看法这些人大都是来自沈木风埋伏在外地的实力。” 宇文寒涛道“在下当和丐帮及九大门派中人详为计议务求扫穴犁庭全面追查萧大侠不用为此烦心。” 萧翎点点头道:“由宇文兄主持策划在下自然放心……”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在下还想请教两点私事!”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请吩咐。” 萧翎道:“在下伤势是否能完全复元宇文兄精通医道想必心中有数大丈夫问祸不问福我要宇文兄据实而言。” 宇文寒涛道:“萧大位过奖了在下的医道实难及毒手药王万一萧大侠三日不醒在下已经不敢存萧大侠复生之望但他竟然能妙手回春使你重行醒来……” 萧翎苦笑一下接道:“我知道就目下情形而言我大约是不会死了我问的是我的武功能否恢复?” 宇文寒涛双目盯注在萧翎的脸上望了一阵道:“萧大侠此刻有何不适之感?” 萧翎低声说道:“我不能行功运气稍一运气内腑就奇痛难忍。”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醒来不久重伤之下必然波及内腑服完了毒手药王留下的丹丸之后再看情形如何?” 萧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宇文兄这样说那就是在下恢复武功的希望不大了。” 一直未一言的百里冰突然接口说道:“大哥就算你武功不会恢复也无憾你已在武林中留下了美名从此不再卷入江湖是非岂不更好。” 萧翎道:“是的我并不为自己失去武功难过、惋借而是我还有两桩心愿未完。” 百里冰道:“宇文先生会助你!” 萧翎道:“那倒不用了宇文先生此刻应该以全副精神用在搜捕汀花山庄的余孽之上不能分心旁顾。”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有何心愿尽管交托在下宇文寒涛粉身碎骨也必为你完成心愿至于萧大侠的武功并非不能恢复只是……只是……” 萧翎道:“宇文兄据实而言不要欺骗我。”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萧大侠能否恢复武功似是掌握在毒个药王的手中。” 百里冰道:“为什么?难道那毒手药王医好了我大哥的伤又暗中下了毒手?” 宇文寒涛道:“是否毒手药王又下的毒手在下不敢断言至少是那毒手药王留了一手。” 目光转到百里冰的脸上接道:“姑娘很聪明想必已知晓内情了。” 百里冰点点头道:“那毒手药王的用心是想迫我大哥去九宫山瞧看他的女儿。” 宇文寒涛缓缓说道:“不错在下也是这样的看法不过目前还无法确定。” 百里冰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毒手药王留下的药物萧大侠还未用完也许这药物用完之后萧大侠的伤势还有变化。” 百里冰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是眼下只有等大哥服完这一瓶药物之后再说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大伤初醒不宜说话大多耗费精神在下先行告辞。” 一抱拳起身欲去。 萧翎道:“宇文兄。”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还有什么吩咐- 萧翎道:“关于我那位岳姊姊。”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可是想问岳姑娘的行踪吗?” 萧翎道:“是的她现在在何处?” 宇文寒涛道:“在下只知她是奔向东南方至于欲到何他寻找何人那就非在下所知了。” 萧翎道:“唉!云姨待我恩情甚重如非遇上云姨我哪里还会有今日不论是否帮岳姊姊的忙我都该替云姨报仇。” 宇文寒涛道:“目下萧大侠似是无法想得太多任何事都要等你伤好之后才能着手萧大侠但请安心养伤岳姑娘的事在下自当留心打听。” 萧翎道:“一切有劳宇文兄了。” 闭上双目不再多言。 宇文寒涛低声对百里冰道:“姑娘记着要他按时服药。” 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七日时光匆匆而过。 百里冰不顾忌耳目服侍萧翎服药进食。 宇文寒涛为萧翎安排了一段很宁静的生活七日之中从无一人来惊扰过萧翎。 服完了毒手药王留下的最后一粒丹药萧翔就迫不及待地运气行功想证明自己是否还保有武功。 只觉真气行经胸肋之间似是遇上了一股强大的阻力强行运气就疼痛异常不禁黯然一叹。 百里冰看他盘坐运气之时就悄然行到萧翎身侧留心察看。 她心中知道如若萧翎武功不能恢复对他心灵上的打击太大了。 待她听到萧翎黯然的叹息知道他没有成功不禁心中一跳。 她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平静柔和一笑道:“大哥好些吗?” 萧翎抬起头来脸上是一股莫可言喻的奇异神情盯注在百里冰脸上瞧了一阵道:“冰儿我不行啦。” 缓缓躺了下去睁着一对眼睛望着屋顶出神。 百坐冰察颜观色知道他心中感受的打击已过他可能忍受的程度那近乎痴呆的平静正代表他内心中深沉的痛苦。 本想劝慰萧翎几句但又觉得无从说起。 仔细看么只见萧翎一直望着屋顶似乎已不知自己站在他的身边。 百里冰惊骇了悄然移动脚步行出室外直奔宇文寒涛的住处。 宇文寒涛正在和商八、杜九商量什么目睹百里冰匆匆行来立时站起身子迎了上来道:“百里姑娘有事吗?” 百里冰点点头急道:“我怕他承受不了。” 商八吃了一惊道:“怎么?大哥伤势有了变化?” 百平冰道:“伤势已好人也可以行动只是他的……” 宇文寒涛接道:“失去了武功。” 百里冰道:“他心愿未完一旦失去了武功只怕他会受不的。” 脑际中浮耿上萧翎那痴呆的神情忍不住泪珠儿夺眶而出。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不用急慢慢他说出经 百里冰镇静了一下心神拭去脸上的泪痕道“我看他盘坐运气大约是真气不能畅通。” 宇文寒涛道:“姑娘一直守在他的身侧吗?” 百里冰道:“是的我一直守在他的身侧。” 宇文寒涛道:“他醒来之后说些什么?” 百里冰道:“他只叹一口气告诉我不行啦就躺了下去瞪着眼望着屋顶出神似乎已觉不出我市在他身侧字文先生你一定要想个法子救救他我怕他会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 宇文寒涛神情肃穆地沉吟了一阵道:“姑娘镇狰些事情早在我预料之中。” 百里冰奇道:“早在你预料之中?” 宇文寒涛道:“是的只是那时在下还不敢断作论定却也希望我推断有错但却不幸被我猜中了。” 百里冰眨动一下眼睛道:“宇文先生可是设法子?” 宇文寒涛道“我在想……” 百里冰道:“唉!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神色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平静中流现出一股哀愁他似乎己决定自己该怎么做使人感觉到那是种绝望的平静……” 讲到伤心处泪水又顺腮而下。 这次她连脸上的泪痕也未拭去凄凉地接道:“这些日子中我们日夕相处我对他知之很深他外面平一坦内心好强他如是下了决心的事谁也无法能劝服他。” 商八杜九都听得呆在当地望着百卫冰出神不知从何接言该说些什么? 宇文寒涛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如是能使他恢复武功呢?” 百里冰举起衣袖拂去脸上泪痕道:“宇文先生育此能耐吗?” 宇文寒涛道:“我没有这本领但有人有!” 百里冰道:“毒手药王……” 宇文寒涛接道:“是的毒手药王当今之世只有他一人有此能耐。” 商八接道:“毒手药三千里迢迢赶来此地为我萧大哥疗治防势为什么不肯一次治好呢?” 杜九道:“那老鬼走然有所图谋咱们备上一份厚礼请他再来一次就是。” 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贵兄弟聚藏之丰当今之世实无人能够及得只是珠宝珍玩未必能打动毒字药王那样人物的心。” 杜九道:“兄弟藏有千年老参和甚多珍奇名药送给他就是。” 宇文寒涛道“世有奇药但最重要的还是用药人如是施用不当奇药亦难挥妙用至于贵兄弟收藏药物绝无法及得那毒手药王收藏之丰这方法恐也难收效。” 商八道:“这么说来咱们是无法可想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的看法倒是有一种礼物可动毒手药王之心那是视之无形嗅之无味的的空灵之物!” 商八道:“视之无形嗅之无味那是什么东西呢?” 杜九道:“天下如有此物中州双贾倾尽所有也要买到手中。” 宇文寒涛道:“那是无价之物无法以金银珠宝购到手中。” 商八道:“究竟是何物?” 宇文寒涛道:“亲情。” 商八、社九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亲情深如海看来和南宫玉姑娘有关了。” 宇文寒涛道:“是的毒手药王临去之际已然说明南宫玉真气岔经无法行动要萧翎赶往九宫山中一行去与不去任凭萧大侠话是说的客气实在暗中已用了手段萧大陕是非去不可。” 百里冰道:“我明白了我大哥如若不去那就无法恢复武功。” 宇文寒涛道:“正是如此……”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目下萧大侠心中也已明白不去九宫山武功难有复元之望所以他并未叫姑娘通知在下赶往探视只是他不愿为毒手药王胁迫而去宁可使武功失去也不愿赶去九宫山中。” 百里冰叹道:“但他忍受不了那打击。” 宇文寒涛道:“所以要姑娘做主了。” 百里冰怔了一怔道:“要我做主” 宇文寒涛道:“是的眼下只有姑娘一人可以劝他赶往九宫山中赴约。” 百里冰略一沉吟黯然说道:“我明白了宇文先生我会劝他。” 宇文寒涛道“为着萧大侠设想姑娘不妨忍受一些……” 放低声音道:“照在下的看法萧大侠一缕情丝早已系在姑娘身上岳小钗都无法使他移情何况他人姑娘何不大个些?” 百里冰道:“如若那毒手药王真能使大哥神功尽复我又何在乎他多房妻妾呢?” 中州二贾听到此处也都恍然大悟齐齐“啊”了一声。 百里冰望了中州二贾一眼道:“九宫山我不便去你们陪大哥走一趟吧!” 宇文寒涛点头微笑道:“姑娘果然是明白人由中州二贾陪同前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百里冰凄凉一笑道:“多承先生指点我回房去对他说明。” 转身向前行去。 宇文寒涛急急说道:“姑娘。” 百里冰停下脚步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劝他去九宫山最好不要明说内情婉转相陈更见深情。” 百里冰道:“我明白。” 举步而去。 商八目睹百里冰去远低声说道:“宇文兄那毒手药王可是想把他那位终年缠绵病榻的女儿嫁给我大哥所以才借疗伤之机暗在大哥身上下了毒手。” 宇文寒涛道:“也许不是他下的毒手他只是未肯完全疗治好萧大侠的伤势。” 商八冷哼了一声道:“毒手药王错看我家大哥想以恢复我家大哥的武功为条件要我家大哥屈服娶他多病的女儿必能如愿他如全心全意疗治好我家大哥伤势萧大哥感恩之余也许还有些……” 宇文寒涛接道:“商兄此事关系重大两位见着毒手药王之时万望忍耐一二。” 商八道:“在下只不过是背后骂他几句为了使大哥的神功早复在下就是给那毒手药王叩上两个头我也认了。” 宇文寒涛道:“那就好了万一毒手药王提出的条件苛刻萧大侠不肯低头还望两位多多劝他两句。” 商八道:“这个很难萧大哥要是别扭在下绝无法说服他。”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商兄告诉他就说兄弟几番思虑之后觉得那沈木风并未死去。” 商八一拍大腿道:“好主意这可激起萧大哥的斗志使他忍辱负重。” 宇文寒涛微微一叹道:“也许在下会不幸说中那沈木风真的未死去。” 杜九道:“不可能吧!” 宇文寒涛道:“但愿杜兄说对……” 长长吁一口气道:“为整个大局着想也必得使萧大侠恢复神功……” 杜九接口道:“宇文先生萧大哥是否也已知晓他武功能否恢复掌握在毒手药王手中。”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绝顶聪明只是不肯说明罢了。” 杜九道:“不知百里姑娘能否说动萧大哥赴九宫山中一行。” 宇文寒涛道:“那要看百里姑娘如何劝说了不过照在下的看法萧大侠十有**会答应下来。” 杜九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因为百里姑娘会尽最大的心力劝说萧大侠那萧大侠也会想到自己还不能失去武功各方面一凑合他就会答应了。” 商八道:“宇文先生想必有几分把握了。” 宇文寒涛道:“两位去收拾一下在下在此等候百里姑娘的消息。” 中州二贾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萧翎是否答应宇文寒涛心中亦是毫无把握是以等得十分焦急。 过了一个时辰之久才见百里冰缓缓行了过来 只见她脸上泪痕犹存显是刚刚哭过不久。 宇文寒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淡淡一笑道:“姑娘说服了萧大侠吗?” 百里冰道:“他不肯去我费尽口舌苦苦求他他才答应下来。” 宇文寒涛道:“你们是否谈好了几时动身?” 百里冰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宇文寒涛道:“我已要中州二贾准备携带之物如是百里姑娘同意立刻就可以上路。” 百里冰道:“他伤势未愈不能行走不知要他如何赶路。” 宇文寒涛道:“我已遣人为他备了一辆轻便篷车行入山区就改坐滑竿。” 百里冰道:“篷车几时可到?” 宇文寒涛道:“半个时辰之内姑娘去为萧大侠准备应用之物。” 百里冰点头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在宇文寒涛安排之下萧翎很隐秘地登上了一辆轻便的篷车。 商八、杜九并坐车前扬鞭驰车篷车疾奔如飞。 除了换马、进食之外篷车一直兼程而进。 不分昼夜不顾阴晴。 这日天亮不久赶到了九宫山下。 商八从怀中掏出了宇文寒涛绘制的入山路径图瞧了一阵和杜九捆好滑竿弃去篷车抬着萧翎入山。 那宇文寒涛虽然对九宫山形势很熟悉但他并不知晓那毒手药王居住之地只觉得毒手药王必会安排等候萧翎。 是以在图上只写明了几处入山要道。 萧翎数日来一直很少讲话对入山求医之事更是不愿多问。 商八、仕九知他心事也不多言。 第五十四回 弱女痴情 行了约两个时辰天色已近中午到了一座峰脊之上。只见一株高大的槐树之下有座小庙。 庙旁一座草亭亭中一张木桌上摆着一个茶桶两个瓦碗和一些零食的汤饼。 商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说道:“老三咱们休息一下再赶路。” 社九道:“喝碗茶去。” 两人把滑竿放在树荫之下欠身对萧翎道:“大哥喝茶吗?” 萧翎摇摇头道:“我不渴你们去吧!” 他靠在滑竿坐位之上闭目假寐。 商八杜九望了一眼举步向茶亭行去。 只见一个五旬以上的老人坐在一张竹倚之上打盹。 商八杜九各取一碗茶水饮过放了两枚制钱不见有可疑之状转身行向滑竿。 目光到处不禁一呆。 只见毒手药王正站在萧翎滑竿前面交谈。 杜九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他在哪里藏身?” 商八道:“树上。” 轻轻咳了一声道:“南宫兄。” 毒手药王回过脸来笑道“两位辛苦了。区区已备下几样野味恭候大驾。” 言下之意似是料定几人必来。 商八道:“南宫兄的住处离此很远吗?” 毒手药王道:“就在附近老朽带路了。” 转身向前行去。 商八、杜九抬起滑竿跟在毒手药王身后而行。 三人脚步渐快奔行在崎岖的山径之上。 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山腰间竹林旁一精舍之外。毒手药王抱拳肃客把三人让入室中。 萧翎缓步行入厅中也不待毒手药王相让就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竹篱、瓦舍打扫得纤尘不染。 毒手药王满脸欢愉之色道:“萧大侠果然是恩怨分明的侠义人物伤势还未痊愈就赶来九宫山中。” 萧翎望了毒手药王手一眼默然不语。 商八、杜九紧傍萧翎的身侧坐下。 毒手药王不闻萧翎的回答哈哈一笑道:“小女对萧大侠十分念慕萧大侠此番大驾亲临定然使小女大感惊喜了……” 商八心中暗道:他讲得毫不保留固是爱女情深无法自禁但以他为人的冷傲如若不是被情势所逼迫镖万不得已怎会讲出此话。 但闻毒手药王叫道:“玉儿快出来瞧瞧萧大侠来探望你了。” 萧翎心中本有着满腹的委屈、怒火目睹此情大为消减。只听一阵轻盈的步履声传了过来软帘启动处走出个长披肩的青衣少女。 萧翎目光到处隐隐可以辨识正是那南宫玉。 过去萧翎和南宫玉虽然有一段相处的时光但那南宫玉一直在大病之中是以萧翎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她心中只记着斯人之名南宫玉长得如何他早已模糊不清此刻看去只见她除瘦弱一些之外长得极是美丽。 南宫玉对萧翎却似是有着很深的记忆一眼就认出来。 只见她微微一笑欠身作礼道:“萧大哥还认识小妹吗?” 萧翎站起身子道:“南宫姑娘身体好些吗?” 南宫玉望了望毒手药王一眼道:“爹爹费尽了心机替我找到奇药使我死中生还爹爹更想把我调教成武林中一位高手只是我太没用了在习武之中不小心行岔了气所以现在仍然是一无所成。” 萧翎转头看去只见毒手药王脸上慈情横溢似是南宫玉说的一番话使他大感安慰不由心中暗道:这毒手药王为人似正似邪本不足取但他却是天下最好的父亲了。 只听南宫玉接道:“萧大侠这一年来你好吗?” 萧翎道:“浪迹江湖四海为家。” 南宫玉道:“啊!那你很辛苦了。”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道:“傻丫头你的萧大侠如今已是江湖第一位被人推崇备至敬重异常的大侠了。” 南宫玉嫣然一笑道:“那是当然啦我早就瞧出萧大陕是英雄人物!” 萧翎尴尬一笑道:“在下惭愧得很。” 南宫玉目光转到商八、社九的脸上道:“我还记得你门叫商八、社九。” 商八道:“不错姑娘记得很清楚。” 南宫玉举手理一下鬓边长又向萧诩行近了两步。 毒手药王微一摆头商八会意起身说道:“大哥小弟告便一步。” 杜九跟着起身随在商八身后而去。 毒手药王道:“萧大侠稍坐老夫到厨下替你门准备点吃喝之物。” 萧翎心中也明白毒手药王是故意留给自己和南宫玉一个谈活的机会当下便说道:“有劳老前辈了。” 眨眼间毒手药王商八、杜九都出了客室。 南宫玉缓缓在萧翎身旁的竹椅上坐下道“萧兄春风得意名成业就小妹心中实为萧兄高兴。” 萧翎苦笑一下道:“天下英雄起而自保在下只不过先走他们一步而已。” 南宫玉道:“爹爹说沈木风已经伏诛今后萧兄也可稍息风尘了。” 萧翎道:“目下真象还未全明不知沈木风是否还活在世上。” 南宫玉道:“可惜我真气岔了经脉否则我真想练成本领助你一臂之力。” 室中两人交谈。 室外毒手药王和商八、社九谈判起来。 商八早已得字文寒涛嘱咐胸有成竹他说道:“药王留了一手不肯完全疗好在下大哥的伤势迫我们兄弟到此不知是何用心?” 毒手药王道:“小女对他思念甚切常常和老夫谈起萧翎父女情深老夫岂忍坐视不管。” 商八道:“药王心愿得偿萧大哥已然登门造访不知药王准备如何?” 毒手药王轻轻叹息一声道:“对萧翎的为人老夫也对他敬服只望你们留此三日三日内老夫疗好萧翎余疾使他神功尽复。” 商八倒是未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不禁微微一怔暗道:这和宇文先生的推论倒是有很多不同之处?心中念转旧中说道:“药王答允疗好我家大哥余疾我等十分感激但不知有何条件?” 毒手药王道:“唉!老夫原先之意是准备迫使萧翎和小女成亲之后再行替他疗好内伤复他神功但适才见小女和萧翎一番交谈者夫又改变了主意。” 商八暗道:这就和宇文先生推断相符了。 杜九冷冷地接道:“现在药王又为何改变了主意呢?” 毒手药王道:“老夫适才见到小女双目之中泛起了从所未有过的光辉那是证明了她对萧翎的情意深挚无比如若老夫迫使萧翎答应了小女的婚事此事传到小女耳中定然一辈子不会快活那岂不是反害了她吗?她对我这位敝爹爹的也是一辈子不会原谅了唉!两位没有儿女难知天下父母心。” 商八道:“那药王此刻又准备如何呢?” 毒手药王道:“借两位之口转告萧翎要他留此三日三日之内老夫疗好他的内伤使他恢复神功。不过老夫也有一个条件。” 商八大为紧张地问道:“什么条件?” 毒手药王道:“这三日之内要那萧翎对小女迁就一些我要她快快乐乐地过三天生活小女自幼多病一直没有过快乐的日子要萧翎陪她三日半是报答老夫救他之恩半是对小女怜悯施舍这条件不算苛刻吧?” 商八、杜儿虽都是英雄肝胆但目睹毒手药王对女儿亲情如斯亦不禁大为感动沉吟良久商八才叹一口气道:“亲情无限深商某亦不禁为之感动我们将尽己所能说服我家大哥不过……” 毒手药王道:“不过什么?” 商八道:“三日之后呢?药王又何以自处南宫姑娘又将如何?” 毒手药王道:“那是我们父女的事了不劳诸位再多费心。”商八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道:“药王在下有几句不当之言不知该不该问。” 毒手药王道:“两位有什么话尽管请说老夫洗耳恭听!”商八道:“令爱的绝症是否已好?” 毒手药王点点头道:“好了那是萧翎带者夫我的千年石菌疗治好小女之病只是她命运多乖绝症获救竟然练真气会岔了经脉。” 商八道:“怎会如此呢?” 毒手药王道:“这又和萧大侠有关了。” 商八道:“怎又和在下大哥有关呢?” 毒手药王道:“说来也许两位不信小女在运气之时老夫无意中提到了‘萧翎’二字小女心神震动真气岔经。” 杜九道:“者前辈隐居于斯但是仍似对江湖事十分留心。”毒手药王道:“不错老夫必然要知晓沈木风的活动那沈木风把萧翎看作第一对头老夫也该排名第二了因此老夫不得不经常注意江湖情势准备应付。” 商八道:“原来如此。” 毒手药王道:“老夫自觉这番要求不算苛刻希望两位能为我完此心愿说服萧翎。” 商八道:“药王放心在下自信还有这点力量能使萧大侠留此三日不过……” 毒手药王道:“不过什么?” 商八道:“要药王设法把令爱引开使我们兄弟有机会说明内情。” 毒手药王道:“那是当然老夫这里谢过两位了。” 言罢抱拳一揖。 尽力而为。” 毒手药王长长叹息一声缓缓转身而去。 社九低声说道:“这毒手药王是何等自负人物江湖上不论正邪高手哪个不怕他三分但他却为一个多病的女儿拖得如此求人。” 商八微微一笑道:“所以咱们打光棍的最好这就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 且说毒手药玉回到客厅之后那南宫玉正和萧翎谈得兴高采烈心中感慨万千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孩子你该吃药休息了萧大侠要在此留住甚久你吃过药后再谈不迟。” 南宫玉微微一笑道:“爹爹我的精神很好。少服一次药也不要紧。” 毒手药王道“不成你精神才刚刚好些如是不服药休息病势又要作那时你再想休息疗治只怕就来不及了!” 萧翎接道:“你爹爹说的不错反正在下要在此留住甚久你病好了咱们再谈也是一样。” 南宫玉道:“好!你一定要等我啊!” 萧翎点点头道:“在下答应了岂能不守信诺。” 南宫玉娇羞一笑起身行入内室。 毒手药王望了萧翎一眼紧随在南宫玉身后行入室中。 中州二贾在毒手药王父女行入内室的同时缓步行了进来。商八突然快行三步到了萧翎的身侧低声说道:“大哥刚才那毒手药王和我们说了很多话我要转告大哥。” 萧翎道:“谈的什么?” 商八道:“关于他女儿的事!” 萧翎淡淡一笑道:“条件很苛了?” 商八道“简易的很简直出了我和杜老三的意料之外!”萧翎奇道:“有这等便宜的事你们说出来给我听听。” 商八道:“他要大哥陪那南宫姑娘三日三日之内希望大哥对那南宫姑娘迁就一些让她炔快乐乐地过三天日子然后毒手药王就疗治好大哥的伤势放咱们走!”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表面上看这法子对咱们太优厚了其实这法子也很恶毒。” 商八杜九齐齐听得一怔虽未出言反驳心中却是不服气。 萧翎微微一笑道:“两位兄弟可是心中有些不服吗?” 商八道:“兄弟想不出恶处何在?” 萧翎道:“每一个方法都会因人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后果毒手药王对我们很了解所以他用最简单的方法使我们陷入圈套。” 商八道:“大哥年来不但武功一日千里就是智能的进境也是我等无法赶上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很明白但小弟还是有些不懂。” 杜九接道:“大哥最好能再说得清楚一些小弟也是越听越糊涂了。” 萧翎道:“好吧!毒手药王要我答允陪南宫玉姑娘三天而且在这三天之中还得要对她多迁就一些……” 商八接道:“是啊!难道这条件很苛吗?” 萧翎道:“如是这三日之后南宫玉姑娘过得很快乐她的病情也有了显著的减轻……” 商八接道:“好事情啊!大哥咱们帮助了南宫玉姑娘毒手药王也医好了大哥的伤势这样一举两得彼此互惠正是大哥平日行事为人的准则有何不好?” 萧翎叹息一声道:“两位兄弟短短的三日快乐生活能使那南宫玉姑娘永远快乐吗?” 商八道:“这个这个……” 萧翎道:“南宫玉自幼卧病她清醒的日子屈指可数照那毒手药王的说法她此刻绝症已好真气岔经那是她的身体并未强健起来三日相处对南宫玉姑娘而言充满着新奇。快乐但对小兄而言却加重了一重责任……” 商八接道:“我有些明白了……” 萧翎道:“日后那南宫玉姑娘如是病势有了什么变化咱们内心之中都将担负一种莫可旁贷的歉疚。” 商八道:“不错小弟智不及此还望大哥多多指教。” 萧翎淡淡一笑道:“我和宇文先生相识之后学会了一桩事那就是遇事三思。” 杜九道:“大哥可是说咱们不能答应了?”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情债难偿小兄亦感无法决定。”杜九道:“早知如此应该叫宇文先生来了。” 萧翎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宇文先生虽然是强过我们很多这等事情只怕宇文先生也无法决定。” 商八道:“毒手药王还在等待我们回音大哥决定如何小弟也好回复那毒手药王。” 萧翎道:“唉!现在只有答应一途不过咱们要事先把话说明。” 杜九道:“对!咱们把话说清楚日后就算有了什么事咱们也好交待。” 萧翎道:“好!你们请毒手药王来我要和他谈谈。” 商八望了内室一眼道:“内室之中小弟不便擅闯咱们在厅中等一会儿就是。” 又等了约一刻工夫之久只见毒手药王缓步行了出来。 商八一拱手道:“老前辈我家萧大哥想和老前辈谈谈。”毒手药王微一颔缓步行了过去。 商八右手一摆示意杜九两人一齐悄然退出客厅。 毒手药王缓步行近萧翎道:“萧大侠想和老夫谈什么?”萧翎道:“关于令爱的事。” 毒手药王道:“老夫已然告诉中州二贾想来他们已告诉萧大侠了。” 萧翎道:“是的他们已告诉了我但其间甚多问题只怕药王也未曾想到因此想和药王当面谈谈!” 毒手药王道:“有何见教老夫洗耳恭听!” 萧翎道:“如若在下无法使令爱的病好转老前辈等于白费这番心血;如若在下真能使令爱心情开朗那区区三日转眼即过三日之后令爱岂不是……” 毒手药王接道:“那商八也曾经提到此事老夫已经告诉他了后果问题老夫已经想到那是我们父女的事和你萧大侠无关了……” 语声一顿目光逼注在萧翎的脸上又道:“我救你一命只要你报答三日难道这条件大苛刻了吗?”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药王误会在下之意了……” 毒手药王道:“老夫没有误会我有我的想法老夫医道敢自夸为当今第一我自有疗治小女弱病之法。” 萧翎道:“那又何需在下陪她三日。” 毒手药王道:“那是因为小女一生中从未有过欢笑我要她过三日欢笑快乐的生活便能使她岔经真气回归。你把此事看作一桩善功也好报答者夫救命之恩也好不论如何老夫都不顾忌。就算你对小女施舍一些怜悯我也不在乎因为老夫行事一向是笑骂由人我自力之。” 他说的似是极为吃力长长吁一口气又接道:“话到此处应该是说得很明白了萧大侠是否答允还望一言而决。” 萧翎沉思了一阵道:“这个容在下再考虑一下好吗?”毒手药王道:“小女大约要两个时辰才会醒来希望萧大侠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决定。” 萧翎道:“好!两个时辰之内在下当给药王一个肯定的答复。” 毒手药王道:“好!萧大位慢慢地想老夫不打扰了。” 转身行向室外。 毒手药王去后商八、杜九齐齐行了回来道“大哥如何决定?” 萧翎望望室外默然不语。 商八道:“毒手药王已然去远大哥只管请说不妨。” 萧翎道:“两位兄弟看那毒手药王的为人如何?” 商八道:“江湖上盛传其名但他依附百花山庄被那沈木风掩去了他的锋芒!” 