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陌上花》 第一章 古镜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我读博士的第二个年头了。博士女博士。我毫无感觉地笑了一下。 我学的是理科生物。 刚上大学的时候时兴生物热我还是花了三万块钱跳到了生物系可是大四毕业的时候学生物的都去抢别人专业的饭碗。 然后我就考了研继续留在学校里读研的时候三年硕士改成了两年外面说要硕士还不如低价要本科生于是我申请了直接攻博。 可是等我上博士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了新的规定没有在国外的期刊上表两篇论文者不授予博士文凭。 我现在已经是二年级了还一篇没有。 当我看到我老板(大学里都叫导师叫老板衣食父母以及压榨你血汗钱的人)那张铁青的面孔我就知道他该开始训我了。 老板告诉我昨晚上生物系一个读了五年博士还没有毕业的师兄在寝室不知用啥上吊自杀了。(据说是吊死在电扇上由此看来学校的电扇质量还是可以的。题外话。)老板然后七拐八拐告诉我这个学期该开展什么课题该把之前做的大肠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数据整理出来另外和哪个师兄学习一下神经细胞的培养否则就不让我进p3实验室接触艾滋病病毒、sars冠状病毒等等说我做了也白做。 老板最后甚至绕着弯子告诉我我要是再不努力毕不了业小心就和昨天那师兄一样的下场。 天哪这是什么老板?他也不怕我真的去自杀? 当然我才不会去。我轻松地笑了笑因为我答应过星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快乐的生活。 我被老板训了整整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肚子都有点饿了。 在实验室晃悠了一圈我决定出门去吃我最爱吃的重庆酸辣粉就在我下楼的时候看到门外有很多人吃力地搬着一个大箱子往里面走。 “小心小心点。”旁边有个人在指挥着。 这人我认得是院长底下的一个博士。 “你们这运的是什么?”我看到那箱子特别大又不像是什么大型仪器一时有些好奇。 那博士颇有几分得意地对我说道:“这是我们老板弄来的文物这东西神秘得很。” “有什么神秘的!”我不以为然。我知道他们实验室总是和历史学院有来往搞一些科技考古什么的不就是文物么又不是没去过博物馆。 那博士有些急了:“你知道什么!这是面古镜据说能把死人照活把活人照死。刚刚从巴陵那边的一个古墓挖出来的!” “哈哈死人照活活人照死?那你们研究这个不怕都翘辫子了啊?”我哈哈大笑这帮人搞科研搞成神经迷信了。 博士见我不信更加急了:“真的!我骗你干什么!这是国家一级文物!连我们老板都重视得不得了。当然”他口沫飞溅地解释道“不是所有人都会照死至于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所以我们把镜子弄过来想取点样分析一下。” 他看我不说话只望着他也不知道我信不信睁大眼睛看我见我不表态只在旁边笑知道我不怎么全信就说道:“我带你去看一下我跟你说我看了这镜子一眼虽然镜面全部都是铜锈但是你仔细看好像能看到铜镜的镜面看到自己的影像啊。” 他的瞳孔里放出光彩。 是不是这么诡异啊? 也不知是被他说动了还是想去拆穿他鬼使神差地我就跟着他随着那大箱子往他们实验室走去。 那博士一边还叮嘱着我告诉我千万不能碰那面镜子带着手套也不行。 那些搬运工把箱子搬进了一个封闭的实验室里面有许多机械手臂是用于取样搬运等笨重操作的。 当箱子被打开的时候我的心被触动了一下眼前是个一人高的落地镜下面是粗粗的长柄镜面是圆形的但是都蒙着厚厚的绿色斑驳的铜锈只能依稀看出这面镜子的轮廓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没看见我自己啊?”我我看了两眼之后随口说着。 博士一听赶紧说道:“不是吧我都看得到你怎么看不见?”他正要再对我解释半天他手机响了一看那神情就知道是他老板的电话(大家看到老板都一个神情)那博士出去之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对着那面镜子。我绕着镜子走了一圈没现什么异样我对着镜子的反面也死死地盯着这一盯我浑身不禁一凛打了一个冷战。 因为我真真切切看到了镜中的人但那人不是我尽管那个人长得和我很像可是看到她长长的头披散在肩上我就傻了眼。 我是短。 我没等那博士回来就冲出了房间。 太诡异了!我好歹也是15的视力没理由眼花。 可是这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难道它真的能把死人照活活人照死?那我的星呢? 那面镜子能把我的星给照回来吗? 我的眼角有种液体滑出。 星已经离开我四年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他为他流泪。 哧—— 当一辆大卡车朝我冲来的时候看到司机因为刹不住车而夸张的表情我明白过来这面镜子不会把我的星带回来但是却把我给照死了…… 第二章 穿越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旁边啜泣的哭声给吵醒的。我最烦这种哭声了。被车撞的那一刻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被拆掉了身体上的剧痛让我当场就没有了意识。 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是没想到居然还能睁开眼。 只是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却不禁傻了。 因为我躺着的这间房居然是那么的富丽堂皇。床是紫檀木的大床里侧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荷包散着清香。被褥和幔帐都是金黄色。房间里的桌椅台架无一不是做工精致那些摆件无一不是价值连城。是我看得出那价值因为书架上摆着的那一尊玉观音一看就是上等的和田玉。我去年去新疆掘古生菌的时候就知道了玉的分辨方法。这种陈色是造假不来的。 当我看到旁边跪在地上一个劲啜泣的女子我便明白过来我穿越了而且看样子我这身份应该还蛮尊贵的。 那女子头上两侧盘了两个髻低眉顺耳的两只手不停地擦着眼泪她上衣是一件白色的短襦下身是红色的长裙似乎那裙子也有隐隐的香味。可惜我历史学的不好看到这装束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只觉得有点像《大明宫词》里的宫装。 宫装? 我心里一凛我不会在皇宫里吧?再次仔细打量越觉得像哪户寻常人家会用金黄色的床上用品呢?再一望我的心忍不住剧烈地一跳我看到了一面镜子。 那镜子也是长长的柄圆圆的镜面。只是那镜面光滑得很镜缘是花瓣型凭我15的视力能看到镜子上下左右各嵌了四个字:千秋万岁。 我知道这面镜子就是我在生物学院看到的那一面看样子我真是被这玩意给带回来了。只是我现在是借尸还魂?还是连肉身一起过来的? 我动了动身体似乎有些酸痛。 只是我这一挪动旁边跪着的女子被惊动了。她抬起泪眼望了望我我也正看着她她的眼里露出惊喜我则是不知所措。 她猛地扑倒在我身侧哭泣声更大了:“皇后娘娘您总算醒来了。” 天皇后? 这穿越得也太爽了!我居然穿越成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只是皇后?那我不是已经嫁人了吗?一想到我没能和星在一起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娘娘您怎么了?”瓶儿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担忧。我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之前的我已经死了不是么? 我现在是第二个生命借尸还魂的新生命了。 我无奈地暂时放下这心事抬起手指了指那面镜子现手居然没什么力气更别说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那女子应该是宫女她长得一副机灵乖巧的模样看到我的手势当即会意奔到镜子旁的妆台前拿了另一柄小巧的菱花镜朝我走来。她把镜子递给我我忐忑地照了照铜镜。 铜镜虽然不比水银玻璃的效果好但这到底是皇宫铜镜工艺也是天底下最好的质量也不差。当我看到镜中的我不由心又是一凉。 这模样和我穿越前在镜中看到的人儿是一模一样。 披散着头和我长得**相似脸色惨白得要命。我不由看了看岿然立在一旁的那面“妖镜”这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这么诡异的事情用科学解释不来的事情。 我盯着镜中的我再次细细地观察咦我脖子上怎么有一条粗粗的红痕?我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自己的颈部哟有点痛。 旁边那宫女赶紧拽住我的手滴下泪来:“皇后娘娘以后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了。怎么也别作践自己的身子啊。” 我怎么作践自己了?我想问但不敢开口莫非我需要假装失忆?算了还是先摸清楚情况再做计较吧。 我不吭声只用两只眼睛直直地望着那宫女宫女被我看毛了垂下眉去从我手中把菱花镜给夺了回去一边劝道“娘娘您放心这条勒痕过一段时间自然会消失只是……只是以后您再别动寻死的心思才是。”那宫女说着又啜泣起来“娘娘太医之前都说您回天无术可是瓶儿偏不信瓶儿这两天一直为您祈祷您看老天爷不是把娘娘又给好端端地送回来了吗?” 原来这皇后娘娘是悬梁自尽了。听瓶儿的意思皇后应该已经死了过了两天又活转过来。只是皇后为什么自杀?为情? 我冲着这个叫做瓶儿的宫女一笑毕竟能得到她的关心让我颇感欣慰。 瓶儿得到了极大的鼓舞终于止住了哭用窄袖擦了擦眼泪换上勉强的笑容一边端起桌上的白瓷茶碗朝我走来一边说道:“娘娘您先润润喉别喝多了。” 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可是身体似乎太虚弱又重新躺了下去。瓶儿一着慌正要把茶碗放好扶我坐起却听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顿时瓶儿脸色刷地变白一个不稳茶碗打翻在地她扑通跪下全身都匍匐下去身子有些瑟瑟作抖。 糟了这个皇后娘娘的关系和皇上似乎并不怎么好。要不瓶儿怎么会吓成这样? 我闭上眼睛重新躺下现在还是装睡着比较好。 外面一闪有个脚步声传了进来。 地下的瓶儿哆嗦着颂道:“皇上万岁……万……万……岁。”只是她的声音颤音极重我听到一声不屑得鼻音。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滚出去。”这声音阴冷低沉虽然富有磁性是个适宜诗朗诵的好苗子可是加了森然让人忍不住浑身一颤。 瓶儿听到了这句话却如释大负慌忙谢恩在地板上重重地叩了一个头退了出去。 这时候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气氛有些僵硬。虽然我有些好奇皇帝是长得什么模样但是听他这不善语气就知道他和皇后的关系极度恶劣。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好了。 “怎么还在装死吗?”那冷冷的声音里满是讥讽和不屑以及羞辱我带给他的一丝快感。 第三章 皇帝 我还是没有睁开眼。 不知道皇帝对皇后到底仇恨到什么地步我还是不要贸贸然暴露自己。 “可能是上天有眼吧居然让你又活过来了。”那阴冷的声音顿了顿居然出一声尖厉可怕的笑声:“哈哈。可能阎王爷看到你这歹毒的妇人都不敢接收吧。” 听到他头两句话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是听到他后面那一番刻薄的说话我立即明白了形势这个皇帝只怕恨她入骨只怕我是死不了但看样子这狗皇帝会让我生不如死。 皇帝朝我走了过来停在我的床边我听到我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谁知那皇帝又是一声冷笑:“你放心既然老天爷都不让你死朕又怎么会逆天而行呢?朕会让你好好得活着。 你放心你们戴家当初是怎么对朕和朕母后的朕都会让你一一体会你们父女俩欠朕的朕都会从你身上一一拿回来!” 我的嘴唇抽*动了一下果然他不会杀我。只是他说的“欠债还钱”该是怎样的还法? 兴许是我的无视让皇帝很没有成就感。 他接着刺激我:“怎么?不来求朕吗?你当初是不是以为你上吊朕会过来拦着你?哈哈朕要是知道自然会拦着你怎么能让你死得那么利索干净?朕要留着你慢慢折磨你!要知道你到底是皇后朕要顾及颜面不能把你像你父亲一样凌迟。”他顿了顿一股强烈的杀意弥漫在空气里“你们父女俩朕就是剜个三千刀也难以解恨!” “三千刀?凌迟?”我听到这种酷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我知道这种刑罚把人用鱼网裹住然后用小刀一刀一刀得割三千刀一刀不少直割到最后皮肤血肉全没有露出白峥峥的骨头人却没有断气。 太残忍了!实在难以想象他居然使用这种酷刑。 我睁眼看着床前的他不可否认眼前这个男人生得仙风道骨是个绝美的俊男。那一张隽美的脸庞上眼睛鼻子都长得恰到好处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特别是那一对如星幕般的眸子深邃幽然只是这双眸子里此刻只有仇恨的火花。 人长得再俊俏心如蛇蝎也是枉然。我没有再用欣赏帅哥的眼神去打量他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盯睄帅哥因为我心中最帅的星已经远去了。 一想到星想到现在穿越了居然有这委屈我忍不住眼眶有些模糊了。 “怎么?不装死了?怕了?”男人再次嘲讽嘴角向上微微一翘看到我泪眼中露出惊恐的眼神终于略微有了些成就感。 “用得着这么歹毒吗?好歹……好歹……”我本来想说“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可是转念一想我哪里和你是夫妻一场?谁要和这种人夫妻一场。 “好歹什么?好歹我们夫妻一场吗?”皇帝冷笑道“你弄死我皇儿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和你是夫妻?你把树儿打死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们是夫妻?朕求过你可是你又是怎么回朕的?这一年朕对你虚与委蛇忍气吞声等到的就是今日。可是朕皇儿的命却也搭上了!”皇帝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 我听了又是剧烈的一震。是真的吗?原来这个皇后才是真的歹毒?所以才换来皇帝如今同等的报复? “是真的吗?”我再次出声询问。自己俨然忘记了我就是皇后。 皇帝眼里光亮一闪皮笑肉不笑道:“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朕对你是真心真意?哈哈朕告诉你朕从来都没对你动过一点感情朕从迎娶你便开始做戏朕做了十几年的戏还在乎这一年吗?你老爹自以为我已经被他牢牢掌握却不知我正准备彻底地颠覆他!可笑临死还以为我是他的好女婿吧。”皇帝说得有些兴奋看得出来他平日里绝对是个内敛的人只是今日似乎所有的压抑都在这一刻爆出来他要告诉他的仇人他从来没有受制于人过! “我明白。”看到他这个被仇恨熏黑了眼的皇帝我竟然为他感到悲哀。 “不!你不明白!”他却咆哮起来。看着他那可怕的眼神我瞪着圆圆的眼睛想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却现我原来就是他的仇敌。我只好一语不。 他盯着我的眼睛眼里渐渐流露出一股怨恨、厌恶、恶心的眼神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怨毒地说道:“朕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这个秘密一定会激动得受不了。” 我不明白地望着他他却突然凑上前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迎面扑来让我一阵窒息。 他说朕从来没有和你同房和你欲仙欲死的另有其人!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是人干的吗?仇视皇后他可以选择不同房但有必要找个替身? 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别人怀疑两人的感情他居然选择这种方式! 我愤怒地望着他这男人是不是被仇恨给烧疯了? 我这个表情显然是他所想要的他得意地哈哈大笑笑了很长一段时间转而又恢复那种怨毒凑到我跟前说道:“朕说过朕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你压根就和朕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个秘密是不是让你很激动?” 看到他这副表情我忍无可忍“啪”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第四章 冷宫 出于愤怒的那一巴掌刚刚出手我就后悔了。 这可是在古代皇帝是至尊谁敢给他巴掌?!我讪讪地望着他强撑着起来想要说些什么话但话到嘴边却又不敢胡说了。 皇帝被我打了一巴掌刚开始两只眼珠子差点要暴凸出来兴许在他的心里也实在想不出我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惊恐和愤怒。但是这种惊诧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快感的笑声:“有趣至极有趣之极!天下人还以为咱们的戴大小姐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却不知她平日里装出这样一副淑女模样有多辛苦呢。”他说着忽然伸出他的魔爪一把捏住我的下颌手指用力掐得我脖子一阵生疼。 我恨恨得望着他他仇恨的是皇后我平白无故地替她来承受能不恨吗? 皇帝的眼里全是得意的神色“哈哈朕就喜欢看你现在这怨毒的样子朕把戴家满门都抄了就剩下你一个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世上尝尝周围都是仇敌的痛苦。哈哈来怨恨朕吧朕看你还能做什么孽!” 他说完把手一丢我重重地落在了床上。(幸好枕头和床还是挺软的。) 皇帝走了。 我一直在想他会怎么蹂躏我。灌辣椒水老虎凳?不对那是解放前对地下党的手法;那是宫刑?不对女的有宫刑么?想不出来。 第二天我和瓶儿被赶出了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走的时候我才看了一眼坤宁宫。这宫殿和北京故宫不一样。是不是皇后住的都叫坤宁宫? 那些小黄门太监知道我已经失势言语中不免带了几分轻蔑。连瓶儿要求拿几件体己的东西都被否决了。 瓶儿哭哭啼啼地搀扶着我跟着小黄门向前走。我的心情却不差顺便可以逛逛皇宫。和北京故宫的建筑很不一样。这里的宫殿是一种灰色基调。花岗石做的墙基也是砖木结构但无论是立柱还是门阔都是石料。颜色是白灰的。瓦当是灰黑色的不同于北京故宫的红瓦翠当这里的宫殿显得小家碧玉但别有一番风情。 一阵花香飘过小黄门领着我和瓶儿路过了御花园。御花园里的鲜花开得正是灿烂各式各样的花卉一下子就把我的心情带到了高处。我好歹也是学生物的这里的好些花我居然一时叫不出名字能不让我兴奋吗? 可是小黄门还没等我细细看来就扯着我和瓶儿离开了园子。 我们的落脚处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跨院。相比于坤宁宫这间小跨院简直就是茅屋。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床榻和桌椅什么都没有。院子里长满了稗草一看就是许久没人住过。 “冷宫?”我脱口而出道。 谁知瓶儿一听到我的说话眼泪珠子更加断了线的流下来。 旁边的小黄门笑道:“娘娘这里可不就是冷宫么?娘娘来宫里这么久想必也不知这处地方吧。呀奴才听说这里老死过一位皇后两个皇妃自杀过呢!”他说着做出一副刚才不小心说漏嘴的动作慌忙掩住口然后又得意地笑道“以后就请两位在这里歇着了。主子可别踏出这门口啊。免得奴才们难做。” 瓶儿听到小黄门刚才的“恐吓”眼里不免露出惊恐的神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我拍了拍瓶儿的肩头以示安慰。 我被禁足在这个所谓的冷宫里了。在他们看来我堂堂一个皇后突然从天上掉落到地下住在这样一个陋屋里没有了往昔的叱咤风云没有了往昔的奢华甚至连好吃好喝和出门的自由也没有了肯定是恨不能去寻死。 可是我不是呀。 我不由笑了。想到皇帝认为把我禁锢在冷宫里让我孤老终死就觉得是对我莫大的惩罚我就觉得好笑。 这一处冷宫比不得皇宫里其他的建筑但好歹也比我大学时候的学生宿舍强多了就我和瓶儿两人住这大一个院子有独立的厕所有厅堂有卧室外面还有个院子可以种点花花草草每天有人送饭送菜虽然都是素菜那我就权当减肥啊。 更何况我一生的梦想就是能够和我的星有个自己的家有个自己的院子每天守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想到星我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瓶儿看到我落泪不免走过来拉着我的衣角跪倒在地上:“娘娘您一哭瓶儿的心都碎了。娘娘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我摸了摸瓶儿的秀笑了:“傻瓶儿我是高兴啊。住在这里是我一生的梦想。” 瓶儿怔怔地望着我哭得更厉害了。她肯定以为我因为过度悲伤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我没有去说明什么当我把房里房外都看了一遍便捋起袖子准备把院子里的野草给拔掉。 瓶儿一看我这架势慌忙过来抱住我:“娘娘您这是作甚您别吓唬瓶儿了。” 我笑道:“傻丫头既然要在这住一辈子当然得把环境搞好啊你坐会儿我来吧。”皇后娘娘的手比起我那双粗糙掌子要细嫩得多只拔了两下就觉得手掌有些麻胀。 瓶儿赶紧捋起袖子挡在我面前:“娘娘您这不是打瓶儿的脸吗这种事情您做了还要瓶儿做什么?!”她说着竟有些急了。 “不是有些草得留着的。我怕你不知道。” 瓶儿不懂地看着我我笑了笑指着墙角犹如旋转楼梯一样伏在墙面的小草说道“喏那是螺旋草可以止血治疮的。”又走到另一边摘起一种宽叶带着零星小白花的野草说道“这个叫香花。”我把香花送到瓶儿的鼻前“你闻闻香不香?这个治蚊虫叮咬最有效了。你晚上搬一盆这个放在房间里可以安睡。照我看这屋子里有些阴湿又这么久没有人住肯定有不少蚊虫。” 我的说话估计然瓶儿大跌眼镜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您……奴婢怎么觉得您像是换了个人?您曾经跟瓶儿说最讨厌这种野花您睡觉的时候只能闻着檀香油啊!” 第五章 忆星 我一愣想到外面的小黄门八成还在偷听什么所以拉着瓶儿解释道:“瓶儿不是我换了个人而是你和我都换了。我不是皇后你也不是皇后的瓶儿而是我的瓶儿你明白吗?” 瓶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月夜忙碌了一天的瓶儿和我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天空。黑幕上繁星许多都是亮晶晶的。想必明天又是晴朗的一天吧。 瓶儿托着腮望着被铁链子锁住的冷宫院门带着些许失望说道:“娘娘我们以后真的要在这里度过吗?” 看着浩瀚的夜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我冲着瓶儿微微一笑认真道:“瓶儿你没有必要陪我来这里。被囚禁的是我不是你。”我被赶出坤宁宫的时候满屋子的奴才婢女只有瓶儿是铁了心要跟我来冷宫。她甚至还哭着求着不让太监赶她走。 我想她对皇后应该是真正的忠心可我不是皇后不需要她用她的大好青春来换陪伴。 谁知瓶儿一听我这说话脸色顿时煞白她的泪比林黛玉还多这会儿又在眼眶里打转了:“娘娘您这是要赶瓶儿走吗?瓶儿死也不走。瓶儿只有您这一个主子。呜呜呜~”她说着悲切地哭起来。 我无奈地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好我不说了我也不赶你走。你要留下咱们就不再是主仆而是姐妹。知道吗?” 瓶儿诧异地看着我梨花带雨的脸颇有几分让人心动“娘娘您从来没有这样和瓶儿说话瓶儿觉得……觉得就像一场梦。” “傻孩子。这屋子里就只有你和我以后叫我姐姐吧。”我笑着捏了捏瓶儿的粉脸她的脸上有一层粉。是了古代人化妆用的粉居然是铅粉天哪不知道这东西有致癌作用吗?虽然一开始很白可是久了皮肤就会变得暗黄我打死也不敢搽。 瓶儿有些受宠若惊想要说些什么我朝她摆了摆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仰头望着天身子不由自主就往后面靠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躺着看天空。 瓶儿猛地站起或许我这不雅的动作让她吓了一跳她慌忙说道:“娘娘您没事吧?您这样躺着……躺着会着凉的我去拿条褥子来。” 我伸手拽住瓶儿一边道:“瓶儿你也躺下这样看天空真的很美哟。还有叫我姐姐你忘了吗?” 瓶儿将信将疑地学我一样躺下动作有些扭捏。她看着天空又转头看了看我怯怯地问道:“娘娘……哦不姐姐姐姐还没进宫的时候经常这样看天空吗?姐姐做皇后的时候从来没有……”她说着忽然住嘴了许是怕“皇后”两个字触及我的敏感吧。 这样说起来瓶儿并不是皇后出嫁时带过来的丫头。瓶儿居然对皇后这么忠心皇后真的是那么残忍善妒的女人吗? 我笑了笑这与我又有何干?我收拾了心情重新沉浸在与星的那个梦境里。 “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一天和我的心上人能够这样平躺着看星星。” “啊?姐姐难道您的心上人不是陛下?……”瓶儿话一出口就赶紧捂住嘴巴。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幸好这里是冷宫又是深夜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是啊我的心上人当然不是那个暴君。 星 我努力让脑海里星那个最阳光最灿烂的笑容浮现出来。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庞那个可以让所有女孩子都为之疯狂的笑脸那张只属于我的笑脸。 在我认识星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白血病末期了。我去医院采样的时候认识得他。真难想象他那时候的笑脸比太阳还要灿烂。 在和星短暂的日子里他每一天都很快乐或者说是让我感觉他很快乐。他会为我弹吉他唱那温柔的歌儿会帮我整理零乱的头会搂着我的肩头坐在医院草坪的树下畅想我们的未来。他说我们会有一个院子种满我喜欢的花草养几只小白兔和懒猫他坐在屋顶上弹吉他唱他为我做的曲。晚上一起躺着看星星…… 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老天爷是不是见不得人好非要把星这样一个完美的男孩给雪藏起来。星走的时候我没敢去送他。就让自己永远怀着那个梦吧他其实并没有走他其实正在远方建属于我们的小院。 没想到院子真的有了虽然看星星的只有我一个人。 …… 四年了尽管我每天每夜都能记起他的笑容可是时光的流水却还是能把我心中最深的烙印给渐渐地冲刷掉星的面庞也越来越模糊。于是我每天晚上看星星我安慰自己见到星星就见到了星即便我真的想不起星的容颜但只要我没死我就看得到星空那就是星对我的笑脸。 最后一次见星的时候他对我说:“你要乖乖的好好活着每天吃好喝好要是我现你不爱惜自己我就找人打你屁屁!” 我当然会好好活着我在心里笑院子、星星我不正是梦的全部吗?只要院子在我在星星每天都出来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啦。 “姐姐您想到什么了吗?”旁边的瓶儿伸手碰了碰我的脸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这才现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横了满面。 第六章 鼠患 冷宫的日子是快乐的但也是无聊的。 每日里有人定点定时送早晚两顿饭食屋子里大部分的活都被瓶儿给包揽了。(虽然也没有什么可以干的事情。) 我被彻底地关在冷宫里那两扇大门无论何时都有厚重的铁链挂在那外面白日里还有太监站岗。 瓶儿每日可以出去一两次无非是倒倒马桶什么的。 有时候觉得宫里面那些主子实在无聊每日不用干活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怪不得白日里就成天干些勾心斗角的勾当。 还好我没有被牵扯到这种争斗当中。 在这样一个好院子里又没有博士毕业的压力我乐得清闲。没事就把院子里那些野草整理一下捣鼓捣鼓。 这天早晨我照例早早得起来把几种草药下的土松了松。 瓶儿从屋子里走出来还没梳洗看到我有些腼腆和无措:“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笑了笑:“不是我起的早现在都八……日晒三竿了。”我本来想说“八点”多还好话到嘴巴及时刹住车。 瓶儿一愣更加不好意思:“啊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昨晚上没有睡好?”我看到瓶儿两只眼睛都有一圈黑眼圈于是关切道。 瓶儿眉头一皱说道:“不知是不是有了人气这屋子里居然有耗子出没了。昨晚上我一直听见耗子声怎么都睡不好。”她看我淡淡一笑奇道:“姐姐屋里没有么?难不成这耗子也认主子奴才的?” 我噗哧一声笑了:“谁说我屋子里没有前天晚上我就听到声音了。” “啊?那姐姐能安睡?”瓶儿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我没入宫的时候家里也有耗子我小时候还敢用手逮呢!不过我七岁入宫之后就没怎么瞧见过现在听到那声音就好像有东西要啃我的脚趾甲。”这几日瓶儿与我说话也已放开怀了。 我心里暗笑好歹也读了这么久的生物专业平时做实验小白鼠都不知开膛破肚多少只了。还怕这种老鼠? “你要是怕老鼠就到御花园里去折几支郁金香吧老鼠怕那气味。我上次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有那种花。” “郁金香?那是哪种花?” “就是那种叶子狭长花像酒杯似的哦我上次看到的好像是黄色的。” 瓶儿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豁然开朗:“嗯姐姐说得那是信晴花吧?原来还有另一个名字呢。” “信晴花?”这名字我倒是头一次听过。 “是啊据说这是西洋一个国家的使臣送来的。当时奴婢和好些姐妹一起去看了呢。”瓶儿忽而有些扫兴地说道“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去折要是被人看见了估计讨不到便宜。” 瓶儿说着便回屋子里去梳妆了。 我心想瓶儿说得有几分道理关在冷宫里的人只怕折几支花也不许的。我忽然望到墙角的一株半死不活的小灌木灵机一动用瓦片把那树的树皮给刮开一种白色的乳胶液从树干里缓缓得流了出来。 瓶儿出门的时候我在那瓦片上搁了些吃剩下的饭放在了瓶儿屋子的角落里。瓶儿睡的屋子偏阴只开了一个小窗窗子关上屋子里还有些黑暗。 我走到院子的时候却听到屋外传来一个女人放荡的娇笑声。只听那女声肆无忌惮地说道:“呀咱们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僻静地了?这里头好像还关着皇后娘娘呢。”声音不小我就是躲在屋子里也能清楚听见。 “娘娘您错了是昔日的皇后娘娘才对。”又一个女声附和道。 “哎呀绿汾你这小蹄子真坏啊你!”她说着又娇滴滴地笑起来口气里满是得意。 我冷冷一笑这两人一看就是故意跑到我门前来想要挖苦嘲讽一番。喜欢嚼舌头、瞎显摆就显摆去吧。我才不在乎。 屋子里突然传来几声杂乱的碰撞声我听这声音估计是逮着老鼠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逮着一只看样子这里的老鼠也饥饿着呢。 我走进房间果然见一只灰白色的小老鼠正在瓦片上扑腾扑腾地拍着他的四肢都被乳胶给粘住了慌乱地四处乱撞把椅子都给扑倒了。 我伸手把那只耗子拎起来听到外面门吱呀响不知是不是瓶儿回来了。我坏坏的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准备给瓶儿一个意外的惊喜。 “瓶儿你回来啦?”我走出屋门只见瓶儿一脸苍白的站在院门口手上捏着几支郁金香但那郁金香花朵都是瘪的好似被人踩扁了一般再看瓶儿只觉她盘起的头还有些散乱。 “出什么事了?”我看这情形颇有些不对。 “哟皇后姐姐你是不是关傻了连宫里的规矩都忘记了?御花园里的鲜花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采的么?”一个粉衫女子带着几分轻蔑和责备出现在瓶儿的身后。听声音正是刚才出言挖苦的女人。 这女人头上遍插翠钿花钗、身上环佩叮咚脸上擦着白白的粉底红红的胭脂眉心之间点了金色的花钿修成了阔眉就是《夜宴》里章子怡那眉形。乍一眼看上去这女人花枝招展的浑身上下没有哪个地方她没有顾及到。只是她的品味实在不敢恭维。 这女人应该是个主子娘娘还是个妖艳地让人恐怖的娘娘。 她身后跟着一个红衫宫女刚才就是她两人对话来着。 看样子我这冷宫院子里并不怎么冷清嘛。 第七章 婕妤 那妖艳女主子在屋外冷哼道:“姐姐还当自己是皇后么?姐姐也该梦醒了。哎呀姐姐你怎么这么憔悴?天那你伤心得连脂粉都懒得搽?”她说着嘴巴里出啧啧的声音脸上刻意露出一副替我惋惜的模样。 我简直觉得好笑。我不搽脂粉是不想变成黄脸婆好不好?铅粉那东西搽不到十年皮肤就会起质的变化。可见古代女人美貌不能维持恒久和她们的化妆术也不无关系。 “如果你是来这里是为了说这些那说完就请回吧。” 我淡淡的说话显然让那女主子心里大不痛快她要的是我气得哆嗦的表情吧。那女主子说了半天既没有看见我气得胡乱大骂更没有抽噎不免窝了气一把揪着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的瓶儿大声怒斥道:“你这狗奴才是天借了你的胆子么?竟然私自去采摘御花园里的鲜花。这花可是方国进贡的是你这种狗奴才能摘的?信不信本宫杖毙了你!……” 御花园里的花遍地盛开宫里的许多娘娘经常让宫女去摘些或搬几个花盆美化各自的宫苑这本就不是什么做不得的事明显这女人不能刺激到我就借题挥到瓶儿身上。 可怜瓶儿一听这话慌忙就跪在地上口里带着哭腔道:“婕妤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她口中一直重复着这样一句话显然心里很是害怕。 瓶儿口中的婕妤娘娘虽然治不了我毕竟我也是皇后即便是废后余威尚在。但瓶儿只是一介宫女就算她把瓶儿真的打死了也不算个什么事。 只是区区一个婕妤居然就骑到我头上来了。人一旦失势任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欺侮么? 看到瓶儿那副委屈害怕的样子我不免心疼起来。这几日相处我已经把瓶儿当成真正的姐妹。倘若说那女人对我的冷嘲热讽我可以置若罔闻但她居然对瓶儿动起粗来那我真是忍无可忍了! 我有些愤怒我对着瓶儿说道:“瓶儿你起来。”转头望向那婕妤:“瓶儿是我的人什么人也动不得。” 那婕妤见我终于有些反应了更加得意端起架子说道:“笑话姐姐还当自己住在坤宁宫吗?更何况奴才犯错我们做主子的就有责任教训好。你说是不是?”她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跪在地上的瓶儿说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拽着瓶儿头的手不免又多了两分力拽得瓶儿一阵哀嚎。 我心里着慌正要伸手去拦住才现自己手上还有个唧唧叫唤的家伙。看到那婕妤和她的丫鬟把本来就狭隘的院门堵了个水泄不通我冷笑地把那瓦片往门口一丢瓦片碰到地板啪嗒摔成碎片。 瓦片一碎受了惊的老鼠蓦地现自己能动弹拼命地就想往外窜。 那婕妤并没有看到我丢东西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闪有个什么东西落在自己面前等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只灰白杂毛的耗子立马尖叫起来。她不叫还好那老鼠受了惊吓一下窜老高竟然飞到了婕妤的水摆裙上婕妤和她的丫鬟想必都是小姐命一百年没看过老鼠这种东西这时候哪里还有主子淑女的样子一个个大叫出声踮起脚在那里左右转圈圈。根本顾不得跪在一旁的瓶儿。 我走过去把瓶儿扶起来一把将她拉进来。 只听到那婕妤对门口看守的两个小太监歇斯底里地呼喝道:“快!快把那东西弄死弄死啊!”只是那老鼠早就一溜烟顺着墙根跑了。 我才懒得看那女人丢人现眼的模样把斑驳的木门从里头合上拴上了门闩。 瓶儿这时候还在呜咽着我摸了摸她的额头理了理她的丝一边说道:“傻丫头现在没事了。别哭了。” 瓶儿却哭得越是厉害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瓶儿你这是干什么?”我一惊心想这小妮子也不用怕成这样吧?外面那两人受了惊吓多半是先回去休息压惊暂时不会过来。 我去扶她瓶儿却摇头不肯起来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我“瓶儿是高兴瓶儿为娘娘高兴瓶儿以为以娘娘的性子那吴婕妤过来挑衅娘娘多半就隐忍了躲在一旁偷偷哭泣所以那吴婕妤要惩治瓶儿瓶儿也只有认了。可是可是瓶儿想不到娘娘居然会为了瓶儿……”她说着泪又下来了。 我无奈地笑道:“她骂我我就当那是风吹懒得和她理会。可是你是我的好妹妹啊我干什么要忍?我要是一忍妹妹要真没了谁帮我洗衣服梳头啊?还有怎么一紧张就不叫我姐姐啦?” 瓶儿破涕一笑说道:“姐姐瓶儿现你变了和原来的那个娘娘完全不是一个性子。” “是吗?原来是怎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暴也难怪现在一旦失势大家都认为大快人心吧。”我自言自语着心想今日这个吴婕妤过来羞辱多半是平日里受了我的气要过来解解气。按照皇帝所说我还弄死了他的皇儿?只不知那皇儿的母亲是否还在倘若在世只怕也见不得我好。 我心里一凉不知以后还有多少事端却见瓶儿瞪大双眼看我的眼神像看到一只大怪物:“姐姐……你在说什么?姐姐最是温顺柔婉谁会认为姐姐残暴?” 哦?看来每个人说得有些出入呢。看到瓶儿那满是不解和惊诧的眼神我知道自己该同她交待些什么了。 第八章 旧事 我把瓶儿拽回屋子里一边轻轻地理着瓶儿的头一边说道:“瓶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说出来你也许会不相信我自从上次死过一次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 瓶儿返转头凝望着我不明白我说的“记不得”是怎样一种程度。 我笑了笑说道:“所有的一切。除了知道我姓戴知道我是个皇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那个皇帝叫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晓。兴许是死前的打击太大我自己承受不了就都忘了。”我说到这看了瓶儿一眼只觉她眼里仍旧有着犹疑想必这答案并不能让她信服我于是又画蛇添足道:“瓶儿你知道吗?我感觉到自己当时已经上了奈何桥都喝下了那碗孟婆汤我想我该去投胎转世却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唤我我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舍就回了头。这一回头居然就醒了回来。” 我当然不能和她说我是从公元2oo7年穿越回去的穿越是什么?我和瓶儿解释只怕会越说越糊涂她把我当成精神病了。 我这个“喝了孟婆汤”的说法显然让瓶儿更容易接受她忍不住拽着我的手有些许激动道:“没想到姐姐果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当初那太医说姐姐已然殡天竟然是真的!只是姐姐是听了谁的呼唤回转头来的?啊莫非是姐姐那个心上人?” 我本来想说正是瓶儿你在床边哭泣把我给唤回来的。但一想有些肉麻和假惺惺好在瓶儿正好给我找了一个看似不错的借口。我于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瓶儿脸上竟比我还喜悦:“怪不得姐姐别的忘记了独独没有忘记和心上人在一起的光景呢!”她说着还替我憧憬起来:“不知老天爷让姐姐醒来是不是要安排姐姐和心上人重逢再续前缘呢?” 再续前缘?我心里苦笑难不成星也会穿越到此么? 我制止瓶儿的遥想也断绝自己的念想正色道:“瓶儿关于我的事我一直没问你就是不想让那些悲痛重新回到我身上不过现在我想不知道都不行了。” “为什么?”瓶儿带着几分天真道。 我颇有几分无奈地一笑说道:“刚才来了个吴婕妤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来个郑贵妃刘美人的?瓶儿我以为冷宫的日子逍遥快活可是恐怕没有那么快活。我如果不知道自己之前生过什么又怎么应付她们?” 瓶儿听到“应付”两个字不禁有些悲恸。她带着一丝哭腔道:“姐姐既然上天让你忘记过去你又何苦记起来着?姐姐你好歹也曾经是皇后她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瓶儿受些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你真傻欺负你和欺负我有什么分别?”我摇了摇头“说吧。有些事我其实很想知道。” “姐姐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皇上他的皇儿是怎么死的?是我弄死的吗?”一想到那男人眼里的杀意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从瓶儿口中我得知皇后不我的名字叫戴悠梦很美的一个名字生在越国。 这里是吴越国的皇宫大唐分崩离析后独霸江浙一方的偏安国。 我的父亲叫戴襄乃是越国的宰相。戴家在越国本来是只手遮天祖父是越国开国的功臣我的姑母还是先帝的正宫皇后我父亲戴襄自然而然重权在握而我作为戴家的大小姐自然是这一任皇帝后位的不二人选。 对了这个皇帝姓钱单名一个佐字。瓶儿不敢犯忌讳还是用手蘸着水在桌上把皇帝的名字写给我的。 钱佐的生母并不是我的姑母他的母亲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在怀上钱佐的时候被册封为妃。 我的姑母并没有子嗣所以她妒恨一切能够怀上孩子的嫔妃。她想尽办法让那些有着帝王血脉的孩子胎死腹中或者生出后弄死借此来保住她的后位。当然那时候的先帝并不知她的歹毒但先帝到了四十岁都还是没有一个儿子。 当钱佐的母亲怀孕的时候已到中年的先帝对这个孩子呵护备至。钱佐的母亲本是个宫女多少听过我姑母的歹毒为了保住钱佐作为母亲的她也是费尽脑汁才能在这夹缝中粉碎了我姑母一次又一次的暗害。 我姑母没能够在孩子未出世的时候把钱佐给解决掉对他和他母亲是恨之入骨。再加上钱佐出生仅仅一个月就被先帝立为太子在我姑母眼里这更是难以容忍的。 终于在钱佐七岁的时候钱佐母亲的床下被现了用于巫蛊的桐木小人。历来帝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巫蛊之术。陈阿娇因为这个失了宠汉武帝还是因为这个逼太子刘据自杀了更何况钱佐的母亲本就是个毫无势力的宫女出身不可避免的被打入冷宫。 这个时候的先帝并不只有钱佐一个儿子在我姑母把所有矛头都指向钱佐母子二人的时候先帝又使得另一位妃子怀有了身孕所以钱佐这个太子之位并不见得有多牢靠。 不过小小年纪的钱佐在那时就知道选择何种方式来保存自我。他主动向我姑母示好还表现出一副懦弱的模样我姑母年纪大了或许也明白一味的拔苗不如培植属于自己的傀儡。钱佐正是利用我姑母这一点心理费尽心机地伪装自己让我姑母以及背后的戴家为他肃清登上皇帝宝座的道路。 当然为此钱佐并不好过十几二十年与虎谋皮的日子早已经让他找不到什么是真实仇恨越埋越深随时等待爆的那一刻。 第九章 真相 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以想象出来。 钱佐是正牌太子在先帝驾崩之后由他来继承大统是最合适不过。更何况面对一个又听话又懦弱的傀儡戴家怎么会不甘心“辅佐”呢? 钱佐隐忍了多年自然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成了皇帝的他想必还是步步为营慢慢收拢他的皇权等待时机。 这后来我姑母去世了。 再后来我成为了皇帝的皇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那重权在握的父亲直到自己被送上断头台都不明白钱佐怎么忽然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钱佐如今拔光了荆棘的他心里搞不好正空虚的难过吧。 “那他的皇儿又是怎么回事?”我问瓶儿。 瓶儿说道:“姐姐和皇上大婚之前那些朝臣们说按照祖制后宫需充盈皇上在和姐姐大婚之后需得另外册封两妃。于是皇上又封大将军尹天照的小姐为德妃兵部尚书季直良的小姐为淑妃。”瓶儿对这些事倒也知道得极为清楚。 我暗暗点头钱佐既然要暗度陈仓显然得找到帮手。从妃子的外戚入手诱之以利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兵部尚书都是兵权最直接的掌握者拉拢了他们反客为主自然就要省事得多。 “为他生下皇子的是哪个皇妃?”我问道。 瓶儿摇摇头眼里现出一丝伤痛“姐姐没有谁诞下龙子。姐姐是季淑妃她暗害你啊!” “什么?” “姐姐季淑妃怀孕的时候来坤宁宫拜会过姐姐回宫没两三个时辰就小产了。我听别人说太医诊断季淑妃是喝了堕胎药才没保住的。”瓶儿眼里满是悲愤“宫里到处流言流语说是姐姐妒忌季淑妃所以……姐姐当时也同陛下解释过那时候陛下还安抚姐姐说深信姐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没想到陛下对姐姐现在却翻脸不认人了!” 我看着瓶儿为我愤愤不平的模样真不知做什么表情好。她哪里知道钱佐对我不是翻脸不认人而是从一开始就对我“虚情假意”地蒙骗他对我厌恶到极点甚至连同房都不愿意。 不对啊我忽然想起钱佐在坤宁宫对我恶狠狠地说那番话的情形姑且不论去哪里找个天衣无缝的替身戴皇后入宫一年多钱佐如果要做戏做足了怎么可能找个替身在这一年内都去和皇后圆房呢?以他这么谨慎的性子能够埋藏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留下痕迹?更何况后宫里必然安插了不少戴家的眼线钱佐就不怕一不小心露了风声? 再说就算钱佐再恨戴家戴皇后始终是他的老婆哪里有人喜欢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何况他是皇帝? 这样一想便越觉得钱佐当日所说的绝对不是真话。至于钱佐为何这样说要不是他为了让戴皇后更加羞愤从而得到快感就是不敢正视自己不想承认他和戴皇后过往的种种。兴许他不是要彻底断了戴皇后对自己的幻想而是要彻底划清他和戴皇后的界限。 我正想着出神旁边的瓶儿不禁轻轻唤起我。 我回过神来看向瓶儿关切的眼光带了一丝笑容说道:“树儿是谁?皇上为什么说我打死了树儿?” 瓶儿刚才和我说季淑妃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安怕触动到我的记忆惹起我的不快可是我显然没有任何反应瓶儿渐渐放下心来解释道:“树儿是季淑妃的宫里的宫女季淑妃怀上龙种的时候皇上去季淑妃宫里探望季淑妃的时候不知怎么就看上了树儿。后来还临幸了树儿。当时皇上还打算封树儿一个美人。” 这美人属于正四品品阶比婕妤低一品比才人高一品这一点我已经听瓶儿说过了。以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初承皇恩就能被封为美人可见这个皇帝对她也是不少恩宠。 “后来又怎么说是我打死的?” 许是我眼中流露出来的烦躁让瓶儿有些担忧她压低了声音怯怯地说道:“季淑妃流产之后太医院查出季淑妃是被人下了堕胎药当时宫中流言蜚语的尽管皇上说相信决不可能是姐姐做的但姐姐你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还是决定彻查此事。后来有人向姐姐告密说在树儿的房中藏有和季淑妃药中有堕胎功效的一味药姐姐当时就派人去查了树儿的房果然找到了。当时皇上还没下朝姐姐就命人把树儿关了起来等皇上下朝再定夺。” “可是等皇上下朝回来却现树儿被杖毙在房中是不是?”我冷冷地问道。 瓶儿正要接着说听了我的问话不禁一愣:“姐姐你想起来了吗?” 我苦笑了地摇了摇头。这个戴皇后被人暗害了一次又一次如果说季淑妃流产一事还不一定有直接的证据指向皇后那么光天化日之下树儿被活活打死还在她房里搜到堕胎药就只会让钱佐认为皇后是故意安插给树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既为自己开脱又除去了一个获得新宠的宫人一箭双雕怎不让钱佐对“虚伪”的戴皇后更加地恨之入骨? 尽管那时候的钱佐表现出被戴皇后完全迷住完全信任但他每对戴皇后说一句甜言蜜语就感到自己心中的恨意多了一分。 可怜的戴皇后只怕到死都不知被谁利用为谁做了嫁衣裳吧。我捏了捏拳头没想到后宫里果然和书上电视上一样到处都是陷阱和算计我不由感到背后丝丝的寒意不知道身处冷宫的我能否不被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去…… 第十章 挑衅 用瓶儿的话说季淑妃根本就没有怀孕而是串通了太医来了个假怀孕。或许那时候的我极得皇上的“恩宠”季淑妃看不过去想了流产这样一个法子来离间我和皇帝那“深厚”的感情。 谁知道皇帝并没有因为她散播的流言而对我有半分的怀疑反而还是对我“宠爱有加”非但如此季淑妃的假怀孕还促使了皇帝对她宫里的宫女动了心思季淑妃偷鸡不成蚀把米哪里能容忍自己的宫女也有朝一日爬到自己头上来?于是便假我之手把宫女也一并除去。这一招自然是妙得很。 皇上虽然当时一个劲地替我开脱但他内心早已经把我恨得深入骨髓。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些皇妃自以为我是集百般宠爱于一身现在见我落魄至斯恐怕都要拍手称快吧。 回望着天。 这里的天空是蔚蓝的仿佛一眼可以看穿直到第九重。不像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天都是灰蒙蒙的在路上走一圈满脸的尘土。 这天夜里忽然下了大雨本来就有些残破的冷宫在这滂沱大雨中更显得无助和彷徨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坍塌下去。 平日里不觉得这冷宫有什么不好但一下雨陋室和宫殿就立马见了分晓屋顶上的瓦片不时有雨滴进入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我和瓶儿两人端着两个盆坐在床上愣是一夜没睡。 “姐姐要是这雨下几天怎么办?”瓶儿看着满地的雨水有些无奈地问道。 “应该不会吧?估计是台风来了?怎么说下雨就下了?”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来。 “台风是啥……”瓶儿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好在第二天又是一个艳阳高照。 无论如何得把这屋子修葺一下。我对瓶儿说。 “姐姐瓶儿去报修只是不知道内官监那边会不会……”瓶儿说着对我面露难色她说的内官监是皇宫中掌管宫室营造维修的部门我明白她的意思这里是冷宫别人会不会理会实在是个问题。 “没事我们自己来嘛。”我指了指墙角堆着的一摞瓦当不就是添砖加瓦的事吗我还不信我做了几年的实验连这种粗活我还干不来。 瓶儿一听这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自己……自己来?!” “是啊有什么不可以?”我心里暗笑我这个皇后当的瓶儿以后吃惊的地方多着呢。 瓶儿在我的死缠烂打下加上实在不想晚上抱着盆子睡觉终于去外面找了个木梯来。 我颤悠悠地踩着木梯就上了房顶只是当我刚刚上到房顶的时候就听见冷宫的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两个太监走了进来。 我心里一咯噔难不成连爬个屋顶都不行?我可没想着逃跑啊爬上屋顶但屋子离院墙还有段距离呢。 我蹲在屋顶上(忽然想起吴宗宪的《屋顶》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唉《我猜》看多了。这一段可略去。)只见进来的不只是两个太监那么简单裙摆飘飘两个盛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相似的装束一般的鹦哥绿色小衫身下是粉色的长裙长裙外罩了一层用透明薄纱制的花笼裙把长裙上的碎花若隐若现的映了出来。 其中一个我认得。是昨日来过的吴婕妤。 旁边那个体态稍显丰满不知道是什么妃嫔。 瓶儿慌忙跪下朝两人行礼:“参见吴婕妤、李婕妤。”瓶儿知道我对人事相貌都不记得便趁着这个当头告诉我所来何人。 李婕妤本名李桂华是大将军尹天照的外甥女尹德妃的表妹她父亲是尹天照的先锋将军。此女和尹德妃一同入宫德妃被晋升为妃她也被封为婕妤。 而昨日前来挑衅的吴婕妤本名叫做吴梅萍父亲不过是个小官吏但据说钱佐还没有大封皇后的时候吴梅萍就已经被册封为婕妤了在这宫里算是老资历。一想到钱佐有着这么多的嫔妃还能和吴梅萍这样素质的女人相处这么久我就忍不住又对其人添了几分厌恶。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吴梅萍和李婕妤进来的时候看到我站在屋顶马上像逮着个把柄一般“不会是想出冷宫想疯了以为自己能飞出去吧?”她故意把“冷宫”两个字加重了一点。 “两位娘娘这么好兴致逛到冷宫来了?”我也反唇相讥“就不怕沾了些晦气什么的到时候也进来陪我一起赏月啊。” 吴梅萍眼里露出一阵凶光想必我的乌鸦嘴让她很不满。 冷宫不是不让闲杂人靠近吗?她们怎么就这样大摇大摆进来了? 我偷看了李婕妤一眼她进来半天一声不吭一看就是没什么主见的人只是用眼睛瞄旁边的吴梅萍。 吴梅萍心有不甘道:“放心我们沾什么晦气?我们可是奉了德妃娘娘的旨进来的。”她说着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 见我有些茫然吴梅萍“好心”的解释道:“姐姐恐怕不知道吧自从姐姐移居这里皇上已经让德妃娘娘统领后宫这宫中大小事务都交给德妃娘娘打理了。” 她以为我听到自己的权被分了出去肯定会很失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鬼才稀罕。 “这种事情交给德妃最合适不过了总不能随随便便让一个小婕妤来掌管吧?” “噗哧~”底下的瓶儿听到我的挖苦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她知道坏事了。 第十一章 惊遇 吴婕妤本来就在我这里受了气现在听到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嘲笑她不由恼羞成怒她向着两个太监说道:“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进去找!” 那两个太监低头哈腰马上就捋起了袖子就要往屋子里冲。 瓶儿和我都有些吃惊她紧张地抬头仰望我不知该怎么办? “慢着谁让你们进去的!”看到吴婕妤那股嚣张的气焰我也气不打一处来。 吴婕妤看我动了怒反而心安理得起来她诡秘的一笑扬了扬手帕说道:“姐姐你这屋里有耗子我可是好心好意请了德妃娘娘的旨来帮你捉耗子呢。”她说着便又转头对正准备进屋的两个太监吩咐起来:“去给我狠狠得找!” 她说得咬牙切齿我怎么会不明白她这是故意来整我的? 只听到屋子里瞬间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虽然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听到咔嚓以及非常沉闷的落地一声我知道床榻也被他们给从中踩断了。 可恶! 我冷冷地望着吴婕妤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一边还作势说道:“喂找到耗子没有啦?没找到接着找啊?否则一会儿回去怎么同德妃娘娘交差啊?”一边不忘冲我扬了扬她的阔眉。 旁边的李婕妤听到咔嚓声音时候还胆小的做了个掩耳朵的手势被吴梅萍一把拉住装腔作势地站在那里。 底下的瓶儿抽噎起来。 看到吴梅萍的撒泼我一时还真不知怎么是好。 屋顶上吹来一阵悠风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这风中似乎带了一股子花香。我回转头往香风吹来的方向望去。 是御花园。 我站在屋顶可以看到离冷宫不远处御花园的景致。曲觞流水绕着花田错综得盘桓满园的春色都尽收我眼底。 御花园本就是偱山而建曲折起伏这样才有美感。冷宫便也处在这偏僻的山坡之上。御花园比冷宫地势要低我这里才能看得这样真切。 我被御花园的美景暂时吸引住忘却了吴梅萍带来的不快。 只是忽然泪水好像山洪一样从我的眼中迸出来我伸手拼命地擦着我的双眼一边擦一边止不住得流但我还是不顾形象地用衣袖擦拭我不敢闭上眼我不敢让眼睛模糊因为我怕怕我是眼花怕我是做梦! 在那花丛中赫然站着一个人那个我魂牵梦绕夜夜思念的人。 星! 我在御花园里看到了星! 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那熟悉的双唇还有他那十分精致的鼻子以及脉脉含情的眼睛这一切都和我记忆中的那个星一模一样。即便我已经四年不见即便我心中那个影像越来越模糊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正对着满园的鲜花微笑。 天那我这是在做梦吗是幻觉吗? 底下的瓶儿在呼唤我:“姐姐姐姐你怎么啦?”我没有理会她。 吴梅萍看到我泪如泉涌心情大畅继续在旁边冷嘲热讽。我更没有理会她。 因为因为没有什么比看我的星更重要。 星确确实实在御花园里站着。此时的他并不是那个戴着帽子的大男孩(因为化疗星的头掉了很多。)而是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他的头上有着浓密的丝扎着一个辫子歪在一侧。 既然他是古代的装束那么就表示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呵! 天哪难道星也一样穿越到越国了吗? 这里根本不是越国这里是我的天堂啊! “星!星!~~”我一高兴张开双臂就对着御花园那边猛烈得摇撼我大声地叫着星的名字衣袂飘飘我在屋顶上欢快地跳着。 “姐姐姐姐!”地下的瓶儿看到我这痴狂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一着急就要扶着木梯上来。 那边厢李婕妤和吴梅萍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疯”了! 我这振臂呐喊终于被星听到了他诧异地抬起头寻声望来天哪!他看到我了。虽然以这里到御花园的距离我对星面部表情看得并不真切但我还是能看到他直起腰的动作看到他那张绝美的脸庞面对着我我欣喜若狂简直要晕厥过去。 我想要对瓶儿不是是对天下人说我太幸福了瓶儿你的猜测太对了老天爷竟然真的让我和星在这里重逢! 只是星他看着我忽然手臂抬了起来他指着我返转头去。 我的心一凉不知他为何不似我这般欣喜他应该看得见我吧?我能认出他他难道还认不出我吗?他返转头和后面的两人说着什么。 我定睛一看心再度凉了大半截因为他身后那个穿着金黄色龙袍的人也看到了我。 钱佐! 即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是感到一股森寒从他那边过来把我激动的心浇熄了一半。 这时候瓶儿也已经缘着木梯爬了上来她搂着我的双肩想把我拽着怕我跳着跳着就溜下去了。 可是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御花园那边盯着我的星。 钱佐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就拉着我的星背转过去头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走了! 星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呢?我呼唤着星的名字他难道听不见?那一刻我的眼睛再度模糊了。 第十二章 循王 屋檐底下的李婕妤和吴梅萍有些不知所措得望着我那吴梅萍虽然想看我崩溃的样子但怎么也没想到“疯狂”来得如此之快这骤然的变化让没有预料的她下一步忘了该干什么。 瓶儿不停地用手抡着抚我的背想帮我顺顺气我的泪虽然没止住但已经从猝惊中缓和过来心也有些明白过来我转头对瓶儿凄然地一笑哽咽道:“瓶儿我没事了。” 如果我没有眼花那么穿蓝袍的男人自然是星他为什么看到我却毫无反应? 是他穿越之后失忆了?还是因为钱佐在场他不敢跟我相认?还是他压根就不是星!只是一个长得和星一模一样的人? 这几种情况在我脑海里转来转去我的心被这几种设想再次给打乱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两个看守我的太监忽然把院门再度打开一个弱冠男子走了进来。我低眉望去那人一袭白色。 我重又垂下眼来的人不是星。 吴梅萍和李婕妤对着轻轻行了个万福口里称呼那人道:“循王爷好。” “两位娘娘怎么有空在这里?”被吴梅萍称为循王爷的人出声相询他的声音有些柔和比起钱佐的阴冷这声音更让人觉得舒服。 “啊我们是奉了德妃娘娘的旨意过来帮皇后姐姐捉耗子的。”吴梅萍赶紧解释道转而还装模作样地对着里面喊了一声“喂捉到没有啊?” 两个小太监从里面探身出来弓着腰举起一只吱吱叫唤的耗子“回娘娘话捉着了。”亏他们折腾了那么久还真是有所获。 我冷眼坐在上面看着只见吴梅萍忍不住捏了鼻子把脖子向后仰了仰似是很怕这耗子又突然窜起来。她一边冲两个小太监皱眉摇手颇有几分怒气地吩咐着:“还不拿出去!”一边颇有几分得色地看着循王爷:“循王爷我和李姐姐是一片好心来着。” 循王爷并不说话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此时正望着他目光相接循王爷的眼中竟然有一丝涟漪。他重又低下头去皱眉问起吴梅萍:“那这是怎么回事?” 吴梅萍并不急于为自己开脱反客为主地问道:“循王爷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她挑眉冲着循王爷媚笑笑里藏着刀。 循王爷不动声色地说道:“陛下刚才在御花园看到这边有岔子派我来看看。” 听到是皇帝派循王爷前来吴梅萍不禁神色一动旁边的李婕妤有些慌了神扯了扯吴梅萍的衣袂。 吴梅萍强作镇定说道:“我们也是一片好意来的不想却惹得皇后姐姐不高兴了。循王爷既然来了也帮我们开导开导姐姐我和李姐姐也好去向德妃娘娘复命了。”她张口闭口就把德妃旨意搬出来自然是给自己开脱。她虽然知道我失势但也不想在皇帝面前落下一个落井下石成天搬弄是非的印象。 现在被循王爷撞个正着只有把责任能卸多少卸多少。 吴梅萍和李婕妤灰溜溜走了之后循王爷忽然冲着瓶儿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你主子下来?” 瓶儿被循王爷一训马上立起来想要搀我起来。我冷冷道:“有劳循王爷了我没事只不过屋子有些漏雨我还要修葺一下。” 循王爷听到这句话眼里闪过惊诧之色面有不忍道:“这些事也需要你亲自动手做么?”他的眼睛里波光粼动他殷殷地望着我。 循王爷?是何许人? 昨天我光顾着问瓶儿宫里面这些女人的人际关系倒忘了问其他了。这个循王爷也生的十分俊朗眉宇间和钱佐有几分神似只是钱佐更多的是杀气而他则有了几分柔和。如果说钱佐是英气十足的君王那么循王爷则是一个清秀隽美的少年郎。 看他的年纪比钱佐似乎要小个几岁又是王爷应该是他的亲弟弟吧。 只是循王爷看我的眼神怎么有些奇怪呢? 我收住了泪漠然地看着他仿佛我的眼神是一柄刀子循王爷看到我这眼神居然后退了两步眸子里似乎什么涌动着看他那神情竟好像好像有些失落! 他失落个什么劲?难道他和戴皇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正想着却看他走进屋里去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我过一会儿去跟陛下说说让他派人来把这里修一修。”他想必是看到屋子里的狼籍了。 我惨然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搞定。”我说着躬身猫着腰准备在屋顶上行走找到残破的瓦片然后替换掉。 呼呼~只听身后一阵风响瓦片出咔咔两声那循王爷居然纵身跳了上来站在我旁边一把扯住我的手:“你干嘛这样作践自己?” “作践?”好笑我这是自力更生不想仰仗他人鼻息好不好?难不成等会儿让钱佐来笑话我的没用么? 我看着他谁知道这个循王爷脸上竟然现出一丝怒色。 我不明白他生什么气。 瓶儿在旁边看着循王爷突然冲上来有些着慌想要护住我循王爷却突然对瓶儿说道:“你先下去吧。” 瓶儿有些懵但又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只有悻悻地顺着梯子往下走去。 第十三章 质子 循王爷靠近我的身边忽然一把拽住我的手。 我一惊天哪难道古代人不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 “你做什么?” 循王爷并不理会我直把我拽了起来然后一把搂住我的腰忽然纵身一跳我的一颗心瞬间被提了起来只感觉到腰上一阵酸痛循王爷就这样二话不说把我给“抱”回地上了。 我无心去欣赏他下落的动作是否潇洒倜傥这人怎么和他哥哥一样有些不可理喻啊。根本不让我把话说完就自己动手了。 “你放心就算陛下不管这里我也会帮你弄好的。”循王爷气鼓鼓地说道。倒好像我让他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他说着还真去抱起瓦片想要上房顶。 这时候瓶儿过来扯了扯我的衣袖朝我递了一个眼神我知道她眼神的意思循王爷好歹也是一个外边的王爷倘若他是钱佐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小叔子哪里有小叔子跑到冷宫来给一个被废的皇后修葺屋子的事情? 我也不想多惹是非而且谁知道循王爷和之前的戴皇后是不是有什么暧昧我还是及早把这根火苗给掐灭了。 “循王爷这些事不劳烦您了。瓶儿会去办的。”我必须和循王爷保持距离。 但是循王爷似乎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他猛地转头对准瓶儿吩咐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内官监报修吧。” 瓶儿一听忙拿眼看我她这一走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循王爷两个人虽然门外有两个太监把手但到底是站在外面离屋里又有点距离听不到里面说话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这…… 我正要说什么循王爷却抢先一步对瓶儿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瓶儿被循王爷一呵斥只好咬咬牙奔了出去。 此时屋子里只有我和循王爷两人。 我不敢看他的那双让人看不懂的眸子猜不透他和戴皇后之间到底有些什么。然而我的避开并没有让循王爷后退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你躲着我吗?”尽管我没有看他的双眼但依旧能感受到他那灼人的眸子。“你刚才在屋顶上那样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王爷说得什么话?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绕来绕去也就听过这句话估计循王爷听腻了挥手烦躁地打断我“不要跟我说这些!”他忽而走到我的面前捉住我的膀子有些生疼。 来强的?!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迎上的是他那迫人的目光那是绵绵的情意但也似不绝的恨。“你到现在这样的田地还要和我保持距离吗?”这句话说出来无限的温柔他眼眉间的恨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舒缓的温情要不是他长得和钱佐这个变态皇帝有几分相似这样温柔的男人说温柔的话怎不会让人心动? 我骤然想到了钱佐说过的话难道真的有替身这回事?难道他就是那个替身?那个和戴皇后上床的男人? 天哪!我为自己这个想法吃了一惊慌忙掩住了口看了看门外不知那两个小太监是不是谁的耳目。 循王爷看我的表情也知道我在忧心着什么但他仍旧不依不饶只是声音放低了一点。“难道你真的没有话要同我说吗?” 说你个头啊! “对了!”我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你是和钱……是和陛下一起来的?” “是。” “刚才他在御花园?你在他旁边?” “是。”循王爷的声音有些低沉起来。 我却有些激动了:“那他在御花园干什么和谁在一起你也知道啦?”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却突然有些抓狂了“你醒醒吧他都这样对你你怎么还想着他!他不值得!” 循王爷的声音有些大我保证那些太监就算用手捂着耳朵也能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这个循王爷显然误会了我的意图。 “喂你冷静点!”迫不得已我只好抓住了他的手臂朝门外努了努嘴我可不想自己被灌上一个叔嫂通奸类似的罪名。 “我并没有想着他。”看到循王爷有些激动我只有安慰他道只是该怎么探听出星的问题? 我这个回答显然让循王爷稍微满意了一些渐渐对我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我……我之所以问你他在不在御花园问他和谁在一起还不是怕他突然之间跑进来?” “不会的。他陪着流求国的质子暂时不会过来的。”我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地探问到了星的身份。 “那个穿宝蓝色袍子的人就是什么流求国的质子?”我的心提了起来。 当看到循王爷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一颗心落了下去。流求国的质子?流求国?质子?他是被当作人质关押在这里吗?星也许他不是不认得我只是他的身份碍于他的身份他根本无法同我相认。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悠梦你怎么啦?你别难过……”循王爷在旁边对我温柔地呼唤着我都没注意到他并不是称呼我为皇后而是直呼了我的名字。 但是我含着泪珠笑了“我不难过。”我怎么会难过在这个世界上我并不孤独对我最最重要的星在这就算现在我和他都不是自由身但总有一日我们会快乐地在一起。只要活着就会有这一天! 第十四章 鸽子 瓶儿独自一人回来的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内官监对冷宫的漏雨不会有什么动静。于是循王爷走了。他要亲自去质问。 我放下一颗心来。有瓶儿陪着那个循王爷就没刚才那么大胆了。 瓶儿担心地望着我从屋子里搬出一把椅子扶我坐下一边劝慰道:“姐姐您别伤心。您看循王爷会帮您把事情料理好的。” “瓶儿循王爷是谁?” 瓶儿诧异地望着我半晌才想起我“失忆”了赶紧解释了一遍。 我猜的不错。那循王爷名叫钱倧是钱佐同父异母的弟弟。钱佐的母亲是庶妃钱倧也是庶出。(若不然我姑母也不会将钱倧留到今日了。)钱倧与钱佐较为交好先帝在世的时候钱倧只不过被封为一个郡王钱佐登基之后便赐予了钱倧一座豪华的王府钱佐大婚的时候还替钱倧也娶了王妃也是一员骁勇善战大将的女儿据说这位官家小姐和季淑妃也是闺房里要好的。 瓶儿还告诉我戴家被灭满门之后钱佐就下了圣旨说钱倧立了大功封了他的爵位现在是亲王了。 立了大功? 我心里更加地犹疑起来。钱倧立了什么大功?瓶儿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是外界看来钱倧因为姻亲的关系许是对钱佐收回兵权有着一定的影响。但也不至于封个亲王。 “别人都说循王爷和陛下手足情深所以才能封个亲王。”瓶儿说着看我脸上阴晴不定以为我想到钱佐待我的不公而不平于是也神色黯然:“为何陛下就是对姐姐这么苛责……” 我拍了拍瓶儿的手努力笑了笑。只不过钱倧被加官进爵真的只是手足情深那么简单?还是钱倧为钱佐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所以钱佐用荣华富贵堵住他的口? 他们身形相似相貌也有几分神似如果再加上什么易容术之类的大晚上的烛火之下恐怕分辨不出来吧?和皇后长期的肌肤之亲鱼水之乐让钱倧不由动了真感情?是这样的吗? 越是往这上面猜越是让我不安。我可不想和姓钱的这帮子人有什么纠葛我只要能看到星能和星逃离这地方就好了! “姐姐!姐姐!”瓶儿忽然推了推我伸手指了指前方。 我顺着她的手势望去只见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了院子当中。正咕咕的叫着。 “怎么了?”不就是只鸽子么? 瓶儿一脸喜色道:“姐姐鸽子临门近期有喜啊。姐姐瓶儿相信你一定会熬过来苦尽甘来的。” 还没听说过鸽子和喜鹊有一样的寓意。 我看着瓶儿开心的样子心情也稍好了些看到院中那只肥肥的鸽子正悠闲地提着爪子散步我咽了咽口水对着鸽子两眼光:“今天就有喜事了。瓶儿咱们好些天没吃肉了吧?” 我把瓶儿拖下水了。 那只带来“祥瑞”的鸽子即将成为我和瓶儿美味可口的大餐。 捉鸽子不是我的擅长但解剖鸽子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拿着瓶儿递给我的剪子三下五除二就把鸽子开膛破肚轻车熟路地把鸽子的内脏掏得干干净净。我那麻利的动作和“杀鸽不眨眼”的行为让瓶儿瞠目结舌。 瓶儿已经捡了几根床脚抱了破桌子出来在我的吩咐下架起了木柴生起了火。我把鸽子叉在树杈上一边卖弄道:“这鸽子烧的时候不要拔毛味道更鲜美。瓶儿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姐姐我的厨艺。”好歹我也是生物科班出身野外考察的时候也动手烤过野鸽子味道确实不是盖的。 可瓶儿只是尴尬地笑笑眼里并没有多少期待。想想也是鸽子既然象征着喜事自然没谁炖着吃在我的一再要求下瓶儿不敢忤逆只能陪着我“疯”。没事等她见识到鸽子的鲜美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喜滋滋地继续烹着。 “好兴致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害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瓶儿正面对着门口此时脸色刷的一变抱着凳子腿的手哗啦一松直接就俯身跪在一边的地上磕头诵道:“皇上万岁万……岁!” 我没有反转头去看他这样一个变态的皇帝我才懒得看他。 “朕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以为戴皇后在冷宫里都要逼疯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兴致烹食啊?”钱佐走到我的面前。 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里依旧流露出绵绵不绝的恨意只是那恨意稍减了一些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意莫不是因为我刚才在屋顶的失态让他以为我神经有些错乱所以有了愧疚? 可笑那怎么可能是愧意?像他这样一个恶魔怎么可能有愧疚。 “瓶儿再加根柴火不够大。”我没有理会他吩咐瓶儿。手里的鸽子已经泛着油光渐渐入了火候。 瓶儿没敢动她偷偷地拿眼瞟我想提醒我不要对抗钱佐。 我没有理会。 钱佐倏地一脚踹开我手里的鸽子我眼睁睁看着我美味的午餐飞进了草丛不由怒起我站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什么一晃钱佐的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一双大手把我掐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还想怎样?!我烤只鸽子也碍着你的眼了?!”这个钱佐欺人太甚我忍无可忍对他怒吼起来只刚说了两句就因为脖子被掐喘不上气而剧烈地咳嗽。 钱佐的双眸想从我眼中搜索着什么我故意挺直腰杆装作无惧的迎头对上和他相持了好一会儿。 钱佐出声道:“你这阴毒的女人是真疯?还是在装疯卖傻?!” 第十五章 钱佐 疯?! 原来钱佐以为我疯了。 我哑然失笑。 钱佐恶狠狠地把手重重一甩我头偏向一边脚晃悠了两步差点摔倒。 “陛下是希望我真疯还是假的?”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和钱佐冷眼相对。是鸽子肉给的勇气? 我返转头看了一眼草丛中我的美味。 这一动作并没有逃过钱佐的双眼“守孝期间居然如此放浪你这女人若不是疯了便不是人!” 我这才醒悟过来戴皇后一家满门抄斩父母尽丧古人在守孝期间似乎是不能享乐不能吃肉这守孝期动辄一年如今还不到一个月我居然吃起鸽子这在钱佐的眼中实在不可思议。 “你就当我真的疯了。这不就是陛下想要的结果么?”我冲钱佐微微一笑。“陛下杀了我一家独独把我关在这冷宫之中受人欺侮谩骂我若是不疯不崩溃陛下白费了这许多心机岂不是要大失所望?” 钱佐有些错愕许是我的说话让他很不习惯吧。但他的表情很快就被他那一成不变的冰冷给替代了。 他的眼里忽然闪出一丝厌恶“戴小姐真是会伪装自己!——既然如此那戴小姐就在这里继续疯下去!不要让朕失望了。”他伸手拂了拂身上穿的龙袍好像刚才踢翻我的中餐反而脏了他的衣服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要走出门去。 瓶儿听到这话眼泪珠子掉了下来。我却没有任何感觉。只听门外动静忽而大了是循王钱倧这时候正领着内官监负责修葺的太监往这处走来。 刚一进门还没有吩咐开来就和钱佐撞了个正着。 钱佐看到太监手中拿着的工具顿时明白过来。 钱倧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像是要送上一份什么好礼物似的见到钱佐嘴巴一张差点没合拢:“皇……皇兄你怎么来了?” “这话应该是朕问你才是。”钱佐眼里容不得沙。 钱倧脸一白哪里还有刚才对我大呼小叫的气焰“是……是皇兄你叫我来看看这里的情形。” “朕叫你看看而已你是不是太多事了。”钱佐显然对钱倧有些不满。 钱倧一着急脸居然红了半边:“皇兄这里根本不是人住的!你怎么能让悠梦……” “够了!”当钱倧一着急喊出我名字的时候钱佐终于皱了皱眉头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出了不满的声音。 我和瓶儿诧异地望向钱倧和钱佐这两兄弟心里都不由怀了几分期待不知循王会怎么应对。 只是此时的钱倧完全似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满脸通红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不由又咽了回去钱佐似乎早料到钱倧的性子语气稍缓但仍旧带着一股不可商量的森寒:“这是朕的家事你记得好好待你的王妃就是。”这平淡的两句话却等于宣告了钱倧的彻底落败。 在钱佐面前钱倧就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他声音有些沙哑头不敢抬起只是他的两只拳头都捏得好紧似乎内心在做着什么挣扎。 这才是真的钱倧?和在我面前完全两样的人。是假装?还是真的懦弱? 钱倧终于松开了拳头只朝钱佐躬身行了个礼并不说话更不看我告退出去。 钱佐似乎早知道钱倧会这样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和波澜。 他猛地回转头来看我眼里露出不屑的笑意:“戴小姐打算在循王爷身上押宝吗?倘若是这样戴小姐这一宝可就押错了!” 我苦笑钱佐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我勾引钱倧惹钱倧的同情好让他替我翻身?看来在钱佐眼里我做什么都带有目的性更是个十恶不赦的女人?! 既然他这样想我也懒得辩解。 “陛下没听过一句话吗?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有没有押错言之过早了。” “哼哼”钱佐鼻子里出笑声“循王是怎样的性子朕应该比你清楚得多。” “看来陛下自认为看人看得很准呢!”我不以为然地笑。 但我这笑在钱佐眼里简直就是一颗炸弹钱佐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眼睛忽而又对我露出一万分的杀意:“戴悠梦!”(这是我第一次听他称呼我的名字。)“把你那种怪笑给朕收起来!你想干什么?你这蛇蝎女人害死我的皇儿在这后宫中兴风作浪不够还要把你的阴毒撒在多少人的身上?!” 当这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瓶儿的时候钱佐脱掉那神秘的外衣对我怨愤地咆哮。