萧翎道:“我是说他的性情、智慧。” 商八道:“就小弟所知他的智慧极高至于性格却是独行其是的人物。” 萧翎皱皱眉头道:“唉!可惜宇文先生没有来。” 商八道:“大哥觉得哪里不对?” 萧翎道:“如若那毒手药王是一个独行其是的人那就有些不同了。” 商八道:“大哥好像是担心什么事?” 萧翎道:“不错我担心一桩事只不过我无法确定是什么事罢了。” 商八道:“大哥是否准备答应那毒手药王的条件呢?” 萧翎道:“小兄在考虑。” 商八心中大急暗道:如若大哥拒绝了此下不但他武功难以恢复毒手药王在盛怒之下暗中施展手脚只怕连大哥的性命也无法保全了。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大哥宇文先生告诉兄弟一件事小弟觉得应该告诉大哥。” 萧翎道:“什么事?” 商八道:“宇文先生说就目下情势而言那沈木风八成未死。” 肃渊心头一震道:“当真吗?” 商八道、“宇文先生这么说是真是假兄弟就无法预料了。” 萧翎叹息一声仰脸望着屋顶出了一会神叹道:“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 商八茫然说道:“冒什么险?” 萧翎道:“为了江湖大局只有冒险一试了。” 商八望望萧翎欲言又止。 原来他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萧翎这冒险一试的用意何在?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去告诉那毒手药王就说我答允了。” 商八喜道:“好小弟立刻去告诉那毒手药王。” 大步向外奔去。萧翎望着商八奔去的背影回目望望杜九轻轻叹一口气道:“杜兄弟小兄预感这三日很难过毒手药王不计后果的性格不知要做出什么事也许我要造成大惜。” 社九奇道:“什么大错?” 萧翎道:“小兄也无法预料!” 杜九道:“大哥之意可是说那毒手药王会在这三日之中。施展什么手段对付咱门吗?” 萧翎摇摇头道:“大概不会不过总会有事情生什么事小兄就无法预料了。” 社九想了半天道:“这几日咱们小心一些多多戒备就是。” 萧翎苦笑一笑道:“戒备如何一个戒备法呢事情至此只有碰咱们运气了。” 谈话之间商八已急急奔了回来满盼笑容说道:“毒手药王说大哥答应了他就先替大哥疗伤。” 萧翎道:“他怎么说?” 商八道:“我转达大哥之言答允了他他说一个时辰后就替大哥疗伤十二个时辰内大哥就可以尽复神功。” 萧翎道:“当真吗?” 商八道:“毒手药王这样讲小弟是原话转告。” 萧翎道:“我答应留此三天陪那南宫玉姑娘你们也要同我留在这里而且要随……” 他本想说你们要紧随我身边不能离开一步说了一半瞥见毒手药王神情严肃地站在大门口只好忍下不言只见毒手药王大步行了过来肃然他说:“萧大侠老夫想在小女还未醒来之前先疗治萧大侠的伤。” 萧翎道:“令爱要几时醒来?” 毒手药王道:“两个时辰之内!” 萧翎道:“只这一点时间够吗?” 毒手药王道:“就老夫医道而言用一个时辰为人疗伤治病那已算得很久时间了。” 萧翎道:“如何一个医治法?” 毒手药王道:“老夫也正想对萧大侠说明你两处穴脉的交接关头为人所伤如若使用药物和推拿法需要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少则三月多则一年……” 萧翎接道:“在下希望伤势早些好好得愈快愈好。” 毒手药王道:“老夫也这么想所以决定用金针过穴之法使你早些恢复武功。” 萧翎道:“如若使用金针过穴之法要多久时间……”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接道:“大约十二个时辰可使你真气畅通不过……” 萧翎道“不过什么?” 毒手药王道:“你要全心全意地相信老夫需知那金针过穴之法落针认穴不得有毫厘之差如是你心中对老夫稍有畏惧抑或者夫落针时你身躯稍有移动就可能造成大错、大恨。” 萧翎微微一笑道:“在下对药王的医道敬佩异常岂有不信之理。” 毒手药王道:“那很好咱们立刻开始疗伤。” 萧翎点点头道:“好!” 缓缓站起身子。 毒手药王道:“随老夫来。” 缓步行入一间静室。 萧翎商八、杜九鱼贯随入。 只见静室中布置得极为简单一榻一桌两张竹椅另外再无他物。 木榻上铺着雪白的褥子异常洁静。 毒手药王指指木榻道:“萧大侠请躺在榻上。” 萧翎依言躺上木塌毒手药王探手从其怀中取出一个羊皮夹子打开皮夹取出四支长逾四寸的金针道:“萧大侠请闭上双目。” 萧翎依言闭上眼睛。 但觉两处穴道一麻晕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醒来时只见室中火烛融融已是入夜时分。 毒手药王、中州二贾都已不在室中只有长披肩的南宫玉静静地坐在榻前。 萧翎挣扎欲起却为南宫玉伸手拦住道:“不要动爹爹说你还再须两个时辰才能够下地走动。” 萧翎道:“你爹爹呢哪里去了?” 南宫玉道:“他和你两位兄弟一起出去了。” 萧翎“啊”了一声暗道:是了大约毒手药王已让我履行承诺陪他女儿三日。 想到自己已经答允心理反而镇静微微一笑道:“你现在身体好些了?” 南宫玉玉手一掠长微微一笑道“已经好些了我如不是运功岔气此刻应该是更好一些了。” 语声一顿急急接道:“我忘记告诉你了此刻千万不能运气还得再过上两个时辰服过药物才行。” 萧翎点点头道:“多谢姑娘指教!” 南宫玉伸出纤细的玉指指着屋角处一座丹炉丹炉中冒着蓝色的火焰。 那燃烧的火焰非木非炭似是一种很特殊物质不见一点烟气。 丹炉上放着一只砂锅锅中却不知放的是何物。 但闻南宫玉笑道:“爹爹说这药物对你的帮助很大但它必需要适度的火候熬煮六个时辰以上才能服用爹爹调整好丹炉火候就和你那两位朋友离去他说炉火自熄之后就可以服用锅中的药物了。” 萧翎点点头道:“多谢姑娘但姑娘的身体尚未复元不宜多所停留在下既已醒来姑娘可以休息去了。” 南宫玉嫣然一笑道:“我坐这里一点也不觉累。” 萧翎一皱眉头道:“但你身体不好万一累着了在下不是罪大恶极吗?” 南宫玉道:“不要紧我从来只有自己吃药没有看到过别人吃药的样子今日看看你吃药的情形和我有何不同。” 萧翎听得忍俊不住嗤的一笑道“吃药有什么好看还不都是一样。” 南宫玉道:“我想定然不会一样唉我吃药大多了十几年来几乎全靠药物维持生命。” 萧翎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很苦但你现在好多了你要好好地爱惜自己才对……” 南宫玉接道:“你又想劝我休息吗?” 萧翎道:“是的就姑娘而言实是不宜太过劳累。” 南宫玉道:“好吧!等你吃完了药我就去休息。” 萧翎道:“要多长时间?” 南宫玉道:“总还要一个时辰多些。” 萧翎摇摇头道:“不行太久了你的身体如何能够支撑下去呢?” 南宫玉道:“不行也得行啊!” 萧翎道:“为什么?” 南宫玉道:“因为那砂锅之中除了替你煮的药物之外还有我的药物。” 萧翎道:“原来如此。” 南宫玉道:“萧大侠听说你这些日子南征北战走了很多地方?” 萧翎点点头道:“深山大泽和甚多城镇。” 南宫玉道:“那一定看了很多不同的风光是吗?” 她终日缠绵病榻既少接触事物又毫无见识。虽然她很想用心地和萧翎谈些事情但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对。 萧翎也了解她的心情和境遇虽然她说的尽都是无味的事也装出一副乐与听闻的姿态和她聊个没完。 他担心她说话大多累着了有时不得不抢着说些话来以让南宫玉多休息。 南宫玉谈兴甚深大约是精神太过兴奋之故是以看不出一点倦容。 不觉间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 炉中那蓝色的火焰、突然熄去。 南宫玉缓缓由坐椅中站起身子道:“我去拿药去。” 萧翎道“姑娘请坐在下去拿也是一样。” 南宫玉道:“不行我爹爹说你在未服用药物之前不能随便行动。” 萧翎微微一怔暗道:她决然不会骗我只好躺着不动。 南宫玉行近丹炉打开锅盖取出一碗药物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行到萧翎榻前道:“不知道苦不苦你自己服用下去。” 萧翎接着药碗凝目望去只见碗中药物是浅碧色的浓汁。 一股清香直扑鼻中心中暗道:这药物闻来甚香想来是不至很苦了。 心中念转举碗一口气喝干。 南宫搬微一笑接过药碗道:“苦不苦。” 萧翎道:“不苦。” 南宫玉放下药碗又从丹炉中取出一碗药物自行服下缓步走回木榻。 转目望去、只见萧翎微闭起双目前胸起伏不定不禁心头大骇;急急问道:“萧大哥你怎么啦?” 萧翎双目怒睁冷冷说道:“令尊留下的是什么药物?” 南宫玉已听出萧翎的口气不对神情间微现惊怯道:“我不知道药物不对吗?” 她身体本来就虚弱不堪此刻心中惊怯更显得楚楚可怜惹人借爱。 萧翎突然闭上双目道:“南宫玉姑娘在下已觉出了这药物有些不对姑娘请赶快走避开去好吗?” 南宫玉道:“唉!那是爹爹在药物中下毒了……” 摇窑头接道:“我不明白爹爹何以要在药物中下毒他大概不知道毒死了你他也将尝到老而丧女的悲痛。人人活在世上都有甜有苦纵然是苦长乐短但他总还有乐的时候只有我活在世上永远是在痛苦之中生活。我早就不想活了但却又不忍心抛下他一个孤苦伶仔的老人想不到他竟然忍心对我唯一的朋友下毒。” 萧翎缓缓说道:“姑娘把在下看成朋友吗?” 南宫玉道:“我知道我不配但你是我除了爸爸之外唯一认识而留有印象的人不论你心里怎么想:我都将把你看成我的朋友。” 萧翎轻叹一声道:“我知道姑娘请离开此地好吗?”南宫玉道:“你要我到哪里去呢?” 萧翎道:“离这里越远越好记着出门时把门锁起来。”南宫玉转目望去只见萧翎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晕心中更是震骇暗道:糟了我爹爹施放之毒只怕很重他的脸都烧红了。 心中念转伸手向萧翎的头上按去。 手指触及了萧翎肌肤顿觉一阵滚烫。 只听萧翎大声喝道:“拿开去。” 南宫玉骇得向后退了三步呆呆地望着萧翎。 但见萧翎圆睁的双目中布满了血丝再加上如火双颊神情间显得十分可怖。 南宫玉举手理一下垂肩长低声说道:“萧大哥你这话不是说得很奇怪吗?你千里迢迢跑来看我我怎能在爹爹对你下毒之后离开这里。” 萧翎怒声喝道:“快退出去。” 南宫玉柔声说道:“萧大哥你心中很难过吗?” 萧翎举手挥动、道:“快出去……” 突然间挥动的手指触在南宫玉的前胸之上。 原来那南宫玉看到了萧翎挥动双手竟然是不退反进直向萧翎行了过来三萧翎的手指已和南宫玉前胸相触不禁心神一震。 极力控制着一种反常情绪的防线突然崩溃了。 南宫玉在萧翎手指撞及前胸时也突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顿然停下了脚步。 两个人同时抬头望去四目交投。 只见萧翎目中奇光闪动缓缓伸出了右手。 娇弱的南宫玉毫无惧怯逃避之意反而伸出手去赴萧翎抓住自己的左腕。 萧翎轻轻一带掩去了萧翎的人性也激起了一种原始、本能的兽性疯狂。 狂热的风暴过后一切重归沉寂。 娇弱的南宫玉似是忽然间变得坚强起来。 只见她挣扎而起望了望熟睡的萧翎悄然起身随手推起了被萧翎撕裂的衣服。 不知是毒手药王留的药物之力或者是大变之后激起南宫玉生命的潜力她举手理一下散乱的长缓步行回自己的卧室选一套心中最为喜爱的水绿衫裙用绿纱结起长又重行回到萧翎甜睡的丹室。 她长长吁一口气收拾一下零乱的衣物使一切都恢复了原有形状。 久卧病榻的南宫玉从来未曾注意自己的容貌这一次却特地找出一面铜镜刻意修饰一番轻轻把椅儿移镖了萧翎的木榻前面望着甜睡未醒使自己醉心的情郎呆呆出神。 萧翎长久甜睡不醒使南宫玉有着很足够的时间收拾去痕迹和零乱之物。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才听得萧翎长长吁一口气睁开双目。 南宫玉尽量保持着神情的平静微微一笑道:“你醒了?”萧翎眨动一下双目盯注在南宫玉脸上瞧着。 南宫玉被萧翎两道锐利的目光看得心中怦怦乱跳故作轻松的嫣然一笑道:“你这样瞧着我干什么?可是不认识了吗?” 萧翎神情严肃缓缓说道:“南宫姑娘生了什么事情?”南宫玉道:“没有啊!你睡得很甜我担心爹爹对你施毒所以。一直坐在这里守着你。” 萧翎摇摇头道:“姑娘一定生了事情令尊的药物使我的记忆有一些模糊不清。” 南宫玉道:“大概我爹爹留下的药物使你神志有些迷乱这室中只有咱们两个人啊!如若生什么事我怎会不知道呢?” 萧翎望望南宫玉道:“你换了衣服。” 南宫玉道:“是啊!” 萧翎突然坐起了身子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阵自言自语他说道:“奇怪啊!奇怪!” 南宫王道:“奇怪什么?” 萧翎不理南宫玉的问话仍是自言自语地接道:“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南宫玉笑道:“嗯!你一走是在做梦了我大部时间都守在这里会生什么事呢?” 萧翎被南宫玉说得有些茫然不解一皱眉道:“你好吗?”南宫玉道:“我不是坐在你的身边吗?哪里不好了?” 萧翎道:“我没有欺侮你吗?” 南宫玉摇摇头道:“没有你没有欺侮我。” 萧翎茫然他说道:“这就奇怪了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决然不会是梦了。” 南宫玉道:“你是在做梦如是你欺侮了我我怎会不知道呢?” 萧翎看她说得十分坚决心中亦不禁动摇起来暗道:难道这又和毒手药王留下的药物有关不成?那药物使人神智迷乱意识飘荡胡思乱想如梦如幻。 仔细查看只觉一切都像无事般于是心情逐渐地镇定下来。 但那经历之事太真实了心中仍是难消疑虑缓缓说道:“姑娘在下服过那药物之后情况如何?” 南宫玉微微一笑道:“你服过药物之后神智好像很狂乱一叠声撵我出去。” 萧翎点点头道:“这个在下知道以后呢?” 南宫玉道:“以后你伸手抓住我……” 萧翎神情紧张地接道:“不错不错我也记得很清楚以后我就把你拖上木榻。” 南宫玉摇头道:“没有也许你心中有此意识但你却很快地熟睡了过去。”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道:“当真吗?” 南宫玉道:“自然是当真了我看你睡熟了就离开此地去换过衣服守在此地直到你清醒过来!” 萧翎圆睁星目望着屋顶出神显然他对南宫玉的话仍然有些存疑。 南宫玉一直暗中留心着萧翎的神情看他心中仍有怀疑立时接口说道:“我听爹爹说过他配有一种药物可以把人引入一种空幻狂想的境界使受伤人完全忘去了自己据爹爹说这是一种很高的疗伤之法。” 萧翎啊了一声心中的存疑消减了甚多。 南宫玉举手理一下鬓边的散接道:“不要胡思乱想啦倒是你应该运气试试内腑的伤势是否已经好转。” 萧翎应了一声道:“姑娘说的是。” 立时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但觉真气畅通内腑伤势似是已经完全复元。 南宫玉看萧翎运气均匀渐入忘我之境心知他伤势已好当下悄然退了出去。 待萧翎运气醒来南宫玉已经备好饭菜笑道:“萧大侠吃饭啦。” 萧翎道:“这茅舍中还有什么人?” 南宫玉道:“爹爹和你两位兄弟都未回来茅舍中只有我们两个人!” 萧翎道:“那是你做的饭了?” 南宫玉道:“嗯!初次尝试只怕你难以下咽。” 萧翎道:“你的身体不好怎能自己下厨。” 南宫玉道:“我也这样担心啊!但我竟然能够支持着下厨这里备有鱼肉只要我动手煮熟就成只是我从未下过厨房不知道做出来的菜是否能吃。” 萧翎微笑道:“那真是苦了你啦你应该叫我下厨才是。”口中说话人却下了木榻。 南宫玉道:“听爹爹说你现在已经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如何能够做得厨房中事我虽然身体坏些但究间是女人啊!” 转身向外行去。 萧翎紧随南宫玉的身后行入了饭厅之中。 只见木桌上摆着四盘菜肴热气还蒸蒸上腾。 两人对坐而食菜肴虽不可口但萧翎却筷不停手一餐饭毕四盘菜看吃得盘底朝天。 萧翎放下筷子道:“菜烧得很好但你一定很累了应该休息一下” 南宫玉微微一笑道:“说来也真奇怪自从你到此之后我的精神好像振奋起来一点也不觉得累。” 萧翎道:“这很奇怪啊!” 南宫玉微微一笑道:“我想到一点奇怪的道理不知道对是不对。” 萧翎道:“什么道理?” 南宫玉道:“我的病早已好了只是身体太虚弱爹爹这样告诉我我也这样想所以我总是觉得自己不能劳动也不能做事其实做起来还不是一样?” 萧翎微微一笑道:“也许有些道理但总是不能大过劳累的。” 南宫玉道:“好我洗了碗筷就去休息你先到前厅里坐吧!” 她言语温柔颇有自居为妻的味道。 萧翎想镖答应毒手药王的约言三日之中尽量使她快乐当下微微一笑起身而去。 第五十五回 情深似海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 娇弱多病的南宫玉在欢愉的生活中精神振奋睡眠甚少。 萧翎力行承诺处处依她的心意山前赏花庭前对月对她极尽爱护惜怜。 南宫玉更是极尽温柔始终不肯把心中的隐秘告诉萧翎而且每当萧翎提到那日的可疑往事时南宫玉又总是一口否认。 在南宫玉坚决的否认之下萧翎渐渐相信起来感到也许真是毒手药王留下药物促起的幻想使自己一直怀疑铸下了大恨大错的事。 但每当他独坐静思时那历历如绘的经过。那初试**的奇特感受都有着清晰的记忆又觉得不可能是药物促起的幻念。 毒手药王倒是言而有信第四日清晨时分和中州二贾、同时归来。 商八、社九这三日中一直在为萧翎担心不知毒手药王是否会在遗留的药物中加害萧翎及见得萧翎无恙才放开心中之虑。 毒手药王望望爱女又望望萧翎才哈哈一笑接着又道:“萧大侠这几日来有劳萧大侠照顾小女了。” 萧翎摇头笑道:“说来惭愧得很这几日中倒是偏劳令爱照顾在下了。” 毒手药王奇道:“当真吗?” 萧翎道:“不错在下几时说过谎言了。” 南宫玉微微一笑道:“爹爹啊!女儿在这几天中学会了下厨做食。” 毒手药王一伸大拇指道:“了不得……” 南宫玉扭恨一笑接道:“以后用不着爹爹再下厨为我做饭吃了。” 毒手药王呵呵大笑道:“好以后让为父尝尝女儿的手艺了。” 南宫玉道:“不过我烧的菜很难吃。”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道:“毒手药王女儿烧的菜自然是不会错了……” 笑声突敛黔然一叹道:“孩子萧大侠今日就要走了你知道吗?” 南宫玉点点头道:“我知道!爹要他陪我三天如今期限已满了。” 毒手药王道:“萧大侠都告诉你了?” 南宫玉摇摇头道:“没有。” 毒手药王道:“那你怎会知道?” 南宫玉道:“你的女儿自然也该有她爹爹的才慧啊!”毒手药王呆了一呆道:“不错不错。” 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萧大侠准备几时动身?” 萧翎望了南宫玉一眼道:“如是南宫姑娘不反对在下想立时动身。” 毒手药王道:“孩子萧翎既然问你了你就据实说吧!”南宫玉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道:“让他走吧!” 毒手药玉双目盯在南宫玉的脸上瞧了又瞧道:“孩子你这是由衷之言吗?” 南宫玉道:“是的女儿是由衷之言……” 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接道:“我就算能够多留你一天你明天也是要走是吗?” 萧翎点点头道:“不错。” 南宫玉微微一笑道:“你急于离此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多留你一日你心中一定很不安。”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段然无言。 南宫玉目光转到毒手药王的脸上接道:“爹爹啊!送他们上路吧!” 毒手药王道:“孩子你再仔细想想看现在还来得及改口。” 南宫玉道:“爹爹一世英雄你的女儿怎能够说了不算。”毒手药王苦笑一下道:“说的是说的是。” 转身对萧翎等一拱手道:“三位慢走恕老夫不远送了。”南宫玉突然转身快步向房中行去。 萧翎道:“姑娘止步。” 南宫玉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来道:“什么事?” 萧翎道:“在下想和姑娘说几句私人之言。” 南宫玉道:“这几日来咱们终日相处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萧翎道“唉!萧翎此番告别后会何日很难预料三日相处承姑娘诸多照顾……” 南宫玉接道:“好吧!有话到我房里说我很累了需要休息。” 缓步行入房中。 萧翎回顾了毒手药王一眼道:“在下和令爱说几句告别之言不知药王是否见允。” 毒手药王道:“小女如是答应了老夫自无不允之理。” 萧翎一抱拳紧追南宫王行入房中低声说道:“姑娘临别之前在下还想请教一事了……” 接着又道:“在下总觉误欺侮了姑娘……” 南宫玉脸色一整冷冷说道:“这几日中你已经提过了无数次我不知你是何用心?” 萧翎道”在下言出肺腑如是我萧翎做错了什么事我萧某绝不逃避……” 南宫玉冷笑一声接道:“你没有错啊你知道一个女孩子的贞操。名节对她是重逾生死你怎能轻易破坏呢?” 萧翎呆了一呆欠身说道:“姑娘说的是了。” 南宫玉道:“我很感激你和我相处三日不论你为什么留此三日但对我太重要了你使我生命中潜力迸勇敢地面对人生。过去我只想死现在我却很想活下去。” 萧翎道:“姑娘如此说在下就放心了。” 南宫玉道:“你放心地走吧咱们若有缘上天自会替咱们安排再见的机会。” 萧翎一抱拳道:“姑娘保重在下去了!” 南宫玉道:“我身体不好恕不相送了。” 萧翎道:“不敢有劳。” 转身大步向外行去。 中州二贾已在厅门口处相候见萧翎大步而出立时低声问道:“大哥的伤势好了吗?” 萧翎道:“好了咱们上路吧!” 中州二贾转身对毒手药王一抱拳道:“药王盛情款诗咱们兄弟感激不尽余情后报就此别过了!” 毒手药王一挥手道:“老夫不送。”大步向女儿房中行去。显然他心中有着重重的疑问希望能从南宫玉的口中问出一点内情。 萧翎在中州二贾拥护下出了茅舍。 他虽早觉真气已逾只是这几日一直和那南宫玉守在一起没有机会试验拳脚此刻既有机会立时放腿向前奔去。 中州二贾也放腿疾追。 萧翎一口气奔行了十余里回已不见中州二贾、才停下脚步休息。 足足过了一刻工夫之久才见中州二贾喘着跑上来。 商八道:“恭喜大哥神功尽复。” 萧翎突然想起南宫玉来长长哎息一声默然不语。 商八、杜九目睹萧翎脸色一片沉重是以也不敢再多言接口相互望了一眼紧随在萧翎的身后而行。 由晨至暮萧翎一直微锁剑眉一语不太阳下山时分三人已出了九宫山到了一片客栈打尖。 商八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说道:“大哥你有心事?”萧翎苦笑一下道:“不错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 商八道:“怀疑什么?” 萧翎怔了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三思之后觉着兹事体大不便轻易告人只好摇摇头道:“或许小兄多虑了。” 萧翎这不着边际之言只听得商八、壮九相顾茫然。 商八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你在说些什么?” 萧翎答非所间地道:“咱们如若兼程而进几时可以赶到长沙?” 商八道:“一路奔走总还要二日夜的时光。” 萧翎道:“两兄弟累不累?” 商八道:“不累。” 萧翎道:“好!夜间行人稀少咱们可以放腿奔走不知两应兄弟意下如何?” 商八道:“好啊!” 当先放腿向前奔去、萧翎放步疾追。 三个人施展开轻功提纵法一路急奔。 这一阵奔行。疾逾闪电直跑得中州二贾一个个气喘如牛萧翎才放缓脚步。 三人兼程急赶不一日就回到了长沙。 这时云集的天下英雄大都已散去只有宇文寒涛和马文飞、楚昆山、司马乾、唐元奇6魁章等一班人还留在那里等候萧翎。 群豪迎萧翎行入一座静室。 马文飞当先问道“兄弟;病势如何?” 萧翎一抱拳道:“多承诸位关心兄弟痛势已愈。” 马文飞道:“这毒手药王的为人虽然不算正派但他的医道当真是旷绝古今天下第一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天下英雄大都已分批出动追杀那百花山庄的余孽希望能不再劳动萧大侠。” 萧翎神情严肃望着宇文寒涛缓缓问道:“孙老前辈呢?”宇文寒涛道:“孙老前辈帧、同那丐帮帮主同出临去之际曾告诉在下要你等他回来他多则七日少则三天定可赶回!” 萧翎道:“百里冰呢?” 宇文寒涛道:“百里姑娘告诉在下她练一种武功要挣坐七日不能受任何干扰因此兄弟替她辟了一处静室并为她布下了重重的防范。” 萧翎点点头道:“宇文兄的思虑总是周密得很。” 宇文寒涛目睹萧翎微微一笑道:“萧大侠也似是更上一层楼了。” 两人对答之言在场之人大部听不明白但萧翎和宇文寒涛却是心照不宣。 原来萧翎赞扬宇文寒涛的思虑周密并非是说他为那百里冰布下了重重的防范而赞扬不肯说出百里冰静坐之处。 马文飞起身说道:“萧兄弟千里赶回想必已甚为疲累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小兄设宴为萧兄弟庆贺。” 萧翎道:“多谢诸位兄台。” 群豪纷纷告退而去。 萧翎低声说道:“宇文兄请留住片刻兄弟还有事请教。”宇文寒涛依言留步其他群豪却纷纷告退连中州二贾也退出了静室。 静室中只余下宇文寒涛和萧翎两人。 萧翎目光转注到宇文寒涛的脸上缓缓说道:“宇文兄沈木风是否已死?”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照兄弟的看法他没有死他虽能逃得性命但已爱了重伤然就事推论他必需有一段不短时间的疗养在此一期间他就无法指挥属下的行动因此在下才和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研商分头追杀百花山庄的属下以免这一股庞大邪恶的势力死灰复燃如若百花山庄中的余孽党徒全部被杀之后那沈木风纵然重出江湖但他死党余孽全都死亡一个人武功再强也难以有所作为了。” 萧翎点点头道:“沈木风的事暂时不用谈了兄弟别有一事向宇文兄请教。” 宇文寒涛似是感觉到事情很严重沉吟了一阵道:“萧大侠什么事?” 萧翎满脸严肃地道:“宇文兄请仔细瞧瞧在下和上九宫山以前有何不同之处?” 宇文寒涛仔细在萧翎的脸上瞧了一阵道:“萧大侠和过去并无不同之处。” 萧翎淡淡一笑道:“毒手药王替我疗伤时从中又暗下毒手要不然他不会只在短短一日工夫中就疗好我的伤势。” 宇文寒涛道:“这话可从两方面说往好处说是他在疗伤时留了一半故意不把你伤势完全疗好自然也可能是他暗中又下了毒手。” 萧翎道:“毒手药王先用金针过穴之法把我伤势疗好然后就和中州二贾一齐离开他去留下了兄弟和南宫姑娘。” 宇文寒涛神情严肃的点点头默然不语。 萧翎不闻宇文寒涛回答之言接口说道:“南宫玉替我拿了一碗煎好的药吃……” 话到此处突然顿往双目盯注宇文寒涛脸上瞧着。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吃了那药物之后有些什么反应?” 萧翎道:“吃了那碗药之后人好像陷入晕迷之中像做下一场恶梦。” 宇文寒涛道“醒了之后呢?” 萧翎道:“记忆犹新。” 宇文寒涛道:“记忆什么呢?” 萧翎道:“好像和南宫姑娘有关。” 宇文寒涛凝目沉思了良久道:“萧大侠你可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萧翎道:“是的我觉得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 宇文寒涛道:“南宫姑娘说些什么?” 萧翎道:“南宫姑娘一口否认她说并没有生过一点事情。” 宇文寒涛沉吟了一阵道:“南宫姑娘既然否认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了。” 萧翎道:“但在下却记忆得十分清楚。” 宇文寒涛道:“这件事情在下未见到南宫姑娘之前此事难下断语。” 萧翎道:“这么说来宇文兄还要到九宫山一行了。” 宇文寒涛道:“那倒不用了。” 萧翎道:“你若不去又如何能够见到南宫姑娘呢?” 宇文寒涛道:“这些事情毒手药王定比在下更留心了如是真的生了什么事情南宫姑娘放你走毒手药王也不会放你走了。” 萧翎点点头道:“宇文兄说得也有道理。” 宇文寒涛站起身子道:“萧大侠还有什么事吗?” 萧翎道:“没有事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先行休息一下过一阵子在下再来带萧大侠一起去看看百里姑娘。” 萧翎点点头:“在下不送了。” 宇文寒涛一抱拳退出静室。 但他未自回房却直奔中州二贾的住处。 商八和杜九正在低声谈话似是讨论一桩很机密的事情目睹宇文寒涛进门双双起身说道:“字文先生萧大侠和你谈些什么?” 宇文寒涛道:“正是在下和两位商量的事。” 商八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随手掩上房门缓缓说道:“请两位把九宫山中生的事告诉在下愈是详细愈好。” 商八略一沉吟道:“好!” 当下把九宫山中所遇之事很仔细他说一遍。 宇文寒涛听得很用心听完之后缓缓站起身子道:“在下知道了两位请好好休息吧!” 商八一皱眉头道:“宇文兄我家萧大哥和你谈些什么?宇文兄把经过之情问得如此详细想来必有原因了。”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笑道:“萧大侠怀疑他在九宫山中造下了什么大恨大错的事。” 商八一皱眉头道:“可能吗?” 宇文寒涛道:“照在下的看法大有可能。” 商八道:“不管如何这似乎是毒手药王有意的安排。” 宇文寒涛道:“两位只管安心休息希望以后不要再提起九宫山中的事。” 商八煮头道:“好!我等记下就是。” 宇文寒涛离开了商八和杜九的卧房心中愁虑更深了就萧翎和中州二贾所言他心中已经有所了然。 萧翎在九宫山中十九铸下大错;心中不解的是毒手药王为何要作此安排。 毒手药王爱女情深天下英雄无不知晓他不肯在江湖上逐鹿争霸大部原因都是被那位多病的女儿拖注了难道他设计在陷害自色的女儿不成。 还有那南宫玉一个终年缠绵病榻的少女怎肯甘心受此屈辱而不作片言抗议反而挺身消灭去所有能留下的痕迹巧言遮盖使萧翎误信身历梦境果真如斯这位多病的姑娘真是人世间最重情爱的人。 一向多智的宇文寒涛对此事确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照毒手药王平日为人绝不会眼看爱女吃大亏而不作损复;此事不作也还罢了一旦作必将是石破天惊使武林一代奇侠满怀正义的萧翎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在自己和中州二贾严察防护之下毒手药王纵然有过人之能也未必能杀了萧翎;但这惨酷的精神打击定然使萧翎心灰意懒自责自咎生生地毁去一代奇人。 只觉各种事端纷至沓来涌上心头苦苦思索难得良策。 一宵易过次晨天色一亮、萧翎竟然亲来宇文寒涛住宿之室造访宇文寒涛开启房门迎萧翎进入室中笑道:“萧大侠起得好早。” 萧翎淡淡一笑道:“惊扰宇文兄的好梦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也起床好久了。” 萧翎道:“有劳宇文兄带在下去瞧瞧百里姑娘。” 宇文寒涛笑道:“在下忘怀了此事倒有劳萧大侠亲来相问咱们立刻就去。” 原来宇文寒涛一直在思索南宫玉的事情忘了带萧翎去探望那百里冰了。 宇文寒涛站起身子道:“在下带路。”大步向前行去。 萧翎紧随身后带萧翎行入了一后园之中。 这是座很广大的花园但因少人打扫长满了乱草。 宇文寒涛伸手往那花园正中一座破烂的瓦舍一指缓缓说道:“百里姑娘就在破烂瓦舍之中萧大侠想不到吧!” 萧翎一皱眉头道:“这地方虽然出人意外但她练功期间神驰物外万一有人入侵她如何能够防到外来的袭击呢?” 宇文寒寿笑道:“在下已经有了布置不劳萧大侠费心。”萧翎道:“什么布置?” 宇文寒涛高举双手互击三掌但见人影闪动花园乱草之中突然现身四个劲装大汉。 萧翎微微一笑道“很严密。” 宇文寒涛挥挥手那四人又隐入了草丛之中字文寒涛笑对萧翎道:“这四人并不知舍中是百里姑娘我只是要他们严密监视着瓦舍除我之外其他人一律挡驾白昼隐在乱草丛中夜晚时相来往梭巡在下每夜也来查看几次。” 萧翎道:“宇文兄安排实在周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过奖了。” 萧翎缓步向瓦舍行去双手托着破旧的木门轻轻推开。 只见瓦舍一角。铺着一条白色的棉被那百里冰正盘膝坐在棉被之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前胸起伏不定似是正在运气。 宇文寒涛轻轻掩上木门和萧翎并肩而立望着百里冰:两人站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见百里冰缓缓睁开双目。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大眼睛一跃而起扑向萧翎;道:“大哥几时回来的?” 萧翎双手伸出轻轻托住了百里冰的娇躯笑道:“冰儿你刚刚坐息完毕不可跳跃太烈。” 百里冰望了宇文寒涛一眼羞泥一笑、道:“宇文先生见笑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昨夜归来就问起姑娘在下怕惊扰你练功今晨才来看你。” 萧翎看见瓦舍中虽破烂但室内却打扫得很干净轻轻咳了一声道:“你练的什么武功啊?” 百里冰道:“移穴神功。” 萧翎道:“移穴神功没有听说过啊?” 宇文寒涛道:“百里姑娘家学源渊、这移穴定然是北海奇技了。” 百里冰摇摇头道:“不是这武功源出天竺藏于少林。”宇文寒涛听得莫名所以“啊”了一声未再多问。 萧翎微微一笑道:“是了你从无为道长那里取得了那几页记载武功的经文。” 百里冰笑道:“不错啊!大哥上了九宫山我整日无事就读那上面记载的武功看到了这移穴神功觉着很好玩、而且有内功基础的人练习这武功用时不多一时好奇就练了起来。” 萧翎道:“有些成就吗?” 百里冰道:“那上面记述得很详明只要照着练习一定会有成就如是我练得没有成就那就是上面的记述有误了。” 萧翎道:“你很自负啊!” 百里冰道:“岂敢岂敢跟着大哥我如没有一点信心岂不是要丢了你的脸吗?” 萧翎淡淡一笑道“还有几日可以练成?” 百里冰道:“照上面记载的进度大约需要七日时间但我看也许会提前一两日……” 语声一顿接道:“我学这武功只是为了好玩因为它不能伤人对敌搏斗之间也无大用如是大哥有事我就不练它了。” 萧翎道:“你既然练了就把它练好吧我等你几天也不要紧。” 百里冰缓缓的伸手从身边摸出经文和弹指神功流云剑法的秘录交给萧翎。道:“大哥行动匆忙很少有机会休息无为道长把这些交给我时告诉我一句话。” 萧翎道“什么话?” 百里冰道:“无为道长说希望大哥能找个时间很仔细地把这些武功秘录看看他说大哥也许有用它之日。” 萧翎缓缓接过放入怀中道:“冰儿你练武吧!我不惊扰你了。” 百里冰摇头微笑道:“不要紧你这次到九宫山中可曾会到了毒手药王疗好了伤势?” 萧翎道:“那毒手药王医道上确有人所难及之处我的伤势已经全好了。” 百里冰道:“那很好你好好地休息两日等我练好移穴神功就动身离此。” 萧翎原想她定然会问起南宫玉哪知百里冰却是略过不提萧翎只好自己接道、“我还见到了南宫玉。”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南宫姑娘好吗?” 萧翎道:“她很好身体似是比过去健康些精神也好了很多。” 百里冰道:“唉那南宫姑娘也当真可怜得很生下来就缠绵于病榻上她父亲虽然是世间第一名医也是一样无法疗好她的病势。” 萧翎觉得再无话可说拱拱手道:“冰儿你练功吧!我们去了。” 转身向外行去。 百里冰道:“大哥啊!记着看看那经书上记载的武功。” 萧翎道:“记下了你好好练功吧!” 口中答话人却和宇文寒涛并肩离开了破烂的瓦舍。 宇文寒涛把萧翎送入房中却又匆匆行入了后园瓦舍之中。百里冰也似是正等待着宇文寒涛起身说道:“宇文先生有何见教?” 宇文寒涛笑道:“姑娘果然聪明竟然瞧出了在下手势的原意。” 百里冰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先生定然有着很重要的事情。” 宇文寒涛道:“姑娘练功时间在下不便多留长话短说在下有两件事情请教第一桩是关于无为道长……” 百里冰道:“无为道长怎么了?” 宇文寒涛道“无为道长离此之时行色匆匆只告诉在下有事离此不能等候萧大侠要在下代他向萧大侠问好但适才听姑娘所言似是那无为道长离此之时和姑娘有过一番长谈。” 百里冰点点头道:“他只告诉我几句话要我转告大哥!”宇文寒涛道:“姑娘请仔细地想想无为道长和你谈话时的神情语气以及他说些什么?姑娘要想清楚不能漏掉一句。”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眼睛道:“这些很重要吗?” 宇文寒涛道:“很重要。” 百里冰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他说他已看过那几页经文似乎是一种武劝纲领但他无法深入研究希望萧大侠能够仔细瞧瞧。” 宇文寒涛点头应道:“还有吗?” 百里略道:“他还说奉一位前辈之召赶往晋谒不能等候萧大侠了。” 宇文寒涛道:“他奉谁之召?” 百里冰道:“这个他未说清楚我曾问过他但他却答非所问似是有意逃避我自然也不好再追问了。” 宇文寒涛道:“还说些什么?” 百里冰道:“就是这几句话了。” 宇文寒涛道:“他可曾告诉过姑娘几时再见?” 百里冰摇摇头道:“没有。” 宇文寒涛沉思了一阵、点点头道:“好!现在在下想奉劝姑娘几句话。” 百里冰道:“什么事啊!听起来似是很严重?” 宇文寒涛道:“关于姑娘和萧大侠的事!” 百里冰道:“大哥怎么了?” 宇文寒涛打量了百里冰一阵道:“萧大侠负担太重了他的声誉和成就越了他年龄和经验太多。 “虽然他有人的才慧如是江湖上没有大乱不论他武功成就如何无法在这短短几年中成为江湖人人崇拜的英雄。沈木风造成的混乱固必需萧大侠这样的英雄才能平复但沈木风也促成萧大侠成名;他在武林的功业前无古人区区且可断言三百年之内后无来者但他太年轻了……” 百里冰霓起了柳眉儿道:“宇文先生你可否说明白些我听了半天还是听不明白你的用心何在?” 宇文寒涛道:“我是说年轻人经验不足难免受人算计。”百里冰道:“但有你呀!以宇文先生的博学多才帮助我大哥还会有什么差错不成?” 宇文寒涛道:“我不能整日里守着他所以还要仰仗姑娘。” 百里冰道:“我武功才能都不如他。对他能有些什么帮助呢?” 宇文寒涛道:“记着一件事别和他闹气、争论以免他心浮气躁行入极端记着他年纪轻做错了什么事、你要柔言劝慰免他一错再错。就算你觉了无法容忍的事也不要轻易作希望姑娘能和在下商量一下如是在下不在身边;那就要姑娘多多忍耐一二。” 百里冰道:“大哥会有什么事叫我无法容忍宇文先生太多虑了。”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姑娘练功吧!在下告辞了。” 宇文寒涛回到房中静坐片刻越想越觉得无为道长走得太过仓促溪跷其间必然大有内情。 但他为人思虑精密心知这难得的几日平静正是萧翎武功更上一层楼的重要关头必需使他心无杂念才能专心求进。 因此他忍下了心中的疑虑从不和萧翎提起无为道长的事。 两日后百里冰已练会了移穴神功但萧翎却又为经文上所载的武功吸引开始练习。 宇文寒涛和马文飞半宵深谈之后说服了马文飞把萧翎父母重又安置在一处隐秘的所在暂时不让他们父子相会。 他费尽了心力替萧翎安排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使萧翎在无忧无虑的日子里专注于练习经文上的武功。 时光匆匆不觉间过了近两月的时光、已是秋未冬初的时分。 两月中萧翎沉醉于习武之中不觉而过但宇文寒涛却是有着度日如年的感觉。 他分遣出甚多人手查看江湖上的动静每三日都有一次回报又要严密防护那萧翎的安全。 幸好马文飞、唐元奇、6魁章、楚显山、司马乾等一班人都留在此地为其助力减少了宇文寒涛不少的负荷。 思虑缜密的宇文寒涛从各方见闻的回报料到江湖上正在变动虽然各大门派联合派出韵高手追杀百花山庄中漏网之人时有斩获但一直没有沈木风的消息。 宇文寒涛默默承受了精神负担、隐秘起江湖正在酝酿的一场风暴。 他心中知晓只要自己泄露出心中之秘立时间即将传入了萧翎的耳中。 这日突然刮起了强劲的西北风二夜寒风送来了满天乌云。 浓密的云层使白昼也变得一片阴暗。 就在这密云不雨的天气中展叶青突然不而至。 宇文寒涛把展叶青迎入密室展叶青一面取绢帕擦拭着脸上汗水一面问道:“萧大侠在吗?” 话说出口人还未沾座位显然他有迫不及待的急事。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大侠正在练习两种武功不便惊扰展兄有事、可否先行告诉在下?” 展叶青望了客室中侍茶童子一眼才缓缓说道:“宇文先生一直没有离开这座马家庄吗?” 宇文寒涛道:“紫金刀马庄主把这座庄院拨作天下英雄会聚之所后就举家他迁不知去向萧大侠由九宫山回来后又练习几种武功因此区区和马文飞、楚昆山等一直留在此地。 挥手对那侍茶童子说道:“你下去吧!” 那童子应了一声欠身而退。 展叶青道:“楚老前辈等哪里去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练习武功引起了留此之英雄的豪兴相约互以绝技传授每日聚集后园之中;练习武功。” 展叶青目睹童子去后低声说道:“宁文先生在下奉师兄之命而来有事要奉告。” 宇文寒涛道“可是关于那沈木风的消息。” 展叶青微微一怔道:“宇文先生早已知道了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只不过是猜想而已。” 展叶青道:“猜得不错沈木风没有死。” 宇文寒涛道:“令师兄见过他吗?” 展叶青点点头道:“见过好的是他还未觉敝师兄。”宇文寒涛道:“沈木风现在何处?” 展叶青道:“就在雪峰山中据敝师兄所见他步履矫健似是伤势已愈。” 宇文寒涛道:“各大门派追杀百花山庄余孽的高手是否也到过雪峰山中?” 展叶青道:“没有见到除了我们武当派外雪峰山中再无其他门派中人!”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但此讯目前还不能告诉萧大侠!” 展叶青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正在练习几种武功在他的武功尚未习成之前这消息最好是暂时别让他知道。” 展叶青道:“敝师兄的用心刚好与字文先生相反!” 宇文寒涛道:“无为道长有何高见呢?” 展叶青道:“敝师兄的意见趁那沈木风伤势初愈还未来得及聚集星散的属下之前设法围歼于他但天下高手中只有萧大侠能对他构成心理上的威胁只要萧大侠往雪峰山中敝师兄已决心尽我武当门下全力先打头阵。” 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是见仁见智的看法就事而论令师兄的见解确有道理只不过在下的看法就有些不同了。” 展叶青道:“宇文先生有何看法呢?” 宇文寒涛道:“在下之意那沈木风伤势既然痊愈萧大侠也正在练习武功急也不在一时不如等萧大侠练好武功之后。 再去打那沈木风不迟。” 展叶青略一沉吟道:“在下奉命到此之对、敝师兄再三地告诉我要我无论如何请去萧大侠但宇文先生看法和敝师兄大不相同倒叫在下为难了。”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展兄的意思呢?” 展叶青道:“在下对宇文先生的智略向极敬服不过在下来此之时奉有敝师兄的严令无论如何要请萧大侠赶往雪峰山去。” 宇文寒涛道:“令师兄遣你来此之时可曾要你和我谈谈?”展叶青点点头道:“是的敝师兄说如若遇上宇文先生就和宇文先生详细地研商一下。” 宇文寒涛道:“这就是了令师兄既然要你和我研商一下那就是说对在下的意见十分重视了。” 展叶青道:“先生可是坚持不让萧大侠去?” 宇文寒涛道:“令师兄遣你来此之时可曾说过要你不管在下意见如何非要请萧大侠赶往不可?” 展叶青道:“这话倒是没有说过不过他交代在下催促萧大侠早些赶去。” 宇文寒涛轻轻叹息一声道:“展兄在下已仔细地想过了此刻如若要萧大侠赶往雪峰山中不但影响萧大侠练武的成就而且对今后武林大局也将极为不利……” 展叶青道:“击敌于无备之下一举而歼对我门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呢?”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练习的什么武功在下虽然不知但我猜想那定是一种极为深奥的武功。月来他已完全沉醉于习武功之上已达习武人极为难得的浑然忘我之境如若此刻沈木风出现雪峰山的消息告诉了他他定然要急急赶去此后只怕再很难得静下心来练习武功了。” 展叶青长长吁一口气道:“先生之意呢?” 年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忍耐一时展兄请回复令师兄转告在下之言最好不要和沈木风冲突只在暗中监视他的行动。” 语声一顿接道:“如若在下的推断不错沈木风在雪峰山中定然有一个藏身之地以沈木风为人的狡猾岂只经营一处百花山庄。” 展叶青略一沉吟道:“宇文先生说的是。” 宇文寒涛道:“还有一桩事如若在下告诉展兄展兄也不会强要萧大侠此刻赶入雪峰山中了!” 展叶青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那位伤在萧大侠剑下也同时击伤萧大侠的和尚极可能和沈木风同在一起。” 展叶青点点头道:“不错如是那和尚也在那里而且伤势已好就算萧大侠赶去了也难是两人之敌。” 宇文寒涛道:“正是如此但如拖过一段时光萧大侠武功练成那就不用怕他们了……” 捋髯沉吟一阵道:“在下有几句话问的也许不当是否愿问答在下展兄自作决定就是!” 展叶青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令师兄率领你们武当高手赶往雪峰山中是奉人之召是吗?” 展叶青道:“不错” 宇文寒涛道:“什么人?展兄知晓吗?” 展叶青摇摇头道:“实情兄弟不知只知是一位武林前辈敝师兄对我等一向极信任不论何等计划都会先对我等说明但对此事却不肯先说明白。” 宇文寒涛道:“你们见过那位武林高人了吗?” 展叶青摇摇头道:“目下为止还未见到。” 宇文寒涛道:“你们去的时间不短了。” 展叶青道:“是啊!那人指点了一处地方要我们等候。我们已等两月有余了。” 宇文寒涛道:“令师兄既然如此心中定有把握展兄请回去吧!如是萧大侠的武功近日有成在下当陪他到雪峰山中一行。” 展叶青道:“在下归见师兄之时如何回复呢?” 宇文寒涛道:“你照直而言把在下的话原意转告。” 展叶青双眉耸动良久不语;显然心中大感为难。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展兄不用为难在下相信展兄据实转告了在下之言后令师兄定会谅解。” 展叶青无可奈何他说道:“好吧!先生如此坚持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不过在下希望先生能够答允一个期限在下归见敝师兄时也好有个交代。” 宇文寒涛道:“这个兄弟也很难说了萧大侠几时能够练成武功区区也无法确定……” 略一沉思道:“不过在下想来不会大久至多再等一个月。” 展叶青吃了一惊道:“一个月?” 宇文寒涛道:“不错我想不会过一个月的时间。” 展叶青摇摇头道:“太长了。” 宇文寒涛道:“也许只有几天练武的时间长短如何能够控制。” 展叶青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是说宇文先生无法订出一个期限了?” 宇文寒涛看他一直追问不休心中暗暗忖道:看来那无为道长令谕极为森严如若萧翎在此非要他把萧翎叫往雪峰山中不可看来只好要给他一个肯定答复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展兄尽管请回半月之内在下由此动身赶往雪峰凶去了展兄请留下个会面之地先行回山去回复令师兄。” 展叶青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个封好的密套交给了宇文寒涛道:“敝师兄已把形势图案绘在这密套之内先生依图索骥就不难找到我等了。” 宇文寒涛接过封套藏于怀中道:“展兄请上路吧!令师兄也许翘盼望你早日归去。” 展叶膏一抱拳、道:“在下告别了。” 转身向外行去。 宇文寒涛送到大门口处道:“展兄一路顺风恕兄弟不远送了。” 展叶青道:“不敢有劳。” 放步向前奔去。 宇文寒涛目睹展叶青去远之后才长长吁一口气回到庄中。 原来他心中明白只要萧翎听到此讯必然会赶往雪峰山中势必放弃习武之事。 展叶青在这庄院多停留一刻时光就多一刻让萧翎知晓的机会展叶青离去之后才算消去为萧翎知晓此讯的危险。 但宇文寒涛原本沉重的心情此刻又加重了一重负担。 他仰脸望着满天乌云缓步行回室中。 抬头看去只见萧翎端坐在客室木椅之上不禁为之一呆道“萧大侠来多久了?” 萧翎道:“刚刚进门。” 宇文寒涛暗暗叫了两声侥幸忖道:如是他早来一步那就正好碰上展叶青了。 心中念转人却在椅上坐下道:“萧大侠的武功练成了吗?” 萧翎摇摇头道:“还未全部贯遁大约还要三七时光。”宇文寒涛暗道:“三七二十一日那是半月以上了。”口中笑道:“萧大侠专心练习武功、目下江湖上十分平静用不着萧大侠费心。” 萧翎道:“唉!近日中可有沈木风的消息?”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练武之时最好不要分心旁骛。” 萧翎点点头道:“我那孙老哥呢?” 宇文寒涛道:“行踪杳然、一直未得到他的消息。” 萧翎道:“适才在下想到一件事假如不问个明白很难安心练武了。”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 萧翎接道:“孙老前辈离去之时定然和你谈过他们要行向何处?” 宇文寒涛点点头道:“说过。” 萧翎道:“他可是去找岳姑娘?” 宇文寒涛道:“不错他已由丐帮要到四名弟子相助追寻岳姑娘的下落。” 萧翎道。“还未找到吗?” 宇文寒涛叹道:“这个在下还未得到消息不过以丐帮耳目的灵敏如若也无法找到岳姑娘只怕天下难以有找到岳姑娘的人了!” 萧翎道:“会不会是孙老前辈已经找到了岳姑娘?” 宇文寒涛摇摇头道:“这个不会吧如是那孙老前辈找到了岳姑娘早已经传回来消息了。” 萧翎道:“如若有消息希望宇文兄即刻告诉在下。” 宇文寒涛道:“好!一有消息在下就告诉萧大侠……” 他语声微微一顿又接道:“难得江湖上这一刻平静希望萧大侠能够借此时间苦练成几种武功。” 萧翎点点头道:“我知道。” 宇文寒涛道:“就在下的看法目下江湖上这一刻平静只不过是一场大风暴前的片刻安静一场更大武林纷争即将展现于江湖之上。” 萧翎道:“还是那沈木风掀起的风暴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有此感觉却无法说出是什么人能掀起这场武林波涛。” 萧翎沉吟了片刻道:“宇文兄你有话瞒着我吗?” 宇文寒涛道:“这个在下怎敢不过有很多琐琐碎碎的事情在下未敢惊动萧大侠罢了。” 萧翎点点头道:“好我该去练习武功了。” 举步向外行去。 宇文寒涛目睹萧翎去后长长吁一口气缓步退回室中焦急地等待中过去七日虽只七日时间宇文寒涛此刻却有着度日如年之感。 一向多智的宇文寒涛此刻心中有着无比重负他极力保持从容和镇静不愿把内心中的忧郁流露出来。 马文飞等群豪互以武功相授一个个都觉着兴高采烈谁也没有注意到宇文寒涛内心的沉重负担。 时光匆匆不觉又过了七日。 宇文寒涛心中暗自盘算和那展叶青相约的期限只有明日一天了必需在今夜动身明日也许能以赶上和无为道长等约会的时间。 心中念转;人却缓步行入后园之中。 这时楚昆山正把自己赖以成名的子母铁胆传授群豪。 宇文寒涛心中忖道:楚昆山肯把子母铁胆绝技传授群豪他们这场互传武功之会当可使参加之人学得不少绝技个个都获益匪浅武林中会打子母铁胆的除了楚昆山之外原本再无别人但今日之后陡然间多出了很多会打子母铁胆的武林高手了。 心中念转人却缓步行向商八的身前低声说道:“商兄。”商八回目一顾宇文寒涛急急站起身子道:“宇文兄……”宇文寒涛低声接道:“咱们不要妨碍别人练武旁边谈吧!” 第五十六回 怪事层出不穷 商八随在宇文寒涛身后行到花园一角低声说道:“宇文兄有何见教我们园中与会人无一藏私各以绝技传人个个全力以赴忘去向宇文兄请安了。” 宇文寒涛道:“商兄言重了……”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在下有点事想在今晚离开……”商八吃了一惊不待宇文寒涛的话说完急急接道:“宇文兄要走了?” 宇文寒涛道:“只是暂时离开数日多则四天就可回来了。” 商八双目盯在宇文寒涛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先生意欲何往?” 宇文寒涛忖道:中州二贾事事不瞒萧翎我如据实而言此事必将很快为萧翎所知说不得只好说几句谎言了。 当下说道:“会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目下江湖上一片平静一时之间还不致有何麻烦兄弟在此与否都无关紧要何况我去去就来绝不过四日。” 商八道:“先生和我家萧大哥谈过吗?”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和诸位一般正沉醉在习武中在下之意不用惊动他了。” 商八点点头道:“先生的决定自是不会错但江湖大局仰仗尚多我家大哥仍需先生绝世的才华辅佐希望先生能如约而归。” 宇文寒涛道“我年近花甲得萧大侠赏识提携庆幸能得力武林正义一尽绵薄今生极愿追随萧大侠得效微劳商兄尽管放心……”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不过兄弟去后要商兄和社兄多费心了。” 商八道:“什么事先生只管吩咐!” 宇文寒涛道:“目下江湖虽然是一片平静这马家庄更是鸡犬无惊但咱们不能太大意在下去后商兄可以照顾萧大侠为由退出这互传武功之会马家庄周围三十里兄弟都派有眼线如若有强敌大批来犯他们虽时可早传惊讯但如来的是一等高手他们就未必能够觉了。” 商八点点头道:“我明白先生只管放心但望早去早回也好让在下早日除此重担。” 宇文寒涛道:“我尽快回来就是在下离此之事商兄最好能够暂保秘密不用告诉别人。” 商八听他口气不禁动了怀疑之心一皱眉头道:“宇文兄离此当真只是为了去会见一个朋友吗?” 宇文寒涛道:“详细内情待在下回来之后再告诉商兄不迟。” 言罢转身而去不再理会商八。直回室中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囊立时动身他计算时间必需要连夜赶路才能赶上明日之约。 行约六七里已是太阳下山时分。 宇文寒涛回顾无人就过旁一桥大树下取出展叶青送来的密封。 拆封望去:只见密函上写着“七星潭双松岩下”短短两语。宇文寒涛看完之后探手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燃起密函。 这当儿突见人影一闪由树顶直扑而下抓向那燃烧的密函。 事出意外宇文寒涛大为惊骇;左臂一抬拍出一掌右手却急急把燃烧的密函转过一边。 但见那扑下的人影一仰身向后退出五步笑道:“宇文先生。” 宇文寒涛凝目望去不禁一呆。 原来来人竟然是百里冰。 百里冰道:“那上面画的是什么秘密先生要这等谨慎?”宇文寒涛答非所问地道:“姑娘到此作甚?” 百里冰道:“我奉命监视先生……” 宇文寒涛道:“奉谁之命?” 百里冰道:“自然是萧大哥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要姑娘监视在下什么?” 百里冰尴尬一笑值:“我说的太急了不是监视先生而是要我保护先生……” 宇文寒涛接道:“不管是监视保护只是措词不同而已。那是说萧大侠已经对在下不信任了。” 百里冰急道:“先生不要误会萧大哥不但对先生信任有加而且对先生关心无比他告诉我说先生为了怕他分心旁顾不能专志习武所以有很多事都忍在心中不告诉他。” 宇文寒涛点头一笑道:“萧大位的观察力似是愈来愈强了。” 百里冰接道:“因此大哥要我注意宇文先生的举动想不到真被他猜对了。”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多承萧大侠如此关心在下感激不尽、敬请上复萧大侠就说在下去会个多年未见的朋友多则七日少则四天定可赶回。” 百里冰摇摇头道:“萧大哥说不能让你一人涉险。” 宇文寒涛道:“在下只是去会个朋友无险可涉姑娘只管去复命就是。” 百里冰道:“不行来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宇文寒涛呆了一呆道:“还有什么人?” 百里冰道:“先生一向料事如神猜猜看来的是谁?”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可是萧大侠本人吗?” 百里冰回头望着树顶笑道:“大哥下来吧!人家宇文先生早已知是你了。” 但见人影闪动萧翎由枝叶密处一跃而下笑道:“我觉得宇文兄瞒着我果然被我猜对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的思虑也是越来越缜密了。” 百里冰道:“宇文先生你一个人走得这等秘密、定然是有着很重要的事了?” 宇文寒涛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道:“萧大侠既然能猜在下有事要离开此地那就索性再猜猜看在下为了什么事要离开此地。” 萧翎道:“在下没有宇文先生之才只怕很难猜对了。” 宇文寒涛道:“猜猜不妨” 萧翎沉思了一阵道:“可是无为道长有了消息?” 宇文寒涛哈哈一笑道:“猜得很准在下正是要去会那无为道长。” 萧翎道:“无为道长现在何处?” 宇文寒涛道:“雪峰山中。” 萧翎道:“他遣人来请先生吗?” 宇文寒涛道:“他遣人来请萧大侠但在下知晓萧大侠正在练习武功因此不便惊扰和他定下了半月之约约期已至在下不得不去通知无为道长以免有愧信义。” 