他咆哮的样子就像一只被虐待很久的狮子。 我不知他有多恨戴家多恨那个戴皇后。可是我不是她我不想承受她的仇恨她的冤屈。 “你说我害死你的皇儿那你干嘛不报仇?既然你不想我兴风作浪那干脆一刀杀了我啊!”我一怒急脱口而出。只是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我怎么能死?我还没见到星呢。我的要目的就是活着啊。 只这后悔的一瞬间被钱佐轻易地捕捉到了。钱佐眼里流淌出战胜般的笑意:“你怕死。朕还当戴大小姐有多大的胆子原来戴小姐也怕死?想死是吗?朕成全你如何?” 沉默我不再说话。 “你放心朕才不会轻易杀了你!”钱佐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就像踏在天堂之上“朕告诉你你做什么都会是白费心机。有朕在!你这妖女休想翻身!就算放你出去你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是吗?不如咱们试试?”一听到钱佐说“出去”两个字我那颗心莫名的雀跃起来。 第十六章 打赌 “怎么?戴小姐在冷宫中烹食正欢还是想离开这里么?”钱佐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没说话。 钱佐的眼睛溜得很一针见血我说多了反而是显得我心虚。 只是钱佐也不知哪里来了兴致忽然眉尖一挑冷笑道:“既然这样也别说朕没给你机会。朕和你打个赌你若是赢了朕便放你出这冷宫;但你若是输了便永生永世不准踏出这门槛一步!” 钱佐那一句“永生永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我的心不由凉入谷底。 “好!这个赌打得!”我强自给自己加了几分勇气喊出声来。 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我如果不同意打赌那也是要永生永世留在冷宫之中的吧。 “赌什么?”我仰望着面前的他他比我高出了大半个头我站起身看他更觉得他宽厚的身子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山峰。他这个赌想必也是刁难人的。 钱佐诡秘地一笑指了指门回头看我“就赌朕会否第二次迈入这门槛!”他说着如沐春风一般看着我的眼睛说不出的得意。 我心里一阵回荡但还是有礼貌地冲他淡淡一笑。 用脚趾头也猜的到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事。 钱佐他一定认为自己再也不会踏入这宫门吧。对于一个坐拥天下的人想要遗忘这偏冷的一隅实在是太容易的事了不是么? 他本就对我厌恶至极巴不得不见我不知道他在对戴皇后强烈的恨之中是否夹杂着一丝怜爱但看他现在这幅德性至少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彻底远离我的理由。 他谅我在这片屋檐下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就算我站在屋顶上做出再出格的事情他无视就是。再大不了把御花园封掉也行啊。 我看着他钱佐那一滩死水的眼睛也正对着我他似乎从我的眼中读出了他的真实意图不免更是得意。“只要你有本事让朕再来这看你一眼这个赌就算你赢了!” “好!”我爽快地一口应承。 许是我的爽快让钱佐十分诧异他的眼里有一丝停顿。但他还是很快恢复了惯常的镇定和不屑“行那朕就擦亮眼看看戴小姐是如何翻云覆雨的!” 钱佐在离开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似是做出这个决定卸下了他身上什么担子。 瓶儿和我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扑倒在地上。我是散了架不是气得、吓得而是高兴的。 “瓶儿我们有机会走出这里了!”我的声音有些颤。在钱佐走了之后我的思绪瞬间就被星给填满了。我不知道钱佐为什么会突然来和我打这样一个赌但对于我来说是一次机会我必须得见到星! 瓶儿本来听到钱佐要跟我打个赌若是赢了就放我出去心头一喜可是一听到后面一句就傻了眼此时我在旁边大呼小叫地一声重又把瓶儿的喜悦给调了回来。 “姐姐你想到法子了?” 摇头。我怎么可能就想得到办法?钱佐所谓的赌决定权根本就在他手上。“他要是不来我还能把他绑来?” 这句话听到瓶儿耳朵里突然想到什么她悄声道:“姐姐您说那个循王爷能不能帮忙?看样子他对姐姐……”瓶儿到底不敢太放肆点到此不再说了。 循王?那个说话不假思索冲动的像个孩子的钱倧?我摇了摇头捏了捏瓶儿冰凉的手她肯定是被钱佐吓得不浅我努力释然地一笑“别想了时间多得是办法咱们慢慢想。”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房屋修葺好。因为钱佐的原因内官监的太监们自动回去了。 屋瓦是可以铺好但被两太监踩坏的床榻是没办法再恢复了。可恶的吴梅萍连床上的两床褥子也被她的太监们弄成了碎片! 床榻又分崩离析如今褥子也没了棉絮散落一地即便再巧的手也难把棉被给重新缝好。还真不知晚上该怎么睡。 瓶儿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屋子夜幕降临了可我和瓶儿还是没找到睡觉的地方。 这个吴梅萍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忍不住咬牙在旁边骂了两句。要是她再敢来骚扰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瓶儿低眉顺耳的不答话转身想去外面生点火把屋子里烤干些。 “啊!”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大叫出声。只是那一句“啊”才出口就像是被什么捂住了强憋了回去。 “看到老鼠了吗?”这声音有些奇怪。我犹疑地从里屋走出来唤着瓶儿的名字可惜没答应。 “瓶儿?”当我走到正屋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只见瓶儿歪倒在门后似乎昏了过去。 糟糕。 我慌忙准备跑过去才迈了两步身子就好像失去重心失去控制被什么一抓硬生生往回拖。 回头一看顿时大骇。差点也大叫出声。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多了一个人。 再看仔细时大骇变成大窘。面前赫然站着的正是白天见过的循王钱倧。 “你!想干什么?”没想到他白天乖乖走了这会儿却突然冒出来。成心想吓唬我么? 钱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大声嚷嚷把人给招惹来了。 再看他身上穿着的是土色的太监布衣看样子是化装偷偷进来的。钱倧的手拽着我的膀子我半边身子靠着他竟然能清楚地听到他扑扑的心跳。 天那半夜三更的他又把瓶儿打晕了他想干什么?! 第十七章 旧情 钱倧有些不依不饶我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从钱倧的怀里挣脱出来但他握着我的手反而又紧了。 我努力使自己表现得比较镇定。“循王这里是冷宫现在又是深夜还请循王自重。”我说的语气不咸不淡。钱倧这个人似乎有些过分的冲动我可不想激怒他。 然而我这种淡漠的话让钱倧听起来更是不爽他的眼里渐渐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急躁手上的力度更加了几分。 “悠梦我知道你是埋怨我!”钱倧竟似有很深的痛苦修长的睫毛此时简直要凝成了线团“悠梦我……我也好恨我自己恨我不能为你为我们争取幸福!”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眼里一湾平静的清水好像被一个石子给打破了现在泛着波澜。 对着这一双真诚的眸子有些不知所措。我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他对戴皇后到底是什么心思?不至于中毒太深吧? 一想到自己怎么就继承了这样一副纠葛不清的皮囊就忍不住有些头疼。 可是我大概没有机会去分析钱倧与戴皇后的纠葛因为钱倧的呼吸声离我越来越近他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托起了我的下颌把我避开他的脸又扶正了。 我不得不仰头看他他的一双丰润微红的嘴唇此时微微开启像是要从我这里索取什么那双红唇慢慢地朝我靠近直弄得我头皮麻。 我赶紧把头撇开“王爷自重!”这次话语里不免多了几分警告。 “你在逃避我吗?”我知道自己会触怒钱倧这个冲动的家伙已经在我面前失控了不止一次。 不论我把头撇多远都能被他大力地给拨回来:“看着我你看着我!”声音又大了几十分贝。 “嘘!”我使劲地使眼色这个钱倧是真的不想要脑袋了?他不知道隔墙有耳不知道避叔嫂之嫌么? 但是循王现在对外界完全不关心“悠梦从你嫁给他那天起我就痛苦痛苦死了。你是属于我的呀你是我的。”他的眼神痉挛般的纠缠那一对眸子透出来的光芒竟是那样的惨白。他的话语里带了几分颤抖掩饰不住的激动和疼痛。 “你没事吧?”看到钱倧这幅模样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钱倧对戴皇后只是那种懵懂的喜爱就像孩童般的眷恋但现如今看来钱倧对戴皇后只怕爱得…… 我这生分的关怀让循王钱倧浑身一颤差点没摔倒下去。“悠梦你铁了心要和我划清界限么?”声音已经哽咽眼中起了一层水雾看不真切。 天哪你可千万别掉眼泪!对着这样一个真诚得有些过了头的钱倧我简直是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如何应对。 但钱倧好像要彻底挽回他死死地抱着我两只膀子被他勒得有些疼。 “王爷你放手。”我皱起眉来。没想到这个钱倧这么难缠。 “不放我不放!”我越是冷漠钱倧像个小孩一样似乎就越来劲两只胳膊箍得更紧头更是凑了上来一双嘴唇在我的脸上肆无忌惮地寻找着出口伴随着的热气疯狂得吹着。我只觉得背上冷汗都被逼了出来。 “啊!”我终于忍受不了拼命挣扎“你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喊了啊!”说着我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瞪着他都要掉出来了。 钱倧终于松开了手只是眼圈已经红了他的嘴唇在剧烈地抽搐着。好半晌才出声:“悠梦你不愿再和我亲密了?你忘记我们在一起有多快乐了吗?他怎么对你我又是怎么对你你都忘了?”他的声音从嗓子深处传来越得显得呜咽越的让人难以承受。 他突然蹲了下去好像全身的重量都被卸了去他茫然地拽着我的裙褶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干什么但他只坐着在我惊惶地挣脱下立马就识趣的松开了。 他不敢看我的眼因为我眼中对他的冷漠彻底伤了他的心。 这样一个大男人突然在我面前脆弱成这样让我心里忍不住生出愧疚的心。更忍不住同情起来。我明白这种痛苦。自己爱着的人却对自己如同陌路明明就在眼前却永远不能抵达到对方的心里。 我潸然泪下倘若星重生后也不记得我了我又该多痛苦呢?只不过既然人在我至少可以见到他。而我会努力再去唤醒他的爱罢了。 我收摄住自己的心神对着眼前那个受伤的钱倧忍不住劝慰起来:“循王爷不瞒你说我确实都忘记了。” “啊?”钱倧听我温言对他正要转喜听到后面一句神色立马黯淡下去好像五脏六腑都被穿了孔。 “你听我说完。我是说我失忆了!”看他这样子肯定是误会我在故意气他于是赶紧解释道“我自打去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王爷所说的……还请王爷不要烦恼。” “失忆?”钱倧表露出担忧的神色“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怎么会这样有找太医看过吗?” 我心里暗笑太医能看得好么?我要是能恢复记忆才叫出鬼呢。我还没来得及拒绝钱倧就脸上现出苦色:“想来他也不会去找太医来!悠梦明天夜里我偷偷带个大夫来看你的病你看可好?”想必是白天被钱佐训斥过循王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了。 第十八章 香囊 “不用了。”我婉言拒绝只是看到钱倧能那么关心我心里终究有些暖暖的至少觉得这里并不是那么凄冷。 “王爷你和戴……你和我之前真的很亲密吗?”我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那么八卦做什么?小心惹火烧身。 钱倧听我问起眼里一丝哀痛闪过但很快就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是啊。悠梦你还记不记得这个香囊?” “香囊?”我一愣。只见钱倧从怀里小心宝贝地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心型荷包小心翼翼地递到我的手中。 我接过来只见香囊一边绣了两只戏水的鸳鸯一公一母栩栩如生另一面则是一行小字。 “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念了出声没想到这戴皇后还挺“时髦”的居然搞叔嫂恋。 钱倧听我念出这一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饱满“对啊只羡鸳鸯不羡仙。悠梦你说过你只喜欢我的。我陪你去西湖游玩的时候看到那一对鸳鸯在水里嬉戏你便说了这一句话。这一年我就是靠这一句话才挺过来的啊。”钱倧说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什么扯住了心脏的跳动。 钱倧还和皇后去过西湖?我心里一咯噔“我们什么时候去的西湖?”想想还真不可思议的。肯定不可能是戴悠梦当了皇后之后吧。那就是说在戴悠梦进宫之前两人就好上了?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香囊这香囊怎么像是新绣的?还是钱倧当宝贝一般保管着所以看起来像新的? 钱倧似乎不太能接受我的失忆于是只好把他和“我”的美好回忆又重新一点点地灌输给我“悠梦我们是去年去的西湖你忘记了对吗?从西湖回来你就被你父亲嫁进宫了。你不知道陛下给戴家下聘的那天起我就在病倒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皇上为了补偿钱倧为了让钱倧忘记我也给他娶了一门亲? 钱倧见他对我说这些我没有再排斥尝试着轻轻拿起我的手“悠梦你忘记了我和你的回忆没有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够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他说着恳切地望着我眼里殷殷流露出的光芒似乎能把冰雪都瞬间融合。 这样的眼神让我提不起勇气直接反驳我正犹疑着忽然想到什么感觉脑袋灵光一现我于是说道:“那你带我出宫吧!”我急切道:“你不是想让我恢复记忆吗?我们去西湖啊说不定去那里我会想起什么呀。” 钱倧有些错愕他当然会惊诧我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主动。 “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不想做什么皇后你带我出去换个姓名咱们从新开始?”我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扑扑跳得飞快。我并不是有意要骗钱倧什么但我若是顶着“废后”这样一顶大帽子又怎么可以和星在一起呢? 相比而言出宫总比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冷宫要机会多些吧。 相比而言让钱倧带我出去应该比和钱佐的那个赌注要来的容易些吧。 钱倧看着我:“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我有些心虚地垂下了头。钱倧灼热的眼睛会烧死人。既然要利用就利用得彻底点我于是也殷切得对上了他那双眸子“王爷你今晚就带我出去好不好?” 钱倧仔细得端详着我他想必是觉得我和以前大不相同吧。按瓶儿的说法以前那个戴悠梦是隐忍温婉的怎么会像我现在这样大胆冲动? 我心里有些紧张不知是怕钱倧看出什么端倪还是因为期待他的回答而兴奋过了头。 钱倧与我目光相对许久才说道:“好!悠梦你要跟我走!我就带你走咱们再也不回这个皇宫!” 我一听这话简直要喜上眉梢谁知他后面又补充道“不过今晚不行悠梦咱们一切都得从长计议我们今天就算逃出去了难保不会被他又抓回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些。不是么?” 他的这番话说得十分在理但为何我听来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不对劲呢?钱倧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倘若说他是一个冲动的家伙倘若他是真的爱我那刚才我那么说他理应就响应我的“号召”来一出和皇后娘娘私奔的好戏;即便他因为自己的懦弱不敢忤逆钱佐要说的也断然不是上面那样一番理性的说法。 他的性格到底是怎样的?一切都是伪装的?那么他对戴皇后的爱呢?是真的么?我背后有涔涔的冷汗。是因为从来就觉得宫闱之中没有什么好鸟还是因为钱倧的过分真诚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 说不上来。 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地答应着:“王爷你说得有道理。一切都从头商议得好。”我站起身来拿着荷包的手不经意地一松荷包滑落在地上。 钱倧眼明手快大叫出声“啊我的香囊!”他说着慌忙把地上的香囊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爱抚地摩挲着把沾着灰的那一面轻轻地拍拭一边紧张道:“糟了这香囊可别弄脏了。”眼里说不出的爱惜之色。 我看在眼里心里那颗石头似乎又落在了地上钱倧应该是爱戴皇后的吧。 我于是说道:“一个香囊而已王爷何必那么在意。” 钱倧却说道:“这香囊是你送我的怎么会不在意?”那吐露出的款款情意让我的心也不禁砰砰跳起。 因为地上有些湿香囊沾了泥粉色的丝布上有了瑕疵钱倧好不懊恼。 我不禁有些愧疚一着急就说道:“香囊脏了我再绣一个给王爷就是了。” 第十九章 细菌 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钱倧听到我要再为他绣一个香囊眼里流露出的喜悦之情简直可以燃烧整个地球他的分贝顿时又大了两成“是吗悠梦。你要再为我绣一个?太好了我一定好好珍惜不会让香囊再弄脏了。” 事实上弄脏香囊的人是我呀。 我看着钱倧此时他兴奋雀跃的就像一个中了头彩的大男孩我那话想要收回来似乎已经不容易了。刺绣这种东西我显然是不会的。(十字绣除外。) 算了看看瓶儿会不会绣让她帮我代工吧。 估计是我没有笑让钱倧揣摩不到我在想什么于是又握紧手中的香囊一边笑着捧我的双臂“悠梦你放心这个香囊我还是会好好爱惜的。”他说着就要把香囊又重新放起贴身收藏好。 “诶等等。这个香囊先留给我好吗?”我赶紧出声“我都忘记当初是怎么绣的了。” 门口的瓶儿似乎动了一下显然是要醒来了。 我于是趁机打钱倧出去好歹把他送到院中才现墙壁上挂着一个大口袋。黑乎乎的。 “那是什么?” 钱倧走过去把口袋取下来放到我面前布袋子里原来叠着两床锦被。钱倧赧然道:“我看你这里被褥都坏了所以……” “谢谢。”心里一热。钱倧居然还这么细心。 瓶儿此时出闷哼手已经开始扶着脑袋估计隔不了两秒就要醒来。我赶紧朝钱倧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钱倧会意地点点头倏地一下跃上了墙头正要跳下去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露出无限的柔情。 当钱倧身形一矮再看不到人的时候瓶儿也悠悠转转醒了过来。 “姐姐我这是怎么了……”瓶儿迷糊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晕乎乎的“我好像被人打晕了是一个小太监!……咦姐姐哪里来的两床锦被?”瓶儿摸着自己的脑袋壳自言自语着。 有时候挺佩服这些武林高手的把人敲晕还能敲得恰到好处没有脑溢血、后遗症什么的实在是一门学问。 瓶儿虽然好奇但见我不说也没有多问。 我把那个香囊递给了瓶儿一边说道:“瓶儿你看这香囊好不好绣?” 瓶儿接过香囊仔细看了一下说道:“这个针法还……” “怎么?你不会么?”我有些失望要是瓶儿也不会这样的刺绣那可怎么拿给钱倧交差。 瓶儿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有些复杂而已。我会试试的。姐姐怎么突然有这么个香囊?”瓶儿刚一出声就赶紧闭口。即便她和我已经情同姐妹但在宫里呆了这么久的她自然知道缄默少言绝对是明哲保身的要条件。 *********** 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 我和瓶儿不分主仆地偎在一起睡了一晚。梳洗完毕我正要到院子里照看一下我的草药走出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臭鸡蛋味。 只见瓶儿捏着鼻子躬身在草丛中忙碌着。 “怎么了?”我一下子没有明白臭鸡蛋味是哪里来的。 瓶儿见我出来指了指身下一脸苦菜色道:“昨天忘了把这鸽子肉扔掉都臭了。”她说完埋头想要用两根树枝把鸽子肉叉起弄走。 我远远看着那鸽子肉竟泛着莹莹的绿光想来已经腐烂臭难怪瓶儿脸上会有那种痛苦的颜色。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什么制止瓶儿道:“等等让我看看。”如果是肉质腐臭气味应该不是这样的啊。 出于专业的敏感我凑了过去。 瓶儿没想到我会这么近距离认真的看那样一块腐肉在旁边不停地劝着:“姐姐你别看了我把它扔出去吧。” “瓶儿你说一般肉腐烂了是不是苍蝇、蚊子一大堆?可是你看这块肉别说苍蝇就连一只蚂蚁都没有。” 肉的旁边有大量的蚂蚁山蚁绕道而行。 瓶儿一听我这话脸色大变慌忙震撼着我的手臂“姐姐你可千万别碰啊。天哪这肉还是绿色的!太奇怪了!”她的眼里全是惊恐被我那样一解释倒好像这肉有什么鬼怪邪门的。 我暗笑。刚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证实自己的一个猜测。 鸽子肉腐烂没有蝇蚁光顾不是肉邪门而是这块鸽子肉被另外一种微生物给占据了。那特殊的臭鸡蛋气味应该是二氧化硫的气味。也就是说寄居在鸽子肉上的是一种产硫的微生物。 来源应该就是这一带的土壤了。肉还泛着绿光能把苍蝇拒在门外这微生物……我的脑海里拼命的搜索着。 是了!该不会是极端绿色球菌?!没想到这块土壤上竟然有这种细菌而烧过的鸽子肉居然能把它给引出来。 一想到老板舍不得花钱去购置这种菌种却被我轻松给遇着了我就无比兴奋。 瓶儿看我痴痴的一笑有些不知所措深怕我一不小心就接触到了那个邪物想要把我扶开我却对瓶儿说道:“瓶儿赶紧去准备一个大罐子。烧开水把那罐子煮一个小……煮半个时辰记得!要可以封口的。” 这里条件比较恶劣当然不能用专门的灭菌锅来灭菌。好在如果是这种球菌对环境要求并不严格保存十分容易。 只是我要留着这种东西干什么? 第二十章 反击 当我有条不紊地把鸽子肉密封入罐还用泥巴把罐沿拍实旁边的瓶儿早已经看傻了。 瓶儿完全看不懂我在做什么。 我一边吩咐瓶儿不要把这罐子碰倒了一边张罗着打算和瓶儿再弄一只鸽子来。在实验室一般用于培养细菌的培养基液体的有双肉汤培养基。是用牛肉膏、蛋白胨等称量后溶解而成的。都是蛋白质含量比较丰富的物质。 现在我只好采用捕捉鸽子用鸽子肉来做培养基。一个细菌物种的保存必须不停地转种才能保证不会变异。 瓶儿虽然不知我到底要做什么但也不敢忤逆我和瓶儿忙碌了一整天才弄出一锅营养丰富的鸽子汤。 瓶儿按照我的丰富弄来了许多瓶瓶罐罐在简单的消毒灭菌之后我把这些鸽子汤分装了。 这种极端绿色球菌本身并没有什么毒性所以我和瓶儿也不需要太在意。 隔了一日我赶紧把最初那一罐子带有球菌的鸽子肉给取了一些移入鸽子汤培养基中。让瓶儿把那罐子给扔了出去毁尸灭迹。 球菌虽然没有毒但在特定的情况下它会产生一种毒素这种毒素是极端绿色球菌巩固自己生存地位的武器可以杀死其他细菌但也会让人昏迷不醒。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倘若有人再要来挑衅我的话那我也会用这种方式以牙还牙。 这种想法刚刚落地吴梅萍就摸上门来了。 这女人真是闲得慌成天没事干就知道往我这里来寻找心里安慰。既然你撞上门来那我也不客气。 “姐姐今天的气色比上次倒是要好多了呢。”吴梅萍眼里满是妒火。 不知道她妒忌个什么我看着她那一双媚俗的眼想到这两天睡的腰酸背痛就气不打一处来。 瓶儿此时凑到我耳边小声地耳语了几句。 原来吴梅萍自上次来我这里撒泼之后钱佐训斥了她几句让她不要无事生非。这女人定然是心气不服还是要把气往我这里撒。 后宫里什么八卦传不开她自然知道钱佐同我打的那个赌。既然钱佐不会迈进这里一步那她尽管放心大胆的撒泼就是。 “你个小蹄子又在嚼什么舌根?!”吴梅萍看到瓶儿跟我悄声说话显然猜到和自己有关脸一下子阴了。 瓶儿被吴梅萍这样子一唬手臂一抖不禁抓住了我的袖子。 “妹妹何必动怒呢。”我心平气和地说道。心里正想着她若是不再咄咄逼人也就算了但要是再胡来那我也不客气了。 吴梅萍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她在一旁讥笑着:“人家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得就是姐姐你吧。这边陛下已经识穿了姐姐的真面目转而又能把循王爷勾到手。姐姐的本事真是了得呢。” “你……”怯弱的瓶儿在旁边也不由动怒抬起手指了指吴梅萍但终究还是忍气吞声了。 名节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更何况“我”是皇后是大家闺秀。 吴梅萍看到瓶儿那个手势终于逮着了由头又开口相斥道:“你这小蹄子反了么!”她转头唤了一声后面的丫鬟“绿汾给我掌她的嘴狠狠地打!看她眼里还有没有主子!” 瓶儿一愣转而用哀求的眼神看我。 眼瞅着叫做绿汾的那个宫女狰狞地朝瓶儿走来我只有出言制止:“慢着!” “怎么?姐姐又想护短?”吴梅萍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脸上带着狞笑“如今这宫女无视主子我只不过让绿汾掌嘴闹到陛下那里去错得也不是我。”她一脸得意早就想好了借口。 既然这样。 我推了推瓶儿的手不慌不忙道:“瓶儿把桌子上的鸽子汤倒一碗出来给婕妤娘娘歇歇火。”瓶儿瞪大眼睛望着我桌子上的鸽子汤是有绿色球菌的。 瓶儿虽然不知道我成天捣鼓这玩意有什么作用但她自是认为这东西邪门得很我让吴梅萍喝这汤安得绝对不是什么好心。 吴梅萍也惊诧地看着我我却笑脸相对:“鸽子汤最是清火了这秋天干燥妹妹喝两碗对身子有好处。” 瓶儿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吸了一口气回屋里倒汤去了。 吴梅萍眼里精光一闪似是捕捉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啧啧道:“我听说姐姐在冷宫里烤鸽子还当那是别人浑说的却原来是真的。” 我一笑转身接过瓶儿手上的瓷碗走到吴梅萍身边“妹妹尝尝。”没等吴梅萍给出反应我脚一崴身子失去重心手中的碗自然是端不住汤顿时泼了出去浇在了吴梅萍的左边脸颊。 当看到吴梅萍的耳垂上汤汁顺着耳坠往下滴落的时候我心里一喜。耳朵那里不易清洗若是流进耳洞绿色球菌应该可以存活个三五天。 吴梅萍被淋了个透还是被有些粘稠的汤汁心里不知有多愤恨旁边的绿汾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我忍着笑意假惺惺地作势道歉。 吴梅萍推开绿汾自己拿着帕子擦脸一边怒视着我:“亏我还叫你一声姐姐姐姐就会这种招数么?” “绿汾给我掌那贱货的嘴!”吴梅萍到底不敢把气撒在我身上但厉声吩咐婢女下定决心要拿瓶儿开刀了。 第二十一章 主意 叫做绿汾的那个婢女仗了吴梅萍的势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冲瓶儿奔来。 “站住!”我厉声呵斥着把瓶儿护在身后“吴婕妤前两天才被皇上训斥今天就变本加厉了?” 我这话不说还好吴梅萍一听到顿时火起更加高声道:“这贱人眼里就没主子皇上看到我这副模样要怪罪的也不是我!”她说着死瞪着我显然对我故意泼汤在她身上甚是不满。 “慢着吴婕妤也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这只虫也不是吴婕妤能动的。”吴梅萍这种脑子并不太灵光的人还是比较好搞定的。 吴梅萍在我突然硬气的回答之下停顿了几秒有些意外。 我趁势道:“吴婕妤入宫也有好些年份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吴婕妤在我入宫前的好几年就被册封为婕妤如今都过了这么些年份了旁人都晋封了就吴婕妤没什么动静吴婕妤也不知该自己反省反省么?” “你……”吴婕妤脸色白说不出话来。 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也最容易被人给一语钳住。 我笑了“吴婕妤不要动怒不要误解了我的好意。” “好意?!”吴梅萍此时叉着腰和宫外的泼妇没什么两样。就她这样还指望钱佐喜欢?我心里琢磨着钱佐之所以在我入宫之前封了好些妃嫔估计是为了给戴家一个耽于女色不求上进的印象吧。 之后为了衬托出对戴皇后的喜爱自是要冷落一部分宫人的。无权无势的吴梅萍没什么利用价值自然在牺牲之列。 脑袋乱转的时候我忽然有了另外一个主意吴梅萍这个女人说不定可以利用! 为了出宫为了见星我也懒得讲那么些“江湖道义”。 努力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面孔:“妹妹入宫这么久为何不讨皇上的欢心难道妹妹就不想知道原因么?” “不知是谁不讨圣上的欢心!”吴梅萍努力在旁边保持着自己的镇定想要掩饰住自己的心虚。 “我是一片好意若妹妹不想知道抓住皇上心思的法子那就算了。” 吴梅萍斜眼一睨嘴巴里嘟囔着“有那么好心?”但脚步却并没有往外面迈。说到底我还是抓住了她的死穴。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开始信口胡诌道:“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那圣上的心便是那云里的鸟儿本就看不真切更说不清什么时候就飞哪去了。若是说陛下前些年喜欢妹妹那是陛下年轻气盛如今好些年过去了陛下性子早变了妹妹却还如同以往原地站着若我是陛下也有些乏了。” 我说得话虽然不耐听但吴梅萍听在耳朵里却好像有那么些道理也不计较我的挖苦恳切地望着我:“那姐姐的意思是妹妹需要改变?只是该怎么变?”此时的吴梅萍姐姐妹妹叫得可真亲切。 “我问你陛下如今最喜欢的人是谁?” “呃本来自是姐姐你的现今是尹德妃和季淑妃。”吴梅萍有求于我自然把我给排在前头她说话倒是知道如何滴水不漏。 “这两人又是怎样的性子?”我“胸有成竹”的站在那。 吴梅萍看了我一眼主动说道:“尹德妃温婉贤淑甚是讨皇上欢喜。至于季淑妃看起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她说到季淑妃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并不像说道尹德妃时流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姐姐的意思是我像她们学着?” 她这细微的表情被我收入眼底我于是摇了摇头:“妹妹说尹德妃和季淑妃都讨圣上欢心这两人之间却也有不小的差别。在我看来那季淑妃有五成受宠乃是因为她曾怀有陛下的骨血却又经历了丧子之痛陛下对她心存愧疚和怜惜所以倍加宠爱。”说到这的时候吴梅萍不停地点头深以为然。 我继续吹道:“至于尹德妃正因为她的温婉性格现下是皇上最喜爱的所以才让她统领后宫。妹妹就算要学也得学尹德妃才是。” 其实钱佐有那么多妃嫔肯定不会只喜欢一种类型的。但吴梅萍平日里的模样实在太让人生厌我只有海吹一番把她搅的云里雾里。 “学尹德妃?”旁边的吴梅萍双手绞着手帕拧成了一根线。 “不是刻意学只是妹妹需把以前的性子给改一改。陛下如今沉稳冷静自是喜欢温婉的女子不喜欢女子太过张扬妹妹你却处处要占尽先机。陛下不喜欢女子太过妖艳妹妹却要将自己的天资展露出来说到小处陛下不喜大红大绿的色彩妹妹却恰恰相反……” “我真的这么……”吴梅萍听我胡诌的信以为真此时看了一眼身上穿的大红裳不禁懊恼起来。 我伸手搭在吴梅萍的手背上她的手也是细腻修长只是满是银钏金戒说不出的俗气。“妹妹本来就长得出众何须那些俗物?反而碍眼。”兴许钱佐刚开始看中吴梅萍正是因为她本来模样周正哪知道封为妃嫔之后便显出她小门小户家的俗不可耐。 吴梅萍见我主动示好此时也似忘记了她和我之间的不和好像是十几年的姐妹似的也亲热地拉着我“姐姐可要帮帮妹妹。” 第二十二章 新意(上) 在我对吴梅萍的着装进行了一番评论之后吴梅萍将信将疑地让她的贴身婢女绿汾都给一一记住了。 “姐姐只是说出来有些害臊。”吴梅萍居然也“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光是打扮换了若是不寻个法子把圣上请来好像也没什么作用……” 没想到吴梅萍这样张扬的女人也会守皇宫的规矩。作为妃嫔若是没有皇帝的宣召自是不能随便去打扰耽于政务的皇帝只能乖乖等着皇帝的临幸。幸运的是越国的宫廷并不像清朝那么苛刻若是需要翻牌子来确定佳人钱佐说不定会告诉太监永远不需要准备吴梅萍的牌子。 “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看吴梅萍一脸期待的望着我不禁又觉得这女人可怜。纵使她百般折辱我和瓶儿还不也是因为她是后宫中不得志的女人无法得到女人应得的爱才会心生怨毒。 我叹息了一口出招道“皇上前两日是不是责难过妹妹?” 吴梅萍一听我提到这茬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意“姐姐怎么又好端端提到这事。” “妹妹别急。姐姐在给你出主意呢。皇上因为不喜妹妹的性子而责难妹妹妹妹不如就写个悔过书什么的让绿汾送去给皇上就说妹妹这几日闭门反省知道自己的错失让皇上先把气消了才是正道。” 吴梅萍听了眼前一亮她心知钱佐对自己难虽然没有什么责罚但早已不满。“只是悔过书是什么?又该怎么个写法?” 难道没有这一说法么?我一愣解释道“妹妹就把唐长孙皇后的《女则》抄几遍吧。” “抄几遍?”吴梅萍脸上现出难色。 那本书很长么?我不知道。就记得那些电视剧里宫里的正主们都是用这本书来鞭策自己的。 “妹妹此时需得虔诚抄得越多自是会让皇上的气更顺些。该怎么说怎么做妹妹应该自己有计较吧?” 吴梅萍一听咬牙应承着“抄。自然抄!”她转头握住我的手努力使自己也显得婉约和“姐姐今天听姐姐一席话妹妹受教了。只是陛下气消了又该如何?” “慢慢来吧。妹妹也不是脑袋不活络的人该怎么讨圣上欢心又不惹他烦恼妹妹心下总有主意的。倘若妹妹有什么拿不准的让绿汾过来问一声便是。”既然已经确定了吴梅萍这颗棋子我自然会不遗余力地帮她暂时挽回钱佐的心至少得让钱佐对她重新有那么些兴趣。 “姐姐对妹妹真好以前都是妹妹不好姐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吴梅萍对我睆然一笑这不掺杂机心的笑也是让人心动的。 “姐姐妹妹改日再来请教。” 她说着就和绿汾告辞了。 瓶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看着我轻松地把两个宣战的人打走了不由目瞪口呆。 “瓶儿?傻了呀?”看到这小妮子楞楞地站在那我推搡了她一把拉住她笑道“瓶儿放心吧以后吴婕妤不会再跟你过不去了。” “姐姐”瓶儿有些感动她怔怔地看着我“姐姐那碗鸽子汤……” 看到她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惊恐我一呆旋即明白过来瓶儿还在想着那碗汤她自然知道我泼汤在吴梅萍身上是有目的的。瓶儿一直认为绿色球菌是妖邪之物没想到她居然惊恐了这么久。 我嗤嗤笑道:“怎么你以为我要把吴婕妤给杀了呀?”我捏了捏瓶儿的粉脸“还不至于虽然我刚开始是打算教训一下她不过想想教训她有什么用?还不如让她挥点作用。” “挥?作用?”瓶儿对我的话有些似懂非懂。 “没什么反正我会想办法让她帮我离开这冷宫的。”我说得斩钉截铁。 旁边的瓶儿一脸疑窦得望着我。“那碗汤泼在她身上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我朝她笑了笑没吃到肚子里绿色球菌的周围环境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也就是没有一种不利于其生长的细菌和其竞争上岗。本来就没什么危害本来打算再用另一种方式让吴梅萍再接触到别的细菌。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等吧小小的赌我就不信这点小困难会难得倒我。 好歹我也是金博士。 金博士是呀这是星给我取得外号调侃我的外号。 想到星感觉风吹到眼里有些干涩。 星~我一定要努力见到你。 —————————————— 过了两日吴梅萍让绿汾前来汇报顺便送了几朵珠花。 吴梅萍抄了五篇女则送去钱佐那钱佐让太监带去一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吴梅萍第二日让绿汾托钱佐身边的近侍送上了一个平安符托着为越国江山求的名义钱佐自然不会不受。 这个借口找的不错钱佐还赏赐了吴梅萍一些东西。 吴梅萍大受鼓舞打算再让绿汾送些什么。被我制止了。 凡事适可而止多了反而惹人生厌。 “娘娘的意思是不送了?”绿汾问道。 “不是不送而是该送些新意的东西。”在吴梅萍告诉我钱佐赏赐她的时候我就开始筹划我的计划。 “新意?”瓶儿和绿汾同时不解道。 第二十三章 新意(下) 我轻笑:“接下来你家的婕妤娘娘打算送些什么给陛下呢?”绿汾正要开口便被我打断了“无非又是些吃喝用的这些东西宫里头什么没有?皇上什么没见过送多了反而显得罗嗦。” “不……”绿汾想要辩解。 “倘若不是这些那便是吴婕妤想自己做些什么宁馨儿讨圣上欢心是不是?”斜睨了绿汾一眼脸上的表情告诉我猜得**不离十了。“自己做的自是比别的强些但这宫里头为皇上做什么香囊、荷包的恐怕也不占少数吴婕妤这么做也不过落入俗套。” “娘娘的意思是?”绿汾眉头一紧替她的主子忧心道。 我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加了我能感觉到我的喉咙口有些干热。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漫不经心随手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润了润喉。 “吴婕妤东西是要自己做的只是一定要和别家做的不一样。倘若陛下从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吴婕妤还愁陛下不会另眼相看么?” 绿汾眼前一亮显是认同了我的看法。“不过有什么是和别家不一样的?还请娘娘明示。” “我已经替吴婕妤想好了。”听到自己嗓子里蹦出这一句一颗石头落地。终究说出来了。 “这东西叫冰淇淋。” “冰麒麟?”瓶儿和绿汾显然都没听清楚我说的字眼。两人都是一般的迷惘。 嗯冰麒麟就冰麒麟吧。免得他们不能接受。我昨天已经从瓶儿口中得知在宫中有专门放置冰块的冰井也就是冰窖。离地大概有两丈冬天放入夏日取用。可用于纳凉当然宫里经常有人做些冰镇鸭梨汤酸梅汤什么的。 “冰麒麟。把冰块做成冰沙把西瓜、苹果、梨、香蕉切成丁和冰沙放在一起糖水浇在上面以红豆点缀。……”我简明扼要地把做法说了。严格来说沙冰算不得冰激淋但我还是愿意用这个听起来可爱的名字来代替。冰麒麟这名字倒也满好听的。 “姐姐说的香蕉是什么?”看绿汾皱着眉头瓶儿也不由替她问道。 我一愣半晌明白过来这时候香蕉还没引入中国呢。羞赧一笑撇头带过岔开话题道:“做冰麒麟最关键的是冰这冰一定要细腻最好能把冰做成沙粒大小入口即化。如今夏日刚过虽立了秋夜里凉但晌午时太阳一照还是有几分热的。吴婕妤可先让人做着试试倘若自己觉得味道好再送去给皇上不迟。” 绿汾仔细地听着把注意事项都一一记下了。还有什么不明朗的也都重新问清楚了。 傍晚的时候吴婕妤又遣一小黄门过来送上了一个大锦盒沉甸甸的。 瓶儿打开一看只见锦盒里是一大块透亮的冰砖外围已经融了不少盒子底部全是水。冰砖中央被镂空搁着一个青瓷碗碗里冰沙上红黄交错水果丁和红豆上亮晶晶的正是一层糖水。 瓶儿虽然进宫许久见过许多珍稀宝物却从没见过这种食物眼里露出一丝期待:“姐姐这就是冰麒麟吗?” 看她的样子也知道被冰麒麟养眼的成色给吸引住了。到底是皇宫只要材料有方案在那就没那些御膳房的厨子做不出来的东西。 “要不要尝尝?”我探问道。 瓶儿恐怕唾液早已经开始分泌了。但她还是露出一丝娇羞:“还是姐姐吃吧。” 我暗笑瓶儿明明已经馋的不行了还要强忍住。“我既然说得出这做法就没少吃过。你替我尝尝味道怎样看看吴婕妤能否讨得圣上的欢心。” 瓶儿一听这话欣喜雀跃连忙就端起碗拿着勺子就要往嘴里送谁知道她一着急没想到瓷碗那么冰凉差点就没端稳摔了下去。 “喂你小心点呀。”看到瓶儿这样子我都被逗乐了。 瓶儿脸上一抹红晕微现放下碗舀了一勺冰麒麟送入口中我看着她的表情嘴唇微合面颊上的酒窝因为冰凉而深深陷入她的眼里渐渐放出精光喜悦不言而喻。 看到她这幅表情我也知道效果了。 “姐姐姐姐真的好吃!”她此时雀跃地就像一个小女孩。 于是她忘记了我拿着勺子飞快地就将第二勺送入口中。 “瓶儿少吃点吃多了小心闹肚子。”我好意地提醒道。 瓶儿吃得正欢一边掩住口感觉嘴里凉丝丝的一边却又忍不住说话道:“姐姐怎么就不怕陛下闹肚子。” 我颇有深意地一笑说道:“我还就等着他闹呢。”虽然一碗冰麒麟下去不至于腹泻但钱佐若吃了肠胃也绝对不好过呢。 ********* 用过晚饭后天都黑了我和瓶儿都打算睡了。(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到了晚上除了睡觉就没别的事可干了。)绿汾来了。 她脸上掩饰不住地兴奋一个劲的替她的主子感谢我。把详情大概说了吴婕妤按照我的吩咐说这冰麒麟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还取了个名。绿汾还说陛下吃了冰麒麟赞不绝口让御膳房学着做。 吴婕妤比较相熟的李婕妤也央吴婕妤教她。 对于这点我不觉得意外。 冰麒麟的味道好不说最关键是有新意。吴越这边的人本就爱甜食尤其是钱佐原本看过一本有关饮食和性格的书。每一种性格都有偏好的食物。以钱佐的性子酸甜的东西应该不会抗拒。 尝到甜头的吴婕妤只会越来越信任我。 我抚着心口不让心跳动太快“去告诉吴婕妤。明日我再教她做个吃食明晚陛下想必就会留宿她那了。” 第二十四章 赌注(上) 也许吴婕妤和我一样一宿没睡。许久没有被召幸的她因为绿汾带给她的那一句话而整晚辗转反侧。 我一晚上也是睁着双眼盯着黑乎乎的屋梁之前该想好的、部署的都从瓶儿那得到了我需要的讯息。一切就等着吴婕妤和绿汾叻。 果然一大早瓶儿开门出去倒马桶的时候刚一开门就看见吴婕妤领着绿汾虔诚地站在那。 “姐姐。”瓶儿把两人让进屋吴婕妤就亲热地叫唤着我。一边吩咐绿汾把手上提着的食盒搁下“姐姐还没用早膳吧。我让绿汾准备了一些点心姐姐边吃边说吧。” 绿汾打开食盒果然都是一些精致的吴越点心还备了两碗莲子粥。来这里这么久我还没吃过什么好的。要不是还得假装矜持我真恨不能把这些点心都塞进我的肚子里去。 吴梅萍迫不及待地就问道:“姐姐今天要教妹妹什么新东西?难道还有比冰麒麟更好吃的?姐姐究竟是姐姐知道的就是比我们这些人多。”吴梅萍从进来起就一张嘴巴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我让瓶儿把昨晚上她写好的单子递给绿汾吴梅萍接过看了。 “姐姐这些……需要……”吴梅萍诧异道。 “是你按照我单子上列的都齐了再来这里。我保证皇上看了一定会喜欢的不得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宏亮有底气。“单子上列的妹妹能做到吧?” 吴梅萍听到皇上喜欢的不得了再也不问那么多她再看了单子一眼信心满满道:“姐姐放心姐姐既然这么帮妹妹妹妹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也太辜负姐姐一片心意了。”她说着冲我妩媚一笑“姐姐就在这里等妹妹吧。” 她说着就站起身来打算去准备材料。 我喊住她道:“李桂华李婕妤妹妹也一起叫来吧。” “姐姐喊她?”吴梅萍有些不懂她刚才看单子就有些懵了。 我只好说道:“我有些话要问她。不过你不是说她也想知道甜食怎么做吧你就说让她也过来玩玩就是。务必把她叫来。” 吴梅萍不敢多问又告了礼这才和绿汾一扭一扭地去了。 望着吴梅萍欢欣雀跃的背影我问瓶儿道:“那些鸽子汤你昨天都倒掉了吧?” “姐姐都倒了。”瓶儿不懂我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还是恭谨地回答着。她肯定觉得把那些邪门的东西扔了是件畅快的事。 “好。咱们就等着吴婕妤回来吧。”我摸了摸手边茶碗的盖沿有这一杯就够了。 我让吴婕妤问来自契丹的萧充媛一些奶豆腐奶茶。这是游牧民族特有的食物奶豆腐又叫胡乳达是一种味道有些酸甜的奶制品江南的饮食和他们相差太远皇上特许契丹献来的萧充媛另辟炉灶吃她自己民族的食物。 吴婕妤又去季淑妃那要了一些玫瑰花。这季淑妃相貌出众招人喜爱她以色事君在容貌上是极为注意。我便听瓶儿说她每次沐浴都要用掉半桶花瓣。玫瑰确实有美容的功效。它所含有的玫瑰鞣酸g这种成份能够祛除雀斑和皱纹还能使人通体散出一种玫瑰的幽然香气没想到这些古人这么早就已经用上了。 吴婕妤按照我所要求的又寻了一些材料准备好一切和李婕妤出现在冷宫时才不过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看来吴梅萍果然是着急得到钱佐的宠爱。 我要做的其实是水果沙拉。当然这东西看似简单但我让吴梅萍那样一番忙碌也绝不是兜着她玩我必须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李婕妤和吴婕妤交好她倒似是个厚道人为吴梅萍能够重新得到陛下的称赞而衷心祝福。水果沙拉做法简单只是古代没有沙拉酱这宫里的人也不喝牛奶更谈不上酸奶于是只有用契丹的奶豆腐和奶茶代替着。 我把两碗茶端了出来一碗推在了吴婕妤面前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心跳说道:“既然说好是妹妹做给皇上吃的就由妹妹来做皇上那份我来示范一份。” “好啊姐姐。”吴梅萍此时欢快地就像一个大女孩天真浪漫。 我示范着把奶豆腐放入茶碗中蛋白质含量极高的奶豆腐在搅拌下渐渐松软溶解半碗茶水变得乳白色越来越稠。“这个需要搁置一会儿过会儿淋上水果丁就算成了。” 吴梅萍如法炮制一边还探问着我:“姐姐您说晚上梅儿穿什么衣裳好?这一身好不好?还有要不要加一件披子?妹妹有一条粉红色的和这一身是不是还挺衬?” “嗯。妹妹只几日功夫已经像换了一个人了。皇上若见了定然要大吃一惊的。”我顺着吴梅萍的话说道。 “是吗?”吴梅萍听了我的话喜上眉梢和李婕妤对视了一眼那边也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吴梅萍眼睛里放出光彩似是在憧憬着今夜早日来临。 第二十五章 赌注(下) 夜晚终于在祈盼下降临了。 吴梅萍在午后就迫不及待的送上了她特制的水果沙拉给钱佐。可是绿汾到下午并没有来。 看到我一直坐在院子里望着门外若有所思的样子瓶儿忍不住在旁边嘀咕道:“这两个主仆也真是的姐姐好心为她还在这替她担心着也不过来报个喜。”哪怕是在宫女眼里能够被皇帝临幸也是件天大的喜事。 “瓶儿你真的认为皇上今晚会去她那吗?”我依旧看着门外。 瓶儿一愣:“姐姐不是说会吗?”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我骗她的。”我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去。”脚长在钱佐身上心也长在他身上我哪里知道。 “啊?”瓶儿一愣不明白我为何那么胸有成竹地对吴梅萍保证。 与昨晚上一样当我和瓶儿准备睡的时候绿汾来了。听到她急促的敲门声我就能猜到钱佐并没有去吴梅萍那。否则绿汾也没空过来的。 吴梅萍想来是从中午一直等到了晚上都没见皇上的踪影所以按捺不住来问我原因。 “娘娘。”绿汾用帕子擦着汗道“皇上睡在两仪殿了。我家婕妤娘娘想问……” 没等绿汾说话我就打断她道:“你家婕妤娘娘太急躁了。许是皇上这两日政务繁忙没有空去倘若明晚皇上还没有去你家娘娘那咱们再想办法不迟。”两仪殿是越国皇帝平日处理政务办公的地方。想来同清朝的乾清宫、养心殿类似。 绿汾一想也有道理。在我这里又不敢絮叨只好告了礼回去禀报吴婕妤去了。 和外界隔绝的我只有通过瓶儿带回来少量的讯息来揣测着。 第二日一切如常绿汾和吴梅萍倒也没有过来。 第三日吴梅萍也没有过来。瓶儿出去回来的时候我照例问她外面有没有生什么事瓶儿回道:“也没什么就是平日里来御花园里摘花的宫女们一个也没看见。”御花园夏秋日里花开得正烂漫越国的宫妃们都甚是爱花每日早上各宫的宫女都会挑些花回去装点。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加快了。计划应该成功了。否则以吴梅萍的性子早该来了。 “瓶儿你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问问。” “姐姐想知道些什么?”瓶儿一头雾水。 “看看皇上是不是病了。”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又卸了一身的重量。 瓶儿看我面部肌肉一点都没有抽*动隐隐感觉到什么但她没有多问。瓶儿只说了句:“瓶儿知道该怎么问了。”这就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瓶儿惨白着脸带了个消息回来:“姐姐皇上真的病了。据说一早就病倒了昏迷不醒如今御医都在两仪殿会诊。”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尘埃落定的感觉。瓶儿欲言又止只唤了我一句“姐姐”。我知道她想问为什么会知道皇上病倒了我知道我自己有可能在玩火**。 但我还是握了握瓶儿的手她的手心和我的一样全是汗。 瓶儿是真的担心。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皇上病倒了和我似乎有关虽然她不知道怎么个有关法。 第四日瓶儿带回消息说御医不知皇上得了什么病会诊之后都没有头绪。后宫嫔妃们如今都没有心思打理自己更别说其他了。尹德妃和季淑妃几个位份比较高的妃嫔守在两仪殿中。 第五日也就是皇上病倒的第三日瓶儿带回消息说皇上面如菜色气息都弱了。现在宫里乱成了一锅粥。但还是瞒着外朝只是宫里已经张罗着要张榜寻名医了。 第六日我问瓶儿:“这宫里头皇上最喜欢的嫔妃是谁?” 瓶儿不知道我怎么突然问到这个不知我是不是生气了只怯生生地说道:“姐姐是说季淑妃和尹德妃吗?” “那最说得上话的是谁?” “这两人中自然是尹德妃。”我忽然瞥转头瓶儿在这宫中摸爬滚打多年在说话上倒也有些技巧。她只拿季淑妃和尹德妃比较并不一语把话说死了。 我努力笑了笑:“既然你也知道是尹德妃那就帮姐姐做件事吧。你就同尹德妃说皇上的病我能治好。” “姐姐能治好?!”瓶儿万万没料到我会突然来这样一句冷风倒抽掩住了口。 “是你同尹德妃说让皇上移驾冷宫。我就能治好皇上!”我斩钉截铁地说着一字一句。 她忽然之间闪电般明白过来。 眼里现出一丝惊恐。她担忧地喊了一声:“姐姐!” “是。”我迎上瓶儿那双清澈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猜得不错。”是的瓶儿这几日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我有什么可怕的事她终究还是猜到了。 “我就是要用这个法子来让皇上实现诺言。”我丝毫没有畏惧。先下毒再解毒。钱佐跟我打了一个赌我却用我的性命做赌注! 第二十六章 解毒(上) “姐姐不行!”瓶儿一下子跪倒在地“您这样做不是等于告诉尹德妃她们这事和您有关吗?就算您把皇上治好了但是皇上是怎么昏迷的怎么卧床不起的?她们又怎么会不追究到您头上来?姐姐!”瓶儿拽着我的素裙一个劲地劝着她的声音不大却开始啜泣我听着一阵心暖。 我仰了仰脖子努力让湿湿的眼不被泪水给模糊。 “瓶儿你放心我自己有主意。”我知道自己这次有些卤莽但我不想再在这冷宫中呆下去自从我想到可以让钱佐迈入这冷宫的法子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宫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星。哪怕这很可能是饮鸩止渴很可能一败就把我彻底地搭进去了。 “姐姐……我不去!”一向没什么主意的瓶儿今天却忽然之间这么坚决地否决了我。我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感动。 “傻瓶儿。”我摸了摸瓶儿的髻待我情如真姐妹的瓶儿我宽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的。瓶儿你也不想我一辈子住在这里对不对?现在这是个机会我必须要争取。瓶儿!”我用力地唤了一声瓶儿的名字我看着瓶儿的眼睛我知道我此时浑身都散着一股挑战的漏*点。我在用我的性命玩这场游戏。 这是个机会如果赢了我就能见到星虽然输了就可能是命。但若是不能见到星我留着一条命又有什么意思呢? 瓶儿最终被我的坚定屈服了。她擦掉眼角的清泪:“姐姐瓶儿帮你!这里不是姐姐呆的地方瓶儿一定要帮姐姐走出这里!索性就是一死能为姐姐去死又算什么!”她的那双清亮的眸子此刻格外地眩目。 “瓶儿姐姐怎么舍得让你去死!你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把瓶儿搂在怀里我们姐妹俩一定要获得自由。就算我死也不能让瓶儿搭进来。我暗暗下着决心。 当瓶儿再次回来的时候我这清冷的小屋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我第一次见到了两个盛宠的女人:尹德妃和季淑妃。尹德妃名叫清浅。长天净绛河清浅。人如其名看起来就像是波澜不惊的一弯清泉青山绿水间的美人儿。严格说来她的脸算不得精致但婉约温和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美。举手投足间都恰到好处多一分便显得张扬少一分便又没了气魄。 叫做季宛盈的季淑妃则不像她的名字那么委婉。季淑妃的确算是个沉鱼落雁的大美人。柳眉大眼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轻轻一笑两个诱人的酒窝深深凹陷足以让男人们怦然心动。 但是季淑妃此时眼里俨然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是了她和皇后是不和的。我不甘示弱地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和她对视。 尹德妃到底是现在的六宫之主季淑妃想要难却还是要等尹德妃先开口。 “本宫听说娘娘能治皇上的病不知是不是真的?”尹德妃开门见山地问道。她对我倒还算客气。 我不慌不忙地答着:“是。”此时心情反倒平静下来。 尹德妃顺理成章地问道:“娘娘既没有见过皇上又没有替皇上把脉问诊又怎知皇上得了什么病?”她看似不经意地询问其实只怕尹德妃早已经明了于胸了吧。 果然旁边的季淑妃不堪忍受尹德妃这样慢条斯理的询问直接就插话道:“德妃姐姐这还用说么?定然是她对皇上下了什么毒啊咒啊的否则她一个人关在这冷宫中能知道皇上生的什么病?”季淑妃在一旁显然想把我置于死地“就算是华陀在世没见着病人也不敢说该怎么治吧?” 尹德妃容季淑妃完牢骚仍旧是不温不火地问我:“不知娘娘怎么解释此事?”这一句“娘娘”生分但又不失礼数处理事情并不偏听偏信也难怪钱佐让她统领后宫了。 我早已准备好说辞:“前些日子皇上来这里我就瞧着他的气色不对。我虽不是大夫年幼的时候却也得过这样的病偏巧被吐蕃的一位高僧遇着才活过来也知道该怎么个治法。” “哼若是知道早先见着皇上的时候怎么没告诉皇上?”季淑妃说话倒也是一针见血“本宫听说皇上和你打了个赌假若你能让皇上进这冷宫便放你出宫对不对?所以你故意给皇上下毒然后你来解毒既做了个好人又可以让自己离开冷宫。只怕皇后娘娘的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 第二十七章 解毒(下) 尹德妃容季淑妃完牢骚仍旧是不温不火地问我:“不知娘娘怎么解释此事?”这一句“娘娘”生分但又不失礼数处理事情并不偏听偏信也难怪钱佐让她统领后宫了。 我早已准备好说辞:“前些日子皇上来这里我就瞧着他的气色不对。我虽不是大夫年幼的时候却也得过这样的病偏巧被吐蕃的一位高僧遇着才活过来也知道该怎么个治法。” “哼若是知道早先见着皇上的时候怎么没告诉皇上?”季淑妃说话倒也是一针见血“本宫听说皇上和你打了个赌假若你能让皇上进这冷宫便放你出宫对不对?所以你故意给皇上下毒然后你来解毒既做了个好人又可以让自己离开冷宫。只怕皇后娘娘的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 瓶儿一听忍不住浑身一颤。季淑妃都轻而易举猜到了这个招数实在太明显。 我不打算和季淑妃这个被妒火烧成一根火柱的女人争执我只对尹德妃道:“德妃娘娘据我所知皇上已经昏迷三天了。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德妃娘娘难道不想陛下早些好么?如今我说我能救陛下用我的自由来换陛下的安康这个买卖应该是划算的吧?” 尹德妃那双并不大却也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有些意外。但这种意外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眼神。 “再说了”看到季淑妃又要插话我抢先道“若是有人说我下毒最好拿出证据来。我听说宫里也在外面寻访神医。倘若有人前来应徵便也是下毒的人么?” 季淑妃被我一顶撞脸上挂不住正要再说些什么被尹德妃拉住了。尹德妃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本宫就斗胆作主了。”她说着唤外面的太监进来“吩咐下去请圣上移驾到此。对了用那顶红毡肩舆垫子软。” “慢着!”季淑妃怎么肯轻易让我得逞她不顾尹德妃的面子直接打断道“德妃姐姐这摆明了就是她使得诡计皇上若进了这冷宫就得放她出宫去!姐姐她这么恶毒的算计又怎么……” “淑妃!”尹德妃看外面一圈人不得不喝止住说话口没遮拦的季淑妃“凡事都要讲个礼字。若是怀疑什么先得拿出凭证再说什么事能和圣上的安康相提并论?假若圣上有个差池是你和我能够担待得吗?”尹德妃虽然说话小声但一字一句都透着一股威严。 季淑妃还要再说尹德妃只好拿话来压她:“本宫已经拿定主意了即便皇上要怪罪什么本宫也一律承担了。什么事都等皇上醒来再说。”话已至此季淑妃即便再不满也没有意义。 尹德妃回望我也是冷言道:“希望娘娘真能治好圣上至于娘娘和圣上的那个什么赌约还有是否真的下毒圣上醒来自有圣裁。” 我冲尹德妃淡淡一笑:“谢了。”尹德妃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她懂得以大局为重也懂得如何明哲保身。季淑妃能猜到我的筹谋尹德妃又怎么不会?尹德妃之所以肯让我来“救治”钱佐恐怕也是和季淑妃一般的想法只是尹德妃比季淑妃更能顾全大局她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 所以即便她知道我下的毒我想她才不会费力去找原因至少不会明着去。因为季淑妃自会费尽一切力气的。尹德妃努力使自己保持在一个中立的位置凡事都讲“理”和“礼”确实有皇后的风范。 钱佐被抬进来之前我让尹德妃准备了一个大木桶木桶需要用香柏木制的香柏木较为珍贵有杀菌的作用。用它来做澡盆倒是有益无害的。 我又让御医准备了一些有杀菌作用的中草药比如板蓝根、连翘等等。熬成一大锅的药汁倒在澡盆里保持水温温和才让那些宫人把钱佐浸在水里。 泡澡能使经脉活络血流畅通一系列杀菌的草药有一定的抑制细菌的效果对钱佐也许有些帮助。但其实更多的只是我放的烟雾。 钱佐之所以昏迷是因为绿色球菌释放的毒素。我先让吴梅萍给钱佐吃一些冰凉、甜腻的冰激淋肠胃里的细菌最容易在这种情况下滋生当第二天吃下含有大量极端绿色球菌(牛奶是高蛋白绿色球菌又搁置了不少时间从而大量繁殖)的水果沙拉绿色球菌陡然进入到一个不利的微环境为求自保释放出大量的毒素。这些毒素通过肠壁进入血液当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时自然就会引起钱佐的昏迷。 只是经过好几日钱佐肚子里的绿色球菌早就过了生长期细胞越来越少毒素也越来越少就算我不做这些事情钱佐也会自然而然醒来的。 所以我必须在他自然醒之前让他进入冷宫。 如今钱佐就这样半死不活地靠在木桶壁上。牙关紧闭一脸苍白。想到他被我整成这副模样我的心忍不住感受到一阵快感。 第二十八章 洗澡(上) 尹德妃一直呆在冷宫中宫女给澡盆里换药的时候尹德妃也十分贤淑地在一旁帮忙。钱佐没躺在大木桶里的时候尹德妃会像天底下所有的妻子一样为她的丈夫细致地擦拭着身体。 她问我钱佐什么时候会恢复我只能打马虎眼:“就这两天。” 钱佐的气色渐渐好些笼罩在他惨白脸上的那股暗青渐渐散去。那些学究级别的御医虽然看不出钱佐是什么病但看到钱佐的气色渐好脉搏也渐趋于平稳也都是露出了喜色。 那些绿色球菌应该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尹德妃在宫里坐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尹德妃要回她住的南薰宫。那些太医是外臣自然早已经退了。如今只剩下尹德妃留下的几个宫女太监在照看着木桶里的钱佐。 瓶儿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脸色有些憔悴。我知道她肯定是为我担心了整整一天。 “瓶儿咱们早些睡去吧。”我劝着瓶儿。尹德妃看到我和瓶儿的“惨况”早已经命人送来了大床。好些日子没有睡床我还真有些想念的。 “去睡?”瓶儿朝另一头的屋子里抛了个眼子意思是皇上在这里我居然还可以大摇大摆的去睡觉。 “不用管他尹德妃一会儿自然会来照看着。”我把瓶儿往屋子里拖。 “尹德妃不是回去了吗”瓶儿狐疑道。 我摇头“你以为尹德妃会放心皇上吗?”看得出来尹德妃对钱佐十分上心且不管她这份上心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身份的需要。尹德妃对钱佐比季淑妃似乎更在意。她想必是回去沐浴换身衣裳就会过来。 我可不想牺牲自己睡觉的大好时光对着钱佐。出去拿了烛台正要进来听见隔壁屋子里两个太监窃窃私语着:“完了皇上的皮都泡成粉子了一摸就掉。” “你要死啊你敢说皇上完了……” 两人声音不大但夜深人静的听得倒也真切我有些忍不住想笑。是了钱佐在水里泡了大半天啊皮肤早该泡开花了吧。一想到他那原本厚实的皮肤泡成了开花馒头我就止不住地想笑。 两只脚不知不觉地就往那边走去。反正尹德妃还没有过来钱佐又昏迷不醒我去试试他的皮容不容易扯掉。 “娘娘……”太监宫女看到我来鞠躬喊了句。 我装模作样道:“嗯我来看看澡汤里药材的分量够不够。”正在给钱佐擦背的两个太监赶紧退开。屋子里点满了红色的蜡烛昏黄的灯光混合在一起屋子里倒也亮堂得很。只是这亮堂给人一种梦境里白天的错觉。 我凑到木桶旁边盯着钱佐露在外面的背部只见皮肤都已经变白全部胀了起来夹在里面的空气都可以吹个气球了吧? 我想哈哈大笑没敢笑出来。露在外面的都这样了泡在里面的不是更加可怕?我把手伸进了温热的水中一边假装搅动着看药材一边扯住了一根胳膊一伸手轻轻松松就从胳膊上扯掉一块皮。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无聊到去扯钱佐的皮来泄愤但感觉到自己撕扯了一大块下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觉得心情陡然顺畅。我正打算不动声色地离开却听水声哗啦一响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扯住我大叫出声拼命的挣扎抬起手臂却见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臂是钱佐! 糟糕!他已经醒啦?! 我浑身一凛懊恼起来怎么自己就这么不小心不过轻轻扯一下怎么就把他给弄醒了?老虎屁股摸不得。我把一国之君的虎皮扯掉恐怕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等着钱佐飙半晌却没有什么动静。我眯着的眼睛偷偷张开朝他那望去他依旧是双目紧闭只是嘴唇一开一阖好像在唤着什么。 我懂了钱佐还没有真正醒来抓住我的手只是单纯的机体反应。我放下心看左右太监一眼伸手想要把钱佐那只掌掰开但钱佐握得紧紧的。我心里一急这个变态的家伙睡着了也不让我省心。 “噗~”我非但没有把钱佐的手掰开还身不由己地被那只手掌往水下一拉半只膀子浸在了水里。 疯了!钱佐想干什么?! 他拽着我的手把我往他的身下引去我蓦地明白过来拼死想要挣脱但戴悠梦这副柔弱的娇躯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手指尖已经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擎天一柱! 第二十九章 洗澡(下) “噗~”我非但没有把钱佐的手掰开还身不由己地被那只手掌往水下一拉半只膀子浸在了水里。 疯了!钱佐想干什么?! 他拽着我的手把我往他的身下引去我蓦地明白过来拼死想要挣脱但戴悠梦这副柔弱的娇躯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手指尖已经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擎天一柱! 我羞愧得要死。再顾不得旁边有人大叫出声虽然咱们学生物的对人体的这些结构都十分了解但让我自己用手摸这**的东西还是钱佐这种人渣的我能不叫么? 我双手在水里扑腾扑腾的翻但钱佐也两只手条件反射似的一齐用上。一只拽我的左手另一只死死地把我的右手按在他的下身。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醒了。 旁边的两个太监听到我大叫都凑了上来但两人互看了一眼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一霎时站着不动了。 “喂你们愣着干嘛?帮我把他的手拿开啊!”我气急了对他们吹胡子瞪眼。 谁知我不说还好我一出声四个太监宫女交流了一下眼神齐齐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喂别走啊!别走!”我还没喊赢就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失去重心捉住我手臂的钱佐趁势一用力我整个身子都仰翻进大木桶里。 毫无准备的脑袋向下翻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鼻子嘴里都进了洗澡水那难闻的药味刹那间把我包裹住从我的七窍往身体里奔去。我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钱佐泡在澡盆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蹂躏”他一把…… 在水里晕乎了大半天好容易搞清楚方向我才忙不迭地从水里钻出来嘴巴里一大股澡汤喷了出来淋在了钱佐的脸上。 真是倒霉! 我现在俨然就是一只落汤鸡。脑子一进水没想太多忍不住就恨恨地踢了水里的钱佐一脚。 这一踢钱佐那双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目光如利箭般朝我射来一股森然的寒气直逼而来。 我脚没站稳差点又重新摔落了下去。 钱佐眼里的寒光足足对了我有五、六秒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醒来心里抱有一丝侥幸只希望刚才踢他的那一脚他不会算计在我头上。 “你做什么?”晕了好多天的钱佐似乎脑袋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估计有些懵。对我的言辞倒没那么寒冷。 “哦我这就出去。”我假装没事一样翻身想从澡盆里爬出来谁知后领往后一提返转头只见钱佐已经站了起来伸手拎住了我的衣领子他像拎小鸡似的拽着我我差点没吓个半死。 昏迷了好些天的他现在简直跟没事人一样身体状况也太好了吧。我习惯性地上下打量眼神刚往下一溜就后悔迭迭地大叫出声——我忘记钱佐是**着身体站在我面前的! 我的大叫终于有了效果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两扇门开向两边各自做着减的弹性振动。 尹德妃率先走了进来。 她看到眼前的情形确切地说是看到了浑身湿透的我和**着的钱佐脸色一变旋即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眼里泪水盈然她奔到钱佐身边扶着澡盆跪倒下去:“圣上您终于醒来了……”喜极而泣的她伸手去拉钱佐的手拽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就再寻不到挚爱一般。 钱佐站了好半晌直到后面的太监小心翼翼地走上来把一件金黄色的长衣披在钱佐身上钱佐摸着爽滑的绸布才明白了什么似的那双鹰隼般的利眼直刺我的双目好像要用眼神把我的眼珠子剜出来一样“你怎么在这里?!” 好凌人的气势!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不知是被他这眼神给唬的还是水汲在了身上门打开风一吹受了寒气。“不知道是谁把我拉进去的。”我没好气道。 尹德妃已经被钱佐拉起站在一旁听到我说这句话神色一动有些黯然。 瓶儿这时候也从那屋过来了她站在门外看到我这边的光景吓得捂住了嘴巴。 钱佐忽然抬起头环顾了一圈低头问尹德妃:“德妃这是哪?” 尹德妃淡淡地回答道:“回圣上这是冷宫。” “冷宫?!朕怎么在这?”钱佐有些惊诧他蓦地回头看我眼里的寒气竟然化成了杀意他的眼皮抽搐了一下双目盯着我却对着旁边的尹德妃问话。 尹德妃扶着钱佐小心翼翼道:“陛下昏迷了三日御医们都找不到原因戴娘娘说能治好陛下的奇症所以臣妾斗胆做主请陛下移驾到此。” 钱佐眼里闪过一丝愤慨居然对着脾气甚好的尹德妃厉声喝斥:“谁让你做主的?!你是朕吗?”我知道他要崩溃的!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踏足这里半步这才过多少天他就已经在这了。 尹德妃重新跪落下去诚恳道:“臣妾妄自作为请圣上治罪!” 我促狭地一笑火上浇油道:“陛下和我的那个赌还算数吧?!” 钱佐一拳垂在木桶壁上木桶壁纹丝不动。他指着我的额头对太监道:“把这女人给朕扔出去!” 第三十章 巧辩(上) 冷宫真的不配再用“冷”这样的称号自打我住进来这里就没冷清过。而今晚冷宫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所有人济济一堂并不宽敞的厅堂里早被人塞得满满的。 所有的灯都点亮了。宫女太监们还打着灯笼站在院子里杂草上的零星小花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钱佐早已经更完衣穿戴整齐地坐在正中央。此时的他虽然因大病了一场几日没有进食而脸色苍白还是如往日一般威仪。尹德妃端着肉羹站在钱佐左边钱佐只吃了两口便不再进食。尹德妃一脸担忧双手捧着有些凉了的肉羹忧心忡忡的。 钱佐的右边站着季淑妃她此时双目放出仇恨的光彩一动不动地盯着堂下。 嗯我就站在堂下。我旁边还有一个被审问的“犯人”吴梅萍她此刻正颤危危地跪倒在地上她的脸和冰冷的地板距离不到两厘米。 季淑妃在一旁坐着陈述“皇上德妃姐姐臣妾已经查清楚了。堂下这个恶毒的女人诱骗吴婕妤给皇上送去一些奇怪的吃食她假借吴婕妤之手自然是不会受人怀疑。谁知这女人为了什么目的竟然暗自给皇上下药现在又来解毒不知安得什么心!” 吴婕妤在旁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一个劲地在那里摆脱干系:“皇上明鉴!臣妾那些什么冰淇淋水果沙拉都不是臣妾想出来的都是皇后教臣妾做的臣妾什么都不知情!……臣妾不知道皇后是借臣妾的手想要对皇上不利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呜……”本来指望着挽回圣宠的她没想到降下的却是飞天横祸此时能做的就是一个劲地替自己开脱。 季淑妃能把吴婕妤挖出来自然对她威逼利诱过于是又添油加醋道:“皇上皇后又不是神医关在冷宫里头怎么就知道皇上病了?还能治病?她托吴婕妤的手给皇上送吃食除了下毒臣妾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因。皇上这女人心肠歹毒至此居然下毒谋害皇上倘若是害臣妾哪怕是皇子也就算了可是皇上是九五至尊是越国所有人的皇上啊……”她说到后面忽然风格一转露出悲恸的神色神情凄然让人怜爱。 季淑妃一提到皇子钱佐的脸果然更加阴沉了一把。他眼皮上的眼轮匝肌剧烈地抽*动起来一跳一跳杀意跃然。 我强忍着快要跳出来的心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季淑妃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即便那水果沙拉有残余即便鸽子汤没有倒掉她们又能瞧出什么名堂么我说服自己根本不需要怕。这么多人在场钱佐总不会不讲道理吧? 正准备出声辩驳只听后面一阵风急又一个人噗通在我身边跪下了。 “皇上戴……戴皇后是冤枉的。” 是钱倧。他也听到风声了。赶来救我的? 我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钱倧他头顶上的冠有些歪显然是急急忙忙赶来的。 “皇上臣弟觉得戴皇后是个好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钱倧急急地说着额头上的汗珠还没来得及擦拭。 钱佐对钱倧的出现很是不满“循王这是朕的家事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钱倧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满脸真挚道:“皇上臣弟只是觉得戴皇后心是好的。这冷宫里本来就不是人呆着的地方……” “够了!”钱佐目露凶光粗暴地打断了钱倧的说话“你和戴皇后熟么?就知道她心是好的?” 钱倧道:“臣弟和戴皇后虽然虽然素来接触不多但看得出来戴皇后是心善温婉的性子戴皇后在冷宫里住了这么久就算有什么偏颇的行为那也是情理之中。” “哼哼。”对于钱倧的忤逆钱佐并没有太生气只是教训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女人心深不可测。你眼前的这个戴悠梦便是这世上心最毒心机最深的女人!”他对着钱倧说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猛地转换视线对准我眼里那个怨毒足以把一艘海船覆灭。 季淑妃听到钱佐嘴里对我的评价甚是赞同恨不能我现在就被拖出去砍了“皇上对这个谋逆犯上的女人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圣裁以儆效尤!” 我不得不反击了。钱倧傻乎乎的为我开脱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皇上英明季淑妃说悠梦给皇上下毒可有凭证么?” 我一出声就遭到了钱佐的剧烈打击:“你这女人还想抵赖么?” 我强撑着笑道:“皇上凡事都讲个理字。悠梦好心救皇上皇上非但不赏赐我还听信她人谗言说我先下毒后解毒只怕皇上治罪于我上天也会觉得不公吧?” “你!”季淑妃没想到我会反咬她一口告她诬赖气得脸都红了半壁“你想狡辩也没用。吴婕妤已经把你做的好事都招了谁不知道你为了赢皇上的那个赌约所以不择手段!” 第三十一章 巧辩(下) 我强撑着笑道:“皇上凡事都讲个理字。悠梦好心救皇上皇上非但不赏赐我还听信她人谗言说我先下毒后解毒只怕皇上治罪于我上天也会觉得不公吧?” “你!”季淑妃没想到我会反咬她一口告她诬赖气得脸都红了半壁“你想狡辩也没用。吴婕妤已经把你做的好事都招了谁不知道你为了赢皇上的那个赌约所以不择手段!” “宛盈!”钱佐出声喝止了季淑妃继续咆哮下去。他似乎很反感别人提到赌约。 季淑妃被钱佐粗鲁地喊了一嗓子不敢再说话只能退到一边用眼睛瞪我。 我望着钱佐那一张阴气沉沉的脸忽然觉得没那么可怕了一个只会对女人大呼小喝的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悠梦是不是狡辩季淑妃你是不是诬赖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自有论断。”我狡黠地冲着钱佐一笑“皇上容许悠梦把话说完吧?” 钱佐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许。 “我前面已经说过了。前些日子皇上来冷宫的时候我便觉得皇上有些不对劲当然那时只是怀疑及至听人说皇上昏迷了几日更加证实了悠梦的猜测。皇上染上的乃是一种尸虫。” “尸虫?继续编。”钱佐当然不蠢他当然知道我在编不过他既然被我冠上了“英明神武”这样的桂冠当然得容我申辩。 好我就继续编。 “这尸虫是什么东西悠梦也说不上来不过据说是人集怨气大了尸虫自己就会找上门来。皇上为什么会感染上尸虫这个悠梦不知道。不过悠梦小时候也染上过寻了许多名医都不见好后来幸好遇到过一个吐蕃的高僧教给了家母解毒的方子这才活过来的。” 我顿了顿迎着季淑妃火辣辣的眼神看过去“悠梦能救皇上也算得上是极大的机缘。绝不是季淑妃说的先下毒后解毒。且不说悠梦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即便有也没有这机会。要是悠梦没记错皇上喝的每一口水每一样点心都是有专人用银针试过的既然没有验出毒来又凭什么说是我在吴婕妤献给皇上的沙拉中下了毒?季淑妃说我下毒最好拿出证据来!”银针试毒本来就范围有限更何况细菌这种微生物?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季淑妃脸已经一边红一边白她早已经找人在我屋子里翻查过了自然没有什么现。 但季淑妃还是不以为然道:“你有心下毒当然不会把毒藏在宫里。恐怕早就被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扔掉了!” 钱佐冷冷一笑:“没看出来戴小姐还有这样一张伶俐的嘴!来人给朕再搜一遍!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我毫不畏惧地看着他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强压着怒火。 结果当然是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搜到。 我讪笑道“皇上若是能找到当日吴婕妤送上的沙拉最好也拿去给御医看看。” 季淑妃见钱佐也没找到任何证据原本怀上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不禁又出言道:“你放心本宫自是会让人去找的!”其实钱佐吃了沙拉两日才昏倒就算钱佐剩了不少也早被宫人倒掉了。哪里找得到。 我也冷哼道:“话说回来如果沙拉里找到了毒药对于淑妃娘娘你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你什么意思?”季淑妃以为我在中伤她。 “臣妾本是好心帮吴婕妤想到一个甜品敬献给皇上的。悠梦住在这冷宫之中什么材质都没有还是吴婕妤张罗着找齐的。吴婕妤你倒是告诉皇上和季淑妃都用了些什么?” 吴婕妤此时哪里说得出话她依旧瑟瑟地跪着倒是季淑妃脸色一变。 我笑道:“那我就替吴婕妤说吧。有萧充媛提供的奶豆腐还有达修容的鲜提子就连淑妃娘娘也好意给了花瓣对不对?倘若说那盘沙拉有毒皇上是不是该从御膳房和各位娘娘那着手而不是悠梦?” 季淑妃咬牙切齿扶着桌子的手指尖恨不能把桌子硬生生抠掉一块。她自然没想到吴婕妤问她要那些花瓣居然会为自己带来口实。 我继续道:“再说悠梦做沙拉的时候不光有吴婕妤在场还有李婕妤。倘若悠梦下毒那吴婕妤和李婕妤都是同谋了?” 吴婕妤一听同谋二字磕头如捣蒜:“皇上臣妾绝对没有……”嗓子都有些哑了。 李桂华李婕妤是尹德妃的表妹尹德妃也赶紧向钱佐辩解道:“李婕妤不是……” 钱佐一摆手示意尹德妃不用解释。他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脸上的笑容像藏着两把刀“戴悠梦朕是看轻你了!手段用的不错!” 我不偏不倚地行了个万福毫不客气“多谢皇上夸奖。” 第三十二章 惨败 旁边的吴婕妤还在抽噎钱佐听得心烦对吴婕妤道:“在后宫里成日都不安分倘若你喜欢呆在冷宫里朕让你一并住进来可好?” 吴婕妤一听钱佐要把她打入冷宫不禁大骇哭丧地更厉害了。 钱佐对身后的尹德妃道:“吴婕妤不守宫规误入歧途从婕妤降为四品美人禁足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误入歧途?歧途指的是我么? 吴婕妤虽然从婕妤降为美人但好歹没有被打入冷宫她心里稍稍安定赶紧叩头。 钱佐又重新把视线定格在我身上。“现在轮到你了。” 钱倧听到钱佐用这样的语调跟我说话以为他又要把我怎样正要出口说话我已经抢先道:“是履行圣上的承诺才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钱佐既然不能治我的罪当然只有无罪释放。 钱佐的剑眉舒展开来我本以为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凌辱恐吓我的话但他只是非常轻松地一笑:“好朕和你打的那个赌算朕输了。” 什么?