萧翎道:“那无为道长遣人找我定有什么大事故?” 宇文寒涛道:“在下想先行请问萧大侠一件事。” 萧翎道:“什么事?” 字文寒涛道:“希望萧大侠能够据实回答在下你的武功练成了没有?” 萧翎道:“虽然未达精熟之境但已勉可用作对敌。” 宇文寒涛道:“记得萧大侠告诉在下需要三七二十一日才能有成是吗?现在才过了二七十四日。” 萧翎道:“所以才未练纯熟不过这等武功只要一入门径、随时随地都可以练习那倒用不着非要固守在马家庄中了。” 宇文寒涛道:“既是如此在下倒不便再瞒萧大侠了那无为道长觉了沈木风在雪峰山中出现。” 萧翎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宇文寒涛道:“是的据展叶青告诉在下那沈木风似是已伤势痊愈。” 萧翎道:“宇文先生准备如何对付呢?” 宇文寒涛道:“老实说在下觉得这其间定然有着很多内情。” 萧翎道:“所以宇文先生想去查看一下。” 宇文寒涛道:“正是此意。” 萧翎道:“先生一人前去不觉得大过危险吗?” 宇文寒涛道:“一则为那无为道长作后援再者在下此番前去和他们斗智不斗力旨在查看一下内情。” 萧翎微微一笑道:“宇文兄可否带我们两人同去呢?”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离开了马家庄领导无人万一有了什么变故岂不是要乱得一团糟了。” 萧翎摇摇头道:“在下离去之后已经留下了一封书信。如若有了变故劳请那马总瓢把子代为照顾以楚昆山和司马乾从旁为辅。”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萧大侠既然来了只怕在下难再有劝回之力……” 萧翎道:“你不肯惊动我只是为了怕惊扰我练习武功但在下已经说过了不会妨碍如若宇文先生还能说出不让在下同行的道理在下倒也不敢勉强。”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只要萧大侠肯答允在下未得同意之前不随便出手那就成了。” 萧翎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宇文寒涛道:“我已和展叶青约好以暗记联络相会一切都要暗中行事那是要改装易容了萧大侠已是天下武林同道人人敬重的大英雄只怕不屑此为。” 萧翎道:“不要紧只要我们心存正义这方法倒是不用苛求了。” 宇文寒涛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那沈木风还没有死掉如若那展叶青说得不错在下猜想他也许已知晓咱们的停身之处如要求行动隐秘一些最好现在就易容而行。” 萧翎道:“好!一切都照宇文兄的计划而行。” 三人计议已定立时改装易容而且分头而行。 宇文寒涛为了使身份隐秘不惜剪下了一半美髯扮作一个富商。 萧翎单独行动扮作了一个村夫和宇文寒涛保持十丈距离而行。 这等扮装分派就算那沈木风精明过人也无法猜想到百里冰和宇文寒涛同行而萧翎却独走一路。 需知一个人的易容术不管高明到什么程度纵然能把容貌改变却无法改变那原有的气度。 沈木风对萧翎和宇文寒涛自然特别留心只要计划中稍有破绽就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 三人一路行去不徐不疾和常人一般直到入夜后才放腿赶路。 一夜兼程奔行五更时分。到了一座山谷旁边。 宇文寒涛指着道旁的密林道:“七星潭已距此不远;咱们天亮赶路午时可到如若沈木风真在七星潭附近再向前走他们布下耳目更多咱们要小心。” 萧翎道:“宇文兄说的是。” 三人在道旁林中坐息一阵天亮之后才动身赶路奔向七星潭。 又行十余里过了一个三岔路口只见行人渐多车马时见。 又行五里左右到了一座浅峰下只见那峰前广大的草地上停有数十辆马车和近百匹的健马。 原来、上七星潭要登矮峰车马到此却已无法再进。 百里冰回目望去只见萧翎远在十余丈缓缓而行低声对宇文寒涛道:“先生这里很热闹!” 宇文寒涛一面举步而行一面答道:“这地方为人现虽已在百年以上但游人群集还是近十几年中事山中道路修整之后游人更多在下十年前来过一次但看场中车马似是比过去更热闹一些。” 举步登上矮峰眼下景物突然一变。 只见峰后里许外一片广大的盆地上游人如织不下数百七星潭分布成北斗七星形中有一道溪水连起。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百里姑娘小心戒备不要多言。”大步向前行去。 百里冰知他料事之能向无差错也不多言暗中提聚真气紧追在宇文寒涛的身后而行。渐渐地行近了七星潭。 只见潭水碧绿每一座星潭占地在五亩以上。 靠北的一面崖壁耸立长满青草望去一片翠色。 无数的梭形小舟间杂一两艘小型的画肪穿梭往来于那一溪碧水连接的群潭之中。 宇文寒涛站在潭畔沉思片刻举手一招一艘小舟驰了过来。 宇文寒涛登上小舟道:“我们雇你小船自己划。” 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那船伙计看那锭银子足有四两多再造一艘新船也用不了如许多的银子心中大喜接过银子一语未就上岸而去。 百里冰随后上了小舟。 宇文寒涛道:“运桨驰舟绕道七星潭走上一周。” 百里冰也不多问双手运桨小舟沿那一溪碧水缓缓驰去。 七量潭奇怪处就在那一条天然溪道连接起了七个各不相同的水潭那溪道虽然贯连七星潭但弯曲回转极渣物神奇之妙。 穿过了两座水潭溪道突然折转向正南方耸立的崖壁下。 百里冰双手运桨小舟轻灵地划在静静的溪水面上。 宇文寒涛目光转动很留心地看着四周的景物。 突然间宇文寒涛一扬手道:“快些靠岸。” 百里冰抬头看去只见两株连身而生的松树耸立岸上。 一块巨大的岩石矗立在树旁。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在下如若没有招呼不论生什么事姑娘都不用上岸相助。” 百里冰心中虽然疑窦重重但却点头应允。 宇文寒涛举步登岸缓缓向前行去。 百里冰好奇之心大动侧身而坐暗中留神着宇文寒涛的举动。 只见宇文寒涛在那双身松树之下绕了一周行入大岩之后。 百里冰等了足足有一刻工夫却仍不见宇文寒涛由岩后行出心中大奇忖道:难道他遇上了暗算不成。 正待举步跨上岸去突然又想到字文寒涛吩咐之言强自忍了下去。 又过了半住香的工夫仍不见宇文寒涛绕出石岩百里冰再也忍耐不住、纵身上岸直向那巨岩后面行去。 凝目望去哪里还有宇文寒涛的影子不禁大吃一惊暗道:糟了他定是受了人的暗算为人俘获而去了。 宇文寒涛的武功不弱怎的一点声息未就这般失去了踪影那暗算他的人物实是不可轻视。 回头望去但见潭中舟肪往来萧翎也不知身在何处。 她生性聪慧、心知此刻必需镇静从事才可应付这诡变莫测之局。 她暗暗提聚真气抬头向那枝叶茂密的树冠望了一眼突然一提真气直冲而上。 右手探出抓住一根粗枝一个大翻身人已坐在一根粗于之上。 目光转动看树上确无埋伏才疾疾跃上树头。 居高临下向外望去。 只见十余丈外紧依崖壁之下有一座青色的房屋。 百里冰心中暗作盘算道:如若那宇文寒涛被人掳去之后正南方人多眼杂那人绝不会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人奔走必是赶向北方那座绿色的房屋很奇怪和山崖上的柄木颜色一般不留心很难看出那是有意的混淆耳目了。 心中盘算了一阵跃下树身直向绿屋奔去。 行近之后才看清楚那是一幢农舍上面爬满了青藤藤叶密集望去有如绿屋。 竹篱大开房门未掩分明是一座有人居住的农舍。 百里冰重重咳了一声举步行入篱门道:“有人在吗?”只听室中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冰儿进来吧!” 这声音正是百里冰最爱听的当下叫道:“大哥也在吗?”只见那室中几个竹椅上分坐着萧翎和无为道长、展叶青、云阳子等四人。 无为道长微一欠身道:“姑娘请坐。” 百里冰不见宇文寒涛在坐顾不得向无为道长还礼急急说道:“大哥宇文先生不见了。” 萧翎点点头道:“我正和道长研究此事。” 百里冰奇道:“怎么?你们早知道了?” 无为道长道:“看着他被人带走。” 百里冰道:“他如肯叫我上岸也不致孤身无援被人掳走了。” 说话之间人却行到萧翎身侧坐下。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不用焦急据无为道长说他并非是落在沈木风的手中。” 百里冰吃了一惊道:“怎么?那是说这里除了沈木风之外还有其他的敌人了?” 无为道长道:“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和咱们是敌是友目下还无法明白。” 百里冰道:“他们怎么会掳走了宇文先生呢?” 无为道长道:“宇文兄和贫道订下了半月约期今日最后一日了前些日都有我几应师弟轮流守望贫道料他可能在最后一日赶来故而稍作布置……” 百里冰接道:‘你们那约晤之地可就是双身松树之下吗?”无为道长道“不错那地方很清静甚少有入去而且高树巨岩也好藏身但今日贫道赶去之后;竟然已有一个人立在!” 百里冰道:“什么人?” 大为道长道:“不认识他带了一本书坐在那儿阅读看起来似是也要在那里等人一般贫道虽想逐他离开;但却想不出好的方法。” 百里冰道:“以后呢?那个人是何许人物道长怎能断言他不是沈木风的属下?”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以后贫道觉出事非寻常.就传谕我武当门下截住你们到此相晤哪知你们易容改装得太像了使他们无法辨认糟的是我们为了逃避沈木风的耳目也都改装易容再加上展师弟归来相告说来的只是宇文先生一人这就使我们错中加错、情势逼人贫道不得不抹去易容药物以真正面目在潭畔行动幸好遇上下萧大侠经萧大侠说明经过我们只好又匆匆赶来但仍然是晚下一步宇文先生已然为人掳去。” 百里冰奇道:“你们看见了。” 无为道长道:“看到了。” 百里冰道:“为什么不迫呢?” 萧翎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形如编蝠之物接道:“被这一种奇形暗器逼退我和无为道长追到了崖下之时那人已挟持宇文先生登上崖间林木之中打出此物幸好是我走在前面凭仗千年蛟皮手套接得此物。 百里冰看萧翎和无为道长述说经过时毫无焦虑之情心中暗道:宇文寒涛是何等重要之人他们却是全无惊虑之情。心中大感奇怪。 但闻无为道长说道:“那人见萧大侠手接蝙蝠镖竟然无伤心中对萧大侠极皇佩服约定今晚初更在崖下相见。” 百里冰道:“道长相信他的话吗?” 无为道长道:“这悬崖上的密林只有两条可通之路贫道已遣人把守萧大侠也已和他们约定如是今夜初更他们不肯履约我们就放火烧山这片密林足足有五里方圆草藤浓密都是可燃之物如是放起一把火山上之人绝难有存身之法。” 万里冰想到沈木风放火烧自己的惨景不禁为之一呆口中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些人是何身份?” 无为道长道:“目下还无法知晓。今夜之中就可见他们之面了。” 百里冰望望萧翎道:“大哥他们一定会来吗?” 萧翎道:“我已和无为道长再三研究觉得他们绝不会甘冒咱们放火烧山之险。” 百里冰道:“大哥又如何能确知那些人不是沈木风的属下呢?” 萧翎道:“不论是何人如若他们定要和我们作对其心必在谋我我既来了他们岂肯放过。” 无为道长接道:“还有一点使贫道可确定他们不是沈木风的属下!那就是他们早已和我等照面如是沈木风的属下早就对贫道等下手了……” 话到此处突然见一个船夫模样的大汉急急跑了进来欠身对无为道长一礼道:“禀告师父双松岩下又出现一人。” 无为道长道:“什么样个人物?” 那船夫样的大汉道:“一个轻袍缓带的老者因相距过远弟子没有看清他的面貌。” 无为道长回顾了萧翎一眼道:“咱们的推断不错这是一次误会此刻出现之人才是他们要等的人。” 萧翎霍然起身道:“既是如此在下得去看看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觉得那计划太危险了萧大侠已和他们订下今晚之约何不多……” 萧翎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道长请依计行事在下去了。” 回身向百里冰说道:“你留这里听无为道长吩咐。” 百里冰低声道:“近来我武功进境很大。” 萧翎笑道:“我知道但也不用两人涉险我已和无为道长研商好了对敌之策你听从无为道长吩咐行事决然不会有错。” 大步向外行去。 无为道长道:“这蝙蝠口中含有毒针如是不知内情的人。不论伸手去接或是用兵刃封挡都将激动这毒针外射如非萧大侠抢先出手贫道势必要伤在这毒针之下了。” 百里冰望着萧翎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回头对无为道长道:“道长咱们可要去接应我大哥?” 无为道长笑道:“不用我有过一次之失哪里还能再有第二次贫道已然分别在各处要道之中安排了人手不论他从哪一个方向逃走“都无法逃过我们的监视。” 百里冰道:“如若他伤了我大哥呢?” 无为道长道:“以萧大侠武功之高世间能够伤他之人实还不多。” 百里冰道:“他们如若凭借武功绝难伤我大哥但江湖中人诡计多端他们也可能在暗中下手。” 无为道长心中暗道:她这般磨难我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姑娘既然不放心在下倒有一个法子。” 百里冰道“什么法子?” 无为道长道:“屋后有青牛一头姑娘扮作一个牧童模佯跨牛而行当不致引起萧大侠和那人的怀疑。” 百里冰喜道:“道长的方法果然高明我立刻改装。” 片刻之后百里冰化作一般牧牛童子跨上牛背缓缓向连身双松下行去。 且说萧翎直奔到双松岩下果然见一个白髯垂胸身着青袍的老者靠在大岩之上流目四顾似是在眺望四外的景物。 萧翎一直行到那大岩之旁那老者却仍是毫无所觉连头也不抬一下。 这老人出奇的镇静反使萧翎提高了警惕之心故意放重了脚步。 那老人回过脸来望了萧翎一眼又缓缓转到别处神情间一片冷漠。 这时萧翎正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遮去了脸上的尴尬之容。强自忍下心中怒意缓缓说道:“老前辈……” 那老人不待萧翎的话完立时转过身子冷冷说道:“你可是跟老夫讲话吗?” 萧翎道:“老前辈可是在此等人?” 白髯老人道:“哼!你是?” 萧翎道:“晚辈奉命而来……” 白髯老人道:“你奉何人之命?” 萧翎早已和无为道长研商过应对之法。当下一笑道:“约老前辈到此相会之人。” 那白髯老人冷哼一声道:“那人现在何处?” 萧翎道:“在那绿屋之中请老前辈移驾一行如何?” 白髯老人怒道:“他为何不来看我反要老夫去看他我千里迢迢跑来此地他好像完全地忘怀了是吗?” 萧翎道:“这是两位长者的事在下不敢妄自置喙两位见面之后自己谈吧!” 白髯老人点点头道:“好老失去见他!” 正待举步而行瞥见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激射而来。眨眼之间那人已到了萧翎身前拦住了去路。 萧翎抬头望去只见来人大约有四旬左右中等身材长裤短衫打扮得很利落目闪精芒分明内外兼修的高手。 但闻白髯老人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大汉望了萧翎一眼口中却答道:“在下边度老前辈可是在此等人吗?” 白髯老人望了萧翎一眼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翎早已借机打量了那白髯老人只觉他精华内蕴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手心中暗道:这人及时而来只怕很难骗他进入那山边茅舍看此老武功实非等闲一动上手只怕很难在短时中分出胜败了何况还有这位边度看来也非等闲之辈。 他心中念头打转也就不过是眨眼之间说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 边度望了萧翎一眼道:“这位不是老前辈带的人吗?” 白髯老人冷冷说道:“他是奉命来接老夫的人哼!你们究竟在闹什么把戏?” 萧翎心中明白此刻一言错出立时将露出破绽事情既是无法两全只有设法在一举间把两人制服然后再查明内情。 他心中主意暗定静静地站在一侧等待机会。 那边度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虽然觉得事情不对但并未立刻作只是冷冷一笑道:“阁下是何许人物、萧翎道:“在下吗?奉命而来迎接这位老前辈……” 边度冷冷接道:“你可知晓这位老前辈是何许人物?” 萧翎暗道:看来今日非要动手不可了当下反问道:“在下知道是知道但却不能奉告。” 边度怒道:“胡说八道!” 突然跃起一掌攻向萧翎。 萧翎左掌一抬硬向那边度掌上迎去口中冷冷说道:“阁下出手伤人是何用心?” 但闻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 边度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呆在当地。 那白髯老人突然哈哈一笑道:“你们打吧!哪一个打胜了老夫就跟哪一个走。” 萧翎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好啊!这位老先生并无是非之心倒是看起热闹来了。 但闻那白髯老人叫道:“打啊!打啊!你们怎不动手了?”边度在那老人催迫之下欺身而上挥拳抢攻。 萧翎挥掌迎击两人展开了一场恶斗。 那边度武功不弱攻势猛恶至极。 但萧翎此时武功已近凡入化之境掌指挥弹之间轻描淡写地化解开边度猛恶的攻势。 那边度一口气攻出二十余招尽为萧翎化解开去。 白髯老人眼看萧翎只是封架不肯还手忍不住叫道:“你怎么不还手?” 萧翎微微一笑回手反击第三招已点中边度穴道。 白髯老人满脸惊奇之色目光盯注在萧翎的脸上道:“阁下究竟是何许人物?” 萧翎微微一笑道:“在下萧翎!” 白髯老人双目盯注在萧翎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你就是目下江湖上人人敬重的萧翎?” 萧翎道:“正是区区在下。” 白髯老人摇摇头道:“不像不像我听说那萧翎生得英俊游洒岂是你这样一副尊容?” 萧翎拿下人皮面具道:“老前辈听说的萧翎可是如此吗?”白髯老人望了萧翎一眼道:“这就有些像了……” 脸色一变接道:“好啊!你是应那老和尚之邀为他助拳?”萧翎摇摇头道:“不是晚辈和双方都不相识自然谈不上为谁助拳不过事情牵扯到区区身上区区是不得不出面了。” 白髯老人道:“此言何意?” 萧翎道:“在下一个朋友和人相约但对方却误为是老前辈把他掳了去因此在下不得不插手此事了。” 那白髯老人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 声音突然转变得十分冷漠接道:“听说你进了禁宫?” 萧翎微微一怔道:“不错。” 白髯老人道:“那禁宫的建筑如何?” 萧翎听他忽然扯上禁宫心中大是奇怪但仍然应道:“建筑奇幻巧夺天工。” 白髯老人道:“嗯!老夫的手艺还不错吧!” 这一句话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萧翎的心上不禁仔细打量了那老人一眼道:“阁下是……” 白髯老人道:“那是老夫的手笔啊!” 萧翎大吃一惊道:“老前辈是巧手神工包一天?” 白髯老人道:“不错正是老夫!” 萧翎道:“老前辈没有死在禁宫吗?” 包一天道:“你几时见过一个人自己修筑的坟墓把自己埋在其中。” 萧翎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花尽心血修筑了那座禁宫只是想一网打尽十大高手……” 包一天道:“你错了不是十个人连那长眉和尚一共十一个人只是武林以讹传讹;知晓十人罢了……” 脸上突然泛现出黯然神情道:“老夫只是想考考他们的才智因此留有出路口想他们必然能找到出路逃出禁宫哪知竟然大都死于其中……” 萧翎道:“大都死于其中那是说还有人逃出来了。” 包一天道:“不错逃出一个长眉和尚。”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加上长眉大师那是说有两个人不在禁宫之中但就晚辈记忆所及我们似是见到了十具尸体。” 包一天道:“不错有一位是老夫的弟子替老夫死于禁宫之中。” 萧翎道:“这就对了老前辈逃出禁宫之后数十年未在江湖出现此番到此定有作为了?” 包一天道:“老夫设下禁宫一举间埋葬了和老夫齐名的十大高手心中确有着无比欢畅想想此后武林是老夫一人天下再也无人和老夫争雄江湖却不料正当老夫兴高采烈之际那长眉和尚陡然出现江湖找上了老夫!” 萧翎道:“你们动过手?” 包一天道:“不错他骂老夫心黑手辣不算英雄人物他要为活葬禁宫的九大高手报仇一番恶斗之后两败俱伤……” 萧翎摇摇头道:“我不信。” 包一天道:“你小小年纪我们动手之时你还未在人世为何不信老夫之言?” 萧翎道:“我生得晚未赶上那场大会但就晚辈所知那长眉大师在你们十一人中是武功最强的一位他精通天竺文字已得到达摩祖师武功真诠他在你们几场比试之中不肯太露锋芒用心只有维持武林的均衡有你们号称十大高手的比武之争使武林宵小不敢妄动保持了一种平衡的均势也使九大门派和包老前辈这等江湖奇人心有所专意不旁骛才使武林中有一段很长时间的平静日子。” 巧手神工包一天听得呆了一呆道:“你这娃儿小小年纪倒是很有见识这些话是别人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萧翎道:“半由晚辈在禁宫观察所得半由晚辈推想出来的结论。” 包一天道:“你很聪明老夫和长眉和尚那番动手相搏老夫确然是败在了他的手中没错不过不过……” 他似是有着难言之隐不过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翎缓缓说道:“老前辈暗施诡计也伤了那长眉大师是吗?” 包一天双目圆睁望着萧翎道:“你猜得不错老夫在重伤之下乘那长眉大师不备之际以一把毒粉陡起反击伤了长眉大师……” 萧翎叹息一声道:“那长眉大师指责老前辈心狠手辣看来果然是不错。” 包一天道:“那长眉大师身中毒粉之后转身狂奔而去但老夫也伤得很重养息数年之久才逐渐康复在那几年岁月之中我一面养伤一面思索所作所为不禁是愧憾交集悲痛莫名但大错已涛悔恨何及我想到死但又担心那长眉大师身中毒粉之后以他绝世功力还有生存之机我身怀解药只要能找到池存身之地就可疗好他的毒伤……” 他自我解嘲地苦笑一下接道:“也许是我不想死找出这样一个理由来为自己解说但我伤好之后确也化了数年时光。走遍了天涯海角去找寻那长眉大师但我失望了那长眉大师有如沉海沙石听不到一点消息。” 凝目沉思片刻又道:“老夫失望之余就为自己建了一座孤独之屋准备终老那房舍之中永不再踏入江湖一步我想一个人孤处一室定然是寂寞难耐很快地会忧郁而死哪知我却大反常情在那暗室中住了几十年不但没有死身子反而更为健朗起来就老夫感觉之中也觉出我的武功大有进境。” 第五十七回 红楼会怪人 萧翎道:“老前辈这番离开孤独之屋意欲何为呢?” 包一天道:“去年老夫接到了长眉和尚一封信约老夫今日到此一晤老夫闷在那孤独之屋中数十年接到了这封信心中一想反正要离开那孤独之屋早离开一天也好接信七天后就离开孤独之屋眼看江湖上的劫难风雨使老夫回忆到当年那些风平浪静的日子也知晓了你萧翎的名字。” 萧翎心中暗道:这老人大约是在那孤独之屋住得大久了人也变孤僻了不可以常情推断他的作为。必需要问个明白才好。 心中念转口中间道:“老前辈此番见了那长眉大师之后准备如何?” 包一天挎髯沉吟了一阵道:“老夫一手活葬了武林九大高手又用诡计伤了那长眉大师就算把老夫乱刀分尸那也是罪有应得不过老夫这几十年来武功精进不少在死亡之前想一证我心中所思。” 萧翎心中暗道:话虽说得婉转但却是软中带硬那是他要和长眉大师动手一分生死了。 但闻包一天长长吁一口气道:“老夫是想求证数十年静悟而得的武功放眼当今之世除了长眉大师之外又有何人能力老夫试手呢?” 萧翎道:“听老前辈话中之意那是说要和长眉大师动手一搏了?” 包一天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老夫只是想求证我心中所想不论我是胜是败老夫都会自绝了断。” 萧翎心中暗道:他的想法却是孤芳自赏常人无法测度。付思之间只见一个牧童骑牛而来望了萧翎几眼又带转牛头而去。 包一天双目盯注在那牧童身上瞧了一阵道:“那牧童是武林中人所装扮。” 萧翎已隐隐认出那是百里冰闻言不由一惊忖道:这老人好厉害的一双眼睛那牧童是冰儿万一他要对冰儿一试身手那可是一桩大为麻烦的事必得分他心志改变主意才成。 主意暗定缓缓说道:“目下老前辈已知在下身份我和此事无关这位边度兄才是真正来迎接老前辈的人物。” 包一天道:“不错老夫替他解开穴道。” 伏身拍活边度的穴道。 边度人虽被萧翎点倒但他有耳可闻有目可睹自把两人对答之言听得极是清楚已知两人身份是以穴道被解之后反而不知如何开口呆呆站在一侧。 萧翎道:“老前辈准备去见那长眉大师吗?” 包一天道:“不错。” 萧翎道:“晚辈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老前辈肯否答允。”包一天道:“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萧翎道“老前辈会见长眉大师时晚辈和几位朋友也想随行一往拜见一下前辈高人。”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老夫可以答允但那长眉大师是否愿见你们那就非老夫能够决定了。” 萧翎道:“只要老前辈答允带我们同去如果那长眉大师不肯相见晚辈再自行退回就是。” 包一天道:“你有几个朋友都是些什么身份?” 萧翎道:“晚辈除外还有武当掌门人无为道长及其师弟云阳子、展叶青及北天尊者的女公子百里冰等四人。”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吧!老夫可以试试如是那长眉大师不肯和尔等相见那是和老夫无关了!” 萧翎心中大喜提高了声音道:“冰儿快转回来。”只见已在数十丈外的骑牛牧童突然跃下牛背疾奔而来片刻间已到萧翎等身前。 包一天目注萧翎缓缓说道“这人是谁?” 萧翎道:“百里姑娘在下刚才已对老前辈提过了!” 包一天望着百里冰道:“令尊北天尊者和老夫很熟识!”萧翎接道:“这位是包老前辈快来见礼。” 百里冰应了一声躬身对包一天行礼道:“见过老前辈。”包一天笑道:“昔年令尊曾和老夫动过一次手我们搏斗千招无法分出胜败彼此心中都明白无法再胜对方相对一笑尽消前嫌老夫曾劝令尊参与十大高手比武定名之争但令尊执意不肯以后就未见过面了不知他近况如何?” 百里冰道:“托老前辈的福家父母身子都很健壮。” 包一天哈哈一笑值:“老夫一生中很少朋友和令尊虽然谈不上有何交往但彼此都十分敬慕对方的武功。”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接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萧翎道:“老前辈答允过要带无为道长等三人同往一行。”包一天道:“他们现在何处?” 萧翎道:“前面绿屋之中老前辈请入绿屋之中待茶休息片刻再去不迟。” 包一天道:“不知长眉大师是否有此耐心……” 目光转到边度的脸上道:“你可是奉那长眉大师之命来此接老朽吗?” 边度道:“是的晚辈是奉命来此迎接老前辈的。” 包一天道:“那长眉大师居住之地离此多远?” 边度道:“距此不足五里上山就到了。” 包一天道:“老夫被他们拖住你是亲眼看到了?” 边度道:“是的晚辈看到了。” 包一天道:“那很好老夫晚去片刻时光不要紧吧!” 边度道:“这个嘛在下不知。” 包一天道:“你如心中害怕那就不妨先行设法回去告诉那长眉大师一声就说我老人家被人拖住了随后就到如是你不放心”那就跟着老夫一起走。” 边度略一沉吟道:“在下还是跟着老前辈吧!” 包一天道:“好咱们走吧!” 当先举步向那绿屋中行去。 萧翎带路人室只见无为道长等正在厅中坐着等候。 萧翎急行一步低声说道:“道长这位就是建筑那禁宫的包一天包老前辈了。” 无为道长道:“这么说来他是巧手神工了?” 萧翎道:“正是此人。” 目光转镖包一天脸上一抱拳道:“失敬失敬!” 巧手神工包一天笑道:“好说好说咱们素不相识你不认识老夫那也是应该的事。” 望望萧翎又道:“还有什么人?” 萧翎道:“就是我等五人。” 原来那展叶青和云阳子都在室中。 包一天道:“那长眉大师已找了我几十年定下今日之约老夫如是去得晚了定然会使他心焦得很。” 一挥手对边度说道:“你带路。” 边度应了一声大步向外行去。 萧翎低声对无为道长道:“道长等愿意去瞧瞧吗?” 无为道长道:“自然想去但不知那包老前辈是否见允。”萧翎道:“晚辈已和他说好了云阳道兄和展兄亦可同往。”无为道长道:“那很好。” 起身向外行去。 边度带路依序是包一天、萧翎、百里冰、无为道长三位师兄弟。 步行片刻已到崖下。 萧翎拾头看去只见那一片悬崖陡如墙十分光滑心中暗道:“不论何等高明的轻功也无法一举间攀登悬崖看来要施壁虎功游上去了。奇怪的是这光滑石壁两侧都生满了矮松如是要攀壁而上应该是走旁侧生有矮松之处才好借力付思之间突闻边度撮唇一声清啸。 啸声甫落那悬崖上突然垂下了一根粗绳。 边度道:“咱们要借绳力登壁在下先行带路。”手抓绳索向上攀去。 群豪紧随边度身后攀索而上。 这几人都是一流身手片刻之间登上崖壁。 抬头看去只见那林木掩映间露出一角红楼。 包一天望着那红楼笑道:“就在那红楼中吗?” 边度道:“不错。” 加快脚步而行。 包一天萧翎等紧随边度身后绕过一片密林到了那红楼门前。 边度回顾了包一天一眼道:“老前辈请留步片刻在下入内通报一声。” 包一天一挥手道。”你去吧!” 边度转身行入门内。 这是一座红砖砌成的瓦舍依据着山势形态建筑而成宽不过一丈但却很深长曲转在密林之中。 目力所及处一片凄冷除了那进去的边度之外再无其他之人了。 萧翎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低声说道:“道长在这里停留了很久时间可知这座红楼?” 无为道长道:“说来惭愧贫道在此虽然停留了很久时间但对周围的形势并未了然也从未登过此山如非随同萧大侠一齐登山还不知这山顶密林中有这样一座红楼。” 萧翎道:“这房子建筑得很怪不似一般人家的住宅。” 但闻包一天自言自语他说道:“好一座活人安居的阴宅。”萧翎心中一动暗道:我说这建筑有些奇怪原来这院子深长很像一具棺材。 心中念转之间只见那边度快步行了出来。 包一天道:“长眉大师在吗?” 边度道:“正在恭候大驾。” 萧翎道:“我等可否随同入内?” 边度道:“萧大侠后走之秀老禅师已吩咐在下代他奉邀。” 萧翎道:“言重了在下不敢当……” 目光一掠无为道长接道:“这几位都是武当门下……” 边度点头接道:“在下己然代为禀明一并请入内相见。”一欠身道:“诸位请吧!” 包一天当先而入萧翎、百里冰、无为道长等鱼贯随行而入边度走在最后。 穿过了两重狭窄的院落到了后面厅中。 这座厅房是全院落最后一幢房舍也是整座院落中最大的一座厅房。 只听厅房中传出一个庄重的声音道:“是包施主吗?”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大师别来无恙。” 缓步行入厅中。 萧翎紧随入厅抬头看去只见靠后壁一张蒲团之上盘膝坐着一个身着袈裟、紧闭双目的老僧两道入鬓的长眉垂遮于双目之上。 在那老憎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青衣人右侧却坐着宇文寒涛。 长眉大师缓缓说道:“萧大侠包施主都请随便坐吧!” 包一天先在一座木凳上坐下萧翎、无为道长等也各自落座。 萧翎目注宇文寒涛道:“宇文兄好吗?”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托萧大侠之福区区因一番小小误会反而因祸得福了得晤老禅师受到不少教益。” 长眉大师叹息一声道:“也使老衲知晓了目下江湖中的情势。” 萧翎对这位前辈异人内心中有着无比的崇敬因而对他十分留心只见他长眉覆目盘坐间白胡子触地两颊上各有一块伤痕似是用刀子生生把两颊之内割一块下来谈话时两目一直没有睁动。 包一天突然长长吁一口气道:“包某人期待此日久矣老禅师今番相召想必有处置我包某的成算。” 长眉大师道:“老衲本该稍尽地主之谊但包施主如此匆急老衲只好省略了。” 包一天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下这数十年中依然故我还是一副急性子老禅师还是坦然说出召在下的用心吧!” 长眉大师道:“老衲愧对我佛无边的佛法竟无法化解我胸中块垒。” 包一天道:“我知道在下数十年来也一直为此惶惶不安本该自作了断但在下又知晓了老禅师还在人间只好留下待罪之身恭候老禅师的召见。” 长眉大师道:“唉!老衲和宇文施主一番深谈才知晓目下江湖上诸多变化如非庄山贝、南逸公、柳仙子合力造就出一位萧大侠如非萧施主具有绝世才慧目下江湖是一幅何等悲惨的景象究其原因祸起于数十年前包施主太过好强之心。” 话声稍顿似在追思往事良久之后才缓缓接道:“包施主也许心中明白十大高手比武本早该分出高下了阻他门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才使那比武争名维持不坠因为他们永远无法分出胜负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信念。” 包一天听了长眉大师对十大高手比武难分胜负之原因的分析道:“不错在下此刻还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有一次我本该伤在张放的箫下但他落势忽偏授我可乘之机使我又得以维持不败。” 长眉大师道:“老衲相信十位参与比武的人大都有此经验唉!每人的体质、所学都不会相同偶尔一两次比一个平分秋色还可说得过去如是连番比试之后仍能保持不分胜败应该是使人无法相信的事……” 包一天连连点头接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都是大师暗中相助之功了唉!其实那时我们十人心中都已承认你是武功最好的一位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说出口来罢了比身老人帅天仪只说我们十大高手那是有意把你除外了。” 长眉大师道:“老衲不愿在比试中取胜得那天下第一高手的荣誉用心就是要那比武之事永远地继续下去因为十大高手比武争名的举动对整个江湖而言都有着一种震慑作用使宵小敛迹邪恶不敢妄动但想不到包施主因一念好胜之心建筑了禁宫一举间而封闭死九大高手……” 包一天接道:“大师不用再说下去了色某已然知罪。”提高了声音接道:“大师准备如何对付包某人还请直接了当他说出来吧!” 长眉大师道:“施主准备如何呢?” 包一天道:“在下待罪之身但凭大师吩咐!” 长眉大师道:“包施主之意那是凭人屠戮了。”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在下确有此心不过在下有一件心愿希望大师赐允。” 长眉大师道:“包施主请说。” 包一天道:“这些年来在下自觉武功成就突破了一个人的体能极限放眼天下只有大师是在下心目中的劲敌在下并无有逃避之心只望大师答允在下一试身手如是在下不幸落败伤于大师之手大师替他们报了仇;万幸在下胜了在下亦将自作了断谢罪一死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萧翎心中暗道:包一天口气托大充满着狂傲真正用心何在?倒是叫人难测……但闻长眉大师说道:“包施主之意是想和老衲比武了。”包一天目光转动扫掠了萧翎和无为道长一眼道:“在下和大师印证武功诸位最好能走远一些免遭他鱼之殃。” 萧翎道:“不妨事我等集于大厅之一角看两位印证武功两位未分胜负之前我等绝不出手干扰。” 包一大哈哈一笑道:“小小年纪口气这般狂大需知老夫和长眉大师这番比试不同于旁人就老夫而言你们如若坐在一丈之内。就可能为我的拳风所伤了。” 萧翎举手一招无为道长云阳子展叶青、宇文寒涛等全都行了过来萧翎也站起身子行到厅室一角盘膝坐下接道:“拳脚无眼晚辈等心中明白万一被老前辈等拳风所伤那也是命中注定了我们绝不后悔。” 包一天道:“希望你们多多珍重。” 目光转到长眉大师的脸上道:“大师咱们如何一个比试之法?” 长眉大师白眉微微耸动冷冷说道:“自然由你选择了。”萧翎突然想到自从进入这大厅之后就未见过那长眉大师睁开过眼睛……只听包一天大声叫道:“大师的眼睛有病吗?” 长眉大师道:“瞎在你毒粉突袭之中老衲这脸上疤痕。失明双目说起来都是你包施主所赐了。” 包一天道:“对昔年之事在下心中实有着一份根深的愧疚大师既双目失明无法见物那这场武功也不用印证了。” 长眉大师冷肃他说道:“这数十年来老衲已学会听风辨位之术自信可以对付你包施主。” 包一天道:“如此说来那是在下白担忧了。” 萧翎心中暗作盘算道:包一天奴此狂傲自非全无所恃这长眉大师双目失明动手时吃亏极大万一长眉大师不支落败我萧翎是否要出手助他呢?此念在心中反复转动但却是无法决定。 但见长眉大师举起右手一挥低声说道:“你去吧!万一我身遭不测你们不用替我报仇带他们离开此地。” 站在长眉大师身后的青衣人长叹一声缓步向室外行去。那青衣人离去之后长眉大师才长长吁一口气道:“包施主你可以出手了!” 包一天道:“大师双目失明在下怎的还能抢占先机还是大师请吧!” 长眉大师道:“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了。” 突然轻轻一挥右手拍向包一天。 这时两人相距大约有四五尺的距离长眉大师出掌既缓而且掌指也无法够到包一天。 只是那虚空的一击。 包一天却神色凝重右掌迅快推出迎向长眉大师拍来的掌势。 两人掌势同时停在空中相距有尺许距离。 相持片刻突见包一天身着长袍波动有如水中荡起的涟漪。 长眉大师两道白色的遮目长眉也无风自动。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萧大侠两人在比拼内力是吗?”萧翎端然而坐双目瞪注在包一天和长眉大师的身上却未理宇文寒涛相询之言。 宇文寒涛侧顾萧翎一眼知他也凝聚全身功力已到蓄势待之境也就不再多言。 原来萧翎经过了一番思索之后觉得包一天这人潜意识中有着天生的叛逆性格。 他虽未必是不守信誉之人入但他如真在这场比试之中胜了长眉大师只怕他突然又会想到自己武功恐怕已经是天下第一转念之间再奇想说不定又改变了以死谢罪的主意。 一个沈木风已然把武林闹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如若再加上这个行事不讲准则的包一天、那就更难对付了。 因此萧翎决定在包一天胜了长眉大师后立时全力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制服包一天。 但见两人虚空相对的手掌突然抖动起来包一天突然长叹一声收回掌势道:“大师武功高强我败得心服在下虽是一死但死得瞑目。” 突然扬起右掌自向天灵要穴拍下。 但闻长眉大师急急他说道:“包施主快请住手。” 敢情两人比拼内力已然分出胜败。包一天停下手哈哈一笑道:“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长眉大师道:“包施主当真要自绝谢罪吗?” 包一天道:“不错在下这数十年中一直在反复思索此事想得十分清楚。” 长眉大师道:“你建筑禁宫活埋了九大高手老衲相信你在进行这庞大工程时还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那工程之中论你造孽之多那是死有余辜不过……” 包一天接道:“不过什么?” 长眉大师道:“你在死去之前为何不替武林做上一件好事再死一则可稍减你造下的罪孽、再者也好留给武林一点去思。” 包一天道:“什么事呢?” 长眉大师道:“适才老衲和那宇文施主谈论目于江湖中事知晓那沈木风和另一位佛门叛徒金光大师以绝世武功为害江湖包施主如肯以数十年的修为搏杀两人之后再死必可留下武林中一些去思。” 包上天笑道:“大师还活在人间此事只怕用不着在下吧!”长眉大师道:“我已双目失明行动不便这两人又以行动诡异著称天涯辽阔老衲虽有除害之心但却无法寻得他们的踪迹。”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在下答允大师。” 长眉大师庄严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老衲代天下武林同向包施主致谢了。”合掌一礼。 包一天抱拳还了一礼道:“不敢当……” 轻轻咳了声接道:“但天下之大九州十岛区区又如何去寻找两人呢?” 长眉大师道:“包施主归隐已久和江湖隔绝数十年要你追查两人行踪自然是一桩十分为难的事了老衲已然为包施主借箸代筹不过要委屈施主一下。” 包一天道:“在下既然答应了还怕什么委屈。” 长眉大师道:“那很好包施主请和萧大侠等同行沈木风和金光和尚的行踪由他们负责追查找出了他们存身之处自会通知包施主你只要临场对敌搏杀巨凶就是。” 包一天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笑道:“那是说要老夫听你之命了。” 萧翎道:“老前辈误解了长眉大师之意是要我等借仗老前辈的神功以除江湖大凶只是琐事不敢有劳我等代为尽力而已。”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很会讲话啊……” 目光又转到长眉大师的脸上接道:“好在下答应了大师尽管放心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大师之后在下就自绝而亡区区就此告别。” 站起身子一抱拳转身向外行去。 长眉大师道:“恕老衲不送。” 但闻包一天的声音遥遥传来道:“不敢有劳。” 宇文寒涛低声对萧翎说道:“咱们得追上他。” 起身向外奔去。 萧翎、百里冰随后急追无为道长、云阳子、展叶青三人却未随后追出留在厅中。 包一天一口气奔出砖瓦舍陡然停了下来回目望了紧随而出的萧翎和宇文寒涛等一眼道:“那沈木风现在何处?” 宇文寒涛淡淡一笑道:“老前辈沈木风行踪诡秘很少有人知晓他落足之处……” 包一天接道:“那老夫如何找他?” 宇文寒涛道:“所以老前辈要有耐心的等待机会……” 包一天冷哼一声道:“你们连沈木风的行踪都无法查得出来还有何能和人争论胜负。” 宇文寒涛笑道:“如是那沈木风和金光和尚是极为好与的人物那也用不着麻烦您老前辈了。” 包一天听得大感受用哈哈一笑道:“你们追查他的行踪找到他们时告诉老夫一声就是。” 宇文寒涛道:“老前辈请下山休息半宵至迟我们明日可以动身。” 包一天笑道:“到哪里?” 宇文寒涛道:“长沙马家庄我们派在天下的眼线不分日夜地把消息送往那里。” 萧翎心中暗道:那无为道长不是已遣展叶青特往奉告那沈木风就在左近吗?咱们回马家庄去那是舍近求远了。 但他素知那宇文寒涛智谋过人这番话必另有用心也未多问。 几人回到山下茅舍自有武当弟子分别献上香茗。 宇文寒涛举起茶杯道:“老前辈喝杯茶请到静室休息养精蓄锐专以对付沈木风和那金光和尚其他的事不敢有劳了。” 包一天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道:“老夫虽然答应了那长眉大师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此事不能无限期地拖延下去老夫决定等候一个月如是一月之内你们仍然无法找出那沈木风和金光和尚的下落老夫就不再等待了。” 宇文寒涛道:“就依老前辈的吩咐我们尽一月时光查出两人下落就是。” 起身接道:“老前辈请入室坐息晚辈等立刻行动。” 包一天微一颔起身自入静室。 宇文寒涛目睹包一天入内室之后低声对萧翎说道:“无为道长等决非自愿留在红楼留那里必是长眉大师的授意咱们该等到他们回来之后才能有所行动。” 萧翎道:“在下亦是觉得奇怪长眉大师留下武当门人不知是何用心?” 宇文寒涛道:“就在下推想无为道长不肯留在马家庄大概也是奉那长眉大师之召而来。” 萧翎道:“长眉大师出身在峨眉如若他有事需人相助也该召来峨眉弟子才是不知何以会找上了无为道长?” 宇文寒涛道:“那长眉大师虽然已数十年未在江湖露面但他对武林中事仍然极为熟悉放眼看各大门派这一代掌门人物不论才气、品德那无为道长都应是屈一指如若能捐弃门户之见在下如是长眉大师也会将重大之事托于那无为道长。” 萧翎道:“宇文兄分析极是无为道长等回来之后定然有惊人的消息相告。” 宇文寒涛道:“也许那沈木风的行踪早已在长眉大师的监视之下了。” 萧翎道:“但愿如此能一鼓而歼沈木风在下也可以早归故里承欢膝下退出江湖了。” 宇文寒涛笑道:“只怕天下武林同道不会答允萧大侠退出江湖。” 萧翎奇道:“为什么?大敌已去在下既未开宗立派亦无组会之帮杀伐已消萧某人的进退似是和武林无关了吧!”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中流砥柱力挽狂澜使武林中度过了最暗淡的日子这彪炳功业不朽英名已使你隐隐之间成了武林中的领袖人物此后不论你是否退隐但江湖上如若有风吹草动天下武林同道必将是登门拜访恭请卓裁岂能安息田园不受困扰。” 百里冰笑道:“我们藏起来不让他们找到就是。” 几人虽在谈笑但内心之中却都在焦急地等待着那无为道长归来。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之久才见无为道长带着展叶青。云阳子匆匆行了回来。 无为道长合掌说道:“有劳两位久候了。” 萧翎道:“不要紧在下正和宇文兄谈得兴高采烈。”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不错贫道正有很多事奉告两位。” 缓缓坐了下去目光转动望了守在门口的武当弟子一眼道:“你们退回去。” 两个守在门口的武当弟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云阳子、展叶青互望一眼自动退了出去。 无为道长神色严肃缓缓说道:“包老前辈呢?” 宇文寒涛道:“现在静室休息。”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完了他最后心愿己然圆寂归天了。” 这句话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萧翎和宇文寒涛的心上。两人同时呆在当地望着无为道长出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那长眉大师圆寂之前告诉了贫道几件事……” 声音突然放得更低接道:“第一桩事他要萧大侠和贫道代他做一件事。” 萧翎道:“什么事?” 无为道长道:“他要萧大侠和贫道监视着那包一天如若他杀了那沈木风和金光和尚之后还不肯自绝而死那就由萧大侠和贫道一齐出手取他之命。” 萧翎又是一怔道:“如若他能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和尚咱们如何能是他之敌。” 无为道长道:“所以那长眉大师要咱们突起难并起施袭。” 萧翎道:“暗施算计?”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这么交代贫道贫道只好据实转告了!” 萧翎皱皱眉头道:“贫道已想到此事使萧大侠为难不过那长眉大师告诉贫道如若那包一天知晓了他死去的事决然不会自杀就算杀了沈木风和金光和尚也同样为江湖留下了一大祸害……” 萧翎道:“怎么包一天为人很坏吗?” 无为道长道:“照长眉老前辈之言那包一天并非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如若他真的是坏人数十年前就死在长眉大师的手中了……” 宇文寒涛突然插口说道:“我瞧咱们不用再谈此事了。” 萧翎心中了然那包一天在别室休良以他深厚莫测的功力几人谈话的声音虽小也有被他听到的可能当下说道:“道长咱们以后再谈这件事!” 用手醮茶在桌上写道:“果真如此只有遵照长眉大师遗言行事。” 但闻展叶青的声音传了进来道:“老前辈请入室中坐吧!” 但闻包一天的笑声传了进来道:“看来令师兄似是正在商讨什么大事老夫进去只怕不大方便吧!”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多疑得很。 展叶青似是早已想好了回答之言急急说道:“敝师兄在要请老前辈但又恐惊扰老前辈故而犹豫不决。” 包一天道:“是这样吗?” 说话之间人已行入室中。 无为道长、萧翎、字文寒涛齐齐站起身子抱拳说道:“见过老前辈。” 包一天微微颔道:“诸位请坐。” 当先在位坐下来。目光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接道:“老夫在江湖上走动之时你还没有接武当掌门之位。” 无为道长道:“那时贫道还在学艺之时。”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放眼当今之世和老夫同在江湖走动的人实是屈指可数了。”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德高望重晚辈门敬慕万分今日有幸得能会晤。” 包一天微微一笑道:“但望你是由衷之言。” 萧翎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好大喜功。 但见包一天举手一持长髯接道:“长眉和尚支派要老夫先行一步想来定然有事和道长等商讨了。” 无为道长智谋过人微微一笑随口应道:“长眉老前辈指示晚辈说万流同宗如若想要今后江湖再无事端必得设法消除门派之见。” 包一天叹道:“长眉和尚心存济世之愿比老夫自然是高明得多了……” 无为道长接道:“长眉大师对老前辈十分推崇。” 包一天道:“他如何谈说老夫?” 无为道长道:“大师说老前辈侠胆仁心既然答应了他定可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和尚。” 包一天道:“这个老夫已经答应了自然是义无反顾不过老夫心中却有一点想不明白。”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包一天道:“长眉武功比老夫高明甚多不知何以不肯出手去搏杀那沈木风和金光和尚却千里迢迢把老夫召来此地。” 无为道长道:“长眉老前辈胸怀禅机不是晚辈等能够预测了。” 萧翎突然接道:“老前辈和长眉大师相识数十年对长眉老前辈的了解定然比我等要深刻个中原因想必不难猜中了。”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昔年十大高手老夫都对他们性格十分了解唯独对长眉和尚有些猜测不透他身怀世无匹敌的武功击败十大高手并非难事不知何故他不肯下手。” 萧翎道:“既然老前辈都无法猜透那长眉大师的用心晚辈等自是无能知晓了。” 包一天两道目光转注到萧翎的脸上瞧看了良久道:“就老夫此番出山在江湖上听闻所得你是目下武林最受人敬重的人物照老夫的想法你至少该有五十岁的年纪才是想不到你竟然是不及弱冠的童子。” 口气中一派老气横秋。 萧翎淡淡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了。” 这时展叶青平托木盘缓步而入送上了一杯香茗。 包一天取过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道:“据说你是目下唯一敢和那沈木风动手之人是吗?” 萧翎道:“晚辈只凭一股豪壮之气其实并非那沈木风的敌手!” 包一天嗯了一声道:“你和他相搏过几次?” 萧翎略一沉吟道:“大约是四五次吧!” 包一天道:“这就奇怪了。” 萧翎道:“什么事?” 包一天道:“你既非他敌手又和他动手数次怎的还活在人间?” 萧翎道:“晚辈的运气好每次都死里逃生。” 包一天道:“运气一事岂可常恃。” 萧翎道:“所以长眉老前辈才请包老前辈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和尚因他知晓晚辈无此能耐了。” 包一天点头道:“说得有理。” 目光又转至无为道长的脸上接道:“那沈木风现在何处老夫不能等得太久!” 无为道长道:“晚辈已派人追觅沈木风的下落也许三五日就有消息。” 包一天道:“好咱们以一月为限过了限期老夫就不再等待了。” 无为道长道:“好!就照老前辈的吩咐咱们以一月为限如是我等无法在一月之内查出那沈木风的下落任凭老前辈的去留晚辈等绝不敢挽留。” 包一天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这一月时光之中老夫就住在这茅舍等候消息吗?” 无为道长道:“此地过于简陋贫道等已和萧大侠商量好了准备移住长沙近郊马家堡。”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咱们几时动身?” 无为道长道:“宇文先生已遣人备置几味佳肴、美酒等他们送到之后老前辈进过饮食咱们就立时动身。” 包一天点头笑道:“安排得很好老夫也不想多在此地停留。”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无为道长道:“老前辈意欲何往?” 包一天道:“老夫想游赏一下七星潭的风光。” 无为道长道“贫道想遣云阳师弟奉陪前辈。” 云阳子应声行了过来道:“贫道为老前辈带路。” 举步向前行去。 包一天只好举步随在云阳子身后而行。 无为道长目睹二人去远低声对展叶青道:“你守在门口处见你二师兄和包前辈回来时尽快告诉我等。” 展叶青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无为道长接道:“小心一些包老前辈很多疑不可让他瞧出痕迹。” 展叶青道:“小弟记下了。” 无为道长回顾萧翎、百里冰和宇文寒涛一眼道:“我们回房里谈吧!” 宇文寒涛道:“道长说在下遣人去办酒席……” 无为道长接道:“这个贫道已然着人去办了用不着宇文兄费心。” 缓步行到木椅旁坐了下去。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道兄似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无为道长道:“三位请坐贫道三思之后决定把心中一点隐秘提早说出虽然那长眉大师已然事先告诉过贫道要贫道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说出而此时并非适当时机。” 宇文寒涛道:“先说出来不妨事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觉得以萧大侠和宇文先生的才慧也许有助于早日解决此事。” 宇文寒涛道:“什么事这等严重?” 无为道长道“贫道想先简明他说出经过或有助三位了解全盘内情。” 萧翎道:“我等洗耳恭听。” 无为道长道:“贫道离开马家庄到七星潭来就是奉了长眉大师谕召……” 宇文寒涛道:“道长在我等之前可曾见过长眉大师吗?”无为道长道:“没有。我到此之后长眉大师一直未召见我等师兄弟贫道为了表示对他的敬重也就一直居此等候。其间自然也有等得不耐之处但我们终于还是忍了下来直到今日见到长眉大师才得他说明内情。” 宇文寒涛道:“那长眉大师为什么迟至今日才和诸位相见呢?” 无为道长道:“唉说起来倒是一桩十分悲痛的事那长眉大师受了很重的内伤但他凭借着数十年精深的内功勉强压着伤势不让它作等到今日这场心愿得偿才撒手而去。” 宇文寒涛道:“他从禁宫受伤到现在相隔了数十年伤势才作吗?” 无为道长摇头说道:“不是就是他召请我等来此的第二个晚上和人动手受伤。” 宇文寒涛吃了一惊道:“这是近日中的事了?” 无为道长道:“不错不足半月时光。” 萧翎道:“什么人知晓他在此地又有什么人能和他对手呢?” 无为道长道:“听那长眉大师说似是一位天竺高僧在两人一场动手相搏中对方被长眉大师击毙但长眉大师也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他原准备召贫道等师兄弟在此利用和包一天会面前的一段时日指点我们剑术的计划不得不改变了因为他要保留所有的精力来设法延长自己的性命以践今日之约。” 萧翎道:“原来如此。” 无为道长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轴白绢道:“萧大侠拿去瞧过。” 萧翎接在手中却未即时打开问道:“这是什么?”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留下的剑招也就是准备传我们师兄弟的剑法!” 萧翎道:“这个在下如何能够瞧看。”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剑法精绝也许能为我等讲解出不解之处。” 萧翎略一沉吟打开绢轴瞧了两眼道:“只有三招剑法?” 无为道长道:“那就不错长眉大师告诉贫道说这上面记载的剑法乃是武当太极慧剑中的三记绝学他只是把我们的武当剑法还于我门下。” 萧翎道:“这位长眉大师果然是一位有心人了不知他在何处找到贵门中的三剑绝学。” 无为道长道:“来自禁宫中贫道师长之手。” 萧翎道:“这就是了。” 缓缓把白绢交还无为道长道:“这个道长保存着吧!日后道长如有不解之处在下极愿和贵兄弟一同研究。” 无为道长接过白绢藏入怀中道:“据那长眉大师道这三招剑法归入太极慧剑之后当使那太极慧剑的威力增长数倍因为这三剑才是那套剑法中的精华。” 萧翎道:“在下向道长恭喜了。” 第五十八回 烟消云散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但是这就是和萧大侠有关的事了。” 萧翎吃了一惊道:“和在下有关?”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提到了岳小钗那不是和萧大侠有关吗?” 萧翎道:“岳小钗怎样了?” 