我都有些惊诧了钱佐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会这么痛快承认自己输了。原以为今日会有些坎坷甚至我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我都不敢打包票。我不怕季淑妃因为她根本找不到证据控告我我担心的最大变数就是钱佐。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我给解决掉根本就不理会我的辩解。 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达到目的了。 “朕愿赌服输。德妃今日就放戴小姐出冷宫去。”钱佐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尹德妃和季淑妃脸色都是一变尤其是季淑妃简直都要变成一颗黑蘑菇。 钱倧此时也一脸讶然地望着钱佐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心肠。 我知道皇上的金口一开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我心里一喜感觉到是上天莫大的眷顾心里的那只小兔子欢快地跳着。甚至觉得钱佐也不是那么可恶。 钱佐又对尹德妃说道:“德妃给戴小姐在宫中安排一个职司戴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不知民间疾苦德妃务必替戴小姐找个能体味辛苦的活。” “什么?你又反悔了?”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安排职司是什么意思?不是都要放我出宫了吗?钱佐刚刚才说完就当自己放屁么? 钱佐猥亵地抬起我的下巴狡黠道:“戴小姐忘记朕和你打的赌是什么了?朕是说你若赢了就放你出冷宫。冷宫不是皇宫戴小姐不会不知道这二者的区别吧?” 可恶! 钱佐居然跟我玩文字游戏! 原来是我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可以出宫。 闹半天他才是最后的赢家不应该说他从来都没有输过。无论我有没有办法让他迈入冷宫大门我都没有逃出他的手掌心。无非是从一个小笼子挪到了一个大笼子里。 钱佐看到我脸上的欣喜顿时烟消云散不无得意地掐了我一把“戴小姐宫里头规矩多了做奴才也有做奴才的学问戴小姐得好好学才是啊。” 其他人这时候也恍然大悟。我不但没有赢相比于以前住在冷宫里虽然冷清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如今过得更苦了。在外面当个小宫女搞不好还要受人欺凌。我咬咬牙钱佐真有你的! 季淑妃此时笑容又瞬间绽放她恐怕都想到了该怎么报复我的法子了吧?钱倧又打算替我求情但早已不耐烦的钱佐甩了甩袖子已经走出厅堂去了。 人潮渐渐退却。 到最后只剩下尹德妃和我。季淑妃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尹德妃会安排一个怎样的职司给我甚至想抚着她的耳朵提几个建议。但尹德妃还是把她先打走了。 尹德妃深深地望着我示意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好半晌才道:“姐姐这一次实在走得太险了。”此时下面没人瓶儿也被她屏退到外边她也不像之前那种客气地称我为“戴娘娘”在人前保持住应有的距离。 我轻轻地一笑。尹德妃给我的感觉不错但人心隔肚皮我也不知她和之前的戴皇后交情如何不敢贸然出声。 “许久没见姐姐姐姐变了许多了。”尹德妃的话语里竟然多了几分关切。只是不知是真心还是虚伪。 所有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吧毕竟戴悠梦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戴悠梦了。但我的反常并没有惹来太多的怀疑任是谁经历大起大落家破人亡都会性情大变吧。 我还是淡淡一笑。 尹德妃有些歉然地探问道:“姐姐对皇上也不要心存怨恨。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姐姐自己。再说皇上其实也有他的难言之隐。”她说着抬眼看着我。 “难言之隐?我可不这么认为!”我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钱佐的怨愤“他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不就是以折磨人为乐吗?” 尹德妃听到我这么大声地数落钱佐脸色不禁一变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才不怕我相信钱佐也绝不会因为我对他心生怨忿而刁难我。他这么做不就是想看到我怒气冲天的样子么?只不过我这怨气和他设想的不大一样罢了。 尹德妃释然地一笑旋即又抱歉道:“姐姐你也知道圣旨不可违所以皇上说……” “德妃娘娘不必说我懂。”我此时已经心情平和自我安慰地想至少我走出了这片瓦下星如果再次进宫我也能见到他的。 “姐姐不知姐姐想在哪里司职妹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尹德妃赧然道。她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挑个工作。 “御花园吧。”我不假思索道。星曾经出现在御花园过也许下次还会来呢?我想好了就在御花园等他。“嗯就御花园吧。” 尹德妃眼里微微闪过一丝惊诧“姐姐是说花奴吗?”也许花奴是比较低贱的宫女吧活也比较累她没想到我会挑这份工。 “对就这个。”我毫不犹豫。 尹德妃不懂但也不再多问。只是说要帮我安排一下住处我问她能不能还是住在冷宫里尹德妃再次愕然她不明白我怎么会甘愿住在这样一个不祥之地。不过看我那么坚决尹德妃还是同意了。 又寒暄了几句临别的时候尹德妃眼瞅着都站了起来又落座回来“皇上这样对姐姐姐姐还爱皇上吗?” 我心里一咯噔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尹德妃的眼神怪怪的。一直等众人走了才问这样一句话其实她想问这句话很久了吧。 尹德妃看来是真的对钱佐动了真情所以她看到我和钱佐在澡盆里那一幕终究是有些心酸了吧。她以为我爱钱佐?难道她认为我还能夺去钱佐对他的宠爱吗? 我哧哧笑了:“爱?换做是你你会爱吗?”其实还有一句应该补上那就是——我从来没爱过。 尹德妃眼里却闪过一丝坚定的神色她也许想说无论皇上怎么对我我都爱。 宫里的这些女人们一个男人的怜爱竟然是这样难以奢求的么? 尹德妃终于站起身来淡淡却有些惨然的一笑:“妹妹问这个问题真是毫无意义。叨扰姐姐了。” 当宫女簇拥着她出了门去望着她的背影我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触。尹德妃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最想问的不是我爱不爱皇上而是和其他女人一样想问钱佐会不会永远爱她。 第一章 落水(上) 于是我成为了越国皇宫里御花园的一名花奴 皇宫里的办事效率可比我在学校时那些机构部门快多了。尹德妃前脚刚刚出门吩咐下去后脚就有奴才把花奴的衣服给送来了。 从衣服上就可以看出来花奴比起一般各个宫殿里当差的宫女们要低一个档次。同样是长裙瓶儿穿的是红色的石榴裙无论是短襦还是束腰都有一定的讲究。而花奴的长裙则是青黄色的粗布衣裳束腰也是麻布中用不中看的那种。 我也不含糊老老实实就让瓶儿把衣服递给我改变不能接受接受不能改变的。对我而言至少离开冷宫见到星的机会会更多一些。 瓶儿却哭了。 我真想说你的泪腺是自来水管么?想怎么流怎么流。 “好啦哭个什么劲。又不是要去死咱们好歹也自由了不是么?”我只能安慰她。 “姐姐”瓶儿使劲地摇头泪珠子一颗一颗落下来“瓶儿只是替姐姐不值。姐姐您生得这般美貌一点不比那个季淑妃差!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就不能多看你一眼?!而您却要遭受这么多的折磨。” 美貌?我对着冷宫里那面有些生锈的铜镜只能依稀看到我的轮廓。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还好估计是没有涂脂抹粉的原因皮肤比我刚刚进入戴悠梦的身体时要好很多了。“不要紧我不稀罕他看我。” 瓶儿显然不大赞同我这个看法“姐姐这宫里头哪一朵花不是为皇上开的?哪一个女人不是为皇上妆容?姐姐你不知道那些宫人都是怎样老去的!”她说着面有凄色。 我不禁一呆蓦地想到那句诗“红颜未老恩先断?是这样么?”我又望向瓶儿不解地问道“瓶儿也是为皇上妆容?” 瓶儿一愣脸一红赶紧辩解道:“不不是!” 这么着急辩解。女人的心思真难琢磨。 怎么说瓶儿也不小年纪了莫非也春心动?只是对着钱佐这么一个人渣我还真不希望瓶儿是为他动心。 不值得。 “瓶儿作为女人以才事君者久以色事君者短。这个道理你要明白。天底下漂亮的人数不胜数美人会老但又会有新的美人出来。所以你别看季淑妃如今风光但她未必能长久。”我不自禁对瓶儿出言提醒。看瓶儿涨的通红的脸我自然不好问太多。只希望她自己好好把握住才是。 说到以才事君尹德妃应该是这宫里的常青树。 尹德妃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问瓶儿道:“尹德妃原来和我很熟么?” 瓶儿看我突然转了一个话题稍稍舒了一口气不解道:“姐姐怎么这么问?” “哦。没什么不知道尹德妃这个人罢了。” 瓶儿摇摇头道:“尹德妃似乎和宫里哪一位娘娘都相处得来但也和每一位娘娘不算走得最近。待人彬彬有礼就是了。” 我点点头看她的性子也是这种中庸的。只是为何和我说那样一番话?是因为钱佐?唉我叹了口气。女人的心秋天的云还真不好琢磨。 ********* 花奴的工作很辛苦每天早上要给御花园里的各种花卉浇水哪些花卉需要荫凉哪些花需要翻土、除杂草了都是我的责任。 之前看起来还貌似不大的御花园现在却显得格外地宽广之前粗略看了几眼觉得这御花园的花花草草根本不能和我实习过的植物园相提并论但现在却不得不承认那是花的海洋。 本来花奴不止我一个好几个太监都照看着园子但现在却只有我和瓶儿两人。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肯定是钱佐让尹德妃把原来看园子的太监都弄走了。 数不清的花盆数不清的水桶从早忙到晚我和瓶儿根本就不能歇息片刻。这还是好的。按照要求要是遇到下大雨还要把一些珍稀的花种端到凉亭里。自己铁定是要淋成落汤鸡的。 只做了两日我和瓶儿都有一种浑身散架的感觉。瓶儿和我细嫩的手都磨起了水泡。一回到冷宫那个小宅院里我和瓶儿常常是什么也不干就先倒在床上睡上片刻再说。 只是暴雨终于还是来了。 当外面电闪雷鸣我和瓶儿都不约而同地从床上弹起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满脸的悲戚和无奈。 好不容易忙碌了一整天可以休息一下的我们突然碰到暴雨天只能披起蓑衣出门去把花盆往御花园的凉亭里搬。 天已经阴沉沉的本就到了傍晚现在阴雨绵绵更是看不清路。我和瓶儿把门打开就一阵迷惘不愿挪脚。 “姐姐你不要去了。天下大雨路滑。”瓶儿扯着我恳切地说着。她身子已经出去半边倾盆而来的雨水瞬间就沿着斗笠往下滴落。 “走吧!两人快些!”看到瓶儿已经迈出了一步我也趁势鼓励自己走了出去。顿时感到一股压力从头往下贯穿着后颈一下子就凉飕飕的进了水斗笠和蓑衣只能屏蔽掉大部分雨水但刚走出几步的我和瓶儿就已经不可避免地淋湿了。 我和瓶儿快步朝御花园跑去宫裙拖着泥巴往上飞扬衣服因为吸了水而加重了一倍。那些珍稀的品种都是别国的花卉自然娇贵一些这样猛烈的暴风雨那些花儿要是不快些转移只怕都要夭折的。 我一边暗骂宫里那些成天没事干的娘娘们没事还总是喜欢来赏花害我挪来挪去。一边骂一边还是得和瓶儿硬着头皮把花盆往亭子里搬。 好在戴悠梦这副躯体虽然娇弱体质还不算差否则这样折腾几次难保我不会一命呜呼。 在这种瓢泼大雨下蓑衣根本没什么作用。到最后的时候我索性把笨重的蓑衣脱掉。当我和瓶儿把二十来盆花全部搬进凉亭的时候我和瓶儿的衣服都紧紧地贴在了肉上。不用挤就能像自来水管一样往下流水。 我们俩狼狈地歪倒在凉亭里顾不得任何形象互相看着鬓垢乱衣衫不整的对方也能猜度出自己是什么模样不禁自嘲地哈哈大笑。 喘息了好久我只觉得好像参加了一次二万五千里长征浑身再提不起半点力气。 雨却渐渐小了要不是瓶儿推了我一把我都要歪在凉亭里睡着了。 “姐姐你看雨好像要停了。”瓶儿望着外面的天懊恼地对我抱怨。 我甩了甩脑袋把瞌睡赶跑等我也探着脑瓜子往外瞅时无比郁闷地现天竟然比刚才亮了些。甚至可以看到西边的云彩背后还躲着半壁太阳我和瓶儿不禁面面相觑生出一种被老天爷耍了一道的感觉。 第二章 落水(下) 瓶儿气得直跺脚但我连跺脚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季淑妃在这时候却适时地出现了。和我所在的亭子隔了一道曲水。 她的婢女撑着一把雨伞站在她的身后帮她挡掉树叶上不时往下滴落的雨水。要是在现代我铁定怀疑季淑妃是使用了什么科学手段搞了一下人工降雨现在我只能怀疑她和老天爷是不是串通好了。故意要来找我的麻烦。 “咦大理国进贡的曼陀罗花怎么不在这呢?”季淑妃装出一副前来赏花的样子刚下完大雨就来赏花? 我冷笑看了瓶儿一眼向外面喊道:“淑妃娘娘要看的花在里头呢。” 季淑妃当然没有迈步过来的意思她在那边厢慢悠悠地说着:“曼陀罗花是摆在这里的吧。现在又没下雨你们是不是该把花摆出来?” 对于季淑妃的挑衅我不能无视。宫里对宫女的规矩颇多何况搬花盆确实是我份内的事就算我可以无视季淑妃但瓶儿不可以。 瓶儿见我的眼神有些松动走过去抱起了一盆花。她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那边厢季淑妃的婢女已经开始催了:“你们两个奴才怎么半天没反应我们娘娘等着赏花呢。” 季淑妃对婢女道:“让她们把大理国的大雪素、朱砂兰也捧出来本宫最喜欢兰花了。” 我和瓶儿对视一眼季淑妃铁了心要把这些花都让我们再搬一遍的。我一咬牙只好站起来也抱了一盆。 瓶儿想要制止我我却已经走了出去。 瓶儿又不是个大力士我总不能让瓶儿一个人把活都给揽了。 我走出凉亭脚底一滑差点就没站住那头的季淑妃和婢女眼里一阵促狭的笑意就差没揉肚子。 我知道我现在这副模样狼狈得很。 季淑妃所站的位置虽不远但隔了一条人工小河河面上又是蜿蜒曲折的小桥我抱着个花盆两只脚就感觉泡在水里的似乎自己是飘着的而不是靠脚在行走。 离季淑妃比较近的时候季淑妃忽然用帕子掩住了口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诧:“呀这不是皇后娘娘吗。都是臣妾该死没认出是皇后娘娘!怎么能让皇后娘娘搬花盆呢!”她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还摆了个姿势向着旁边的婢女道:“还不过去帮皇后娘娘!” 那婢女应了一声朝我走来。我现在离她们也就只有十几步的路季淑妃这“好人”当的也真及时。 季淑妃更是在一旁“怜悯”道:“姐姐怎么弄成这样?天哪我刚才还错把姐姐当成一个腌臜的小宫女呢!” 我心想又是一个吴梅萍。 但是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季淑妃季宛盈还是要比吴梅萍手段高明些。 朝我走来的婢女伸手要接过我抱着的花盆我没有松手但那婢女却也死死地拽着我一个不留神只觉对方猛一用力我的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身子不可控制地就往一边倾斜。我的双手紧紧地抱着花盆但对方此时乍一收力重心向后我抱着花盆都朝旁边的河渠里歪倒下去。 噗通一声我听到自己掉进了水里。 很下三滥的手段却也很高明的手段。我听见季淑妃在旁边失声大叫一边则埋怨她的婢女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让皇后摔下去了。 是她好心让婢女帮我端花盆我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当然和她没什么关系。 我猝不及防。 我听到那边瓶儿呼喊着把花盆扔下朝这边奔来。然后我就觉得冰凉的河水把我给吞没了。我和水还挺有缘的几日的功夫就被水湮了两次。 河水不深但我不会游泳关键是四肢的气力早被折腾干净这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随意扑腾了两下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我心里想着不会自己被这种小水沟淹死吧?那也太糗了。还没等我秀逗的脑袋想好我的身子就腾空而起。直到我从水里破空而出我才知道原来我被救了我看到自己贴着水面往上飞去不禁笑了。 天那会飞呢! 侧头一看原来是钱倧。 他此时正揽着我的腰朝岸上飞去。我的身子暂时没了知觉连他什么时候把水里的我转移出来的我都不知道。 钱倧把我抱回岸上站不稳的我身子软绵绵的像一滩烂泥不由自主地就扑倒在他的怀里。 钱倧赶紧扶稳我看我的眼神里掺杂着一丝心疼。“你没事吧?” 第三章 暧昧(上) 季淑妃脑筋转得快此时抚着心口好像经历了一场灾难打击似的“循王爷幸亏你来得及时皇后娘娘落水了可把我急坏了。” 瓶儿此时已经赶过来眼里带着泪花从钱倧手里把我接过我吐了两口水河水有些臭蜉蝣生物微生物有些多。 钱倧站起身朝季淑妃行了个礼:“淑妃娘娘好兴致雨刚刚下完就过来这边赏花?”言辞里显然有一些不信。 季淑妃回敬一笑:“王爷何尝不是?大雨天的还有空到宫里头转悠呢。”她说着又看了地上的我一眼眼里含着藏刀的笑意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 她一定认为我和钱倧之间有什么。 是谁都会猜我和钱倧有暧昧吧!钱倧屡次当着皇帝的面替我求情现在更是奋不顾身地下水救人言谈举动无一不召显着他和我的“不寻常”。 季淑妃忽然酒窝深陷露出一个灿烂妩媚的笑容那笑是刮骨钢刀穿肠毒药。 “既然这样宛盈就不打扰二位了!”她说完给了一个富含深意的眼神悠然转身群摆翩跹而起就像一只花蝴蝶在花丛中穿插着渐渐消失在薄雾中。 什么叫不打扰? 我想要喊住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样一说倒显得我和钱倧不知道有什么事呢。我强撑着要坐起但浑身酸软无力刚才在水里的两下扑腾已经把我最后的力气也折腾殆尽了。 “你别乱动。”季淑妃一走钱倧更是嚣张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来按住我的肩头不让我恣意扭动身躯。 “你怎么不拦着她解释清楚?”我替他着急了“你不怕她到时候跟皇上吹枕边风说我和你有什么吗?”季淑妃临走那个眼神她会不到钱佐跟前挑拨是非我就把那盆摔在水里的曼陀罗花找出来吃掉。 钱倧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眼里露出关爱之色伸手帮我把额前的乱理开脸上渐渐显出心痛“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他说着把我一把搂在怀里。 瓶儿有些手足无措站了起来背过脸去小声道:“姐姐我去搬花你歇会。”人早已经一溜烟小跑走开。她一定认为钱倧就是我说的那个情人吧?我还真是百口莫辩。 现在天还没有黑我努力挣脱着想要从钱倧怀里挣脱开可惜我根本动弹不了。我有些急了喉咙管里的水还没有清干净不住地咳嗽:“你…你放开…我咳……咳皇上知道了你就完……完了!咳……咳” 我话说得太多咳嗽加剧。钱倧根本就不理会我的说话一个劲地帮我顺着背。我上身两件薄薄的小衫湿答答地贴在皮肤上钱佐这样用手一理让人感觉他那只手掌是直接抚摸在我的肌肤上。 他轻柔地抚摸背后有些痒心里有些怪怪的。我睁眼看着钱倧正要开口说话钱倧却用一种命令的口吻道:“你不要说话。”背后手抚摸的频率加快了。 一阵凉风吹过寒风入侵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钱倧眉头一皱说道:“不行你这样会着凉的!”他本单膝跪着此时忽然双手双脚各自用力揽着我的腰就将我拦腰抱起。 “啊!干什么?”钱倧也太大胆了吧?!这里可是皇宫被人撞见了那还了得? 似乎外界的风言风语完全对钱倧没有影响他痴痴地说道:“送你回去换衣服!你再嚷嚷我就再把你扔水里。” 我不再说话了我双手环住了钱倧的脖子任由他抱着我我埋头在他的怀里这一瞬间让我觉得很温馨。 我静静地看着钱倧他虽然没有钱佐长得周正霸气但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森寒而是清澈温和的甘泉。他的手臂紧紧地抱着我只隔了薄薄两层衣服湿漉漉的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 心突突地跳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钱倧因为抱着我快步跑而呼吸声加重听着他喘气的声音我有些迷惘了。钱倧真的是这样一个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么?真的是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王爷? 不!我暗自摇了摇头。钱倧不像那么简单的人。 从钱倧那天晚上和我说的最后一番话我就认定钱倧不是个冲动盲目的人更重要的是钱倧不是个傻子。 他在皇宫里呆了这么久做了这么久的王爷难道不知道宫妃外臣、叔叔嫂嫂有别么?他怎么能这样抱着我?何况他在钱佐面前虽然据理力争却也还是谦卑懦弱的。钱佐已经警告过他多次不要管我的闲事难道他真的可以当耳边风? 越想越觉得钱倧的性格有些矛盾越想越觉得钱倧让人看不真切。 第四章 暧昧(下) 他是真的因为担忧我而无暇顾及其他更不理会季淑妃还是故意在季淑妃面前表现地和我很暧昧?倘若他是故意让季淑妃误会他和我有瓜葛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头大了。本来靠在钱倧肩头的脑袋不自禁地抬了起来背后有些冷汗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钱倧那一对看似明澈无瑕的眸子突然间有些心寒如果说钱倧真的是假装的话那他的演技恐怕比钱佐还要好些。 钱倧一直把我抱进了冷宫。直到把我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床上他才能歇口气抹一下额头的汗。 钱倧瞥眼看到盆架子上擦脸用的布巾正要过去拿我心惊肉跳他不会要帮我擦吧?!我赶紧喝住他道:“王爷累了早点回去吧。我已经好多了剩下的事悠梦自己会做的。” 钱倧看了我一眼只是他的目光忽然定格直看着我的胸口呆了两秒我低头一瞥慌忙用手臂一挡湿透了的上衣此时就像游泳衣一样紧紧地贴着我的身体胸部的轮廓被清晰地映了出来更糟糕的是那两颗小葡萄似乎也能…… 钱倧见我这一手势才慌忙觉悟过来他支支吾吾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一边朝门外退出去:“我让御膳房给你做碗驱寒汤。你先把衣服换一下。” 他说着就逃也似地转身出去了把门也顺手带上。 我嘘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要求帮我换衣服。我撑着双腿站了起来把搭在架子上的粗布巾取下来准备把身子先擦干净。 刚把上衣脱了就只听门吱呀一响风朝里头直灌。我以为是瓶儿回来了抬头一看双手再次捂住胸口“你怎么回来了?” 进来的赫然是钱倧还是钱倧! 钱倧闷着头就往里面走听到我的问话讶然抬头他这次看到的景致比起刚才更胜一筹他那张俏脸顿时扭曲脸上红晕满布旋即掩面退了出去此时的他俨然又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大男孩。 “该死该死都是我的错!”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退了出去。他站在门外声音有些走了样“瓶儿……我我让她去御膳房了记得喝汤。”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受惊的心尚未平复赶紧披着衣先把房门给拴上这才敢换衣服。 那钱倧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想是觉得羞愧只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先走了。”云云然后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逃也似地走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钱倧的性子和钱佐截然相反不对只能说他展露给我的性子是和钱佐截然相反。 只是钱倧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我忽然想到前些日子钱倧在钱佐面前替我求情的情形。 他说我是个好人。 他说虽然素来接触不多但觉得我是个好人。 钱倧在钱佐面前显得很急躁但为何在钱佐面前的论据是如此的苍白?试想他若真的和我是情侣为我求情的时候不可能只能用出“好人”这两个字来形容我吧? 倘若钱倧真的和我有一腿又是那种冲动性子的人今天我落水他都紧张地不顾季淑妃在场而表露对我的担心又怎么会在那种危难的时刻对着钱佐说那样谨慎的话? 迷惑。 他在我面前在钱佐面前还有在季淑妃面前似乎都在扮演着不同的性格做着不同的事情。 我越来越不懂钱倧这个人的真实面目究竟是怎样的? 我一边抹着身子一边猜度着。钱倧是不是真的在演戏?那又为什么演戏?我忽然很想知道。 可是要让钱倧对我说实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闹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 唉要是我会什么催眠术就好了我坐在床上胡乱想着催眠术对了! 曼陀罗花! 是了。这御花园里不是有曼陀罗花么? 曼陀罗又叫洋金花别看她外表鲜艳绽放得极其妖艳实际上这种绚丽艳媚的花却有着致幻的毒性。曼陀罗花含有莨菪碱、东莨菪碱及少量阿托品这几种成分都有着镇静、阻断副交感神经抑制兴奋从而产生止痛等的作用。尤其是东莨菪碱在医学上用作麻*醉药的。据说古代的蒙*汗*药有些就是曼陀罗花的粉末制成的。 曼陀罗花有很多种成分的搭配不同分量多少都会影响其效用。经常看到报道称有人用迷*幻*药诈骗只要用那东西在别人面前一喷当事人就会乖乖地按照诈骗犯的指示把自己家里的钱财双手奉上。 有许多人质疑认为世界上不可能有这种药物其实不然。当初我们实验室就曾经和研究神经细胞的实验室合作过几种药物的联用确实能产生这种神奇的效果。作用于中枢神经的毒药释放药性使大脑形成异向思维一经外人引导便容易形成外向思维任人摆布。其实和人工催眠术的道理也十分相似只不过一个是药物的物理作用而另一个则是内因。 第五章 珍珠(上) 有许多人质疑认为世界上不可能有这种药物其实不然。当初我们实验室就曾经和研究神经细胞的实验室合作过几种药物的联用确实能产生这种神奇的效果。作用于中枢神经的毒药释放药性使大脑形成异向思维一经外人引导便容易形成外向思维任人摆布。其实和人工催眠术的道理也十分相似只不过一个是药物的物理作用而另一个则是内因。 单纯的使用曼陀罗花兴许不会达到这种效果可是加上其他的一些元素呢?我脑子里拼命地搜刮着联用致幻的药物想着怎么才能够制造出一种为我所用的迷*幻*药。 一想到此我竟然有些兴奋。来到这里居然还可以把自己的专业给挥出来。(当然人总要找点精神寄托。) 这个计划在第二天就开始实施了御花园中奇珍异草都有不少我绞尽脑汁搜刮着每一种花卉药草里可能有的成分样品虽然奇了可是怎么把这种东西提炼出来还说不好。这里又不可能像原来做实验一样提纯层析只好把所有含有有用成分的花花草草一股脑儿都倒进锅里来个大杂烩瓶儿就只见我成日里只要有时间就盯着那一小钵子东西胡乱捣鼓。 即便如此我提炼出来的精油有没有效用我也实在没有把握。总不能随便拿人做实验吧。先这些成分都容易成瘾闹不好就把别人给弄成吸毒似的。特别要是分量大了一不小心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再说我也找不到人做实验。 我只好习惯性地抓老鼠做实验通过喂食来确定剂量在大概有把握的时候已经是七日后我在御花园意外地遇着了一只黑猫。 好半晌都没有主人过来我决定把这只猫也用来做实验。反正对于猫狗来说暂时的神经中枢抑制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而且它们的主人也不知道嘛。 趁左右无人我残忍地捉住猫的脑袋用沾有自制迷*幻*药的帕子捂住它的鼻子约摸过了五秒钟松开。 那只猫眼睛顿时无神散漫好像沉沉欲睡一般耷拉着脑袋四只蜷缩的爪子伸展开来我把它重新放回地上那只猫居然仰面躺着四肢摊在外面把雪白的肚皮暴露在外面。 我可以肯定猫的脑壳有些迟钝了。猫的腹部是其最脆弱的地方要不是周围环境特别安逸警惕的猫是绝对不会把肚皮暴露在外面的。这只黑猫睁着两只空洞的翡翠眼睛就像一个玩偶一样一动不动。 我用手轻轻推了一下猫脚。那可爱的小毛爪子就顺势往另一边歪去根本就是一只任人摆布的玩具。 哈哈我在一旁得意地笑。心里想着自己竟然成功了!在这样艰苦的实验条件下我居然能有这成绩。果然是逆境出人才。我一边想着可惜没有诺贝尔奖否则得给我颁一个。 “戴小姐好像很开心啊。”这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我背后捅了一刀冷汗沿着脖子后面生了出来。 “戴小姐好像很开心啊。”这声音就好像有人在我背后捅了一刀冷汗沿着脖子后面生了出来。 还能有谁让我这么不待见。 “皇上也好兴致。”我站起身来转过头凝望着他。 钱佐如同以前一样正经的面无表情的。他低眉往地上看去我心里一紧张。钱佐一定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盯着地板哈哈大笑。 他看到那只翻肚皮的黑猫不禁眉头一皱我赶紧解释道:“这只猫好奇怪啊居然仰着肚皮躺在这里你动它一点反应没有。是不是很好玩?”我故意把黑猫和自己的关系撇开。一时没注意自己怎么搞得跟他很熟似的。 钱佐深深地看着我他想不通我怎么会用这样轻快的语气同他交谈。 可是后面却传来一声哀嚎。一只花蝴蝶翩跹而来扑倒在黑猫的旁边。 光看那婀娜动人的背影也知道是季淑妃了。 她把那只翻肚皮的黑猫双手托起。两只眼珠子在眼眶里剧烈地抖动泪水像断了线一般落了下来。“珍珠珍珠……你怎么啦?”眼里面的关爱不言而喻。 糟糕这只黑猫的主人居然是季淑妃?我心里一咯噔看到季淑妃眼里闪过那份悲恸和担忧虽然不知是做作还是真心但我这次肯定是撞在枪口上了。 果然我这念头才闪过一会儿季淑妃那双饱含泪水的双目就射出两道利箭直刺我的眼睛“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害死我的皇儿现在连皇上赐给我的珍珠你都不放过!你好狠的心啊!”她说着面带凄色一只手抱着黑猫另一只手却来扯我的臂膀。 第六章 珍珠(下) 她的手死死地往我肉里抠指甲都往里陷加上她来回地推搡只觉得膀子要被她抠掉了一样。 “淑妃!”钱佐居然喝止住季淑妃“安静点。”他居然帮我说话?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不过想了想他肯定是不喜欢季淑妃忽然之间大哭大嚎完全没有了往常那娇小怡人的形象所以才不满吧。 他会为我说话?我冷笑自己犯什么晕乎在说天方夜谭吧。 季淑妃显然冷静不下来她对着皇上一脸悲怆抚着心口:“皇上珍珠是您赐给宛盈的它就像宛盈的孩子一样现在它这幅模样你要宛盈怎么安静?”她说着一脸怨毒地转向我 在这一点上我只好采取死不承认的政策。季淑妃这女人不好惹加上她又用她的丧子之痛做砝码谁知道钱佐会怎么惩罚我。 迎上季淑妃那一双要杀人的眼为求自保我只好装起无辜:“淑妃娘娘我刚才在浇花就看见这只猫躺在这一动不动我也很是奇怪。不过娘娘不会认为这件事也和我有关吧?” “不是和你有关那是和谁有关?”季淑妃虽然接受到了钱佐的警告但被怒火烧着的她根本就不太理会“你就是要把我害死是不是!连珍珠你都不放过它又能碍着你什么?!”若不是她真情流露那就是她的演技太高明了。此刻的她泪痕阑干俨然是一只需要人保护的小羊羔。 饶是钱佐眉头再皱也不忍在这时候责备她。 “掐死一只猫容易但要让猫变成这样子也不是我能做到的吧。”我心虚地辩解着“不过可能是淑妃娘娘的猫跟娘娘你闹着玩吧它兴许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闹着玩?”季淑妃对于我的瞎掰十分痛恨“你有什么做不出来你能让皇上昏迷不醒就没有法子让珍珠变成这样吗?你到底还有多少狠招没有用出来?” 许是季淑妃的话点醒了钱佐他此刻看我的眼神里不自禁地流露出些微的疑惑。当他现我的目光和他相接的时候那眼神一转迅划出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鸿沟的那头闪烁着仇视的光芒。 “戴小姐的真本事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戴小姐以前隐藏得好深那!”钱佐在旁边不无挖苦。 “多谢皇上对悠梦的评价。”我看着季淑妃怀里的那只猫只见它的小脑袋动了动舒了一口气“不过淑妃娘娘好像戏弄你的真的不是我而是你的猫呢。你看它现在不是好端端的么?”幸好这种药力有限黑猫暂时麻痹的神经很快就能恢复起来。 季淑妃听完我的说话低头一看怀里果然见那只黑猫冲自己眨了眨眼睛还十分温情地轻轻喊了声“喵呜~”尽管它的四肢还有些迟钝眼睛也没有之前那么灵动但总之是醒转过来了。 季淑妃把黑猫抱起来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几遍确实没有看出什么差池虽然心里一喜但又有些不甘心。 “淑妃娘娘说了与我无关。娘娘不要凡事都赖在别人头上。”我出声道。 季淑妃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巴里还是不依不饶:“皇后娘娘尽会找借口我当然怪不到你头上去!”言语中不满不言而喻。虽然不满但刚才那股怨毒倒也消减了七八分。此时早搂着黑猫亲热不住地往自己的脸上蹭。 钱佐打量着我半晌一言不。他这种不屑却又死盯着看的眼神并不可怕但让人心里毛。 我无视于他拎起旁边浇花用的桶就往回走去。直到我走了很远还是感觉到如芒在背。 ********* 我一直想不通季淑妃的黑猫会在御花园为什么季淑妃会和钱佐一同来到御花园难道钱佐也和季淑妃一样的嗜好喜欢看我最近被沉重的苦力“折磨”成什么模样? 我不知道。 我也懒得管。我只知道我的迷*幻*药应该初步大功告成了。虽然只有一小瓶但是只取一滴就足以挥作用。 “瓶儿最近循王是不是没怎么来宫里啊?”东西有了该拿钱倧开刀才是。 瓶儿一愣旋即脸一红坐在旁边“嗯”了一声。 我心里好笑这个瓶儿还真是腼腆得很。她一定认为我和循王之间有什么瓜葛甚至认为钱倧就是我的意中人。 话说回来任是谁看到钱倧抱我回冷宫都会有这样的猜测她又怎么可能不这样认为呢?只是就算害羞也该是我呀她急个什么。 我心里琢磨着难道钱倧因为上次眼睛不小心“非礼”了我所以心存愧疚不敢来见我?不可能!我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 表象。肯定是表象。 第七章 算计(上) 我心里好笑这个瓶儿还真是腼腆得很。她一定认为我和循王之间有什么瓜葛甚至认为钱倧就是我的意中人。 话说回来任是谁看到钱倧抱我回冷宫都会有这样的猜测她又怎么可能不这样认为呢?只是就算害羞也该是我呀她急个什么。 我心里琢磨着难道钱倧因为上次眼睛不小心“非礼”了我所以心存愧疚不敢来见我?不可能!我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 表象。肯定是表象。 “瓶儿那个香囊绣好了没有?”我问道。 瓶儿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簸箕小簸箕里全是针线碎布什么的瓶儿从里头拿出两个香囊递到我手里一边说着:“还差个穗子。香料也不是上等的。” “香料还分上下等么?”我一边笑问一边从瓶儿手中接过。 一样的鸳鸯戏水一样的隽然锦句。 “瓶儿好巧的手!”我欢欣雀跃把玩着两个香囊。“真是辛苦你了。” 瓶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把香囊给还瓶儿“今天能把香囊绣好么?” “我去问六乾亭的米花儿寻个穗子缝上就差不多了。”瓶儿点点头道。六乾亭是离御花园旁边不远的一个凉亭。 “好!”我心里一喜“瓶儿你帮我个忙。” 瓶儿静静地望着我等待我的吩咐。 “帮我捎个口讯给循王就说我有东西要给他让他到这边来一趟。”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实施在钱倧的身上。我闹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太想知道钱倧是真情是假意还是单纯地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实验能力? 瓶儿眼里有一丝萌动脱口而出道:“姐姐叫循王来这边?”竟有几分急迫。 “怎么”我看瓶儿着急的模样心知她定然担心又会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钱佐那儿去我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 谁知瓶儿却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循王爷不是住在这宫中。瓶儿见不到他这样的口讯只怕也不好带。” 我一想也有道理。算了就顺其自然罢了。 瓶儿看我摆了摆手又赶紧补充道:“姐姐想见也许循王爷自己就来了呢。”她说完不由掩住了嘴看了看外面。 钱倧要是不来我更省心。虽然我心里一直认为钱倧不可能不自己跑来的。果然我的这个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第二天早晨和瓶儿照例忙碌了半天就看见远处一袭白袍的循王翩然朝这边走来。 “循王怎么来了?”我心里一动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循王钱倧难不成还知晓我的心意? 钱倧看到我竟然俏脸一红在上午还很温和的阳光下可爱地就像一只半熟的苹果。“我昨天就打算来看你都走到这了却身体有些不适就回去了。” 我莞尔一笑:“王爷今天好些了么?” “好早好啦。”钱倧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你这么关心我啊。”说着有些羞赧地一笑这模样跟个大孩子没什么区别。 都已经成亲一年多的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么?我表面上也是一脸和颜悦色但心里早翻江倒海起来。鬼才信钱倧会是这种没见过女人的小男生。 旁边的瓶儿这时候又不自在起来她赶紧拎着水桶到另一边浇水去了。想想也是堂堂的越国皇后居然跟另一个男人在御花园里“谈情说爱”自然让人接受不了。 此时只剩下我和钱倧两个人我于是按照自己设想的计划提议道:“王爷陪我回去一趟悠梦有东西要给王爷。”我那极具挑战性的迷幻计划当然不能在御花园里执行。 钱倧听罢自然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一脸喜悦地望着我目不转睛仿佛他只要把视线移开我就会消失掉似的。 他灼热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被放进了微波炉。体内的每一个分子都在剧烈地震荡着。钱倧就这样寸步不离应该说是几乎紧贴着我陪我回到冷宫。 “悠梦你要送我什么?”钱倧在并不长的途中连续问了我两遍。 我拿出事先已经准备好的香囊把裹住香囊的布帕打开两只一般大小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香囊呈现在钱倧面前。 钱倧眸子里的那股惊喜不言而喻。他小心翼翼地把香囊一手托起一只。都有些爱不释手了。“悠梦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又绣了一个!”他说完歪着脑袋看我那双让人砰然心动的眸子星光点点。 “悠梦偏巧这香囊有一双你一个我一个咱们都带在身上可好?”钱倧说着把一只香囊推给了我另一只拽在手里。自打告诉过和我过去的关系之后说话做事就显得更加地稚嫩。 我把他推给我的那只又退还给他“那个香囊是我新绣的呢。王爷留那个吧。”我说着一边不动身色地把他手中那只旧香囊要了回来。 钱倧当然没有异议。 而我当然得把那个香囊给他因为只有那个香囊被我洒上了致幻药。我用帕子层层裹住就是怕药效久了过了。 钱倧宝贝般地把香囊贴身藏起我一愣赶紧说道:“王爷不闻闻么?这香囊的香料和之前的不一样呢。”眉宇间不自主地加了几分妩媚。 第八章 算计(下) 钱倧一听呵呵一笑“好闻闻!”他说着就从怀里重新把那个香囊拾了出来我的心砰砰跳着当他已经把香囊放到鼻前时我忽然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深深吸入。 因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王爷昨日来过宫里头?还来了御花园?”我认真地问着。 “是啊半路上走的。”钱倧甚至为他昨日没有来见我而有些懊恼。 “王爷昨日可也是这个时间来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钱倧一脸愕然完全不明状况。 糟糕!我心里大叫不妙不敢让钱倧再逗留片刻。我慌忙把钱倧往外推。“王爷赶紧走吧!” 钱倧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不明白我为什么忽然之间态度来了个急转弯而且是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 可是我却被冷汗给浸透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季淑妃和皇上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更不会是两人闲情雅致跑到这里来赏花! 季淑妃早就看出我和钱倧“真的”有暧昧。她那日让婢女推我落水见到我被钱倧相救而钱倧还那么着急她就开始盯上我了吧。她假惺惺地好像不屑一顾恐怕早已经设想好要如何让钱佐撞破我和钱倧的“奸情”吧! 她派人监视着这边看到钱倧朝这边来了于是先把自己的黑猫放到御花园中来然后借口找黑猫珍珠而让钱佐陪同她一起过来。她掐着时间算得及时却不料钱倧中途折返了。 可是昨日虽没有撞个正着那么今日呢?季淑妃没有捉到我的把柄怎么肯善罢甘休?! “王爷赶快走吧!”我再顾不得试探钱倧的真正性格只希望不会又惹来一阵风波。 当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冷笑我的心便一沉到底。 看样子我觉悟得有些晚了。 季淑妃已经轻巧地走进来脚步生风手上抱着那只被叫做珍珠的黑猫跟她一起进来的还有李婕妤。季淑妃鼻子哼哼道:“花前月下昔日的皇后娘娘今天的小小花奴倒也蛮风流啊!”季淑妃成心来“捉奸”的还拉了个证人。 钱倧想要说什么季淑妃却抢先一步挥手制止:“循王爷有什么话就等皇上和德妃姐姐来了再说罢!亏得王妃还日日在家里盼着王爷呢!噷!”她说着得意地望着我“皇上一会儿就到!我倒要看你这次还有什么抵赖的!”她眼里那股仇恨不比钱佐对我的少好像我真的害死了她的孩子一样。 季淑妃的眼线确定钱倧抱我进屋季淑妃应该就派人去请皇上和德妃过来看好戏了。只是没想到我中途察觉只好先行现身堵住钱倧的退路。 季淑妃眼睛猛然一亮瞅准了什么快步出击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里一凉原来她看到了钱倧手中的香囊! 糟糕!刚才一紧张忘了把香囊收起来。 季淑妃的婢女跟着季淑妃厮混久了眼神也甚是犀利此时也迅从床上拣起另一只香囊交在了季淑妃的手上。 “双双对对。娘娘还真是多情的种子呢!”季淑妃仿佛看到我下地狱的模样恨不能生出两双翅膀噗嗤噗嗤拍打庆贺。 两只香囊被季淑妃死死地捏在手里直等钱佐一到就立马呈交上去。 钱佐终于在季淑妃的期待下姗姗来迟。先他一步到的是尹德妃她进来一看这光景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脸上不由有些忧色。 不过在这件事上尹德妃显然是没有决策权。 当季淑妃添油加醋地叙述着因为找不到她的珍珠而跑来御花园寻找却不想撞见我和循王不堪的一幕一个王爷和废后齐齐进了冷宫实在不成体统。 季淑妃终于“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决定把这件事交给皇上和尹德妃处理。 当季淑妃把两个香囊呈交给钱佐的时候钱佐脸上那叫一个难看简直就是一只烂柿子。倒是钱倧却一副坦然无愧的模样好像他只是个凑巧碰上的局外人。 “只羡鸳鸯不羡仙?”钱佐的牙缝里吐出来的丝丝声音都带着无名的怒火“怎么就没看出戴小姐有这样的情怀?” “香囊不是我绣的!”这个时候只能抵死不承认。 季淑妃却已经从床上把装线头碎布的簸箕端了起来“不是娘娘绣的这又是什么?” 钱佐眼光在钱倧身上一阵停留忽然又回望我眼里不知有多少仇恨“尹德妃!”他却喊着尹德妃的名字问“这种**宫廷做出有违伦常的宫妃该如何处置?!” 我一惊心里凉了大半截。钱佐不会想要我的命吧?我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从冷宫走出来好不容易可以有机会见到星钱佐竟然…… 没等尹德妃回答就听见扑通一声是膝盖碰到地板的声音。 是瓶儿。 她语出惊人:“回皇上这两个香囊是奴婢绣的和娘娘无关!”这一声让所有人都一色变。 第九章 瓶儿(上) “瓶儿你……”我不禁为瓶儿担心。但见瓶儿双眼含着泪花冲我凄然一笑脸上无比坚定。我心里一酸瓶儿是在舍身救我。我回望季淑妃她此刻也满脸怨毒对瓶儿插一脚的行为很是不满。 这个季淑妃三天两头找我麻烦想置我于死地若是这次没事我非得好好治治她不可。 但此刻的季淑妃以为早已胜券在握的季淑妃万万没有料到会突然跑出个不怕死的婢女不禁出言恐吓道:“不知死活的丫头欺君罔上可是死罪赶紧滚一边去。” 一心要救我的瓶儿当然不会走她恭恭敬敬地叩头哽咽着说道:“这两个香囊都是奴婢绣的。真的与娘娘无关。” “你说这香囊是你绣的?可有凭证?”尹德妃说道。 钱佐也怒气冲天道:“说!说不出来就跟你的主子一并处置!” 瓶儿倒也是个机灵的丫头此时有条不紊地回答道:“那一对鸳鸯用的是琐绣针法共有三百八十一针水波纹是乘云针法共两百十七针这乘云针法是汉时的针法旁人兴许不会瓶儿还是特意寻别人学的。” 确实是瓶儿自己绣的能把这些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也不奇怪。 钱佐的脸色稍微好些。 季淑妃却不肯善罢甘休硬是让自己的婢女又去数了一遍更让瓶儿现场演示。兴许这什么乘云针法真的不易在瓶儿熟练地展示过之后即使季淑妃不承认却也挑不出技术上的任何问题。 “是你绣的又如何?你还不是替你主子做嫁衣!”季淑妃心里不平嘴上不饶道。 “季淑妃!”钱佐再一次在我面前对季淑妃吼道。这一次似乎更是不满“不要成日里搬弄是非!”他居然加上了这样一句话。 季淑妃本是个娇俏的女人但她在我面前却变成一个怨妇一肚子的愤懑。此时钱佐居然因为我再次对她出言斥责季淑妃不禁泪如雨下她有些失了常态“皇上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骂我!你如今既已知道她的真面目既已知道她是害死你和我皇儿的凶手你还要维护她吗?宛盈在皇上眼中是如此不堪?”她那泪珠子落的不比瓶儿慢脸上的悲恸让人看着心疼倒好像我真的亲手掐死她的皇儿一样。 我突然很厌倦这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钱佐是钱倧是宫里的女人们更是! 季淑妃的哭泣终于让钱佐心里有些愧疚不再对季淑妃怒目而视。季淑妃马上小鸟依人的倒在了钱佐的怀里。 尹德妃眼不斜视只对瓶儿轻声询问道:“既然是你绣的。怎么又会在你主子和循王爷的手中?”尹德妃说话比季淑妃有水平一语中的。 但瓶儿似乎思量过应对道:“奴婢该死奴婢心里对循王爷生了妄想娘娘知道奴婢的心思怕奴婢不好开口所以替奴婢代为转达把奴婢绣的香囊送给循王爷。”许是瓶儿拿定主意要豁出去救我此时说出话来斩钉截铁完全看不到她往日里懦弱的影子。 我忍不住落下泪来在越国有瓶儿这样一个真心待我的妹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循王是这样吗?”钱佐殷殷地望着钱倧期待着他的答案。 钱倧犹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季淑妃听得背部抽搐虽然躲在钱佐怀里怒目而视但终究不敢再一言只能欷歔。 钱佐看了地上的瓶儿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语出惊人道:“既然这样朕就把你赏给循王你看可好?” “什么?!”钱倧和瓶儿同时身躯一震万没料到钱佐会有这样的安排。 瓶儿俏脸微红闷着声不说话了。想来她也没有言的权力。越国的宫规不比宋明清时甚是严谨宫里除了有品级的宫妃之外那些宫人都可以由皇帝随意赏赐给其他王公贵族。 “你们二人既然两情相悦朕也乐得成全。”钱佐不动声色道。 钱倧眉头一皱正要出声我看他的口型两瓣嘴唇微阂像是要说个“不”字我慌忙抢先道:“如此甚好!瓶儿你还不快谢恩!” 瓶儿惊诧地望着我万万没料到我会把她推给钱倧她眼睛顿时红了半晌喊出一句:“姐姐……” 钱倧两只眼睛瞪成浑圆简直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这眼神就好像是被一个情人出卖一般。 第十章 瓶儿(下) 我忍住伤痛对钱倧道:“瓶儿是我的好妹妹循王爷一定要好好待她!否则我可饶不了王爷你!”钱倧啊不论你到底是怎样的心思接受瓶儿无疑是解决这次事情最好的办法。否则你、我、瓶儿三人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我回眸看了瓶儿一眼她此时只怔怔地望着我一句话不说但眼里的不舍我又如何看不出来? 瓶儿既然今日有此机缘若是不遂了钱佐的意指不定他又生出什么事端况且这后宫之中沼泽遍地我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能护住瓶儿的周全?钱倧虽然是什么性子不得而知但跟着钱倧好歹也是锦衣玉食总比在后宫里哪日掉了脑袋都说不准得好! 我感觉到眼眶一热不忍再去看瓶儿殷殷的目光。 今日我是铁了心要让瓶儿跟钱倧去的!只不过从今往后在这深宫之中我又孑然一身了。 我看着钱佐心里没来由地对他怨恨起来。但这眼神看在钱佐的眼里却让他很是得意他蓦地想到什么转头对尹德妃说道:“德妃你把这女人放在你南薰宫里好生看管着!” 尹德妃猛然听到钱佐的吩咐双眼一滞半晌垂眉施了个万福幽幽道:“臣妾知道了。” 钱佐却仍旧觉得不放心对着我恨恨道“该见些什么人该做些什么事你自己好自为之。朕是有底线的!” 底线?什么意思?我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也是有底线的!你若惹毛了我我也会让你好看! 季淑妃没想到这样一出闹剧以瓶儿赐给钱倧而不了了之。也许对于皇家来说该声讨的是季淑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径。 因为没有什么比皇家的声誉更重要就算钱佐要处理我和钱倧也会以另一种说法来掩盖。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钱佐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处理所谓的让德妃看管相比而言倒似是把我繁冗沉重的活计给全部解除了。连我都不由怀疑钱佐在被绿色球菌感染之后是不是伤到了大脑。 只是在我随尹德妃离开这里前往南薰宫的时候尹德妃背对着我用一种淡淡的却又透出一丝凄然酸楚的口吻说道:“皇上对姐姐终究还是念念不忘的。” 我没有反驳她尽管我不认同。谁知道钱佐那个大变态是安了什么心?钱佐和钱倧两兄弟可都不像是省油的灯! ******** 瓶儿的离开还是让我好些天都没能适应过来。 尽管如此在南薰宫安家落户的我还是得习惯孤独。 尹德妃对我倒也很是礼遇不仅不会把我当作丫鬟使唤还单独辟了一间僻静处的内宅给我。然而尹德妃的礼遇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我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抑或者说如想象中那样的多灾多难。 因为我现钱佐似乎每天都要来尹德妃这里而他每次来总是会想方设法刁难我。 譬如假装不小心把一盘子青豆倒在了地上点名让我去一颗颗捡起来;譬如让满屋子人出来迎接他跪了一地他则和尹德妃说得兴起直到一个小时以后大家都腰酸背痛脚抽筋的时候才恍然“现”自己忘记让大家起来…… 诸如此类。 反正钱佐每次来我都没有好日子过就对了。对于这样的钱佐我很是无语这种类似于小女人更甚者是小孩子的闹情绪把戏居然也会用在他的身上怎不是让人哭笑不得? 至于钱倧自从我把瓶儿“强许”给他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我只知道钱倧领着瓶儿临别的那最后一眼钱倧眼里流露出来了一丝愤恨不过那愤懑的双目不是对我而是对钱佐! 那一丝本就不易察觉的愤恨转瞬即逝闪电一般让我还有种以为自己眼花的错觉。他是恨钱佐什么呢? 我有些不懂。对于一个王爷来说一个有家世的王爷来说多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坏事。难道钱倧还真的像他表现的那么清纯对我一网情深不成? 一想到此我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戴小姐笑得很开心啊?”钱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后面。总觉得他来的越来越频繁。早知道他这个时间段也会出现在这里我就不随意活动了。 对待钱佐我一般都面无表情。 “皇上。”尹德妃已经站在了钱佐的身后轻轻地唤了一声我长吁一口气。 尹德妃对钱佐歉然道:“圣上只需差人来说一声臣妾自会去的。” 钱佐微微一笑说道:“朕偏巧无事想着与德妃一同去看看中秋庆典准备的怎样了。” “中秋?”我听到这个词紧绷着的神经好像断了弦一般。“就到中秋了啊?”想到中国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节日想到她那“人月两团圆”的寓意我居然眼睛酸酸的差点掉下泪来。 我第一次这么想念21世纪想念我那早就去世的父母亲想念星想念那里的一切…… “你哭什么?”钱佐那阴寒的声音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十一章 行刺(上) “干什么?哭还碍着你了?”我心里第一次这么难过这么脆弱怎么就还要面对钱佐这样一个冤大头。 钱佐眉头一皱看他两片嘴皮子动了动似是又要责备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没开口。 尹德妃在一旁站着尴尬忽然走过来挽着我的手道:“姐姐不如一块去吧。一个人坐在这屋子里倒不如出去散散心。再说去年的灯会可是姐姐操办的说起来姐姐也比较有经验。” 我摇了摇头正要拒绝尹德妃的好意。谁知尹德妃望了钱佐一眼又强装笑颜补充道:“今天流求国的几个舞姬正好进宫一同去看看可好?” 流求国的舞姬? 一听到流求国三个字我的心跳不禁加。流求国?是不是星会来呢? 既然有机会见到星我哪里有不去的道理。我不再坚持破涕为笑地点点头。 钱佐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免不了又催促了尹德妃几句外带对我多瞪了两眼。 算了为了见星我可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 所谓的中秋庆典其实是中秋夜间举行的灯会。在越国太极宫前的正前门至皇城正门之间有一片十分开阔的广场。灯会就将要在这里举行。 随同钱佐和尹德妃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些宫女太监们正如工蜂般辛勤地忙碌着。正中央搭起了半人高的台子长宽都有二十多米看情形是用于表演的。台子后面也设起了看台正中央摆着龙椅左右往下一字排开座次。应该是钱佐和她的宫妃们坐的。 再往下戏台的左右两侧才有更矮一些的茶几椅子是给王公大臣们的。 头顶上几个宫女悬起了一根红绳绳子上拴着形形色色的灯笼虽然没有点燃但光看外面精巧的做工栩栩如生的描绘就足以让人看得入迷了。 那些宫女太监见钱佐和尹德妃来了行礼之后就有人前来请示什么。钱佐和尹德妃两人低声商议着我这一个外人看来倒也觉得两人算是般配。 正想着一个太监进来报告:“圣上德妃娘娘流求国的舞姬到了。” 我眼前一亮心跳加一双眼睛带着无限期望盯着来人的那个方向。然而除了看到四个女子朝这边徐徐而来并没有看到星那张熟悉的脸庞。 我有些失望。 几个舞姬上前跪下来向钱佐和尹德妃行礼。尹德妃侧头对着钱佐微笑道:“这些流求国的舞姬长得还真是不一样。” 钱佐也颔浅笑。——他居然也会笑的。 那几个舞姬都穿着无袖的彩条上衣自肩头往下斜披着亚麻的偏衫身下穿着宽松的绸裤长度跟现在的七分裤差不多。都统一系着红色的围裙。这种少数民族的服饰在越国人看来恐怕也实在有些大胆暴露。 尹德妃上下打量着她们的衣服一边叫她们起来一边正准备再跟钱佐小声议论些什么但只觉得眼前一花四个舞姬同时跃起直扑而来。手中明光晃晃竟然是几把利刃在手! 这突如而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这种只有武侠片里才能看到的打斗场面在现场看到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想迈开脚步但好像两只脚都被灌上了水泥完全凝固了。 因为我不是一个旁观者。那四个舞姬一字排开两个冲着钱佐去了一个向着尹德妃而剩下的一个则是对着我! 行刺。传说中的行刺。只是行刺不是一般都是对着皇帝一人么?我一小宫女她们也不放过? 随侍钱佐的有几个御前侍卫这时候都慌忙拔刀冲了上去。但任是谁也没料到意外会在这个时候生那些侍卫不够警惕本就离钱佐有一段距离此时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已经晚了两步。 当时尹德妃站在钱佐的左侧我则站在尹德妃的左侧。我只来得及侧眼看钱佐。 只见他一手把尹德妃往后推去。尹德妃退后了三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而舞姬的匕已经逼近我的脸庞。 钱佐的脸色很难看。 侍卫还没有冲上来即便冲上来也不见得救我。那一刻我想我这次差不多该一命呜呼了。 第十二章 行刺(下) 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离我本有四五米远的钱佐却陡然站在我面前他的鼻息就吹在我的脸上。我脑袋一懵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腾空而起我沿着钱佐的腰身不由自主地转了一个圈双腿好像蹬着了什么东西等我再次落地的时候只见两个舞姬已经歪倒在地。 侍卫已经冲了上来把剩下的两个舞姬团团围住。 我居然被钱佐救了?! 那一刻对钱佐的恨意暂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救命之恩大过天嘛。我望向他想要跟他说句“谢谢”。但话到嘴边还没出口钱佐就已经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吓傻了的呆兔子他没好气地吼道:“要死就死远点!站在朕面前碍事!” 叫我死远点?!我碍他什么事了?! 我好不容易对他产生的那么点些微的好感马上烟消云散了。我正要回敬他两句钱佐已经返转头朝被围的两个舞姬走去只留下他那惯常的清冷背影。 我只能把两句骂人的话往肚子里咽转身却瞥见仍旧坐在地上的尹德妃朝我投来很是幽怨的目光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失神地坐在那当宫女去搀扶她起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愣住了尹德妃那是……是在吃我的醋么?是因为钱佐只把她推开却奋力救我?我想要对她去解释下什么但尹德妃已经把头低下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她努力维持着自己一个端庄大方不轻易怒不轻易喜但我想她是爱着钱佐的吧她也会吃醋毕竟没有哪个真正爱着的女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爱的男人撇下自己去救别的女人。当然且不论钱佐救我是出于道义还是有着别的什么目的。 尹德妃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一如往常的姿态。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她被几个侍卫守护着但也关切地瞅向钱佐那。 他此刻正逼问着那两个插翅难飞的流求舞姬。 “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舞姬背靠背手握匕警惕地望着周围好像没听见钱佐的问话一样。 钱佐不再问第二遍直接对侍卫道:“杀无赦!”此言一出得了令的侍卫迅如猎豹钢刀出手齐齐挥了上去。 一时间兵刃相接乒乒乓乓响了一阵我好像看到包围圈里扬起了红色的液体。我闭上了眼那是人血。我不是没见过人的血原来做实验的时候去医院要过好多次血红蛋白可是现在是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大美人。 我不敢看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浮想联翩空气里弥漫着的那股血腥味让我胃海翻腾。当听到两声闷哼以及噗噗的倒地声我悸动的心也在那瞬间停止了跳动。 钱佐就这样轻易结束掉了几个如花大姑娘的生命!这个杀人狂魔!我给钱佐找到了一个新的代号。 我没敢睁开眼但钱佐的冷嘲热讽却不绝入耳:“戴小姐真是清纯善良怎么连杀人都不敢看?”我没有理会他我扭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不想再看到这只冷血动物。 走了几步只听到背后传来尹德妃的声音“圣上为什么不留下活口?” “朕知道是谁做的。”钱佐阴冷却又十拿九稳地说道。 “是流求国?” 我一听到这三个字忍不住止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你觉得玉如意会傻到让自己的舞姬行刺朕吗?她还想不想让泽新辰回国了。” 泽新辰?是星吗?我的心砰砰乱跳。玉如意又是谁?我现在迫切地想知道有关流求质子的一切有关星的一切。 正想着却听钱佐沉吟道:“不过这件事倒是可以给流求国敲个钟。”他说着就大声吩咐自己的侍卫道“去把流求国质子泽新辰请来。” “遵旨。”那侍卫领了命正要出去传旨钱佐又补加了一句:“另外把循王也给朕叫来。” 循王是我不想见到的准确说不知用怎样姿态面对的;但这个名叫泽新辰的流求国质子却是我做梦都想见着的人。 泽新辰。 真的是星吗? 第十三章 质子(上) 在我翘之盼下(孤钵:我们已经千呼万唤啦。)质子泽新辰终于姗姗来迟。我设想过很多种见到他的情形也设想过很多种自己可能的反应。但绝对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不利于星的情形下与之相见也没想到我的眼泪还是再次模糊了我的眼睛。 星果然是一模一样的星!我远远地看着他走近看着他朝钱佐鞠躬行礼看着他眉头拧成一块是的。尽管我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似乎什么都看不真切但我还是心有灵犀般的看出了他脸上的不安与忧郁。 是的。忧郁。 这个和星有着同一张焕美脸庞的质子却没有星的阳光灿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内出的忧郁和苦闷。在这一点上他不像星。但是这不能说明他和星是两个人。我原本不也是快乐的小傻瓜么?没有星之后我就好像变了个性子。没有我在星身边星也会改变吧。 我擦掉泪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星。但星不或者应该称呼流求质子——泽新辰。泽新辰并没有朝我这里投来哪怕o1秒的目光。他垂着左手放在胸口朝钱佐一直鞠着躬。 他此刻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应对钱佐这只大魔头了吧。 就在我颇有几分失望的时候却看见另一双炽热的眼睛朝我投来**辣的目光。我一愣是钱倧!他正望着我。唉刚才一门心思光顾着看泽新辰居然没注意到钱倧也一起来了。 我也赶紧把头埋下但忍不住还是偷偷斜睨了泽新辰一眼。 “辰王子你解释一下这些吧。”钱佐指着一地的尸体冷冷地对着泽新辰。他早已经分析过这些舞姬不会是流求国派来刺杀他的人但钱佐还是要给泽新辰来个敲山震虎果然是狡诈。 泽新辰恭恭敬敬地说道:“皇上英明。这几个舞姬并不是我流求国的舞姬我流求国对越国是一片忠心绝不会做这种自不量力的事还望皇上明察。”虽然对这件事很是头疼但被钱佐问的泽新辰并没有急躁而是有条不紊地表露流求国的“忠贞不二”。 钱佐却冷哼道:“辰王子既说不是贵国的舞姬那么真正的舞姬又到哪里去了?辰王子这些舞姬都住在你的府上怎么就被这几个女人鱼目混珠?辰王子是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泽新辰一听这话赶紧补充道:“臣失察。居然让这几个假冒的舞姬混入宫中。”他脸上愁云满布侍卫去请他过来的时候泽新辰应该就知道生了什么事吧。 “皇上泽新辰敢对月誓流求国对越国绝无二心”他那本稍稍平展的一字眉此刻又纠结在一起那张原本忧郁的脸此时更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焦虑“今日之事实在是泽新辰的过失泽新辰甘愿受罚。” 我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泽新辰心里竟有些心疼。钱佐对泽新辰越国对流求国到底是怎么状态?钱佐不会为难他吧。 我一紧张忍不住看了钱佐一眼却看见他身旁的尹德妃正看着我。目光相接尹德妃带着几丝狐疑又把头摆正。 是不是我刚才太失态了?所以连尹德妃都开始怀疑什么?我心里暗叫糟糕。我可不能在这件事上连累星!他现在已经够焦头烂额的。 钱佐对泽新辰却突然摆出一副笑脸刚才的戾气转化为一种柔和原来男人变脸也和翻书一样快啊。“辰王子也无需太多虑这件事朕自会派人查清楚的。倘若与流求国无关朕也会还流求国一个公道。” 他说着颇有深意地看了立在旁边的钱倧一眼问道“循王爷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唔?”循王钱倧似是刚才走了神听到钱佐问起不禁一愣半晌红着脸道“臣弟觉得嗯臣弟觉得……”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钱佐眉头微微一皱看循王的眼神里竟带了些许的玩味。他是恨循王的不争气呢?还是……还是他对钱倧这种装嫩装傻的行为早就有了怀疑此刻只是在看他的表演罢了。 我为我突然之间的想法而冷汗涔涔。 钱佐他本身演了十几二十年的戏对于一个天王级别的演员来说他恐怕连自己是在演戏还是本身都弄不清楚了。所以在他眼里钱倧的演技实在太拙劣想必就是个小儿科吧。连我都能看出来何况钱佐呢? 当我再次抬头看着这两兄弟的时候一个正对着兄长挠头皱眉似是为自己不能够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而懊恼;另一个则带着稍稍的愠怒似是怒气不争。 好!演技大对决!我冷笑不愧是皇家宫里女人闹腾的热火朝天男人们也明争暗斗的不亦乐乎。 第十四章 质子(下) 钱佐不再看钱倧直接对钱倧下命令道:“循王朕命你和尹将军在三日之内查清楚这些舞姬到底是谁假扮的。不要让朕失望啊。”他那一对深入碧潭的眸子波澜不惊同他毫无表情的脸部一样让人看不懂猜不着他在想什么。 钱倧恭恭敬敬地朝钱佐行了礼说了句“臣弟遵旨。” 钱佐把这件事交代下去再看泽新辰仍旧是愁眉深锁不由出言宽慰道:“辰王子不必多虑。清者自清怎么也得对循王的办案能力放心才是。”他说着望向钱倧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我有些听得云里雾里但总觉得钱佐这句话有些一语双关。 头大了。不光钱倧让人看不透原来钱佐比我想象的还要神秘还要可怕。 钱佐明明心里有底但还是要把泽新辰恫吓一番然后又出言相抚慰一张一弛此时一张笑脸相迎好像刚才的事完全没生过一样:“对了听说流求国的舞姬都是舞技一流也不知辰王子的舞姬准备了怎样的歌舞?” 泽新辰听到钱佐这样一说脸上稍稍好看了一点。他淡淡的一笑施了一礼道:“是流求国的踏月歌。” “踏月歌?”尹德妃似乎有了几分兴趣朝钱佐看了一眼看他并不反对便对泽新辰道“辰王子该让她们先进宫让我们大家开开眼才是。” 她这样一说钱佐也笑颜附和让泽新辰把那些舞姬请来排演。 泽新辰有些犹疑地看了钱佐一眼好像没闹明白自己到底是被责罚还是被邀请。 ******** 钱佐早在真正的舞姬到来之前就离开了会场。一国之君有太多事要做有太多“阴谋”要考虑哪里有时间欣赏歌舞彩排?他走的时候看了钱倧一眼钱倧也摆出一副对流求踏月歌十分感兴趣的架势要赖在这里不走。 钱佐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回头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大踏步走了。 钱倧自钱佐走后就要来和我说话。把尹德妃完全不放在眼里。张扬和放肆这是他目前扮演的角色性格吧。 “你躲着我?”钱倧在看到我扭头走假装没看见的情况下倏地一下窜到我面前。 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尤其是做这两个钱氏兄弟拼演技的牺牲品“王爷请自重皇上说过什么王爷又不是没听见。” “你……”钱倧的双目瞳孔放大简直就要涣散了。他的两片干净的嘴唇嗫嚅着浑身居然气得直哆嗦眼角似乎有种液体充盈着。 唉真逼真!演技太好了。我叹息了一口气就算是为这可以乱真的表情而心软了想到瓶儿我也不能对钱倧太过绝情吧。 “瓶儿可好?”我是真的挂念她。 钱倧没想到我只是问起瓶儿有些失望但还是懒洋洋地回答着:“好。她很好。你难道不问问我好不好么?” 说得真是露骨。我回头瞥了一眼正在指点那些宫女如何张灯的尹德妃幸好她没有一直注意这边。 “王爷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我头一偏一直盯着门口看着泽新辰将会出现的方向。 钱倧有些不愿善罢甘休他突然纠住了我的胳膊。 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揪住了我的胳膊。旁边几个干活的宫女一看这架势赶紧闪到一边去免得惹火烧身。 “你忘记了你和我在西湖说得话了么?”看到他眼里的那份“真诚”我一阵恶心。连忙打断“王爷似乎忘记了才对我确实什么也不记得了。”眼睛里放着光诚心刁难道“王爷说和我去过西湖我可一点印象没有。” “你……我们还用香囊一人装了一包土你你这也忘记了?”钱倧有些旁若无人好在声音不大。 土?我轻笑“王爷说的土可保存着么?倒是给悠梦瞧瞧?” 钱倧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应了两声。 可我却浑身一颤浑然忘记了刚才的头疼。 我的视线已经完全被宫门那边厢吸引住了。星或者说泽新辰正朝这边翩翩而来…… ***** 当泽新辰的舞姬出现的时候广场上的地面已经被冲刷干净之前的那些殷红的血渍看不见一丁一点。宫女太监们继续忙碌着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生过。 连我看到那一群和刚才的假舞姬一样装扮的流求少女时都不由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刚才是在梦里每个人都做了一场非常真实的噩梦。 随同泽新辰来的还有流求国的乐师捧着各色手制的木鼓、木琴他们奇异瑰丽的服饰质朴却又精巧的乐器让越国的宫人们不禁大开了眼界。 尹德妃饶有兴致高兴地让舞姬们赶紧献舞。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花容失色的糗态。 第十五章 箫声(上) ———————— 一时清脆的一阵鼓点让人一下子就集中精神仿佛看到了远处的云彩升起初生的太阳扶摇直上自己仿佛融入到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去。 接着泠泠琤琤的琴声和起。 有着浓郁地方色彩的踏月歌舞开始了。那些少女们一边舞动着身躯扭动着小蛮腰跳得欢快跳得酣畅跳得放浪。 她们开始低低的吟唱这齐齐的合声音调虽单调但却还是让人感受到另一个民族对生命的渴望和对生活的热情。 忽然一阵宛如天籁的音符巧妙得如同细微的流水一般泻了进来。仿佛是从山上汇集而来的溪水越来越宽越来越急就像一把斧子一样敲在了人的心头。 是箫声。淙淙如流水岌岌如高山。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箫声正是泽新辰出来的。原来他也是这个踏月歌的表演者。 有了那闹腾腾的歌声和音乐衬托本就悠扬婉转的箫声更加显得苍白和孤寂。但却也正是这琴箫合奏更加相得益彰。 泽新辰的眼里有着淡淡的哀伤他空洞地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捕捉到毫无疑问的是那一双眼并没有在我身上有片刻的停留。 我只能静静地望着他听着这曲子眼睛有些湿润。此情此景我想起多少个日日夜夜星捧着他最心爱的吉他拉着我坐在树下听他新写的一曲子。 台上跳得怎样缘何在场的宫女太监都想拍手叫好我都好像充耳不闻。我只能听到那澹澹的箫声眼睛里只能看到泽新辰捧着箫睆然微笑的模样那一刻他应该是融入了他的箫声中吧。 一曲终了箫声溶溶泄泄地洒在了那虚拟的月光里。尹德妃率先夸耀起泽新辰。泽新辰只是颔不语默默地朝尹德妃鞠躬行礼。 尹德妃又指点道:“这几个舞姬也着实跳得不错只是不知是水土的原因显得有些紧张还是这个台子没做好本宫看着有几个动作略显生疏……” 那几个舞姬一听尹德妃提出意见赶紧跪下。尹德妃慌忙笑道:“你们多虑啦。歌舞都是极棒的!还有辰王子亲自操刀本宫的意思是不如留在这里再操练几遍后日跳起舞来肯定更好啦。” 尹德妃的邀请泽新辰哪里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就算尹德妃不说他们也是要再练习几遍的。 我远远地看着听到尹德妃让泽新辰留下来再排练几遍心里一阵欢喜。至少我可以多看他一眼只那一眼就能支撑我在钱佐的“淫威”下坚强地活过来。 许是我看得入神听得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钱倧已经目不转睛盯着我好一会儿。终于我被他灼热的目光给烫着了回头看他心里一阵惴惴但钱倧什么话也没说忽然掉转头就走了。 钱倧居然还“使起小脾气”?我颇有些无奈目光在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上没有停顿半秒就又回复到舞台中央。 好在大家也都用一种新奇玩味的眼光看着那些流求舞姬没有人注意到我只是被舞台上那唯一一颗光辉隐然的星星给吸引了。 对于钱倧的突然离去尹德妃也视若不见。这毕竟不是尹德妃能够管得了的。她忽然朝我走了过来带着一种谦和的笑意问道:“姐姐你觉得这会场可有什么欠妥的地方?” “我?”尹德妃问我我怎么说得上来。 尹德妃浅浅一笑仿佛刚才没有任何不快一般“姐姐去年好歹也将中秋灯会办的有声有色妹妹毫无经验还请姐姐多帮着提点一下才是。”我看着尹德妃见她主动跟我示好她此时的态度比起之前在人前与我保持几分距离相比实在是显得太过亲密以尹德妃这种做事稳妥如履薄冰的态度她这样和我套近乎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皇宫里处处是陷阱。虽然在宫里生活不久但对于这一点确实深有体会。没有人会没来由地对你好要么就是你达了她想靠着你从你这里分一杯羹要么就是她想阴你一把给你吃糖衣炮弹。 尹德妃对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我谨慎得固守着自己的身份:“悠梦如今只是个小小宫女不敢越俎代庖。” 尹德妃有些凄凉的一笑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无奈却又勉力装出一副喜色:“姐姐难道还看不出来么?姐姐搬回坤宁宫的日子只怕不远了。” “什么?”我一惊尹德妃这说得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搬回坤宁宫的日子不远?坤宁宫是皇后住的意思是我还是要做皇后? 第十六章 箫声(下) 笑话难道她认为钱佐对我是余情未了?我想到她刚才落泪的那一幕她一定认为钱佐把她撇下却来救我在心里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尹德妃心酸地认为钱佐气一消就会重新恢复我的皇后名分?所以才会对我无可奈何的亲热? 被爱情左右的女人果然都是一般的敏感和多疑。我理解尹德妃的心思也不想让这样一个温和的女人伤心。我笑道:“德妃娘娘你误会了。我想我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不!”尹德妃轻轻地摇头但摇得很坚决她看着我的眼睛里雾蒙蒙的升腾起水汽。“姐姐你不知道的。在你到南薰宫之前圣上一个月也不会去我那一次。”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竟有些哽咽。 我有些惊慌失措不知该说什么了。尽管尹德妃的声音只能让我一个人听见但那其中的哀怨和孤寂却是深深地震撼了我。 “他他还不是想去羞辱我!”我所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我到南薰宫才几日钱佐确实每日都来甚至有时一天来两次。但这也不能说明钱佐对我是有旧情吧。 尹德妃脸一下子变得刷白好像被涂了一层珍珠粉“姐姐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我都是女人爱之深恨之切这个道理姐姐不懂么?” 爱之深恨之切? 我一下子有些懵了。可是要让我相信钱佐是爱我不对是爱戴悠梦的?天方夜谭痴人说梦!我正要辩驳尹德妃已经先一步出声道:“姐姐你帮我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重设的吩咐她们做好了。我……我有些不舒服……” 再看她的脸庞此时早已经惨白额上甚至汗珠连连显得很是虚弱。尹德妃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让我不由把自己那本就苍白的说辞又咽回到肚子里去。 尹德妃强作笑颜但内心的心酸还是暴露出来。在她眼中钱佐对别人有情自是对她的无情即便她努力使自己接受努力在钱佐面前表现大方努力扮演一个毫不在乎的贤妃角色但女人终究有脆弱的时候尹德妃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 尹德妃一个人转身离去了背后远远地跟着几个宫女。看着她的茕茕背影说不清的萧索伶俜。 尽管我想截住她跟她解释什么。但当我听到箫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钱佐、钱倧还有尹德妃都不在只剩我!(其他宫女、太监被我自然屏蔽掉了。)我甚至可以正大光明和泽新辰说话! 一想到这我的心就异常雀跃快要把我的胸腔给撞坏了一般。 我肆无忌惮地看着星的表演听着星的歌曲。 “这位姐姐这一遍可好些了?”我正陶醉着脑袋已经秀逗得以至于表演完毕泽新辰跟我说话我都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是是泽新辰和我说话? 我有些激动受宠若惊以至于没听见他跟我说了什么。 “你在和我说话么?”我期待地望着他他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了! 他的目光终于在我的身上停留尽管那双迷人的双眼并不是我印象中那样炽烈并不是那一对温暖的太阳。相反那双眼满是惙惙忧愁对我也是一脸漠然。 我的心终究还是被他这沉闷的锤子狠狠地撞了一下。我知道他也许不是星我知道他也许是星但是失忆了我知道他也许是星但是碍于身份有着难言的苦衷不能与我相认但当看到这双我魂牵梦绕的眼睛看到我却好像看到空气一样我还是止不住地想流泪。 “这位姐姐你没事吧?”泽新辰有些不懂地望着我。他听着尹德妃让我暂时看顾着这里的事所以来问我。 “没……没事。”我强行把泪收回。 “没事就好。”泽新辰的目光只在我身上暂时停留就又放在了舞台上“这一段加上是否更连贯了?” “嗯。很好。”我无心地应和着。心里的那份痛楚却像是万千小蛇一样在咬啮着我。他到底是不是星呢?若不是又怎会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也这么相似。但若是他怎么能这么坦然的把我当作陌生人? 正在我泪眼婆娑的时候泽新辰忽然反转头像是现了什么似的盯着我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他眉毛一展露出一个笑容如熹微的晨光如潋滟的水波。“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十七章 泥土(上) 这笑容可不是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么? “你想起了?”我听到这句话喜从天降。只觉得人世间总有那么些美好。 我就说即便是真的失忆也该有点“面熟”才对。我冲他甜甜一笑旁若无人。 泽新辰看了我半晌忽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 “是吗?”