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虽然很少在江湖走动却经常遣人打听江湖中事所以他知晓的事情不少……” 萧翎心中惦念岳姊姊忍不住接道:“我那岳姊姊怎样了?她在何处?” 无为道长道:“那长眉大师提到岳小钗时又提到洗心茅舍但贫道费尽心智想不出那洗心茅舍是一处什么所在。”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那长眉大师可是说找那岳姊姊在洗心茅舍?” 无为道长道:“是的岳姑娘暂时寄居于洗心茅舍那长眉大师并未说得很清楚但贫道的推断所得那长眉大师告诉我等的用心似是说如若咱们无法对付那包一天时去求那洗心芽舍主人长眉大师并赐我半截玉簪告诉我说如是那洗心茅舍主人不肯答允时就要贫道拿出这半截玉簪……” 宇文寒涛道:“拿出这半截玉簪那洗心茅舍主人就一定会答应了?” 无为道长道:“大概如此吧!那长眉大师说得很清楚贫道自然也不便追问。” 宇文寒涛道:“洗心茅舍这地方倒是从未听人说过。” 萧翎口中喃喃自语道“洗心茅舍一点不会错了……” 抬头望了无为道长和宇文寒涛等一眼道:“我知道。”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知道就好了如若情势必要时咱们只好去找那洗心茅舍的主人。” 萧翎脑际间浮现出寄存岳云姑遗体时所见的老沤心中暗道:难道那白萧萧的老妪也是一位息隐江湖中的奇人不成。 但闻无为道长接道:“那长眉大师告诉贫道如若咱们能够对付了包一天那就用不着去惊动洗心茅舍的主人。” 宇文寒涛道:“那半截断去的玉簪呢?” 无为道长道:“找一处隐秘之地把它埋起来或则弃投于水潭江河之中。” 宇文寒涛道:“这半截玉簪能使那洗心茅舍的主人答允出战强敌自非平常之物了岂可随意把它弃去。” 无为道长道:“贫道亦作此想而且问过那长眉大师。” 宇文寒涛道:“大师如何解说?” 无为道长道:“他说这半截玉簪本是普通之物其价值在人而且也只是局限于一二人的身上岁月逐云年华似水甚至对一二人的价值也将于若干年后消失。” 宇文寒涛道“这是一件信物而且和长眉大师及那洗心茅舍的主人有关。” 无为道长道:“大概是如此了。” 萧翎道:“道长那沈木风的行踪是否还在道长监视之下。” 无为道长摇头道:“那沈木风魔影一现之后就未再露面。”萧翎道:“那是说他已经离开此地了。” 无为道长道:“照贫道的看法他可能还在附近并未离开。” 萧翎道“这附近川高林密如若咱门没有线索总不能勘过所有的山林幽谷。” 无为道长道:“贫道推断那沈木风在此经营有一处分舵人数不会太少长沙他们已不敢去食用之物大都在此采办除非他们已现贫道等行踪但贫道相信他没有现。” 萧翎接道:“沈木风乃是最擅布置暗桩的能手道长怎知他在这七星潭附近未设暗桩也许道长的行踪。早已落入那沈木风的眼中了。” 宇文寒涛默不作声静静地看两人论辩。 萧翎道:“愿闻高见。” 无为道长道:“这七星潭只不过是大山中一处风景区武林人物极少来此沈木风虽然智计过人但贫道也料他谋不及此在此等之地布上暗桩……” 语声微顿接着道:“何况贫道到此之后已命我十名武当弟子化装作行商、渔樵分布在七星潭四周监视着行迹可疑之人据他们回报一直未现可疑的人物。” 萧翎沉思良久道:“道长如此说想必甚有把握了但不知道长准备在几日时光中找出那沈木风的下落。” 无为道长道:“很难说贫道计算他们上次采办之物己该用尽三五日内应该有迹象可寻至迟不会过十日。”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似是有很多心事?” 宇文寒涛接道:“萧大侠可是希望赶往那洗心茅舍一行?”萧翎道:“是的在下希望赶人洗心茅舍一则会晤岳姊姊二则拜拜云姨的遗体。”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是否计算过由此赶往洗心茅舍往返需得几日?” 萧翎道:“如若没有什么变故七至十日足可往返但如遇上变故时间就无法控制了。” 无为道长心中大感为难目光转注到宇文寒涛的脸上道:“宇文先生对此事有何高见?” 宇文寒涛道:“在下心中有两事不明故而无法作出主意。”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道:“一是那包一天是否真的会遵从长眉大师之言和沈木风、金光和尚动手二是那包一天的武功是否能和沈木风及金光和尚抗拒这两件问题解决之后就可决定那萧大侠的去留了。” 无为道长道:“如论那包一天的武功乃数十年前武林中出类拔奉的高手之一沈木风和那金光和尚都受创不久照贫道的看法胜得两人并非难事。” 宇文寒涛道:“如若那金光和尚和沈木风联手而攻呢?” 无为道长道:“这个贫道也曾想到果真如此贫道准备和两位师弟合力出手接斗一人待那包一天杀死一人之后再回头对付另一人。” 宇文寒涛道:“包一天肯听从道长的安排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自然不会先行说明临敌之际有备无患自然促成水到渠成之局。” 宇文寒涛道:“道长有此计略如若那包一天再肯合作萧大侠留此与否似已无关紧要了。” 无为道长道:“照那长眉老前辈的说法只要包一天不知他已圆寂归天他答应伪亭决然不致有变但如他知晓了长眉大师已归西天那就很难说了……” 手拂长髯接道:“不过长眉老前辈的圆寂出人意外量那包一天在一月之内也无法察觉。” 宇文寒涛道:“包一天多疑善嫉又喜爱受人奉承因此他随时很可能因一个极微小的变化一言一行而改变主意、这一点道长要特别小心才是长眉大师说他不是坏人那是实言但一个善嫉多变的人比坏人更为可怕唉如是那包一天是一位很坏的人也未必能制造出禁宫惨局了。” 萧翎道“宇文先生说得不错如是那包一天恶迹卓著在未入禁宫之前人人都对他有了戒备他千辛万苦筑造的禁宫就未必能诱人上当。” 无为道长道:“贫道担心那包一天在搏杀沈木风和金光和尚之后贫道了人之力无法降服他。” 萧翎道:“为什么定要取他之命何不劝他回归故居终老林泉。” 宇文寒涛道:“如若长眉大师未死他或可安分守己重归林泉但如知晓长眉大师已死这位包老前辈就像脱缰野马出栅猛虎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怪事来这种人如果一步失错将会误尽天下苍生。” 无为道长道:“长眉老前辈慎重交代必是三思之后的决定因此不容贫道不信。” 宇文寒涛目光转注到萧翎的身上道:“萧大侠心急似箭必也急欲赶往那洗心茅舍一行了。” 萧翎道:“在下权衡了一下轻重觉得应该赶往洗心茅舍一行才是。” 宇文寒涛道:“就目下情形而言搏杀沈木风似已暂不用萧大侠出手对待包一天斗智重过斗力在下留此萧大侠和百里姑娘赶往洗心茅舍一行不知道长的意下如何了?” 无为道长道:“宇文兄智略绝世留此必有大助萧大侠去意已决贫道也不便强留了。” 萧翎起身一抱拳道:“在下等就此别过如是洗心茅舍没有变化区区当尽快赶回此地。”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不用重回此地了不论此问有何变化在下都将把消息送回马家庄去。” 萧翎道:“诸位珍重。” 带着百里冰转身而去。 无为道长宇文寒涛快步追出门外萧翎和百里冰已然行到两丈开外了。 无为道长望着萧翎的背影低声对字文寒涛道:“希望那虬结的情网不至于把一个武林中杰出的人才侠士毁去。”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道:“毁去倒还不会但那等颠簸的情海风波已经够他受了。” 且说萧翎和百里冰兼程赶路第二天日落时分已到了洗心茅舍。 原来那洗心茅舍也在湖南境内距离七星潭不过二百余里。 这是一片很少人迹的荒凉所在远山凝翠。峰岭起伏不远处一丛修竹中露出来一间茅舍。 萧翎六年前随着岳小钗来过此地但那茅舍老抠的冷漠神态却深印在他的脑际。 旧地重游勾起了沉淀于脑际间的回忆记得那老妪说过的一句话洗心茅舍中从没有三尺童子涉足。 心中念转回头望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儿那洗心茅舍的女主人不允男子入内等一会你进去替我办事。” 百里冰点点头道:“什么事?” 萧翎道:“到了那洗心茅舍再说如是那女主人想法变了也许会答应我进去瞧瞧。” 百里冰道:“那茅舍女主人是老妇还是年轻的人?” 萧翎道:“又老又怪而且对人冷漠等会儿你要多忍耐。”百里冰嫣然一笑道:“和大哥在一起我几时不忍耐了。”萧翎不再多言举步向前行去绕过翠竹到了那茅舍前面。 只见柴扉关闭一片寂然依旧是六年前一般模样。 落日余辉透过丛竹照射在柴扉之上更增加不少荒凉之感。萧翎举手在柴扉上叩了三下肃然而立。 足足过了盏茶工夫才闻那茅舍中传出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人?”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晚辈萧翎。” 茅舍中又传出那低沉苍老的声音道:“洗心茅舍不见外客阁下请去吧!” 萧翎回顾了百里冰一眼苦笑一下说道:“晚辈来此寻人万望老前辈破例延见。” 只见紫扉呀然而开一个自萧萧手握着竹杖。枯瘦如柴一脸皱纹紧闭双目的老妪当门而立。 百里冰抬头瞧了那老妪一眼不觉间由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 但闻那老妪冷冷地说道:“找什么人?” 百里冰道:“找岳小钗姑娘。” 那老妪紧闭的双目霍然睁开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逼过在那百里冰的肢儿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人?” 百里冰打了一个冷颤道:“晚辈百里冰!” 那老妪又缓缓闭上双目道:“不在这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柴扉。 百里冰道:“在下知晓她在此地老前辈为何要这般拒人于千里外……” 柴扉又开那老妪仍站在原处冷冷说道:“老身说不在就是不在。” 萧翎道:“我那云姨的遗体呢?” 白老妪道:“岳云姑的尸体?倒是在此。” 萧翎道:“可否让晚辈进去拜拜我云姨的遗体?” 白老岖道:“洗心茅舍从无男子涉足你想要老身破例。” 萧翎一抱拳道:“云姨恩义深重晚辈已近七年未能一睹遗容但得老前辈破例赐允晚辈是终生感激不尽。” 白者妪道:“老身不能破例。” 萧翎怔了一怔道:“除了获得赐允之外是否还有别的法子进入茅舍。” 言下之意那无疑摆明了纵然不得赐允也要进入茅舍。白者妪道:“方法倒有一个但不知你是否有此能耐?”萧翎道:“请教高见。” 白老妪道:“凭仗武功:闯入老身自划的禁地。” 萧翎道:“晚辈怎敢……” 白老妪道:“知难而退不失上策。” “砰”的一声又把柴扉关上。 萧翎一提真气道:“如是只此一途晚辈就放肆了。” 右手一抬劈在柴扉之上。 但闻砰的一声柴扉碎裂散落一地。 只听一吉阴森的冷笑道:“好大的胆子。” 随着冷笑声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潜力直逼了过来。 萧翎右手抬起推出硬接下一掌。 只觉那涌来的暗劲有如排山倒海一般身不由己地被撞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暗暗震骇道:瞧不出这老妪竟有着如此内功。 这时落日余辉已尽用周的景物沉落暗夜中隐隐约约无法看得清楚。 萧翎接下一掌并未还击运足目力向前看去。 只见那老妪紧傍丛树而立右手中仍然握着竹杖显然那一掌威猛绝世的掌力是由左手出。 那老妪出一掌之后也未出手攻击静静地依树而立。 萧翎一抱拳道:“老前辈掌力雄厚晚辈心中十分敬眼。”白老妪淡淡一笑道:“你这点年纪竟然能接下我一记掌力倒是大出老身意料之外。” 萧翎原想免不了一场凶恶的搏斗想不到竞有如此之变心中甚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晚辈能有今日皆为云姨所赐晚辈已数年未拜过云姨的遗容了还望老前辈破格赐准允许晚辈一拜云姨遗容。” 白老妪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吧!你能接下老身一掌已有能闯入洗心茅舍老身允许你停留半个时辰镖了时限要立刻离此如是借故拖延那就别怪老身手下无情了。” 萧翎心中所想只希望拜了云姨遗容之后回头就走却不料竟然能得半个时辰的停留机会心中大喜欠身说道:“多谢老前辈恩允但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求。” 白老妪冷哼一声道:“小娃儿不可得寸进尺。” 萧翎道:“晚辈不敢但晚辈有一个同伴随来她是女儿之身不知是否可随晚辈一同入内一拜云姨遗容。” 白老妪道:“女娃儿?” 萧翎道:“是的她是女儿之身否则晚辈说不敢强求了。” 白老妪皱皱眉头道:“萧翎你认识很多女孩子是吗?” 萧翎怔了一怔道:“不多啊!” 白老妪冷冷说道:“跟你来的女娃儿是你什么人?” 萧翎道:“她是北天尊者之女。” 自老妪怒道:“我问她是你什么人谁管她是什么人的女儿了。” 萧翎道:“是晚辈生死相共的一个同伴。” 白老妪道:“你们很好吗?” 萧翎道:“情同兄妹。” 白老妪道“你对岳小钗好吗?” 萧翎道:“好!” 白老妪道:“怎么一个好法?” 萧翎道:“视她如姊敬重万分。” 白老妪点点头道:“好吧!也准那女娃儿进来不过你们两人同入老身这洗心茅舍我要扣除你留此的时间两个人同时留此不得过一顿饭时光到时老身自会告诉你们。” 语声微微一顿道“岳云姑的遗体就在西厢之中。” 言罢转身直向正厅行去。 萧翎道:“多谢老前辈的恩典。” 白老妪不再理萧翎之言快步行入正厅不见。 萧翎回身举手一招道:“冰儿快进来。” 百里冰急步行了进来道:“我在外面等你也是一样减少了你留此的时间。”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要你跟我一起拜拜云姨的遗容小兄能有今比全是云姨的恩赐。咱们时间不多要快些行动你带有火折子吗?” 百里冰点头一笑道:“有宇文先生告诉我出门时多带应用之物。” 萧翎道:“那很好。” 举步行近西厢举手推开木门。 百里冰随着晃燃了火折子凝目望去只见一个松木灵台紧靠后壁而放两边是黄色的垂帘。 百里冰道:“这里有灯。” 伸出火折子燃起了木案旁侧的油灯。 萧翎道:“这垂帘之后定是云姨的遗体了唉!我已经数年没有拜见了。” 伸手掀起垂帘。 只见岳小钗一身白衣缓缓行了出来。 萧翎呆了一呆道:“岳姊姊?” 岳小钗点头一笑道“是我你好吗?” 萧翎道:“小弟还好。” 百里冰急急奔了过来道:“妹姊想煞小妹了。” 盈盈拜了下去。 岳小钗伸手扶住百里冰道:“冰姑娘快起来我如何敢当这等大礼。”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岳小钗白衫白裙头上也用白竣包起形貌似有改变但萧翎又说不出哪里改变了。 百里冰站起身子道:“姊姊大哥和我都很想念你。”岳小钗道:“多谢你们了。” 话说的十分客气但萧翎听入耳中却似被人在胸上打了一拳。 但闻岳小钗接道:“咱们已经见过了你们可以走啦!” 萧翎心中暗道:好啊!见面仅交谈一语就下起逐客令了不知她是何用心。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那灵台之内可是放着云姨的法体吗?” 岳小钗摇摇头道:“不是我已把你云姨的遗体移走你心已到不用真的拜见了。” 萧翎只听得大感奇怪值:“姊姊此地主人告诉我云姨法体放在此室我不信她会骗我。” 岳小钗道:“她没有骗你……” 萧翎道:“那是妹妹骗我。” 岳小钗道:“我也没有骗你。” 萧翎道:“这就奇怪了此地主人和岳姊姊都讲的实话那云姨的法体会自行登天不成?” 岳小钗道:“我把你云姨遗体移离西厢而洪老前辈并不知道。” 萧翎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把云姨的遗体移向何处?可否带小弟去一拜遗容。” 岳小钗道:“你心香早燃又何用面拜你云姨遗体你们该走了走!姊姊送你们出门。” 萧翎听她三番两次下达逐客令心中又气又怒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姊姊三番五次地下令小弟离此不知用意何在?” 熊熊的灯火下岳小钗第一次看到了萧翎脸上为自己泛起怒意。 以往萧翎对待岳姊姊简直是百依百顺从不似今夜脸上泛出怒气。 岳小钗望着萧翎眉宇间升起的怒意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你已经成*人长大了姊姊一直还把你看成昔年的孩子我该给你说明白内情才是。” 萧翎缓缓垂下头道:“姊姊请说小弟洗耳恭听!” 岳小钗道:“我已蒙洪老前辈答允收留承她衣钵此后要长住于这洗心茅舍。” 萧翎听得怔了一怔道:“姊姊不是要为云姨报仇吗?” 岳小钗道:“我已从洪老前辈口中知晓了内情昔年害宛我爹爹的仇人都已死在你云姨手下她虽然受了重伤但却报了大仇。” 萧翎道:“那长碧湖中的血舟是云姨报仇诛杀的仇人了。”岳小钗点点头道:“姊姊得洪老前辈说明内情才知道那是母亲一番有计划的安排。她故意把身怀禁宫之钥的事传扬出去召来了仇家然后诱他们集中于一只巨舟之上母亲又故意把我遣开孤身登舟血战群凶。她虽然受了重伤但她心愿全偿替先父报了仇。” 萧翎道:“这位洪老前辈怎知晓得如此清楚呢?” 岳小钗道:“她是当今之世中唯一知晓内情的人因为那天晚上她也在场如非她暗助一臂之力你云姨只怕很难尽歼群敌唉!你云姨焚舟以沉用心也就在毁去痕迹。” 萧翎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姊姊此后也不用再存为云姨报仇之愿了。” 岳小钗道:“是的我早该来洗心茅舍求问内情如是早知内情姊姊也不用奔波江湖招惹来重重烦恼早就在这洗心茅舍中安居下来了。” 萧翎道:“恭喜姊姊心中愁锁已开从今不再为此烦恼了。”岳小钗道:“江湖上思恩怨怨;报复不息姊姊清白女儿身既不存争霸江湖之心亦不愿再混迹江湖之中你云姨遗书要我全心待你如今你已经成*人长大了而且是天下知名的英雄人物上一代的恩怨也已在你云姨手中清结姊姊我心愿已了再无牵挂之事。红尘十丈烦恼万千从今之后姊姊再也不愿意离这洗心茅舍一步;洗心革面重新为人我要常伴你云姨法体了此一生。兄弟青云有路侠名已著今日见后姊姊此心已死从此古井无波望兄弟善待百里妹妹不用再来探望姊姊了……” 百里冰急急叫道:“岳姊姊让小妹说几句肺腑之言好吗?”岳小钗微微一笑道:“相聚无多分手在即你有什么话快些说吧!” 百里冰道:“萧大哥视姊姊有如天人我知他心中爱慕姊姊很深却不敢形诸口舌……” 岳小钗接道:“兄弟有冰妹妹这般可爱的玉人陪着你你应该心满意足了。” 萧翎道:“小弟……” 百里冰接道:“姊姊听我说十个百里冰也无法代替姊姊你既知上一代恩怨已结胸中再无牵挂为什么又要避世独居弃去萧大哥和小妹不再置理?姊姊在长沙灵堂前已表明心中之愿天下英雄都已知姊姊是萧大哥的情侣小妹是亲耳听闻言犹在耳姊姊难道已不认帐了吗?” 岳小钗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萧兄弟如是真的死去姊姊当遵照家母遗命以萧夫人的身份出面替他料理未完和身后之事。既然他还活着那就只好委屈百里妹妹代我照顾他了。” 百里冰道:“不行就算萧大哥肯答应我也不肯答应。”岳小钗道“你要怎样?” 百里冰道:“我要姊姊答应嫁给萧大哥你们早已有婚约而且是姊姊的母亲遗命铁案如山岂容反悔。” 岳小钗道:“你自己呢?准备如何自了?” 百里冰垂说道:“在姊姊面前小妹也不用说假话了我对大哥情深万解要我离开大哥那还不如要我死去的好但并不妨碍姊姊和大哥的婚约姊姊能容得我小妹甘居妾位姊姊不能容我小妹为婢亦成只要常和姊姊大哥相见小妹此生心愿已足了。” 岳小钗叹道:“冰妹多情如斯我亦代萧兄弟庆幸姊姊我已立志继承洪老前辈的衣钵不能再为人妇但我心田脑际当永远留有你们两人的影子这么吧!洗心茅舍;原本是不准男子涉足但如姊姊继承了洪老前辈衣钵我就为你们一年开放一日那时你们丽影双双来此尽一日之欢咱们细语一年中事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执意如此小弟也不敢勉强了不过天下安定之前还有一阵大乱姊姊避居于此只怕也无法逃过这场纷争置身世外。” 岳小钗道:“这个我知道洪老前辈伤了玉箫郎君只怕又要引出老夫人……” 脸色黯然长叹一声道:“说不定连我那师父入也要被引出来了。” 萧翎怔了一怔道:“洪老前辈知晓此事吗?” 岳小钗道:“知道。” 萧翎道:“洪老前辈对此事看法如何?” 岳小钗道:“她立过誓言绝不离开这洗心茅舍周围百丈所以不论江湖上生多大的变化多么严重的纷争只要离开这洗心茅舍百丈以外那都和她无关但如进入她百丈范围之内她就可能出手干预。” 萧翎低声说道:“洪老前辈对引起这番争执没有责备姊姊吗?” 岳小钗沉吟了一阵道:“没有。” 萧翎道:“如若张夫人率领高手来犯可要小弟相助一臂之力?” 岳小钗道:“我看不用了那洪老前辈大约有应付之能。”但闻一个苍老的声音遥遥传来道:“你们限留时间已到可以走了。” 萧翎高声他说道:“在下还有几句话未曾说完老前辈可否宽限一点时间?” 只听那冷漠声音道:“不行老身一向说一不二两位如不即刻退出不要怪老身翻脸无情了。” 萧翎苦笑一下抱拳对岳小钗道:“姊姊保重小弟就此告别了。” 岳小钗道:“你们不要再卷入这场是非中了快些离开此地吧!” 萧翎道:“小弟自有主意不劳姊姊费心。”转身向前行去。岳小钗望着萧翎向外行去的背影忽觉一股莫名的伤感自心底泛了上来热泪涌出赶快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萧翎。 就在她转过身子的同时萧翎正好回头望去眼看岳小钗行入灵后望也不望自己一眼心中亦不禁泛现出无比的感伤长长叹息一声快步行出了洗心茅舍。 百里冰紧追萧翎身后而出低声说道:“大哥你生气了?”萧翎苦笑一下道:“没有我很好。” 百里冰叹息一声道:“大哥你不用骗我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很难过。” 萧翎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难过岳姊姊就是这种性格。”百里冰道:“你可是觉得那岳姊姊对你太过无情吗?” 萧翎叹息一声道:“岳姊姊待我们不能算错但我觉得她神态太过冷漠。” 百里冰道:“会不会和我有关?” 萧翎奇道:“和你有何关系?” 百里冰道:“她觉得你已经有了我所以就不再理你。” 萧翎摇摇头道:“岳姊姊是个孝女她不愿违背母亲的遗命所以她在别人面前和我那灵位之前当众说出是我的妻子事实上她从未对我说过什么她心中早已想好了要走的路不论我是生是死都无法阻拦于她。” 百里冰道“但你要谅解岳姊姊以她处境实难免有些失常。” 两人谈话之间已然行出了环绕茅舍的竹丛。 只听一阵铜锣之声传入耳际。 萧翎脸色一变道:“神风帮。” 百里冰道:“他们到此作甚?” 谈话之间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遥遥行了过来。 萧翎剑眉一耸肃立在路中不动。 百里冰看萧翎满脸肃容心中大为奇怪低声说道:“大哥你要干什么?” 萧翎道:“神风帮在江湖之上装神弄鬼自非什么好路道今天我要设法找出真相拆穿他们的真正内情。” 这时那锣声已经停了下来两条人影当先而至。 萧翎凝目望去隐隐识得那当先两人正是神风帮坛前开道二鬼铁判左飞冤魂方横、左飞手执狼牙棒方横双手握住丧门杖。 八个大汉抬着恐怖高大的神像就在两人身后两丈左右处跟进。 那高大神像的前后左右大约有七八个护从的黑衣人。 萧翎回顾百里冰一眼道:“冰儿这地方离那洗心茅舍是否有百丈距离?” 百里冰道:“百丈以外。” 萧翎道:“那很好咱们就在此处对付神风帮。” 百里冰看他满脸肃杀之色心中虽然疑惑重重确也不敢多问。 这时开道二鬼已然行到萧翎身前看萧翎当路而立有如泰山之石不禁一愕停下脚步。 萧翎不待二鬼开口抢先说道:“两位如若想多活几日快请通报贵帮主一声告诉他不要装神弄鬼的骇人要他出来和我相见。” 左飞呆了一呆道:“阁下口气很大。” 方横接道:“如此口气定非无名之辈了阁下请报个姓名上来。” 萧翎冷笑一声道“咱们见过几面想不到两位竟是如此的健忘。” 左飞道:“咱们见过的武林同道很多如何能都记在心中。”萧翎哼一声道:“好!告诉你们帮主就说萧翎要他行出神像相见。” 方横怔了一怔道:“阁下是萧翎萧大侠?” 萧翎道:“不错。” 左飞道:“萧大侠可是由洗心茅舍出来?” 萧翎心中满是忧忿哪里有耐心和他多言怒声喝道:“两位既是不肯通报在下只有自己闯过去了。” 大步向前行去。 左飞一挥手中狼牙棒道:“萧大侠。” 萧翎右手疾出快绝伦地抓住了左飞手中的狼牙棒、抬起一脚踢中左飞的小腹。 但闻左飞“妈呀”一声滚出了七八尺远半晌爬不起来。方横眼看萧翎出手投足一举间就把左飞打出七八尺外心中又惊又急猛挥手中哭丧杖扫出一招。 萧翎纵身闪避正待回手还击。 却不料百里冰欺身而上、出手一掌拍中了方横的背心。 这一掌落势甚重打得方横一个嘴啃泥摔倒地上。 萧翎低声说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跟那神风帮主接近也免得有什么变化对措手不及。” 百里冰道:“大哥也要小心。” 萧翎大步直行到那神风帮主面前望了那高大狰狞的神像一眼冷冷说道“阁下也不用这般的装神扮鬼了需知这等行径骇不倒人。” 神风帮主那高大的恐怖形象之下站了不少黑衣佩刀人不知是震于萧翎的威名呢还是未得神凤帮主之命刃虽出鞘但却肃立不动。 只听那狰狞的高大神像之内传出一个娇柔银铃似的声音道:“你是萧翎?” 萧翎道:“不错咱们见过几次了。” 神风帮主道:“阁下已是目下江湖上人人敬重的英雄了。”萧翎道:“好说、好说帮主躲在那高大的神像之内不觉气闷吗?” 但见那狰狞神像的双目中红光一闪两道明亮的光线直对萧翎照射过来。 萧翎一纵身闪避过去人神风帮主咯咯一阵大笑道:“你不要怕我只是想瞧清楚你。” 萧翎冷冷说道:“帮主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和在下相见。”神像中又传出那女子声音道:“我长于此将来也要死于此。” 萧翎一皱眉头道:“难道你也是生在那神像之中吗?” 神风帮主道:“我十四岁继承帮主衣钵已在这神像之中住了十二年了。” 萧翎呆了一呆道:“你吃不吃饭?” 神风帮主道:“我是人啊为什么不吃饭呢?” 萧翎道:“你住在神像之中如何进食?” 神风帮主道:“你看到了那大口吗?他们从口中送下饭菜我就可以取用了。” 萧翎本还想问你拉屎拉尿也在那神像之中不成。 但忽想到对方声音桥脆、分朋是女子口音是以忍下未言改口说道:“帮主是不愿出来呢?还是不能出来?” 神风帮主笑道:“你问得那么清楚干吗?” 不待萧翎答话接道:“一个人在这神像中一住十几年谁又不愿出来瞧瞧呢?” 萧翎道:“那是说你不能出来了?”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帮主不能泄露咱们帮中之秘。”萧翎目光一转只见说话之人正是神风帮坛前护法招魂手常明。 立时冷笑一声道:“只看你们神风帮这种排场这等装束帮中弟子都非好人。帮主被困于神像之中不能出来想必都是这些人物作祟让在下先代贵帮主清除障碍。” 也不待那神风帮主答话立时欺身抢攻。 萧翎早已有备戴上了蛟皮手套不畏刀剑出手一掌已击倒了一个黑衣人。 但见刀光闪动六七个黑衣人一起围击而来。 萧翎掌指齐施绝招连绵而出。 他此刻武功何等高强出手快无比再加上他手中戴了蛟皮手套不畏刀剑刺伤放手而攻凌厉无匹。 片刻工夫七八个黑衣人不是身受重创而逃就是被点中穴道倒摔在地上。 几个抬轿的大汉也被萧翎掌指所伤。 萧领一口气清除了那神风帮主从人目光转到那神像身上冷冷说道:“帮主从人都已为在下清除目下区区一走帮主就要被弃置于此活活饿毙了。” 神风帮主道:“本帮中人手很多他们逃走的也可以去而复返绝不会弃我而去。” 萧翎道:“但此刻已经无人保护帮主在下相信在你的援手赶到之前在下可以取你之命。” 神风帮主道:“我存身的神像坚硬无比你如何一个伤我之法何况你根本无法近我一丈范围之内。” 萧翎道:“为什么?” 神风帮主道:“这巨大神像四面都可以放射暗器而且所有的暗器都是极为细小的淬毒之物中人必死而且一数十支防不胜防。” 萧翎心中暗暗忖道:她这般先行说给我听不知是何用心。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帮主先行示警心在威吓在下了。”神风帮主道:“不信你行近身侧试试?” 萧翎冷冷说:“那些毒针未必能伤得了我。” 暗中运气罡气满布全身缓缓向神风帮主行了过去。 只听一阵细微的破空之声星空下一蓬银芒由那神像口中激射而出。 萧翎一伏身不退反进直向神像冲了过去。 他动作迅快一蓬银芒尽皆落空。 就这一眨眼间萧翎已然冲到那神像之下砰的一掌拍在那神像之上了那巨大的神像被萧翎一掌震倒砰的一击摔在地上。 只听一阵卜卜之声那巨大神像四周突然放射出很多暗器毒针、毒烟分向四面八方射出。 星光下只见尘土飞扬有很多暗器射入地下。 萧翎一仰身退开了两丈多远心中暗道:这巨大的神像构造如此之巧如若没有防备不论武功如何高强只怕要伤在神像出暗器的袭击之下。 足足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神像中射出的暗器才自动停了下来。 百里冰悄然行到萧翎身侧低声说道:“那神风帮主躲在神像之中自己不能出来如是她的属下生了背叛之心弃她不顾而去她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神像之中吗?” 萧翎道:“咱们如何能够完全相信她说的话”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大哥说的是现在咱们要如何对付她。” 萧翎道:“我去告诉她要她自己出来如若她还要装模作样只好设法对付她了。” 百里冰道:“大哥要如何对付她?” 萧翎道:“很容易她如若再不出来我就告诉她架起大火烧那座神像。” 百里冰道:“这办法很厉害她如能够出来非被你吓出来不可了!” 萧翎道:“唉!那高大神像里面既然能藏有很多暗器必也可能藏有他物咱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你站在远处接应我!” 百里冰知他用心怕自己涉险点头一笑道:“大哥小心。” 萧翎应了一声大步行近神像高声说道:“在下没有时间和帮主多费口舌你的属下除了死伤之外都已弃你而去如是你能够自启门户出来让在下一见你庐山真面从此解散神风帮在下或可饶你一命如若还再故作神秘不肯离那座神像那就别怪在下下手毒辣了。” 神像中传出一个娇脆的声音道:“要施下什么辣手?”萧翎道:“我要在这巨大神像的四周架起干柴生生把你烧死。” 大约萧翎这方法已把神风帮主唬住神像中传出柔柔细音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是不愿出去而是无法出去。” 萧翎道:“我不信。” 神风帮主道:“那我没有法子你把我烧死吧!”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助你破去神像外壳你可愿出来?” 神风帮主道“这神像外壳坚逾精钢除了本帮中一位长老之外谁也无法开它。” 萧翎道:“我能。” 探手从怀中摸出短剑缓步行近神像暗运内力悄然把短剑插进神像之中由神像头上直划及小腹。 这短剑本有削铁之利加上萧翎深厚的内力悄无声息中划开了神像坚硬的外壳。 萧翎划开神像之后向后跃退两丈高声说道:“我已用利剑划开了神像外壳帮主只要用力震开神像外壳就可脱身而出了。” 神风帮主道:“这话当真吗?” 萧翎道:“帮主不信何妨一试?” 但闻轰然一声那高大、狰狞神像的外壳突然一震而开。一个身着青衣长及腹的少女缓缓由那破开的神像行了出来。 夜色幽暗萧翎无法看清那少女脸色约略所见那是一位很美的姑娘。 只见那神风帮主长吁一口气望着萧翎停身之处缓步行了过来。 萧翎暗中运气戒备肃立不动。 那长少女行近萧翎五尺时停下脚步一欠身道:“多谢萧大侠。” 萧翎双目盯注那长少女打量了一阵道:“姑娘就是神风帮的帮主了?” 长少女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一帮之主的尊宠被囚于神像之中这帮主干与不干也不大要紧了。” 萧翎一皱眉头道:“姑娘这神风帮充满着一种恐怖与神秘不知姑娘如何登上这帮主之位?” 长少女道:“可是觉得我这帮主之应得来的很奇怪吗?”萧翎道:“不错贵帮中人才不少为何要姑娘出任这帮主之位呢?” 长少女道:“我爹爹创神风帮但因他是一个残废之人想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方法以后传位于我就把我囚入神像之中……” 百里冰突然接口说道:“你这等作法不是大过冒险吗?万一帮中人生了背叛之心他们把你弃置大山之中不是要被活活饿死吗?” 长少女道:“帮中几位高手生死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所以他们不敢背叛。” 萧翎道:“姑娘用的什么法子控制他们?” 长少女道:“他们身上都贴有一张膏药每隔七日都要换一张新的如是过了七日不换那贴膏药处就自行开始溃烂而那配方只有我一人知晓可以在旬日之中炼制。” 萧翎啊了一声笑道:“那是一种毒膏了姑娘那神像一毁。此后作何打算?” 长少女道:“我本无意做帮主但我被囚其间身难自主只有过一天算一天了我号施令一呼百诺实在我内心的痛苦非人能知。今承相救我感激不尽当避居深山不再在江湖上涉足神风帮也从此星散江湖。” 萧翎点点头;道:“那很好姑娘有此用心在下十分敬佩我知你们帮中定然还有很多隐秘在下也不想多问了姑娘请去吧!” 长少女一欠身道:“萧大侠放心我当尽我之能散去神风帮。” 欠身一礼疾奔而去。 百里冰望着那长少女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在一个时辰之内竟使神风帮星散从此不再为害江湖单靠武功决是无法完成的!” 萧翎突然一跺脚道:“糟了!” 百里冰道:“什么事?” 萧翎道:“我忘记问她来此的用心何在了。” 突闻一声尖锐的号角声传入耳际打断了萧翎未完之言。百里冰怔了一怔道:“深夜荒郊怎来的号角声?” 萧翎道:“洗心茅舍。今晚只怕要有大变咱们藏起来瞧瞧。” 牵着百里冰一同跃登上一棵大树。 两人不过刚刚藏好身子几条人影已然疾奔而来。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当先一人白萧萧手执竹杖正是白云山庄的张夫人。 张夫人身后紧随着一个灰衣老人和一个蓝衫金面铁手之人。 萧翎心中暗道:这老太婆护短只要玉箫郎君吃了亏她就要找人报复。 忖思之间又是一群人影疾奔而来。 这群人很奇怪都是廿几岁的年轻人身着青衫背插长剑。 萧翎暗中一数竟有七人之多大感奇怪。这些人不像张夫人邀来的助拳高手不知到此何意? 第五十九回 生死之斗 只见灰衣老人疾快地查看了一下那破裂的神像。和地下伤亡的人行回到张夫人的身侧道:“是神风帮中人。” 张夫人咬牙切齿他说道:“那老乞婆立过誓不管洗心茅舍百丈以外的事神风帮中的人定然是岳小钗那丫头杀的了。” 灰衣老人长长吁一口气道:“夫人若洗心茅舍主人肯把岳小钗交出来夫人准备如何?” 张夫人冷哼一声道:“果真如此咱们就一把火烧了她的洗心茅舍。” 灰衣老人轻轻叹息一声:值:“夫人不是老奴多言如若真的和那洗心茅舍的主人冲突起来咱们的胜算……” 张夫人冷冷接道:“张成你今年几岁了?” 张成道:“老奴已过古稀之年。” 张夫人道:“你已过古稀死了也不算夭寿了。” 张成一呆道:“夫人说的是老奴死而何惜不过……”张夫人道:“不过什么?” 张成道“自从老主人陷身禁宫之后白云山庄日惭式微目下咱们集于此地的人手可算得庄中仅有的精锐如若在一战之中咱们不幸再要落败剁伯江潞上再无白云山庄了。” 张夫人道:“你怎知咱们一定要败?” 张成道:“神风帮中高手不少但在不足一个时辰内、被对方杀得片甲不留足以证明对方的武功不弱。” 张夫人一顿手中竹杖怒声喝道:“你如害怕你就逃命去张成叹息一声道:“老奴怎敢有偷生之心我是替白云山庄着想。” 张夫人道:“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多说了。” 张成长长吁一口气道:“希望大姑娘能够想到老主人对她的爱护及时赶来。” 张夫人道:“你不用想了大姑娘目下已是世外高人自不会来参与此事。” 张成道:“大姑娘虽然遁入空门但她外表冷漠内心却很疼爱俊少爷老主人生前待她很好兄妹情深我不信她真的不管。” 张夫人冷笑一声道:“她如肯来早已赶到了。” 不再理张成大步向洗心茅舍行去。 张成低声对七个佩剑少年嘱咐数语紧追张夫人身后而去。 七个佩剑少年并肩追在张成的身后。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他们可是要找那洗心茅舍主人麻烦吗?” 萧翎道:“不错起因都为了岳姊姊既然被咱们撞上了那是不能不管了何况那神风帮毁在了我的手中这笔帐他们也记在了岳姊姊的头上。” 百里冰道:“那七个佩剑的少年不知是何来路?不像是白云山庄中人。” 萧翎道:“七人衣着相同都佩着一样的长剑定然是一种合力对敌的剑阵。” 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指指另一株大树道:“冰儿咱们到部棵树上去小心些不要弄出声音。” 一提气飘落实地轻步行到另一株大树之下纵身而上。 百里冰小心翼翼地追在萧翎身后爬上大树。 暗淡星光之下只见那七个佩剑少年一排并列在张夫人的身后。 张夫人举起手中竹杖在环绕洗心茅舍的竹篱之上重重地敲了两下道:“有人在吗?” 但闻柴扉呀然而开洗心茅舍的主人执杖当门而立冷冷道:“什么人?” 张夫人冷笑道:“洪大姊连我也不认识了?” 白老妪冷冷道:“白云山庄的张夫人?” 张夫人道:“洪婆婆我称你一声大姊是尊重你既然不识故人我也不用和你攀关系了。” 洪婆婆冷哼一声道:“我虽已久年不问江湖中事但也不准许别人轻易踏入我划下的禁地如是我一点不为故人留余地只怕早已有人死亡了。” 张夫人道:“很难说死的是谁!” 洪婆婆头上白无风自动很显然心中甚为激动但她却强自忍了下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夫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那孙儿可是你打伤的吗?” 洪婆婆道:“死了没有?” 张夫人道:“白云山庄还有疗伤之药只要他不绝气还可救得!” 洪婆婆道:“他能活着回去老身已是手下留情了。” 张夫人道:“这么说来我还要谢你了。” 洪婆婆道:“那倒不闲!” 语声一顿接道:“老身划下的禁地不过百丈令孙不但擅入禁地而且直入我洗心茅舍……” 张夫人接道:“你如不收留岳小钗小孙绝不会登门相犯。” 洪婆婆道:“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家老身收留别人谁也无法干涉。” 张夫人长长吁一口气道:“代小孙复仇不算无礼取闹吧?”洪婆婆干笑两声道:“张夫人令孙就是对我说话无礼才伤在我的掌下。” 张成突然接道:“洪婆婆……” 洪婆婆道:“你有话说?” 张成道:“是的老奴斗胆接言数语还望洪婆婆不要见怪。”洪婆婆道:“好!你说吧。” 张成道:“你和我家老夫人都是相识数十年的老姊妹……” 洪婆婆接道:“哼!老身不敢高攀。” 张成叹息一声道:“你是长辈就算打伤了我们小主人那也不算什么我家夫人此番前来用心是找那岳小钗……” 洪婆婆道:“老身伤了人和那岳小钗何干?” 张成道:“那位岳姑娘和我家小主人已有婚约想不到她竟中途变卦才引起这场纠纷还望洪婆婆看在和我家主人数十年姊妹情意份上把岳小钗交办我家夫人带走……” 洪婆婆冷漠一笑道:“你说的很轻松啊!” 张成道:“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两位何苦翻脸成仇?” 洪婆婆道:“你说完了吗?” 张成道:“说完了还望能赏给我们白云山庄一个面子。” 张夫人道:“咱们就算挣不回面子那也不用别人赏给咱们。”洪婆婆道:“看衣咱们相识的份上老身不追究你闯入禁地之事。” 砰的一声关上柴扉。 张夫人一挥手中竹杖击开柴扉道:“站注!” 洪婆婆回身说道:“老身耐性有限张夫人不可逼人过甚。” 张夫人道:“张家唯一的传宗人被你打成重伤几乎死去老身印若不为他报仇如何对得起他那死去的祖父。” 洪婆婆道:“那要怪你家教不严纵成他的骄性老身不取他命已替你留了情面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看在咱们昔年的情意份上。 老身再忍耐最后一次不究你破坏我的柴扉的事。” 言罢转身向里行去。 张夫人怒声喝道:“站住!老身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回。” 洪婆婆回过头道:“你要怎样“张夫人道:“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 洪婆婆道:“哪两条路?” 张夫人道:“一条是你交出岳小钗另一条咱们拼个胜负出来。” 洪婆婆缓缓说道:“云姑是我的养女岳小钗目下又是继承我衣钵的弟子老身和她双重关系要老身交出她那是不用谈了。” 张夫人道:“那你是选择第二条路了?” 洪婆婆缓缓说道:“你可是自信一定能够胜我?” 张夫人道:“正因我无把握一定胜你所以才请有助拳之人。”洪婆婆突然一瞪双目冷冷地扫掠了张成和那七个穿青衣佩剑的少年一眼道:“就是他们这七个年轻人吗?” 张成道:“还有老奴张成。” 那铁手金面人高声接道:“在下也有一份。”。 洪婆婆冷漠他说道:“一共十位。” 张夫人道:“你洪婆婆、岳小钗加上她两个婢女一共四个人我们二对一还有余数。” 洪婆婆突然放声大笑一阵道:“不只有老身一个人对付你们!” 张夫人道:“不觉得太过夸口吗?” 洪婆婆缓步行出室外道:“夫人可以下令他们动手了。” 张夫人右手一挥道:“既是非打不可那也不用客气了。” 七个佩剑少年唰的一声齐齐抽出长剑合围而上。 百里冰低声说道:“大哥他们十个打一个咱们可要下去助那洪婆婆一臂之力?” 萧翎道:“咱们先瞧瞧情势再说。”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场中形势已有了剧烈的变化。 只见洪婆婆纵身而起手中竹杖疾击而出。 但闻**两声挟带着两声尖叫两个执剑人还未行近洪婆婆已然摔倒在地上。 萧翎低声说道:“洪婆婆的武功已到凡入圣之境如是张家再无援手赶来那就用不着咱们出手了。” 七个佩剑少年创成一种围击的剑阵但还未出手就被洪婆婆伤了两人章法自乱。 洪婆婆竹杖再舞眨眼之间又点伤了两人。 张夫人似是也未料到洪婆婆的武功如此之高不禁为之一呆。 就在她一呆之间洪婆婆又点倒了余下之人。 七个佩剑少年剑阵还未布成已然全伤在了洪婆婆的竹杖之下。 张夫人望了横卧在地的七个佩剑少年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身错了把他们移开吧!” 洪婆婆点倒了七个佩剑少年之后就停手未再抢攻。 张成和那铁手金面人眼看那洪婆婆武功如此高强亦不禁呆在当地。 直待听到张夫人的吩咐才缓缓把倒卧在地上之人移到一侧。 张夫人缓缓行到洪婆婆的身前接道:“我应该先行和你动手。让他们剑阵布成之后再把你诱入剑阵之中唉!我忘了你流星飞云剑法是武林中最快的剑法。” 洪婆婆道:“可惜你觉得晚了一些。” 张夫人道:“你把手中竹杖当作剑用施出流星飞云剑法的招数伤了他们七人。” 洪婆婆冷冷说道:“一着失错满盘皆输你准备用来对付我的七人剑阵已为我所伤未动手你已失去一大凭仗兆头不好不如回去吧!” 张夫人厉声喝道:“除非你交出岳小钗伤我属下和孙儿的事一笔勾销不提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洪婆婆双目眨动冷芒连闪冷冷说道:“夫人不要误会我不是怕你。” 张夫人扔去竹杖右手取出一柄玉尺左手取出一柄短剑道:“咱们动手了。” 呼的一尺迎头劈去。 洪婆婆一闪避开。 张夫人一尺未中左手短剑快绝伦连续刺出。 洪婆婆一仰身退后三尺又避开一击。 张夫人玉尺一挥又击出一尺。 洪婆婆又闪身避开说道:“我已让你三招彼此情意已绝我要还击了。” 张成唰的一声抽出长剑接道:“数十年前老奴追随老主人曾见洪大姑娘……” 洪婆婆接道:“我已经白如霜不要称我姑娘了。” 张成道:“老奴叫顺口了一时改不过来洪大姑娘请多多原谅。” 洪婆婆道:“你有什么事快些说吧!” 张成道:“我家老主人身陷禁宫大姑娘看破红尘皈依我佛白云山庄全靠老夫人一手支撑我家小主人若有不是但他是张家唯一的传人洪大姑娘打伤了他难怪我家老夫人情绪激动难以自禁老奴生是张家奴死为张家鬼还要请你洪姑娘多多担待了。” 他久年追随箫王张放在江湖之上走动这江湖礼数一点不失。 洪婆婆道:“你要我担待什么?” 张成道:“老奴要和我家夫人联手而攻了。” 洪婆婆叹息一声道:“好你尽管出手。” 张夫人早已听得不耐大喊一声玉尺和短剑连连攻出。 张成目睹老夫人的攻势已知她心存拼命之意也只好全力运剑助长张夫人的攻势。 洪婆婆挥动竹杖还击但是在张成全力相助之下那张夫人的攻势显得十分凌厉洪婆婆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萧翎和百里冰藏身树上看的明白百里冰向萧翎问道:“他们以二攻一、洪婆婆已在劣势咱们可要助他一臂之力?” 萧翎道:“不要紧那洪婆婆虽处劣势但她杖法不乱还有反击之力。” 果然萧翎活刚落口洪婆婆已然展开反击但见杖影纵横反守为攻。 恶斗中突然闻得一声闷哼张成弃剑倒退五步。 原来他被洪婆婆一杖击中了右臂骨折筋伤执不稳手中长剑弃剑而退。 张夫人失去了张成相助之势处境立见危恶洪婆婆杖影山涌把张夫人困在一片杖影之中。 忽听洪婆婆喝道:“撒手。” 呼的一杖击中了张夫人的右手张夫人右手玉尺应声落地。 洪婆婆一招得手未再进逼反而收杖而退。 却不料张夫人忍痛进袭手中短剑一招穿云射月疾急攻至。 洪婆婆料不到她受伤之后还能拼命抢攻。 一个失神剑招已到前胸。 急促间一侧身短剑掠臂而过。 寒芒过处划破了洪婆婆衣袖锋芒伤到肌肤鲜血泉涌而出。这一剑伤得很重片刻间鲜血已然湿透了整个衣袖。 洪婆婆中剑后未再反击仰身退出五步冷冷说道:“够了我打你一杖你刺我一剑可以回去了。” 张夫人长长吁一口气道:“不是你命丧当场就是我埋骨于斯。” 短剑一挥直冲而上。 张成急急叫道:“夫人不可。” 语声未落突闻一声尖叫。 张夫人直飞而起跌摔在六七尺外。 洪婆婆如影随形一般一晃而至手中竹杖一扬冷漠他说道:“你既有埋骨于此之心我就成全你了。” 只听一声佛号道:“杖下留情。” 凝目望去暗淡的夜色中陡然出现了两个尼姑。 当先一人月白僧袍腰系白僧带手中执一马尾拂尘。 第二人青袍背剑正是三绝师太。 萧翎心中暗道;这当先老尼想来定是张放之妹岳姊姊的恩师了。 洪婆婆抬头望了两人一眼缓缓收回手中竹杖道:“张大姑娘。” 那当先老尼叹道:“老尼已皈依我佛数十年法名忘情。” 洪婆婆道:“忘情却有情大师已数十年未离过禅院此番佛驾突然赶来我洗心茅舍不知为了何故?” 忘情师大道:“忘情并未断亲特来向洪施主拜求一事放了张夫人吧!” 洪婆婆道:“师太来得很巧你如早来片刻老身也不致于中此一剑了……” 语声突然严厉道:“最是可恶处短剑上竟淬奇毒老身非要自断一臂不可了。” 萧翎听得一呆暗道:张夫人何等身份竟然使用淬毒之剑当真是胡作非为了。 忘情师太似是大感震骇回头望了张夫人一眼叹道:“嫂嫂你当真用的淬毒之剑?” 她一连呼叫数声不闻张夫人回答之言不禁一皱眉头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在张夫人前胸一探回顾三绝师太一眼道:“她气血涌心晕了过去喂她一粒灵丹。” 三绝师太应了一声抱起张夫人而退到一侧。 忘情师大随手捡起短剑迎着星光一看脸色大变一抖手短剑挟着一缕尖风直飞出数十丈消失于夜色之中不见。 洪婆婆道:“弃去毒剑无物可证了。” 忘情师太叹道:“洪施主不要误会张夫人用此等毒物实有辱张家门风老尼一时间情难自禁借剑一泄胸中怒火。” 洪婆婆道:“看来张大姑娘不但未能忘情而且这情意深长尤过常人了。” 忘情师太肃然说道:“洪施主责备的不错我如真能忘情也不会赶来此地了。” 洪婆婆道:“你来了总不能无为而去吧?” 忘情师太道:“老尼不愿生事只要洪施主能够放手不加追究允许那岳小钗见我一面老尼回头就去。” 洪婆婆道:“够了这条件还不算苛刻吗?” 三绝师大喂过张夫人吞下灵丹后起身接道:“我师父对那岳小钗有传艺之恩见她一面如何不可呢?” 洪婆婆道:“但那岳小钗已然投在我门下贵师徒不用费心了。” 三绝师大怒道:“这洗心茅舍是刀山油锅?还是铜墙铁壁?” 洪婆婆道:“一扇柴扉几间茅舍未得老身允准当今武林之世大约还没有人能够进去。”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我就不信。” 忘情师太拦住了三绝师太缓缓说:“老尼无意和你冲突我只要见岳小钗一面就走。” 张成突然接道:“洪大姑娘适才对我家夫人和老奴再三相让态度是何等谦和怎的此刻竟不肯对我家大姑娘稍假词色?” 洪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要她出来但只许见此一面下不为例。” 缓步行入茅舍之中。 忘情师太回顾了张成一眼道:“你也受了伤?” 张成道:“老奴被打断了右臂。” 忘情师大道:“你退下休息吧!” 张成应了一声道:“多谢大姑娘。” 口中答应人却不肯离开。 忘情师太回顾躺在地上的张夫人一眼低声说道:“张成你怎么不去休息?” 张成道:“老奴还支持得住。” 忘情师太黯然叹息一声道:“俊儿怎样了?” 张成摇摇头道:“少主人身受重伤内怀心疾只怕很难撑下去。” 忘情师太道:“伤在何人之手?” 张成道:“洪大姑娘手下。” 忘情师太道:“心疾为何?” 张成道:“怀念岳小钗郁郁寡欢。” 忘情师太道:“天下尽多美貌淑女你们为什么不给他另作安排?” 张成道“少主人用情极深思念岳小钗如中疯魔。” 忘情师太叹道:“情字误人尤过名利百倍了。” 张成道:“还望大姑娘体念张家这一脉单传设法救救少主人。” 忘情师太挥挥手道:“你退下去照顾夫人。” 张成应了一声欠身而退。 抬头看去只见岳小钗赤手空拳缓步由茅舍行了出来。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岳小钗;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师父到此你也敢拒不拜见。” 岳小钗道:“小妹怎敢有此用心。” 三绝师太道:“还不拜见师父站那里等什么?” 岳小钗抬头望了忘情师太一眼缓缓拜了下去道:“寄名弟子岳小钗拜见师父。” 忘情师太一挥手道:“你起来。” 岳小钗缓缓站起身子道:“谢师父。” 忘情师太冷冷说道:“我不是你师父不用这样叫我。” 岳小钗望了忘情师大一眼欲言又止。 忘情师太冷冷道:“不论你是谁的门下我只问你一件事。” 岳小钗道:“弟子洗耳恭听。” 忘情师太道:“俊儿把你引荐我处救过你数次之命咱们不谈相处的情意这救命之恩你该不该报?” 岳小钗道:“该报。” 忘情师太道:“很好他现在为你奄奄一息你准备如何报答他?” 岳小钗道:“我为他求取灵药疗治重疾。” 忘情师太道:“救不了他害的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 岳小钗道:“弟子尽我心力如是医不好张兄的病我甘愿白刃吻血以死相谢。” 忘情师太叹息一声道:“你可以不死啊!” 岳小钗道:“恩情重如山弟子活得很辛苦生与死弟子看得很淡。” 忘情师太正待接言洪婆婆却快步行了出来道:“你已继承了我的衣钵如何能轻易言死。” 岳小钗回头望了洪婆婆一眼道:“师父弟子很为难。” 洪婆婆道:“我知道但你已经投入我的门下生死难凭自主了。” 忘情师太道:“洪施主老尼想和洪施主约法互重免得伤了和气闹出悲剧。” 洪婆婆道:“好!你说说看。” 忘情师太道:“咱们都不从中干涉由那岳小钗自决行止。” 洪婆婆道:“很好!但师太要保证白云山庄日后不再来此寻仇。” 忘情师太道:“这个自然岳小钗决定之前咱们每人可以问她三句话此后就不许再言由她自作主意强宾不压主洪施主先说吧!” 洪婆婆沉吟一阵道:“老身说什么呢?” 忘情师太道:“增强她忠于你的信念说些什么老尼不便代作主意吧!” 洪婆婆心中暗道:就算你事先有备但岳小钗心志素坚我不信三言两语能使她改变心意。 主意暗定点头说道:“只许问她三句话任她自愿回答?” 忘情师大道:“正是如此!” 洪婆婆目光转到岳小钗的身上道:“小钗你苦苦求我把你收归门下是吗?” 岳小钗点点头道:“是的。” 洪婆婆道:“我已答应了你而且要你继承我的衣钵。” 岳小钗道:“弟子知道。” 洪婆婆道:“那很好不论别人用什么法子你都不能离开此地了。” 岳小钗又点点头道:“弟子知道。” 洪婆婆微微一笑道:“师太老身已经说完了师大可以问她了。” 忘情师太神情肃然地缓行三步逼近岳小钗道:“师父武功如何?” 岳小钗怔了一怔道:“很高强。” 忘情师大道:“我不愿和洪施主冲突但这股气怒要在萧翎头上……” 岳小钗吃了一惊接道:“萧翎他和此事无关啊!” 忘情师大道:“你知恩不报反作仇都和他有关这笔帐自然要记在他的头上了你们不能离开洗心茅舍……” 洪婆婆大声接道:“你问够了三句话。” 忘情师太倒是守约立时住口不言。 岳小钗突然大声叫道:“不能啊!不能啊!” 三绝师大突然接口道:“师父那萧翎的父母还活在世上。咱们要报仇就下次毒手就算日后难登极乐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了洪施主过誓言不离洗心茅舍咱们不用顾虑洪施主了。” 岳小钗突然行前两步道:“师父、师姊这和萧翎无关更和他父母无关你们怎么对这些不相干的人下手呢?何况萧翎的父母又非武林中人。” 三绝师太道:“这件事本也和洪老前辈无关但洪老前辈却涉足其间。” 岳小钗道:“那是因为我继承了她的衣钵入她门下。” 三绝师太道:“师父虽然皈依了佛门但她究竟是张俊的姑奶奶啊!” 岳小钗道:“师姊一向爱护小妹……” 三绝师太接道:“我三思之后觉得这诸多事故都是你闹出的毛病只因你反反复复所以才闹出这等悲惨的结果我纵然爱护你也是无能为助了。” 洪婆婆怒道:“忘情师太你们不觉着讲话大多吗?” 忘情师太道:“老尼没有讲一句话啊!” 三绝师大接道:“贫尼并未和老前辈打赌这讲话多少那也无关紧要了。” 岳小钗回目望着洪婆婆道:“师父请原谅弟子我要和她们讲清楚。” 洪婆婆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师父活了这把年纪还上了人家的圈套。” 岳小钗目光转到三绝师大的脸上道:“看起来师姊心中是恨我了?” 三绝师大道:“你靠山很硬由洪老前辈为你做主就算我心中恨你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岳小钗正容说道:“师姊听小妹几句话如何?” 三绝师太道:“好!你说吧!” 岳小钗伸手取下头上包的白绢道:“姊姊请看。” 三绝师太转头看去不禁微微一怔。 原来岳小钗满头青丝已尽皆剪去。 三绝师太叹道:“师妹你……” 岳小钗摇手拦住三绝师太道:“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小妹不是空门中人不许落为尼但小妹是祸水行踪所至必引起很多无端的争端因此小妹思之再三觉得剪去三千烦恼丝也许会对我好些……”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关于张兄的事别人不知内情师姊最清楚了。我送还张家箫法恩怨一次清结;如说我应该嫁人那我应该嫁给萧翎我母亲遗书定盟安排了我的终身何况我和张兄相识之初已和他说明了内情他当时答应过我;说我岳小钗忘恩负义叫小妹十分为难不知是否应该承认。姊姊感师父授艺深情师父念亲情不忍坐视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小妹我不该受人恩情。” 三绝师大回顾了忘情师太一眼道:“师父岳师妹讲的也有道理。” 忘情师大长眉耸动默然不语。 岳小钗接道:“师姊如若动我以情小妹已断明心我不能遵从母亲遗言嫁作萧翎妻也不能奉侍张兄师姊如迫我以武小妹愿伸头就戮以平你们心中的怒火。” 三绝师太轻轻叹息一声道:“师父咱们该当如何?” 忘情师太脸色连变仍然是默不作声。 岳小钗缓缓由怀中取出一把匕道:“小妹如若有罪那是因上苍赐我这张脸如若我变得丑一些我相信张兄再不会以我为念小妹毁容代罪诸位心中的怒火总可以平熄了。” 举手向脸上划去。 只见洪婆婆手中竹杖挥动啪的一声击落了岳小铰手中的匕。 同时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直射入场中。 忘情师太、洪婆婆一齐转眼望去只见来人青衣佩剑正是萧翎。 岳小钗一皱眉头道:“你没有走?” 萧翎道:“没有……” 目光转到洪婆婆的脸上道:“晚辈先向老前辈请罪。” 抱拳一揖。 洪婆婆礼也不还冷漠他说道:“什么事?” 萧翎道:“晚辈放肆在洗心茅舍之外和人动手相搏。” 洪婆婆道:“洗心茅舍百丈外生的任何事故都和我无关。”萧翎道:“我知道但他们却是冲着您老前辈而来。” 洪婆婆道:“什么人?” 萧翎道:“神风帮。” 洪婆婆道:“人呢?” 萧翎道:“被晚辈伤其护法毁其神像余下的都已逃窜而去。”洪婆婆道:“神风帮和老身素无过节为何要侵犯洗心茅舍?”萧翎不答洪婆婆的问话目光却转到忘情师大的脸上道:“老前辈区区萧翎叩见。” 忘情师太一闪身道:“不敢当萧大侠之礼。” 萧翎仰天打个哈哈道:“师太之言在下已经听得不劳师太千里跋涉找我萧翎区区只好献身相见了。” 忘情师太双目盯注在萧翎脸上瞧了一阵道:“你想和老尼动手?” 萧翎道:“师太要取我萧翎之命是吗?” 忘情师太道:“不错我说过。” 萧翎道:“萧翎在此师太准备如何但请吩咐。” 忘情师太道:“你很狂妄。” 萧翎道:“师太言重了……” 神情冷肃地接道:“我知道师太是有道高尼困于亲**罢不能但你既然已出面必欲找个结果区区却是其中最碍事的一个师太杀了我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如是不幸让区区胜了师太也算尽了心意。” 忘情师太道:“你当真要逼老尼出手?” 萧翎道:“师太如不和在下一战只怕是不甘重回庵中了?” 