我砰然心动。 “是啊你是上次在御花园里站在屋顶上的那个宫女姐姐?对不对?”泽新辰睆然微笑着“不过你为什么……?” 我那颗扑扑飞起的心还没有滑上坡就又摔回到谷底。这一次都要被摔得四分五裂了。 “为什么?”我看着他他想问我为什么那样放浪形骸在那大哭大笑么?“有些事没有为什么。”说到此我的鼻子一酸只有别过脸去。 不知是我这副模样把泽新辰给吓着了抑或是唐突了他怔怔地站在那半天没有动。我有些步履蹒跚地离开了他重新远远地站着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此。你不记得我我却把你和我的昨日刻在了心里。 我依旧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舞台中央就算他不认得我也罢。他是我的梦是支撑我的梦能多看一眼也是一种福气。 但泽新辰却有些芥蒂似的当乐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那完美无瑕的箫声竟有了些嘈杂。再不是空山新语般那样平易近人的清新。 乐声噶然而止。泽新辰赧然地朝我走来礼貌地说道:“有劳姐姐同德妃娘娘说一声。新辰先回府了踏月歌定会不负所望。” “不在这里练了么?”听泽新辰的语气似是要走我不禁有些不舍脱口问道。只刚说完泽新辰便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黯然道:“不了。” 那一个“不”字如耳鸣般在我的耳边嗡嗡响了很久我连泽新辰是怎么离开会场我自己是怎么就往南薰宫回去的都不知道。 ******** 我想着和泽新辰的对话心有些麻木。 人在宫里胡乱走着。也不知钱倧什么时候又站到了我的面前。 “你干什么?”我此时没兴趣和钱倧玩面具游戏。他绝对是个无处不在的幽灵。 钱倧气喘吁吁手掌忽然伸到我眼前摊开一看只见一个荷包静静地躺在那。荷包有些旧了但依旧可以看出其做工十分精巧。绣的是并蒂花开得正是灿烂。 “这是什么?”我不解地看着他。 钱倧眼里有些哀泣“这是我们在西湖装的土我一直保存着的。你说过有朝一日你我再去西湖用这包土栽芙蓉。” “芙蓉?荷花?” “是。”钱倧眼里闪着莹光“这是我们乘着小舟在西湖畔让那采莲的姑娘从一株并蒂芙蓉下取的泥土。你还对我说此日同栽合欢树来年共赏并蒂花。你说要取个好兆头的。可是你现在都不记得了么?” 我摩挲着丝织的香包泥土干干的。 钱倧眼神迷离:“如今能长出并蒂莲的泥也干涸了悠梦你的记忆就和这泥一样都被榨干了?”他说着眼里的那份凄然陡然变成幽怨他忽然粗暴的搂住我的双肩一双唇就要欺上来。 “啊!”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用强的我拼命的挣脱一边说道:“你再这样我可要喊了!” 钱倧张大了嘴巴手上的力劲更加地大了几分好像非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才能表达他的感情表达他对我“失忆”的痛苦。 “悠梦我要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钱倧说着说着身子好像失去重心完全软了下来就要扑倒在我身上。 我左右张望宫里虽然四处行走的人不多暂时也没有人看到这尴尬的一幕但这里好歹也是公众场合随时都有人来钱倧当众表演想干些什么? 我捏着香包咬牙努力把钱倧扶正准确说是用我的身体支撑着他双臂使劲地向外推一边急道:“王爷你要是有什么话有什么不甘心又何必现在说?就算悠梦想起了也不敢和王爷相认。” 循王钱倧一愣对我这句“缓兵”的话甚是敏感“你是说你记起来了?记起我们的一切了?” “唔~”我支支吾吾着我可不想在这里和循王纠缠不清他老人家嫌给我的麻烦还不够么? 钱倧终于松开手臂调整自己的情绪努力使自己平静但脸上换上了欣喜:“是悠梦我没有为你考虑。可是你知道你对我一冷淡我就受不了!” 见他终于正常了一点我赶紧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左顾右盼幸好无人。我一边叮嘱道:“王爷知道就好。”谁知我话刚说完钱倧就小声对我说道:“悠梦晚上我去找你。就这么说定了!” 第十八章 泥土(下) “喂!”我的眼睛马上瞪如铜铃天哪!他莫非还想搞个夜半偷情?!我正要制止他已经一跃丈外欢快地迈着大步朝宫外的方向走去…… 我心里烦躁不安。被钱倧这样一闹腾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极点天知道这个人会弄出些什么事情来?! 漫无目的地走着蓦地现手里还捏着钱倧递给我的那个荷包放着泥土的荷包。我把荷包放在鼻前闻了闻一阵泥土的清香散出来。 回到南薰宫的我迅找来一盆清水躲在房里把荷包剪开干燥的一粒一粒的土壤颗粒落入水中。 再找根筷子把这一滩水使劲地搅动中间形成了漩涡水也顿时混浊了当漩涡渐渐消散土壤全部聚沉之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水面上有一层油脂层。 果然……我心里一凉。冷冷的笑。 钱倧确实在骗我!根本不需要用迷*幻*药我也能知道这个事实真相。 即便他的演技再好他的谎言编的再动听却不曾想被这一包泥土给出卖了!是的土不会说谎。 要知道荷塘里的泥土营养成分十分丰富富含一些有机的养料在搅动之后会和水分离开来。但泥土当中又有一些厌氧或者兼性厌氧的细菌存在这些细菌会利用这些有机肥料慢慢消耗掉。从荷塘里捞出泥来若是按照钱倧所说的放在荷包里放着慢慢阴干的。那泥土里原本有的细菌还可以生活一段时间直到水份、营养成分都消失殆尽那么过了这一年多拿出来已经不能称之为肥沃的土壤更不会有这么厚厚的一层油脂层了! 我想钱倧肯定是弄了泥土直接用火烧焙干所以营养成分保留下来。尽管从外表看都是干燥的、疏松的却不知这里头还有这样一番不同。 可笑得很!钱倧千算万算!钱倧万没料到本是要用来迷惑我的泥土却是出卖自己的罪魁祸。 “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什么来年共赏并蒂花!狗屁东西!”我扯着那个装土的荷包就顺手往窗子外边扔出去了。 刚扔出去忽然想到这里随便扔垃圾还是只有自己清扫只好又走出去拣。再说这东西要是被有心人捡去了又要多生些事端。 但是我刚跨出那门槛便有些后悔了。我看见钱佐手里拿着那个荷包。 他把荷包往我屋子里一扔不偏不倚正丢在那个盆里。污水把荷包给浸渍了荷包漂摇了两下沉沦下去。 我现钱佐这个皇帝还真是有空。不由出言相讥道:“皇上挺清闲的连这么僻静的地方都走来了?” 钱佐并不说话冷冷地看着我然后看了一眼脸盆不明白我那一锅浑水是用来干嘛的。 屋子里静的很气氛更是沉闷得很。本来就阴霾的心情因为钱佐的到来雪上加霜感觉屋顶都已经挨到了头皮。 钱佐不说话并不表示我就得陪着他一起沉默。 我讥诮道:“皇上不是一辈子不想见到悠梦吗?这阵子怎么天天在我面前出现皇上也不嫌厌烦么?” 钱佐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朕似乎提醒过你朕是有底线的!你最好收敛点。” 又来了!这一帮子人还有完没完? “皇上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和循王么?” “朕警告你!最好离循王远一点!小心到时候有你后悔的!”钱佐恶狠狠地道。 我离循王远点?我哭笑不得“你们这两兄弟还真是好笑!皇上凭什么就认为我可以离循王远点?别怪我没有好心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出这话来我不禁有些诧异自己干什么好端端地去提醒钱佐呢?难道还怕他被他的好弟弟给阴一把么? “哼谢谢你的提醒。”钱佐没好气道“你安安分分就对了。你记住我们钱家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仔细你自己惹火烧身!” “惹火烧身?”我现在惹的火还不够么?“不知道是谁把火点起的!”我猛地想到了瓶儿想到了季淑妃。一股无名火起“皇上最好把你后宫那些怨妇管好别有事没事就来找我的岔子就是!瓶儿的事我还没找人算帐!”本来想说找钱佐算帐最后还是用第三人称代替了。 “说起来这件事你还该谢谢季淑妃才是。要不朕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钱佐语出惊人。 我听了差点没吐血。钱佐你就是见不得我一丁点好么?连有个贴心的宫女妹妹对我也要把她支派开?我怒了:“皇上就这么不待见我又何必留在这宫里头放在你眼前让你看着扎眼睛?!”我停顿了一下添油加醋道“皇上这么在意悠梦会认为你对悠梦余情未了呢!” 第十九章 侍寝(上) 也不知为何说了这样一句话。只是话一出口就引来了钱佐的暴怒。 “混账!”钱佐的分贝突然高了几倍就连桌子上的茶碗都好像被引起了共振晃了几晃。他的脸几乎要扭曲在一起狰狞的望着我两颗眼珠子简直冒出火来。他重重一拳锤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砰砰作响。茶碗水壶摇晃了几下终于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力碗盖茶壶在桌上打了几个滚终于摔落在地掷地有声短促清脆。茶水瞬间蔓延开来。 许是这种破裂的声音让我不得不收敛了几分而这一点让钱佐稍稍有了一丝满足感他的脸色稍稍好了些。但他却再次掐住我的下巴似乎只要我再有任何的冷笑和讥讽他就要捏个粉碎。 一股狂狷暴戾的凶潮在他的眼里涌动:“朕告诉你朕对你根本无情你不要在这里痴心妄想!朕对你只有恨!永无止境的恨!除非你死这恨才会消除!” 看我毫无畏惧的看着他钱佐的眼里闪过一丝狂躁和怯弱。他怯弱什么?他怯弱怕自己是真的爱上么?我冷笑爱之深恨之切?真的如尹德妃所说么?钱佐不是不爱戴皇后而是因为爱却不愿承认自己的爱甚至从心里否定自己的爱。 可笑。 “戴悠梦!朕连碰你都觉得脏!”钱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咆哮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有些情绪失控了。他把我的脸狠狠甩开他的眼睛里一股凶光闪过虽然不再如刚才那般歇斯底里但话里的绵绵恨意倒是有增无减:“戴悠梦你给朕听着!朕就是要把你留在身边慢慢的折磨你!看不得你有半点好!就是如此!” 他说完便再不看我甩袖子迈出门去。余下一阵疾风。 **********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据说钱佐从我这里离开之后就把尹德妃给狠狠训斥了一顿据说是数落她好心泛滥居然把我当作上宾一样供着不做事还成日里游手好闲一个人住个宽敞闲静的庭院。 于是我被剥夺了住好跨院的权力。被赶到了宫女住的宫室非常小的隔间。这有什么?又不是没住过寝室再不济也是皇宫来着比我原来住的四人上下铺可强多了。 于是我被剥夺了休息的权力。开始干杂活。不就是干活么?原来被老板压榨从早到晚实验还只给两百块钱三兼费连饭钱都不够呢。 当然即便如此钱佐似乎还是不能够泄愤一般。当我正准备回笼睡觉的时候有人过来传话说皇上来了让我去侍寝。 侍寝?! 乍一听我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把自己的心给从喉咙管里吐出来。侍寝?!钱佐不是最讨厌我的身体么?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他的厌恶也不比他对我的少多少。让我去承接他的“恩露”我铁定会拿把刀子自杀的! 弄明白我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的“侍寝”概念和清宫不同侍寝是守夜、值夜的活。也就是主子们在卧室里睡着三进三出的屋子里每一隔间都要留人以防主子起夜口渴天凉等等。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我还是不由恨得牙痒痒。钱佐连我瞌睡的权力也要剥夺是么?我一咬牙还是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更何况对付钱佐的机会有的是方法也有的是哪天惹毛了本小姐直接弄些致命的致病菌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想起来似乎这是我来到南薰宫钱佐留宿在此的第一个夜晚。不过尹德妃并没有因为钱佐的临幸而异常的欣喜。但她此时的状态比起白天要好了很多调整过来之后尹德妃终究还是有些疲惫的模样。 尹德妃的眼神一直回避着我。尽管我并没有在里间呆着。 不知是为了方便还是暖和最里间的卧室非常的窄小除了最中央一张大床别无他物。床离隔间也就只有两人的距离。严格来说里间其实只是用比较花哨的夹板隔开了床和外界。 平时这些夹板如同屏风一样往两边收去等到夜里再从两边往中间收拢。这隔板的功用在钱佐和尹德妃双双躺在床上之后宫女把床帘拉下又蹑手蹑脚退出来跪在我对面的时候我才想明白。 这皇上和妃子睡觉的时候得有宫女守夜值班以备使唤。他们有个什么咳嗽动静都要详尽的掌握。宫女自然不能离得太远。最好就在床前守着。可是皇上和妃子要行**之乐。有人在旁边又觉得不自在。所以想出这么个法子把自己封闭起来感觉上没那么突兀。 第二十章 侍寝(下) 然而薄薄的夹板好像根本不能阻断声音的传播。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声音。 我瞪大眼睛眼前不自觉的就浮想联翩我抬头看对面那个宫女她早已经低着头双手垂在胸口好像耳朵完全听不见任何异样似的。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地跪在那。 屋子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我甚至能听到仄仄有声的吸吮。他们能当宫女是空气宫女能当自己是空气可是我不能。我甚至能听到钱佐出一声**的闷哼。 我在心里忍不住骂道这才不到一分钟我又不是白痴虽然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能一开始就这么爽么?摆明了做给我看的。 心里一阵厌恶。想不通钱佐安的什么心思。你要说他折磨我不让我睡觉倒还好理解。他把我喊来听他表演**蚀骨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以为让我听到他和别的女人苟合我就会打翻醋坛子? 哈哈真无聊的把戏。而且吃醋我会为他吃醋么?下辈子也别指望了。戴皇后兴许会可是现在的戴悠梦可不会! 果然里面愈演愈烈大床出吱呀一声。自从钱佐现床会响那大木床就不再消停振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我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火辣辣的烫。虽然我没有看过限制级带a的那种片子但眼前却浮现出这样类似的画面。钱佐这种真人版的“作秀”还真是别出心裁。 再看对面那宫女她还是一动不动。充耳不闻。 真强的定力! “唔~”一声不由自主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尹德妃开始进入状态了。我心里好像被什么纠葛了一下噌地一声站了起来两条腿跪得有些麻没来由得想冲进去把钱佐破口大骂一顿。 但是我骂他做什么?变态的人想出这么变态的表演又有什么奇怪? 对面那个宫女终于有了反应她惊诧地望着我。不知道我这算是什么事眼里有一丝不安。 她朝我张了张嘴但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不过说实话我不用看口型也知道她对我说什么无非是让我赶紧跪下不要多生事端之类。 跪下听他们演三级片?我还没这么龌龊的嗜好! 我甩甩袖子走了。钱佐要是想处罚那就处罚吧。我才不会一直跪在那里当个木头。 有些累了。身心疲惫的感觉。想不明白钱佐的恨与爱想不明白钱倧的爱与骗最想不明白的则是泽新辰到底是星不是…… 白天他对我的陌然让我憋屈了一整天一晚上我怀着满肚子的心事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那个人什么时候窜到了我的后面我都不知道。 我刚把门掩上那人就用手掩住了我的嘴巴不让我大喊大叫我心里一沉怎么忘记钱倧这岔了。 这么晚了还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是循王钱倧还能有谁? “王爷真厉害连我换了哪间房都知道。”我没好气地小声说道。今天晚上钱佐留宿南薰宫我可不相信钱倧会不知道这件事。 钱倧坦然一笑手中的火折已经扔了出去正好把桌上的烛台点亮。他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那微末的烛火映在他的瞳孔里倒显得更亮堂些。 钱倧有些激动尽管压低了音量。他握住我的手情绪高涨:“悠梦你记起了我们的一切对不对?” “是啊。”我不动声色把手从他双手中抽离出来。看他这出戏怎么个唱法。 钱倧“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他忽而说道:“悠梦你上次不是说要和我离宫去么?我想过了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咱们离开这皇宫找个没人的地方去。” “哦?”我看着眼前这个装得单纯冲动的钱倧不禁笑道“王爷怎么又突然提起这岔了?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时候走?” 钱倧一愣显然从我的语气里听出不对劲他看了我一眼不解地问道:“悠梦……你不愿意么?还是你爱上别人了?”他说到后一句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来的酸味足以酿成一罐子醋。 但这一切在我的眼里都是多么的假惺惺。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他怀着怎样的目的又与我有什么干系?我现在看到他那张虚伪的面孔就觉得心烦意乱才不想和他猜来猜去。 “王爷话真是奇怪悠梦又没爱上过谁又何来爱上别人之说?”我冷笑地看着他。 第二十一章 姐妹(上) 钱倧继续做着垂死的挣扎:“悠梦……你你不是说你想起来了吗?为什么你还是不记得我和你?” “王爷说得对极了我确实想起来了想起来和王爷没有任何的瓜葛才是。” “你说什么?”似乎我这句话对钱倧来说就是一张催命符他听了之后备受打击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不容许他再表演下去别过脸带着无比厌恶的神色说道:“王爷又不是个戏子成日里演戏都给谁看呢?我戴悠梦几时和王爷去过西湖了?又几时和王爷郞情妾意?王爷这个戏演得真是绝妙呢。” 钱倧不再说话静静地看了我一眼蓦地说道:“悠梦你先冷静一下。没事你现在不想同我走我就坐在这里陪你等你心情好了不生我气了咱们再说好不好?”对着我肚子里的一股戾气钱倧居然如此好脾气的跟我打起商量来这架势完美的就像一个好脾气的好情人默默地等你着小脾气。 他果真就斜倚在木桌边托着下巴怔怔地望着我两只眼睛含情脉脉。 我瞬间沦为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难道钱倧真的没有骗自己?难道我和他真的有着旧情? 可是这包土又怎么解释?我重新鼓起勇气把那还有些湿漉漉的从水盆里捞出来的荷包扔在钱倧面前。 钱倧看着这个荷包脸上阴晴不定他捏着那个荷包似乎心都痛了他看了我一眼眼里藏着一股埋怨声音有些颤:“你这是干什么?泥土呢?” 我冷冷地说道:“王爷戏唱得好可是泥土不会唱戏。王爷要骗也得找人真的去西湖藕塘里弄些真泥才是。” 钱倧眼里精光一闪稍作停顿反映在脸上的却是一脸讶然:“你是说这包泥土不是西湖的?怎么可能?”他把荷包里外翻了翻做恍然大悟状:“肯定是哪个奴才不小心弄破了自作主张的填些进去!”他说着一副牙痒痒的样子好像要把那奴才抽筋剥骨。 真是这样?我凝神看着钱倧。 不不会的他肯定是在演戏。我的脑子开始飞的旋转。钱倧之所以继续演戏肯定是我的哪个环节出了岔子露出了破绽让钱倧知道我根本没有恢复记忆所以他才敢继续大胆的表演。 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我不知道。毕竟戴皇后以前是怎样光景我都无从知晓有纰漏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是此时我却忽然想到一个最关键的也是最可怕的问题。那就是钱倧是怎么知道我失忆的? 假若说钱倧从在冷宫见到我第一眼开始就在演戏那么他肯定是一早就知道我“失忆”的。只是他又从何而知呢?就连钱佐都没有看出来何况钱倧? 我也只是跟瓶儿一人说过我“失忆”的事。 瓶儿~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瓶儿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失忆”的人难道她本就是钱倧的人?我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而狂。 我我怎么会怀疑瓶儿瓶儿又怎么可能是出卖我的人?想到瓶儿和我相依为命的种种情景想到她为我挺身而出的那一刻想到她对我依依不舍的那个眼神这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不不可能!然而越是对自己的想法否定那股子念头就越是层出不穷的往外冒。在冷宫的时候瓶儿每天出去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向钱倧汇报情况?每次钱倧来找我她就脸红离开并不是不好意思只是怕坏了钱倧的好事吧!就连她死心塌地跟着我也并不是对我忠心而是因为钱倧另有目的。是这样的么? 脑子里如乱麻一般纠葛我心如刀割。谁戴面具都无关紧要可是瓶儿难道也是这样的么? 我咬紧牙抬眼看钱倧他正看着我出神。思索半天我终于说出口:“王爷有件事悠梦想拜托你。” “你和我……”钱倧又要说些废话被我一句话打断:“请王爷帮我带句话给瓶儿我想问她她那句‘姐姐’是真心喊的么?”说完我斜眼望着钱倧没留神眼角滑落一颗泪珠。 第二十二章 姐妹(下) 钱倧眼里闪过一丝犀利的锋芒他凝望着我眼神不再如刚才那般单纯和亢奋而是深邃的审视他想从我的眼中看出点什么端倪。这才是他的真身吧。“这是什么意思?”钱倧终于忍不住问了。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摆出一副水波不惊的模样冷冷一笑:“王爷心知肚明。虽然你和瓶儿骗我这么久但我对瓶儿却是真心。真心把她当作妹妹的。”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异常的清醒。对瓶儿的怀疑只是猜测我很想从钱倧的嘴巴里听到诸如“不明白”、“瓶儿怎么骗你”云云辩解否认的话尽管那也许还是假话。但我真的不想面对瓶儿的面具。 然而我的希望泡汤了。 钱倧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忽而不羁的一笑完全不同于他平日里拘束乖巧的风格他朝我拱了拱手笑道:“没想到戴皇后这样聪明本王实在是低估了皇后。” 这算是承认了么?心寒得如同一块千年的冰。但是眼角却没有任何泪水。原来如此的结果是这样的好接受。心寒了便也不痛了。我有些恹恹地:“我是失忆了。可是脑袋没有傻掉。王爷你说是不是?”我望着他他那幽亮的眸子幂幂如海“说起来瓶儿应该是真心喜欢王爷的吧王爷既然娶了她可得好好对她才是。我终究也是希望她好的。” 忽然想起了瓶儿看钱倧的眼神怪不得钱倧每次亲近我她都怪怪的。原来她心有所属的是钱倧才对。所以当钱佐要把瓶儿许配给钱倧的时候瓶儿并没有如钱倧那么激烈相反是俏脸微红。这于她竟是个意外的喜事吧。 我不由想到钱佐无意间想起他说让我谢谢季淑妃那样的话他说要不是季淑妃他还找不到这么好的借口。 借口?难道说他一早知道瓶儿是钱倧的人所以找了个借口把她给打回去了?! 我浑身一凛。钱佐到底是不是人?他居然能猜到这层上?可是他是怎么猜到的?!眼前的钱倧还有那个头疼的钱佐都是怎样的阴谋家? “你骗我做什么?”我退后了几步觉得屋子里的空气格外的沉闷。 钱倧也站起身朝我一步一步走来。 “你想干什么?”看着钱倧一脸坏笑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不由有些心惊肉跳。 钱倧带着些怪笑:“你说要是钱佐的皇后和我行了房事还死心塌地的跟着我钱佐会不会气得吐血?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给杀了?”他此时对钱佐完全没有恭敬可言。 “笑话!”我怔怔地望着钱倧强作镇定尽管我的心已经快跳出嗓子眼了。钱倧没有这么变态吧?难道他死皮赖脸地缠上我就是为了让钱佐吃醋?让钱佐疯狂?“王爷是不是太天真了你觉得皇上在乎我么?即便我跟你私奔了皇上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哈哈你错了。”钱倧一把按住了我不让我动弹。我不敢大叫因为大叫的后果也不见得是好的。“不管怎样他是皇帝就不会允许他的女人被别人碰的即便他自己玩腻了。”他说得咬牙切齿。 “你恨他?”我小心地试探 钱倧眯着眼成了一条缝:“你知道今天白天刺杀钱佐的人是谁派的么?” 看到他脸上那股怪笑我想不猜到都不行了。“居然是王爷你!” “为什么王爷不会是单单行刺那么简单吧?”在高手环伺的皇宫里派区区几个手握短刃技艺却并不怎么高的舞女去刺杀皇帝那不是以卵击石么? 钱倧笑道:“本王的目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行刺更证实了本王的一个猜测。”他看我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不禁轻佻地拨弄了一下我的头“那就是钱佐对他的戴皇后确实是情难自禁啊~” 他看来是知道钱佐飞身救我的事。我鼻子哼哼“王爷还真是眼线多呢。”看样子这宫里头复杂的不仅仅是主子还有仆人说不定就是谁的间谍搞不好还是双重间谍。 “是。不过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本王亲眼看的。”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大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有所指。 第二十三章 春室(上) “可惜王爷全功尽弃了吧。”我不示弱的反唇相讥越到这种时候我越是不知死活。“皇上恐怕早就知道那些舞姬是你的人。” 我以为钱倧会大惊失色可是他没有。相反他笑得很甜笑得胸有成竹。 “恰恰相反我的目的都达到了。”钱倧狞笑“他猜到了又如何?他让本王去接这个案子无非想让我丢几个人出去罢了。本王不在乎。哈哈也多亏了这次让本王知道本王果然没有瞒住他!” 他在说什么?是说他知道自己装嫩骗钱佐却并没有让他上当?但他自己还是全局把握?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钱佐知道钱倧装疯卖傻却不动声色。钱倧知道钱佐看穿了自己却还是故意演戏。 两人累不累? 我努力使自己的身体不挨着他挥手想把他给甩开:“你们两爱怎么玩都行别把我扯在里头。” “这件事没你可就不好玩了。”钱倧狡黠地对我笑笑。“说实话戴皇后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他忽然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明天正午冷宫见。” “我不会去的!”我断然的否决。 “不去可不行。”钱倧一脸贼相他说着忽然伸手把我用来束的两个篦子顺手一扯头散乱落下我正要质问钱倧却俯在我耳边说了句:“好戏开始。”便忽然把我一甩他轻巧地把窗子打开人身形一缩跳了出去。 我则被他那样狠狠地一推重重地摔倒在床上硬硬的床板被我的骨头撞得砰砰响。伴随着的还有一种咔的清脆响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那边窗子还在吱吱地晃动这边门已经被粗暴的撞开。 是钱佐他穿着赤黄色的单衣乌黑的丝也披散在肩上连一件袍子都没有搭上。他走进屋子扫了一眼还在振动的窗叶看了一眼歪倒在床上的我眼里迸出强烈的火花。 “朕跟你说过了!离循王远点你好像有些不知死活?”钱佐眼里的愤怒不言而喻。 我撑着爬起来用手拢了拢头嘲笑道:“皇上这么快就从温柔乡里出来了?”钱倧说的好戏就是指这个?让钱佐知道我和他有暧昧却又逮不住任何把柄? 钱佐眼皮不听使唤地跳动了一下“戴悠梦你想死是不是?” 我没说话静静地坐在床边。把头别过。 又是死水一般的沉寂。 “皇上怎么知道瓶儿是循王的人?”我终究还是放不下瓶儿对我的欺骗。 钱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睛里带着几分讥诮似是嘲笑我连自己的贴身婢女都没有弄清楚底细。但他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因为那个香囊。” “香囊”从没想过居然能和钱佐这么平静的说话。是不是夜深了总会让人悸动的灵魂也归于平静? “是。破绽就出在她说的乘云针法。”钱佐缓缓道“乘云针法是汉时的刺绣方法这宫里头会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钱倧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云太妃。云太妃原本就是绣女因为绣出的龙袍天衣无缝被先帝封为云美人。倘若瓶儿只是一个单纯的宫女又怎么会这门针法?她又能去向谁学这门针法?” 好缜密的心思。我心里暗暗思量钱佐连这样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那你和循王?你们是唱的哪出戏?” “这是我们钱家的事你管不着!”钱佐听到这句话却忽然变了脸“朕告诉过你最好不要掺合进来。那个瓶儿朕已经帮你解决掉了你就不要自己生事端!” “谁爱管你们的屁事!”一犯晕乎冒出了几句粗话。对钱佐没来由的火大起来不禁埋怨自己他们两玩什么阴谋把戏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直接无视钱佐也没拖鞋就四仰八叉平躺在木床上。没好气道:“我要睡了皇上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钱佐与我单独相处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对骂中度过的。但此刻的他却突然之间偃旗息鼓了更没有生出手掌过来打我的意思。他忽然一屁股挨着床边坐下眼睛有些迷离的望着我。 ———————— 推荐朋友的书将八卦精神进行到底!!点击: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1t;ahref=nemmnet/shob>《蜀山时代周刊》&1t;/a> 第二十四章 春室(下) 我却也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感觉神经渐渐麻痹四肢有些不能动弹最关键的是脑袋好像进水了一样顿时沉重了百十千金。我不小心瞥见了挨着床的那块墙壁墙壁上有些湿湿的。我也不小心看到了床角落里的一些瓷碎片。 勉强伸手摸了摸完了我暗暗叫苦。我辛辛苦苦酿制的迷*幻*药全部都没了。这瓶精制迷*幻*药可是我辛辛苦苦采了许多曼陀罗花以及其他花卉、草药合成的。手都被那个木捶研钵给弄酸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抑制中枢神经的部分挥性较强的药物已经挥作用了。尽管这瓶子好东西搁置了一段时间毕竟封口不严该挥的都挥的差不多了但是浓缩的精华还是在破碎的时候挥了功效。 我和钱佐都动弹不了。难道我要和钱佐这样对坐一晚上么?脑袋昏沉沉的想。 迟钝的鼻子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桌上的烛台忽然冒出几个零星的火星出啪啪的响声。似乎是遇到空气里的什么物质燃烧起来。 这股香味沁人心脾让人吸了一口就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我忍不住多吸了两口。心想肯定是不纯的迷*幻*药里有什么成分遇着了明火生了化学反应。毕竟花瓣里有各种生物碱那些芳香族带着苯环的有机物许多都有着各不相同的香味。 我看到钱佐的脸上也不禁现出了陶醉的神色尽管他还是带着愠怒但身体还是不经意志左右不由自主地生了变化。 坐在我对面的他脸竟然有些红潮红。我突然觉得脑袋清晰了一些刚才那种肢体僵硬的情况稍有好转但是取而代之的是热。 先是脸到颈一直到全身似乎都有些燥热。我不懂看着钱佐居然开始喘息他看我的眼神竟有些古怪。 古怪其实严格说来是有些有些暧昧和渴望。天那!我怎么会用这样的形容词。但是钱佐的那双眼睛开始从我的眼睛向下转移直到停留在我的胸部。那正由于局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就被另一种火焰给替代了。 但是钱佐这样猥亵的望着我我却提不起任何力气去数落他推开他。相反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蠢蠢欲动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渴望着什么。 糟糕!这是什么感觉?我燥热焦虑急促血液沸腾甚至渴望**。我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两个字:“春……药” 我差点忘了曼陀罗花除了被广泛用于麻*醉药迷药止痛药外还被用作——**。放置了许久的迷*幻*药具有麻醉等功效的生物碱成分挥性较强而其他的杂质本来药性并不明显的却因为沉积变成了高浓度甚至不知道什么有机物质碰到了明火生成了另一种物质……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中招了。 还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真是该找谁报仇去?我的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我想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神经但只是感觉到神经末梢传来的痛觉越来越麻痹。我死死地拽住了自己的衣领但却看到自己胸部起伏得越来越剧烈。我看着钱佐我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的克制力上他不是最讨厌我的身体么?他不是连碰都不想碰我么?可是为什么他眼里却射出无限温柔的脉脉情意?而他那一开一合的双唇以及频繁的吞咽动作无一不昭示着他身体里的欲火比我还强烈…… 天那我盯着他的眼睛现他额头渗出豆大一颗的汗水眼睛里的柔情蜜意转换成了一种燃烧的烈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不!我大喊着:“你想要干什么?”声音有些沙哑但终究是喊出来了。我脑袋里保持着最后一丝空明伸手想要把钱佐推开却现自己的手臂好像被石化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这是什么**?药性这么强?我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 **有很多种。譬如比较常用的一种西班牙蝇也就是斑蝥素它可以刺激膀胱尿道从而提高人的**。 后世合成的一些**譬如亚硝酸异戊酯等可以迅地扩张血管降低血压使皮肤潮热并对心律和心脏功能有影响从而调动人的**。 还有大麻因为可以引起人的感觉和视觉紊乱实际上可以刺激人的感觉器官让人快乐的情绪可以更加的高涨。至于其他使人失去知觉用于**的药物数不胜数。 但是我无意中合成的这种**似乎把以上几种药物的功能都包含进去了。我现在身体燥热口干舌燥我的大脑开始迟钝我的身体不能动弹只能任由那种饥渴的感觉在我体内灼烧。 第二十五章 失身(上) 我心里欲哭无泪为什么在实验室里做不出实验不出文章的我到这里竟然成了一个明狂人?!早知道把这配方拿出去也能申请个专利什么的。 只是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专利可以卖多少价钱的时候钱佐那火辣辣的双唇已经毫不犹豫地往我的嘴巴上贴了过来。 “啊!”我大喊大叫“来人啊!”才说了一句嘴巴就被他粗暴的塞入了他的舌尖。胡搅蛮缠一般的吸吮手掌托住了我的脑袋手指深入我的梢。吻的很用力也搂得很用力。 我拼命的挣扎尽管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尽管我感觉到我的身体甚至在呼吁着渴望着。手只能砰砰地捶着床板但是我的呼喊根本没有人进来探望一眼。我想我忘记上次在冷宫里钱佐捉住我手的时候那些太监全部退出去的情形了。这里是皇宫钱佐是皇帝宫人们知道他进了我的房间不管他做什么太监宫女们也不会进来打断的…… 虽然上下两只眼皮已经很疲惫的想要阖上但我还是死命地把我的双眼瞪大我狠狠地望着他期待最后一线生机的降临。但当我看到钱佐开始逐渐狰狞的表情感觉到他浑身出一种近乎疯狂痉挛地扭曲我除了那一刹那的震惊之外便终于支撑不住昏沉沉地睡去。 区区的**难道对女性和对男性的作用力会有这样大的区别?让女方不能动弹但男性却好像疯了一样不禁力大无穷而且他的神经刺激似乎有些过了头! 然而当我还没想明白钱佐那是怎么一回事我就在他的疯狂和剧烈的喘息下眼皮渐渐耷拉下就在我眼睛阖上的那一刹那我听到自己的衣服出滋滋的一声好像被撕成了碎片…… 接着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再回想的时候只是依稀记得我那已经不受我控制的身体不断向我的神经传导着持续而来的快感和暖流。整个身体似乎浸染在温暖的浴缸里周围是梦幻一般的泡泡我看到我脑海里的星在朝我缓缓的走来睆然的微笑……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当熹微的晨光夹杂着屋外叽叽喳喳叫唤的鸟声洒向床前的时候已经药效散去的我陡然睁开了双眼。 我侧头看到了自己的枕边睡着一个男人一个赤身**的男人。钱佐!他此时正在我旁边睡得酣然。 那么我——自己呢我猛地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差点要再次昏死过去。 我鼓起勇气把盖在我身上的被絮掀起奇迹果然没有生。 我的眼球在那一刻简直就要滚落在地我也是一样的赤条条! 皱巴巴的床身下床单上的秽物痕迹昨晚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尽管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幻想昨晚的一切都是错觉。但是这不是幻想。残酷的事实是我和钱佐有了肌肤之亲还是鱼水最深的那种。我和一个男人上床了!那个人不是星!不止如此他还是我最讨厌的人! “钱佐!”我愤怒了我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肚皮上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我抱着被子拼命地想要找我的衣服却现那些衣服早已经被昨晚上疯狂的他撕成了碎片如蝴蝶般陨落在地板上。 我疯似的用脚踢打他睡梦中的钱佐脸上并没有那股寒气相反是一种温和的安详他的眉头猛地一皱显然是被我踢得疼了。疼你这个人渣也会知道疼吗?我就是踢你千百次把你踢死阉掉都不足以抵消我对你的恨意! 泪水沿着冰冷的脸颊往下流床上的钱佐悠悠转转醒来我忽然伸手赶紧把脸上的泪给擦干我可不想让钱佐看到我现在脆弱的样子。 一只手掌忽然伸了过来轻轻地帮我擦拭泪水小心翼翼地似乎深怕手一重就会把我给捏坏一样。 是钱佐。钱佐能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 这章比较温情点呵呵。:)不过也只是片刻罢了…… 第二十六章 失身(下) 刚刚醒来的钱佐眼里还有一丝懵懂但那双眸子却是干净清亮地如同一颗黑色的明珠。不可否认钱佐没有板着一张脸没有那种让人厌恶的故作冰冷和嘲讽其实也是个让人心动的男人。那一刹那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迷失错愕间竟然差点忘记了他和我之间生的这件足以让我后悔终身的事。 可是人长得再好看又怎样?我执拗地把脸别过把身上的被子紧紧地往上拉。我朝他投去深深的恨意虽然我该懊恼的更是自己。 钱佐微一错愕停留在我脸颊的手忽然僵硬住。他眼里的怜惜骤然之间转换成震怒瞳孔放大又聚拢的时候已经完全被一种灰色的情绪给笼罩住了。 传说中的龙颜大怒?他倏地坐起看到自己赤身**的样子马上从床上跳下一只手指着我的脑壳:“戴悠梦你都对朕做了什么?” 我的天?他居然问我对他做了什么?我还没找他算这笔混帐呢!我还没出声钱佐居然咆哮道:“见鬼!朕居然着了你这个女人的道!戴悠梦啊戴悠梦你以为你给朕下药让朕宠幸你一晚上就可以继续做你的正宫娘娘?做梦吧!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他居然比我还要愤恨比我还要激动。 他就这样赤条条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绕了半天才现自己衣服也没有穿赶紧走到床边把压在我身下的那件土黄色单衣给抽离出来披在自己身上。 我被他重重地一推裹着被子歪倒在床上。 “哈哈!”悲愤的我此时却突然笑了那声音不知有多么凄厉是啊我下的药是我自己制的**我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怨不得别人要怨就只能怨我自己! 一想到此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起转转此时我好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永远不要出来面对钱佐那张让我一见就生吐的脸。我慨然道:“是我就当昨晚上被狗咬了。”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不就是**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这身子是戴皇后的严格意义上说我只是这副**的灵魂占有者。我一个二十一世纪新女性还看不开这点? 钱佐冷冷一哼指了指门口:“戴悠梦给朕滚出去!” 滚出去?这里好像是我的房间。 我抱着被子只把他说的话当作耳边风。看着他那张脸看着他只被一件单衣半遮半掩的身子想着昨晚上的屈辱我就气得浑身抖。 不过看到钱佐那副同样气得苍白的脸看着他那样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我不由含恨讥诮道“皇上生什么气?哦我知道了皇上这次好像没有用替身上场啊。原来这次是真刀真枪呢!” 钱佐眼里迸出的怒火足以把我烧成灰烬他蹙着眉伸出手掌一巴掌就要朝我扇过来。 我把脸凑上能激怒他多少让我的心里平衡点。钱佐的手掌停住了他收住手居然伸手把自己对襟腰间的丝带给系好一边也用我刚刚说的话道:“朕也当被一只疯狗咬了。” 好吧两只狗。 说完他嘴角上扬冲我冷笑:“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朕从没来过这!”他说得斩钉截铁忽然潇洒转身大踏步走出门去。在门外高声喊了一句:“来人。” 他想干什么? 一会儿来了两个垂手小黄门扑通的跪地声。 钱佐大声地说道:“把值日官叫来。”我坐在床上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钱佐想干什么是要对付我么?好吧只要我没死就跟你玩到底。 谁知不到几秒就听到钱佐高声道:“值日官这一笔给朕消掉!朕昨晚上一直睡在德妃那!” 我恍然大悟原来越国的皇宫里专门备有一个记录皇上衣食住行的值日官把他的所有琐事都给记下记录在案以备查询。如今钱佐让那个值日官把停留在我这里的一笔勾销也就是说没有了案底。 钱佐走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战胜的喜悦。 可笑!我现钱佐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像一个智商不过十五岁的幼稚少年除了会摆出一张吓唬人的臭脸根本毫无是处。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面有得色道:“皇上记忆是消除不掉的。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我也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钱佐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凝固的如同一块巨大的猪油。我看到他那凸出的喉结正在上下蠕动眼睛里流露出的盎然杀意使得他看起来就像一只猎鹰。他嘿嘿地干笑了一声再不说话大步流星走出门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抓起床上的枕头朝门的方向扔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谣言(上) 当我找到另一套衣服梳洗整理完毕走出房门的时候南薰宫里的所有太监宫女对我都似换了一副表情。 如果说之前我只是一个小宫女虽然曾经是皇后但众宫女太监对我也只是有些恭敬罢了。见着面也没有什么尴尬。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对我有些敬而远之。或者远远看着我绕道而行或者见到我低算是问个好就赶紧一溜烟小跑那神情就如同看到了外星人一般。 我知道他们虽然知道皇上对我这个废后诸多怨言毕竟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事可是昨晚上皇上和我**过后却又让值日官做“伪账”这在越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所有人都在揣测着这里头的隐情。 他们会猜度些什么? 猜度昨晚上钱佐为何会在和尹德妃都睡下的情况之下突然出现在我这里?留宿了一整夜早上起来却又大雷霆完全不愿承认和我的种种。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有八卦的地方总是能生出新的八卦。即使我不想去听他们是怎么猜度又是怎么散布的但那些流言蜚语还是自己爬进了我的耳朵。 “你知道昨晚上皇上睡哪里么?” “德妃屋里呀还是馨兰姐值夜的啊。她不是才睡下?”被传播的小宫女有些傻乎乎的。 “嘻嘻依沁姐你说皇上是不是和德妃娘娘的感情越来越好了?皇上这段日子天天来呢。”小宫女口中的依沁和馨兰似乎都是尹德妃跟前服侍的人。 依沁是个大嘴巴此时早已经用一种不以为然的口气说道:“你以为皇上来是为了德妃娘娘么?”她左右望了望故作神秘“皇上来是为了废皇后!”声音压得很低低到离她七八米远的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啊?为了废……”那小宫女一副粤犬吠雪大惊小怪的表情又怕自己声音高了赶紧压低道“怎么会?” “怎么不会?”依沁白了她一眼“你知道昨晚上皇上在哪里过夜的?根本不是德妃娘娘屋里头他半夜出来了最后是进了废皇后的房间!” “啊!”小宫女双手掩住嘴巴不用看也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有多夸张。“就睡在那样的屋子里?皇上居然和废皇后?” “骗你作甚!”依沁显然对小宫女的反应很满意“我问你你在外头守夜的时候听过皇上和德妃娘娘有声音没?” 我心里一咯噔这都是什么讨论? 那小宫女似乎不太明白“什么声音?” “笨啊你!”依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是皇上宠幸德妃时他们在床上的声音啊!”依沁一着急直接露骨道。 小宫女这下子懂了不好意思道:“听到过床响。” “就床响对不对?”依沁啧啧道“可是昨晚上皇上和废皇后那声音大的整个南薰宫都能听见!还都是皇上和废皇后的叫喊声我听小德子说越是这样越是快活呢。”她说着咽了咽口水我隔着一层镂纱窗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她的吞咽动作。 我简直要羞愤得投井。难道自己昏沉过去失去知觉了还能出叫喊真是丢脸。她们这一提起不由又让我想到昨晚上的情景拳头垂在粉墙上硬生生的疼。 幸好那小宫女对这个话题不是特别感兴趣早已经岔开话题道:“皇上喜欢废皇后那还干嘛废了皇后呢?” 依沁嚼舌道:“你知道什么皇上废皇后那是另有隐情的。” “啊还有什么隐情?”小宫女对这个话题的兴趣越来越高涨了。“不是废皇后的父亲谋逆篡上所以被牵连么?啊对了我听人说季淑妃怀着的孩子是被皇后给害的保不住了是不是这个?难道这是真的?” “这就说不好。宫里头的主子们有哪个没动害人的心思?”依沁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 “你是说德妃娘娘……”小宫女还没有说完就被依沁打断道“不要胡说。德妃娘娘那么好的人。她才不会……” 小宫女点点头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横竖无人才对自己的妄语放下心来。眼里一脸祈盼。 “我告诉你这都是个表象。季淑妃那事多半是季淑妃一个人在那自唱自和罢了。皇上之所以废了皇后其实还有别的原因。”依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二十八章 谣言(下) 我本来都打算悄悄溜走听到她说得这句话不禁砰然跳得更快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好姐姐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嘛。”小宫女已经开始央求起来。 依沁被她求了两下有着十足成就感道:“好吧我告诉你。皇上对废皇后不好是因为废皇后和循王爷有私情!” “他们有私情?”小宫女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都可以塞进去两个大馒头了。 “是啊。前阵子废皇后的婢女瓶儿不是被许出宫外么?就是给循王爷做侍妾你当是什么原因不过是皇上撞破两人的奸情皇上气归气却又不舍得把皇后怎样最后那瓶儿出来顶包的。” “天那还有这档子事!”小宫女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就差持着个蜡烛了。 我还当那依沁有什么小道消息原来不过是这些。正打算离开却听那依沁继续说道:“我听说废皇后原来没进宫做娘娘的时候就和循王爷相识。我可不是浑说。”那依沁见小宫女一脸不信马上补充道“你不相信我?我告诉你这件事这宫里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是第二个!唉这么告诉你吧我一个表姐原来就在戴家当废皇后的贴身丫鬟她就说废皇后总是乔装去会循王爷不过我那个表姐后来也因为戴家的满门抄斩一同获罪了。唉……我还听说娘娘当时并不是心甘情愿进宫的。我想他们八成原来就有私情……” 我听到这里脑子不由又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依沁这条小道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循王不是已经承认他是骗我的么? 依沁还在喋喋不休“唉你说这事换在宫里其他主子身上皇上能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咱们德妃娘娘厚道人就是娇媚如淑妃皇上指不定都把她们给……”依沁不由打抱不平起来“哪像废皇后明明都被关在冷宫里了皇上终究还是舍不得又放出来就是拉不下那张脸……可怜德妃娘娘昨天还满心欢喜的今天却病倒了。” “德妃娘娘病了?”小宫女一脸忧心忽而低下头“那倒也是换做谁心里都不好受呢……” 我没有再听下去。我对尹德妃多少有些愧疚。她对我也算是好的可我却一再伤她的心。我想跟她去解释钱佐并不是对我有情才留宿我那可是想想始终是说不出口的。难道告诉她昨晚上是我不小心给他下了**?我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 想到钱佐的暴戾还有他昨晚上那狰狞恐怖的表情我不知他还有多阴暗不知在他身上到底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我畏惧了这皇宫不过是披着锦衣玉食外壳的人间地狱。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每个人都固守着心灵迷失了自我。钱佐是钱倧是皇宫里的每个女人都是。 我想要离开这里。这个念头一旦在我脑海里出现就异常的强烈瞬间就生根芽根深蒂固。 我在宫里漫无目的地乱窜。其实越国的皇宫并不大自然不能和故宫相提并论但有着典型江南园林风格的越国皇宫却是错落有致绕山绕水。我并不熟悉这里当我收摄心神的时候才现自己有些迷路了。 我凭印象朝一个方向走去。景致渐渐熟悉起来一股淡淡的花香随风送到我的鼻前闻到这股花香我的心稍稍安顿下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御花园。看到那满园的姹紫嫣红心情略微好些。到底还是对着植物好至少它们不会欺骗人。 御花园尽头是冷宫。我想到在那个院子里与世无争的短暂时光心里多少有些怀念。说起来也许冷宫是这宫里头最后一片净土吧。 我苦笑。双脚不知不觉就朝那边移动而去。如今冷宫里空无一人原来看门的两个小太监早已经干别的去了。只有一把铁锁孤零零地挂在门上铁链子锈迹斑斑。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歪向西边。这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么。我蓦地想起钱倧昨晚上还说今天要在冷宫里约我见面。 心里咯噔一下摸着锁的手赶忙缩回谁知那锁却应声落在了地上。拖着长长的铁链子哗啦掉了一地。 我安慰自己钱佐应该走了吧。他约的时间是正午现在都该下午三四点了吧。我轻轻的把门推开手碰到蜘蛛网差点把自己绕了一身。这才几日没在就被蜘蛛给占据了。 院子里的杂草又郁郁青青地长起来了。忽然很佩服这些顽强的野草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也该同野草一样才是。 正想着屋子里却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我还当戴皇后不会来呢。” 第二十九章 皇位(上) 糟糕!是钱倧他怎么还在? 我强压住内心的惊愕努力保持平静朝他望去。 钱倧带着满足的笑意从屋子里走出来手中执着一柄纸扇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打着一边和善道:“戴皇后能来实在让本王欣喜得很。” 既来之则安之。此时的我已经能把昨晚上的事给基本搁下都说了只不过被狗咬了一口。 “王爷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我见面终究是不便的。”我冷冷地说道。 “戴皇后不想知道本王和你之间的事么?”钱倧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不想。”我断然否决“不错我是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不论之前和王爷有怎样的回忆悠梦都不想知道。” 钱倧并不生气反而是用一种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我“戴皇后人家说到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再回来就脱胎换骨了这句话说得真是不假。要不是瓶儿亲眼见到你死而复生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另外一个人假扮的。” 我暗笑穿越时空借尸还魂这样子的罕见奇事可比假扮要有趣得多呢。但脸上也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在和众多好演员相处的日子里对个人的演技提高也是有极大帮助的。)“王爷来这里只是想要夸奖悠梦的么?” 钱倧仍旧不进入主题一直打着擦边球:“听说昨晚上戴皇后和皇兄一度**了?本王对这件事有些好奇呢。这传闻该是真的吧?” “不错。”我坦然承认。我不动声色地看着钱倧努力使自己不带任何表情。 钱倧继续说道:“不过本王又听说皇上不承认和戴皇后的事这件事也是真的吧?” “王爷想知道些什么?”我淡淡一笑心里有了主意“悠梦都告诉王爷吧。昨晚上那事是悠梦下的药。本来是想把这药用在王爷身上试试药性的没想到皇上来了真是不巧得很。” 绕吧大家都尽情地绕吧你把我绕糊涂我也把你绕糊涂。 果然钱倧眼里闪过一丝迷惑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对着我睆然微笑:“戴皇后的真本事着实让本王吃惊。和戴皇后谈笔交易如何?” “王爷要和我谈什么交易?”我心里突突地跳不知道循王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钱倧笑道:“帮我把钱佐的皇位给夺过来!”他说得轻轻松松就好像在跟我说帮他搬把椅子过来一样。 “什么?”我一愣旋即恢复正常。我早该知道钱倧处心积虑演那么多戏多半是为了那个宝座。对于循王来说除了那最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什么能够让他这么感兴趣?爱情狗屁而已吧。 我冷笑:“王爷想夺权找个人杀了他不就得了。何苦费那许多心思?” 钱倧并不把话题深入只淡淡说道:“没那么简单。若只是随便寻两个刺客就可以解决我也早就被他杀了吧。” 我叹息了一口气宫廷政治的争斗确实不是简单的死亡可以解决的。这中间的学问和秘辛不是我一个头脑简单的理科生能够掺合的。 “王爷是不是高估我的能力了?”我俯身拣起一个石子朝一株药草下弹去躲在那漫步的鸟儿受了惊曶曶扇着翅膀朝墙头飞去。 这宫里头的任何事物都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连鸟儿也一样一个安静地栖息地都没有。 钱倧静静地看着我半晌忽然带着些许思量说道:“戴皇后有多大的能耐只怕戴皇后自己也说不清吧。”他用一种认真的口吻说道:“戴皇后意下如何?” 我轻笑“王爷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呢?”是非恩怨我难道非要卷入这个漩涡?看着钱倧那张与钱佐有几分相似如今连神态也有几分相似的脸不禁有些怵“王爷你当初接近我不过是想让我喜欢上你然后任你摆布对不对?可是如今王爷的计划已经被悠梦识穿了悠梦又怎么会再甘心当你的棋子呢?” 钱倧却比我笑得还欢畅:“因为本王知道戴皇后另一个小心思了。”他说着神秘地朝我眨了眨眼。 我顿时醒悟过来。他说的是质子泽新辰。 昨天我对泽新辰那种痴迷暧昧的眼神肯定被钱倧这个有心人都收在眼里。以钱倧的道行自然看得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第三十章 皇位(下) 天我的心沉入谷底。泽新辰只是个质子身不由己的质子。钱倧对付不了钱佐却不见得不能想办法对付泽新辰。倘若我不答应与他合作钱倧会不会从泽新辰那里着手给我施加压力? 钱倧似是知道我想明白了嘴巴里开始哼哼起昨天泽新辰所吹奏的踏月歌的调子嘴巴里也满是嘲弄的语调。 我抬眼看他目光里不由带了几分幽怨。 钱倧若有所悟地笑了:“看来戴皇后对辰王子是动了真情呢。虽然让本王意外不过对本王来说却是个喜讯不是么?” 可恶的钱倧。我不再说话。这时候说什么话我都处于劣势。 钱倧笑道:“戴皇后意下如何?” “我考虑考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尽量拖延时间。 “戴皇后在考虑什么?只要你答应与我合作我定能玉成你和辰王子的好事。”钱倧冲我暧昧的一笑倒好像我是那种**的女魔头似的什么意思? 我皱了皱眉头“我的事就不劳循王你费心了。循王倒是说说怎么个合作法子?” 钱倧用扇子把台阶上的灰尘给拂去雪白的袍子就这样坐了下去。他优哉游哉地说道:“这个嘛我日后再告诉你不迟。” 我心里憋气冷笑道:“王爷就不怕我倒打一耙把王爷心里这门子好事告诉皇上?” “哈哈!”钱倧毫无惧色“不怕。钱佐知道我的心思这不消说的。虽然皇兄他对你……不过他也不会相信你的。” 不会相信我?什么意思?算了钱佐相信与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想同钱倧这个大阴谋家打哑谜了。 我背转身子准备离开临走不忘补充几句表达我的意思:“王爷你们弟兄两的事我不想插手。合作的事我会考虑。只是还请王爷以后在人前不要再让悠梦惹人非议就是了。”既然钱倧的把戏已经在我面前戳穿他不用在我面前演什么旧情难忘的好戏自然也无需在人前表演对我的缱绻情深。 钱倧却忽然站到我面前冲我灿烂一笑猛地双手捉住我的肩膀又换上了一副真挚纯洁的表情脸上还不忘加上几分忧郁怊然:“悠梦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呢。” 他说着朝我嘻嘻一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恶心! 我使劲把他的手甩开蹙着眉不敢再去看他的脸总觉得多看一眼人就要呕吐一般。现在想到他为了欺骗我而装的百般纯情就浑身颤。 我走出门去一边安慰自己何必为这种人生气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气他之前欺骗我么?还是气他有这样大的野心不安于现状非要把钱佐拉下马? 不过这些又与我有何干系?他们兄弟相残对于我来说难道不该是件好事么?我一下子现自己大脑开始混乱。为什么不答应钱倧的合作? 对答应钱倧的合作!答应他我至少可以谈条件至少可以获得自由逃离皇宫对不对?一想到可以离开这重重樊笼我那沉重的心就在那一瞬间得到释放。 但是我终究没有回去找他。我不知道为什么难不成我还不想让钱佐倒台不成? 当然不会!我赶紧否定自己这可怕的想法。钱佐是谁?是我最讨厌的人最大的仇家!我要让钱佐跌得很惨!摔死他!我恶狠狠地想。 ********** 中秋佳节如期而至了。 在太极宫前的那个广场那里举办着皇宫里一年一度的中秋灯会。当然灯会是属于那些王公贵族和宫里有身份地位的女人们的并不是所有的奴仆都能够参与。更何况作为宫女即便有幸能见识到灯会的繁华却不能享受繁华而是默默无闻的劳碌那还不如一个人窝在屋子里头清净。 我便一个人坐在属于自己的小隔间里。透过隐隐绰绰的树叶那完美无缺的月亮挂在天空正娴静地俯视着地上的一切。 人说千里共婵娟。这千年前的太阳也和千年后的相差无几吧。我心里有些凄然。好歹往年中秋节的时候实验室济济一堂大家一起聚餐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总是比这里的冷清要好过得多的。 “姐姐。”我正一阵神伤却只见门外一个茕茕的身影立在那里衣袂飘飘更衬得她的身子单薄。 是尹德妃。她叫我姐姐。看到她有些苍白的脸我心里终究是有些愧疚。听说她因为钱佐和我的事病倒了。 “德妃娘娘。”我友好的站起来有些意外。“还没有去参加庆典么?” 尹德妃浅浅的笑“姐姐一起去吧。” “啊我不去了。”我去实在有些不合时宜。我才不想见到钱佐那个人渣好歹也是中秋节我可不想自己心里不痛快。 尹德妃真心邀请:“姐姐一个人闷在这里又没有乐子。今儿晚上歌舞甚丰姐姐不去实在可惜了。” ———————————————————— 有多余pp的记得给下面这本《穿越之大唐歌飞》嘻嘻怎么本钵老是在拉票汗啊汗~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一章 中秋(上) 恩快到中秋了祝大家中秋快乐 ———————————— 我蓦地想起泽新辰的踏月歌。心里砰砰直跳。我怎么竟然把他给忘记了。心里暗暗喊了两句该死都把心思放在哪了居然能让我把见星这样的头等大事给忘怀。 虽然要见到钱佐让人十分扫兴可是同时也能见到星那张绝美的面孔对不对? 我不再拒绝顺水推舟的扶着尹德妃伸向我的一双纤纤细手。“德妃娘娘坚持悠梦只有却之不恭了。” 五颜六色的宫灯照映得整个会场缤纷璀璨如同许多闪耀的星星就悬在头顶繁乱中透过令人眼花缭乱的彩灯望向天空越显得那轮暗月形单影只。 几方看台都已经坐满了人身后宫女太监交错地端茶倒水。那些个朝臣穿着颜色不同的官府按照等级入列大多数都恭谨踧踖地坐着小半边椅子一个个假装对看台上表演的戏曲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陶醉其中。 看台上是几个戏子在唱着张生和崔莺莺是元稹的《莺莺传》那些个官员们还是看得有滋有味。看起来越国的皇宫文人气质还满浓的。居然在引领全国时尚潮流的宫廷里放着这种被卫道士所不屑的《莺莺传》。也就是后世的《西厢记》 我心想这些人还挺开放的。 随着尹德妃领着众宫妃按座次坐好又看了一会儿戏钱佐才姗姗来迟。钱佐一来全场所有人都只有敛裾行礼山呼万岁。 我当然不能突兀地站着一边跪着行礼一边在心底暗暗诅咒着他。钱佐巡视了一圈又在宫妃里看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但又没有找到。 他只有着微微的停滞就收拾好心绪招呼众人起来。看台上那些座位并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到底是废皇后按道理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会场。尹德妃也是一片好意想让我来热闹热闹但又不能破坏规矩于是我自动找了偏僻的一隅躲在树下看热闹似的站在那。树下唯一的不好就是蚊虫太多只站了一会儿脸上脖子就被咬了好几口要不是想着能多看星两眼我早就想回去了。 钱佐微笑着让众人平身。一边官腔地说着一些台面上的话也就是喜迎中秋普天同乐之类的陈词滥调。估计每年说的都一样吧。 一时歌舞开始随着丝竹弦乐的加入那欢快的气氛伴随着跳跃的音符使得场上的众人各个都喜形于色。尤其是那些宫妃平日里都没什么娱乐活动也就只有这种庆典的时候能够热闹热闹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竞相争艳。 然而这浮华背后却不知道有多少暗流涌动。 钱倧坐在下王公看台边最靠近钱佐的第一个位置。他时不时地朝他对面的大臣举杯却在仰脖子饮酒的时候朝更远的树下投来一丝促狭的笑意。他视力倒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我。 我不觉有些扫兴。 泽新辰背对我而坐有些局促。我看他酒喝的也不多。别人都加了好几次酒了就他还是那一杯。 酒过三巡泽新辰准备把自己的歌舞给献上了。有一个宫女在泽新辰耳旁一阵耳语退后之后。泽新辰悄然起身。此时众人都是酣然畅快的时候他悄悄离席并没人注意他朝我这边款款走来。 我的目光自从他离开酒席开始就目不转睛地跟着他。可惜这灼热的目光竟没在他的身上得到任何的回应。他沿着长廊一直往这边走渐渐靠近但却没有往树下的我投来任何垂询的目光这里到底是皇宫他一直目不斜视便也渐渐地离我远去。 我微微有些怅然余光跟着他消失在侧门外。只闻得他所过处有一股清新但也淡淡的兰花香味。 侧门外的一个小偏殿里是临时辟出给那些舞姬休息更衣的地方。泽新辰想必是去找自己的舞姬准备表演的事情。 我望着那头只能眺望等待泽新辰再次经过。侧门那突然闪出两个人影我正心头一喜看清楚却原来是两个小宫女。 那两个小宫女一脸愁云边走边商量着:“那个流求王子突然昏倒了咱们是直接禀报皇上还是先跟德妃娘娘说一声啊?” “先过去再说啦。先跟德妃娘娘说吧到底是中秋!”两个宫女急急地奔了过去。都是一副焦急无比的模样。 这对话让我听了不禁浑身一颤泽新辰昏倒了?!他怎么会昏倒?!不知为何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如同浑身上下都有蚂蚁跳跃似的。想到之前星的病不也是有时候这样突然昏倒么? —————————————— 帮朋友求pk票。《满朝文武爱上我》 点下面的图片链接就可以直接给mm投票。 大家看清楚了呵呵喜欢这本书的可以直接投票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1t;ahref=nekbookvoteasppkid=1151target=_b1ank>直接给满朝投上一票&1t;/a> 第三十二章 中秋(下) 这一段将会有点长女主熬过这一截将会有质的改变。 —————————————— 我的心一阵揪着痛。 脑袋嗡的一下血液沸腾人就冲了出去。 ******* 那间小偏殿有几阔几间。我直剌剌就跑进去。 偏殿正大厅的东西两侧各有两间阁子。西边的屋子里满是灯火而东边则是一片黑暗。西边传来一声响声我下意识地就往西边直奔哗啦把房门给一把推开。 脚刚跨进门就看到榻前歪倒着一个人脸向着里面穿着一件极为华丽的长袍。那件长袍一看就不是越国服饰我未及细想心里只想着泽新辰肯定是进来换身服装哪晓得就晕倒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那人面前口里战战兢兢地呼唤着:“星!你怎么了?” 我轻轻把他的头给拨弄过来想看看他的样子谁知我只是稍稍一碰他就应声往我的身上倒来。 我清晰的看到了那张脸不是星的。 而是一个女人。一张绝美靓丽的面孔。 只是那女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我正纳闷当看到那女子的胸口一片殷红脑袋便是轰的一声响所有的担忧、心焦都化作了惊诧和愤怒。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种最老套的栽赃嫁祸的把戏! 真该死! 刹那间我不敢多想丢开那女人我能有的第一反应就是迅逃出门去。 此时的脑子里头一团浆糊我明白也许我冲到门口的时候就会有“闻风而来”的大队人马堵在那等着看这场好戏。 许是我反应的不是太慢我逃出西边屋子耳听得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来刚好来得及把东边屋子里的门给一把推开然后把门掩上。 我趴在门口从门缝里往外张望只见是几个侍卫走了进来门外站着一个宫女待那些侍卫走进来的时候还在门外对里面说道:“就是这里我听到一声惨叫。”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终于能够苟延残喘一会儿的我马上就明白这个宫女肯定是栽赃嫁祸我的知情者。 正想着那些侍卫显然现了屋子里头不知是生是死的绝色美人慌张奔了出来只听一个人急促而紧张地高声说道:“大理国公主遇刺身亡了!” 一个侍卫头领吩咐众人看守住整个屋子自己则快步出去汇报这个噩耗。那些侍卫心知这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不敢妄自行动只得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不让任何东西从自己的眼中逃过。 我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剧烈以至于引来那些武林高手瞬间就把我给揪出去。 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是什么大理国的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了这一步田地我明白自己的处境已经坏到了极点。 大理国的公主被杀这种事放在现代就是外交部长在别国遇害搞不好就闹出什么战争。这个栽赃嫁祸我的人真是狠心果然是无毒不丈夫!要害就害得彻底一点。要是真的被他们捉住并且无从辩解地让他们认为我就是杀害大理国公主的凶手我的小命铁定是要丢掉的。 江山与我换做我是钱佐我显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这件事实在是一件太大的意外我此时甚至只能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门缝外的一切。第一次现我居然会如此被动。 太大意了!我终究一时情难自禁忘记自己是处在怎样一个尔虞我诈的深宫之中。想必这次我会跌得很惨。 我心里剧痛。眉毛鼻子想必都缠在一块了。 古人常言吃一堑长一智。古人又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是典型的属于这种。明明被宫里的那些个妒妇怨妇坑了好多次但人既挺过来了便也把那些事情当作了云雾任其消散。殊不知隐患终究是在的。我若不防患于未然先把那火苗掐灭那么有朝一日那火苗必携熊熊烈火滚滚而来。 可惜如今我虽然懂得了这道理人却已经被熊熊大火给包围了。还不知这次该如何逃离升天。只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倘若此次大难不死我必以我的全力把陷我于死地的人给揪出来必将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我正想着外面已经传来嘈杂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一片火光已经沿着墙根一路往这边蔓延。 他们来了! 我的心沉入谷底。 第三十三章 如意(上) 我心知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我僵硬地站在那一动也不能动但是门缝外的所有都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率先进来的是钱佐。他走得很匆忙衣裾带着风。到底死的是个大理国公主钱佐怎么可能不焦急?紧跟其后的则是尹德妃和季淑妃她们本来就坐在钱佐的左右两侧此时得了消息自然也是第一个进来的。 再接着就是几个大臣。我听见钱佐的声音从那边房间里传了过来。“高腾亮把所有的宫门都给朕封死了。”他的声音是一贯地冷漠低沉但仍旧可以从其中听出几分焦躁与不安。 紧跟进去的季淑妃出一声尖叫似是看到了一具美艳冰冷的尸体一下子有些怕了。钱佐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进来干什么?”他此时想必已经焦头烂额了季淑妃还在这个时候添乱。 旁边的尹德妃颇为理智虽然这两日恹恹的心情不爽但到了这种时刻却也不使小性子。只听她说道:“圣上杀害思慕公主的凶徒一定还在这宫里倒是找到那凶徒要紧。” 钱佐阴冷的声音响起:“宫里宫外都把守甚严能够混入这偏殿而不被人觉的肯定是能在宫里随意走动的人。高腾亮!” 那个名叫高腾亮的御林军都尉刚刚出去布置安防便又进来听候钱佐的吩咐“思慕公主刚刚遇害那人肯定没走远你把刚才到过此处的人都给朕找出来问出来。”他的语气毋庸置疑。 钱佐知道这间偏殿是用来给表演的舞姬优伶换装小憩的地方他号施令道:“这间偏殿的所有人都给朕喊出来!” “还有凶徒行凶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这间屋子都给朕里里外外看仔细了!” 说着钱佐忽然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这间阁子。我心惊肉跳。要是一开门他看到了我会怎样? 果然钱佐手指着门对旁边的人吩咐道:“把门打开!” 我腿僵硬的更是厉害想挪动却也不知怎么动。心里想着那就给钱佐一个惊喜吧。我正想着鼻子里一股幽幽的兰香飘过。肩头有人轻轻拍了一下肩膀。 我一愣但许是我被惊吓地太久了声带也有些生锈只来得及扭脖子却不出任何的声音。 天我后面竟然是星!哦不泽新辰。 泽新辰淡淡地冲我一笑用手指了指上面的横梁我明白过来他是让我和他一起上房梁上躲着。 窗子里映着外面的火光泽新辰的脸带着朦胧的黄色如同一张泛旧的老照片一样。我一下子呆住了恍如梦境。 泽新辰冲我优雅地一笑忽然伸手拽住我的双臂只觉得人猛地一抽力已经被泽新辰轻松地提了起来重心再一下落我已经安安稳稳地坐落在房梁的木椽上。 与此同时房门被重重地推开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说实话此时的我比刚才更担心。我一人被现还好可是泽新辰和我同时被现还是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嫔妃的面这该给泽新辰带来多大的麻烦。 暗杀大理公主和废后一同出现在凶案现场这景况一定糟透了吧。我不禁回眸想看看泽新辰的反应。却只见他一脸淡定地盯着地面。 但另一双眼睛却瞄住了我。 房梁上还有一个人。那人正用一种玩味的眼光看着我。外面的灯火烛光已经延伸入内我清楚地看到了这人的脸庞。 这是个长得颇为娇俏的女人说起来和季淑妃倒是一个类型的娇小玲珑。季淑妃模样确实周正玉雕粉琢眼前这女子的娇媚虽不比季淑妃的妖冶动人但也不像她那般矫揉造作。这女子的眉宇之间还有着几分英气。 她是谁?我瞬间将她打量了一遍穿着流求舞姬的衣服真的是流求的歌舞伎么?不像! 我还没想明白她和泽新辰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听见对面屋子里传来季淑妃的一声高喊:“呀地上那是什么?”这一声喊叫瞬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甚至连打着灯笼进入的御林军也马上转了向。 季淑妃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呀这不是戴皇后的那个荷包么?”我不禁纳闷到底是什么荷包但听得季淑妃这话也知道她是在栽赃嫁祸我了。 ———————————— 本钵后(女主后妈自封为后)替一小色女恳求大家收藏丫的书。 下面是链接大家点进去收藏之!书很好看滴大家看了就知道呃~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三十四章 如意(下) 眼皮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旁边那个女子不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边耳朵一霎时变得灵敏得很。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季淑妃在陷害?可是为了陷害我把大理国的公主都给干掉了季淑妃还真是舍得下重本! 她的这一句“戴皇后的荷包”顿时让当场一阵哗然到底有不少文武大臣在场且不论这句话的真假季淑妃至少先声夺人废皇后把大理国公主给杀了? 钱佐马上申斥道:“淑妃不要胡说!这个荷包是戴悠梦的吗?!”他居然还为我说起好话。不过我才不稀罕。 “我和德妃姐姐都在冷宫见过这个荷包的。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季淑妃似乎铁了心要在众多人面前把我给捅出来。我知道她拿的是什么荷包钱倧的那个“只羡鸳鸯不羡仙”。她肯定是有心把那个荷包拣着了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 不过说实话季淑妃即便自己随便捏造点别的什么推在我身上效果也是一样的。她今日底气十足因为这帮大臣里头就有她的老爹——兵部尚书季直良。季直良和尹德妃的老爹尹天照分掌兵权季直良在场本就放肆的季淑妃腰板挺得更直了。 身后有手指轻轻地戳了我两下我返转头是那俏女郎她冲我暧昧地眨眨眼看样子她倒也是个明白人。 钱佐没有说话倒是钱倧忍不住嘟嘟囔囔道:“好端端的戴皇后干什么要杀公主?” “哼!”这一声轻蔑地鼻音是从季直良那出的“既然是妒妇自然看不得大理国把公主嫁给皇上!原来这种事情就不是没生过!” 原来这个大理公主居然是大理国献给钱佐做妃子的。没想到如今却死了。 那个季直良和季淑妃父女同心此时当然帮衬着自己的女儿“有其父必有其女!这种女人就该老死冷宫。”他毫不避忌地在那里数落着我他当然不用避忌我戴家早已经连根拔起有谁还会对一个废后顾及?然而他的言语里似乎也充满了对钱佐的微词。 冷宫?不就是钱佐放我出冷宫的么?他对钱佐的作为也甚是不满吧。对于季直良的当面“忤逆”钱佐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季大人管得未免太宽了!”算是示警。 我冷笑钱佐这个皇帝看来做得并不安稳。他能够把戴家连根拔起靠得正是季直良和尹天照。可是盘龙虽灭却来了两只踞虎。钱佐终究还是有所顾忌的。 此时屋子一下子黯然下来鸦雀无声寂静地如死水。 尽管季淑妃的那个荷包根本不能证明什么但指向我的矛头已经都挑明了。钱佐冰冷空洞的声音在屋子里盘桓:“戴悠梦呢?去把她找来!” 外面传来高腾亮的声音:“皇上所有的歌舞伎都在外面候着了。”细碎的脚步声朝外远去。 火光在另一侧闪亮。 原来歌舞伎并不是在这边小憩。而是殿旁竹林后的小跨院里。这间偏殿只是单独辟给大理公主的。 长廊转弯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偏殿我自是先入为主地就进了这屋子直接着了道。 身后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戴皇后许久不见。”她的声音压得极低。毕竟屋子里虽暂时没人但整个殿宇都笼罩在御林军的包围之中。 泽新辰的脸上现出一丝讶然似是没料到我是皇后。他旋即现出一丝善意的忧色:“你被人陷害了。” 这个女人是谁?我看了看两人直觉告诉我他们两的关系不简单。 那女子看到我的茫然不禁莞尔一笑“皇后娘娘想必不记得我了在下流求玉如意。” 玉如意?这名字有些耳熟。 想起来了钱倧的人假扮舞姬行刺的时候钱佐提到过这个名字他说“你觉得玉如意会傻到让自己的舞姬行刺朕吗?她还想不想让泽新辰回国了” 这个玉如意看来身份不简单和泽新辰的关系也不简单。 我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不禁有些失落。 泽新辰看了玉如意一眼说道:“现在怎么办?怎么出去?” “大理公主……是你们?”我吓了一跳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他们又怎么会嫁祸给我? “这么巧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泽新辰显得有些无奈“现在恐怕出不去了。” 玉如意目中无我地对着泽新辰说道:“早知道我便不扮舞姬来此了。”她说着眼波流转眼珠子望着泽新辰。 我知道了。玉如意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假扮成舞姬混入了皇宫按道理她似乎该呆在流求而不是出现在越国。所以她化妆潜入。泽新辰和她找个僻静的地方“幽会”却不想这座没人的偏殿突然成了凶案现场。 现在我们三人都困在此处。 “你们看到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 陷害(上) “你们看到了什么?” 玉如意摇摇头。想想也是他们两人躲在这里“与世隔绝”哪里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事? 此刻我居然有些酸意。 三个人挤在梁上刚才的紧张换做了浑身的汗。我擦了擦手心。 玉如意打量了我一番“皇后娘娘似乎树敌颇多。” 我没有说话看了旁边闷不作声的泽新辰忽然想到那两个说泽新辰晕倒的宫女。 脑子里有些混乱。难道这一切都是季淑妃陷害我?那么她也看出我对泽新辰的另眼相待? 仅仅是这倒也不是一件稀罕事宫里眼线海得去了。但是季淑妃能恰好算到我会因为泽新辰的“晕倒”而进偏殿那她也太冒险了吧。 万一我没进去呢?好歹是大理国的公主一旦她杀人嫁祸未遂而被戳穿季淑妃只会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用一个大理国公主的性命来赌这样不确定的一件事季淑妃还不至于下如此大的血本冒这样大的险吧。 可如果不是真相又是怎样?想到季淑妃提及那个荷包她那咬牙切齿以及幸灾乐祸的面孔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论如何这个女人已经设计过我太多次了。 眼皮不自禁地又跳动了几下我摸着身下的柳木稍稍有种实在的感觉。倘若此次大难不死我必要想办法把季淑妃给除去! 身旁的泽新辰叹息了一口气对玉如意说道:“如意这次只怕脱不了干系了。你又何苦来此?” 玉如意伸手碰了碰泽新辰眼睛里秋水横转:“你那不足之症若不再治我只怕……” 泽新辰无奈地摇摇头看向玉如意示意她不必再说。 不足之症?泽新辰有什么病吗?玉如意的话让我心里顿时塞入了一块巨石“王子有什么不足之症?”我再看泽新辰怪不得他看上去如此忧郁其实他是因为身体虚弱也不知有什么病痛在身加上离乡背井自然是整日恹恹的。 泽新辰和玉如意都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因为她们都从我的眼眸中读出了“牵肠挂肚”这个词。 玉如意有些玩味地看着我一边说道:“肾虚肝弱血生机他得的是血证。” “血证?”我脑袋轰轰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就要坐不住摔下去。星!他和星居然得了同样的病!他不是星又是谁?! 血证就是古代对白血病的一个笼统的称呼。 眼睛一下子模糊了。我别过脸不敢让玉如意和泽新辰看到我此时百感交集的泪人儿。 星一定是星只不过他暂时不记得我罢了。我喃喃地对自己说但心里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星的病魔也伴随着星一同来到了这个时代。 我正想着却觉得背后一阵刺骨的寒风闪过那种寒气让我霎那间就联想到“杀意”有人要杀我? 返转头泪眼婆娑中只见玉如意一脸森然地看着我她的手高悬着但悬而未下因为泽新辰忽然张开手臂护在了我的半身。 “如意你干什么?!”泽新辰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是他的愠怒还是让他的分贝大了好些。 然而玉如意也是一脸不甘心我擦了擦眼让自己看得真切些玉如意依旧死死地盯着我两只眼睛如狼一般似是伺机而想让我一招致命。 她低低地对泽新辰号施令:“你让开!” 泽新辰却也执拗上了有些不置信地对着玉如意“如意!你杀了她也救不了我!” 我明白过来玉如意想趁我不备突袭我却被泽新辰挡了回去。 玉如意也是一脸不信地看着泽新辰她眼里的惊诧和羞愤渐渐浓郁:“你居然为了她!你……你是不是疯了?!” 玉如意是个烈性子此时因为泽新辰的忤逆显得有些不理智忘记了外面有众多围兵当着我的面告诉泽新辰她的筹谋:“他们要的是杀死大理公主的凶手他们要捉的人是她!只要所有人都只注意到她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我才可以去为你找药啊。新辰!”玉如意捉住泽新辰的手臂似乎想通过撼动他的手臂让他清醒过来。 但是泽新辰却更是不依“如意这是你吗?我就算死也不做这种事!” 第三十六章 陷害(下) “现在不光是你死的问题还关系到整个流求!”玉如意的火气渐渐往上升腾她和泽新辰居然对峙上了。 “玉如意说得对。”旁观了那么久看着泽新辰为了我和玉如意杠上了心里一股暖流涌动“若是让钱佐现你们传扬出去说是流求国王子杀了大理公主流求只怕会有一场纷争。到时候血流成河山河破碎王子心里又怎生过意的去?” 我的说话让泽新辰和玉如意都现出惊愕之色他们当然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之间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泽新辰他又哪里知道即便玉如意不下手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他周全。 因为他是星是唯一的星。 玉如意想的确实有道理声东击西。钱佐和所有的朝臣若是现我留在这屋子里自然会认为我和此事有关以季直良和季淑妃的心思必然会挑起所有人的激奋把矛头都对准我。只要玉如意和泽新辰藏好还是有极大的可能蒙混过关。 “这深宫中有治血证的药么?”我看向玉如意。 作为女人还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对于我的心思玉如意多多少少是看出了些苗头她眼里闪现过一丝不解平添了几分惆怅。她兴许在想自己没在泽新辰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在他与我之间究竟生了些什么吧。 玉如意揣度着我的心思终究还是说道:“皇宫里有一枝千年血伏参可治血证。” 千年血伏参?我居然没有听过但是血伏参也属于人参吧人参补血是可以但是能治白血病么? 我没再说话。毕竟中国的传统中医博大精深这些稀罕的东西能治也说不定。有希望总是好的。 “好!”我只片刻的停顿便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们藏好。我引开他们。” “不要!”泽新辰瞳孔放大他怎么也闹不明白我为何会这般对他“躲在这也许可以……” “别傻了!王子不是也说会脱不了干系么?”许是自己下定了决心心里却变得异常的平静我睆然微笑“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把这屋子搜个干净。王子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流求想是不是?再说王子若能治好血证我便值得。何况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是凶手不会有事的。”我忍不住放肆的去握了握泽新辰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但我握着却觉得甚是温暖。 看着他那双满是忧愁的眼睛我奋不顾身地从梁上往下一跳和地板来了个亲切的接吻动作。 咚——啪! 自由落体的我瞬间就感受到因为接触到地板而浑身剧痛的触觉。还好这偏殿并不太高否则我铁定会摔的头破血流。 我不敢回头往上看自己这样子肯定比狗吃屎的姿势差不了多少。 这声响很快就惊动了门外的人我本来打算冲出门去可是当那些侍卫冲进来的时候我只来得及转过身坐在地上揉膝盖。 火光照亮了房间那灯笼里的烛光如同熊熊大火一般好像要瞬间把我给吞噬掉。门外的人一个个变成了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的虎狼奸邪地望着我。 “是你?”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诧只是这惊诧之后的每一张脸都幻化做各种其他的神色钱佐的愤怒钱倧的焦虑季淑妃等人的幸灾乐祸以及一片冷漠。 季淑妃和季直良的脸上都不自禁地贴上了喜色他们看到我的第一眼是意外的惊喜。而不是理所当然。 莫非这次阴谋并不是她所预料的?我冷眼旁观丝毫不像刚才那样胆战心惊。许是因为心里有了寄托此刻的我竟生出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情绪静下心来反倒能看到众生相。 “怪不得皇上差人去找废皇后找不到原来躲在这里这次人赃并获皇后没有话说了吧?”季淑妃一旦恢复了理智马上就落井下石起来。 钱佐和钱倧都忍不住往横梁上一看毕竟我这架势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我心里一跳也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他们两的身影?我渐渐放下心来玉如意和泽新辰定是趁我跳下的时候也转移了阵地。 两人并未被现。 尹德妃看着我眉头一皱脸上现出不忍之色“姐姐怎么会在这里?”她回望钱佐“皇上这事我看只是个误会。” 第三十七章 牢狱(上) “误会?”季淑妃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若不趁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文武大臣的面把我给定了罪也太不符合她的性子了“哼德妃姐姐也想得太轻巧了吧。她一个人好端端地干嘛躲在这里?我看九成是杀了大理公主之后被人现了没来得及逃出去就躲在这。” 她说得倒是在情在理。无论是谁出现在这屋子里都是最大的嫌疑更何况我还被他们冠上了“妒妇”这样一个头衔。杀人越货的事干的多了不足为奇。 “那大理公主武功了得皇后怎么可能杀得了她?”钱倧在旁边忍不住插话道。他看着我眼里流露出星星惙惙让人看不出是真是假。 “皇后的手段多着呢。什么药不会下?”季淑妃眼里闪过一丝诮笑我知道她暗指什么“再说循王爷怎么知道皇后会不会武功?王爷和废皇后很熟么?”季淑妃一句话倒是把钱倧和钱佐都给噎着了我看到钱倧闭了口钱佐眼里满是不快。 季淑妃一张巧嘴别的不会说起话来倒是颇有一套。她见众人都默不作声干脆把我往狠里推“废皇后的本事恐怕多着呢上房梁杀公主又算得了什么?只可惜夜路走多了终究遇着鬼这次只怕天理难容了!”她说着杀意猛现两只黑色的眼珠子简直变作了血色的利箭呼啸而来。 “够了季淑妃!”钱佐有些不堪忍受“谁是凶手朕自会让刑部的人去查个水落石出也定会给大理国一个交代你又何必在这里牝鸡司晨?!” 季淑妃当即呆在当场眼角里泪水涌动说不出话来但皓齿却咬着下嘴唇咬得毫无血色心里那个恨只怕可以召来无数怨灵。 “呜呜呜……”一阵哭声从我的嘴巴里传了出来我心里暗笑今日我算是豁出去了季淑妃和我玩耍赖是么?我也玩次给你看! 我的哭泣顿时惹来众人的注意我于是抽噎着自言自语道:“悠梦也不知怎么会在这里更不知怎么就在梁上了。季淑妃说我会武功我若会武功又怎么会好端端地从梁上摔下来?我若会武功怎么可能逃不出去?” 我说着欷歔着耸肩抽答揉着自己确实疼痛的双腿几颗泪珠子也适时地滚落下来。 “皇上悠梦定是被人陷害。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大理公主悠梦又能从何得知大理公主所在?又何苦去杀她来着?”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狡辩和推脱是我暂时能做的事。 钱倧在这个时候倒是和我同一战线马上就插话道:“是啊皇兄大理公主献舞一事皇后又怎么会知道?皇兄应该也不知道大理公主在此歇息吧?” 钱佐不说话。他这人还真是奇怪。季淑妃给我扣帽子的时候他不满;钱倧为我开脱的时候他又不做任何表示。 尹德妃却突然眼中一动跪下道:“是臣妾让公主在此稍息的。皇上要怪就怪臣妾但臣妾没有害死公主戴娘娘也不会生这心的。” 是了这些事情都是由尹德妃安排的如今钱倧一句话倒似是把她也给牵连出来了。 钱佐把尹德妃双手扶起一边宽慰道:“不关德妃你的事。” 季直良此时却突然跪下口口声声地呼了几声万岁慨然道:“皇上这事事关我越国和大理的邦交。大理公主刚刚入宫就遇害皇上必须得秉公办理才能给大理国一个交待。切不可因为一己之私而偏袒了谁这祸害的可就是咱们越国的百姓那。” 他这一呼唤其他几个大臣都识时务地跪下了。在他们眼里钱佐此时是在偏袒我他们在劝他把我交出去么? 钱倧眼波一流转忽然说道:“是啊皇兄这事一定得查个水落石出。”他转头问我“那个荷包你又怎么解释?那公主身旁怎么会有你的荷包?” 我望向他钱倧是在帮我。我心领神会赶紧讶然道:“荷包?什么荷包?” “季淑妃在公主身旁捡着你的荷包了。”钱倧不动声色道。 “王爷说笑了。悠梦从来不戴什么荷包何况如果悠梦真有心要杀公主怎么会蠢到把那么大个荷包留在那?”我开始和钱倧一唱一和了“皇上诸位大人都恳请皇上秉公办理切莫偏袒皇上虽然悠梦孑然一身但公道在人心还请皇上还悠梦一个公道!” 季淑妃脸色一变傻子也能听出来我在说她陷害我了。其实事实上那荷包是她偷偷丢在屋子里头又假装拣起的她本想嫁祸给我哪里知道自己画蛇添足倒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钱佐的脸更沉了他深深地望着我对我的不满写满了整张脸。我沉入谷底钱佐安着什么心思我现我最不了解的人就是他最无法揣摩的就是他我甚至不知道从他口里说出来的下一句话到底是帮我开脱还是顺了季淑妃的意让我去死。 涔涔的汗浸透了我的衣服。 第三十八章 牢狱(下) 季直良和季淑妃父女性子都一样的毛躁听到我把责任推给季淑妃马上大雷霆也顾不得皇上在场就蹭地站起反身想要去拔身后侍卫的剑口里高喝道:“你这祸害的妖女还嫌害我家盈儿不够么!” “放肆!”钱佐和钱倧同时呵斥。 “皇上面前岂容你舞刀弄枪?”钱倧在看到季直良拔剑的当头忘记掩饰他自己眼里的坚毅昙花一现。 我暗笑到底是功力不够。他的破绽钱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季直良也是一时血气上涌没有按捺住自己的性子。被两人一喝马上现自己有些越位季直良说到底是人臣况且这么多人在场他这般放肆钱佐完全有理由治罪。 季直良丢盔弃甲马上束手跪倒闷声道:“臣一时糊涂皇上恕罪。” 钱佐仍旧不说话。 屋子里鸦雀无声。 许久钱佐端详了我半天下令道:“这件案子交由尹天照和刑部共同审理来人把戴悠梦给朕押回冷宫严加把守这里也给朕守死了不许任何人进入。” “皇上这有所不妥!”不知是哪个大臣忽然出言反对道“既然交由刑部审理戴悠梦理应押入刑部大牢。” 这句话立刻换来了季直良的赞成。 钱佐于是不动声色道:“好那就将季淑妃和戴悠梦一并关入刑部大牢。朕秉公办理定会法办真凶!”既然我已经把季淑妃给质疑了钱佐当然也没有理由无视我的申诉。 有趣钱佐让季淑妃陪我可不有趣么? 季直良正要辩驳钱佐却被转移了注意力。 “德妃?你怎么了?”钱佐的手臂忽然被尹德妃猛地拽住他蓦地现身旁的尹德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身后的床榻。 尹德妃的话让我心惊肉跳。床榻? 难道说泽新辰和玉如意就藏在那了?我不敢回头心里如同一团糟透了的乱麻。泽新辰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定是刚才这边一闹腾他在那动弹了一下被人觉。 我费了这么些心思不过是要保住他如今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钱佐听到尹德妃一提及马上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朝旁边的侍卫一使眼色那些个侍卫心领神会立马抄了刀剑一左一右就小心翼翼地朝那边逼近。 我闭着眼睛不敢回头结果是什么我已经猜到了。若是我谋杀大理公主的动机还有些牵强那么加上大理国质子就好说了。 哗啦一声巨响床榻分崩离析瞬时倒塌。床帷之后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一切尘埃落定了吧。 泽新辰避无可避得站了出来他和玉如意就躲在那帷帐之后。 没有人料到原来这屋子里还另外藏着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空气好像被喷上了干冰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 “流求女王也在这?”钱佐那深邃的眸子里添上了一层看不清的薄雾事情复杂了。 原来玉如意是流求女王?那泽新辰又是什么王子?这都是什么关系? “皇上现在真相大白了!”季直良没想到会一下子翻过身来“他们流求想挑起我越国和大理的纷争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理由实在太贴切了!我承认。怪不得玉如意不愿现身她是流求女王本该在流求现在贸然乔装出现在越国皇宫还正好赶上了大理公主遇刺两人甚至鬼祟躲藏。 还有什么比这更凑巧的事? 一切都无需辩解了。 “皇上戴悠梦勾结他国陷害吴越狼子野心其罪当诛!”季淑妃再度恢复了咆哮。不用她补充其他的人也纷纷倒戈偏向季直良。 没有人会再认为是季淑妃陷害我了。我和玉如意、泽新辰同时出现在凶案现场还偏袒他们的事实已经铁板钉钉。 钱佐的眼中满是困惑和愤怒他兴许之前还认为我是被陷害可是现在他却怀疑了。他本就对我不信任不是么? “来人。将戴悠梦押入刑部大牢任何人都不准接近!流求国王和质子暂请回质子府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女王和质子不得出府!”钱佐毫不客气地下了令。他看我的眼里又是那种恨意萌动。 刑部大牢…… 看来我这次难翻身了。 我凄然地回头看了泽新辰一眼他眼里满是忧色只是如今他也自身难保了。 真相?会有真相么? 我被那些侍卫拖走的时候瞥见了钱倧他正殷殷地望着我。我心中一动他难道要救我么?我现在竟然有些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第三十九章 分析(上) 刑部监狱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作为废皇后的特殊待遇就是把我单独关在了一个小号的重重铁锁的牢房里。敲了敲厚厚的石壁我知道这牢房该是重中之重想越狱不太现实。 牢房里的饭菜不太好吃。我吃了一顿和老鼠打了一夜的交道等到第二日到了吃饭时间牢门突然打开了。 后面狱卒的声音传来:“快去送饭。” 一个别扭的女声喏喏应道。我看去只见一个体态臃肿但块头颇大的婆子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这模样真奇怪。 “你是谁?” 那婆子抬头看我窗外微弱的光亮扫进来照着她半边脸。彻底吓了我一跳。 “扮女人也不扮好看点诚心吓唬我么?”来人是钱倧。 钱倧嘻嘻一笑不再用那蹩脚的假音说话“皇后真是厉害旁人若是到了这步田地早就神志不清了皇后居然嬉笑如常。” 我往外探望了一下也不知有没有耳目。 钱倧笑道:“放心这里我已经打点过了。都是我的人。”他说着一脸随性。 我看着笑靥如花的钱倧对于他的能耐实在需要重新评估。 “外面情形如何?”我怎么会不在意生死?这关系到星的命啊。我昨晚上想了一夜总觉得没有头绪。 钱倧不再嗤笑实话实说道:“对你很不利。有人看到你在辰王子入偏殿后就尾随他进去。之后就有人听到尖叫御林军冲进去的时候思慕公主就已经遇刺身亡了。” 我点了点头想来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真正的凶手否则我和泽新辰铁定是要当替罪羊的。 “你到底为何进去?”钱倧当然不会相信我是哭诉时所说的被人弄上梁去的。 我看了钱倧一眼现在只有把希望都押在他身上便不再隐瞒:“我看到泽新辰从座席上起来往偏殿那里去了后来就有两个宫女慌慌张张从那边跑出来一边说着辰王子晕倒了一边跑着像是要去汇报。” “你听了这话就往偏殿去了?”钱倧看着我的眼睛眼里有一丝玩味。 “是。”我坦然承认“循王你也知道我关心泽新辰自然就着了道。” 钱倧听到这话倒一下子没了语言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戴皇后变心倒是变得快。”我一愣没太明白钱倧的话只那一下子人走了神蓦地想到德妃的婢女水沁说的话她说戴悠梦未入宫的时候就和钱倧有暧昧? 这……到底是…… 我收摄住心神现在可不是想这些风花雪月的时候。 “我到偏殿的时候看到西边屋子里有灯火那边还传来一声响然后就冲进去……”我详细地把当时的情景都给回忆了一遍一字不落地告诉了钱倧。 “这么说来凶手是等你进偏殿正门的时候把思慕公主杀了然后放出声音吸引你注意在你推门的当头从窗子里逃出去了。”钱倧分析道“然后这个凶手或者是凶手的同谋就告诉御林军说听到尖叫让御林军进来查看。” 我摇了摇头整个过程我都已经想过很多遍了说道:“你不是说思慕公主会武功吗?如果说凶手在我进门的时候才杀公主那公主怎么会不反抗?” “公主是新死不久这一点我和钱佐进去的时候看伤口便看得出来。况且如果她不等你进去再杀公主万一你没有进去那她把公主杀了不就白费力气了?”钱倧说道。 “这一点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想要嫁祸于我的人自是看出了我对泽新辰的意思但他怎么就能这么肯定我会为了泽新辰的晕倒而进入偏殿?她若是先杀了公主未免下了血本但若是等我进了偏殿再杀岂不是又迟了?” 这一点我想过很久但这一次对着别人说倒是一下子触了我:“我知道了!定是有人事先给公主下了迷药!”我把我自己所想的全部罗列出来:“公主屋子里头没有打斗的痕迹那公主的武功自然是派不上用场凶手先给公主下了迷药待确定我进来的时候就补上一刀然后从窗子逃走。” 钱倧等我说完看了我一眼带了几分赞许说道:“不错仵作已经查探过了公主在被刺之前全身就已经僵硬但可惜却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第四十章 分析(下) 正常他们又不能查验血液里有什么特殊的药物成分只能通过表面的观察当然只能知道现象而不知实质。我心里默哀着。“有机会你带我去看看公主的尸体。”在我看来大理公主肯定是被人下了什么药然后导致全身僵硬用的是什么药?兴许是个不错的线索。 钱倧笑了:“你怎知我能否带你去看尸体。明晚吧我得布置周全才行。” 这家伙又在炫耀他的能耐了。 虽然钱倧这家伙很可恶但是现在要救泽新辰救我就必须全部仰仗他了。我点点头不再和他对着干诚挚地说了一声:“那就拜托王爷了。” 钱倧坏坏地看着我突然眼波流转把我的身子从下往上扫量了一遍笑道:“为啥觉得皇后在这里越让人心动呢?” 我白了他一眼暂时不想和他正面冲突岔开话题道:“王爷有没有办法找到说辰王子晕倒的那两个宫女?对了还有那个对御林军说听到尖叫声的宫女。”我昨晚上努力在想两人的模样虽然记得模样但却画不出来两人长得也无甚特色只依稀记得有个宫女锁骨处似有颗黑痣我把这告诉钱倧若是找到那两个宫女应该也是有线索可寻的。至于那个谎报消息的宫女只闻其声就更不好找了。 钱倧勉强地点点头。 我知道他的意思那三个宫女既然已经暴露多半是不会再出现在宫里头了。 钱倧怔怔地看着我忽然出声道:“戴皇后认为是谁杀了大理公主嫁祸给你的呢?”他说这话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这个问句让我的心不禁一颤。 是啊到底是谁害我? 寻找线索是为了证明我和泽新辰的清白可是事情为何生倒也需要直觉的揣测。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或许是学理科的总是喜欢用证据说话我竟然心里头没有真正去猜测。我看向钱倧他此时双目炯炯有神眼里头似乎藏着话。 “王爷想着的是谁?” 钱倧微微一笑居然话里有话道:“看起来是反而不是;看起来最不可能的倒最有可能。戴皇后你说对不对?” 我玩味着钱倧的话。他说的“看起来是”的想必指的是季淑妃吧。 在我看来季淑妃的智商还不够高看她嫁祸的手段就知道了。她和她的父亲季直良都属于小肚鸡肠的人心肠虽然歹毒可惜手段差了点一点小心思都放在了表面上让人一眼就看穿。 这件事她所做的不过是在旁边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我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否则也不会露出那样一个欣喜的表情了。 那么看起来最不可能的呢? 我的心猛地一颤。眼前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我望向钱倧只见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瞅着我似是捕捉到我心底深处那一瞬间的惊诧。 我感觉到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有那么一个人知道我站在哪里恐怕也已经看出了我对泽新辰的心思而且安排大理公主歇息的住所只要她愿意布置这个局对于她来说恐怕都是小菜一碟。 德妃。这两个字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时候我竟然有些堵。 我的脑袋有点涨涨的我想要否决这个答案但是又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人选。一个堂堂的大理国公主怎么可能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带在身边呢?虽然说宫里宫外御林军无处不在保护皇宫周全可那偏殿到底在宴会现场不远应该是保护的重中之重怎么会一个御林军都没看到?倒是那宫女一嚷嚷瞬间来了几个。 说实话德妃绝对是最有便利阴谋陷害我的人。 我忽然想到那一幕要不是尹德妃说听到床榻那边有动静我说不定能让泽新辰平安躲过这一劫。也正是德妃那看似不经意的一声惊呼只一招就让我满盘皆输。 尹德妃到底是怎样一个性子?还真是很难说。她平日里的温和是不是都是假象。也许一切地一切都是她在兴风作浪? 想到她好说歹说劝我去中秋夜宴安排我站在那样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设计一切只等我自己去钻便觉得可怕。 我不禁又是上下一抖。 可是她又为何要陷害我呢? 我暗笑自己的白痴后宫中的女人们害人需要理由么? 第四十一章 劫狱 但是一切都是猜测吧我摇了摇头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太愿意去怀疑她。虽然瓶儿的事已经让我知道人心不古可若是这世界上无人可信却又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我顿时陷入了一种可怕的状态。 我甚至在说服着自己什么。 然而钱倧却好像唯恐我脑袋闲得慌“戴皇后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了。”钱倧在旁边不禁莞尔一笑。 我看向他心中忽而又觉得难道钱倧就这么值得相信么?他何尝不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以他能够自由出入大牢还打包票说能带我出去他的本事也不会比尹德妃差吧。若是他愿意这件事也绝对不难。说不定他为了能和我结成同盟先害我再救我然后揪住我和泽新辰的把柄让我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好逼我就范。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晃了晃脑袋制止自己胡乱想下去。若是这样个猜法每个人都会有嫌疑了。 用证据说话!我正了正自己的思绪无论杀人嫁祸的人是尹德妃抑或是别人我都必须拿出证据。真相是什么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怎的我忽然忍不住向着钱倧问起了钱佐“皇上是怎么看这件事的?”以钱佐的聪明应该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钱倧一愣似是没有想到我会问起钱佐其实我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在意钱佐的看法。估计是刚才脑袋昏一时意识乱了。总不至于我对他抱有希望认为他可以解救我吧? 钱倧嗤嗤一笑:“你认为他会怎么看呢?说实话皇兄他虽然对你念念不忘不过江山美人我想对于他来说肯定会选择前者吧?戴皇后或许皇兄在没看到流求质子的时候还有心救你不过他既然送你来了刑部你就该知道他已经放弃你了。” 把我送到刑部就算是放弃我了?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我不解的眼神钱倧冷笑道:“你放心虽然他放弃你了但本王可喜欢得紧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吧。” 说完钱倧拎着那个食盒便又重新佝起背变成一个老太婆蹒跚地从牢房里退了出去。重重落锁的声音让我的心又跌入了谷底。 想到钱倧说钱佐对我的放弃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 然而很快我就领会了钱倧话里的意思。 夜晚的时候又有婆子来送饭了。 平时送饭都是傍晚时分太阳还没有完全罗衫但这次已经入夜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外面透着隐隐的火光。 然而在那个送饭婆子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杀气这种东西在死亡离自己很近的时候绝对能够通过第六感强烈地感觉到。 我蹭地站起一边往后退却高声地喊道:“你是谁?”我心知外面有钱倧的人我必须大声吸引人的注意。 然而一个“你”字刚刚出口我就再说不出话来那婆子手中的一颗石子撞在了的胸口噗噗只感觉一股气流变成了一个塞子塞住了我的喉咙。 完了被点穴。 那婆子扯出了一根长长的腰带眼眸闪烁地朝我逼近。目的再明显不过她要勒死我然后制造自杀的假象! 我瞬间明白过来钱倧的意思这里是刑部大牢不是冷宫天高皇帝远出了宫钱佐鞭长莫及刑部大牢竟成了个人人能进的地方。钱佐把我扔在这里就是任由我自身自灭若是谁想置我于死地他也听之任之了。 我冷笑自己居然还奢望过钱佐还我清白?钱佐对戴悠梦有情又如何?他自欺欺人这么久不就是想把这段情给彻底地埋葬么? 如今这婆子把我性命解决了可不就遂了他的意。 那婆子狞笑着朝毫无反击的我奔来那时候我别提有多后悔自己没有在平安的时候弄些生化武器防身那婆子把腰带搭上我脖子的那一刻我扯着渐渐收紧的腰带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若大难不死就是把炭疽sars弄出来也非得和这里的奸人们同归于尽! 腰带越收越紧大脑严重地充血我感觉到自己的头快要爆炸原来被勒死是这样的痛苦我昏沉沉地想眼睛已经严重充血什么都看不清楚但脖子那忽而一松空气、光明在那一刻重新关顾了我。 我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身子忽然一晃腾空而起一股疾风带着我瞬间从牢房转移出去。后面是婆子的一声惨叫。 耳畔传来乒乒乓乓金属相接的声音我的眼睛渐渐恢复了光明但眼前的一切更让我大吃一惊。 鲜红的血液夹杂着刀剑相接的星火让我应接不暇火把下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前仆后继冲上来的守卫。 有人高叫着“劫狱”奔出去。 是有个人劫狱而我正被这劫狱的人扛在了背上。 究竟是谁居然想到了一个这么笨这么直接的方法?我贴着他的背他带着黑色的面罩一袭黑色的夜行衣我看不见他的容貌但看到那些血光我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感动莫名的感动。 我的双手不自禁地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他一只手反在身后拖着我一只手单剑和他们相拼。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淋湿汗味夹杂在血腥中是那么的微弱却又那么地让人怦然心动。 这个在我危难时救我于水火的人究竟是谁?我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一刻仿佛忘记了生死。 从牢狱深处冲出来是怎样一条艰辛的道路黑衣人背着我踏着尸体杀了出来。我其实很想跟他说不要救我了那些报信出去的人恐怕已经在外面设好了重重的埋伏只等着他与我一出去就落入那天罗地网之中。 但是我被封住了穴道什么也说不出来黑衣人与我的身上都沾满了狱卒的血我紧紧地贴着他的背等待开门那可怕的一刹那。 外面一定有许多弓箭指着我们吧。 威猛的黑衣人毫不犹豫地就把狱门给劈开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甚至打算闭上眼。 然而奇怪的是外面什么都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 天我蓦地回头监狱里横了一地的狱卒貌似武功并不怎样。刑部监狱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些报信的人都干什么去了黑衣人已经双膝一颠背着我跃上了屋顶轻快又熟练地在檐上快步而行。不一会儿便攀上了监狱外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 黑衣人开始气喘吁吁他方才在监牢里的彪悍杀戮已经让他的体力透支如今背着我上山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我在他肩上扭了扭表示要自己下来走。 黑衣人终究不是金刚铁打的会意地把我放下。舒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 他头上带着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两个眼睛夜色下我看不真切。但他回眸望我却能让我感受到那里是一汪温泉。 黑衣人看着我伸手弄了弄我额前已经凌乱的丝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相信一定很专注。 他和戴悠梦是什么关系?能傻乎乎地为戴悠梦劫狱这样的男人是真的爱她吧。那一刻我有些迷失甚至有些享受这样的爱。 黑衣人只帮我理了理头猛地一把抓起我的手又开始足狂奔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踉跄地差点跌倒。 黑衣人重又指了指他的背二话不说就又把我背起在林中穿梭。我想要问他是谁可惜我开不了口。 山丘的另一头居然连着高耸的城墙这是我第一次走出皇宫越国的城墙沿着山势而建蜿蜒曲折巨石显着大气弯曲添了秀丽也不知是城墙在月色下是真的令人着迷还是我的心情大好主观地认为城墙美总之当黑衣人把我放下稍作休息的时候我居然对着城墙张开了怀抱…… 林下清新的空气沐浴着朦胧的月色第一次觉得越国的夜色是这样的迷人。原来人出了皇宫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妙。 黑衣人喘息了一阵体力恢复他刚才一直怔怔地站在旁边看我这奇怪的动作当我恢复常态的时候便又走过来摆出要背我的架势。 我退后两步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张开嘴啊了两声可惜一点声音没有。 黑衣人领悟了我的意思往我的肩胛骨轻轻一点一阵酥麻然后是剧烈地咳嗽一口痰吐了出来。 黑衣人居然伸手在我的背后帮我轻轻地捶着导气我惊了一下有些不自在。 “你是?”我殷殷地望着他对面罩后他的容貌抱有最强烈的好奇心。 黑衣人指了指城墙上然后向我张开了怀抱。 他要抱我上去么? —————————————————— 今天中午有事没能及时更新偶把今天一天的传上来吧生病了不舒服。不过更新还是要的。呵呵 第四十二章 验尸 我摇了摇头“不去。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就不走。” 黑衣人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颈部是不告诉我?还是他不能说话?我还没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见黑衣人忽然警觉地往后一回望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山丘上传了下来。 火光透着隐隐绰绰的参差树木黑衣人顺手攀上身旁的一棵大树只蹭蹭两下就上到树顶他张望了一会又一跃而下奔到我面前身形一滞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他却忽然掉转头沿着蜿蜒的城墙朝另一边跑去。 我一头雾水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我心里竟有些不舍。 “戴悠梦!” 背后有人喊我的名字。 打着火把来的是钱倧。黑衣人看到他所以走了。 “你怎么来了?”我居然有些不快。 钱倧一脸着急他似乎看到了那个黑衣人三步并到我旁边却又朝黑衣人撤的那个方向望去但是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踪影。 “那个人是谁?”钱倧的脸上一脸焦急和隐忧。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看到你来扔下我就走了。” 钱倧叉着腰望着黑衣人隐退的那个方向似有所思。 “刑部大牢那边是你把人都支开的?”我探问道我可不信关押我这种重犯的刑部会没有重兵把守。 “是。”钱倧幽幽地望着我一脸凝重“出来报信的人是我支开的。我听说有人劫狱想看看是谁。” 这个钱倧小心思倒也不少。 “那你看到是谁了?” 钱倧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上一个问题“不过刑部监牢里看守的狱卒比平日里少了一半。” 我望向他等他说原因。 钱倧叹道“是钱佐调走了一部分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拿眼看我想从我的反应中读出些什么。我反望他火光下他的脸显得有些阴沉似有许多心事。 是钱佐调走了人。 那么那个黑衣人是?钱佐?抑或是钱佐派来的? 不不会的。钱佐才没有那么笨用这种方式来救我出去。他若真的想救我又何必废这么大的周章?而且那个黑衣人为什么看到钱倧就调头逃跑呢? “你怀疑救我的人是皇上?”我反问钱倧。他告诉我钱佐调走人恐怕就已经生了此怀疑。 听到我这句话钱倧更不自然他一手持着火把另一只手也握着一把剑他说道:“我看了那些狱卒身上的剑痕像他下的手又好像不是。” 钱倧双眉更加纠葛起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知道钱倧为什么看起来这样痛苦了。互相算计的人他以为自己比钱佐棋高一着却又不完全懂钱佐的所作所为。人最怕的就是敌人知己自己却不知彼。 “王爷”我轻唤了钱倧一声“你站在这里想是想不明白的。依我看那人绝不会是皇上。” “为什么?” 我淡淡地笑:“很简单。” 我指了指身后厚实的城墙“他要带我离开这里你认为钱佐会吗?”无论钱佐是爱我还是恨我都不会让我离开皇宫吧? 钱倧眉头渐渐舒展自言自语道:“但愿是我多心了。”他终究是有所怀疑的。不过他的犹疑瞬间就被化去又换上了他后来常见我时的轻佻:“不过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们的戴皇后出去呢?戴皇后看来欠了不少风流债呢。” 我没有理会钱倧只说道:“王爷派人查查有谁要杀我才是真的。王爷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可以在牢里头安安稳稳呆着么?只半日的功夫就有人要谋杀我。” “呵呵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钱倧丝毫不以为意“在本王眼皮底下还能有漏网之鱼戴皇后心里应该有数吧。” 这么想把我除之而后快又能这样明目张胆杀我的除了季淑妃父女还能有谁。季直良掌管兵部大权在握。他想收买个婆子入刑部大牢定然不是难事。也只有他们父女两没有大脑地暴露自己对我的杀心。 我心里下了狠心。忍让多次这季淑妃更加变本加厉了。若不除去我迟早会送上性命。想要活命就不能对任何敌人仁慈。 “走吧。”我突然对钱倧话。声音阴冷地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去哪?”钱倧反问我。 “看公主尸体。”树林里一阵寒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几声寒鸦叫衬得这林子越地诡异。钱倧没有挪步的意思我瞟了他一眼“难道王爷来大牢不是接我去看尸体的么?” 钱倧对我的变化有些诧异:“是本来打算用个婆子暂时换你出来。我还以为戴皇后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呢。” 钱倧说的对我去看了尸体也不见得有什么进展。若是我这次出了这城墙找个地方隐姓埋名或许能平安的度过。 这种选择确实不错。可是我不能选择。人这一走便成了越狱潜逃那泽新辰怎么办?我不是把这种罪名给落实了么? 死也要把星救出来。 “走吧。王爷”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空洞但义无反顾。 ********** 大理公主的尸体还停放在皇宫里一处名为长秋殿的地方。 大理思慕公主作为大理国献给钱佐的妃子如今遇刺自是按照妃子的礼制对待需得在宫中将灵柩停放二十一日才能下葬。 据说大理国的使臣已经将公主新死的消息派人快马加鞭向大理国皇帝段思胄禀报思慕公主虽然不是段思胄的同胞亲妹妹但事关国体也不容马虎。 如今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了流求若是段思胄知道了消息而这边还没有找到真凶那泽新辰恐怕就更是不妙了。 洗脱罪名我唯一的目的。 灵柩停在长秋殿的偏殿之中两个小太监守在那里。 换上夜行衣的我和钱倧俨然是黑夜中的两只孤魂野鬼。 钱倧在领我进去之前先把两人打晕了。 关上房门屋子里只有棺材和我们。 房间里一片素净的白色。 只一个眼神钱倧就上前去把棺盖打开眉头不禁一皱。 “怎么了?”我在旁边远观。 钱倧放下棺盖掩住鼻子把脸别过“你真要过来啊。已经有臭味了。” 我没近距离接触过尸体严格说是人的尸体。但是怎么也得豁出去了。凑近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佯装不在意地拿眼瞟去。 只看了一眼便别过脸去。 思慕公主的绝世容颜早已不再脸已经水肿泛着褐色阴惨惨的。 钱倧看着我一脸讥诮。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心情稍稍平静些。闭着眼默念了几遍目的重新回过头再看那具尸体便好多了。 思慕公主的脸部浮肿褐色的网状条纹布满了整个脸庞。钱倧居然还拿了一个烛台靠近看得更是清楚。 那些褐色的条纹都是因为尸体腐烂静脉受到挤压然后从静脉渗透出来通过组织渐渐传播开来反应到皮肤上。 再往下看思慕公主的腹部也微微隆起好像有些肿胀。 “你在看什么?”突然出声的钱倧差点吓了我一大跳叫出声来。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肯定是故意的。 我踢了他一脚对他说道:“你来看尸体吧。我旁边站着。看到什么告诉我。” 钱倧在旁边嘻嘻一笑看我瞪了他一眼只好收敛住自己调笑的心思毕竟现在是在宫里头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现。 钱倧俯身仔细查看还用手进去摸了一圈一边汇报道:“尸身下半身僵硬但上半身的尸僵已经消**上开始浮肿脸上的肉都松了。哎呀!”他忽然大惊小怪地一叫这声音差点就把别的人给引来。 我横了他一眼知道他又是想吓唬我。 果然他举了举手手指尖沾了些浑黄的液体我知道那是思慕公主已经渗出的组织液。钱倧这时候居然还有几分玩性他不知他刚才那一声若是被人听见了现了我两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第四十三章 婢女 我索性往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了跟着那黑衣人跑了一圈又同钱倧跑了一圈早已经四肢无力。我斜倚着若有所思地问道:“王爷应该见过许多死尸觉得思慕公主这尸身有什么不同没?” 钱倧没想到我会非常冷静地坐在一旁不禁有些扫兴但看我一本正经也不好再在一旁插科打诨“若是因刀剑失血而死这尸身搁置到现在也该是一直僵硬的倒不像她如今是一半硬一半浮肿。而且如今这天气又不是盛夏棺木中有这许多香草说起来不该这么快就开始腐烂。” 我点点头对钱倧所说的深表赞同。我虽然不是学法医刑事侦缉的但看到思慕公主那张可怖的脸便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加上钱倧这么一说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仵作说思慕公主死前就已经身体僵硬了许是被人下了药是这样么?” “不错。这世界上能让人身体僵硬的药只怕不下百种所以仵作看不出思慕公主被人下了什么药是否被人下药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钱倧似乎带我出来看尸体只是为了炫耀一下他的能耐倒并不指望我能够现什么“恐怕你想从这里着手实在有些困难。” ***** “那倒未必!”我对着钱倧睆然微笑强自给自己打了几分气。想要挖掘出那几个当事的宫女出来似乎比从思慕公主身上找线索还要困难些。 况且思慕公主这尸体实在有太多的奇异之处。 一般来说能够引起全身麻痹的药物本身都有一定的毒性对人体本身有伤害对微生物又何尝不是呢?就拿之前所配的迷*幻*药来说曼陀罗含有的那些生物碱并不能刺激微生物的生长。所以若是一般的药物思慕公主此时的身体应该不会这么快浮肿不会这么快就腐烂的。 腐烂说白了就是一些细菌微生物开始在**上滋生如今秋高气爽的天气加上宫里头设有专人对尸体进行“维护”毕竟那些尸体动辄就是停一个两个月若不能防腐如何停得?所以思慕公主的尸身断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副局面。 也就是说思慕公主被人下的药绝对不是普通的药。什么药能够让人的身体全身僵硬但却适宜微生物的生长呢?既对人有神经毒性又能够给微生物提供大量的营养物质。这种东西我都有些好奇了。 “王爷”我深情款款地喊了一声钱倧他回头看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知道我准没有什么好事找他。 我嘻嘻一笑指了指思慕公主的嘴巴这个手势钱倧应该能看懂吧?药从口入思慕公主最后吃了什么绝对是个关键。 钱倧居然非常听话地伸手把思慕公主的双唇掰开这一次连站的远远的我都闻到了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一股酸臭的腐味从她的嘴巴里传来。这种气味是和着了酵酸味和浓郁香气的混合体和我往日里用于细菌培养的培养基倒有几分相似也就是说这里头应该有葡萄糖等营养素。 “她都吃了什么?”钱倧眉头皱了起来。 “蜂蜜?”我想了半天看样子应该是蜂蜜了。 钱倧听我提到蜂蜜忽而点点头:“是了那仵作验尸的时候似乎说到思慕公主是喝了蜂蜜。不过他们大理国本就与我们风土不同莫非这蜂蜜还有问题不成?” “聪明!”没想到问题出在蜂蜜。 蜂蜜虽然糖份含量高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引起身体的腐烂。肯定是思慕公主所喝蜂蜜有所不同。蜂蜜中含有的微生物本来就不少所采花蜜的不同峰种的不同以及保存方式的不同微生物也相差极大。比如蜂蜜中就含有有毒的微生物肉毒杆菌只不过含量微乎其微。 钱倧双手抱胸一副不大当真的样子“蜂蜜能有什么问题?听说那个思慕公主有每日饮用蜂蜜的习惯仵作也把公主带着的蜂蜜查验了一遍并没有奇怪之处。” 思慕公主有每日饮用蜂蜜的习惯? 我眉头一皱“王爷是听谁说的?” “公主的贴身侍女。” “贴身侍女?为何公主遇害的时候那个侍女根本不在?”我心里纳闷难道贴身不是指吃喝拉撒都在一块?我就说一个大理国的公主怎么可能入得宫来连个随身的丫鬟都没有。 “她被人打晕在草丛里。你莫非怀疑她?” 我微笑不语知道公主有喝蜂蜜的习惯又能够轻易下毒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被人打倒在外边的草丛?究竟是她被人打倒还是自己倒下的?恐怕很难说吧。 “王爷可知她现在在哪?”我不敢保证这个婢女一定和思慕公主的死有关但是任何一个线索我都不能放弃。 钱倧一直都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我但我问什么他都原原本本地回答着:“她现在也在刑部大牢里关着。”我不禁一惑钱倧解释道:“做奴才的没有护好主子钱佐也不过是将她暂时收押自是日后交给大理国处置。” 我只是稍稍一滞明白过来。她作为思慕公主的贴身侍婢如今公主遇害她这个奴才就没有做到奴才的本分自然是要受处罚的。像大理国这种被越国称为蛮夷的国家恐怕刑罚更是原始可怕。 接下来的事便不用我吩咐钱倧也自然照做了。 ******* 重新回到刑部大牢的时候一切恢复了平静。我不禁有些纳闷刚才的劫狱尸横遍地如今怎么好像什么都没生过。 钱倧朝我投来一个得意的微笑看来我是多虑了钱倧能耐不小自是把这件事给埋下了。 那个婢女被关押的地方就远比我的监房要简陋许多看守上也实在不堪一击。除了外面来回巡逻的狱卒就只有两三个羸弱婆子坐在最外边的桌子旁在灯下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打着瞌睡。 钱倧又弄了两三颗石子凌空一点就轻松地让这几个婆子倒在了地上。 按照事先的商量我和钱倧都蒙上了脸悄悄地靠近了那个监房。钱倧拿着从婆子身上掏下来的钥匙把房门打开。 屋子里的女人正躺在一堆稻草垛上听到门响顿时惊醒蓦地直起腰背一脸惶恐地看着有亮光的门口。“是谁?” 钱倧随身携着的宝剑明晃晃地亮了出来宝剑反射着寒光正好照映在那女人的脸上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此时写满了惊惶和不安。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她蜷缩着双腿身子不由往墙边角落里缩去双手抓着身边的稻草可惜稻草根本不能给她任何的安全感。 钱倧狞笑了一声说道:“主人让我们来送你一程!”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这家伙演坏人倒还比较像比他扮清纯要顺眼多了。 “什……么什么主人?”那小姑娘一双眼珠子在眼眶里胡乱地乱撞她的脖子扭动着但看了几圈最后却现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逃生的出口。 钱倧不说话了我也让自己冷笑了一声空荡荡的笑声在阴冷的监狱里回荡这笑声让我自己都听着毛:“主人说你这件事办的很好所以让我们来奖励你。” “奖励我?” “是啊。主人不舍得你在这监牢里头受苦让我们来早早结束你的苦难送你去西方极乐世界这不是奖励是什么?” 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寒光之下那张脸是如此的惨白她的双目渐渐浸润在透明的液体中眼角凝结出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下来:“真的这样么?” 此时的少女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惹人心怜。但是我必须得狠下心肠这少女并不否认的回答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 钱倧适时地把宝剑往前一递送到了少女的咽喉前。 —————————————————— 最近很忙终于赶出今天的稿子给大家了。 今天也可能是最后更新公众章节明天钵钵可能就得进入包月。 到时候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更新公众版本钵钵也很无奈毕竟写书现在是钵钵的生计好像更新十万字以后就可以解禁吧。 钵钵加紧更新这样无论是包月的亲们还是没钱包月的亲们都有些盼头对不对? 钵钵包月后应该度还是能保持这个月也就是每天三千到四千字如果有钱包月的亲们可以考虑没钱的就不要考虑啦毕竟吃饱肚子要紧嘛。 呵呵不多说了明天若是上架奉上感谢词若是没上架那就继续更新给亲们揭开故事的谜底。 呵呵。 祝十一愉快! 第四十四章 雪桂 起点暑期优惠解禁的第一章哦~~~ —————————————— 本以为那少女会吓得直哆嗦没想到她索性把眼睛一闭身子不再躲避反倒把脖子往前一伸只与钱倧手中的宝剑不到寸许要不是钱倧反应快剑尖稍退那少女这一递就直接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少女的行为让我和钱倧不禁一惊她却突然出声道:“你们要杀就杀吧。”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 “哟真的不怕死么?”我反讥着。 少女摇摇头有些凄凉的说道:“说实话我就没打算活着走出这个牢门不论别人问我什么我都绝不会透露出任何一个字大人他多虑了。他不相信我了?”她说着神情黯然“你们既然觉得我死了更放心那就杀了我吧我这条命本就是大人给的也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那语气里满是刚毅和坚定。 这少女傲然的表情让我和钱倧面面相觑居然碰到一个如此愚忠的人。 大人她口中的大人是谁? 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灵机一动道“你没有透露任何一个字么?你要是没有透露皇上又怎么会怀疑主人?” “皇上?什么皇上?哪个皇上?你是说越国的皇上?”那少女忽然睁大眼睛凝眉望着我眼里满是迷惘只是忽然她蹭地站起背部紧紧贴着墙壁疑窦布满了整张脸她有些怯怯声音虽小却听得十分清楚:“你们……你们到底是不是主人派来的?你们!你们根本不是!对不对?!”她说着一脸羞愤俏脸顿时气得绯红懊恼自己说错了话把自己给暴露出来。 我当时一愣自以为聪明的问话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那少女一连说了几个“皇上”难道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问是哪个皇上?难道她的主人根本不是越国人不在越国?因为我在“皇上”这两个字眼上没有加任何的修饰语所以惹她怀疑了?还是他们压根就不会称呼钱佐为皇上? 有这个可能。事情似乎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我冷笑了一声干脆改变方针“不错我们骗你的。我们根本就不是你要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和我们合作。” “不!”那少女更是坚定“我就算死也不会出卖主人!”她已经因为我的欺骗使得她自己说漏了风声而懊恼不已此时现我根本就不是她那主人派来杀死她的更是起了护主的心宁死不肯说了。 “哦我说漏了一个字。”既然这丫头这么护她的主子那就更好办了我狡黠地一笑赶紧补充道“我是说你要是不想让你的主子没命就乖乖听话才对。” “你胡说你又想套我的话是不是?”这丫头一脸的警惕宁死不屈地站在一旁昂挺胸。 “笑话!你的话有什么好套的?”我已经有了计较对付这个小丫头还难不倒我。“你以为越国的仵作都是吃干饭的么?你以为旁人就查不出思慕公主是中毒么?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她喝的蜂蜜?” “蜂蜜?”乍一听到这个字眼那少女的脸色刷的一变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猜到是蜂蜜的问题她摇头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是七里香的花蜜?”她一着急倒吐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到底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 七里香?是种花名?但事实上月橘海桐木香等等都有七里香这种别称只因花香浓郁方圆几里内都能够闻到气香味。 但是我却猛然想到了一种名叫柳雪桂的植物。 这种植物也是香气四溢但是这柳雪桂的花粉细胞却容易被一种高致病性的植物病毒寄生若是工蜂采集了这种柳雪桂的花粉花蜜再酿造出来也基本无毒。可是一旦直接采集柳雪桂的花粉花蜜神经毒性极强能让人在几分钟之内就全身麻痹完全动弹不了这和思慕公主死前的症状十分相似。 但是这种病毒的能耐不仅仅限于此。相对于人类身上其他细菌病毒来说它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物种一旦在人体内存活下来便会迅扩散大量繁殖在释放毒素使人体麻痹产生神经毒性之外该毒素还能和人血液里的血红蛋白进行结合使之慢慢丧失掉运氧的能力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就会让人窒息而死。 也就是说无论补不补那一刀思慕公主都是必死无疑。 这和我当时的推测——认为是凶手用药物迷晕思慕公主等我进屋再杀掉的论断又不一样了。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倘若说这婢女的主人只不过想嫁祸给我就没有理由在我还没进入偏殿的时候就给思慕公主下了这样一种必死的药。这买卖也太冒险了。 不对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我搞错了。 我望向眼前那个一脸悲愤的少女她是一直跟在思慕公主身边的她所使的柳雪桂也是只有云南这种亚热带气候下才适宜生长的。若她主人是越国的放这样一根长线安插在大理一个小小公主的身边到头来只为了嫁祸给我?这个假设也太荒唐了一点吧。 她的主人肯定不是越国人。这一点我刚才就已经猜测过那么戴悠梦又会得罪谁呢?还是…… 还是少女的主人根本就是想要解决掉思慕公主惹起越国和大理的不和而我只是顺便嫁祸来个一举两得? 或者…… 或者说要杀掉思慕公主和嫁祸给我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念头只在我脑子里灵光一现立马就占据了我整个思维。是这样的! 一副画面顿时清晰地勾勒在我面前。 该少女奉命用柳雪桂杀死思慕公主然后偷偷地离开偏殿假装被人打晕好脱离干系。 思慕公主因为服用了柳雪桂的花蜜而浑身僵硬倒在了地上她当时并没有死只不过她的僵硬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那个有心之人于是假他人之手嫁祸给我! 试问有谁最有可能知道思慕公主浑身僵硬?然后又有能力把这件事一直隐瞒到夜宴时分? 我叹息了一口气对着少女轻笑:“七里香柳雪桂这种花的花蜜花粉都有剧毒食用这花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让人全身麻痹不消一日就能让人窒息而死对不对?” 那少女脸色一变或许是猛地联想到了思慕公主临死前的模样脸色现出一丝不忍不禁脱口而出道:“你……你怎么知道?” 云南是有许多奇珍异草对于越国人来说云南大理与越国距离实在遥远他们对大理姑且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更何况大理国的草木?可是对于我们学生物的来说越是稀奇的东西反而研究的越多。 我冷哼了一声“噷你真的以为靠柳雪桂就能够瞒天过海么?说吧你是什么时候把柳雪桂的花粉给思慕公主吃下的?” 那少女被我戳穿了她的手段一时之间六神无主见我问起便直接说了“傍晚时候。”她的声音极其的微弱有些抖。 “你要是想救你主人就老老实实把你做的事都招认出来!”钱倧配合地抖动了一下手中银晃晃的宝剑那少女不再坚持。毕竟她对用柳雪桂谋杀思慕公主的事已经供认不讳这少女已经把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只要不逼她说出她的主人是谁她也没有必要隐瞒。 “是我把公主的蜂蜜换上了柳雪桂的花蜜公主喝了两口对我说蜂蜜味道不正让我去换了。我便趁机出了偏殿打算以帮公主换蜂蜜为由溜出宫去。”那少女详尽地叙述着当时事情的经过“谁知道我走到西华门那里的守卫却不放我出宫后来我还遇上了一位宫女姐姐她说她那有蜂蜜可以给公主服用。我拿了蜂蜜但没敢往偏殿那里去后来我看天黑了就找了个地方假装晕倒再后来就听到公主死了的消息我便被关在这了。” “有个宫女给了你蜂蜜?”钱倧顺口问道。 “是那姐姐好像叫红芍。” “红芍?”钱倧在旁边琢磨着而我的脑海则闪现过一幅幅画面与此同时另一个阴谋进行的画面—— 第四十五章 阴谋 少女下了毒离开了偏殿偏殿管事的其他宫女现了思慕公主浑身僵硬有些不对劲而赶紧把这件事报告给了要暗害我的人。 她闻讯赶来查看了思慕公主的病情此时思慕公主应该已经歪倒在地不省人事她把这件事暂时瞒下来甚至把偏殿的人都遣散开去只留了一个心腹在此。 然后她又回到南薰宫力邀我去参加中秋宴会。 是我冷笑这里面最不可或缺的人就是尹德妃。 思慕公主若是出事宫女要报告的人就只有尹德妃吧?中秋晚宴也是她来主持的想要瞒住思慕公主中毒的事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更何况尹德妃并不知思慕公主所中的毒必死假如她没有诱拐我成功她假装不知此事即便被人现思慕公主中毒也断然不会归结到她头上去。 好歹毒的女人。好机敏的心思。 她安排我一个人站在树下那里正是去偏殿的必经之路然后按照安排等泽新辰一进偏殿就让两个宫女透露出这个消息给我。 我中了计果然往偏殿去了。一直守在偏殿里的心腹见我推门而入便一刀捅入了思慕公主的胸膛出一声响声引起我的注意而她则敏捷地跳窗而出告诉御林军听到这屋子里有声音。 然后御林军闯入我则躲入了对面的厢房里。再之后的一切恐怕都在尹德妃的意料之中。 她不知思慕公主为何中毒中了什么毒但却巧妙地利用这一点成功嫁祸给我。若这一切都果真是她做的那尹德妃这个角色也确实狠了些。 相比于心肠歹毒的季淑妃尹德妃懂得如何隐忍懂得在什么时机给出致命一击。我从来都觉得尹德妃的智商颇高她知道如何在宫廷里保存自己如何巩固自己现在我对她又多了一层认识那就是她知道如何隐藏自己让自己的敌人在不知不觉中进入自己设下的圈套。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尹德妃呵原来宫里确实没有一个人是完全透明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互相倾轧互相利用。我想我以后有的玩了。原来以为尹德妃是个例外可事实上宫里的女人没有例外。 再对着小丫头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被裹上了一层致密氧化膜再无任何恻隐之心。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看着小丫头两只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不放她居然被我看得心里毛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刚刚说那宫女叫什么?” “红芍……”她的声音很细微。 “好!”我嘴角浮现出狡诈的一笑“你想不想救你家主子?” “当……当然!”那少女虽然心生怯意但一听到主人两个字就不知哪里来的动力顿时把监狱里的阴愁给化的七七八八了。 我笑得更灿烂了“你若是想救你家主子想救你自己就得跟我合作。你谋害思慕公主原本是必死无疑但若是别人在你的蜂蜜里换了什么让思慕公主喝了你顶多被判个失责是不是?” “是……只是……”小少女显然没领会我的意思。 “你记着你家主子喝下的蜂蜜是那个叫红芍的姐姐送给你的。思慕公主喝下了蜂蜜身体不适让你去找太医来救命。你在偏殿附近没寻着人便跑远些想去找大夫谁知道却在中途被别人打晕不省人事了。” 我没想到思路会如此的清晰一口气说下来替少女安排好口供。这样简短的假口供对于少女来说并不至于太难。 钱倧从我说这番话开始就一直用一双鹰隼一般的锐眼盯着我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猜测我想干什么。 不对应该说他猜到我想干什么只是有些不相信罢了。 “不错!这件事还需要您的帮忙啊。”从大牢出来的时候我媚笑着对钱倧说道。 红芍我并不认得但是她的名字我听过。她和绿汾是姐妹绿汾跟着吴婕妤而红芍是季淑妃宫里的人。 既然这少女遇上了红芍又有人见着红芍领她去取蜂蜜我没有理由不好好利用。 目前想要捉到尹德妃的把柄似乎很难。以尹德妃的手段恐怕早已经把证据毁灭了。相对而言季淑妃则伎俩太浅。尹德妃只有慢慢来但早已对我按捺不住的季淑妃却不可不早些除去。 “王爷会帮我的对不对?”我朝钱倧挥了挥手他现在的脸色并不是很自然但旋即就恢复了状态朝我一笑竟然带了几分真意道:“戴皇后如今心肠狠了只怕这宫里头该天翻地覆了。” 我没有否认。人最怕的就是狠下心肠吧。我回望钱倧脸上的笑很招牌:“循王爷你不是要和我做同盟么?这点诚意还是要拿出来的。更何况王爷不就希望越乱越好么?我若是把季淑妃拉下水对于你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吧?” 季淑妃想要诬赖和陷害我和钱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钱倧想必也厌烦得很吧。 “你想让我怎么做?”钱倧拉着我闪到一旁的草丛牢门前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 我笑道:“那婢女的主子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他的目的却再明显不过。让大理国的公主不明不白死在越国皇宫之中无非是想破坏大理和越国的邦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倘若循王能找到季直良与他国私通的证据这件事便再好解释不过。” 犀利的眼光从钱倧的身上掠过我看到钱倧眼眸里精光一闪。“原来戴皇后狠起心来敌人便活不了啊。” “王爷夸奖了。”我朝他招招手钱倧把耳朵附上我将如何证明季淑妃与思慕公主之死的法子告诉了钱倧以他的聪明才智稍加布置润色必能更显真实。另外如何在钱佐面前把思慕公主死的真相公之于众如何解释是柳雪桂的花蜜也一一告诉了钱倧。 看到钱倧的脸渐渐阴沉泛着白色就仿佛是一面镜子照映着我的内心我的心也在沉沦。 “这些事你为何让我去说?” 我顾盼俏笑对自己居然能想到这样一个完美计划而感到意外和惊喜:“王爷悠梦除了信你还能信谁?你总不会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证季淑妃吧?” 不错由我来解释思慕公主的中毒事件确实要清晰明了。那钱倧又怎么会懂蜂蜜有毒这档子事?可是我若是出面只怕也会被人揪住报复季淑妃的辫子徒增怀疑。而我之所以要隐藏的最重要最真实的目的是不想让尹德妃察觉到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已经洞悉了她的行径。 倘若她知道我能布局设陷阱引季淑妃入瓮必然会对我小心防范。尹德妃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她一出招就必是要致人于死地的。我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自然得隐忍着搞不好就被她反击了。 商议完之后钱倧打倒两个巡逻的兵士换上衣服按照他之前设计好的领着我回我的监牢。 钱倧在前面领着路却不时回头看我眼睛里流露出一股不自信他左顾右盼似乎觉得监牢里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钱倧因为我的缘故下了血本把刑部大牢里里外外打点了一圈能放上自己人的地方更是绝对安置上了自己人但是刑部大牢被神秘黑衣人血洗的事情真的能够密不透风么?即便钱倧再有势也不见得能做到一手遮天吧。 这个担心很快就被事实给证实了。 因为我的监室里亮着火光。明亮亮的光从门里透出来感觉那里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到这个份上即便想要硬着头皮撤退也来不及了。 牢门向我和钱倧打开屋子里赫然坐着王者他正傲然地坐在那用一副标准的礼节性笑容对着我和钱倧。 第四十六章 殿审 女频包月解禁的第三章顺便给自己的新书做做广告哈~~ &看我伪装男儿身立于大殿之上雄辩文武百官气势磅礴。且看小女人变身俊俏小书生如何把皇帝大臣将军一一玩转! —————————————————————— 在越国的太极殿举行了最高规模的殿审。太极殿是越国皇宫最庄严气派的宫殿象征着最至高无上的皇权通常只有越国最大规模的朝会朝外活动才会在这里举行。 然而因为大理思慕公主的不白之死这肃穆的地方变成了最高法庭。中央的黄金宝座因为年代较久被轻微氧化而泛着暗暗的光芒钱佐高高在上如同上天视刍狗般俯视着下方。 朝臣济济一堂大理国的使臣护着骑汗血宝马赶来的大理国君段思胄坐在下的主位上。大理国和越国都是偏安一隅的大国这件血案让大理国君有点颜面尽失此时正拉长着脸仇视地盯着大殿正中的我和季淑妃。 是的如今有着重大嫌疑的谋杀对象已经不止我一个人了。 我嘴角不自觉地朝旁边翘了翘当着这么多人面审理此案钱佐自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竖立一个公正无私的铁面形象但他自然知道把季淑妃推到这样一个位置一旦罪名成立任是谁也救不了她了。 ************ 监牢里钱佐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身狱卒打扮的我昏黄的火光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眼神很刺人:“我还以为戴小姐一去就不回来了呢。” 他说着望向钱倧:“劫狱这种事好玩吗?”眼里头滴水不漏不知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钱倧狐疑地望着钱佐他心里一直怀疑钱佐就是那个劫狱的黑衣人毕竟他和钱佐相处了数十年可是钱佐现在却主动提起劫狱还把这个罪名冠在了钱倧身上是欲盖弥彰么? “皇兄刚才确实有人劫狱把一干狱卒杀了个干净然后挟着戴皇后往城外奔去。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臣弟追出去只瞧见了他的背影……”钱倧说着殷殷地看着钱佐想用这话旁敲侧击着。 可是钱佐面不改色道:“是么?循王武功不凡就没有机会和他过招么?那戴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黑衣人见到我追他可能是怕被我认出来吧所以就扔下戴皇后一个人跑了。”钱倧在这句话上语气加重他一双眼睛如鹰隼盯猎物般死死地盯住钱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钱倧失望了。钱佐的演技好得让你根本分不出真假。 “哈哈笑话。他既然来劫狱就没道理把戴小姐扔下跑了。”钱佐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倒是怀疑钱倧之心不减“循王这谎话编的可有些离奇。” “皇上是不是循王劫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悠梦回来了。”我可不想听他们两人在这里猜来猜去“皇上悠梦去而复返只是不想背着杀死思慕公主这样一个黑锅悠梦是冤枉的。” “冤枉?”钱佐听到我的辩解似乎脸上更加阴沉的难看“那你倒是说说谁冤枉了你?戴皇后可真是被冤枉了好多次啊。” 他这话里有话倒是让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但是钱佐对我的那股戾气却张露无疑。以钱佐的才智自然能猜到我是被人陷害的可他的语气却满是不屑与不耻。 钱倧说得对钱佐是恨我的。 钱倧想要辩驳什么被我一把拦住抢先道“皇上只知道有人劫狱可知道还有人想要趁机置悠梦于死地么?皇上是铁面无私既然无私就该秉公办理。皇上不该因为个人的喜恶就妄下判断悠梦是不是凶手都该拿出理据。现如今思慕公主身死一事只怕瞒不了天下大理国君自然会兴师问罪这件案子皇上打算怎么审理?难道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把悠梦丢出去么?那也太有辱皇上你大公无私的威名吧?” 想要获取钱倧的同情既然不可能那就只有变着法子与虎谋皮。 这个法子显然比较奏效钱佐冷哼道:“那你想怎样?” “皇上悠梦斗胆恳请皇上让循王与刑部一同审理此案还悠梦一个清白。”其实说完这句话我就有些后悔自己终究毛躁了一点让循王审案在钱佐看来就有些贼喊捉贼的味道。我应该多做些铺垫的。 钱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钱倧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胸有成竹地望着钱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循王愿意吗?” 钱倧脸上现过一丝不快但依旧沉稳地点点头。 “噷!”钱佐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剑眉上挑“没想到戴皇后还有不小的利用价值呢。”他倒是说得不错我对于钱倧确实有利用价值否则他也不会为我费这多劲了。 钱佐猛地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对着钱倧说道:“朕就给你七天时间到时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要是能证明清白朕就饶你不死否则按律处死!”他那句空洞洞地话在他离开之后还在牢狱里回响了好久。 说实话我没想到钱佐会那么轻易就答应让钱倧插手此事。虽然他卖了个人情却依旧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但对于我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 经过七日的精密部署如今钱佐正穿着一身绛红色朝服胸有成竹地站在公堂之上看到他那副志气满满的模样我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落在了地上。 我朝坐在下的玉如意和泽新辰望了一眼两人都消瘦了一些。他们虽然有重要嫌疑但到底是远邦来客在没有定罪之前礼数不可缺。不过段思胄看她二人的眼神都是仇恨的火焰。 季淑妃季宛盈正一脸怨毒地站在我身旁她没有料到钱倧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宣布自己有着重大的杀人嫌疑刚才因为太意外而不顾形象地争辩了许久季淑妃的脸正红得紫她的父亲季直良也在旁边阴沉着个脸他一向自认为是个大功臣功高盖主在钱佐面前从来都不顾忌什么。 但是今日当钱倧提出季淑妃是杀人凶手的时候钱佐并没有任何阻拦偏帮的意思甚至在季直良高声喧哗的时候出口斥责朝外黑压压一片人都是御林军。 季直良第一次意识到钱佐并不是一味隐忍自己的。至少当着满朝文武当着外邦皇帝钱佐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我忽然明白钱佐为何会毫不犹豫就答应由钱倧来负责此案说不定他早就猜到我会把责任推给季淑妃或者如果他再聪明一点会猜到尹德妃与此事有关可是无论我是要针对季淑妃还是尹德妃季家或者尹家必定有一方会受到牵连这两家都是军权在握他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把军权从他们手中夺过来还能背上一个大公无私的好名声无论怎么看都是赢。 说不定他早就想寻个机会把季直良除之而后快吧没想到我倒主动送上门去。 也怪不得钱倧会有一丝不快。为了救我而不小心帮了钱佐一个大忙对于钱倧来说未必是件划算的买卖。 当着所有人的面钱倧把当日的详细情形又重新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这一切都有人作证自然假不了。这里头包括了现我和流求国女王、王子躲在隔壁屋子里的情况也包括了季淑妃在路上拣起所谓香囊的细节。 钱倧在末了还不忘提出疑点来引起众人的深思:“第一杀死思慕公主为何需要女王、王子和戴皇后三个人?如果说因为思慕公主武艺高强所以需要三人力敌为何屋中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还有女王和王子会武功可是戴皇后却是世代书香大家闺秀她在旁边能帮上什么忙? 第二请诸位注意戴皇后的所谓香囊是由季淑妃拣到的。”没等季淑妃再次出声钱倧又赶快接茬“还有第三在所有人眼中思慕公主好像是一刀致命的可是思慕公主武艺高强凶手又是什么原因能用区区一把匕就在重重保护的大内之中让思慕公主香消玉殒?那思慕公主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我们还是让仵作来说吧。” 听着钱倧如同评书一般循循善诱的讲故事朝堂上一半以上的人都为其引导而愁眉深锁在钱倧提到香囊的时候狐疑地看着季淑妃;在钱倧喊仵作上堂的时候都眼巴巴看着门外。 给思慕公主验尸的仵作跪了下来他详细地汇报了思慕公主的尸检结果。仵作说的都是实情那就是思慕公主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这一点让朝上刚刚对故事有些兴趣的人颇有几分失望但仵作也提出了思慕公主在死亡之前就已经浑身僵硬的事实。 “诶!诸位大人可有听见思慕公主在身亡之前就已经浑身僵硬。这也就是说思慕公主可能在被刺之前就被人下了药嗯究竟是什么药呢?”钱倧坏坏地一笑居然吊起众人的胃口。 第四十七章 嫁祸 “啊周大人您知不知道什么药能让人全身麻痹?”钱还和朝上的大臣们互动起来。 被他挑中的老头拱了拱手说道:“蒙*汗*药?” 钱摆摆手笑了笑:“蒙*汗*药只是让人神智昏聩不省人事又怎么会肢体僵硬?”钱又问了两个人都不得要领。他问的时候一直用眼睛偷偷瞄向坐在朝上阴晴不定的段思胄。 之间段思胄若有所悟的模样钱赶紧逮住他问道:“看样子段皇爷似乎知道些什么?” 段思胄稍加思索说道:“让人浑身麻痹的药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有样东西若是吃到肚子里倒确实能让人肢体僵硬。” 下面有几个老学究的大臣开始犯起了嘀咕。我心里对钱暗暗佩服虽然我告诉他原因出在柳雪桂的花蜜但是这件事从段思胄的口里说出来远远比钱的描述更有说服力。 段思胄继续说道“在大理国有种叫做柳雪桂的花木它的花蜜若是被人误食不消半个时辰就能让人浑身麻痹不能动弹服食的人也会在一日之内丧命。”他说完忽然想到钱正在解释思慕公主之死不禁冷哼了一声道:“王爷该不会是怀疑我家王妹是被我大理自己人害死的吧?” 按道理越国与大理相距十万八千里断然没有用柳雪桂害死思慕公主的道理。 钱连忙朝段思胄摆摆手“段皇爷请听本王把话说完。皇爷说得不错思慕公主确实服食了柳雪桂的花蜜。至于是谁狠下心肠暗自给思慕公主下毒咱们问问思慕公主的贴身婢女便会多几分了解。” 钱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命人将关押在刑部的小婢女给提了上来。 小婢女一到堂上就战战兢兢地跪下但还是按照我事先地吩咐。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奴婢随同公主殿下进了皇宫公主殿下一向有食用花蜜的习惯。可是那日不知是胃口不好还是什么原因便说蜂蜜味道不正奴婢不懂规矩便想出宫去为公主买些蜂蜜。哪知道走到宫门口守门的御林军不让奴婢出宫。奴婢正不知怎么办地时候一位宫女姐姐好心过来说要送给奴婢一些蜂蜜奴婢便随同那位宫女姐姐去取了蜂蜜回来给公主服用谁知公主才喝不久就马上瘫在一旁奴婢心知公主不对劲连忙出去寻御医。才出了偏殿就不知是谁从后面把奴婢给打晕了奴婢醒来……醒来的时候更新最快公主公主已经……”她说着呜咽起来。 这一段话。想必小婢女练习了很久。说得倒也不磕巴。旁边地段思胄听见这话不禁潸然泪下。眼里顿时放出仇恨的眼光是谁?到底是谁下的毒? “你倒是说说看。那个给你蜂蜜的宫女叫什么名字?你又记不记得你取蜂蜜的地方在哪?”钱诱问道。 当小婢女把路径大致说出来地时候季淑妃的脸色渐渐变了当她听到小婢女口中说出“红芍”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立马绿了起狂来:“胡说!你这是污蔑纯粹是污蔑!”红芍虽然不是季淑妃贴身婢女但也是她宫里头的人。如今季淑妃此时颇有几分泼妇骂街的悍样在她心里从来只有她陷害别人而没有别人陷害她的时候吧。 钱佐的脸上现过一丝不忍他手里的拳头捏得有些紧牙关紧锁居然把一股恨意又投向我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对于季淑妃多少有感情的吧只不过季直良地权力却是他更想收回的。他闭紧双目再睁开的时候拳头已经松开。他地心里终究有了取舍他波澜不惊地把眼光投向季淑妃淡淡地说道:“季淑妃清者自清若与你无关这堂上多少双眼睛又怎分不出是非黑白?” 