岳小钗大声喝道:“萧兄弟不许无礼!” 萧翎呆了一呆果然不敢再言。 忘情师太神色冷漠叫别人瞧不出她心中想些什么。 只见她缓缓转过脸去望了三绝师太一眼一字一句地问道:“那萧翎武功如何?” 三绝师太道:“很高强。” 忘情师大道:“和他目下的英名相比呢?” 三绝师大道:“并非幸得。” 忘情师太道:“那是说他可以和我动手了?” 三绝师太低声说道:“师父想出手吗?” 忘情师太道:“如若他真如传言为师倒想领教他几招绝技。”三绝师太黯然叹息一声道:“师父萧翎的武功很博杂弟子和他动手时他似乎胸中有很多所学无法施展如今分别甚久不知他是否又有了进境。” 忘情师太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目光转到岳小钗的脸上道:“你退开去不关你的事了。” 岳小钗道:“师父您不能和他动手!” 忘情师太脸色平静异常淡淡一笑道:“为什么怕他伤了我?还是怕我伤了他?” 岳小钗道:“不论你们谁胜谁败都将叫弟子心碎。” 忘情师太道:“看来你对他用情很深了。” 岳小钗道:“他很小时弟子带他离家呵护爱惜焉能无情但弟子为了不伤张兄之心决心继承洪老前辈的衣钵终老洗心茅舍。” 忘情师太道:“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岳小钗知道自己已然说服了忘情师太依言向后退了三步。 忘情师大举手对萧翎一招道:“你过来。” 萧翎挺胸昂大行四步到了忘情师太身前道:“师太有何吩咐?” 忘情师太道:“就事而论张俊确有不对之处但忘情并非全无情张家只此一条根我虽身入佛门但仍是他的姑奶奶啊!” 萧翎道:“亲情难抛晚辈心中明白。” 忘情师太道:“岳小钗虽属无心但她玩情自伤论罪比张俊还深……” 长长吁一口气道:“就你们三人而论你该算是个无辜的人。” 萧翎道:“岳姊姊伤情我应该为她代罪。” 忘情师太道:“很英雄。论是非老尼似不应该和你动手但我已数十年未出庵门一步既然难割断亲情之累总该找个结果出来是吗?” 萧翎道:“晚辈心中了然死而无恨。” 忘情师太摇摇头道:“你不会死老尼想和你谈个条件。” 萧翎一怔道:“什么条件?” 忘情师大道:“咱们动手定会有胜败之分如是老尼败了我已尽了心力无愧对张家祖宗如是老尼胜了呢?” 萧翎道:“师太准备如何?” 忘情师大道:“你如败了那就要委屈岳小钗做我们张家媳妇。” 萧翎道:“这个在下如何能够做主?” 忘情师太道:“你如有信心能胜老尼为何不敢答允?” 但闻洪婆婆冷冷说道:“岳小钗已继承了我的衣钵就是萧翎和岳小钗都答应了还有我老婆子不肯。” 忘情师大道:“你可是觉得一定能够胜过老尼吗?” 洪婆婆道:“我老婆子虽然伤了一臂但自信还可和你一战。” 忘情师太道:“慢慢来我胜了萧翎之后再和你动手不迟。” 洪婆婆道:“老身为什么不可以在萧翎前面和你动手?” 忘情师太道:“你如一定坚持老尼只好从命了。” 洪婆婆道:“好!咱们先打老身如胜了你自是用不着萧翎再出手了。” 忘情师太道:“如是老尼败了我回身就走今生一世再不出尼庵也不再管张家的事自是最好的一个结果如是我胜了你你要交出岳小钗。” 洪婆婆道:“老身如败了自然是无能再顾到她了。” 忘情师大道“好!那你出手吧!” 岳小钗满脸痛苦之色想从中阻拦又似心有所忌踟躇不前。 忘情师太缓缓说道:“岳小钗老尼想先对你说明几件事。 第一你无能阻止这场搏斗你心里大概也明白第二是你如想自绝一死那只有使事情更复杂促成流血惨剧所以你死不得。第三是你既自知是祸水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要赶快嫁人从此相夫深闺不要再在江湖上行走免得招来无谓的烦恼。由来红颜多薄命更何况你天生媚骨那该是红颜中的红颜人生都比黄连苦你苦过黄连十分。” 岳小钗双手掩面泪水滂沱道:“弟子旱知今日事应早毁容作丑妇。” 忘情师太淡淡一笑道:“老尼参禅数十年仍难解去这亲情之累岳小钗我还要告诉你一事我想此事你自己还不知晓。” 岳小钗拭去脸上泪痕愕然说道“也和弟子有关吗?” 忘情师太道:“不错。” 岳小钗道:“弟子洗耳恭听了。” 忘情师太道:“你认为萧翎对你如何?” 岳小钗道:“视我如姊敬重异常。” 忘情师太道:“那是他儿时心情但此刻他已是英俊少年了。” 岳小钗道:“他对弟子并无异样依然是旧时情意儿时心。” 第六十回 歼魔武林太平 忘清师太道:“老尼参悟禅功虽未通神但自信对星卜相人之术成就很大我为私情离庵不计成败一掷以求无愧张家祖先但也希望能稍尽绵薄解你们六情之网老尼愿畅所欲言信不信由你们自决了。小^说^无广告的~~网26ddcn” 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瞧了一阵道“老尼奉赠一句话宁为多情苦、莫作负心人。” 目光又转到岳小钗的脸上接道:“萧翎并非人你觉得他对你的敬重那只是幼时对你崇敬之心十分强烈一时间无法把男女间那一种强烈的情爱形诸于外罢了其实他内心对你迷恋之深不在俊儿之下。” 岳小钗望了萧翎一眼黯然一叹。 忘情师太道:“老尼不愿再说了言尽于此你们自做主意。” 洪婆婆一抖竹杖道:“咱们该动手了。” 忘情师太道“洪施主就用手中竹杖和我过招?” 洪婆婆道“老身用的习惯了和兵刃一样顺手。” 忘情师太一挥手中白尾拂尘道:“好!老尼用拂尘接你竹杖。” 洪婆婆欺上两步扬起手中竹杖正待击下心中突然一动道“一动上手咱们定要有一人受伤老身想起一事想先问个明白!” 忘情师大道:“什么事?” 洪婆婆道:“神风帮和我老婆子素无过节他们为什么要侵犯我洗心茅舍?” 忘情师大道:“这个老尼不知。” 洪婆婆道:“就算你知道了也不肯讲出口来是吗?”忘情师太道:“老尼代你查问……” 回头喝道:“张成你过来。” 张成大步行了过来道:“大姑娘有何吩咐?” 忘情师太道:“你们邀了神风帮?” 张成结结巴巴道:“老夫人不知大姑娘肯来帮忙因而邀请了神风帮早知大姑娘肯来自然不会邀他们了。” 萧翎接道:“既能邀请了神风帮想必还有别的人了。”忘情师太道:“张成还邀请了什么人?” 张成道:“这个老奴不知。” 忘情师太道:“讲实话。” 张成道:“老奴老奴的确是……” 只听一个尖厉的声音接道:“不要逼他要问就请问我。”张成突然挺身而起举步行了过来。 张成道:“老夫人您伤得很重虽然服下了大姑娘的灵丹也不能太大意啊!” 张夫人冷笑一声道:“我这大年纪死而何憾办不好俊儿的事我也羞对张家祖宗死了倒还安心些。” 忘情师太叹道:“嫂嫂……” 张夫人道:“难得啊!我几十年没有听到这称呼了。” 忘情师太一皱眉道:“我的修为不够仍然无法袖手不管。”张夫人冷冷说道:“大妹子听嫂嫂几句话俗话说:一人成佛九祖升天。可见成了佛的人也无法弃兄置嫂不闻不问。大妹子你是有道的人也许看不惯嫂嫂的胡作非为但你不能看着张家这一条根也撒手不管。俊儿的妹妹为了她表兄蓝玉棠移情岳小钗已伤心成疯医药罔效起因是为了岳小钗被我囚了起来。如今俊儿又重伤奄奄也是为了岳小钗。一对金童玉女的小孙儿都为了一个岳小钗闹得疯的疯伤的伤。唉! 大妹子你说吧叫我这做嫂嫂的如何能安静下来你叫我如何能不胡作非为病急乱拉医人急了难免做事欠考虑了。” 目光转到洪婆婆的身上接道:“奇怪的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岳小钗竟是到处都有人肯维护她连我们洪大姊也全不念昔日交情一心但护那丫头硬说已把她收列门墙继承衣钵非为她出头不可。” 洪婆婆道:“有什么好奇怪她母亲是我的义女算起来岳小钗也算是我的义孙女你孙儿情有所钟那是他的事但他追到我洗心茅舍来苦缠不休难道老身不能管?孙儿追不上小媳妇你做***竟带着人来此抢亲。” 张夫人道:“抢又怎么样硬扯上一个子孙女分明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洪婆婆冷笑一声道:“我已对你礼让很多了再要出言不逊难道我老婆子不会杀人?” 张夫人冷笑一声道:“你认为你胜定了吗就算大妹子不插手今宵里也有你的好看我要把你这洗心茅舍踏成平地。” 洪婆婆道:“就凭你们白云山庄几个人吗?” 张夫人道:“咱们等着瞧……” 目光突然转到萧翎的身上道:“你也来了那很好这叫做冤家路窄大小恩怨一起结。” 忘情师大已听出弦外之音接道:“嫂嫂你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还请的有人?” 张夫人道:“有!嫂嫂不是说过了吗?我要胡作非为一次是情势逼着我也不能怪我任性。” 忘情师太道:“你约的什么人?” 张夫人哈哈一笑道:“大妹子自然不是好人好人如你大妹子也不会帮嫂嫂的忙。” 忘情师太道:“神风帮是吗?但那神风帮已毁在萧翎手中!”张夫人道:“我知道不过我不知萧翎所为我还道是洗心茅舍的主人呢!” 忘情师大道:“那是说嫂嫂还约了很多人?” 张夫人道:“不错很多人嫂嫂的用心是要踏平这洗心茅舍。” 忘情师太道:“能告诉小妹吗?你都是约些什么人?” 张夫人道:“嫂嫂现在不便讲大妹子只好请闷一会了。”忘情师太摇摇头道:“嫂嫂你不能倒行逆施啊!” 张夫人接道“好人能如何?孙女伤心成疯孙儿又重伤难医大妹子你是好人但却眼看着张家香火水绝白云山庄一败涂地。” 忘情师太道:“哥哥做过几桩内疚事报应在儿女身上他跟我谈过不许我日后插手白云山庄中事但我忍不住……” 张夫人大笑道:“但你哥哥也做过好事啊难道好与坏不能抵消?” 忘情师太叹道:“嫂嫂因果报应不能如此推断何况俊儿重伤未死或可有救……” 张夫人接道:“就算医好了他的伤也无法医好他的心啊!”忘情师太道:“嫂嫂咱们就算能够迫服岳小钗也只是征服了她的躯体无法征服她的心!” 张夫人冷冷地说道:“如是俊儿和岳小钗之间非得有一个要受委屈为什么那人该是俊儿呢?” 忘情师太神情肃然他说道:“嫂嫂我已和洪施主、萧大侠订下了赌约这一次妄动无名之火虽使我数十年清修尽付东流但为了俊儿小妹也只好认了。但我既然插手了就不愿再有别人过问请嫂嫂遣人把今宵约来助拳人挡回去吧!” 张夫人先是一怔继而冷然一笑道:“这么说来大妹子是有把握胜得洪婆婆和萧翎了?” 忘情师太道:“动手相搏很难说有把握二字。” 张夫人道:“你既无把握胜得两人要嫂嫂我把约请之人全部挡了回去大妹子再败了这结局如何收拾。” 忘情师太道:“为张家私人事似是用不着劳动别人出手。”张夫人道:“大妹子心底仁慈这一战不论胜败回头就走绝不会闹出流血惨剧……” 忘情师太微现温色接道:“难道嫂嫂非要闹出流血不可。”张夫人道:“不杀洪婆婆和萧翎俊儿永远无法得到岳小钗得到了也无法能保她不借机奔逃釜底抽薪永绝后患的办法只有杀死洪婆婆和萧翎。” 忘情师太道:“嫂嫂这等固执小妹只有放手不管了。” 张夫人心知自己重伤之躯只要忘情师太一走不论是洪婆婆或萧翎甚至岳小钗只要一出手就可把自己置于死地不禁一慌沉吟不语。 忘情师太庄严他说道:“嫂嫂去拦住他们吧!” 张夫人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晚了只怕嫂嫂我也无法拦住他们了。” 忘情师太奇道:“为什么?” 张夫人道:“因为我已经答应和他们合作了。” 忘情师太道“都是些什么人?” 张夫人道:“沈木风、巫公子……” 忘情师太道:“巫公子?” 张夫人道:“巫山五毒门的传人岳云姑和他父母本有过指腹之约岳小钗该是他的妻子但却被萧翎抢去还有一位红衣大和尚听说他身份很高和萧翎师父庄山贝结过梁子。” 忽然间三绝师大全身微微抖动接道:“庄山贝还活着?”萧翎道:“还活着是我的授业恩师。” 三绝师大突然一整脸色道:“我知道。” 这三字说得斩钉截铁冰冷异常。 三绝师大是那庄山贝昔年的情人是以听到那张夫人提到庄山贝竟忍不住心情大为激动但她削修行已久禅功深厚一阵激动之后重又恢复了平静。 忘情师大回顾了三绝师太一眼又望望萧翎才叹息一声对张夫人道:“嫂嫂这些人是万恶不赦之徒你怎么会和他们认识。” 张夫人道:“为了俊儿。” 忘情师太正想再问瞥见几条入影疾奔而来。 当先一人高大驼背正是沈木风。 依序是红衣和尚、巫公子、金花夫人毒手药王。 萧翎看到毒手药王也在其中心中大是诧异呆了一呆道:“南宫老前辈。” 毒手药王哈哈一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夫和你们侠义之中人物合不来还是和沈大庄主合作了。” 萧翎冷哼一声想出言喝骂话到口边又忍下去没说出来。沈木风望望张夫人道:“夫人受了伤?” 张夫人道:“伤在洪婆婆的手中。”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等会儿就替夫人报仇。” 目光转到忘情师太身上道:“这一位想来是忘情神尼了。”忘情师太道:“不敢当。” 只见那红衣和尚哈哈一笑道:“张姑娘还记得贫僧吗?昔年萧王张放兄曾带着姑娘和贫僧见过一面那时贫僧还不足二十姑娘还不到十岁吧!” 忘情师太道:“老尼记不得了。” 那红衣和尚笑道:“都几十年了咱们都老啦贫僧如是不知你来历也就无法认出你就是张姑娘了。” 忘情师太道:“老尼法号忘情昔年旧识都已忘得干干净净了。” 那红衣和尚脸色一变似要作但却被沈木风以目示意拦住。 忘情师太冷冷地忘了张夫人一眼道:“你要如何处理此事?” 张夫人答非所问地接道:“你们可以走了。” 忘情师太道:“到哪里去?” 张夫人道:“回你忘情庵不用再管此地的事了。” 忘情师太道:“小妹如是早知你约了这些助手绝不会管你闲事……” 张夫人道:“现在也不晚啊!你既未出手也没有毫之损。” 沈木风眼看着两人争论也不出言阻拦。 萧翎对那沈木风特别留心想到那挥剑一举斩了他一条右臂此刻只余有一臂才是但沈木风却不见少去手臂。 想仔细看他的手但那沈木风两只宽大的袍袖一直垂掩掌指无法看到但他两只袖管中都有物撑着不似少去手臂的人。 最使萧翎奇怪的这红衣和尚应该对自己充满着怨恨才是但他除了看自己一眼外就未再多瞧一下。 金花夫人、巫公子都冷冷地站在那里不一言。 萧翎这些时日之中经历了无数的凶险。怪异之事虽然心中疑窦重重但却不间一言镇静、沉着坐以观变。 但闻忘情师太冷肃他说道:“白云山庄可以星散江湖但不能遗臭万年嫂嫂这等作法那是诚心要毁去白云山庄的清名了?” 张夫人淡淡一笑道:“清名?清名对白云山庄有何帮助我要替张家保下一脉香烟那就算对得起你们张家祖宗了。” 禅功深厚的忘情师大此刻似是也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激动心情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张夫人似是也瞧出了忘情师大难看的神色口气一变道:“大妹子你是世外高手我这做嫂嫂的非不得己实也不愿拖你下水现在嫂嫂的帮手已镖大妹子实也用不着再多管此问的闲事了。” 忘情师太不理张夫人目光却转到沈木风的脸上缓缓说道:“我们张家的事不敢劳动费心。”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神尼说的什么?区区听不明白。”忘情师太道:“我们张家的事不敢劳阁下和贵友费心我们自会处理。”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在下不记得和神尼有约?” 忘情师大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 沈木风接道:“在下记得是和张夫人有约只要张夫人讲一句话我们回头就走。” 忘情师大道:“这话当真吗?” 沈木风道:“沈某向不打诳语。” 忘情师大目光转到张夫人的脸上道:“嫂嫂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说一句话他们就可以走了。” 张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大妹子听我劝你们回去吧!”忘情师大长叹一声不再多言:张夫人目光转到沈木风的脸上缓缓说道:“沈大庄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沈木风道:“都好了夫人准备如何” 张夫人道:“可以动手了。” 沈木风望了萧翎一眼缓缓说道:“张夫人在下有一句话想问问夫人。” 张夫人道:“什么事?” 沈木风道“夫人约在下时似乎是没有提到过萧大侠也在此地?” 萧翎本想接言说明在下赶巧碰到但转念又想到如此接口岂不是替那张夫人解了围当下不再多言。 张夫人望了萧翎一眼缓缓说道:“这个老身也不知道。”沈木风又道:“想是岳姑娘早已知夫人来此寻仇而约了萧翎到此。” 萧翎听到他们扯到岳小钗的身上忍不住接道:“这和岳姑娘无关。” 沈木风道:“那是说阁下碰巧赶来了。” 萧翎道:“有一句俗话说冤家路窄。”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看来萧大侠是很有把握了。” 萧翎冷冷说道:“在下希望今宵是我们最后的一战!” 沈木风道:“此话怎么说?” 萧翎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沈木风缓缓说道:“好!今宵咱们既然碰上了在下也希望能够分个生死出来。” 萧翎道:“好!在下希望沈大庄主言出必践今日分个生死出来!” 沈木风点点头道:“可以。不过在下不会和你萧大侠单打独斗。” 萧翎道:“那是说沈大庄主准备群攻萧某了。” 沈木风冷然一笑道:“在下不会先行告诉你如何对付你。” 张夫人突然接口说道:“咱们谈好的你们先行对付洪婆婆抢到岳小钗然后你们再去对付萧翎。” 沈木风道:“张夫人不杀萧翎就想抢到岳小钗吗?” 张夫人呆了一呆道:“沈大庄主说的是。” 洪婆婆忍不住接口说道:“你们说来说去只说萧翎难道就不把老身放在眼中吗?” 沈木风道:“你放心咱们怎会把你洪婆婆这等高手不算在内。” 洪婆婆道:“那很好你们大举侵犯洗心茅舍那是冲着老身来了你们先把老身打败了再对付萧翎不迟。” 沈木风冷然一笑道:“洪婆婆既然很想动手在下不得不把话先说明白了。” 洪婆婆道:“老身洗耳恭听。” 沈木风道:“咱们今日之战不是一般的武林争名而是一场生死之搏用不着讲什么江湖上的道义规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有什么本领就施展什么手段。” 洪婆婆道:“你们要群攻了?” 沈木风道:“不错除了施展群攻之外这位苗疆金花夫人和五毒门巫公子还带有很多毒物及金光大师的九环飞钹。” 萧翎心中暗道:原来这红衣和尚法名金光。 但闻忘情师太冷冷说道:“你们全然不遵守江湖规戒?”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令嫂约我们助她之时曾经先行说明不用按江湖规戒行事不择手段只要能够抢到岳小钗。” 忘情师太脸色一变回顾了张夫人一眼道:“嫂嫂你说过这句话吗?” 张夫人点点头道:“我说过。” 忘情师太长叹一声道:“先兄在江湖中建立的一点清誉看来要葬送在你的手上了。” 目光转到洪婆婆的脸上道:“洪施主咱们的比武之约。就此作罢了!” 洪婆婆道:“好!看在你的份上老身和白云山庄之恨就此一笔勾销……” 张夫人冷冷接道:“太晚了!除非你肯献出岳小钗。” 沈木风摇摇头道:“不成咱们和张夫人有过约言就算洪婆婆答允献上岳小钗夫人也不能中途撤退。” 张夫人呆了一呆半晌答不上话。 沈木风道:“令妹忘情师太武功高强足可以对付洪婆婆夫人下令她出手吧!” 张夫人苦笑一下道:“只怕她不肯听我之言。” 洪婆婆也未再出手抢攻似是存心要先看看那忘情师太的态度。 只听沈木风说道:“这本是你们张家的事我们是应邀助拳难道要我们拼命你们袖手旁观。” 张夫人道:“老身已和洪婆婆打过一阵我虽然被她震伤内腑但我也用淬毒之剑刺了她一剑此刻毒性已快作沈大庄主不难胜她。” 沈木风道:“那是说令妹忘情师大不会助我们了。” 忘情师太冷冷接道:“不会。我不但不助反将为你们之敌。” 沈木风一怔道:“什么?你连玉箫郎君的生死也不管了。” 忘情师太道:“张家的人可以死绝但清名不能坏去。” 沈木风气极而笑道:“好啦!张夫人请来的好帮手啊!” 张夫人高声说道:“大妹子你不帮我们也不能和我们为敌你请走吧!” 忘情师大道:“咱们张家的事自有小妹解决嫂嫂为什么不劝他们撤走。” 沈木风道:“在下既然来了怎能轻易撤走。” 忘情师大道:“那就证明了一件事。” 沈木风道:“什么事?” 忘情师太道“证明了你并非全为我们张家而来。” 洪婆婆已看出忘情师太不会再为沈木风等助拳去一强敌心中稍安欺身而上道:“沈木风老身久闻你的恶行但因老身立有誓言不便去找你为武林除恶难得你今宵送上门来老身要为武林同道作件好事了。” 竹杖疾起兜头劈下。 沈木风这次不再避让挥动磁尺还击。 立时展开了一场恶斗。 岳小钗突然举手互击两掌素文、小虹由茅舍中疾奔而出探手把一柄软剑交到岳小钗手中同时也拔出背上的长剑。 萧翎也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尺八寸的伏魔金剑蓄势待敌。 心中却暗自付量敌我形势只要洪婆婆能够对付沈木风自己对金光和尚岳小钗和二婢全力对金花夫人、毒手药王再招下百里冰对付巫公子勉可打成一个平手只要忘情师太不出手助敌胜败关键就在自己和洪婆婆对敌的胜负上了……忖思之间突听忘情师太说道:“沈木风你如下令群攻老尼师徒也要出手。” 沈木风一面和洪婆婆动手一面高声叫道:“张夫人要拦住忘情师太咱们就有八成胜机。” 张夫人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妹子你要出手助那洪婆婆那需要把嫂嫂杀了。” 喝声中扑向忘情师太。 忘情师太一闪身避了开去。 张夫人大伤未愈强提真气支撑说了许多话早感不支一撞未中再也立足不稳直向地上栽去。 忘情师太头不回目不斜视左手一抄抓住了张夫人随手点了张夫人一处穴道说道:“张成好好保护夫人。” 张成应了一声行了过来接过张夫人。 只听呵啃一声惨叫那金面铁手人突然倒摔在地上。 紧接着一股腥气扑鼻而来。 忘情师大手中拂尘一挥唰的一声打死近身的毒物忙道:“快往前走他们业已暗中施放毒物了。” 岳小钗道“师父请入茅舍中躲躲吧!” 其实这一阵工夫四面八方都已有毒物攻来有奇毒的怪蛇、蜈蚣、蝎子等奔拥而来。 三绝师太手中长剑挥动护住张夫人道:“师父咱们可要进洗心茅舍?” 忘情师太道:“那是唯一可退之路。” 张成抱着张夫人大步向前行去。 三绝师太执剑随后相护。 岳小钗低声说道:“素文、小虹保护张夫人。” 张成随手把张夫人交给了素文翻身挡在正面方位。 这时各种毒物齐向茅舍迫进。 忘情师太、岳小钗、三绝师太加上张成各挥兵刃、击打毒物。 这几人个个身手非凡那毒物虽众却也无法逼近几人。 萧翎右手执着伏魔金剑横移两步道:“洪老前辈毒物环围不可恋战咱们快先退入茅舍中再说。” 说话间金剑一挥斩断了数条毒蛇。 洪婆婆道:“你退开去不用管我。” 竹杖一紧攻势更是猛锐。 萧翎心中暗道:这位老太太脾气倒是老而弥暴。 挥动金剑帮她击杀近身毒物。 突闻金光大师冷笑一声、道:“萧翎你刺老衲一剑老衲要还你一阵九环飞钹。” 突然双手扬动两串金芒滚滚而来。 萧翎挥剑拨打响起了一片金铁交触的脆鸣之声。 但那飞钹有如生翼之物被萧翎剑势挡开之后立时又旋转而上。 原来金光大师这九环飞钹由九钹组成的钹阵用手出之后又运内力催动掌推指点连环击敌的确是武林一绝。 萧翎困于连环飞钹之中一时间竟是无法脱身而出。 这时突闻毒手药王说道:“大师在下助你一臂之力。”金光大师道:“好!你自左面攻取萧翎……” 话还未完突觉一阵目眩身子陡然向前冲进了数步吐出一口鲜血。 原来毒手药王口中说话之时暗中却运集功力一掌击在金光大师的背心之上。 这一掌乃毒甲药王生平功力所聚金光大师虽有绝世功力也是承受不起只觉五腑翻动鲜血冲口而出。 但此人功力确有过人之处强忍重创陡然翻身扑向毒手药王推出一掌。 毒手药王料不到他中掌之后还能如此反击闪避不及挥手接下一掌。 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毒手药王闷哼一声倒退五步仰面摔倒。 这时飞钹失去驾驭被萧翎金剑击落腾跃而起连人举剑扑向金光和尚。 寒芒过处鲜血飞溅金光和尚一颗人头直飞一丈多远。萧翎一剑斩去金光和尚人头急急奔向毒手药王道:“老前辈……” 只见数条毒蛇分咬着毒手药王的双耳、鼻子。 萧翎金剑一挥斩去毒蛇抱起了毒手药王。 这时一条人影由大树疾射而下落在萧翎身侧。 原来百里冰藏在大树上监视敌情闻得毒手药王闷哼之声跃上相救已是晚了一步。 毒手药王掌暗袭金光和尚到对掌受伤不过一瞬工夫场中已奇变横生。 只听巫公子尖叫一声摔倒地上。 回目望去只见金花夫人理一下鬓边散说道:“只余下沈木风一个人了。” 原来毒手药玉暗对金光和尚下手之时金花夫人也同时对巫公子施毒暗放白线儿咬中了巫公子的左腕然后挥掌抢攻两人对拼五招白线儿奇毒巫公子又被金花夫人一掌击中前胸倒地而逝。 巫公子一死毒物失去控制逐渐向后退去。 萧翎黯然对毒手药王说道:“老前辈请安心养息看我杀沈木风力你解恨。” 仗剑回身高声说道:“洪老前辈请让我一次在下要搏杀沈木风。” 这几句话豪气干云掷地有声。 洪婆婆疾攻两杖抽身退开。 萧翎金剑已指向沈木风道:“我要在百招之内取你之命。”也不待沈木风答话挥剑而攻。 两人一接上手形势又自不同但见金芒闪闪沈木风被圈在一片剑影之中。 洪婆婆不停地喘气回顾了忘情师大一眼道:“萧翎武功不在老身之下。” 忘情师太道:“能人代出咱们都已老朽了。” 洪婆婆苦笑突然从小虹手中抢过长剑唰的一声斩下一条左臂。 岳小钗道:“师父您……” 洪婆婆淡淡一笑道“师父还想多活几日只好断下这条左臂这番苦战我已无能运气闭穴止毒攻心了快用药物替师父包起来。” 忘情师太取出一粒丹丸放入洪婆婆的口中道:“吃下去。” 岳小钗奔入室中取来药物包起洪婆婆的伤臂。 刚刚包好洪婆婆的伤臂突闻大喝一声寒芒陡敛搏斗终止沈木风高大的身躯缓缓分成两半倒在地上。 萧翎倒退三步弃去金剑奔向毒手药王道:“南宫老前辈你好些吗?” 这时金花夫人已喂毒手药王两粒怯除蛇毒之药。 岳小钗忘情师太、洪婆婆等全都围了上来。 只见毒手药王脸上挤出一个痛苦的微笑道:“我被震断心脉天下无药可救我一辈子恶行甚多死有余辜……” 忘情师太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 毒手药王接道:“我有几句话必需早些说完我这最后一口护命元气随时都会散去。” 果然大家都不敢再多接口倾神静听。 但闻毒手药王说道:“岳小钗姑娘!” 岳小钗微微一怔伏下身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毒手药王道:“我袋中有一封信你拿去看看希望能答复我。” 岳小钗道:“只要晚辈能够办到一定答允。” 伸手摸去袋中果有一封书信写道:“岳小钡姑娘密阅。”毒手药王道:“我要求并不苛我相信姑娘会答应……”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萧大侠……沈木风带了三十余位属下都已被我暗下奇毒他们活不过天亮你们不用再担心了。” 忘情师大听说他一下毒死三十余人不禁暗自吟了一声佛号。 这时毒手药王鼻孔、嘴角中都已流出血来但仍然强行说道:“我已遣人通知宇文寒涛他们大约中午时分可以赶到还有北天尊者也到了中原……” 百里冰接道:“我爸爸知道我在此吗?” 毒手药王道:“知道也许他日落前可以赶到。”目光转到萧翎的脸上接道:“还有一件事我也替你办了!” 萧翎道:“什么事?” 毒手药王道:“包一天我在他身上下了毒至少还可再活半个月他一计坑死九大高手我毒死他不足为过。” 萧翎点点头道“他的为人的确太阴森了。” 毒手药王道:“我这次成功重获沈本风的信任全是金花夫人之功她为你舍身于沈木风……” 突然身子一颤闭目逝去。 萧翎转头看时早已不见金花夫人行踪何处。 原来那金花夫人趁群豪静听毒手药王讲话时悄然而去。萧翎抱起毒手药王的尸体道:“老前辈一生功过留待他人评论但对我萧翎却是恳义极厚你嘉惠这一代武林同道定然有一番身后哀荣晚辈绝不敢草殓你的尸体。” 转脸对洪婆婆抱拳一揖;说道:“打扰老前辈晚辈就此告别了。” 洪婆婆道:“天下英雄中午即将到此你不和他们见面吗?” 萧翎道:“巨凶已除天下至少会有一段太平日子晚辈不用和他们相见了一切有劳老前辈转达把毒手药王尸体交给宇文寒涛他自会把南宫者前辈的事迹昭告天下。”言罢转身而去。 百里冰道:“大哥你金剑也不要了吗?” 萧翎道:“巨魔伏诛金剑交给洪婆婆保管吧!” 百里冰道:“难道连我也不要了?” 萧翎回头说道:“你留此地见你爹爹禀明内情;你父母如若同意咱们往来明年中秋之夜我在华山绝峰等你五更为限过时小兄就不候了。” 百里冰点点头道:“我相信爹娘会同意也相信大哥的话咱们明年中秋见。” 岳小钗突然想到毒手药王留下之函不知写些什么?急急闪到一侧晃燃一枚火折子看去。 只见信笺上聊聊数语写的是:“小女已然身怀萧翎的骨肉小女不愿说萧翎不自知还望姑娘从中成全。则小老儿感激不尽矣!” 岳小钗阅毕急急转过身子看去但见夜色凄迷萧翎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火光下只见百里冰微笑如花仍然望着萧翎行去的方向出神。 岳小钗暗暗叹息一声燃起了手中的信笺忖道:再完美的人也难免有错萧兄弟是好人但他年纪大轻却有了人的成就只怕他日后会变的好大喜功。善恶一念英雄可变枭雄冰妹和南宫姑娘都对他百依百顺只是太过软弱看来真得要我去管他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