季淑妃一脸怨毒地望向钱佐似乎眼睛里有些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所信赖依赖的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往外推吧。 我冷笑季宛盈即便今天钱佐有心保你也不见得保得了! 与钱佐不同钱对季淑妃可没有半点怜悯“是不是信口胡诌多找些证人来就知道了。”不一时看守宫门地御林军士兵当事人红芍所有地目击证人都被钱一一寻来。 在这样森然的场所没人敢说谎更何况红芍确实给了小婢女蜂蜜而守门地御林军也确实看到红芍领着小婢女离开铁一般的证据铁一般的事实。 “笑话!”稍稍恢复了理智的季淑妃开始为自己辩解“我又干嘛动心思去害思慕公主?再说了要是我有心害她又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红芍把蜂蜜给她?” “哈哈要不是段皇爷来到越国又怎会有人知道柳雪桂的花蜜有毒?更何况淑妃娘娘你诚心要嫁祸给戴皇后和流求女王自然不用担心有人会查到你的头上。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段皇爷也偏偏知道柳雪桂。倒把你的奸计给识穿了!” 钱佐终于还是出声道:“段皇爷既然说这柳雪桂是大理国的花木在我越国并无人识得季淑妃又怎么知道这种植物?更是从哪里找到的?” 这一句话让季淑妃阴沉的脸稍稍有所缓和但在我听来却觉得钱佐这个设问句提得正是时候钱恐怕正等着一个人问从而把季家父女通敌卖国的罪证给送上。 是的我的计划就是给季淑妃扣上一个通敌卖国的死罪!一条让她无法翻身的罪名! 杀死思慕公主的人也就是那个小婢女的主人也无非是想挑起越国与大理地争端五代十国有那么多国家随便给季家安插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不是比季淑妃因为毒害我而杀死思慕公主更有说服力么? 以钱的狡诈想要找些帽子给季直良扣上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果然。钱眼睛一亮声调高了几倍:“臣弟正要说。旁人也许不知道柳雪桂是什么但是季淑妃不一定不知道。我想问段皇爷一个问题思慕公主嫁给我越国皇帝两邦交好从此越国与大理约为兄弟。这样地事情是谁最不愿见到的?” “自然是羊。”段思胄不假思索就回答道。羊是大理旁边一个小国国家虽小但国人却彪悍。只因羊国人都善使毒又是蛮夷十分野蛮不似大理国人安于耕织他们成日里就干些打家劫舍地勾当。大理国对羊深恶痛绝早有吞并其之心。但羊曾进献过美女给越国先帝。因着这层关系大理国倒也有所顾忌怕灭了羊。会得罪越国。加上羊国人实在彪悍大理国心知吃掉羊是个棘手的活。如今越国先帝已逝。若是大理与越国交好。远在南边的越国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了越国的庇护。羊便没有了城墙。大理放手一搏自然要多几分把握。 其实在思慕公主嫁过来的时候大理使臣就委婉地向钱佐表达了段思胄地这个意向。(当然这一切都是钱告诉我的。)也就是说一旦和亲成功羊国可能朝不保夕。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场上的小婢女忽然眼神抖动望向钱极不自然。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个小婢女的主人恐怕正是羊国的。她没想到牵扯来牵扯去终究还是赖在了羊国头上。 钱似乎也猜到了七八分赶紧不动声色的让大殿上这些证人退下。那小婢女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就被拖了下去。 钱笑了笑“倘若思慕公主死在越国段皇爷非但没有心思把羊归入大理版图还会和越国闹得不可开交。羊不仅可以苟延残喘说不定还能瞅准机会对大理国下手。” 正说着季直良的脸色刷地一变好像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一样钱这时候敏锐的如同一只猎豹轻而易举地就捕捉到了季直良地表情钱话锋一转“季大人怎么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什么?皇上相信您也清楚淑妃娘娘的母亲乃是先帝当年赐给季大人的宫女而这名宫女臣弟查了记录恰好就是羊国进献地秀女。” 一下子群臣恍然。他们终于知道钱要说什么了季直良父女根本就是羊国在越国的内奸。 我没想到季淑妃还真凑巧有这样一个把柄看来真是天意。 季直良父女当然开始辩驳仅凭季淑妃地生母是羊人就断定季直良里通外国当然是不够地钱非常客气地告诉季直良就在此时刑部的人已经去了季府搜集证据去了。 不一时刑部地华大人已经从季府找到了几封与羊国君私通的秘信提到了杀死思慕公主一事又提到了如何答谢季家之类话语信中甚至说道若是嫁祸给流求越国若是出兵流求季家又可以如何牟取暴利云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想要嫁祸给季直良区区几封秘信又是什么难事? 同时刑部的华大人还拖上来一具尸体正是当日在大牢里行刺我的送饭婆子。季淑妃的脸色又是一变。这个婆子的身份已经查明确实是季家花钱买来的刺客当日季淑妃气急攻心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却没想到自己这样急于杀我在此时看来却更加让人觉得季家是为了嫁祸于我又怕事情败露从而杀我灭口制造我畏罪自杀的假象! 季家既然和羊密谋自然有柳雪桂的渠道而在众人眼里季淑妃此举既能够帮羊解除大理这个大患又能够让痛恨我的季家轻易地除掉我还顺带让季家获得暴利这一切都是多么的合理多么地逼真啊。 偏巧季淑妃的母亲是羊人偏巧季淑妃要在众人面前丢下荷包嫁祸给我偏巧季淑妃要买凶杀我谁的嫌疑大谁的嫌疑小朝堂上的群臣早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第四十八章 冤魂 朝堂上的气氛已经冰冻偌大的殿上站满了人但鸦雀无声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季淑妃和季直良都瞪着各自雪亮的眼睛环顾四周与他们本相熟或者根本就是季直良党系的成员都识时务的把头给低下。 钱佐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段皇爷以为如何?诸位爱卿认为此案真相可算大白?”他这话把自己的内心取向暴露无疑。 季淑妃绝望地望向高堂上的钱佐他距离她太遥远她从没看清过他!钱佐这不带丝毫感情的话就是把她往死里推么? 季淑妃的眼里现过深深的怨恨可是那股子冲天的怨气不是向着钱佐而是向着我!她忽而疯似的朝我张牙舞爪而来我一个猝不及防季淑妃的双手缠上了我的脖子一阵缩紧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钱和御林军迅地把季淑妃给架开但她那尖尖的指甲硬是在我的脖子上划了两道割着我肉痛。 “戴悠梦!你这个贱女人!”季淑妃终于脱下她那件靓丽动人的外衣此时的她哪里有往昔娇媚可人的影儿?暴露在满朝文武面前的活脱脱一个疯癫的悍妇“肯定是你陷害我!是你陷害我!”我的心如同一块顽石好像活在梦中就连脖子上火辣辣的痛都不能让我从这梦中醒来“从来都只有淑妃你陷害我我一个小宫女无依无靠又有什么能耐嫁祸给季淑妃你?” 季淑妃双手被人给反架着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怎么受得了当众被人这样侮辱她更加地起颠来:“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铁证如山。淑妃娘娘你狡辩也没用。”钱刚才在群臣面前展露了口才。此时兴致还未消减。 然而季淑妃却开始不顾形象地在朝堂之上放声哭泣。惹得一众人侧目。旁边的段思胄早已经认定季淑妃父女地行径不禁站起身子带着几分不满朝钱佐拱手道:“越王如今真相大白更新最快虽然是你的妃子你可莫要护短污了你的贤明哼!”他一甩袖子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我摸着冰凉地脖子暗笑既然钱佐你不好开口那就让我来帮你再点把火吧! “淑妃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有胆量在思慕公主棺椁前誓么?”我冷笑地看着季淑妃她双目微红。渗着血丝“思慕公主香魂有知说不定就能指认出凶手是何人呢!” 季淑妃凄厉地一笑。“只怕你才不敢吧?” 我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段思胄地赞成大理国笃信佛教。对这种轮回鬼神是深信不疑的。钱佐不明白我这举是什么意思。但段思胄既然赞成钱佐也断然没有反驳的道理。这就命令太监摆驾千秋殿。如今思慕公主只是停柩于千秋殿倒也没有犯着破土的禁忌不怕惊扰到公主的香魂。 段思胄一脸哀凄他双手合什嘴唇微启像是念着什么佛经兴许他也相信佛祖能庇佑他能让妹妹地魂魄指证出真正的凶手。 思慕公主的棺椁静静地停放在那段思胄看到那棺木不禁潸然泪下。棺木前的香炉冒着几缕青烟来自四面八方的微风让那青烟飘摇晃荡似是诉说着什么。 我在那棺木前盈盈下拜“公主你含冤不白若是你泉下有知也定然希望早日将那真凶缉拿归案。也还我一个清白。”我说完站起身来以手扶在思慕公主的棺椁之上朝季淑妃说道:“淑妃你要是问心无愧可敢像我这般扶着思慕公主的灵柩?” 季淑妃轻蔑一笑她心里定然想着难道我还能在这里做什么文章?使什么把戏?现在艳阳高照所有人都觉得即便有冤魂显灵这样的传说却也从来不曾见过更何况这种大白天?鬼魂几时在白天出现过?要靠思慕公主的棺木指认凶手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吧? 就在众人暗自摇头地时候我收住了手季淑妃毫不在乎地把手搁在了我刚才的位置向我宣战似的狂笑:“我放在这里又怎样?看啊又怎样?!” 然而所有人地眼睛都瞪成了铜铃甚至嘴巴张成了o型“天……天那公主公主显……灵”这句话不知从谁口里说出来的时候在这白天竟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森气。 季淑妃笑意还没有消褪就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地一幕她地指缝间竟然有一种红色的如同鲜血般地液体流淌而出她猛地把手抬起棺椁外层的黑色油漆竟然一块一块地剥落而那油漆之间也是鲜红的血液滴落下来把整个棺椁染成了殷红…… “怎么……怎么会这样?”季淑妃看着自己鲜红的手掌一时接受不了。她怔怔地望着全场但除了钱佐与钱没有说什么其他所有人都是一副被撼动的模样冤魂显灵诉冤想必这以后会是个让越国人津津乐道的奇谈轶事。 我没敢去看钱的表情他心里一定对我佩服得很吧。在前一天晚上我让钱在思慕公主的棺木上抹上了一层黄白木霉菌如同白蚁喜欢吃木头一样这种霉菌也喜欢“吃”木头。经过一夜的消化霉菌早已经穿过表面那层黑漆进入到棺木之中。 只是这种霉菌最怕硫磺只要一碰到硫磺它们的细胞就会产生一种死亡因子促使它们自己的细胞凋亡而它们凋亡的时候细胞壁破碎整个菌株变成红色的液体。 而我的手上就沾有硫磺当我的手挪开的时候那些细菌就已经开始大片死亡早已经四分五裂的油漆因为这液体的冲击而纷纷剥落。 可是这一幕哪怕在21世纪的人看来都会认为这比六月飞雪还要有说服力吧。更何况如今是一千多年前?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恐怕比任何的推理都更能让人信服。 季淑妃一碰思慕公主的灵柩整个棺木就七窍流血这还用说什么吗? 一片哗然之中段思胄扑通一声歪倒在灵柩前他抚着棺椁嚎啕大哭:“妹妹啊你果然是在天有灵我这个当哥哥的让你受委屈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就连季淑妃在看到如此血腥恐怖的场景都被这诡异的灵异现象给震慑住了。她居然忘记了咆哮。 再后来的事都是钱告诉我的他说思慕公主被追封为贵妃到底是嫁过来的公主自然没有随段思胄回去的道理。 季直良被关入了刑部大牢树倒猢狲散更何况他的党羽原本就只是利益的结合我知道季直良的结局必然悲惨看到当日太极殿外那黑压压的御林军就知道钱佐真正的心思。 而季淑妃被削去了淑妃封号打入了冷宫。钱佐终究留了她一条性命。 我哑笑那一方小院季淑妃当日羞辱我的时候万没料到自己有住进去的一天吧?我忽然觉得季淑妃这境地和当初的戴悠梦又多么相似同样是满门被抄打入冷宫。只是季淑妃未必能如我一样从那里走出来吧。 当日我最关心的是泽新辰。流求国嫌疑洗脱听说钱佐亲自设宴重新招待玉如意的到来他们应该也没那般抑郁了。 至于我虽然恢复了清白可是钱佐没有对我有任何特殊的照顾我还是得回到尹德妃的南薰宫继续当一名小宫女。 尹德妃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用最温馨的笑容去面对这个女人。新较少择日补上。 第四十九章 皇儿 先补上昨日的。 当我回到南薰宫的第一个晚上尹德妃就屈尊来到了我那狭隘的小屋中。床上的垫絮都被她换上了崭新的。 尹德妃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这屋子里她已经让人用艾叶薰过除了除晦气还按照越国的风俗用拂尘掸去我身上的灰更让其他的宫女替我准备一个大木桶好好沐浴一翻把监牢中那股臭气都给洗干净。 “德妃娘娘你不必为**劳这许多边边角角都被你想到了。”我故意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眼中流露出对尹德妃好感大增的感慨。 尹德妃一直表现出对我此次遭难非常同情她一脸悲悯地说着:“这件事其实我也有责任要不是那日我突然……突然生病疏于防范偏殿那边也没去照看着否则也不至于会让人有机可乘做出这样的祸害更把姐姐给害了……”她说着用眼睛看我眼眶红红的似乎真的很愧疚。 我将头轻轻撇开什么也没说。生病?尹德妃想告诉我整件事根本与她无关么?她定然也怕自己的真实面目败露吧?当日我还以为她因为知道钱佐与我的事而心里不痛快所以假意称病。可是现在我可不会那样单纯的以为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我已经一把将尹德妃的双手给握住“德妃娘娘你千万别这么想这件事又怎会和你有关?……说起来悠梦也真是惭愧。悠梦在这宫里头。只怕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悠梦却也一直厚着脸没有跟德妃你说声谢谢……”“姐姐!”尹德妃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这样子让我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好人。“你我之间又何必说这些?”她叹了口气。“没想到季淑妃会做出这样的事”一脸的不敢相信和惋惜。但很快就换上了一副劫后余生的欣慰“好在姐姐你没有受到伤害。” 我静静地看着尹德妃看样子我实在是太不了解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低估她了。只短短地几句话她脸上的表情就换了三四种。原来皇宫才是可以培养最优秀演员的电影学院。尹德妃。尹清浅真正地她可不是如她名字一般清澈浅显。 这天晚上的尹德妃话特别多看起来好像是她与我姐妹情深为我逃过一劫暗自庆幸甚至还说些若是我能恢复后位该有多好这样地话更新最快可是实际上恐怕是因为她心里有鬼怕自己的阴谋暴露所以前来试探吧。 深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久。总是睡不着。即便昏沉沉地进入梦乡却也会在下一秒突然惊醒。背后的冷汗湿透了床褥只要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无数的利箭朝自己射来。后宫就是这世间最可怕的地狱直到我下定决心明日要开始自己地生化大计。才让我心里稍稍找到了慰藉。 第二日清晨。我便迫不及待地前往了御花园御花园里植物众多。土质也比较特殊能够收集到的微生物相比而言更多些。 微生物。我现在想到这种奇妙的生物便觉得自己真是选对了专业。没有什么比生化武器更让人畏惧的吧。一个人是由数十亿个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细胞组成的可是人的里里外外却有数百亿的细菌。也就是说人身上平均每一个细胞就附载着十个细菌。大多数时候细菌和细胞能和谐相处可是当外界的环境骤变地时候这些微生物可就不安分了。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找到破坏人体平衡的催化剂。 御花园飘来一股浓郁地桂花香这香气让我一阵陶醉因昨日失眠而萎靡的精神也渐渐得到了恢复。 只是这香风中隐隐夹杂着不和谐地声音把我地好心情也给破坏了对着这美好的御花园景致不禁减了几分兴致。 终于我知道那声音来自哪里是我所熟悉地那个方向离御花园不远的冷宫。我的双脚不知不觉地朝那迈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入耳听得最清楚的莫过于我的名字戴悠梦。那女人如同厉鬼一样凄厉地喊着我的名字。嗓子已经哑了但喊出来的咒骂就像是被加上了无数的毒咒一样每一声每一句都饱含了怨恨敲打在我的胸膛。 门外没有任何的人看守重重的铁锁吊在门上相互撞击着出铿铿的金属声。她应该叫唤了一天吧。 她在喊戴悠梦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又在喊戴悠梦你这个蛇蝎女人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但是她喊的最多的一句是戴悠梦你还我皇儿的命来!你就是死千百次也偿还不清! 我在想着这句话。季淑妃的皇儿?之前瓶儿一直跟我说季淑妃假装怀孕然后来坤宁宫拜会戴皇后回去以后又假装小产从而暗害戴皇后。可是如果季淑妃并没有真正怀孕此刻又怎会口口声声喊着她那未出世的皇儿?而且瓶儿说的话也只不过是个猜测更何况瓶儿说的话也未必都当真。 一想到此我便更加地狐疑起来。按理说以钱佐这样精明的人季淑妃假装怀孕似乎并不好骗过他的眼睛吧?假肚子和真肚子一摸不就见了分晓? 那么假若季淑妃真的怀孕害她堕胎的人又是谁?我一凛冷汗出了一背。把季淑妃的龙种给端了又把这样的事嫁祸在我头上一石二鸟自己却藏在深处这情景是多么地熟悉? 尹德妃?!是不是又是你干的? 我一下子跌入了冰窖倘若尹德妃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人那她的城府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她也隐藏得太完美了。 心里忽然堵得慌倘若季淑妃确实怀了孕对这个皇儿抱有绝对的期望却一下子流产加上宫里盛传是我下的药皇上却一再偏袒我任是谁都会心存怨恨巴不得我早些死去吧。所以季淑妃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于我到最末的时候终于铤而走险雇凶杀我都是让人能够理解的。 可是尹德妃呢?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她让季淑妃流产嫁祸于我还有那个树儿的骤死想必也是尹德妃的杰作吧?如今她又再一次故伎从施倘若说那时候钱佐顾忌到戴家对戴皇后虚以委蛇一切都视而不见那么这个时候的钱佐才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尹德妃差一点就置我于死地了! 双眉纠结在一块要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尹德妃恐怕非除掉不可! 忽然我的肩头被人一拍硬起的心肠猛地松懈下来我吓了一跳反过头来却是钱。 他带着一种收敛的笑优雅地站在我的身后:“怎么戴皇后来看自己的胜利果实?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回头看冷宫那并没有什么异动赶紧把钱扯开我可不想季淑妃听到我的声音突然起疯来。 “王爷你帮我一个忙!”我急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钱不慌不忙“戴皇后你又要我帮什么忙?本王让你做的事你还没表态呢。”钱绝对是个懂得讨价还价的商人。看我有求于他赶紧先把自己的要求提上议程。 “好王爷倒是说说看悠梦倘若能做到的自然不遗余力。”既然要在这深宫之中存活总是要有同盟军。钱虽然狡诈但他图的是钱佐的皇位与我无关。以之前的合作来看钱绝对是可以利用的人。 钱笑道:“那么就请戴皇后今日或明日屈尊到我循王府来一趟避开耳目咱们好好商量一番。” “王爷是在说笑么?”我冷笑“悠梦倘若能随意出宫现在就不用铤而走险在这里同王爷你合作了。” “哈哈不见得。”钱话里有话“戴皇后一定会施展自己的才智出宫的关键就看戴皇后有多么地钟意辰王子了。” 我的心一抖看着钱那暧昧的眼神沉声问道:“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微笑道:“哦戴皇后可能不知道今天一早质子府传来消息说是辰王子忽然昏倒了还高烧不起戴皇后肯定要去看的吧?戴皇后去质子府我在那找个人接你去循王府啊。” 泽新辰病倒了?!我一下子心痛起来。我有些怨愤地看着钱他现在还有心情提什么去循王府! 泽新辰星我的脑袋开始混乱了。泽新辰的症状是那么的像白血病的早期症状忽然昏倒忽然高烧……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心早已经飞出宫墙外去。 可是我怎么可能出宫?! 第五十章 血证 钱让我自己回南薰宫去想办法。看他的模样好像我回到南薰宫就能有法子一般。我足狂奔回到南薰宫的时候正撞见尹德妃吩咐宫女准备着什么东西看到我来一边扯着我的手道:“姐姐你来得正好流求国的泽新辰王子生了重病您说我送些什么东西过去好?” “你要送东西过去么?” “是啊。姐姐不是应该如此么?”尹德妃看着我想必我那苍白的脸和迟钝的反应让尹德妃看出一些端倪她心里不知又再盘算起什么了。 我心里一咯噔怪不得钱让我回南薰宫他一早就知道尹德妃要派宫女出宫去慰问泽新辰的病情。想来也是尹德妃作为六宫的代表自然得替皇上代表嫔妃们聊表一下自己的关心。尹德妃一边介绍着都要送去什么东西一面装作不经意地看着我的表情“姐姐你说泽王子病了送些燕窝、人参去可好?只是也不知道辰王子生得什么病这人参有多种却也怕送错了反而贻误了病情。” 尹德妃说着把几个锦盒一一展开都是又粗又长的老人参有红参、野山参生晒参我心不在焉地替尹德妃挑了一样:“食参以补气为主既然不知道辰王子得了什么病还是送生晒参好些。” 听了我的话尹德妃连连点头吩咐几个宫女道:“务必把这些交到流求女王手中。该说些什么话不需要本宫再说一遍吧。”尹德妃到底是妃子没有一定的审批程序不能贸然出宫。所以她要把礼物送去给泽新辰就只有托宫女去表达自己的关切。 那宫女诺诺地点头我慌忙插话道:“德妃娘娘。不如就让我去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一直砰砰地跳。就连旁边的宫女都忍不住诧异地望向我不明白我为何会主动请缨出去。 我可顾不了这么多泽新辰病倒早已经让我心乱如麻。我地担忧想必都写在了脸上。尹德妃看了我一眼却不像那些宫女太监一惊一乍反倒微笑起来:“如此甚好。姐姐自是比我知道得多对这些事拿捏得体有姐姐去既没违了宫规又显得我们的重视还真是两全其美呢。” 就这样轻松的我离开了皇宫。 这一次是光明正大出地宫门。第一次在白天看越国的都城更新最快越国地都城是杭州可是此时的杭州却并非和后世的杭州在地理位置上完全重合。 至少这个杭州是没有把西湖美景给包罗进去。 为了保障越国的绝对安全。宫城之外的都城都被高耸地城墙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了一圈唤作罗城以利于防御。都城虽小。却很繁华街上的商铺鳞次栉比。行人往来穿梭。相对而言。越国的确是个富庶而偏安的国度。 尹德妃一共派了四个宫女八个太监送东西出宫。尹德妃明知我对泽新辰有意还放我出宫。自然不会是她说的那番冠冕堂皇她的真正用意恐怕也是想让钱佐注意到吧。 这样也好至少尹德妃自认为掌握了我的把柄而我却对她完全没有顾忌。就让她揪住我的小辫子吧她放松了警惕我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收集证据把她的真面目给揭露出来。 再说只要能见到泽新辰一面再大地代价也是值得的! 进入质子府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玉如意。她有些憔悴但看到我来马上展露出笑颜尽管那笑有些勉强。 她穿着一袭红装衬得她高挑娇媚让人一下子联想到红娘子。玉如意拉着我往后面走她说皇后娘娘果然来了。 我没有说话。玉如意这话里带股子酸味。 玉如意又侧头看了看我小声说道如意一直很好奇皇后娘娘几时起对新辰青睐有加地。 她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 玉如意是个直来直往地人想问就直接问了。她定然是从泽新辰那得不到半点提示所以便又转头来问我。 “辰王子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这才是我关心地重点。回头看其他宫女没有跟上来应该没有听到玉如意刚才的话心稍稍安定。 玉如意无奈一笑“劳皇上、娘娘费心了。新辰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地。我倒是习惯了。”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其实看玉如意的表情却不是一般的落寞。 一股悠扬的箫声传入耳际这箫声随微风而来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如同溪水一般潺潺地流淌在你的心头敲打在你心间。直觉告诉我这是泽新辰吹奏的。 我不是一个懂音乐的人但是从这箫声中我还是听出了一丝秋怨泽新辰那带着淡淡忧郁的双眸立马清晰地浮现在我面前。 在府中的后花园我看到了泽新辰。长廊上他斜倚着栏杆病恹恹地吹着箫。前面的鸟笼里关着一只红绿鹦哥不知是被泽新辰的箫声感染还是怎地居然忘记了叫唤。尽管隔得有些远他苍白的面庞还是突兀地映入我的眼帘惹人心疼。 玉如意打算走过去告诉他我来了被我一把拉住。爱音乐的人最怕被别人打断吧。原来星就是这样的。 一曲终了泽新辰悠然站起身朝我所在的方向努嘴一笑“你来啦?”他与我就如同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我心里一股暖流涌动。不论他是不是星但我看见他的模样那一刻感觉是最温暖和平静的。 泽新辰的嘴唇泛着白脸色惨然地如同一张白纸。玉如意看着似乎有些心疼一边说道:“我去端碗参汤来给你。”白血病的早期症状就如同贫血看到泽新辰骤然之间单薄了一圈的身躯看得出来玉如意也是心急如焚。 “呃妃送来了几支契丹的生晒参还是给王子吃那种参比较妥当。”我赶紧对玉如意说道。白血病到底不是贫血调理不当只会有害无益。 玉如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泽新辰也同玉如意说道:“如意我想和戴……戴皇后单独说会儿话。”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如同咏叹声声诱人。 玉如意颇有几分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心有不甘但又不可能驳泽新辰之意便转身走了。 “坐吧。”泽新辰指了指他旁边的栏杆微微一笑“我这副丑态让你见笑了。” 我有些迷惘地按照他所说的悄然坐下。他说我再吹曲子你听? 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点头然后就感觉自己迷失在这动人心弦的呜咽声中。这一幕竟然那样的相似我仿佛回到了那个医院的大槐树下仰天靠着大树听星弹着他心爱的吉他…… “我们是不是见过?”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打断从遥远的时空一下子退了回来我看见泽新辰一脸真诚地望着我。 我淡淡笑着“辰王子不是问过这个问题吗?” 泽新辰缓缓地摇摇头“我不是指那次还有其他的什么我不知道对不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眼眶一湿“见过。”我赶紧把头低下把泪水强行给压下去努力摆出笑颜。 泽新辰怔怔地望着我细心的他终究还是看到了我那一刹那的心思眼珠子乱转了一圈定格在我的脸他怀揣着无限遗憾:“可是……为什么我……” “别说话。”我听到泽新辰这句话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要说他完全没有印象对不对?我怕我怕他在这个问题上解释地太过详细如果他告诉我他从来没有离开过流求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我这样一号人那我该怎么办? 所以什么都不要说吧至少我心里头可以永远把泽新辰当作星。 “辰王子你们上次说的那个千年血伏参是什么?”我岔开话题不想让泽新辰在这个问题上纠葛。 谁知道泽新辰脸色一变他竟带了几分怨气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戴皇后就不要管了罢。”我知道泽新辰听我问千年血伏参便知我想插手这件事。他担心我不想让我为他冒险么? 心里不自禁有些喜滋滋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娇喝:“什么人!” 只见玉如意端着个瓷碗却怒目对着假山背后。 假山背后一个身影一闪出来一个仆人扑通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该死刚才太困了不小心在这里打了个盹。” “哼胡说!”玉如意的眼神依旧犀利带着几分狠劲道“这质子府里有什么人都有什么底细我玉如意心里头可跟明镜似的。再说这后花园是随随便便进的么?你再不招别怪我使辣招!” “嘻嘻。”那仆人见再瞒不过便站了起来一边拍土一边笑嘻嘻地说道“流求女王果然是厉害的角色什么都瞒不过你呀。怪不得皇上都不敢在你这安插眼线呢!”他把脸上的大把络腮胡子一扯却不是钱是谁?! 第五十一章 男色 玉如意和泽新辰看到钱都是一脸不解两人互望了一眼都不知道钱到底想干什么。 玉如意虽然迷惑却也面不改色“王爷居然能化身小厮轻易混进质子府来倒真不简单呢。”这一句话即是对钱的肯定但也侧面向钱展示了质子府并不好惹。 钱挠了挠脖子似乎刚才被假胡子弄得有些痒痒“对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了千年血伏参是不是?” 他这话一出玉如意和泽新辰脸色都是大变玉如意看钱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手别在后面握成了拳头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拳砸出去。 钱倒是丝毫不以为意抖了抖身上的那件粗布短衫一边伸手去逗泽新辰身边的鹦哥一边说道:“千年血伏参乃是我太祖皇帝从东海仙岛上寻来的宝物这么多年来一直保佑着我越国使越国国运昌隆人丁兴旺女王和王子要是打这棵仙参的主意可不大妙啊!”他眉毛上扬一副欠揍的模样。说得好像不痛不痒但话中的涵义却让人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劲来。 笼子里的鹦哥吱吱叫唤起来呀呀叫唤着两个字的短语:“皇后皇后……”我一愣再看其他人的表情也都是一阵踯躅。倒是泽新辰却突然极不自然地把头别了开去。我一下子好像明白过来。 鹦鹉学舌定是有人天天在它耳边念叨着这两个字才让它给偷偷学去了。我不禁心头一喜但是一想到钱刚刚说的这番话又让我心底一寒。 怪不得泽新辰不愿让我插手这件事。怪不得玉如意要偷偷潜入皇宫去盗取。这棵什么参居然被赋予了这样强悍的象征意义。竟然上升到了国家的高度。想要取得这棵参来救泽新辰看样子不止是有些困难基本上是无甚希望。 玉如意听到钱说穿自己的打算。脸都绿了她抵死不承认道:“王爷说笑了。我玉如意哪里赶动那仙参地心思?我和新辰不过是因为听说越国有这样一棵能带来鸿运的红参。觉得好奇罢了。” “红参?”我倒是也好奇起来什么千年血伏参还是从东海仙岛采摘来的?说得这么玄乎其玄地。这世界上难道真有什么灵物不成? 钱只是笑笑倒也不和玉如意争辩更新最快“女王放心本王此来。绝不是要找你们麻烦的。更何况只要血伏参安然无恙本王也拿不出任何证据不是?哦说起来二位能够洗脱嫌疑是不是该谢谢本王?”他倒是念念不忘自己顺水做地人情。 他这话虽然厚颜无耻但玉如意却脸色缓和挂上了笑容显然很买钱的帐。虽然玉如意心里有数钱绝不会是大慈悲帮两人脱难的但救命之恩大过天。于是便又同钱客套了两句。 钱忽而指着我对玉如意道:“借你这花园。我要和她说个话!” 玉如意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也不多问。只对钱说道:“王爷放心这后花园没有我的吩咐无人入内。”她又带有几分笑意地望向我“娘娘也放心同你一起来的宫女太监我也都让人安置好了他们不会来打搅你们地。”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调不经意地上扬了一些。 泽新辰回望了我和钱一眼一语不任由玉如意搀扶着自己退出我的视线。 “王爷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还需要去循王府么?”没想到钱为了躲避钱佐的耳目居然费了这大的周章要不是泽新辰病倒钱也寻不着这样好的时机吧。 钱摇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慨然道“没想到质子府倒是个密议的好地方。你别看这园子不大但你在园子外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别想看真切这园子更别说一眼望穿。”听了钱的话我不由自主地细细打量起这个花园。 同样是亭台楼阁同样是假山水池我怎么就没瞧出有什么门道。 钱依旧在兴叹:“钱佐为表尊重不在玉如意眼皮底下安插眼线却不想给我造了个便宜。哈哈!”他忽而望向我眼眸中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去同玉如意商量下借园子给我。日后戴皇后出来会情郎也可来此同我幽会。” 我白了钱一眼“王爷费这许多劲就是要和我说这些不正经地话么?” 钱不再玩笑忽然把腿往前一伸裤管子往上捋起我眉头一皱没想到钱也有这样粗俗的动作正要数落裤筒里掉出一卷画轴。 钱捡起来递到我手上示意我打开看。 这画轴约半米长指尖触摸着画纸厚实平整把红绳解开一个美男跃然纸上。这男子面如冠语唇红齿白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对细弯地柳叶如同妖娆的狐媚一般。他手中持着一串红红地相思豆脸上似笑非笑尽添了几分女子地妖媚。要不是他穿着一袭鹅黄色的男式长袍我差点把他当作是个女子。 我望向钱:“王爷你这是何意?” 钱自我打开画轴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听我问起却又有些怀疑似地“戴皇后对画中人当真没有印象么?”他想从我眼眸中捕捉什么。不过看来他有些失望。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我失忆的事王爷不是一早就探听到了。”我重新看了看画上的男子想到他穿的是黄色不禁问道“这又是哪家王爷?” 钱道:“他可不是什么王公皇子。他是晋国第一大财主。”他的眼神还是没从我脸上挪开。 “哦?他怎么可以用这种黄色?”我随口问着。印象中黄色不是皇家的专用颜色么?莫非五代十国这个时期这种禁忌并不流行? “晋国皇帝特许他使用的。”钱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说道“看来戴皇后是真的不记得了。” 钱这话里有话一再的试探让我不由有些恼怒“王爷有话就直说好了。何必拐着弯子绕我!” 钱一愣连忙解释道:“戴皇后不要误会只是本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初如漆似胶的一对璧人在皇后心里居然没留下半点印迹真让人惋惜。” “一对璧人?王爷是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说戴悠梦和这画中人有一腿么?我再次凝视这画像画中人每一根丝都描绘出来而他手上相思豆鲜艳的如同一颗颗红心仿佛每一颗相思豆都寄托着一缕情思作画的人倒真的费了好多心思。 “王爷没有骗我吧。”我将信将疑道。 钱指了指画卷下方的一行娟秀小字道:“这是不是皇后的笔迹皇后总认得吧?”那一行小字是:但愿君心似我心。没有署名。 再看那一张美轮美奂的面孔总觉得妖娆娉婷没想到戴悠梦居然喜欢这种小受类型的男色。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我莞尔一笑。虽然无法辨别这笔迹是不是戴悠梦留下的但对这件事倒也算是默认了。因为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还骗我他需要的是我与他的合作既然泽新辰这个把柄已然在他手上他对我自然要露出真诚的一面。 对于一个对过去毫无记忆可言的“戴悠梦”钱把种种过往都告诉我这个重生的戴悠梦。 画中的男人名叫慕容楚歌是晋国最大的财主财富大到可以一只手顶起晋国。能够有这样多的财富而不被人拔除侵吞是因为慕容楚歌有着更强大的势力。 所以他还有着另外一个身份。 表面上作为商人的慕容楚歌暗地里却经营着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在五代十国这纷杂错乱的时代争权夺势尔虞我诈简直比家常便饭还要常见。可能前一刻还一起觥筹交错纵情歌舞一杯酒落了肚还没明白状况人头便也落了地。这样一个时代慕容楚歌这种买卖是最不缺主顾的。当然能做这种买卖的可不是一般人。谁能把皇帝老儿当猪猡一样屠宰? 慕容楚歌还有一个让中原人不齿的身份。他的母亲与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的生母乃是同胞姐妹他算是个异族。 钱说慕容楚歌能够一手支起晋国一点也不夸张。他的财力以及他的人脉能够帮石敬瑭反叛唐国经营起一个晋国也同样能够一手把其颠覆。晋国皇帝石敬瑭曾经妄图摆脱慕容楚歌与契丹的束缚却反而以割让土地而草草告终。 事实上慕容楚歌只是一个商人至少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所有人都以为他因为石敬瑭的宠信才有今日的富有却不知本末倒置是因为他的富有才缔造了晋国。 除了少数几个人没有人能把他与最大的杀手组织联系起来。而钱非常有幸地知道了他这个身份。 第五十二章 旧情 但是现在钱却将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了我或者说在我还没闹明白慕容楚歌和戴悠梦是什么关系的时候钱便把慕容楚歌的老底全盘揭露出来。 盯着画轴上那美男子一脸纯净真没看出来他还是一个有着多重身份的厉害角色。更没想到戴悠梦作为越国人会爱上这样一个复杂的异族人。我心里暗笑不是大家闺秀都十分讲究么?戴悠梦竟然如此时髦? 笑容终究没有藏住钱看我盯着画像忽而笑了有些不解地问起。 “没什么只是好奇之前的我怎会喜欢上一个契丹人而已。” 钱摇摇头笑道:“皇后娘娘当时只知道慕容楚歌是个晋国的商人仅仅如此。” “哦?”我眼眸中带上了一丝玩味“王爷现在怎么这么爽快就把他的老底都告诉我了?” “因为今日的皇后已经不是昔日的戴小姐。”钱似笑非笑“皇后从鬼门关回来后便同换了个人似的想来阎王爷的那碗孟婆汤除了能让人忘却前尘还能使人开窍。” “王爷有机会倒也不妨去试试。” 戴悠梦与慕容楚歌的相识源于都城外的西湖。那次戴悠梦的父亲戴襄患了重病戴悠梦作为女儿自然得表示孝心于是备了轿子同丫鬟前往西湖以西的灵隐寺烧香祈求菩萨保佑她父亲的平安。灵隐寺年代久远加上传言灵隐寺将会有弥勒佛降世使得灵隐寺的香火异常旺盛。 戴悠梦为父亲祈了福求了平安。了却了心中一桩事和丫鬟们出来的时候便也心情顺畅了许多。 回城地时候途经西湖便萌生了游湖的念头。戴悠梦是大家闺秀。平日里自然没有机会出来游山玩水看到这美若西子的湖光山色。怎不心动? 戴悠梦到底是少女心性看到湖面上地游船点点自然也心痒起来。若是平素戴悠梦也不会动这样的念头偏巧现在没有其他人相陪。全由她自己拿主意于是戴悠梦大着胆子跟贴身丫鬟去租游船想要把这西湖给好好游览一番。 可是想来天气晴爽那日游湖地公子淑女不少戴悠梦去租船的时候偏巧最后一艘游船被别人给雇了更新最快 听到此我会心笑了。故事往往就是在无数个不巧和巧遇中产生想必这租游船的就是钱和慕容楚歌。 钱力邀戴悠梦上船。越国虽然也讲究男女有别。但到底不像宋之后那样避如瘟神大家闺秀也会出来会客的。戴悠梦作为戴襄的女儿自然是见过钱地。循王的盛情相邀。戴悠梦想了想倒也欣然接受了。 或许远处空蒙的山色。近处清幽的荷香早已让戴悠梦迷失其间。这一次。是戴悠梦与慕容楚歌的初见。 按照钱的说法慕容楚歌对戴悠梦一见钟情。这倒也不是什么奇事。戴悠梦的相貌虽说不上国色天香。但也让人眼前一亮加上官家小姐不比那些庸脂俗粉慕容楚歌作为一个商人戴悠梦与他平日里见的女人必定有所不同。而且越国的女人小家碧玉水灵灵地和晋国的女人大相径庭。初来越国的慕容楚歌就这样成为了戴悠梦地追求者。 从那之后慕容楚歌便开始频繁的假借钱地帮助“约会”戴悠梦戴悠梦最终不敌慕容楚歌地攻势也为他开了情窦。 当然这些都是钱的说法我听着他地说话忍不住又低头看了看画像和画上那一行小字却隐隐觉得事情并不完全如此。 或许女人的第六感是强烈的又或许我到底占用了戴悠梦的身体多少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心思。 从这幅画看来戴悠梦对慕容楚歌的情思恐怕比慕容楚歌对她还要深重。甚至这爱怜之下还有一丝哀怨。 我明白钱一个劲说是慕容楚歌苦苦追寻戴悠梦的目的。他是为了顾全我的颜面作为一个女子自然该矜持些。即便真的是我先对慕容楚歌有意钱也不好明说的。 我莞尔一笑接着钱的话茬道:“可是天公不作美虽然我与他两情相悦但我父亲却要把我嫁给钱佐对不对?” “是。”钱看了我一眼本来还一副把握全局的神色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迷惑。“只不过钱佐主动找相爷提起这门亲事。” 他当然会主动提。我冷笑。钱佐为了表达自己对戴家的“忠心”自然会主动取悦戴襄恐怕还会冠上对戴悠梦钦慕已久这样的连篇鬼话吧。 “我有和我父亲提到过慕容楚歌吗?”我望向钱可是钱摇头笑了我也笑了。钱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呢? 或许戴悠梦抗争过或许戴悠梦不敢把爱上一个晋国商人这样的事告诉她父亲然后就逆来顺受地嫁给了钱佐。戴悠梦到底是戴襄的女儿她知书达理孝顺贤淑又怎会忤逆她父亲的意思呢? 更何况戴悠梦也许早就被其父灌输了要嫁入皇家这样的思想吧。 我脑海里腻想着戴悠梦和慕容楚歌的一切那时候戴悠梦应该是偷偷幽会吧没有人知道她和慕容楚歌的事即便她的贴身侍女也只知道戴悠梦是去见循王钱了。 只是这样的“地下情缘”并没能维持多久。 总之戴悠梦嫁给了钱佐而慕容楚歌早在戴悠梦嫁人之前就因为晋国的一场内乱离开了越国他在得知戴悠梦成为皇后之后再也没有来过越国。 “这副画是什么时候画的?”我居然为戴悠梦惋惜起来。 “你在进宫的前夕让我把这画交给他后来我托人带给他他又退回来了。”钱有些赧然。 “退回来了?”我稍稍一滞转而苦笑道“看来他并不似王爷说的那般喜欢戴……喜欢我。”总觉得戴悠梦有些单相思的味道。 “那倒未必。”钱饶有深意地一笑“凡事没有绝对的。戴皇后就如同一壶好茶喝得越久便越觉得味在其中让人着迷。” 我冷笑了一声没理会钱的有意奉承“王爷告诉我这些莫非是想让我帮王爷拉拢慕容楚歌借助他的财力势力帮你夺得钱佐的皇位?不过王爷和慕容楚歌想必也熟识得很又何必通过我这一层?” “聪明!”钱赞叹地笑道“戴皇后果然是一点就通。不过除了想让戴皇后拉拢慕容楚歌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看我翘等待他说的话钱顿了顿指了指他自己的胸口道:“本王还想请皇后帮我取他胸前佩戴的一块玉。” “什么?”我噌地站起直觉告诉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既然慕容楚歌把那玉贴身保存想必不会轻易给人。即便我问他要也不见得会给吧?”虽然不知道那块玉有什么名堂但一个贴身保存一个费尽心思想要去夺取肯定价值连城。 且不论慕容楚歌有多爱戴悠梦他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就算不是心狠手辣也至少能分清楚轻重断不会把玉双手奉送。 钱笑得更甜美了“皇后怎么这会儿又糊涂了?皇后若是和慕容公子情妾意还怕没有这样的时机么?趁慕容公子熟睡之际把他胸前的玉给偷偷换了定然能神不知鬼不觉。”他投向我的暧昧眼神让我顿悟!不禁气得牙疼。趁他熟睡之际?钱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让我对慕容楚歌虚情假意之外还要通过肌肤相亲来盗取那块玉? 看我的脸色大变钱赶紧适可而止“皇后法子多若是和慕容公子亲近了自然拿得到。” 说得好听!倘若钱要我出面才能拿到那块玉肯定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近距离碰触到慕容楚歌抑或是他忌惮慕容楚歌的武功不敢贸然行动。想那慕容楚歌做这杀手的头子也整日防着别人又怎会让人轻易接触他?那我又怎么可能轻巧拿到? “什么玉让循王你这般大动干戈?” “慕容公子身上那块玉叫做银月。” “银月?那是不是还有半边叫做金日?”我一时口快胡诌道。被称为的玉一般是半边月牙合二为一则称为玉环。 钱居然毫不意外地点点头“娘娘知道我为何要那块玉了吧?”我一愣本来还在嘲笑取这名字的人没什么想象力听钱这样反问想必所谓的金日、银月还有些名气。 但我还是只能摇摇头装腔作势道“头有些昏只隐隐记得这名字怎么也想不起来历。” 第五十三章 玉玦 银月和金日若是追溯起来要说到武则天。武则天女主天下本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了让百姓拥戴于是便杜攥出弥勒佛转世这样的幌子。大唐境内大兴佛寺几乎每家佛寺都有弥勒佛的金像而所有弥勒佛的面相按照武则天的相貌来铸造…… 人们渐渐习惯了素有“佛缘”的武则天被冠以了弥勒佛祖这样的头衔。愚昧的百姓去寺内拜佛便也是拜她。以至于武则天以周代唐在大唐内并没有兴起太大的波浪。 而这两块玉倒也立功不小。据说在武则天登基那日两块玉从天而降落在武则天的面前大放异彩。这两块玉一个代表太阳一个代表月亮放出各自的光芒就如同日月同辉一般。 于是渐渐有了一种传言这两块玉若是同时出现在谁的手中那个人便是弥勒佛转世是救苦救难的神仙菩萨。不用多想便也知道这一出好戏是武则天团队导演的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每一个朝代的更迭每一次的农民起义哪个没加点玄幻色彩?只是或许这两块玉真的有些过人之处或许大家对武则天特别的关注也或许后人在牵强附会之中把这两块玉演绎地更加传奇假做真时真亦假总之得两块玉者得天下这个传闻算是尘埃落定了。 加上武则天被逼退位的时候也确实把这两块玉郑重地交给自己的儿子之后唐皇一代代相传让这两块玉越神秘让这样的传闻更加地逼真。 再之后。唐覆灭这两块玉成为了诸王、诸将、别有用心者争夺的对象。谁都想名正言顺地拥有帝位虽然有这玉不见得能成事。但绝对是锦上添花地宝贝。而这让我万万想不到的。竟然还是钱佐与钱的约定。 钱佐兄弟地祖父也就是越国的太祖皇帝曾拥有金日能让“日月同辉”两块玉在他手中合二为一是太祖皇帝一辈子地心愿。可惜这个心愿。直到他死了都没能实现。于是心愿变成了遗愿交托到钱佐的父亲也就是越国的世宗皇帝的手上。不幸的是世宗皇帝非但没有找到银月还让人把金日给盗了去世宗皇帝一时气急攻心病倒在床身体每况愈下竟然就这样不行了。他算是死不瞑目。临死地时候自然嘱托钱佐、钱兄弟俩以及钱氏子弟^小说网更新最快务必把两块玉找齐告慰他在天之灵。甚至糊里糊涂的还说要谁要是找齐了两块玉。钱佐这个太子就理当让贤把皇位让给他人。 这样昏聩的话语。也就只有世宗皇帝这种气到极致的垂死老人才说得出来的。但钱佐作为“孝子”。自然得当着奄奄一息的世宗皇帝许下诺言旁人或许没有当真。毕竟要做一国之君并非有两块玉这样简单即便你想玉也不是好得到的。但钱这个有心人却记下了。 我看着身旁的钱他说到得玉者得天下的时候竟是那样地神采飞扬。当他说到他的表现从来都不输给于钱佐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钱虽然也是庶出但生母在旁自然不同于忍辱负重地钱佐。他年轻气傲平日里或许爱出风头或许自命非凡相比而言为了能获得戴家的信任钱佐一直表现得懦弱而愚笨钱又怎会甘心屈于这样地一个钱佐之下?他认为自己才适合做越国地皇帝。 可是他究竟没有钱佐想得深远即便钱表现再好再出众没有人敢支持他就算皇帝一人欣赏也不能翻身。但是现在有了一个这样的机会钱佐亲口答应会把皇位双手奉上钱又怎会轻易放弃? “所以你费尽心思定要拿到那枚银月?”我摇摇头钱现在现钱佐并不似当初那么简单难道还会相信他羽翼未丰时地一句承诺么“那么金日在谁手上?” 随口的一问却换来一个让人震惊的答案。 “钱佐手上。”钱眼光中略过一丝杀意寒气逼人。 “什么”我有些糊涂了。 “金日当初确实被人给盗走了这么些年我苦苦的寻找费尽多少力气把金日给找了回来。可惜一夜之间辛苦全部白费!”钱回忆到当时的哀痛仍不免心情激荡。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凄然一笑道:“你的金日被钱佐骗去了?”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尽管钱努力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想调侃我但这件事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还是从他的眼眸中透露出来。 钱一直没有把钱佐放在眼里自然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这个道理。 钱取得了金日还没走进京城就被蒙面人在夜间夺了去。钱当时差点也没像他老爸一样气得昏死过去功亏一篑金日既然没在手上钱也没道理伸张。但是钱一直没有找到是谁抢了他的玉。那贼人就如同空气一般。和他近在咫尺他却浑然不知。 “知道我怎么证实的吗?”钱双眼眯成了一条线但那里还是一片寒光。他最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钱佐。 “还记得我派人装作流求舞姬去刺杀你们吗?我不过是为了逼钱佐使出他真正的武功。”钱恨得牙痒“人在最危急的时刻只会使出自己最拿手的看家本领。他救你的那些招数和从我手中夺去金日的招数一模一样!” 这一句“一模一样”仿佛来自钱的心底深处空洞洞的却甚是有力那宣判着钱佐就是真正的盗贼。 钱在钱佐找他密谋把戴家端掉的时候就渐渐意识到钱佐是怎样的一个厉害角色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演戏他甚至演了二十年!钱于是想到了钱恐怕就是抢去金日的人。离京城不远钱佐才好下手。而自己若是把玉找到对皇位威胁最大的人恐怕就是钱佐! 他从震惊到愤怒再到冷静更是不甘心起来心高气傲的他要和钱佐比个高下!钱于是开始冷眼旁观于是开始学会了演戏。 我顿时感到悲哀皇权与这些被皇权耽搁的男男女女就如同鸡与蛋的关系一般到底是因为他们高的演技使得这皇权更加复杂扑朔还是因为皇权的扑朔而使得他们拥有影帝般的演技? 一切豁然开朗。钱佐与钱之间的瓜葛竟如此复杂。 “你既知银月在慕容楚歌手中钱佐会不知道吗?”我倒急他人所急。 钱愤懑地脸色因为这句话倒添了几分喜气和得意“说起来钱佐人虽阴险却不比我的耳目众多莫说他不知银月的下落即便他知道戴皇后你入宫前与我幽会过却绝对查不到还有第三人!哈哈说起来他不如我这天底下如果是我想找的人就没有找不着的!”他夸下海口忽然想到什么觉得不妥“当然慕容楚歌除外。他的真正身份要不是他自己有意透露我恐怕也不能窥见。” “哦?”我有了些许兴趣慕容楚歌真有这么厉害? 钱刚才还满脸乌云现在却嘻嘻一笑不分轻重地刮了刮我的鼻子说道:“当然要不是他有求于我想必也不会告诉我。”他暧昧的冲我笑我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是何事。 我岔开话题“可是金日若真的在钱佐手上你就算有了银月又有何用?除非两枚玉都被你得到不过看似有些困难。”虽是嘲讽但绝对是实话以目前的情形来看钱佐可不会让钱有机可乘。恐怕金日藏在什么地方都没人知道。 钱笑吟吟地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霸道而狡诈的笑“那可不一定!谁说非要两枚玉在一起?你别忘了我父皇是因为哪一枚玉殡天的?” 钱看似十分轻松的把他的计划对我说了虽只寥寥数语便让我噌地站起冷汗沿着背顺流而下湿了半边。 钱好狠毒的招数! 世宗皇帝因为金日的被盗而身亡倘若这枚金日被人现在钱佐手中而钱佐又从不把金日拿出来示众有心人稍加鼓动恐怕会让人怀疑钱佐根本就是那个从世宗手中窃走玉的盗贼。他身在宫中偷走金日本就不难要不是他心里有鬼又怎会一直藏着不拿出来恐怕他根本就是想早些气死世宗皇帝从而登上帝位。 届时钱有了慕容楚歌的财力和势力自然能纠结一大帮人质疑钱佐甚至名正言顺地把他这个虚伪的“盗贼”拉下宝座。 就算钱佐把金日藏得很深永不拿出来示众那么钱也是第一个找到另一枚玉的皇子有了慕容楚歌的相帮恐怕钱佐的帝位也会动摇。白钱居然抿嘴笑“戴皇后怎么了?嫁祸他人反咬一口这一招我可是跟你学的。” 我白了他一眼冷笑道:“王爷若真是学悠梦可学的不诚心呢。王爷之前不是说让我用假玉换取慕容楚歌的真玉么?如果是这样慕容楚歌知道你拿了他的玉还会同你合作?” 第五十四章 太医 钱稍稍一滞笑道:“旁人笃信这日月同辉的事我钱可从没把这事当真。再说皇后到时同慕容公子商量一下只说我暂借他的银月事后还给他就是。” 钱说的轻松但那一句“商量”背后又包含了多少东西?钱他计划的好美。若是我向慕容楚歌借用银月他便会给那我与慕容楚歌之间又到了怎样的地步?还是……钱所说的关于我的那部分计划有所保留? 我看了钱一眼他似乎觉察到了我的怀疑赶紧露出甜美的微笑“皇后你想得太多了我不过是想到皇后偏巧与慕容楚歌的那一段情愿总归是可以用上的。说起来也不见得需要皇后插手只是既然能因着皇后的关系和慕容楚歌多些接触那得到银月的希望便多了一分。”他笑得再美好在我看来那笑容怎么都像是一个渐渐收紧的绳套慢慢把我的脖子给勒住。 或许钱终究欠缺了一点经验他在我面前表现地太锋芒毕露了他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却忘记了我只是被迫成为他的同盟者。若是他在我按照他要求的角色慢慢上路之后再一步步加重砝码我或许骑虎难下倒还渐渐接受了。可是现在钱那颗野心被钱佐一激怒恐怕早已经膨胀得足以把他给吞噬掉。那我又怎么能相信他对我的保证? 我暗笑自己差一点又着了道。钱既然想要利用我那便让他利用好了。他对我加大砝码我又凭什么不对他提要求? 互惠互利你来我往。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然微笑重心在握。“王爷说到可要做到啊。对了王爷。咱们如今是同盟我帮你取得慕容楚歌的信任。你也需要帮我才行。” “哈哈。”钱倒也不去琢磨我到底是真心相帮还是虚情假意总之我既然向他提要求即是答应了帮他做戏。那他也得表现诚意。“戴皇后让我帮什么忙?” “王爷不是说。这天底下没有你找不到的人么?”我微笑“还请王爷帮悠梦找个人。” “谁?” “御医。”我冷冷地看着他“当初诊断季淑妃怀有身孕替她安胎地御医。” 钱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想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之间去找那个御医。在他眼里季淑妃的事已经结束可是在我这那只是一个开始。我那个御医已经找到了更新最快他借口让那个御医给泽新辰看病让我去质子府见那个御医。 只是。我想要再出宫去质子府却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我那日回宫向德妃复命的时候。我告诉德妃。玉如意说送去地那两支生晒参很有效正好对泽新辰的血证。 当时德妃笑着说。到时候要多送两支去。 于是我厚颜去找德妃说不如再送两支参去。我说得很冠冕堂皇无非是些让流求国质子“宾至如归”地场面话我知道说这些话没人信。我说得越多德妃便越会认为我想掩饰什么。 那就让她认为去吧。我对泽新辰的关心是我的弱点德妃以为我挂牵泽新辰以为握住了我的把柄却不想我实际上是去收集她的罪证。更何况这个弱点目前来看并无任何可利用之处。 尹德妃略做思考便答应了。又吩咐几个宫女备好了礼物让主动请缨地我往质子府送去。 我知道她会答应的。表面上她对我客气我说的话她不作回驳。实际上她也很想让我和泽新辰联络联络感情吧。 或许她会把我去质子府的事有意无意透露给钱佐?可是就算钱佐知道也捉不到任何我逾规的把柄。 我只是好心去给泽新辰送人参的。质子府内玉如意看到我乃脸上有些面无表情。她终究是不喜欢我的。或许她觉得我会给她们带来麻烦抑或因为泽新辰。 女人之间的直觉很敏感我看出了她对泽新辰的爱她又如何读不懂我?但是她对于我地到来基本上是无可奈何。因为她那比现代装了n个安防系统的中央银行都要强悍的后花园被钱无情地征用了。 不过我还是很佩服这个女人。 据说流求地王庭模式很混乱有些类似于大禹与夏王朝那个还未分清楚禅让和世袭的时期。泽新辰地父亲与哥哥都是流求王泽新辰地哥哥还没留下半个血脉就夭折了。按理来说兄终弟及是不少民族和国家都默认的规矩就连尊儒地汉族都在皇帝无子的时候奉行这条法则。可是流求不是。 泽新辰的哥哥没有把皇位交给自己的弟弟而是给了自己的老婆——玉如意。 玉如意是泽新辰的嫂嫂。可是她对泽新辰绝非叔嫂那么简单。 或许番邦外国总是不乏弟弟在哥哥死后续娶嫂嫂这样的事例玉如意对泽新辰有意思虽然人尽皆知倒也没人阻拦和不耻。只是向来英雄呵护美人玉如意一介女子却偏偏反了过来对王子百般关爱怎不让人钦佩? 或许我在看玉如意的时候也在审视自己。抑或许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柄守护爱人的宝剑心中有爱的时候便会勇敢起来…… 泽新辰今日的状况比上次好些脸上有了血色眸子依然清洌。他对着我笑一边任由御医为他把脉。 钱和玉如意站在旁边各怀心事。 一时号完脉。太医黑着个脸走出来我和钱跟出来以及和我一同来的尹德妃的宫女。 我望了望身后的人。对御医摆出一副忧心如焚地模样“王太医。辰王子的病怎样?” 钱也适时地朝御医指出一条道路似乎是怕泽新辰听到自己的真实情况而压低音量“王太医咱们借一步说话。” 后花园中王太医叹了口气。对泽新辰地病症很不乐观“辰王子所患的是血证这个血证嘛比较笼统总得来说就是血不循常道这个上溢于口鼻诸窍下泄于前后二阴。都属于血证。”那太医在我面前卖弄了半日被我极不耐烦地打断了“王太医不用说了。辰王子的病。我比你清楚。” 王太医年纪一大把蓦地听到我那样说。有些诧异地抬头望着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之前钱佐也有派太医来替泽新辰诊视过王太医以为钱是专门慕名把自己请来。还真当自己医术高呢。 我不慌不忙道:“辰王子面色不华神疲乏力正是元气不足脏腑虚衰的表现;如今又热昏倒却是体内虚火扰乱我虽然不知辰王子脉象如何但见他气阴两虚想必脉象也是细数无力。王太医我说得可对?” 王太医一愣旋即拱手笑道:“没想到戴娘娘原来医术高。”嘎然不语了。 我当然清楚!别的病我不懂中医更是一窍不通可是星的病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白血病地种类白血病的治疗方法中医西医……关于白血病的一切我都烂熟于心中!如今泽新辰的病和星早期的情况根本一模一样。 “我只问一句话能治愈么?”问王太医的时候我听见自己的心悬在了舌头下随时准备停止跳动一般。 “恕微臣无能。”王太医的声音细弱蚊蝇。他可以开许多药方可以用药物暂时扼制病情的恶化可是根治?我心凉了。难道要我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星离去而无能为力么?还是还是把希望寄托在那颗千年血伏参上? 一想到难以讨得地血伏参我不禁朝钱望去却见他也正冷不丁地看着我我打了个机灵倘若血伏参真能救泽新辰的性命区区一块银月我就不信我搞不定! “戴娘娘还有什么指示?”王太医倒好像有些不耐烦了。我到底是被废的皇后对我太恭敬了与礼不合;与我走太近了又怕惹火烧身。 恢复冷静地我稍稍撩起裙子往旁边的石凳坐下了。又朝王太医指了指邻座示意他也坐下“王太医别急嘛悠梦还有几件事要问呢。” 王太医抬头看了看我又瞧了瞧钱隐隐感觉到什么。或许我脸上地笑目地性太明确让他感觉不怀好意吧。 “当年可是王太医说季淑妃怀有龙种的?王太医还替季淑妃保得胎?” 王太医听了这话忽然老脸一绿身子顿时矮了下去磕头如捣蒜“皇后娘娘微臣什么都不知道微臣驽钝微臣驽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他现在忽然把对我地称呼一改态度上更是来了个大转变。好像在他面前的我已然变作了一头母狮。 “王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竟然有些憋气“我不过问你几句话而已。” 但是王太医却好像充耳不闻仍旧跪着喊饶命。我忽然明白过来季淑妃和我不合之事早已经沸沸扬扬。现在季淑妃满门被抄她自己也被打入了冷宫。虽然不能证明她的失宠与我有关但至少我现在在宫里头又活泛起来了关于我的风言风语恐怕也不少。 王太医怕我翻旧账此时是来找他的麻烦。 我只好说“王太医多虑了。以前的事我绝不追究只是你需要老老实实回答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可隐瞒。” 那王太医一听这话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喜上眉梢。 我问季淑妃是真的怀有身孕? 是。王太医答得十分肯定。 第五十五章 游湖 是季淑妃当然怀孕了。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我意外。 “季淑妃的龙子没有保住也是王太医诊断的?” 王太医一听这话免不了又是一阵战栗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渐渐平静下来沉重地点点头。 “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我耐着性子着重强调着“实话实说。” 王太医一直忐忑不安在他心里我定然对那些陈年旧事记得清清楚楚好端端地把他召来旧事重提自然是要寻他的麻烦。他哪里知道他眼前的戴悠梦对那些事全然不知必须得从头开始一个一个细节捡起来。 “回回娘娘话”王太医一头冷汗“当时淑妃娘娘说腹痛便唤微臣前往诊治微臣赶到的时候淑妃娘娘已经坠胀多时头晕乏力但流血不止微臣一看这情形便知已然滑胎龙子……龙子是铁定保不住的了。” 我眉头一皱示意他接着说。 “淑妃娘娘当时心情烦躁微臣也束手无策。后来皇上来了看到这景况龙颜大怒让微臣查清楚数妃娘娘为何会滑胎。” “你都现了什么?”我冷冷地问着因为浑身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我的认真倒是又让一把年纪的王太医以为我明知故问兀自担心了一会儿。 “微臣现淑妃娘娘脉象紊乱但气血顺畅看迹象应该是不久前刚刚服用了活血化瘀的药物。”王太医只有一股脑儿把当时的情景和盘托出。 钱在旁边漫不经心的听着等我问到这里的时候。眼前一亮似是明白了我要做些什么。 “后来怎么着了?”我有些心焦地问道。 王太医看了我一眼脑袋昏沉沉地。不明所以神情飘忽地回答着:“后来皇上和娘娘您说要彻查此事。还让微臣检查淑妃娘娘服用的安胎药中可有什么别的成分。” “结果安胎药里头什么也没现。”我脑袋没有停歇接着王太医地话茬说道。 “是是娘娘圣明。”王太医一脸尴尬硬是闹不明白我想干什么。 接下来的事。并非问王太医能够解决地更新最快我刚把王太医打走就见玉如意神情紧张地跑来只说了四个字:“皇上来了!” 我和钱都是脸色一变但只是微微错愕便又坦然明白过来。钱佐是来找我的!他想看看我三番两次来这里做什么。 钱马上揪着玉如意要求寻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他不能和钱佐碰面否则他与我私会的这个秘密据点便暴露无疑。 我心里盘算着定是钱佐去尹德妃那里的时候。没瞧见我尹德妃有意无意便透露了我主动送人参过来地事情钱佐终于耐不住性子来了。 是。我用了“耐不住性子”这个词自从季家被拔除。季淑妃被关入冷宫之后。钱佐便没有再同我有过正面的接触他甚至没有踏入尹德妃的南薰宫半步。或许他还没有想好用什么姿态来面对我。甚至说是惩罚我? 但是现在他居然在闻听我来到质子府之后马不停蹄地从宫里赶过来了。当我出现在钱佐面前时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竟泛着粼粼波光我扰乱了他的平静。 钱佐的目光并没有在我身上过多地停留玉如意向钱佐解释着我和其他几个宫女是奉了德妃的懿旨送参的玉如意和泽新辰都满怀感恩的心表示没想到钱佐还会屈尊亲临看访。 钱佐也温和地向泽新辰询问着病情但处处又昭显着他皇帝地威严说到底泽新辰只是质子玉如意的流求也不过是越国的附庸国。钱佐对泽新辰地关怀和对玉如意的客气只不过是其恩德仁义地应有表现罢了。 钱佐稍稍停留送上他准备地礼物余光不经意地从我和其他几个宫女身上滑过淡淡地说道:“你们也同朕一并回宫。” 但是钱佐并没有回宫。相反他让他的车马肩舆先回宫去了而我则和便装地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钱佐亲来质子府虽然没有像电视里那样坐个六十四人抬的大轿一条长龙蜿蜒呼啸而来但他的车舆也绝对是累赘冗长的。钱佐摆脱了这些领着我在杭州城内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他不说话我也不搭腔两人就好像有默契一般。我盯着他的背影他那落寞萧索的背影竟让我没能从那挪开视线去欣赏沿途的风景。 我没有现原来自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他停顿下来雇了两匹马。 他把马缰交给我手中。我接过马缰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只见钱佐已经潇洒地翻身上马扭正了马头。 他的意思是让我也骑马?我看了看身旁这匹庞然大物原来古代的马比现在公园里的那些马还要大一号。可是骑马我貌似不会。 钱佐明白过来嘴角浮现一丝嘲笑“哦对了忘记咱们的戴大小姐是名门闺秀自然不会骑马。” 我白了他一眼把裙子一扎揪着坐垫踩着马镫就翻身上了马。这匹马比我想象中要温顺地多看多了电视依葫芦画瓢这种事我还是会做的。 我坐正的时候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望向钱佐却见钱佐愕然地看着我脸上的嘲弄不言而喻“足见干活能让人更鲜活。” 他是说我上马动作不够优雅么我还没来得及反驳钱佐的大白马已经往前面啵啵去了。 我正想该怎么使用马鞭让身下的马也运动起来它却已然奔了出去紧跟着钱佐那匹坐骑的步伐连步调都十分一致。 我心里暗骂钱佐还真是会挑马专门捡了一只跟屁虫。 钱佐依旧不说话也不回头看我好像知道我不会跟丢一样。他一声不吭地出了皇城任由两匹马慢悠悠的走着。 我不知钱佐想干什么但是我心里却在想他不敢骑太快是怕把我摔着吧。 正午艳阳高照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桂花香。这桂花香夹杂着一股水草的气息随着的微风送到了鼻前。 我深深的呼吸着大自然的气息已将西湖的美景收到了眼底。 钱佐居然领着我来到西湖。 欲将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此时的西湖比起后世的西湖来说更显得清丽幽雅让人流连忘返没有那些画蛇添足的人工景致周围没有让人窒息的高楼大厦所有的是花香与水气参杂的清新空气连云接陌的水端一直延伸到视线能及之处那里是水墨画一般朦胧的远山如梦如幻。 杨柳依依下眺望着远处的断桥铺琼砌玉晶莹朗澈如同架在云端真格是人间仙境! “那是断桥!”我指着独孔的断桥有些兴奋。我记得白娘子与许仙的传说应该是明代冯梦龙的话本里传出来的没想到这时候就已经有断桥了。虽然此时的断桥与后来重修的不太一样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没有混凝土的扎实和厚重但更显得小家碧玉更使人联想着在湖面上飘摇段残的梦境。 我很想同钱佐讲讲白娘子与许仙的悲欢离合但钱佐已经潇洒迅地翻身下马我只好也依旧狼狈地从马上爬下。 他的脸有些阴沉或者说有些悲戚我没读出来那是他真实的心情么?我没说话看着他一个人站在柳树下眼睛望向连着山陌的水端自己继续着自己的深沉。 一个撑着小船的船户往这边靠来脸上带着无邪的笑:“客官游湖啦平湖秋色西湖美景只要二十个铜钱小的带二位好好转转?” 我有些心动但钱佐没有答话我便也没好吱声转念一想和钱佐这种人游湖也不见得有什么乐趣正扫兴地要把念头夭折却听那察言观色的船户向钱佐道:“少爷你看少夫人都心动啦秋高气爽现在可正是游湖的好天气呢!” 然后就见钱佐朝空一抛一个银锭子不偏不倚落在了船户的手中这笔交易算是成了。 船户见钱佐衣着光鲜平民百姓虽然不认得我穿的宫装但一看式样便也知不是寻常人家自知碰上了有钱的主顾越国人本就富庶但船户却也没想到钱佐会阔绰如斯喜滋滋的把船掉起头来也分外有力。 钱佐纵身一跳上了船回头不带感情地看着我。 船离岸边还有点距离因为钱佐刚刚的跳踉而失去平衡的小船晃荡的更厉害那窗户掩饰不住兴奋地催促钱佐:“少爷快些拉少夫人上来吧。” 如无意外晚上还有一章。 第五十六章 拌嘴 少爷少夫人听着这几个字眼我不禁一愣。 望向钱佐他稍稍一滞终究向我伸出了他的手。我犹豫了一下搭着他的手大跨步上了小船小船忽而剧烈一晃我一个不稳身子就往钱佐的怀里倒去。 身后的船户笑得可欢了他摇着橹两只脚呈八字站在船尾刚才的晃悠想必就是他弄的“嘿嘿少爷少夫人坐好啦。” 我慌忙从钱佐的怀里挣脱出来扶着旁边踏进乌蓬把两只腿往里头伸着坐在沿上别转身子往远处看去。 船渐行渐远船户一时高兴歌性大哼起艄歌。那艄歌都是船户随性所唱的无非是些哥哥妹妹姐儿们的情调调虽说听起来有几分意思但船户一个大老粗儿唱着这样的情调调倒真有些别扭。 钱佐一个人立在船头船行之处激荡起轻微的水花飞溅到钱佐的下衣摆上。钱佐不知是沉浸在这湖光山色之中还是被船户蹩脚的渔歌所打动了一动不动地盯着远方。 船儿的正前方就是那座断桥阳光照射下水面上的波光粼粼金银般的闪耀对面那座断桥渐行渐近金黄色石砖堆砌的桥体配着这金秋时节一片枫红和嫩黄如同一副油画。 我不自禁地便想到了让这座桥闻名遐迩的许仙和白娘子。想到他们的悲欢离合也想到了他们的结束和开始。 开始便是在这断桥和乌蓬里吧。 我脸颊一热听着艄公的歌忍不住心神一荡。便想到了那脍炙人口的片尾曲——《离情》。 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此时竟有些迷惘地看着眼前那个伟岸高大但正因为他的伟岸高大而显得落泊伶仃的背影。我想到了这句耳熟能详地歌词同船渡共枕眠我还真是修炼了千百年才能和眼前这个男人有着这样的缘分呢。 我苦笑。那一刻我居然忘了去抱怨为什么和我同船渡共枕眠地人不是星而是这样一个对我视若仇敌的冷酷男人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是滋味电脑小说站p更新最快 说不出的味道我讨厌、排斥、憎恶和钱佐的那一次肌肤相亲我不愿想起我拼命地告诉自己那是被狗咬了。可是此情此景如同电视剧里白娘子在船上看许仙背影一样我看着他。于是很意外地想起了那一次更是出乎意外地没有以前那么抗拒。而是……而是遗憾。 这让我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女孩家多少有些相信所谓的命运所谓的缘分。穿越千年任是谁都渴望有场美好的回忆。还好我找到了星。我安慰着自己尽管此时此刻星在我脑海里只一闪而过我便很快把自己融入这美轮美奂的西湖景致之中了。 船户摇着橹一边介绍着西湖的景色一边有些没事找事地打着我与钱佐的主意。 “少爷啊看到前面的荷塘没有这九月间的荷塘也很美啊少爷你要不搀少夫人出来看看啊。” “少爷和少夫人不是杭州人吧?少夫人和少爷真是天生地一对郎才女貌啊!”那船户是个开朗性子的人见我和钱佐一言不少不得要说些话来打时光。 加上他拿了钱佐的银子总要说些好听得话于是一个劲地夸赞着我和钱佐少爷少夫人我冷笑。“船家你只管摇你地船吧。”我不禁出声说道。 钱佐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也冷哼道:“这女人可不是我夫人。” 那船户一听钱佐这话脸上笑容一僵颇为尴尬但旋即又恢复了他那惯常笑呵呵的面容:“嘿嘿小地那年少地时候也喜欢和我的媳妇儿拌嘴两口子吵吵架那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哈哈别怪小地说得粗俗……” “够了!”钱佐因为船户的调侃而更加地愠怒脸上的阴霾越积越深“船家靠岸!” 我因为钱佐的雷霆大也顿时没了游玩的心情刚才还看着画中的山水如痴如醉现在看到却全是烦闷不禁附和道:“是啊靠岸!游什么湖!” 那船户一看非但没有劝架成功还好像让“这小两口”越闹越僵不禁大窘朴实的汉子有些急了“呃少爷少夫人……我不是有意的你看我这张嘴巴……” “不是说了不是什么少夫人吗?!”我冷笑着打断船户的说话一只水鸟儿从天而降俯冲而下把平静的湖面激起一个巨大的水花顿时把这静态的山水画给扰乱了。 我不说这话还好钱佐也来了劲在一旁冷哼道:“还当和戴小姐游玩西湖有多么有趣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听着莫名其妙什么叫和我游玩西湖他该不会是听到钱与我游过西湖也查到过什么所以强拉我来感受一下吧?! 我被他败了兴致一时无名火起也冷嘲热讽地和他杠上了:“笑话!西湖美景也要看和什么人一起欣赏。譬如和循王一同游玩那就比这次要好玩得多了!” 钱佐听了我的话回过头来猛瞪了我一眼再次对船户吼道:“靠岸!”这一次分贝比刚才又大了一倍。 船户此时里外不是人也不敢再说话赶紧摇着橹调转头往来时的路划去。船户是个好心人他虽然憋了气可想着我和钱佐的两匹白马还在那边十分敬业地往回划。 我看着他额头冒着汗但着急拼命地往回赶一言不。而钱佐在爆过后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回程的路显得那么漫长没了游赏的心情我听着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都有些乏味。 我把目光从外面收回靠着船舷闭上了双眼。 钱佐和我骑着白马往回走这一次他骑得有些快我的白马在后面跟着有些颠簸要不是我已然有了骑马的经验紧紧拽住缰绳真不知是不是自己会摔下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进皇城城门的时候秋风已经变成了寒风。 秋天的夜晚总是凉的。 我打了个寒颤。 但是钱佐似乎没有回宫的意思街道上的店铺大多数都准备打烊了毕竟越国还没繁荣到夜生活丰富的地步。 钱佐领着我进了一所豪宅。 之所以说是豪宅是因为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十分气派宽阔的朱漆大门耸立在台阶上。只是那两扇鲜红的大门并没有关上。 这样一所豪宅居然没有人。 里头黑漆漆的。钱佐下了马头也不回地往里头走着。 进了宅子不禁一惊原来里面一片狼籍花木被扯了一地石桌栏杆东倒西歪被人彻底地打劫过一样。 钱佐还往里面走我可不愿跟进去站在门口大声道:“喂你想干什么?没事我先走了!” 我这话不过是说说钱佐当然不会让我那么自由。 但是钱佐返头森然冷笑:“怎么怕了么?” “怕?我怕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钱佐这人阴暗得很说话也总是滴水不漏让你猜测。我环顾着四周忽然想到什么“这是哪里?” 钱佐一滞苦笑道“季府。”他瞵视着我两只眼珠子在夜里看起来尤其得寒冷。 果然。钱佐居然带我来这里?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来这里缅怀什么?抑或是让我来这里忏悔什么? 我心里猛地生出一丝怨恨冷冷道:“那又如何?” 钱佐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他的眼睛里带了一些惆怅然“季淑妃她疯了。”这几个字说出来平平淡淡但我还是从那里读出了钱佐的心酸与无奈。 疯了?季淑妃疯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终究有些不舒服。眉头皱在一起。我想要嘲笑一下季淑妃才关入冷宫几天便受不了打击疯了?耐压能力也太差了吧。但是我现我根本无力嘲笑她。 自从我知道季淑妃真真切切地怀孕了又确实被流产便非常理解这女人的所作所为。要是我有了孩子谁伤害了他兴许我也会不顾一切替我的孩子报仇。可是现在季淑妃非但没有报仇还把自己的一家都断送掉了。她根本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心里一酸不禁叹了口气好一个可怜的女人。 “怎么?难道你动了恻隐之心吗?戴悠梦你真的有良知吗?”钱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说话呼吸时的一股热息直冲我的脸庞让我觉得有些呛人。 第五十七章 刺杀 良知?我哭笑不得钱佐居然跟我谈良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难道皇上你有良知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连皇上也做不到的事难道还要求悠梦吗?”我是为季淑妃不值但我要是不把她置于死地那么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就是我还有泽新辰! 钱佐怔怔地望着我一言不。 “怎么皇上哑了吗?”我冷笑想到他今天一天神情恍惚莫非都在想着那个女人的死?我心里很不舒服对钱佐禁不住地厌恶“季淑妃的事皇上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把季家铲除掉不是皇上你自己的想法吗?皇上恐怕早就处心积虑要把季家给除去吧?现在悠梦帮你达成这个心愿皇上该谢我才是。” “戴悠梦”钱佐看着我两只眼睛火焰迸“你这女人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带着一点哭腔。 是哭腔我的耳朵没有出错。夜色笼罩着宅子但我却真切地看见他的眼睛晶莹泛着幽光。 一时间我忘了反驳。钱佐也会有这样感性的时候? 要说钱佐对季淑妃没有感情那恐怕是假的。要是没有我或者说要是我被关在冷宫再没出现在他们面前过季淑妃恐怕会一直做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停留在钱佐的身边她的一颦一笑确实很迷人。更何况她还为钱佐怀过孩子。 钱佐忽然掐住我的双臂很用力地掐吃力地说着:“我恨你!恨入骨髓!”这话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如刻在心上一般。我听了如鲠在喉。恨他终究把我当作了他的仇人他认为我歹毒。毒死了季淑妃的皇儿打死了树儿。现在更把季淑妃一家给端了。我在他心里是个狠毒的女人吧。 其实他认为我是怎样地人又有什么重要呢?我不想在乎他的任何眼光但是我却又忍不住想证明他的错误判断。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钱佐手猛地一扬。把我地头往旁边一挥只觉得双目冒金星身子不由自主歪了下去。 钱佐手臂一拽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被拉到了他身后。 我正要作他恨我可以干嘛打我却听得耳畔嗖嗖两声疾风过后更新最快叮当砰砰两柄利箭插入背后的墙垣。 暗器?! 我一惊怎么这么倒霉?!宫外便这样不太平?还是我又得罪了什么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钱佐沉声喝问:“什么人!出来!”他张开手臂把我环在身后。背紧紧地贴着我。两只眼睛却如猎豹一样敏锐地观察着四面八方。不让敌人有机可乘。 刚才还打算和钱佐对着干地我此刻早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钱佐似乎忘记了我是他的仇人护着我就好像护着自己的珍宝。 没有人回答依旧是两枚利器破空而来。这一次钱佐更加有了准备听到了利器来处的方向抬脚把利器往原处踢了回去。 外面树叶一阵杂乱地沙沙响。 钱佐地眼睛始终盯着前方双手虽然护着我但却出一种格格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因为肌肉太紧张骨头出的响声钱佐调动了他浑身上下的细胞严阵以待。 又是一股劲力直面逼来钱佐双手叠起从胸口朝外推出强烈的掌风排闼般把凌厉的暗器给挡了回去暗器离我和钱佐三米远就被挡了回去听到扑扑的声音想必是钉在了院墙之外的树木之上。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带着怨毒和阴郁从空中传来。 那是个女子地声音钱佐听到这声音反倒是放下心来。这声音虽然饱含怨恨但却没有气势加上她几次扔暗器都被钱佐轻而易举地挡了回去而钱佐试探之后暗器都是来自同一方想必没有其他同伙审视之后现自己并非劣势自然就有了底气。 “没想到越国的皇帝武功不赖呢!”这娇滴滴的女声传至耳边地时候人也已经一个跟斗翻了进来。 来人一袭黑衣更蒙了面但从身形看这女人虽然不高但丰满翘臀倒也身材不差。 钱佐只用眼角的余光再次看了一下钉在墙背后地两枚利箭回转头来对着那女人道:“你是羊人?” 那女人一惊虽然看不见表情但亦可以看到她身形一滞想必没料到钱佐会一眼看穿她地来历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冷笑道:“是又怎样?反正羊朝不保夕!被你知道又怎样?” 我心底也是一震这个女人是羊的?她说羊朝不保夕我忽然明白过来思慕公主遇害一事在我和钱地“努力”之下大理皇帝段思胄已经认定是羊搞得鬼就连季淑妃、季直良一家也是羊安插的内奸眼线。 想那段思胄丧妹心痛于国体也是大大地有辱回到大理的第一件事想必就是把羊给灭了就是费尽千方百计倾国之力也得把羊灭了才能彰显大理的国威。 至于越国搞不好也会助段思胄一臂之力借以补偿思慕公主遇害的失责。 钱佐听了那个女人的质问不禁哼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那轻蔑的意思仿佛是在对我说这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 但他又转头向那女人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他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但成竹在胸。 那女人双手往身后一挥只觉眼前一闪一眨眼的功夫她的两只手都已经赫然多了几把飞刀泛着幽幽的莹光。她也是视死如归的语气:“怎么着也要和你同归于尽!才能告慰我妹妹在天之灵!” “你妹妹?”我一时没注意脱口而出只转念间便明白过来她说的妹妹想必就是跟着思慕公主的那个宫女吧?她是羊某人安插在思慕公主身旁的内奸是她把思慕公主毒死的可是这个秘密只有我和钱知道她作为思慕公主的婢女顶多被段思胄责罚几日断然不会送上性命的。“她不是应该没事吗?” “没事?”女人的声音有些激动“她给羊带来这样大的灾难她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就算主人不怪罪她也愧对主公愧对羊她又哪里有活路?”她说着到了后面已然哽咽拿着飞刀的双手也开始颤抖。 想来是因为提及了她的妹妹这女人竟有些失控对着我和钱佐他的仇家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 我心里一凉杀人偿命倒也不错。但那小姑娘原本逃过了一死却没想到我又重新把她推向了深渊。我看着眼前那个黑衣女人也许她的妹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算是因我而死吧。钱佐捕捉到了什么对那女人笑道:“你贸然来行刺我不是给你家主人惹上更大的麻烦?”这女人现在的状态已经很不稳定钱佐想让那女人自乱阵脚从而打探些什么扰乱些什么。 “你这次要是死了又会惹上什么麻烦呢?”那女人森寒的一笑似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即便和你同归于尽我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她话音刚落手中一片明晃晃的飞刀脱手而出。直奔钱佐和我而来。 钱佐虽然敏感地想探听出有关那女人幕后的消息但仍旧随时戒备着这时候见飞刀如同雷雨一般呼啸而来倒也不吃惊有条不紊地用掌风把这些暗器纷纷打落。 但那女人已经欺身上来。她手中赫然是两把短刃她要近搏。 钱佐不敢怠慢抛下我迎了上去他知道这女人不是他的对手他要的是赤手空拳把这个女人拿下。 但是那女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出诡秘的一声笑伸手把面纱扯掉还没等我看清楚她的样貌就只见她做了一个吐核的动作噗噗两声她口中吐出两枚暗器巧妙的很一枚向钱佐一枚飘向我。 这是钱佐没有料到的。他头只往一边稍稍撇开就灵活地躲避了射向他的暗器但是投向我的我却不知怎样躲避。 钱佐只来得及伸手往我前方一抓他的手臂一晃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那枚暗器在我面前骤然停止被钱佐牢牢握在手里。 他恶狠狠地望着我好像我给他惹了天大的麻烦。 钱佐只看了我一眼重返头的时候狠狠一掌往那女人劈去那女人纵情地狂笑但笑声噶然而止钱佐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一脚把那女人往墙上踹去。 那女人的身体撞在了墙上又被反弹出来吐出一口黑血想必是伤及了内脏。 我正要埋怨钱佐的野蛮钱佐已经不由分说把我抱起大跨步出了季府揽着我上了马双腿一夹身下的马一溜烟奔了出去。 他居然如此紧张我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妙。 第五十八章 爱恨 钱佐在我的耳畔说出了这条巷子左拐一直往前回宫! 他的话毋庸置疑我听得出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有多么地焦急。但是缰绳明明就在他的手中为什么他要对我说? 我还没来得及问肩上一沉钱佐的头沉沉地坠落耷拉在我的肩上身子无骨一般软软地靠在了我的背上。 我心里一慌现在才觉悟过来。 暗器上淬了毒。羊人最擅长使毒那女人扔出来的飞刀暗器钱佐都一直没敢用手去碰。 可是那女人最后对我口吐暗器钱佐没办法只能伸手去接。这一招架便着了道。 我想起段思胄说的羊人擅长用毒而且国人野蛮无比做事情不计后果。如今羊得罪了段思胄自然没有好果子吃可是蛮横的羊人没有把心思放在和平解决这件事而是采取了极端的方法——同归于尽。 就像刚才那个女人好不容易逮着钱佐单独出宫怎会错失良机她武功比不过他但却可以用尽心机下毒。 是的钱佐现在中了毒也许他会一命呜呼?我用眼角的余光轻轻一瞥只看见他乌黑的头。 我不是应该高兴吗?钱佐中毒了?我最憎恶的人中毒了。 但是我心里丝毫没有高兴的影子。是钱佐中毒了但如果不是为了替我挡那一下钱佐也不至于中毒。以他的冷静和智商他自然知道暗器有毒。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替我挡掉了。 我想到他在敌人来袭的时候把我紧紧护在身后于是。怎么也恨不起来。我甚至没觉我双腿夹紧了马肚想让白马跑得更快一点。快些到皇宫钱佐的性命便越有得救! “戴悠梦……”背后的钱佐居然还能说话但是气若游丝。他喊着我地名字。 “你再坚持一下!”可怜从未骑过马的我现在要驮着他还要在黑夜中分清楚我根本不熟的街道真是艰难。 但是钱佐似乎并没有听见我说地话。而是自顾自地在那重复着一句话“朕恨你!”反复地说了两三遍声音渐小然后湮没在一骑尘嚣之中…… 秋夜的风吹着人地脸硬生生地疼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听见钱佐自肺腑的喃喃自语我心里好不凄凉。因为误会误会戴皇后是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所以钱佐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 是这样的吧?无尽的恨其实是深深地爱没有爱。又怎会有那样强烈的恨?兴许就在钱佐努力不让自己爱上仇人爱上在他心里如同魔头一般的戴悠梦的时候戴悠梦就在他的心里头生了根了芽。就像一棵疯狂生长的大树把他的心给占据了。更吸干了他的血我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无比地沉重。虽然我不是戴悠梦但我却深深地感受到了钱佐那份无奈的恨。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义务帮钱佐去解开那个心结。 是地只要钱佐知道害死他皇儿的并不是戴皇后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那么只要钱佐不把对戴家地恨转接到戴皇后头上他就能化解掉心中的那怨恨吧。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想是真地原谅了钱佐强加在我身上地那些罪恶还是为自己扳倒尹德妃拔除她找着了更好的借口。总之我要让钱佐知道真相。当然知道真相之后钱佐会怎样待我我没有想过。 那一刻我可以放下钱佐和我地瓜葛但却忘记了我现在就是戴皇后我在承受着钱佐对戴悠梦恨的同时也在消耗着他的爱…… 宫门遥遥在望后面那女人没有追上来当我看到守门的御林军时便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高声喊道:“快……快救皇上!” 身下的白马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此时有些活蹦乱跳我更是不知道怎么让马停下。要不是那些守城的御林军听到我的呼喊把马拦住搞不好我就和钱佐一起撞上宫墙了。 当御林军把钱佐扶下马的时候都不禁大惊失色。他们兴许不知道我是谁但没人不知道后面昏迷不醒的人是越国天子。灯火下映着钱佐的脸乌黑一片。看来毒气已经扩散到了他的头部。 我的心忍不住揪起呼喝着众人手忙脚乱地簇拥着钱佐往太医院赶去。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宣召太医。毒素已经扩散到头部那说明血液已经把毒素带到了全身上下我不知道什么毒这么厉害但是头部与中枢神经的密切关系我不禁为钱佐担忧起来。 当尹德妃慌张赶来的时候她云鬓半偏显得甚是慌乱。她进房间的时候身子有些摇晃立定不稳虽然她努力使自己保持惯常的稳重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她是在强撑着。 她问太医皇上怎样了? 太医摇了摇头然后非常自觉的跪了下去。头挨着了地一言不。 “你们呢?”尹德妃来的时候恐怕只是听说钱佐中毒昏迷不醒但没想到竟然会没有救她转头对着其他的太医“你们不都是越国的华陀扁鹊吗?你们难道都束手无策吗?” 那些个太医被尹德妃一训斥根本没有辩驳的意思只有乖乖地跪下。 我在旁边站了很久看着那些个太医挨个对钱佐望闻问切又围着商议了很久最后都是一个个摇头随时准备着脑袋搬家。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毒素都到了脑门多半是没得救了。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冲过去替钱佐看看尽管我不是医生尽管我心里明白自己所知道的生物知识恐怕在这一刻派不是任何的用场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很怕钱佐忽然这样长睡不醒了。 可我没有机会靠近我望着钱佐那张阴沉沉的脸身子却被尹德妃一把拽住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但语气还是有些哆嗦“姐姐别玩了皇上经不起你这样折腾的赶快把解药拿出来吧。她以为是我干的么?我苦笑说道“这件事与我无关下毒的人不是我。” 尹德妃有些沉不住气了“姐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皇上心里对你念念不忘他甚至甚至为了你把淑妃给废了。为了你啊姐姐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尹德妃的眼眸里淌出了泪泪水一涌出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掉落“淑妃伤害你皇上就把她给废了他一再地保护你你又为什么要一再伤害他?!” 当着那些人的面尹德妃显然已经忘记了身份忘记了皇家的家丑万万不能张扬的道理。她有些失去了理智。 但我听着她的话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我的心砰砰跳着看着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我现我一直看不懂他。 就连尹德妃也看出钱佐是故意要把季淑妃贬入冷宫的。可是难道事情真的如同季淑妃所说的钱佐是为了我才顺水推舟把季家给端掉?他一方面无法忍受季淑妃对我的迫害一方面又为自己把季淑妃逼疯而深深自责所以对我的恨又蒙上了一层所以对戴皇后的爱与恨更加看不真切?难道是这样的?难道我之前对钱佐的推测一切都是我的小肚鸡肠? 不不会的!钱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做这样冲动的事?江山与女人在他心中怎么可能有可比性?我说服着自己让自己心中好过一点我昂起头对着尹德妃:“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皇上是被羊的逆贼给偷袭了。” “与你无关?”尹德妃这时候不再掩饰自己对我的不满是的她对我有着深深的不满“怎么可能无关?皇上的銮轿空着回来就姐姐你和皇上不知所终如今姐姐和皇上回来了可皇上却中了毒?如今皇上躺在……躺在这里福祸……福祸难料难道姐姐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说到此处哽咽的尹德妃说话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 她的质问让我一时语塞这件事确实与我有关要不是我的嫁祸那女人就不会偷袭钱佐钱佐也就不会昏迷不醒。 她的话让我内疚让我如鲠在喉。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救钱佐毒不是我下的但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人没死希望便在。 我没有理会旁边失仪的尹德妃转头问太医他还能撑多久? 太医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七天。 “胡说!”这句话显然犯了尹德妃的忌讳她教训着太医“皇上一定会醒来!” 这章钵写的比较用情哈精彩将至。 第五十九章 心思 尹德妃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杏目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钱佐。她喃喃自语着皇上不会不醒的!他一定没事!她哀凄悲恸的表情让所有人都动容。所有人都看出了尹德妃对钱佐的真切关心。 要是这一幕让钱佐目睹他一定会感动得也掉下眼泪。 我记得有那么一次次钱佐也昏迷不醒过虽然那一次倒是我下的毒不过那时候的尹德妃并没有这次夸张她甚至能心平气和地和我在冷宫里交谈谈着条件。那时候不是也遍寻名医未果么。 那么这次她的表现就实在有些失控了。我静静地看着伤心欲绝的尹德妃心里想着或许她这次的歇斯底里多少是因着我的缘故。 钱佐的中毒固然让她心碎可是让她更难以接受的恐怕是她爱着的人却是为了保护我而遭此一难吧。对于尹德妃来说后者显然更加无法让她承受。因为没有哪个为爱套牢的人能够坦然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默默为别人付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做秀。尹德妃的痛哭与我的冷漠如正反两面烙印般的驻留在所有人的心上。 可是我真的如同看上去那样冷漠么? 我揪着心望向钱佐。他的嘴角渗出一丝血丝但依旧是紧闭着双目。我想钱佐多半是不好了。血丝渗出只怕他的内脏的血管已经破裂。 他这副模样让尹德妃更是不知怎么应对她只有吩咐太医们快!快看看皇上怎么了? 尹德妃哭得梨花带雨。她这副样子让在场的宫女太医们都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那些太医匍匐着上前,战战兢兢地去观察钱佐地情况一个个颤着手去触摸钱佐已经冷却的皮肤。深怕一不小心就把钱佐给按伤了。 太医们的脸色更差了“皇上地血脉在逆行……” “什么毒。竟然这样厉害……”他们嘀嘀咕咕的但是没有人能想出办法。 我这时候真恨不能开辆时间列车把钱佐给接走二十一世纪地科学虽然不见得就能把钱佐救活但至少可以用多种手段来检测钱佐究竟中了什么毒这毒是致突变?生殖毒性?还是损伤dna等等更新最快 但是没有。然后我脑袋轰隆隆地乱转。我救不了他那么谁能救钱佐对!对!我想起来了!一般能制毒的总有解药对不对?就算没有解药那她总知道是淬得什么毒问她总比现在大家都是无头苍蝇完全不知从哪下手强吧! “快快去季府看看那个女人不知死了没有她身上可能有解药!”我语无伦次地对尹德妃说着。“就算她逃了你们找到羊人。应该能有人知道怎么救皇上的。” 我没有听出自己的语气有些急促人命关天也由不得我矜持。 尹德妃刚才听了太医的话。忍不住又开始哭了。现在听我这样一说不禁一愣。就连我都没想到自己会那样紧张钱佐。尹德妃想必也很意外吧。 她忽而转头瞵视着我。那眼眸中透露出来地绵绵恨意我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姐姐又想把这事推给别人吗?上次下毒。姐姐倒是推得干净那么这次呢?姐姐又想赖给别人!?” 在场的太医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因为下毒诱骗钱佐入冷宫的事早已经传开了尽管钱佐没有证据但是这个事实已经得到了公认。 就像那个“狼来了”的故事尹德妃这样的质疑无可厚非。也许尹德妃这次想把我给顺手解决了? 我心一寒但是仍旧冷静地说道:“信不信由你皇上的性命在德妃你的手中!”我努力让自己说得铿锵有力。 尹德妃冷冷一笑道:“本宫自然会派人去找的。皇上地安危关系着社稷这个玩笑开不得。”她渐渐恢复了理智然后面无表情地指着我吩咐道:“把她关起来皇上不醒谁也别想放她出来!” 最后一句尹德妃是这样说的“姐姐最好还是早些把解药交出来。” 我心里一凉尹德妃这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她在乎钱佐地生命但她同样在乎我的性命钱佐昏厥地时候是她除去我地绝佳时机。 好在尹德妃不似季淑妃那般没有头脑即便她要我死也会找个借刀杀人的法子所以我目前只是被限制了自由。 是啊我又被限制了自由。但这次我不是被关入刑部地大牢而是冷宫。 我又回到了冷宫。绕了一个大圈子我居然回了起点。冷宫并不只有一间我没有被关到我熟悉的那个小院落因为那里还有一个可怜可恶的女人永远地停留其中。 冷宫无处不在的。随便一个清冷的偏殿院门落锁找人把守杜绝来人那就是冷宫。我心里暗暗庆幸尹德妃终究还是有些理智的倘若钱佐那时候咽了气尹德妃搞不好会抽把长剑一剑把我给杀了。钱佐只要会醒来尹德妃就不会直接用她的手处理我她在这宫里头是棵常青树自然知道做事留后路的道理。她只是暂时禁了我的足。 当然要想出这个宫门恐怕不容易。尹德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然不能把我怎样。可是我从她眼中的仇恨看见了自己“悲壮”的下场。 这些日子我算是明白越是无人问津的地方就越是暗藏汹涌。这里显然也不太平。 我就这样在冷宫中等待着。等待着尹德妃布局设计也等待着我的同盟。 栏杆影卧东厢 深夜的时候钱踏着月色而来。我知道他会来的。 我看到他劈头盖脸就问道:“钱佐怎么样?尹德妃有没有找到那个女人?” 钱一言不地看着我那个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怎么了?没找到是不是?”我颇有几分失望。 钱没有说话反倒是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本王只是在想和皇后的那项交易只怕做不成了。” “交易?什么意思?”我的脑筋一下子没有转过来。我不懂钱为什么这个时候提到了我和他的交易。 钱无奈一笑说道:“皇后你见到本王的第一句话就问钱佐的情况本王又不是傻子还看不出来皇后你的心思么?” 我一惊凝视着钱在他明亮的黑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映像幡然醒悟的感觉。我的心思?他是说我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在乎钱佐吗? 笑话我之所以那么关心钱佐的生死不过是因为可怜钱佐怜悯这样一个因爱生恨甚至搭上性命的可怜虫罢了。即便是只蝼蚁猫狗也会生些感慨吧。 我冷笑“王爷太多虑了。”是我在乎的只是泽新辰只是星而已。 钱没有说话。他只是打量了一下四周。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王爷不会想借这个机会就顺便把皇位抢过来吧? 倘若钱佐一病不起或就此一命呜呼那么钱继位实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一刻我甚至想真正下毒的该不会是钱吧? 钱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夺得皇位若是钱佐真这样死了皇位我宁愿拱手让与他人。” 我悬着的心渐渐落下来。是我想太多了。 钱太自负自负的人常常把唾手可得的东西拒之门外。那样彰显不出他的本领。“不是就好。”我嘘了一口气“王爷既然要玩得有意思倒是把钱佐救活比较好。” 刚说完这句忽而觉得这话说得倒显得我多偏袒钱佐一般于是画蛇添足道:“否则尹德妃定然会说是我下毒谋杀钱佐那时候满朝文武只怕都得上书处死我吧。” 谁知我这样说钱倒不意外。他苦笑明日的折子里只怕就有不少了。 我明白过来外面风声四起已经流传着我再次向皇上下毒的风言风语。空穴来风并非无因。我心知一定是尹德妃想的法子。她让人散播流言把决策权分散开去平摊给所有的文武百官。 前车之鉴季淑妃的皇儿不也传言是我害死的么?就算那时候是戴家的天下有钱佐的袒护但还是有人站出来说话。那么现在我茕茕一人如果没有羊人出来认罪毒死钱佐的这个黑锅我是背定了。 爱与恨正反两样东西总是纠缠在一起。尹德妃对钱佐的爱此时却变成了一把杀气腾腾的凶器正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 “那么钱佐呢?他死了没有?”我说到“死”这个字眼的时候心口一痛我干嘛把这个词放在钱佐身上呢? 第六十章 抹胸 “你希望他死还是不死?”钱这话问得真是有意思。但是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钱佐死了泽新辰的药或许就有了着落。 但是……我心里竟然没有这种恶毒的诅咒。 “算了不讨论这个。”钱似乎看到了我闪烁的眼神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淡淡道“他暂时没事。“没事?”我一愣怎么可能。“我还看见他吐血来着……” 折腾了大半夜因为钱佐的生死未卜整个皇城都有些鸡飞狗跳的味道除了平民百姓其他的人都是一夜未眠。该筹谋的彻夜筹谋该活动的也顾不得秋夜寒风四处活动。颇有几分大难临头的味道。 “太医现他的毒全部都集中在头部毒虽然解不了但他的身子看起来倒没什么大碍。”钱慢条斯理的说着平淡的就像在宣读文件。 “集中在头部?这还叫没大碍?”我语调一高立马现不对赶紧把口给掩住了。万一被外头看守的人听见那可就彻底暴露了。 但是头颅就是人的核心如果毒素聚集在那久了就算心脏还能跳动他的大脑恐怕也不能工作了。我心里一凉这剧毒还能选择性的集中在头部…… 但是钱却心有不甘地说道“想必钱佐在知道自己中毒的时候就用内功把毒都逼到一处让剧毒不至于运行太快。所以他身子倒也没什么大碍。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可是就算逼毒也不该往脑袋里逼吧。”武功的事我不懂。但常识还是有的。人可以废条胳膊断条腿但头只有一颗。 “想来他中地毒。最伤脑髓钱佐把毒一逼。反倒让他中的毒冲入脑髓一时昏迷不醒。” 我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脑子哪经得起这样地折腾?!他扛不了多久的!” 钱对于我地抓狂已经习以为常只道:“你不是看见他嘴角流血么?那是他想用自己的内力把毒从脑袋里重新又给逼出来更新最快既然如此说明他意识尚存。只是醒不过来罢了。”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滋味“所以我说他暂时没事。” 好一句暂时没事。时间久了就算钱佐被救活只怕也成了傻子了。 我心里一酸终于忍不住说道:“王爷不是说这天底下就没有王爷找不到的人吗?王爷倒是把羊的那个女人找出来呀。她如果没死就必定还在杭州城内!” 钱道:“是其实你不说我就已经在找她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只不过……” 我听到钱说已经着手找人。心头一喜他还是比尹德妃要靠得住地可是听到后面那一句“只不过”。我又不禁一寒“只不过什么?” 钱惨然一笑。道:“只不过。如今是皇后娘娘你开口求我我便不想救他了。” “为什么?”只刚出口。我就暗笑自己的愚蠢。钱是在和钱佐斗法他和他斗智斗勇凡是能攀比的钱自然都要和钱佐较上一二。如果我作为他的同盟却最后心向着钱佐对于钱来说实在是一件奇耻大辱。 他终究是个不够沉稳的少年郎他要救活钱佐是因为他要和钱佐来个“公平”的较量;他不救钱佐恰恰就是看到自己比钱佐稍逊一筹而不愿承认的表现。 从某种程度来说钱也继承了钱佐矛盾的性格。他一方面扮演着钱佐左右手的角色一方面又时时刻刻想要颠覆他。只不过钱地矛盾是他自己刻意追求而来的。不像钱佐背负了太多。 我于是改口道:“王爷这个游戏若是到这里就停止了不是就不好玩了么?王爷还没有把慕容楚歌介绍给悠梦呢王爷就不想看看复杂的事情会引起怎样地纷乱吗?再说悠梦的心思不过是治好辰王子地病和他离开越国。这一点不会改变。” 最后一句话是对钱说地却也是告诉我自己。 钱是个游戏人间的角色兴许是我地这番说话打动了他兴许是他自己想到了什么总之他的脸上又活灵活现于是他笑道:“好我尽我所能得找至于有没有救那就看钱佐他自己的造化了。”钱匆匆来便要匆匆离去。天快亮了。他再不走只怕要被人现。只是他走的时候笑呵呵地对我说道戴皇后自己也要小心也许钱佐还没死你倒先死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很容易让人认为他在幸灾乐祸。但是我知道不论是什么出点钱这番话是真心叮嘱我的。只不过他说话的方式实在欠揍。 我朝他点点头我会好好保存自己的。就像我原来是为星而活现在是为救好泽新辰而活。 天终于蒙蒙亮了。黑夜和清晨交接的时候格外地凉。我一个晚上没睡直看到树叶上的露水清晰可见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该着凉了。 我转身进屋心想该阖眼了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干站着吧。先养好精神才更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把衣服除去了和钱佐在外面跑了一圈然后碰上那样的事衣服脏兮兮的都变了颜色。 可惜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宫女太监烧水什么的。尹德妃那时候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把我关起来。 困倦的我也懒得计较瞌睡说来就来了。我稍稍掸了掸床穿着抹胸就躺了下去。刚刚把眼睛闭上准备会会周公就听见院子里扑通一声我心里正纳闷这大白天的能有谁来光顾? 蓦地睁开眼却听见殿门轰得一声打开脚步声十分急促再接着房门被推开钱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直奔我的床头。 我一惊猛地坐起“怎么了?”钱分明才走不久他这架势倒着实让人莫名其妙我不禁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被子。 钱走到我床跟前都没有停留一把拽起我捏紧实的被角喘着粗气道:“快没时间了!” “啊!”戴悠梦那双纤细的小手哪比得过钱的力气钱只稍稍用力手中的丝被就脱缰而去。我还来不及憎恶戴小姐怎么就生出这样一副柔弱的身躯就再次双手护住胸口瞵视着他想保持镇定却因为尴尬抑制不住噗噗乱跳的心。我放大音量妄图训斥钱给自己壮胆:“你……” 话才吐了一个字出来就被钱从后面一把揽住手掌从背后窜出按住了我的嘴唇另一只手把一套太监衣服哗啦丢到我身上“快换上!”只是那一抹粉红的抹胸简单遮住了胸脯半遮半掩而整个背部的肌肤则都裸露在外凉飕飕的钱这一搂大片的皮肤都和他的手臂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的人也恰到好处地贴了上来。 我硬着头皮说“去哪?”心里稍安刚才还当自己瞌睡地有些稀里糊涂看到钱进来还以为在做梦呢。 但是钱却没有回答我返头看他只见他的睫毛低垂双目死死地俯视着前下方一动不动我顿时明白过来他坐在我的身后比我高了半个头从他那个角度瞟来刚好能窥见抹胸里的无边春色。 我反手一巴掌朝他甩去:“无聊!” 第六十一章 宫门 钱一愣居然忘记去捂自己的脸庞此时的他可不像上次撞见我更衣那般羞涩只是嘻嘻一笑说道:“戴皇后真是有趣人家要么说我无耻要么说我下流你这无聊两个字都用得与众不同!” 我懒得理会他早已经挣脱出他的怀抱指着身上的太监衣服道:“这是干什么?” 要是往常钱定然会再调侃两句甚至搞不好在我身上揩点油什么的可是现在他那话刚刚说完就把脸一拉手忙脚乱地插手要帮我穿衣服嘴里头嘟嘟囔囔地说道:“我带你离开皇宫现在就走。” 我蓦地一惊看见钱额上挂着的因为匆匆赶路没来得及擦掉的汗珠更加不懂。我从钱手中把衣服抢过来一边说道:“我自己来。当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穿衣就已经是件尴尬的事情更何况他还动手动脚。钱这时候倒也不和我对着干轻易就把手松开了。他长嘘了一口气情绪稍稍缓和朝窗外张望了一会儿好像放下心来回头看我正穿着长衣不禁莞尔一笑:“戴皇后的皮肤真是不错哈哈真是凝脂雪肤来着。” 这话说完钱忍不住冲我眨了眨眼联想到刚才和钱短暂的肌肤相亲我真恨不能把唾沫星子吐到他脸上去。 但是我穿着这身小黄门的衣服便明白现在不是和钱计较这些的时候。 “外面出事了?”我一边探问着。 钱点点头“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大臣们就在宫门外联名请愿共同推举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出面……”他说到这的时候约略做了一下停顿。“请求尹德妃把你移交给他们来审问。” “哦。”短暂地惊讶过后我很快就平静下来。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尹德妃终究按捺不住要把我除之而后快的。 她地父亲是尹天照大将军人脉自然广尹德妃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面就能够策动许多人出来挑头更何况如今皇上的确是昏迷不醒。尹德妃只要把谣言散布出来说钱佐地中毒与我有关加上钱佐废后的时候本来就例数了我的罪恶而且钱佐才被我下毒不过一月前车之鉴众人先入为主自然会相信此事与我有关更新最快 恐怕只需有个把人振臂一呼想必很有一批死忠的大臣会轻易上当。为尹德妃除掉我做了先锋队。 是倘若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跪在门口请愿抬出关系社稷。关系百姓云云等上纲上线地幌子尹德妃只需稍加推脱。自然得乖乖把我交出去。至于我到了那帮人的手中会有什么下场还真难说。 我蓦地就想到了武则天时候的那个有名的酷吏。来俊臣想到那个“请君入瓮”的典故翁下烧水人在锅里煮着我要是交不出解药最后就要变成一锅肉汤……越国人不见得有那么野蛮但落在那些别有用心人的手中只怕也得不死也半活了。 整个事尹德妃都没有站出来甚至可能会和群臣站在对立面假意维护我。所以即便钱佐醒来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真毒! 一想到这层我穿衣服束腰的手就更麻利起来。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半死不活。更可怕的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女人手中。 “可是你带我离开皇宫?那你呢?”从某种程度上讲钱这样地做法很有可能吃力不讨好。万一被逮个正着非但没有救我还把他也搭进来了。钱此时已经奔到门口又看了看回头瞧见我已经穿戴完毕朝我伸出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我没有心思去分析钱到底是因为我这颗砝码还比较重要才冒险带我出宫还是因为好心因为别的原因我所能做的就是任由钱一把抱起我一跃而起跳出宫墙沿着墙垣逃出去。 钱说一会儿到了宫门只说是内官监出去采购地。他们不会盘问太多。 我应着声把头往下低着装作一副恭谦的样子紧跟在钱地身后终究怕被其他人认出来。 但是我还是没有逃出去。 快到宫门地时候钱被人从身后叫住了。是个有几分苍老的声音我没敢抬头但看到几双大朝靴看到二十几双脚立在钱面前我便知坏了。 那些“临危受命”来押我去送审地老臣们非常巧合地把我和偷带我出宫的钱捉了个正着。 尹德妃在后面怔怔地凝望没忘记给我一个万分怜悯又无可奈何的眼神。 真是无奈我冷笑。群臣围绕着钱包围着我。钱的做法让那些大臣很是不解很是震惊。一个王爷在这个时候领着乔装了的废后出宫去。 这样的场景很难用一两句话解释地清楚吧。 我想我这次应该是凶多吉少。 所有人开始刁难起钱。钱一言不任由那些德高望重的元老们质疑着自己他却斜眼看了一下四周。 钱到底是皇位继承的不二人选在皇族之中地位崇高。那些大臣们也不好太过于追究。他们毕竟只是来逮捕我的。 御林军上前的时候钱忽然站到了面前。“谁也不准带走她。” 我吃惊地看着钱这句话从他口里说出来不容易他要救我对抗的就是满朝文武。以后能拥戴他的也就是这批人。 他的忤逆出乎意料。 钱说戴皇后到底是皇后哪里能随便带走?没有皇上的命令你们不可以私设公堂。 “哼私设公堂?”这句话似乎让那些元老大臣很不满这对他们的地位是一种侮辱。 他们又开始喋喋不休地和钱理论。 我也四下张望御林军大概有十来人其他都是宫女太监不足为惧宫门前大概还有二十来人。 宫门紧闭着。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逃出去还有些困难更何况钱未必肯冒天下之大不为。 就这样僵持着。 情况到这时陡变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地跑来冲到尹德妃跟前扑倒在地气喘吁吁地说不清话:“皇……上皇上皇上他……” 越是着急就越是上气不接下气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听到这样的字眼任是谁都该联想到钱佐的状况只怕是恶化了。 尹德妃听了眼前一花要不是旁边的婢女扶着只怕一口气就栽倒过去了。她也不容那小黄门把话说完就领着宫女往钱佐那边去了。 想必是钱佐不好了。 在场的那些大臣们看到这一幕每个人都是心里一沉只一错愕不知是该追过去一同看看请客还是留在这里看怎么处理我。 钱朝我递了个眼色朝身后的宫门努了努嘴。他让我趁机溜走么? 那些大臣面面相觑有几个已经踮起脚猫腰跟着尹德妃后面去了。 相比而言钱佐当前的状况更能吸引他们的眼球。 钱拉起我的手就往人群稀薄之处足狂奔。他的出其不意虽然让那些一只脚踏入棺材的元老没反应过来。但守门的那些御林军还是朝这边冲了过来。 不论他是谁不论是里面还是外面宫门始终是个屏障不允许人与物穿行的流太快。 然而钱究竟是循王那些人围了上来却不敢动手钱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拉着我的手毫不顾及地俯冲。 那些老头子终于现了叫嚣着让人把钱拦下。 我那时想钱肯定是疯了。他居然会用上这样的笨法子。倘若钱佐真的死了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就能登上帝位或许这个时候的他脑袋有些不好使? 我暗笑。 另一只手一紧那里一疼终于从钱握的并不牢固的手中滑脱。我以为我被不知从哪冲出来的御林军给硬生生扯了下来心想这次是死定了可一返头却觉得全身巨震。 拉我的人不是御林军是黑衣蒙面人。 嘻嘻期待谁来救女主哇:) 第六十二章 黑衣 是的大白天的黑衣人。大白天在宫闱里十分扎眼的黑衣人。 他一露脸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深宫内院竟然隐伏着这样一个危险分子他隐藏了多久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没人知道。 兴许越国素来太平宫廷的防御措施不比后世可是近来接二连三的事故都是生在宫苑之中。皇宫里简直变成了菜市场。 黑衣人。 我心里忽然不再害怕而是欣喜。尽管我不知道他是谁甚至因为他的度太快我都没来得及分辨他到底是不是上次那个劫狱的他。 但是当他一把抓住我迅而熟练地把我背上左手稳稳地托着我我就知道就是他!我奇怪于自己会这样的兴奋雀跃仿佛眼前的包围根本不是困境而是再美好不过的画面我奇怪于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很信赖一个素昧平生的人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看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难道仅仅只因为他救过我一命? 不是的。可是为什么我说不上来。 他又从侍卫手中摸过了一把刀大开杀戒。黑衣人杀起人来毫不含糊。只是那些御林军护卫会对循王客气但不会对他客气。皇宫里混入不明刺客所有人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杀无赦! 黑衣人的刀术很熟练我在他背上他转身撩挡横劈。斜劈都十分自然麻利。尽管刀风剑雨黑衣人却无畏地逼上前。他把我抱得很紧。左手狠狠地把我往他的背上压生怕我会不小心摔下去。抑或被别人抢走。我乖乖地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头贴在了他的肩上。 一来这样可以降低重心不至于给他制造麻烦而且贴在他背后不会被钝器所伤。二来。我觉得那里让我安心。 是地刚才我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并不可靠的钱身上但是转眼间我便对另一个人“投怀送抱”了。 我忍不住调转头看钱刚才他还拽着我地手来着。 钱的脸色很难看惨白得如同一张纸更新最快他奔驰地脚步停滞不前好像在一瞬间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我有些疑惑不解但转眼间又觉悟过来。是的。钱一直怀疑他就是钱佐就连我看到钱佐的背影也觉得是那么的眼熟。虽然我没有见过他地正面但他的体型和身材都和钱佐不相上下。 当时钱只是远远看到他。难道现在钱在近距离观察之后。现他——就是钱佐?! 我心一惊勾住黑衣人脖子的手。不那么紧了。 如果是这样那刚才小黄门不是说钱佐……难道不是说钱佐不行了而是说钱佐不见了? 我脑袋嗡地一声头晕目眩钱佐不是中毒了吗?怎么可能一下子又活转过来?还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总不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假装出来的吧? 不可能中毒哪里是可以演得出来的??即便是奥斯卡影帝也不可能让身体呈中毒的表征。而且钱佐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他自己好了?没有哪种毒会这样强悍来得快去得快吧。 看他现在招架的能力比起劫狱那天根本毫不逊色。 我把自己地想法一个接着一个否定掉那些元老已经现这边黑衣人的逆袭一个个惊惶地大呼小喝:“快快把那逆贼拿下!” “他和戴皇后是一伙的!” “拿下活口活口!” “把门关了!”……群龙无那些元老各自表评论。这可难为了御林军又要拿下又要留活口黑衣人地武功可不容小觑。 而且他现在正拼了命一般厮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可不需要留活口。他所需要的只是把我安全带出去。 所以他不是钱佐。 我承认钱佐对戴皇后有极深地爱但他现在地所作所为根本不像是一个越国国君所为。他要真是钱佐这样救我又有何意义。 黑衣人背着我杀出一条血路眼看就要出那宫门但御林军却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从四面八方长了出来。 我心里一凉这里可不比刑部大牢。 但是钱却忽然跳了出来挡在了黑衣人的身后。旋即是他地高声一喝:“住手!” 钱的突然出击更让御林军左右为难皇上不在他们到底是听大臣们的还是听循王的?好容易下定决心扑上来的御林军又面面相觑起来。 只这几秒钟的停顿恰好被黑衣人逮住了契机他猛地向上一窜手上加了力托着我就一跃而起踏着人头就上了宫墙。身后一阵唏嘘我最后一眼回望钱的时候他正怔怔地盯着我和黑衣人看不清他僵硬的表情下隐藏的那颗心。 我仿佛听见他在劝阻着其他人“不用追了……” 自以为洞悉一切的我却硬是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缓过劲来。一切来得太突兀变化得太快我的思路似乎跟不上黑衣人的步伐。那黑衣人背着我沿着宫墙缘迅地游走跳下来的时候身体只感到一阵向上的冲力人已经在几丈外没等那些御林军冲过来黑衣人就快步往离宫墙不远的林中狂奔我听着他喘着粗气一面回头望风。 他轻车熟路地就一手提刀一手护着我跳入一高墙大院在那户人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从另一边跳了出去如此又反复潜入了几户人家从巷弄里七拐八弯绕得人都糊涂了。 我看后面早已经没有追兵他又气喘吁吁不禁在他耳侧小声建议道:“要不先歇下吧把你的衣服换了再走不迟。” 到底已经是青天白日虽然那些大户人家院子里不比街上集市人来人往但他这一身黑衣任是谁见到了都会惊叫的。 可是那黑衣人却并不理会我依旧故我地小心穿行着他今日的状态比起那夜似乎更加地亢奋那时他杀得累了气喘得厉害可是现在他驮着我都走了半个多小时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但度丝毫没有慢下来好像卯足了劲儿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似的。他身上散出来淡淡的汗水味让我心里好一阵的过意不去。 终于黑衣人在一幢大宅子里停了下来。 他不再奔波把我放了下来调转头望着我。我这才现他的额头全是汗水眼睛周围一圈都被溅了血滴。想必他的衣服也都结了血块了。 我冲他笑笑心里忐忑澎湃。 一阵阴风从身上爬过我打了个哆嗦只听见哗啦啦的纸扯着的声音。 环顾四周这才现门和窗户上都被贴了白色的封条。风一吹那些纸端飘起呼啦啦地扯着风。 我心想看样子这里是不会有人的。不禁放下心来大着胆子撕掉封条推门进去里头的尘土猛地往外一冲呛得我直咳嗽。 那黑衣人冲上来帮我拍着后背我一边咳嗽一边看他血红的眼睛怪吓人的。我说我给你打盆水洗洗脸吧。看看有没有衣服? 那黑衣人点点头。 屋子里头都积了一层的灰翻箱倒柜的像是被人给洗劫过一样。我心里明白那封条说明这户人家是犯了事而这屋子里厚厚的灰尘则表明抄家的时日还有些久远了。 我所在的是个小跨院只有几间厢房值钱的东西自然找不着但还真被我从柜子里头找到几件衣服衣服虽满是灰尘总比黑衣人那一身血渍的夜行衣要好。 我拣起地上的铜盆对黑衣人说你换衣服我去打水。 院子里头有口井屋子里没人住井没干涸。 我不太利索地打了水水清洌洌的重新端进屋。 站在门口一盆水全倒在了我自己的脚上盆也砸了下来水冰凉凉的我却毫无知觉。 那黑衣人已经把衣服给换上了他的脸也擦了。 不光换下了衣服也毫不掩饰地除掉了自己的面罩可是那张脸竟然是…… “皇上?真的是你?”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我顿时被吓懵了。 第六十三章 替身 眼前赫然站着的就是钱佐。 可是怎么可能?!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身处梦中。我左思右想早已判定黑衣人不可能是钱佐但是我的双眼又分明告诉我前面站着的绝对不是别人。 他的眉毛、鼻子分明和钱佐一模一样更不要说身高和体型……就算我和钱佐接触不多每次看到他也都是怒目而视没有功夫去研究他那张帅气的面孔但我也不至于记忆力差得连钱佐的相貌也不记得吧? 混乱无比的混乱。 我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面前的钱佐却一脸恬淡。他忽然弯下腰捉住我的双脚。 我“啊”地一声大叫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我不该有那么大的反应似的。他握住我的脚踝居然用手轻轻地擦拭着被水浸湿的鞋面那份细致和小心翼翼让我差点没再度昏倒在地。 天那?这都是什么?! 他重又站了起来微笑着去牵我的手握得紧紧的别提有多开心。我看着他像看怪物一样如果说他和钱佐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们的眼睛。钱佐的眼睛里满是孤寂高傲和不可一世在看我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愤恨。而他一汪清水一般美得让人刻骨铭心。眼睛里只有说不尽道不完的柔情蜜意。 这双眼睛竟让我有些着迷我却也觉得这神情似曾相识。 我忽然浑身一凛想到了和钱佐不堪回的那个早晨他看我的时候和这双眼睛好相似。 那么。他确实是钱佐了? “皇上你又想干什么?”已经完全摸不清头脑的我只能这样探问。 钱佐一愣。两只手在他的面前拼命摇摆他地头狠狠地晃着。俏脸在此刻都忍不住起了一些红晕似是我误会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好奇他干什么不开口。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嘴巴张成了o型他的舌尖向外冒着喉咙管努力声。可是就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他有些惭愧地看着我一脸地无辜。 “你不能说话?”我看着他一脸狐疑。 他点点头为我的理解而稍稍缓了一口气更新最快 “可是……”我还是没闹明白“你……不是皇上?”这个问题问出来我觉得有些荒谬。但他却拼命地点头了。脸上带着幸福、理解地笑容。那笑容纯洁干净地如同邻家大男孩。 搞笑?胡闹!我此时总觉得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为什么这件事被我越搞越复杂?明明好像理出了头绪但一眨眼又因为突如其来地变故而搞得一团糟。 “你要不是皇上那你是谁?”我又好气又好笑道。他似乎对于我对他的质问有些不满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脸不相信和委屈。他抬手不经过我允许就摩挲着我的头眼睛一丝不苟地盯着我看。好像要把我有多少根眉毛都要数出来似地。 我无所适从想要从他的抚摸中挣脱出来。可是扭捏了两下。他没有松开我却也没有过分地挣扎他怜惜又带着几分伤心地看着我。那神情好像是在说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他温暖的手掌从丝转移到了我的脸庞轻轻地摩挲那爱抚的目光让我有些如坐针毡。 我的目光四处搜索着终于在地上看到半块红砖我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拾起地上那块砖头递到他手上一边说道:“那你是谁?”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我眼睛有些模糊了。他在怪我忘记了他。 “我失忆了。”我解释着已经懒得去思考的我有气无力地说。 他从我手中接过砖块眼睛里有一丝凄凉他蹲下去写着你瘦了。 我以为他要写他是谁可是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我没来由得心里一酸。我闭上眼重新站了起来有些愠怒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不是钱佐?你到底在玩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我想不通戴悠梦看似温婉的外表之下为何会有这样一颗暴躁地心。是暴躁我为自己的无知而愠怒。 “我不信。”他写着。 “不信?”我睁开眼“你是说不相信我失忆他点头。 我正要再说他哗哗写开不信你能忘记那么多个夜晚…… 那么多个夜晚?我蓦地心动“你是说我和你……” 他再次点头每一次点头都很坚决。尽管我对他火可他的眼里始终没有怒火他……真地不是钱佐?那么他说夜晚是说他和戴皇后有过房事? 我的心砰砰直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角落里有些散架地床再回望他那眸子里闪烁着爱地火苗。 天! 难道是…… 替身?真的有替身这回事?钱佐说地和戴悠梦真正**行房的那个替身?我脑袋嗡嗡响着难道真的有这样一个和钱佐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你是钱佐的替身?”我自己说出这番话都觉得有些荒唐。钱佐又不是萨达姆又没有络腮胡子还能找到一个和自己相似度高达99%的人?双胞胎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他却兴奋地窜了起来高兴地点头一把搂住我嘴巴张开想要说话可是完全无声。那神情好似一只雀跃的小鸟儿你终于记起我啦? 我叹息怎么都不肯相信钱佐真能找到一个替身一个哑巴替身?或者说把他给毒哑了? 一想到这我心咯噔一下觉得有些胸闷。 但他却有些得寸进尺刚才我恍惚间没有对他的亲密动作反抗他这时候却更是大胆地揽住我的腰双唇不打声招呼就欺了上来。 我大惊失色连忙拿手架开。 他很大力气但看我伸手来阻挡立马停了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期望和爱怜。 我说等等。那么你这些日子去哪了?钱佐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劫狱的那个人是你?平时呢?你和钱佐现在还轮番出现吗?那么中毒的又是谁?…… 我一下子罗嗦地例数出了一大堆的疑问。是没有人可以解答的疑问。 我暗笑他不能说话可怎么说得清楚呢?可是他是不是真的哑了?我终究不会完全信任谁除了星以外。倘若没有看到黑衣人那张和钱佐一模一样的脸兴许我会对他完全信赖可是现在…… 要是有测谎机就方便多了。 测谎机?我一凛怎么把这岔给忘记了?亏我有段时间还在御花园捣鼓了好一阵子。我居然把自己的老本行给弄丢了。迷*幻*药。 是我又重新配了一瓶还提炼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一种只在南亚生长的珍惜植物的植物激素等等。我居然忘了把这些东西派上用场。 我对他笑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的太监衣服又指了指外面的石凳子示意他去那边坐下。“我也换一下衣服你等我一下。一会儿回来再慢慢说?”我的脸色很平常倘若他是装的这么纯净那也看不出我有任何异样。 我心想就算他骗我用我的迷*幻*药诱导他他还不得乖乖招认? 我诡秘地笑气态自若地把他让了出去拴上门也往自己身上套上一件半旧长袍。 那些“宝贝”我都随身带在身上。量少但功效不弱。 我笑吟吟地向他走去还是一块方帕递到他跟前“你认得这块帕子么?”我笑得很甜拿的时候很小心翼翼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望了我一眼接过帕子摇摇头。 我说:“你闻闻仔细闻闻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他略微停滞看我笑得那么开心笑呵呵地照做了。他拿起帕子放在鼻前深深地吸了一口他闭着眼睛很认真的闻很认真的想似的。 我说香么? 他点头点得有点迟缓。 这药的药效很快他闭着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毫无生气涣散着目光。 我在旁边温温地引导着。 “你听得到我说话吧?”我的声音很轻。我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轻易上手的猎物。生平第一次对人施术来着。 他缓缓地点头很僵硬。 我说你真的是钱佐的替身? 他点头点得很认真。 我疑惑着不知自己的药到底成功没。然后我继续问你真的不是钱佐。 他还是点头。他点着头的同时还不忘强调我不是钱佐。是的我错愕地捂住了嘴巴他说他不是钱佐。 答案已经出来了有同学猜到哈! 第六十四章 腻想 我差点没跌倒。总感觉到面前浪尖一个接着一个地朝自己铺天盖地而来。所有的不解所有的迷惑都在那一刻如同电影闪回一样在我的脑袋里不停地跳跃夹杂着面前的他不停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话虽不清我却听得清楚他一遍遍地说着我不是钱佐。 我看着面前形若痴呆的他一把拽住他的领口把他外面那件粗布袍子扯开。 果然是一片明黄色。 是的他穿着龙袍。 他在套上夜行衣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把龙袍脱掉。 所有的疑团被找到了那根线头轻轻一扯都化了开去。 为什么危难的时候这个黑衣人会适时又恰到好处的出现?为什么钱佐会为黑衣人的劫狱提供便利?为什么黑衣人会拥有和钱佐一模一样的功夫? 只因为面前这个被我催眠的男人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同一个人。 我面前的他不是钱佐还能是谁? 怪不得我觉得这个“替身”的眼神有些眼熟我和钱佐的那个清晨钱佐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还有在冷宫里他泡在澡盆里的时候也是那样的不一样。 可怜我直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件事。 是的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钱佐替身这码子事什么一模一样的替身什么代替他行房的工具统统都是钱佐他自己! 救我出宫的人是钱佐劫狱的人是钱佐和戴皇后夜夜笙歌却天亮后又拒不承认地人——还是钱佐! 一切的一切。都是钱佐腻想出来的罢了! 是地越国的皇帝这个高高在上地皇帝更新最快原来是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这件事是多么地可笑。可是我却一点也笑不起来。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一丝酸楚。 钱佐他爱上了自己的仇人。爱上了自己不该爱上的人于是他变本加厉地让自己恨戴皇后可是愈恨愈是爱以至于他最后竟然妄想出一个替身把所有对戴皇后地爱都转嫁到那个假想的替身身上。 我不知道钱佐的病是怎么引起的。是因为他长期的演戏让他自己分不清自我还是皇宫里残酷的斗争让他的精神饱受摧残抑或是他对自己的不满而造成了今日他在人格上的严重分裂等等。总之他幻象出了一个纯洁干净脑袋里只有戴悠梦地替身。 他的那个替身不会说话不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鬼话;他地那个替身没有恨。没有背景他所有的就是对戴皇后地关爱。 每当戴皇后遇到危险地时候钱佐就化作那个替身。去守护她。他所要表达的是他地爱他那深深的爱。他在的时候。总是把戴悠梦的手拽得很紧。深怕一不小心就会让幸福溜掉似的。 我想起他要背我出皇城的那个夜晚我想。他是要离开皇宫的他是要领着他爱的人远远的抛开这一切纷争的。 在钱佐的潜意识里终究是厌倦这一切的。 我莫来由地悲从中来对钱佐的恨对他的不理解已经因为这一切都化作了乌云烟消云散了。我甚至善意地希望能看到钱佐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可是他的幸福在戴悠梦那而真正的戴悠梦早已经上吊死了。 我到底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真正的替身所以我不可能承接这一切的。我所想做的不过是逃离出这些人的故事把握我自己的幸福追回我前世流失掉的爱情。只是我没有现我在这些人的故事里越陷越深了…… 我鼻子一酸对着钱佐说你是钱佐的替身? 他点头。 然后我说你爱我? 我惊讶自己居然问出这样一句话而且我用的是“我”不是“戴悠梦”。 可是钱佐没有回答我的话。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的嘴角渗出了黑乎乎的血块。他轰得一声如同一匹大象一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黑色的血液就像地下的喷泉一样汩汩地从他的口里朝外涌出。 他那张白净的脸瞬间被一股乌气给笼罩着铁青着比起之前中毒的时候还要惨上几分。而他的手掌一直沿着手臂向上都是乌黑的一片。 我想要过去把他给拽起可是钱佐毫无反应。钱佐的毒根本没有好。 我想起钱说的话他说钱佐的身子没有大碍因为钱佐下意识的把所有的毒素都逼到了脑子里。可是现在钱佐身上的黑色表明他身体上的细胞也中了毒。 我忽然忍不住用尽力气锤起钱佐的胸脯“你什么神经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傻瓜!” 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我为他哭泣为天底下第一大傻瓜哭泣。 他中的毒根本没解。 他昏厥了但意识尚存当听到戴悠梦有危险他居然凭借自己那点微末的知觉唤醒了自己强撑着自己出来救人。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就如同人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般他在救我的那一刹那如流星般滑过迅捷而潇洒。 可是现在他却也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在瞬间陨落。 因为他的剧烈运动被逼迫于一角的毒素就如同洪水决堤一般肆意蔓延更快地把钱佐的身体给侵蚀了。 记得有那么个事例女儿被车压了一个虚弱的母亲居然能把一辆几吨重的车给扛起。为了女儿母亲挥了自己的能力。而钱佐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我也激了自己的潜能力只是在巨大的潜能之后是无可避免的衰竭。 如果说钱佐没有来救我兴许可以再撑几天甚至半个月可是现在我看到那黑色的血液止不住地流淌我想他恐怕撑不过一两个小时了。 我那时候感觉到世界是多么的可怕我周围是多么地空虚我开始胡乱地用手去堵住他的嘴巴妄图把那黏呼呼的液体给堵回他的胃里。 可是毒血还是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沾满了我的双手。 我把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拖起钱佐我想要把他背起可是戴悠梦这副娇弱的身躯根本扛不起重物我还没站起便被压倒下去。 翻身爬起重新来过我默默地对钱佐说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和钱还怎么交易?你死了我找谁报那一夜的情仇去! 可是身体越来越沉钱佐的手脚越来越冰凉。 好像有个声音在对我说:“他活不了啦。” 第六十五章 红裳 我以为那个声音是从自己肚子里飘出来的不过当我把心情拾掇起来的时候才现那是个娇媚无比的女声。 陌生的却撼入骨髓的声音。 我调头眼睛有些模糊看不清东西只隐隐觉得面前有两个身影都是大红大绿的颜色十分鲜艳。 我擦了擦眼角的液体没想到居然会为钱佐哭了。更没想到会当着外人的面。而这两个身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那是两个女人。都长得清丽俏美。一个是一袭绯红色一个则是一身水绿。那穿着绿裳的女子站在红裳女的身后看起来像是红裳女的婢女。 我不由把目光放在那主子身上。只见她下身系着的石榴裙灿烂娇艳散着淡淡的花香。肩背上披着一条长长的天蓝披帛垂在臂旁她的身段极好婀娜撩人只是相比于越国较娇小的身躯这女子要高挑一些。 她没有绾着高髻一头乌黑的秀自然地下垂只是用金色的带在中间轻轻束了。但她的脸上却是装饰地令人目不暇接额间、鬓角、两颊以及嘴角都贴上了花钿。那花钿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刺眼的金光只觉得她的面孔华丽雍容可是她的真容却让这五彩的花钿给遮盖了不少反光之下看得更不真切。 “你们是?”我赶紧把自己的哀凄收起这里是一片废墟那就绝对不该有人住着的。这两个女子想必不简单。 那主子一声娇笑伸出白皙的手臂。指尖捏做兰花儿指了指地上的钱佐“喂。他好像活不成了呢。”说得一脸轻松。 我眉头一皱听到这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竟然觉得是那样地不痛快。是!只许我说钱佐活不成不许别人说! “你不要胡说!”我声音有些大这空旷的院子使得回音加强在我的声音里更有些森寒。 “哇。你是谁啊这样跟我家小姐说话!”红裳女身后地绿衫女子开始狗仗人势颇为不满道。 绿衫女子不由扯了扯红裳女的衣袖低声道“小姐咱们回家去吧。一来就碰上死人这样地事真是晦气。小姐你好端端的干嘛来这里!” 我心里暗暗道看样子他们是刚刚来更新最快那么也就是没有偷听到多少?我稍稍安心。来者不善这两女人要是知道地上半死不活的是钱佐甚至知道钱佐有着精神分裂症(当然。这时候估计叫落魄症之类的病)那可就不妙了。 绿衫女子的话。并没有引红裳女离开。她反倒是对身后地绿衫女子笑了笑。抬起手在绿衫女子的腰际摸了一把道:“绛紫。你出去玩会儿吧。”绿衫女子被红裳女一捏腰间有些痒。她格格地笑了两声然后佯怒瞪了她主子一眼又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扭着蛇腰走了。 背后是红裳女的吩咐“刚才不是看到许多桂花吗?去采些吧。”桂花?我闻了闻果然有股桂花香味原来对花香十分敏感的我竟然也没有察觉到。 我心中一动别看宅子废弃了桂花树却挡不住地散着它特有的魅力。 那红裳女子等绿衫女子一走就朝我翩翩靠近一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许是距离近了那香气居然有些刺鼻香气和桂花味不大一样和在一起虽然没什么冲突但却也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浓妆艳抹搔弄姿难道这两个女子是青楼中人?或者更准确点说是表面上是青楼身份的两个女子。 那红裳女子出声道:“戴皇后看样子很在乎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呢。” 戴皇后? 我一愣看来我太小瞧她了。她居然知道我是谁。甚至还追着我到这里来。她地来头恐怕有些大。 我压抑着自己对钱佐的怜悯努力让自己冷静。我也不甘示弱地朝她走去微微的笑道:“地上躺着地是悠梦的丈夫。悠梦又怎么会不在乎呢。” 她既然知道我是谁就没道理不认识钱佐。那么她用“半死不活”这样一个形容词来形容钱佐又是为什么? “丈夫?”红裳女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大满意她俏笑道“人家说嫁出去地女儿泼出去地水还真是一点没错呢。戴皇后这才多久就变了心么?” “什么?”我的心砰砰直跳。她是说戴悠梦和慕容楚歌?难道她也知道戴悠梦和慕容楚歌地事情?那么她和慕容楚歌抑或是钱应该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才对。 我飞快地搜索着自己的脑壳想要从钱对戴悠梦和慕容楚歌的过往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一些可能和这个不明女子有关的蛛丝马迹可惜没有结果。 红裳女娇笑道:“都是我多事了戴皇后不再去缠着别人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略带挖苦嘲讽的话反而让我忍不住低头深思她这话的意思是说戴悠梦单恋慕容楚歌么?这是事实还是只是红裳女一厢情愿的离间罢了。 若是后者这红裳女想必对慕容楚歌心有所属吧。 “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么?”我冷笑着以退为进“要是没什么事就别耽误我时间。我还要去找大夫。” “你真的不知道他的情况?”红裳女轻蔑道“他现在只怕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救吧。” 听到她这句满不在乎的话我仿佛是看到了一线曙光。这女人肯定知道救钱佐的法子!否则她也不会在旁边吞吞吐吐地磨蹭老半天。她在卖乖! “是只不过你能救却不轻易救是么?”我看着她阳光偏巧都迎面洒在她的脸上“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开门见山的说。 那女子微微有些错愕“没想到戴皇后还是这样痛快的人呢。是我兴许可以救他。不过可惜我什么也不想要。我想要的戴皇后也未必能办到我还是不淌这浑水了吧。” 她在故意捉弄我。我想。 这女人诚心刁难我。 “不要一棒子把人打死。你想要什么我未必办不到!”我说得斩钉截铁。冷冷地看着她。原来我在守护钱佐的时候也能这样的坚决。 “哦?是吗?”红裳女对我的态度有了兴趣她掏出手帕掩口胡卢娇滴滴的笑声差点没把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树叶给悉数抖落。 她忽而把帕子往地上一扔。帕子飘落在钱佐的手边。她说“你要是能让我的手绢儿像鸟儿一样飞起来我就帮你救他。怎样?”她还故作天真可爱地冲我眨眼我只看清楚她眼睛里蕴含的笑意。 她在笑她能将钱佐的命运牢牢掌握在手里?她在笑我对她提出的要求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钱佐死去? “你说话算数”我淡淡地说。 “当然。” “好我让你的帕子自己飞起来。”我成竹在胸。 “是么?嘴巴吹气可不算啊。”红裳女诚心想让我难堪抑或知难而退。 我暗笑这种事情未必难得倒我。 是钱佐的毒我解不了。毕竟我不是医生即便我是医生在没有先进的检测仪器的情况下想要找到钱佐所中的是什么毒基本上不太可能。 人命关天这时候不可能像武侠小说一样喂钱佐再吃一种剧毒的药来个以毒攻毒。 不错以毒攻毒这样的案例不少但是毒物与毒物、药物与药物的共同作用可能产生拮抗也可能产生协同。所谓拮抗就是以毒攻毒最后所中的毒小了而协同则是两种毒物在一起毒性更大了。 我不敢贸然对钱佐下手。相比而言让方帕飞起来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我在往手帕上倒迷*幻*药的时候现我还提炼了一些别的成分。 譬如有一种颇为特殊的植物激素。 这种植物激素产自一种食虫花和一部分昆虫的性激素很类似也正是靠着这种相似性才能吸引不同的昆虫被食虫花给吞噬掉。 我掏出小瓷瓶往那块方帕上撒了几滴高浓度的植物激素。对着红裳女故弄玄虚道:“等着吧。会儿它就会飞起来……” 红裳女眉毛一挑颇为不信。 可是几分钟之后红裳女就忍不住把她的不信与不屑收拾起来因为她看到一个接着一个的黑色雄蜂朝这边奔来统统在方帕上停留焦躁不安地转动着。 那植物激素和蜂类的性激素最相似最是吸引雄蜂到来。黑压压的一片在手帕上集会然后像约好了一样那片方巾在雄蜂的托起之下翩翩飞起…… 第六十六章 冰窖 所有的雄蜂都和那匹手绢进行着“交尾”它们的交尾通常都是在空中完成的。那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婚飞。 雄蜂把手绢儿当作了雌蜂王他们一窝蜂的翩翩起舞只看到那匹手绢被雄蜂们拉扯着飞向了天空向着太阳的方向越飘越远直到变成一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我虽然看不清红裳女的面容但我却清楚地感觉到她心里那股好奇与赞叹。我很坦然地享受着她的赞许和惊讶这样的事情放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也能博人一笑的。 可是我也现她除了那些微的情感流露之外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意外她的冷静和泰然告诉我她的确不是个寻常人。 我淡淡地说:“我做到了。”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泰然自若一派心安理得的样子。我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这个女人。 红裳女道:“戴皇后很厉害。好吧既然你让我看了一件这么有趣的事奴家就帮你也无妨。今晚飘香院的客人当中有个人身上就有解药。你要想救他到时候就来飘香院找人吧。” 我差点没搬起旁边的石凳往这女人的身上砸去她诚心要和我玩游戏来着。我冷笑道:“你明知道他活不到晚上。” 红裳女却笑了:“那奴家可管不了呢。”她笑得甚是娇媚完全没理会我一腔怒火。“那客人也只有晚上才来奴家能帮的忙是有限的。戴皇后要是想找解药就在黄昏时分到飘香院来找奴家。至于”她低眸看了地下的钱佐一眼。“至于他能不能撑到晚上就是他的造化了。” 她说得轻轻巧巧似乎地上地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根枯木而这样一切。在她眼里没有任何的分别。她不理会我对她的仇视直接扭腰走了走到跨院门口地时候还不忘返头对我笑着留下姓名:“奴家叫高心楼。戴皇后届时别忘了。” 她那如同天籁的声音回旋在空荡荡跨院里。我愤恨地朝石凳踢了一脚脚好痛。我忘记知觉似地。没有哀嚎没有揉脚。我看着地下的钱佐不知如何是好。 他还在流血黑乎乎的血块凝结在他的唇边像是一种油漆把他和地板给联接在一起难道让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 我不能!不论这个叫做高心楼的女人说得是真是假我都一定要去一趟飘香院更新最快 飘香院应该是一家妓院吧。这个叫做高心楼地女人和那家妓院又属于什么势力?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让钱佐撑到晚上。此时的我没有时间懊悔为何救不了钱佐我现在要做的。是怎样延缓钱佐的寿命。 是毒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倘若毒是通过胃肠道进入人体的。也许还可以通过喝牛奶洗胃的方式把毒给解了。可是钱佐现在的毒早已经进入到五脏六腑。深入每一个细胞。 没有解药我无能为力。 可是毒虽解不了却可以寻到法子让毒侵蚀得慢点让钱佐的死亡来临地慢点。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钱佐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停止工作让他地身体进入冬眠。 一般培养好的细菌放在二到四度地冰箱里冷藏保种可以存上一年因为低温让细胞地生长缓慢。 人体的细胞就更加迟缓了。温度一低毒素产生地就少了就连血液也不流动了。要是能让钱佐的体温降低到几度甚至零度以下让他进入冬眠他即便活不来但也死不了。不是么? 我为自己这个迟到的想法而兴奋因为在杭州城里头有很多大户人家都有用来储存的冰窖皇宫里也有的。(这还是瓶儿告诉我的。)那些冰窖的温度通常能达到零下四五度甚至**度这无疑是冷藏钱佐的好地方。 我忽然现自己所在的这个废宅想必就是一家豪宅。那么也一定有冰窖!这可比我临时再找别家要迅捷得多! 原来冥冥之中自有老天爷的眷顾。 我心里一阵酸楚钱佐只要没死就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能让钱佐活过来! 宅子废了家虽抄了但冰窖却无人问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冰窖找起来特别顺手人冷静的时候想必做事也要麻利一些。 当我把钱佐扯进冰窖直到看见他唇边的黑血凝结成冰块再也不往冒的时候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的身体渐渐僵硬如同冰窖里成片成片的冰块一样。我这才现冰窖里的温度太低了。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我看了钱佐一眼晚上再回来的时候想必他也该结成了冰人。只是我要是没找到解药他就得一直冻在这里。一天没有就冻一天一年没有就冻一年。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冰窖里爬了上来盖好盖子我对底下的钱佐说等我回来。 我把沾了血的衣服给换掉重新找了一套下人穿的粗布衣衫脚上蹬着有些大的牛皮靴头上也换做了一顶小破帽子这一身从头到脚都换了男装。 废宅里头好东西早已经被洗劫一空。我好容易才从床底下找到一件滚落的瓷瓶那是个青瓷瓶釉色很正薄厚均匀想必这宅子里头的东西还是值点银子的。 我把瓷瓶用布包好找到一个小偏门溜了出来街上川流不息正是热闹的时候。 我忽然有些好奇这家豪气的废宅是属于何人据我在宅子里头转了一圈的经验来看感觉这座豪宅的主人应该来头不小。 鬼使神差的我绕到了前门。 落锁封条的大门上面的匾额已经倾斜满是灰尘和蛛网。但那两个金漆大字即便被灰尘遮盖还是看得真切。 那上面写着“戴府”。 戴府越国京城里还能有几个被封的戴府?我心里暗笑没想到这里就是戴悠梦成长的地方。 只是钱佐带我到戴府来是无意识的巧合?还是刻意的? 我摇了摇头想到钱佐那轻车熟路的步伐以及到达目的地之后的喜悦肯定是刻意领我来此的。 那么那个叫做高心楼的红裳妓女又是什么原因来戴府呢? 她与我应该是不期而遇的。那么她又干嘛来戴府?总不可能是为了折一株桂花回去吧?那么她和戴家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去细想这一切还是等我见到钱之后再商量吧。 是的我乔装出来第一个要见的——是钱! 我必须要找个帮手。 要是论信赖我当然偏向泽新辰。可是泽新辰只是个质子他又能帮什么忙?事实上钱本来是靠不住的可是钱佐现在命悬一线那个高心楼的话又不见得是真的不找钱与虎谋皮还能找谁? 想到钱佐救我的时候钱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决定赌一把。 而且我也急于想知道他查的结果如何了。 当我靠近循王府大门的时候王府的大门是敞开着的。那说明循王在家里而且大门敞开是不是说明他那里正川流不息? 钱佐现在是失踪了找寻钱佐的重任自然落到了这帮大臣手中但这帮大臣也必须做两手准备那就是钱佐万一不回来了谁来继承大统?那么钱那里自然是静不下来的。 我重新回到街上走到一个摊子前。 那里坐着一个长须的中年男子摊前写着一个大大的“卦”字。是个风水术士。 我把包着瓷瓶的包裹往他那桌子前一放指了指他的衣服和竖在背后写着“神算子”的布幡对他说道:“用这个瓶换你点东西。” 重新出现在循王府门口的时候我已经变作了一个年轻的相士。 我大摇大摆故弄玄虚地朝大门靠近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和钱见面还真得费不少的心思。 几个王府的护院围了上来看样子他们是驱赶我离开的。 我手捏兰花指带着几分神秘压低嗓子对那几个护院说道:“本仙乃是奉我玉皇大帝的旨意前来有天机说与循王殿下听的。” 那几个护院只当我是骗钱的人依旧要把我赶走。“几位不忙赶我本仙看到循王府内红光冲天乃是极大的祥瑞。几位爷不是本仙胡说循王爷近来只怕有天大的喜事。” 那几个护院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些内幕但多少会有些谣传的。皇帝病危的事外人不知但循王府里肯定还是有人知道的。 世界上总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护院看到循王府车水马龙多少也会揣测点什么的。虽然还是把我往外请但脸上已经不由自主添了几分的相信。 第六十七章 药王 我看他们脸上都带了几分客气心知进循王府的事有谱了。我依旧弄着玄虚“循王爷与本仙倒也是有些机缘。你们不让本仙进去倒也无妨只是莫要坏了循王爷的前程。” 我压低嗓子哼哼笑了两声便又觉得我那笑声显得有些女气连忙咳嗽两声盖过。 想必我这模样在他们眼中有些阴阳怪气。护院几个面面相觑一个说道:“只是我家王爷正在会客。只怕……” 我当然知道钱在会客。我笑道:“也行你只需去同他说一声让他来见本仙也好。” 护院们更是大惊看我一副胸有成竹怡然自得的姿态不知我是真的大有来头还是说着疯话。 他们家的循王爷除了钱佐便是这越国最屈一指的人物就是西湖边上那闻名遐迩的灵隐寺那庙里头的方丈和尚也都对循王恭恭敬敬的。我一个臭“算命的”能有这能耐?让钱来见我? 看他们多少有些不相信我于是随手把袍子里做底的布扯了一块下来从地上撮了一小撮土包在布里头递到那护院手中“你只需把这包土交给循王同他说一个西湖藕塘的大仙要替他看天相就是。” 那护院半信半疑但还是顺手接过了。 被循王打赏不打赏倒是其次万一因为没有放我进王府而被循王教训一顿那可不是几下板子能解决的。 于是几分钟后我被请进了王府。 钱当然不会出来迎接我。他也要避开嫌疑的。我被安置在一间偏厅之中。面前摆着瓜果糕点娇小的婢女时不时会为我的茶碗里加点茶水。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钱出现在我面前。他应该是不动声色送走了他府上地客人才敢往我这边来的。 他一进来就带着一脸红光想必那客人是来谄媚的。往钱脸上贴了几层金。钱听了那些人地奉迎好话自然有些得意洋洋。飘飘然起来。 钱看到我稍稍惊讶一边示意婢女退下一边笑道:“差点没认出来了更新最快”他走到我面前打趣道:“戴皇后穿上这相士的衣服倒也像那么回事。呵呵给本王算上一卦吧。” “王爷还需要算么?”我话里有话“王爷红光满面只怕不久就要更上一层楼了吧?”钱本来还乐呵呵地但那副笑容早已经到了末期听到我的话想必是想到了不开心的事脸色一变甚至带了几分惨然:“旁人只道是戴皇后的同谋把皇上给劫走了。可我却不是个傻子。救走戴皇后的人就是钱佐吧?!” 他果然是知道地。 原来所有人都因为我被奇妙的黑衣人救走。而和钱佐的突然失踪联系起来。没人会想到昏迷不醒的钱佐能够意外地苏醒只当是被我给掳走了。更因此定了我的罪名。 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换做男装出来。只怕一出戴府就会被捉了去。如今杭州城门紧闭。不让任何人出入甚至还挂上了通缉令。(生平第一次被人挂在墙头。我还真有些好奇自己被画成什么样。) 群龙无钱便无可厚非地被推了上来。皇上不见了越国的大事与寻找皇上的重任无可避免地落在了钱的肩头钱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监国”。至于之前钱有意放我出宫也被巧言令色的他描绘成了“打入敌人内部”本想假意放我出宫从而找到我地同谋最后一网打尽替钱佐拿到解药的。哪晓得半路杀出一个黑衣人…… 总之真正较真的人是在少数即便有些元老不满也不会在皇上生死不明这样地关口去挑起纷争。 成为监国的钱门庭若市。他只不过回来稍作歇息就66续续有人前来。监国要是钱佐永远不回来那钱不就是皇上了么。 钱说:“他到底想怎样?” 我看他脸上一脸地惊疑和丧气我想他应该是不知道钱佐地病的。虽然他明着表示看不起钱佐其实在钱内心深处里这个兄长绝对是让他最畏惧和看不透地。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我想他定然以为钱佐又是在耍什么把戏。 只是钱佐这次的把戏让钱完全猜不透。我决定把那个秘密压在心口。我苦笑:“王爷应该猜到皇上的毒没有解。要是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会出现在王爷这里了。对不对?” 钱这才脸色好看了点。他嘴巴里带着腥味:“钱佐这次居然玩火**戴皇后心里头应该觉着甜蜜吧” 我没有理他他和钱佐都是练过功夫的人。他看钱佐今天早上的表现想必知道钱佐的常挥和迅枯竭。 我说王爷下毒的人有消息了么? “你说那个羊的女人?”钱淡淡道“她死了。”他说的很平静我知道他所找到的绝对不仅仅于此。 “死在哪里?尸体可在?”我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一直注视着钱我害怕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我找钱佐假定的前提是他潜意识的想要帮助钱佐可是现在他明显有些懒洋洋。 钱说尸体我找着了你要是想见我可以带你去看。只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我有些似懂非懂。 钱道:“是啊浑身**的女人每一寸肌肤都被虫蚁咬成了一个一个的口子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被咬成那样一副血淋淋的模样就连本王看了都十分寒心。” 钱不无夸张地配上了一副森然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说的倒绝对不是假话。可是一个女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虫蚁咬了还浑身**“莫非是受了什么刑罚?” 我显然猜对了。这个女人刺杀钱佐的行为只是她自己一时兴起她只是想为她妹妹报仇在没有组织上许可的时候就独自行动最后虽然成功了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说起来这组织纪律倒是满严格的。 钱继续说道:“要不是找到这女人的尸体我还不知道她背后的大人是谁呢。” “是谁?”我吞了吞口水这个女人以及她的妹妹都口口声声喊着的“大人”抑或是“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钱并不直说而是叹了口气从那女人的尸体说起。 那女人受的刑罚叫做天香食。名字好听却是极其残酷的一种刑罚。在人的皮肤上涂上一层草药。那草药能够吸引一种食肉的虫子虫子一口一口咬着人的肉每咬一口便痛一下就如同那千刀万剐的凌迟痛入骨髓却又死不了直到血流干了那分痛还没有消停。 只是天底下养着这种虫子的只有一个人。能够使用这种酷刑的也就只有那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羊的左贤王。 羊素来以野蛮著称。羊国家虽小却并不是人人都能欺负的。这其中就多半算得是左贤王的功劳。外间传闻羊人擅长使毒也都是从左贤王那联想来的。只因为左贤王有着一个让人侧目的外号——毒手药王。 所以当我和钱把下毒的事安插到羊的头上那么左贤王就无可避免地站在了风头浪尖上。他虽然擅长毒药但毒药究竟不是万能的。要保住羊也绝非用毒能够摆平的。更何况大理国现在正打算不计后果的把羊给灭了。 左贤王被暴露他的婢女更是因一己之私行刺越国皇帝无疑让羊雪上加霜要是越国人知道是羊所为必定会和大理联手前后夹击把羊杀个片甲不留的。 “那么王爷在越国找到了那女子的尸体便是说明羊左贤王也来了越国是不是?”我眼睛一亮“也就是说说到解药这位毒手药王肯定有。” “不错。”钱笑笑然后没了下文。 我意识到钱没有接茬但还是提醒道:“王爷既然知道这幕后之人是左贤王那想必也找到了左贤王的落脚处了?” “没有。”钱说话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我没有查下去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满不在乎但还是按捺不住。 钱说“因为我不想得罪人。” 第六十八章 阻挠 听到这句话从钱嘴巴里出来我倒是不意外。看他那吞吞吐吐的行事便知他对此事早已不热心了。我冷笑道:“原来王爷之前说的公平竞争不过是句空话。王爷眼见得钱佐今日没得救了便想着趁机把皇位据为己有。” 看钱不搭腔我于是更加地激将道:“王爷自以为文治武功都在钱佐之上但就胆量来说便可见王爷实在比钱佐稍逊一筹。趁人之危本就不是君子所为王爷现在就沦落到了这种真小人么?” 我的语气有些尖刻我为钱的袖手旁观而愤怒。我愤怒他居然不去救钱佐! 可是我的激将根本没有刺激到钱按道理来说以钱的性子毛躁而急功近利虽然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但也不应该是一个假他人之手的小人。 可是钱却隐忍着我对他的咆哮和羞辱他对我说道:“戴皇后不需要说了反正我肯定不会帮忙就是。说起来我也不是个傻子。无论怎样钱佐死了我继承这皇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我也算不得什么真小人。”他顿了顿努力使自己的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钱佐要是死了这游戏确实就不好玩但要是为了他而得罪人那就不是玩游戏那么简单的事。” 他这说法倒也不像是故意推脱的借口。何况我一直认为钱虽然视钱佐为仇人但说到底只是想在他面前在越国人面前证明自己比他强悍如今钱佐被外人所伤他应该会产生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才对。可是…… 我不禁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王爷是不想得罪谁?” 钱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地一笑“你猜得到的。有些事。恐怕并非如你我所愿的。” 他这话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天底下还有什么人会让钱敬畏变得畏手畏脚?越国虽然算不上强国。但偏安一隅倒也不用仰人鼻息。钱见我迷惑不解又看了我一眼我忽而有所触动嘴皮子上下动了动:“慕容楚歌?” 钱苦笑了一下更新最快点点头。 “你怕他做什么?这件事又和他有什么干系?”听到这个名字我没有丝毫的好感尽管那画中地人儿美轮美奂。 钱道:“他刚才派人来叮嘱我要我不可插手。” “他让你不要插手?那就是说他知道下毒的人是毒手药王更知道你查到了此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楚歌远在晋国怎么就像长了千里眼一样“还是……这件事根本就和他脱不了干系?!” 钱摇头“那我不得而知。总之。他不让我插手我便不插手好了。我得罪不起他!”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竟有些垂头丧气。什么叫得罪不起? “他慕容楚歌就真这么了得?!哼我还不信这邪了。”我大咧咧地在循王府里大放厥词。不免让钱皱起了眉头。 我有些不解倘若钱不敢得罪慕容楚歌。又怎会生出用我为诱饵诱骗慕容楚歌的银月。那不是等同于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么? “今时不同往日。”钱说这句话地时候好像一个踽踽独行的老人。逃不过岁月的磋跎。似是对我说更似自言自语他瞄了我一眼“晋国恐怕将不复存在了。”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如同钱一样有太大的感慨五代十国这些小国终究要合而为一的或是归辽或是归宋。 但是钱却很严肃“据我所知契丹不日就将南下晋国被灭只是月间地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到时候越国北边所比邻的便是契丹的国界!” 我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钱说今时不同往日越国人久来都过得富庶安详从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乱北边虽然改朝换代那都与越国无关。可是现在骁勇善战的契丹人即将打到家门口了。钱有些慌了。 我说“因为慕容楚歌和契丹皇帝的关系所以你怕得罪他?” “你知道契丹为什么要灭了晋吗?”钱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确实晋一直是契丹的儿皇帝契丹为何突然灭晋倒也有些奇怪。 “别人不知我却知道。”钱对自己的眼线十分有信心“只因为那晋国的新皇帝石重贵不识大体居然在晋国下令加重慕容楚歌地赋税。慕容楚歌自然不会在意那点小钱但皇帝不听话却不是他容得下的。契丹人骁勇善战不假但若是没有慕容楚歌的财力契丹皇帝也不过是个吃干饭地皇帝。慕容楚歌此举不过是要让契丹和晋国的那个傀儡皇帝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他办不到地事他说着最后一句话地时候牙齿格格的响。 我讽刺道:“王爷和慕容公子是好朋友来着王爷这么听慕容公子地话下场自然不同于晋国的皇帝明天王爷当了这越国的皇帝也不用怕什么。”说完我故作潇洒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埃退后两步对着钱说道“王爷不想得罪慕容楚歌悠梦绝不勉强人各有志。悠梦告辞了。” 没有时间在这里同钱废话。我原本来找他不过是想同他商量一下对策他找到了解药的下落固然是好就算没找到我还有飘香院那条路子只是独自一人前往飘香院会有什么状况无人预料。可是钱话说到这个份上摆明了不想干涉我只有作罢。 但是我还没走出偏厅就被钱拦住了去路。“你这是去 “天底下能找到毒手药王的不止你一个。王爷悠梦有悠梦的事还请王爷放行。”我努力让自己对钱客气些尽管我心底的火已经燃烧到了喉咙口。 但是钱对我说了一个字“不”这个字清晰入耳钱甚至还补充了两句用来解释:“别人可以插手就是你不行!” “我不行?王爷你这话说得好笑!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我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勾住了系在腰间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是专属于我一人的法宝那些无形的利器。倘若钱再要阻拦我只好对他不客气。 钱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忿忿道:“你觉得慕容楚歌是为什么不让我插手此事?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毒手药王寻解药?” “为什么?”我冷笑“难道王爷要说他不让你插手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不错!”钱显得有些激动“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是钱佐的皇后而钱佐却把你打入冷宫把你戴家满门抄斩慕容楚歌根本容不下他活在这世上!你懂了没有!” 霎那间我忘记了说话。一时之间忘了怎么组织语言来反驳钱我忽然现只要提到钱佐这个名字我便有些内心不安仿佛自己亏欠了他的情一般。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告诉自己我只是个旁观者所有的恩怨都是属于钱佐与戴皇后的不是我不是我。 钱吸了一口气说道:“慕容楚歌派人来我这除了告诉我不要插手毒手药王的事更问我要那副画像——你送给他的那副画像。他当初退回来是表示不再与你有瓜葛那么现在要回来你说这是何意?”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惋叹道:“我没想到慕容楚歌会这么狠他居然一来就要钱佐的命。” 我冷笑钱这话真是好笑到了极点当初他让我去“色诱”慕容楚歌不也抱着这样的心思么?如今真的遂了他的愿他却矛盾至极。我明白钱的顾虑他不想得罪慕容楚歌因为越国的实力不会比晋国强多少倘若慕容楚歌不计后果的攻打越国钱恐怕也无力招架。 他再洒脱再好胜也不会用钱家祖父先辈的江山去做赌注的。他终究有个包覆。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一声凄然的娇声从门后传来一个人影闯了进来跪倒在钱身下:“王爷妾婢求王爷帮帮姐姐。” 第六十九章 牵挂 这声音让我一震是瓶儿。我怎么会忘记这声音呢?低眉看她此时已经挽起了髻依旧是从前的低眉顺耳只是面色更惨白了一些模样也消瘦了。 钱眉头一皱抖了抖白袍想要挣脱瓶儿“这里没你的事!”语气生硬而空洞。 我怒了有些借题挥:“王爷有什么气何必撒在瓶儿身上?你好歹答应了要好好照顾瓶儿!”瓶儿怔怔地望着我或许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为她出头在情理上她自觉亏欠我的吧。 但是钱也开始咆哮起来我现他咆哮的模样竟然有些像钱佐神色像神情更像。我在那一秒错愕有些怀念。 他的声音传来“我不会让你去的!更不会拿越国的江山去陪你这个女人疯!要不是你这个女人慕容楚歌又怎么会插手这件事?又怎么会救不了钱佐?怪只怪天意弄人!” 我知道钱不让我去并不是认为我能找到毒手药王的下落而是不想让慕容楚歌看到我为钱佐奔波或许慕容楚歌也是这样的想法即便他不爱我也不允许我投向他人的怀抱所以他要让钱佐死而钱也不会让我去救。我冷笑钱因为知道慕容楚歌的身份而对他生了畏惧却不知无知者无畏。更不知慕容楚歌究竟是个人臣究竟是个凡夫俗子他的财力再雄厚他的势力再庞大也不过是个俗人一样会死。我又何必怕他。 我笑着像一朵花:“你在乎江山我不在乎我只要钱佐活!只要他活!”一句比一句大声。一个字比一个字坚硬。 “不!”钱终于冲了过来握紧我的手。捉得我好痛他的眼中露出了凶光:“就算是钱佐他也不会让你去地!他不会让你用越国的江山去赌!我告诉你如果今天有事的人是你要是危及到江山社稷。钱佐肯定想都不会想他一定会放弃你!” “你错了!”我大吼着而且是理直气壮地大吼“钱佐才不会!江山与爱情他一定会选择后者!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你根本不如他!”我那刻头脑胀居然为钱佐辩解起来甚至为钱对钱佐地片面评价而感到羞愤更新最快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满脑子都是钱佐背着我浴血厮杀的场景也许越是艰难重重越是能激人前进。我越是想要救活钱佐。 人非要和人相比才能显现出他的难能可贵。此刻和畏畏尾的钱相比钱佐竟然那么可爱。 是。我情愿相信那个人为爱不要命的人是真正地钱佐至少是住在钱佐内心里的痴情男人。更情愿为这样的男人辩护。而钱今日必定在我心中印象大减。他或许是个好皇帝但却也是个冷血的动物。钱佐以前也是这样的人。只是现在他内心里还住着一个天使。 那个钱佐我不想他死。 钱没有任何的争论他两只眼睛直眼珠子往外凸出还没说任何话就倒了下去。 后面的瓶儿手中拿着半个茶壶柄地下是一地的白瓷碎片。瓶儿趁钱正愤怒的时候抄起了桌上地茶壶朝他的脑袋猛砸了过去…… “瓶儿?你这是?”我诧异地看着瓶儿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她低头回望了地上暂时晕过去地钱一眼眉宇间很是不忍。但她却还是毅然转过脸来唤了我一声:“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我心里一酸“瓶儿你没有必要……”我没想到瓶儿会突然出招用这种方式阻止喋喋不休的钱。瓶儿摇摇头泪如雨下她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姐姐瓶儿对不起你这些日子瓶儿总想起在冷宫里地日子原来原来那是一段快乐地时光姐姐……瓶儿……” “好瓶儿你不要说了。”我眼睛也有些婆娑“我也没有怪过你说到底你该幸福才是循王是你真正爱着的人不是么?”瓶儿不是一个坏女孩这一点我明白她也从来没有生过害我之心只不过为了心爱地男人做了一个内应罢了。 她与尹德妃、季淑妃自是不同。我劝说了两句看到她因为负疚而日渐消瘦的面庞也是于心不忍的。 瓶儿不再说话她努力对我笑道:“姐姐你快走吧。一会儿王爷就要醒来了。” 我点点头没再拖沓。这时候不是和瓶儿话旧的时候我走了两步反转头道:“瓶儿能不能给点银子我。”毕竟要去妓院里头没有一些银子只怕连门都进不去。 这个厚颜无耻的要求当然被瓶儿给满足了。 她把偏厅的门掩上一直送我出了循王府的侧门眼中满是不舍我带着歉然说:“钱醒了你会不会有麻烦瓶儿使劲地摇摇头她不想让我担心她。 她说:“姐姐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解药的。真的!姐姐是天上的星星瓶儿在冷宫的时候就这样觉得。只要是姐姐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我苦笑倘若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就不会把钱佐一个人扔在冰库里了。 但是瓶儿却一直在打气她喟然道“姐姐瓶儿从来没见到姐姐今天这样子。” “我今天什么样子?” “为了皇上竟然那么大的脾气从前在坤宁宫的时候没有在冷宫里的时候也没有。”或许是出了宫瓶儿的话也多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姐姐其实你心里头最在乎的是皇上对不对?” “当然不是。”我努力辩解。但是我却看到瓶儿善意的微笑“姐姐瓶儿不知道那些大事但却看得出来姐姐的心思往日里姐姐跟瓶儿说到心上人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放着光的。现在姐姐为皇上着急的样子也同往日是一样的。” 我还要再说什么瓶儿却打断道:“姐姐瓶儿很为姐姐高兴往日姐姐在冷宫里的时候是没精打采的现在姐姐却是精神得很因为姐姐心里头有了牵挂。所以姐姐你一定能想到法子救皇上的。” 我想说我不是牵挂钱佐我牵挂的是泽新辰我要救钱佐只是好心替戴悠梦尽义务罢了。但话到唇边终究没有说出来。 争辩又有什么意义?我同瓶儿说这些又有什么必要。 挥别瓶儿我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一边搜寻着街上的当铺思忖着去哪里当饰。瓶儿一时情急并没有给我太多的银两只是把自己身上戴着的值钱饰都褪了给我。 我照单收了不知道飘香院是个怎样的消费水平万一同“天上人间”一样档次太高我连门都只怕进不了。 耳边没有了钱的聒噪我反而清醒了许多。努力想了想慕容楚歌对这件事插手的关联。我觉得钱的分析也不尽然倘若慕容楚歌真的在乎钱佐的生死又何必借毒手药王的手?他自己经营着天底下最庞大的杀手组织还怕杀不了钱佐?何必来警告钱那么废事? 而且我总觉得慕容楚歌并没有多喜欢戴悠梦相反是戴悠梦对慕容楚歌念念不忘罢了。按照钱的说法男人有独占欲不允许戴悠梦转情于钱佐那就更蹊跷若真是这个原因慕容楚歌又怎会允许戴悠梦嫁给钱佐为后要除掉钱佐一年前就该下手了。 钱在乎越国的江山出点自是不同。但这些疑点绝对是不容忽略的。 一边想着我一边进了当铺一骨脑儿倒出来的饰在高高的柜台上铺了开让当铺的掌柜眼前一亮。 当太阳有些西偏的时候我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公子哥儿风流倜傥看着镜中的自己羽扇纶巾锦衣妆出来的英气中带着点女性的隽美也算是个翩翩美男吧。 我摇着扇学着那些富家公子大摇大摆地走在了街上腰间系着的玉佩和法宝叮当互撞还有些悦耳动听。 第七十章 飘香 飘香院是杭州城里最有名的一家妓院名动四方。我在路上随便扯了一个人便轻易打听到飘香院的所在。 这飘香院坐落在杭州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怎么看都很难与烟花、堕落这样的字眼联系上。那里没有我印象中的红阁绿幔几个穿的暴露的烟花女子在门口搔弄姿相反那幢气派的大楼规规矩矩的耸立在那隐隐有曼妙的琴声从楼里飘出来那琴音若有若无夹在漫天的桂花香气中徐徐而来让人如痴如醉更生了几分向往。 当真是: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好一处人间仙境! 我没有贸然进飘香院而是先进了飘香院对面的酒楼。正是用餐的好时段酒楼里人头攒动我挑了二楼临街的座位正好可以将飘香院收入眼中。 小二上来我点了几个菜。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端起酒杯对着飘香院喟然兴叹:“美酒佳人如今只有美酒却无佳人相伴端得难受。” 那小二听了果然十分八卦地靠过来:“公子你也是没有邀请函的吧别难受了那边一排都是和公子一样的人。”他说着朝边角努了努嘴果然见那边也有好几桌的人眼巴巴地瞅着对面的飘香院。 “邀请函?你是说进飘香院要邀请函么?”我解释道“我是家里内子不让去只能在这里看看。”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在小二的眼中似乎更是惨烈了几分。 小二于是不厌其烦地向我解释道:“飘香院今日有个新倌。据说比飘香院的头牌还要艳上七分飘香院里那些姑娘是什么模样。嘿咱杭州城里头谁个不晓得?比头牌还艳上七分?啧啧!是个男人就想进去瞅上两眼。可惜。有银子也不见得看得了。今日能进去的都是由飘香院了邀请函地莫说身份是非富即贵关键是得对飘香院老板的眼。”飘香院的老板?那人是什么来头?大家就这么买他地帐?”我逮住个机会赶紧问道。 小二说上瘾了:“说到飘香院的老板也就一矮冬瓜更新最快比我矮两个头说起来也没啥来头就是忒有钱。不过干这行地还不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客人一入场没个千八百的银子甭想出来!” 我摸了摸瘪瘪的银钱袋千八百两?好像我还不够。 “对了今天来的新倌叫什么名字?”直觉告诉我。这个新倌应该就是高心楼。 谁知小二摇摇头还带着几分神秘道:“只听说今晚上飘香院排了出歌舞。叫做小楼明月。我们大家都叫那新倌小楼明月。” 从小二口中再套问不出什么我便挥手让他下去。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对面的飘香院灯火通明。外面挂起了几个形如满月地灯笼在夜幕中。显得格外清冷。琴音呜呜咽咽传来明明看到有不少人进去却还能听到琴音倒好像里头是个空楼外面嘈杂纷乱那里头则分外的安静。更是与这俗世格格不 这边酒楼里也到了鼎沸时期吃饭喝酒的渐渐入了佳境吵吵闹闹倒把说书人的声音给盖了下去。 那说书的正说着大唐演义说李家源于鲜卑叱李氏再追溯起来则有指树为姓一说。又说到河南柳城乃是燕国的胡人慕容皇光在此筑城说那慕容氏也是鲜卑一支原本是高辛氏云云。 说书的说得卖命可是嘈杂中却没几个人在听大家自己喝自己的酒我自己想我自己的心事。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现自己已经有一天没有进食了只是肚子居然没有一点饥饿地感觉为了应付我还是勉强咽了些菜肴下肚。 当我鼓起勇气朝对面走去门口两个龟公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没有邀请函。 我说:“是高心楼小姐请我来的。” 那两个龟公压根就没有任何地反应“来这里的公子哥都是找高小姐地。” 即便我让那两个龟公去通传那两人也纹丝不动。原来高心楼在这里还设了一道卡。正说着已经有两位富态十足地公子拿着邀请函进去了。 我只好退出门去看样子又得使用我的贴身法宝了。我转了个角把迷*幻*药倒在了帕子上握在手里。两只眼睛在黑夜里如同饿猫一般寻找着猎物。 终于被我瞅准了一个身体孱弱但尖嘴猴腮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平日里纵欲过度又是极其好色地败家子。瞧见他径直往飘香院走去我赶紧不动声色地朝他走去一边用女声小声对他道:“公子这边请奴家有事求公子帮忙。”边说边媚笑着给了他一个波光流转。 果然那败家子听到我的声音再回头看时已经双目放光。女扮男装想必是碰到了什么难事吧。 那败家子非常热情地跟我往一边的巷道里去那里黑乎乎的他以为天降奇缘呢。我凄凄惨惨的假装哭泣败家子假意安抚只片刻的功夫就揽上了我的肩头我趁势往他怀里一靠手帕捂住了他的鼻子。 一切都很顺利我得意地命令他把邀请函拿出来。打开里里外外看了还好这请柬上并没有姓名。否则这个败家子肯定是飘香院的常客那两个龟公没有不认得的道理。 当我把那张帖子递到了龟公手中那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不明白刚才还在这边磨叽怎么一会儿就弄了张邀请函。 “你们不是认帖不认人么?如今我弄了来还不让我进么?”我洋洋得意。 那两个龟公无法只有放我进去正在我跨步的时候却听见那两个龟公冲着我身后热情地喊了句:“辰王子您来啦。” 我心里一颤猛地回头果然见泽新辰翩翩而来。夜色下看他那张隽美的脸越显得苍白配上单薄虚弱的身子如同鬼魅。 我站在灯光下等待着他的到来。他把邀请函递给两位龟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扬起头的时候眼光从我身上不经意地扫过然后又撤了回来重新驻足在我的脸上。 他认出我了。 没等他出惊叹我先出声道:“原来辰王子也来了不如一起进去吧。”声音宏亮而不尖锐意在告诉泽新辰不要透露我的身份。 那两个龟公见我与泽新辰都认识便也不再为难。 泽新辰与我一同往飘香院里走去。两边婢女穿梭来回伴着美酒佳肴我却意兴阑珊。在这个地方看到泽新辰自然没有什么欣喜的感觉。 “原来辰王子经常来这里。” 泽新辰看了我一眼美目间意味颇深他笑着说道:“倒不是常来不过偶尔给这里的姑娘做两曲子。” 那对我的笑容似乎看透了我不满的心思一般倒让我生出一种不知所云的感觉。 “你来这里做什么?”泽新辰与我落座后好像不经意地问着。 “找人。”我简简单单地回答着抬眼打量起周围。 因着泽新辰的关系我和他在二楼阑干边坐下。这里俯瞰下去倒是十分地清楚。飘香院的大厅足以容纳一百多人摆满了桌子客人也满了。加上二楼阑干边的“vp”雅座可轻松坐下两百来人一楼北面是个豪华的台子差不多一人高想必是给姑娘们表演的。我打量着席间的所有人毒手药王我还没来得及问钱他长得什么模样。 还有高心楼我是不是该去见见她? 正想着那女人好像知道我已经进来甚至好像知道我心思似的唤了早间跟着她的那个婢女前来传话:“我家小姐请戴公子里面说话。”我记得那婢女叫做绛紫不过换了一身紫色。她叫我戴公子这女人还真会为我考虑。泽新辰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笑笑“辰王子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高心楼的闺房在三楼最靠里的一间。那里独门独户有两道门隔着在外边还听不见任何声响可走到里间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子格格笑的声音春色无边地叫唤着:“别弄了求您求您…别弄了奴家受不了……” 又是一阵娇笑媚入骨髓。 绛紫在旁边掩着嘴低低浅笑:“小姐戴公子来了。” 第七十一章 心楼 听到绛紫的传话里面的嬉笑声噶然而止。我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心里正想着等下子如何面对里面的春光。 只听到一女子高声道:“请她进来吧。”两扇门朝里打开一阵香风迎面扑来差点把我薰醉了。 我走进房里满目都是桃红色桃红色的纱幔桃红色的床帷桃红色的椅。都是这种极其暧昧的色彩。屋子正中央是一张大床床上歪坐着两个人儿一个女子见我进来就起身从帷帐里出来退到一旁。她身上只披了一层薄纱云鬓半偏脸上还带着红晕。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床上人一眼只是隔了一层纱根本看不清容貌。于是我环顾一周现除了绛紫和刚才那起身的女子之外还有两个女子站在墙角也是穿得极暴露薄纱笼罩着身子胸部只有一个裹胸。 一时有些纳闷直觉告诉我这些人都不太像高心楼。屋子里再没有其他人那就是说床上坐着的人就是高心楼了?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那种只有在男女**时才会有的女子**难道是一场误会?还是……我打了个寒噤这个高心楼不会是喜欢搞gir1s1ov吧…… “原来戴皇后换上男装也别有一番风味呢看上去又俊俏又温柔奴家这样瞧着都差点爱上戴公子呢!”床上的人儿格格笑起正是高心楼的声音。 我一颗心沉入谷底完了不会真的碰上一个搞女同的变态女人吧。 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我朝高心楼拱了拱手:“悠梦已经如期而至。还请高小姐告诉悠梦院中谁的身上有解药。” “哦?怎么那个狗皇帝还没死么?”高心楼语气里满是不屑根本不搭理我地问话。 我早知道高心楼她并非心甘情愿的帮忙。必定要多加为难的。“他死不死是他地事悠梦既然决心要找到解药。那就一定要做到方肯罢休的!”我说得斩钉截铁与她打着机锋更新最快 “哈哈有趣!戴皇后越来越讨人喜欢了!”我听得出来高心楼这句话是出于真心地。“不过我已经说过了。今晚的客人当中就有人有解药至于能不能找到解药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正说着忽而听到外面音乐声大作绛紫朝里面说道:“小姐你该准备上场了呢!”说着竟抿嘴偷笑好像是件好玩的事。 于是高心楼挥手打我出去。我被绛紫送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一看却见高心楼正巧伸出脚来穿鞋。 我满肚狐疑地走了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妥当。回到座席地时候。泽新辰忍不住探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朝他苦笑了一下尽管有泽新辰在我身边让我的心情稍稍好点。但他什么也不知道。单纯地如同一张白纸我与他说也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泽新辰虽然不明白我身上生了什么事。但他也只是一笑以示安慰对我说道:“快看歌舞吧。” 我回应着一阵舒畅。心里蓦地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他不知道我在忧心什么我不知道他看懂我的心思没有。 一时间繁华而略显嘈杂的音乐噶然而止紧接着是悠扬的笛声低低传来如泣如诉。泽新辰听到这笛声眼前一亮显然已被这乐曲吸引过去。那笛声绵延不绝紧跟而来的是箫、磬、笙等金石丝竹的乐声参差不齐而来渐渐成排山倒海之势。当最后一个**浪头打来音乐声又转为了轻慢柔和的筝声如同海面忽而平静下来一弯明月在海平面上徐徐升起。 泽新辰自己看着乐呵倒不忘同我讲解:“这是仿唐时《霓裳羽衣曲》乐声不错只是不知这跳舞之人是怎样。”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屏息而待无数双眼都紧紧地盯着台上等待着舞者地出场。 一抹翠绿色从天而降如同一片祥云一般。待众人看清楚的时候都不免啧啧称奇。原来这片惹眼的翠绿色是一件绿裳。只是这绿裳乃是由无数地孔雀翎编织而成。那孔雀翎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泛着五颜六色的光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样地绚烂夺目。 穿着这件衣服地女子则更是让人惊艳不已。她那高耸入云地九骑仙髻如同长长的云梯乌黑油亮配上一条蓝色地丝绦由顶及地绕过颈前的七宝璎珞更显得几分贵气和不俗。 那女子一双赤脚脚上戴着累累的镯子叮叮作响。只一抬脚就听见身上的环佩叮咚直响和那乐声相得益彰。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轻纱若有若无伴着她那曼妙的身材灵巧的舞步以及婀娜的舞姿让人不禁对她那张脸孔充满了遐想。仙子自然是仙子仙子的面容又岂能随便让人看见? 她的身后又有几个身着白色纱衣代表小仙女的伴舞出来越衬托着她的华丽和高贵。她在波光流转中摇曳宛然似群仙之;她在霓裳绰约中翩跹长袖若缓而若急飘然有飞鹤之势。当真是: 飘然旋转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她舞得飘摇底下的人也看得是如痴如醉。包括泽新辰在内无不被她的舞姿所吸引。兴许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放眼望去所有人都被台上的仙子夺去了魂魄屏住了呼吸似乎一吹气就能把人给吹走似的。 我努力观察着所有人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挂着笑意这是一种被艺术深深吸引的由衷的笑。我忽然现在场的这些男子似乎都为这乐曲着迷与其说他们是来看绝色的新倌不如说是飘香院请来一批涵养和欣赏水平颇高的文人墨客。看来这邀请函的讲究不在身份而在才华。 把握这一层我再看向那些看客的时候就有了目标。名为毒手药又是以野蛮著称的羊人应该不会高雅到哪里去吧。以这种方式我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捕捉到一个独自喝酒的男人。所有人都没敢动筷更别说喝酒说话独独他一个人在那里自斟自饮根本没有被乐声熏陶。 那是个约摸四十岁的男子一撇胡须眼珠子很黯淡但能从那里头看出一丝凶狠。我有些激动不知道自己凭直觉妄自猜测的对不对。不由望向了台上的高心楼。 此时她已经由静入动渐渐从轻慢的舞步演变成了快舞浑身抖动起来音乐也急促起来看着她抖动时浑身上下都剧烈地震动我却觉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我忽然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双鞋看到了她的那只脚脑袋好像一下子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心。 歌舞渐渐入了**所有人都有些热火朝天我却觉得凉得很我把一切都联想起来终于理清了一件事等到高心楼在雷动般的掌声之中傲然退场我也迅站了起来走到了楼梯口拦在那里等着高心楼从楼下款款走上来。 我说:“表演得很好。公子”后面两个字很轻旁边人听不见她却听得见。 高心楼把面纱摘了下来娇笑道:“你终于认出我来了。”声音依旧是个女声只是她的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孔却并不陌生。 和戴皇后之前所画的画中人有着七分相似只不过比画中人更妖媚一些媚得更令人动容。而画中人则媚外多少有些男性的飘逸。 是啊高心楼就是慕容楚歌慕容楚歌就是高心楼。 我怎么就愣是没有想到呢。 高心楼把我让进了她的闺房。除了面纱之后的她的确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看第二眼只是我和慕容楚歌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他打扮成一个女子而我是一身男装。他当我是一个变了心的女人而我却从来不认得他。 第七十二章 慕容 慕容楚歌在床沿坐下嘴角轻微上扬嘴角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显现出来更衬得那张脸几分妖媚。我一呆为他的美貌所动只这一个瞬间就被慕容楚歌捕捉了去他掏出帕子捏着丝帕的一端把脸半遮半掩的背后那一张绝美的面孔隐隐绰绰。 他手若兰花哪里有半点男子的影子?慕容楚歌笑道:“原来戴皇后喜欢我女相啊!说起来真是难得戴皇后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我笑了。怎么把慕容楚歌认出来?要不是看到高心楼跳舞时那胸前的波涛抖动地有些奇怪又猛地想起高心楼在闺房中穿鞋的那一瞬间想到一个女子怎会有那样一双大脚?想到一个女子的胸部怎么像是假的我也不会猜到高心楼是个男子。 这确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但却是再合适不过的解释了。再看着舞台上那个翩翩起舞若仙若妖的舞女我实在想不到哪个男子能有她那样曼妙的身材。 除了除了——那个画像上见过一面的慕容楚歌。 高心楼?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无意中想到了在酒楼里听到的评书只言片语涌入我的脑中慕容是鲜卑的一支原本就是高辛氏……或许高心应该写作高辛才对! 假设高心楼就是慕容楚歌那么一切都好解释了。 慕容楚歌先是和婢女绛紫去了戴家至于他为何去戴家实在不得而知。是出于对戴悠梦的缅怀么?这个理由貌似不太成立。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撞见了我与钱佐并且看到我为钱佐流泪。或许真的如同钱所说的无论慕容楚歌爱与不爱。作为男人是不容许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归了他人。戴悠梦地心原本是完完整整留给慕容楚歌的可是慕容楚歌却看到她为另一个男子流泪。 所以慕容楚歌心里不痛快。在我向他要解药的时候。他甚至还故意拖延时间。在得知钱也有可能找到毒手药王地时候他便又去警告钱。让他不要去插手这件事。 他明知道钱佐活不成了却对我说要见毒手药王必须等到晚上。这世界上没有了眼线强大的钱便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他一人更新最快 “毒手药王就在席间对吗?”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对慕容楚歌说道慕容楚歌好歹也是有头有脸地人物。断然不会在这个小问题上使着不入流的伎俩。我甚至想到慕容楚歌可能是特意约毒手药王出来的。 今天晚上这场盛宴想必是早有准备越国人多思风尚南国相比于北方的晋国自然更懂得欣赏歌舞。于是慕容楚歌千里迢迢赶来杭州想在这些爱乐的文人面前展露一下自己地才华那自然不会请不懂音乐之人。那么席上那个乐盲就再好解释不过了。羊的野蛮族人懂得什么霓裳羽衣呢?慕容楚歌知道我要来不想在我面前食言所以把毒手药王请来了。以他强大的背景。想动用关系把毒手药王召来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只是我好像犯了一个错误因为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门见山地问起了解药。 慕容楚歌冷哼了一声这一次不再是女子温婉酥醉的腔调。而是地地道道的男声。声音虽十分阴柔。但却满是愠怒。“戴皇后就那么在乎别人的死生么?戴皇后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说了两句便又换回了笑脸。恢复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女人心海底针啊原来我慕容楚歌小看戴皇后了。”他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一股香风袭来他飘逸地如同一阵风听不见脚步声更看不见他是怎么过来地。 手指已经勾住了我的下颌手指细长柔嫩白皙完全不像男人的手。“戴皇后长得比从前更迷人了早知道戴皇后会有今天地韵味说不定我就真的和你私奔了呢!”他说着轻笑起来转而道:“毒手药王就在席间我替你把他找来了。” 我正要客套着说一句谢话他却伸手按住了我地嘴唇:“别忙说话我还没说完呢!” 我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又要提什么条件却见他忽然抽离开去身子向后一仰倒在了那张大床上他冲两边地女子招手绛紫和另一个婢女就笑嘻嘻地滚入他的怀里。 慕容楚歌一左一右揽着两人各在两人地脸上亲了一口直惹得两人格格直笑我瞧着这情景真是不适应三个漂亮女人在床上…… 谁知慕容楚歌却朝我摆了摆手笑道:“你若和姐妹们一起同我玩玩我便帮你问毒手药王拿解药。” 他话音刚落绛紫就佯怒用粉拳拍打着慕容楚歌的假胸“小姐你好坏啊!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慕容楚歌娇笑道:“怎么应付不来光惦记着我的长枪了?你家公子还有一张嘴巴和一双手呢!再多也没问题啊。”屋子里一阵淫笑春潮泛滥。 看到这样的慕容楚歌我不免有些失望戴悠梦好歹也是有教养的人怎么就愣是喜欢上这样的轻佻浪荡人?我朝慕容楚歌拱了拱手:“悠梦先出去了公子若是不方便悠梦自己想办法。” “哦?”慕容楚歌停止了嬉闹“从前戴皇后不是乐意成为她们当中的一个么?原来女人喜新厌旧是这样得快啊?” 我皱了皱眉头:“从前是从前今日是今日。更何况悠梦已经失忆和慕容公子的种种往事也不记得。悠梦只记得钱佐是悠梦的夫君悠梦要救他的性命!”这句话说出来竟然如此理直气壮我完全没想到听到这句话从我口里迸出来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但是慕容楚歌的脸色却不见得比我好看他冷哼了一声把两个女子撇下朝我走来手指再一次勾住了我的下颌他勾的时候很轻柔不像钱佐那般粗鲁可我却觉得更恶心。 他说“失忆?我看你不是真正的戴悠梦吧?”这话一出来倒让我浑身一凛“慕容公子何出此言?”到底是和戴悠梦有过密切关系的人而慕容楚歌偏巧又有颗七窍玲珑心比女子还要心细如尘。 慕容楚歌笑道:“感觉!真正的戴悠梦可没你这般聪明。” 我沉默不语。 慕容楚歌便朝绛紫努了努嘴那小妮子从床上爬起平端着一卷白纸往地上一铺另一个女子则一手端着砚台另一只手执着一只毛笔递到了慕容楚歌的手中。 慕容楚歌把毛笔送到我面前:“你我都是爱画之人何不将今天羽衣舞的盛况用笔画出来?” 我不接只说道:“我不会画。”说起来慕容楚歌要不是那般好色浪荡说起来也是个才貌双全的人儿。或许过去的戴悠梦与他志趣相投更或许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失忆了连画画也不会么?”慕容楚歌打量着我“真正的戴悠梦可是个丹青妙手呢!” “公子抬举了只是也许现在的戴悠梦才是真正的戴悠梦啊?”我俏笑着一笔带过。慕容楚歌到底有一年多没见戴悠梦萌生真假的想法倒也不奇怪不像钱佐、钱二人只能当我是死后性情大变罢了。 “有趣!”慕容楚歌捏着帕子笑道“从前我辜负了你的一片情意今日却又被你勾了魂去!好得紧我慕容楚歌又找到新目标了!” 新目标?我斜睨了他一眼敢情这慕容楚歌是个花心大萝卜每段时间都有不同的目标对象。 “慕容公子悠梦此来是为毒手药王其他的事可否以后再说?”我打断着他的胡扯。 “说实话我今日把毒手药王找来并没打算找他要解药。”慕容楚歌冲我得意的笑见我脸上寒色便又话锋一转“但是我也说了毒手药王就在这些宾客当中趁着人未散去悠梦你若是能把毒手药王找出来逼他交出解药那是你的本事我也绝不阻拦!” 绝不阻拦?嗬!他倒说了一句真心话。毒手药王我已经找到最怕的就是慕容楚歌出尔反尔。 “好!一言为定!” 慕容楚歌听了居然眼睛放光:“慕容楚歌拭目以待看看悠梦又给我怎样的惊喜!说起来我把毒手药王找来就想看你能有什么办法逼他交出解药!你个鬼精灵!”他说着捏了捏我的脸。 我简直要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倒好像布置已久说这么半天其实就是等着看我表演了! 我不免有些生气哼了一声说道:“公子搞清楚了悠梦可不是来给你表演的!”说完就甩手出了房间。 第七十三章 换衣 气归气可是找解药这样的任务还是落在了我的肩头。我出了房间便听见外面一阵嘈杂隐约有“高心楼”“小楼明月”这样的字眼滚入我的耳朵想必是那些看客在看了高心楼的舞蹈之后都心生向往见主角跳完舞就没了踪影不免都有些着急。 我本来打算再次用我的精制迷*幻*药把毒手药王给收拾了这迷*幻*药能够让人乖乖听话他若是毒手药王解药应该是随身带着的。可是当我走到二楼从廊前往下瞥去的时候却见那个被我疑似毒手药王的中年汉子依旧在喝酒。只是他喝酒的动作与别家不同。他的手端着杯子嘴唇只轻轻地碰触杯沿不喝的时候手与杯子也绝对不离不弃。 用毒的人恐怕最是知道什么方式能够下毒所以在这上面就更加地小心翼翼。我要想让他着我的道想来也不容易。 一想到此我便没有轻易地迈步子。咬了咬牙我又退回了三楼。 我直接就闯入了慕容楚歌的闺房硬生生地问道:“是不是我在这飘香院里无论做什么都行!” “是啊你要是放把火把这宅子烧了我也没意见。”慕容楚歌笑得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不过毒手药王吃不吃你那套我可说不好?” “他吃哪套?” “嘿嘿!”慕容楚歌如蛇一样缠了上来“这我可不告诉你。你既然要救你那所谓的夫君那你便自己动脑子好了。”慕容楚歌摆出一副与己无关的姿态。 “好我不问更新最快”我倒也干脆利索“既然慕容公子答应了悠梦。无论做什么都行那么飘香院里头的东西也可以随意处置了?” 慕容楚歌勾住丝冲我媚笑点头。 我狡黠一笑:“那就麻烦慕容公子把你这身衣裳脱了。穿在悠梦身上如何?应该也合身的吧?” 慕容楚歌算是明白过来我地意图那笑容绽放得更似一朵娇艳的鲜花。“有趣有趣!戴皇后要变作高心楼好得很!妙得很!”慕容楚歌眼睛里放着光好像又觉了一桩趣事他把怀里的绛紫扶弄起来。“去把李东喊来如今真正地高心楼在那呢!”他指着我眼里含春道。 果然这家飘香院的真正老板应该是慕容楚歌。仔细想想这个家伙虽然恶心变态但他地实力确实是不容小觑的。 单以飘香院来说能够以一家风尘中的娱乐场所博得这许多人的青睐已属不易而区区一个新倌的表演随便个请帖就能把越国那些有头有脸地人物给请来。(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能让这么多人赏脸更别说外面还有许多眼巴巴的王孙公子就足见其实力之雄厚。而这不过是慕容楚歌的一个隐性财富。不知道这种不在他名下的据点还有多少。 我让慕容楚歌让出一间房给我等他把衣服换下给我。 谁知走出房门的时候却看见泽新辰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面对着这边。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彩脸上堆了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他地笑很干净纯洁。不掺杂任何别的动机。 我冲他努力笑笑“谢谢了。有些事可能需要我一个人去做。”不可否认每次见到泽新辰我都会有种欣慰的喜悦仿佛一切地不快和不公都可以忘记。但是这一次却不同我满脑子都是冰窖里那具僵硬的躯体。我不知道就算拿到了解药钱佐还会不会醒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盘算着一边朝隔壁地房间走去。绛紫已经打开了那边地门在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迈了几步却听见后面传来泽新辰地话语。他说“无论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声音不大但却恰巧随着风送入我的耳中。 我怔了一怔返转头去却看见泽新辰眼眸里闪烁着一种温馨而似曾相识的光彩。那一刻我一下子迷失了自我好像又回到了在医院里那段足以回味终身的时光。只是短促的美好瞬间又被冰窖的阴寒所驱赶我收住心神回给泽新辰一个淡淡的微笑转身进了房间。 要是前几天泽新辰对我说这种暧昧、耐人寻味的话我或许还会欢欣雀跃可是现在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 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我已经焕然一新。 像我这种笨手笨脚的人自是不会编出那种高耸入云的髻只好用那条蓝色的丝绦绾做一团别在脑后脸上重新裹上了面纱我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好在这件孔雀翎衣够笨拙不跳舞的时候自然能把身形上的出入给掩饰住。但那轻纱却实在太薄舞动的时候人影灯烛摇晃中自是看不真切可如今我往大厅里一站可就不见得。 于是我又在面纱上挂了一串珠帘白色的珍珠在灯光下汇聚着灯光耀眼璀璨还能起到一定的遮蔽作用。 “高小姐小的能为您做些什么?”身后的矮冬瓜一脸谄媚地问。他就是这飘香院名义上的老板李东。绛紫吩咐过他想来慕容楚歌觉得这事有趣便让他全程协助。我有什么“合理”的要求也尽量满足。 我整理好行装淡淡地说道:“那就麻烦李老板准备一个击鼓传花的游戏。” “击鼓传花的游戏?” “是我在台上敲鼓看客们在台下传花每敲一下鼓花就传给另一个人。鼓声停的时候看花传到何处就由接到花的那位看客出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若是问题答对了就可以一亲芳泽!”我面无表情地吩咐着。 我冷冷地笑暗暗捏了捏手心里的丝帕按照我的想法自是要把这种击鼓传花的机会交给毒手药王至于我的问题那还不简单?就让毒手药王闻闻我手里的帕子呢。到时候再以一亲芳泽为借口把他骗入房中。 一切不就是手到擒来么? 当然这一切我似乎都想得太简单了事情远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顺利。恢复正常更新度。 第七十四章 游戏 事情的前半部分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李东像一个酒吧dj一样用那个时代特有的漏*点介绍着我的出场。 由于高心楼表演完之后又回楼里逗留了好一会儿才出现颇有几分待价而沽欲拒还迎的味道。那些看客在欣赏完后都被高心楼的表演所震撼一心想再和高心楼来个亲密接触此时终于再见到我这一袭羽翎出场场面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是的欢欣雀跃。没有人现这个时候的高心楼已经不是刚才那个了。 说来也是我穿成这样按常理旁人都该先入为主地认为我就是高心楼自然不会怀疑。 按照我的吩咐李东把“击鼓传花”这个游戏给解说出来他手中已经握住了一个红色的绣球想必这绣球原本是院子里头的姑娘们卖头夜时给那晚的“新郎官”用的。 李东绘声绘色地告诉各位倘若能接到红花又回答对了我所提的问题就可以进入我的闺房一亲香泽。这个新游戏顿时让场上沸腾起来了。 食色还真是男人的通性呢!我略带鄙夷地环顾了一圈又朝楼上看去正好和泽新辰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满是不解、疑惑和深深的忧虑。我一愣心跳稍稍加快我知道他认出我来了。我迎上他的目光想给他一个微笑只是他看不见。 也许有他这份关注我便已经很开心了。他算是我在这里的半个亲人吧。 我收回眼神投向另一边却看见一个公子轻摇着纸扇。面含笑意地望着我。 是慕容楚歌。 尽管他时不时地摇着扇把他的脸遮去了半边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他来了! 换回男装的他。少了几分媚俗多了几分潇洒。妖冶且清爽实在引人注目。和戴悠梦所画的画像几乎是**不离十。 要不是早对他地相貌有了印象初一眼看去只怕我也要失去半天的魂。可惜终究是个空有臭皮囊更新最快却心如蛇蝎的变态。当然相比而言慕容楚歌还是男装看起来正常点。 我环视了一圈没现有什么不妥。于是用眼神示意李东游戏可以开始了。 场上那些君子们也都一个个正襟危坐虽然表面上都是一派地道貌岸然其实心里早都似猫爪子挠一般。 咚——咚——鼓声响起座位上的花也开始传传出去地一脸不甘。接到的又满怀希望。我的目标其实很明确鼓声越敲越快大红花也变作一个舞动的红点点。在座位上跳来跳去。 终于鼓声嘎然而止。红花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中年汉子的面前。我心中一颗大石终于落地。但随之而来地则是满场的叹嗟。 那些没有抢到红花的人都不免一脸不甘。怎么也没想到飘香院这个舞技出尘脱俗的新倌会看上那样一个貌不惊人甚至有些猥琐的男子。 众人实在忍不住一片人把失望写在了脸上。 只是那个男子似乎对于高心楼也没有多少兴趣。他把大红花拿在手里端详了两眼极不耐烦地把红花扔在一旁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压根不起身。 他的冷漠多少让其他人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一片沉寂。 “怎么这位相公没有胆量回答奴家的问题么?”我捏着嗓子故意让声音柔细一些听起来更符合这场合的氛围。 毒手药王终于抬眼看了看我他也许对高心楼没兴趣但却是个自负的家伙。 我趁热打铁道:“相公是不敢回答奴家地问题么?没想到奴家的问题还这么难呢?” 毒手药王被我当着这多人的面质疑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于是出声解释道:“你那些曲曲调调地事我可没兴趣!”他有些没有好气。 他这话更引起了那群文人的侧目。 我则笑了:“倘若不是曲调呢?奴家无甚喜好独独对花香钟情不知道这位相公可否从奴家手中地这张帕子里闻出是什么香味?”我把丝帕捏在手里托了起来。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把问题给抬了出来。 看着毒手药王眉毛一挑涣散地眼神汇聚于我的手掌我胸有成竹地笑了他果然是毒手药王! 炼毒和用毒之人多半是从自然界地植物以及矿物质中寻找毒药对于植物自然比寻常人更敏感一些也更多几分兴趣。现在我既然献宝似的在他面前秀出花香想必绝不是什么常见的花儿那毒手药王怎会不打起劲来? 毒手药王站起身来有些大腹便便与文弱的书生相比实在是粗陋不堪。座上的看客不免都扼腕叹息但又顾着身份不愿做那出头鸟。毒手药王蔑视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花香。”一边说着一边朝台上走来。 他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把手帕拿起往鼻前送去。 我的心就像挂在屋檐上的水珠儿吊在那快要掉了下去。随着他把手帕凑到鼻子跟前越地悬到了嗓子眼。 毒手药王用鼻子轻轻吸了吸眉头一皱迅把手帕拿开。两只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瞄准了我化作两道利箭要穿入我的心脏。 我浑身一凛毒手药王终究不愧是毒手药王!他肯定是觉察到了什么。望着他那双灵动的眼睛神气活现的样子我的一颗心沉入了谷底迷*幻*药的浓度应该不低毒手药王虽然只吸入少许应该也会有反应的上次钱佐不就是只闻了闻便陷入了幻境么?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全无反应呢? “姑娘想阴我?”毒手药王把手帕往地上一甩眼皮陡然跳动了一下眼睛里浮现出杀意。 我刹那间醒悟过来怎么可以把毒手药王和钱佐相比呢?毒手药王可是靠毒药谋生的那是他的饭碗且不说他是不是本身有许多方式避免中毒一般寻常的毒药恐怕在他身上根本就不起作用。 就像医院里医生给病人开刀动手术通常都要看一下病人是不是学化学、生物的倘若是的话用的麻醉剂和平常人用的是截然不同。只因为平日里做实验的时候那些有机溶剂就有麻醉剂惯用的乙醚寻常的麻醉剂已经不能对他们产生麻醉效果。 同样的或许我所精炼的迷*幻*药在毒手药王那里也不起任何的作用。更何况钱佐似乎对于致迷幻的药物尤其敏感。拿他的案例放在毒手药王身上结果截然相反。 我吞了口口水迎上毒手药王那双锋芒脸上笑得有些僵硬:“相公在说什么?是猜不出这是什么花香么?”瞒不过毒手药王却把底下的看客们给唬得云里雾里不知我和毒手药王唱的是哪出戏。 毒手药王冷哼一声铿然道:“曼陀罗花性阴寒味涩有毒。还需要我说细致些么?”他说得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眼角的余光扫着我的双手而我也现他的手指扣住了袖口搞不好手上正扣着暗器随时准备力反击。 恐怕我只要稍有动作他就要先制人吧。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我努力维持着笑意:“没想到相公也是个中的行家倒让奴家献丑了。”我回头对李东道:“这位相公答对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毒手药王得到了高心楼的初夜。 楼上的泽新辰忽而站了起来与他对面的慕容楚歌正好隔河相望齐齐地看着我。“不用了。”毒手药王断然拒绝。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敢上楼去。毒手药王并不似我想象中那般胆大这里没人知道他是毒手药王可这里到底是越国他也许猜到了有人因为钱佐而找上他闻到了夹在这温香软玉中的其他气味。他要逃? 那么并不胆大的他又为何出现在这公众场所?慕容楚歌又是以何种身份邀请他的呢?本已经黔驴技穷的我忽然找到了那点灵感。 第七十五章 冰经 “相公既然是个中的高手不如和奴家比试一下吧。”我高声喊住他。 已经走出好几步的毒手药王忽然又返转头来看着我看了一眼又欲迈步走出这飘香院。 “相公这样就想离开飘香院?”我俏笑着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掉转头来。毒手药王这次没敢迈步离开倒是又走回我身边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低声地询问:“你……究竟是何人?” 我淡淡地笑留了一个悬念:“药王同我上楼不就知道了么?”这声音也是压的极低毒手药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我能认出他的身份显然让他有些诧异但旋即又给了我一个理所当然似的表情。他不知我想做什么但没再提离开的事。 我于是春光明媚地望了望全场的人徐徐下了台阶朝楼上走去。 毒手药王面色凝重地跟在我身后当我独自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毒手药王忽然从身后包抄上来把我抵在角落里这里正巧是个视觉的盲点下面的人看不见楼上的仰起脖子也瞅不着。 他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手扣住我的脉门不让我动弹。我带了几分微弱的讥诮:“药王好歹也是用毒的圣手还怕我一个弱女子能使什么诡计不成?” 毒手药王却依旧不肯上去似乎一上楼我便会要了他的性命。其实这个位置很好我与他的谈话也不想让慕容楚歌听见的。 我模棱两可道:“药王想到哪里去了。奴家只是受命请药王上去一坐的药王一个人在下面独坐不是让邀请药王前来地人自觉怠慢么?” 毒手药王这次不再沉默。反倒是在那恨恨地说道:“我与他冰经门无冤无仇!今日我来此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并非我堂堂的羊左贤王会怕了他!” 果然!语言上稍稍暗示。毒手药王就透露给我一个重要的信息—— 慕容楚歌正是以他地另一个身份“胁迫”毒手药王前来此地的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我心里稍定冰经门想必就是慕容楚歌那个杀手组织地名字吧。慕容楚歌今天只不过筹划了一场自己的演出兴许本意只是想请我也来欣赏一下他那绝世歌舞可是我却一心要找到解药。 慕容楚歌于是便把拥有解药的毒手药王也请到会场。毒手药王身为羊人。出现在越国本就不会轻易露面以飘香院高心楼的名义邀请实在太牵强而以晋国大财主的身份毒手药王也不见得会买账。 只有以那个令江湖与朝堂之上都闻风丧胆地杀手组织名义邀请毒手药王才不得不出现。邀请总不如胁迫来得快!也无怪乎毒手药王之前就一直心神不宁喝闷酒更是精神紧张的以为我要加害他。他慕容楚歌既然说了我无论做什么都行我不过借用一下他的名号也不为过吧?毒手药王既然对慕容楚歌这么敬畏。我又干嘛放着这好的资源不利用。 “药王太多心了。我们门主请药王过来除了让药王您欣赏一下奴家的歌舞还因为有些事要求药王您帮忙呢。” “求我帮忙?”毒手药王一脸的不相信。 “可不是嘛!药王也说了。我冰经门与药王又无甚仇怨为何要与药王过不去?只不过门主有一位朋友中了毒。想让药王您解毒罢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望着上面果然见一双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药王也挪位到我身后。手上的力加了几分他既想看是谁又不想受制于我。 下来地是泽新辰原来他见我半天没上去有些担忧匆匆下来眼睛里甚是茫然。我眼睛漫不经心的从他身上扫过如同陌生人一样。 泽新辰一愣但旋即明白了我不想他打扰于是又以刚才的度下楼去。 毒手药王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又过了好几秒才恢复过来“什么毒?还需要我来解?” 我哂笑道:“俗话说地好解铃还需系铃人。药王您下的毒自然需要您来解。”看毒手药王一脸疑惑我开门见山地补充道:“前两日药王您地一位婢子对越国地皇帝下毒如今越国皇帝生死未卜还正等着您的解药去救命呢!” 毒手药王这下子明白过来了他不由冷哼道:“怎么冰经门地门主还和越国的皇帝相好?看不出来越国的皇帝还能有这样大的架子劳烦冰经门的门主亲自问解药。” 我微笑不语。毒手药王没有理由不买慕容楚歌的面子吧。 谁知毒手药王却说道:“倘若是别人冰经门门主一说话我自然会将解药双手奉上可是这钱佐!恕在下不能从命!” “为什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想到毒手药王会断然拒绝我竟有些毛躁了。 “只因我和越国势不两立!”毒手药王眼睛里露出凶光刚才的神经紧张一扫而光“我那婢子虽然是不经我同意就对钱佐下毒但他钱佐既然快死了我却也乐得见着!哼他不让我羊好过我便要他死!” 这毒手药王倒也是个不计后果的家伙。我吁了一气让脑袋回复活力“药王与越国势不两立?没那么严重吧。”见药王正要辩说我赶紧接住话茬道“药王和钱佐的过节我倒也知道几分。大理国的思慕公主在入越国皇宫的当晚就死在了越国最后得出结论说是羊人混入宫中毒死了思慕公主嫁祸越国还说越国的兵部尚书是羊的奸细。” 毒手药王看我说出事情的原委顿时生出倒苦水的心愿又要再说还是被我按住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他废话“这件事的真假姑且不论但至少因为此事大理恐怕要对羊不利说不定羊王还会怪罪于药王您是不是?” 直到毒手药王点着头我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据奴家所知这件事与钱佐倒也没什么关系。如今羊与大理为敌想必已属不易又何必再和越国结下仇怨?药王也说你那婢子用毒并非药王的意思如今药王把钱佐救活药王与他之间的梁子就此一笔勾销。不是甚好?” 看毒手药王持保留态度我便补充道“我们门主与钱佐是好友到时候由我们门主出面做这中间人替你牵线搭桥与越国化干戈为玉帛到时候大理也不敢为难羊羊王也不会怪责药王您呢。” 那毒手药王脸上渐渐现出犹豫之色他在犹豫什么呢?莫非是看穿了我怕我忽悠他?这倒也是我本来也不过是信口说的见毒手药王还在犹豫我趁热打铁道:“药王无需犹豫不如这样奴家用一种毒药与药王交换解药可好?” 没想到这句话倒让毒手药王眼前一亮到底是嗜毒如命的人毒药似乎比别的更能刺激他的神经。 他问:“什么毒药?这天底下也有我不曾见过的毒药?” “哈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底下的东西多了去奴家不才倒是也找到了一件稀罕物给药王您瞧瞧。” 毒手药王有了兴致“那咱们可说好了一物换一物药王可不许耍无赖啊。“我毒手药王从来说一是一!”毒手药王倒有些急了好像我这话毁了他的声誉一般。 “那就好。”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那一串法宝。 我这次倒是轻巧引着毒手药王上楼去果然见慕容楚歌还遥遥站在走廊那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我倒也故意要让他瞧着于是把瓶中的东西到了少许在桌上指给毒手药王看。 毒手药王皱着眉道:“这不是盐么?” “是盐不过不是普通的盐。”我笑道“这盐人若吃了是决计活不了的。” “这也没什么稀罕的。且不说有些毒药看起来像盐只说你把毒药和在这里头旁人也看不出来的。”毒手药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稀罕的地方可不在这!”我故弄玄虚道“药王您的毒药都需要提炼是不是?我这毒药只需要给盐就能让毒药生出毒药岂不是稀罕物么?” 第七十六章 粗盐 毒手药王有些不明白。我高声对底下的李东说道:“去拿些粗盐来。” 只一会儿李东那矮胖的身躯就出现在我面前。把一罐子的粗盐放在了桌上。为了表示我没有和李东串通我示意毒手药王先验证一下。 毒手药王先是用银针试了试又把粗盐捧起来闻了闻看了看色泽忽然想到什么对李东说道:“去找两只猫来。” 我心里明白毒手药王要拿猫来试毒。毕竟不是所有的毒都能通过观察看出来的。 一勺盐喂下了黑猫的肚子。 我于是把罐子里头的盐都倒了出来堆成了一座山盐堆脚边是那一小撮东西。现在这两样并没有混合起来倘若盐堆和瓶中物事没有接触的一端能够毒死猫不就说明了问题么。 毒手药王认同地点点头静待着毒药生毒药这样奇异的事。 可是事实上我不过是取了个噱头。毒药生毒药又有什么稀奇的呢?有毒的细菌可不就是一代一代生长出来的?可是毒手药王当然不知道这世界上的毒药也有几种有生命的和没有生命的。 至于盐里头是什么毒手药王自然是不知道的。这里头是一种嗜盐的古菌一般盐的浓度太高寻常微生物是不能生长的但有些古菌却是非高盐不长。因为这个原因这种古菌利于保存不会被其他杂菌污染所以我才选择带在身边。 过一段时间盐堆的那一端就会有古菌生长起来释放毒素。可不就是毒药生毒药么? 我胸有成竹地看着毒手药王转头瞥见慕容楚歌轻笑着往这边看目光没有挪开过。而底下也有一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廊上的一切。 当底下那只黑猫在服用了已经被古菌污染的粗盐之后。立马浑身僵直死在了地上。毒手药王不禁大叹新奇。硬是缠着我问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变作了一个好学地学童。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提醒他该把解药给我的事。 毒手药王这时候再没话说乖乖地从胸口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递给我更新最快我捏着那枚药丸只感觉手心里头出地汗可以把药丸给溶成水。 我看了对面的慕容楚歌一眼却见他朝我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似是夸赞我做地漂亮居然能把解药弄到手。 我长吁了一口气不想再和毒手药王浪费时间指了指对面的慕容楚歌说道:“药王还有什么话不妨同我们的门主说去。” 毒手药王听到“门主”这两个字眼不禁一愣刚才因为获得宝物而产生的欣悦都没了。再看慕容楚歌却见他又掩住了脸面手中袖子一挥。我只感到一阵微风浮面面上的珠链哗哗直响。链子被什么东西勾断。珍珠散落一地甚至从楼上滚落到楼下。 可恶! 我慌忙用手遮住我地脸。要不是楼下的那些客人又有了新的节目欣赏只怕都要现飘香院的头牌高心楼是越国的废后这一桩丑闻了! 更何况我现在正是被通缉的时候座上的可都是越国有头脸的人物换做男装旁人可能还认不出我来可是换做了女装这些当官的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到时候即便我有了解药也救不了钱佐了! 我狠狠瞪了对面地慕容楚歌一眼趁毒手药王正在错愕之间的时候我赶紧上了楼进了更衣的房间。我总不能穿成这样回去吧。 只是我刚把门闩上衣服换了一半却见有人从另一边进来。 这个房间竟然有隔层! 我赶紧把衣服裹上看到来人地时候不禁吓了一跳。 来的人并不让我稀奇意料之中是慕容楚歌只是他地右手还拖着一具尸体他淡淡地说道:“任何知道慕容楚歌就是冰经门门主地人都得死。” 正要穿上的腰带从手中滑落在地我匆匆别过脸去不敢看地上毒手药王那张毫无血色地脸。杀手就是杀手连毒手药王落在他手中都没有逃出被杀的命运。 “干嘛不忍心啊他可是因为你死的。”慕容楚歌在我身后嘲讽道。 慕容楚歌的说话让我心里更是火大“慕容公子何不把我也杀了?就不怕我对别人说出你的身份么?” 慕容楚歌吟吟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可是我喜欢的女人。钱倒还真是知道我的心思写信邀我前来越国没想到戴家的小姐比之前更吸引人了!”他说着绕到我面前俯身替我把腰带捡起来一边说道:“今天你没让我失望。果然是个聪慧的女人我可喜欢得很呢!” 那媚笑里却看起来藏着几把钢 我接过他手中的腰带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好衣冠一边对慕容楚歌说道:“没有什么吩咐悠梦就先告辞了。” 慕容楚歌说道:“别慌着走。” 我愣了愣咬牙说道:“慕容公子想反悔么?” “我倒也不至于那样小人。”慕容楚歌打消我的疑虑“只不过我看外面那位公子关注你好久了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能不能和他聊聊。”“你又想做什么?你可别乱来!”我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位公子是谁我可不能让他动泽新辰! 慕容楚歌笑靥如花只是我现在看到他的笑就要毛他可以杀毒手药王可以杀任何人就是不能动泽新辰。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你邀来听曲子的。”我蓦地一惊忽然想到什么“你既然邀他来自然认得他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慕容楚歌笑道“我只是听说辰王子是个乐痴可惜只是神往没机会见到。可是我看你和他倒是挺熟的呢不介意介绍给我吧?”他说着还做作地显露出一种羞涩的表情要不是看到他阴险残忍的一面我还会觉得这美男可爱可是现在绝不会产生这样愚蠢的想法。 “如果你真要结识自己去找机会结识我又和他没什么交情。”我情绪有些激动。 “还说没交情?要不要我试探一下?”慕容楚歌话音刚落没等我出声就已经将手中的什么东西往窗外一扔慕容楚歌并没有使上几分力东西扔到窗上又弹了回来只是碰到窗纸有几声扑扑的声音。 随着那东西落地我的心也沉入了谷底门霎那间被撞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却不是泽新辰是谁?慕容楚歌那一声不过是要引他出来。 看到泽新辰猛冲过来飘香院里的其他龟公伙计也涌了过来李东当其冲。慕容楚歌朝他摆了摆手让他们都退了出去。 慕容楚歌得意的看着我:“还说是没什么交情?人家可都冲上门来了。” 我苦笑着看了泽新辰一眼泽新辰还真是该紧张的时候不紧张偏偏这个时候要来搅浑水……我看着他他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辰王子可否吹奏一曲《凤求凰》给我听呢?”慕容楚歌又如同一条溜光的蛇朝泽新辰的身上缠了去。他还真是怪异得很穿成女装的时候身旁陪着几个女人如今变作了一个逍遥公子又往男人身上贴去。 变态!我心里骂道。 泽新辰也是警惕地望着慕容楚歌但他手无兵刃要真是斗起来肯定不是慕容楚歌的对手。 慕容楚歌缠上了泽新辰却掉转头来对我说道:“你现在解药都拿了还不去救人?等你回来了辰王子的《凤求凰》也该吹完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泽新辰做人质吗?我想要辩解想要反抗但权衡之下还是放弃了。 如果我反抗泽新辰在这个时候定是会站在我这边可这里究竟是慕容楚歌的地盘要泽新辰赤手空拳带我从这里离开只怕是痴人说梦。我死了倒没什么可是白白搭上泽新辰的性命不说还要让钱佐永远躺在冰窖里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慕容楚歌一脸狞笑地看着我泽新辰则在他身后殷殷地望着我他等待着我的决定。 我咬了咬牙对泽新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我一定会来的!” 第七十七章 解冻 飘香院此时弥漫着的全是醉人的酒香还有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气夹杂其间那些看客在头牌高心楼离场之后片刻的神伤便又瞬间被妓院美好的其他女色给裹住了神智。狎妓便是风雅便是越人的时尚。 我从楼梯下去径直出了飘香院的大门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外面已经有些凉了秋风吹在脸上有些疼。 我摸了摸揣在胸口的药心里头感到无比的充实不由又加快了脚步。 只是寒意忽然来得更急促了。那寒意有些熟悉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风中带着的气味便和这寒意如出一辙那是杀气。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两旁的店铺都已经打烊偶尔一两只灯笼在风中摇曳着更添了几分诡异。我心里头暗暗叫着不妙不知道已经被谁给盯上而且还想要我的性命。我没敢跑依旧匀走着捂着胸口的手按得更紧了。 破空而来的风声穿入我的耳朵我浑身一凛起了麂皮疙瘩来了!我的脚有些迈不动另一只手已经揪住了随身携带的法宝准备孤注一掷。 砰——砰—— 石子碰撞在金属上的声音好像把凌空而来的剑气给化了开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背后传来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准确说是兵刃相接的声音。 我回转头正要看哪里杀出一匹黑马救了我的性命刚一转头就被人顺势一拉。双腿不由自主跟着足狂奔起来。 牵着我的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头上随便撕了片衣服给裹住了脸。可我还是认得他这件衣服。 泽新辰。居然是他救了我。 我没有说话任由他拽着我跑。入了一条巷道躲了好一阵子确定无人追来泽新辰才除了脸上地面巾气喘吁吁地问我:“去哪?” 我说了地方。泽新辰便领着我在巷弄里穿行着拐了几个弯朝戴府走去。他好歹也在越国呆了不少日子对京城杭州自然比我要熟悉些更新最快刚才那些要杀我的刺客水平不高应该不是慕容楚歌门下的杀手又不是穿着差人地制服那就只有尹德妃暗中派出的杀手了。 “你怎么会来救我?”我撇开这些恩怨忍不住问泽新辰道。 泽新辰笑着柔声道:“你救过我这就当我还你恩情好了。” “我说地不是这个?我是问你怎么从飘香院出来的?”或许我终究还是被慕容楚歌恐吓到了。没敢在泽新辰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泽新辰一愣旋即笑道:“没什么我同慕容公子吹奏了一曲。他便放我回来了。” “这么简单?”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泽新辰“你不要骗我?他没有提任何要求吗?”我才不信慕容楚歌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没有。你想多啦。”泽新辰依旧是不温不火地说道。他那笑看起来不带任何的负担。 “真地是这样吗?”我依旧多嘴。却猛地瞥见泽新辰手臂上一道鲜艳的红色“呀。你受伤了!”我惊呼出声。 伸手过去拽住泽新辰的袖口只见他那件白色的袍子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里面的伤口还在往外边渗着血。 我差点没哭出声来“你怎么也不吭一声呢?” “小伤不碍事的。”泽新辰淡淡地说着。 “可是可是你有血证啊!”我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往下滴落一颗一颗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得了白血病凝血机制是不健全地也许他确实只是受了一点点小伤但是因为凝血困难哪怕是一个小刀口子也会血流不止。 泽新辰诧异地望着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我的眼眶里已经模糊了一片。 泽新辰木讷地递上一块手帕温柔地声音就像星在我耳边说的呢喃细语:“别哭了我没事。” 可我仍旧在抽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舍命救我?”对于泽新辰来说可不就是舍命吗?他是不能受伤地! 我用他给地帕子擦掉了眼里的泪水帕子也带着一股幽香和泽新辰身上淡雅地气息同样的让人不忍舍弃。 泽新辰幽幽地看着我:“因为你说过我们曾经认识我也觉得你和我似曾相识。”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紧脑子里嗡嗡地转着然而泽新辰还是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总是想不起和你在哪里见过越想不起就越想起你。” “越想起我?”我脱口而出却现自己这句话出口实在有些不妥便连忙把头垂下。 泽新辰也感觉到这句话的暧昧与尴尬连忙改口道:“我是说我很想知道你和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我苦笑了一声“是前世。”嘴巴里说出这句话就顿时萌生出一种隔了千年的感觉。我没有和泽新辰去解释星的事原来我不想同他说是内心里害怕他不是星徒添伤感从而让自己心底那一点祈盼也没了踪迹可是现在我却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为什么会没有必要?我说不清楚可是我的脑袋里又有根神经在催促着我催促着我快些回到另一个人的身边。 泽新辰仿佛看穿了我的内心他也凄然地苦笑一声带着几分无奈说道:“走吧离戴府还有一段路。”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什么但反映到脸上却是脉脉的笑意:“你是要去救皇上吧。” 我点点头泽新辰倒是猜到了不少。或许我不该什么事都瞒着他。我愧疚地看了一眼他的伤口血依旧渗着但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真的不要紧吗?” 泽新辰笑笑:“不要紧。” 猛一进冰窖那里头的寒气呼地往外直冒我不由打了个喷嚏泽新辰一直跟在我身后见我要钻进冰窖不由有些诧异不知道我要下去做些什么。 我问他要了火折打了两个火把入了冰窖克服着身体上的寒意一进去眼睛便朝那个方向看去钱佐已经彻底地成了一个冰人和底下的冰块连成了一块。 我心里一酸忍住眼眶里的泪吩咐泽新辰道:“辰王子帮我搬几块冰砖出去吧。” 此时的泽新辰正双目盯着已经冻成冰的钱佐一脸茫然但听到我的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旁边一手拎了一块冰砖出了冰窖。 我端着火把走到钱佐跟前脚步放得很轻好像太响了会惊醒他似的。他双目紧闭着睫毛上结了一朵朵小巧的冰花挂在他的睫毛上很是迷人。 我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深吸了口气想要把他从冰上挪开才现我的力气根本就不够他的身体动了动便又静止了。 泽新辰已经搬完冰块回来看我在推动他连忙过来帮手在我与他的合力之下才把钱佐从冰窖里一步一步拖了出来。 泽新辰说道:“我去生火。把他暖和起来。” “不不用等下再说。”我赶紧制止道“把他放在冰砖上吧这里的温度对于他来说太高了。” 泽新辰没听懂我在说些什么。但他对我却是言听计从既然我这样说他便照着做。我笑了笑“冰窖里太冷了他的身体从骤冷到骤热吃不消。” 泽新辰这下懂了冲我微微一笑表示我说的在理。 我跟泽新辰手忙脚乱的把钱佐又重新放置在冰块上静静地等待着冰块化去。现在已经是晚秋外面夜间的气温应该只有十度不到但对于从零下几度出来的钱佐十几度的温差对于敏感的细胞来说也可能是要命的。所以我必须小心翼翼地让钱佐慢慢适应温度的变化。 看着钱佐身下的大冰块非常缓慢的溶化成水我安慰着自己还好现在不是夏季否则钱佐安全无恙醒来的机率就更低了。 我抱着膝紧张的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钱佐身上生的每一点变化。 旁边的泽新辰一点一滴都看在了眼里。 鉴于天气转寒更新时间会放在白天。大家有推荐票的可以投给《满朝文武爱上我》的作者云霓替她谢谢大家。 第七十八章 苏醒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钱佐猛然却现泽新辰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当我看他的时候他则低下头去我一下子懵了赶紧也把头埋下去。 天上只有一弯月牙昏暗地很树上的鸟儿也早已栖息鸦雀无声。 半晌我打破沉寂说:“你的伤好些了吗?没在流血吧?” 那边泽新辰听了温和地笑“没什么已经好了。” 然后无话。 许久泽新辰轻轻说:“你很在乎他。”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脱口道:“他因为我才受伤的。” “所以你也在乎我?”泽新辰也语出惊人。 我猛地抬眼正和他殷殷的目光相对那里头冒着汩汩的温泉。我有些受宠若惊:“辰王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可绝对不是泽新辰的风格刚才我只一心想着钱佐的事倒把泽新辰的反常表现给忽略了。 就算泽新辰真的对我萌生了好感但他一个内敛的人又怎会平白无故说出这么暧昧的话呢? 我眉头皱起隐隐生出一丝担忧“辰王子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个慕容楚歌都和你说什么了?他一定和你说了什么?他提了什么条件对不对?否则他不可能就这么放你出来。”一想到慕容楚歌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而且慕容楚歌是知道戴府的他又会不会突然出现搞破坏呢? 一想到此我赶紧低头看了一眼水雾里的钱佐他脸上的冰也化了开去。我用衣袖擦了擦他睫毛上的水珠儿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那还带着体温地药丸。 旁边的泽新辰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但看到了我的动作。又把要说地话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帮我找个碗弄点水。哦。能烧热么?”我的目光没有从钱佐身上挪开那一瞬间我居然一下子就忘记接着问慕容楚歌与泽新辰之间到底都说了什么。 把药丸化在热水里我这才小心翼翼地把那药水一点点送入钱佐地口中生怕泼出来一点就会让药效丧失一般^小说网更新最快 我一边摸着钱佐的体温渐渐恢复过来。我舒了一口气好像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适心里惴惴地又和泽新辰合力把他转移到屋子里安顿好了才想到要找了几件干燥的衣服把他湿漉漉的衣服给替换下来。 我正忙乎着忽然想到什么把衣服塞到了泽新辰手里对他说:“要不你帮我换吧。” “我?”泽新辰不解地看着我。我和他面面相觑让泽新辰给钱佐换衣服确实有些怪异可是不知为何。想到钱佐的身体我心里却有些抗拒。甚至喉咙里冒着火。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计较这些事。毕竟钱佐地性命才是最主要的。或许是我的为难写在了脸上泽新辰便又欣然接过。慨然说着:“你去忙吧这个交给我好了。” 于是泽新辰躬身过去解开钱佐的衣服拿布帕细致的替他擦拭着看泽新辰的帕子已经往下身擦去我下意识地就扭头出门这时候终于想起了刚才和泽新辰没有说完的话题“慕容楚歌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不要瞒着我好吗?” “真的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泽新辰地手一滞但马上又匀地在钱佐身上抚擦着。(钵:这段怎么看起来有点邪恶我先隐退……) “不是你今天肯定有些不对劲!”我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不知不觉就朝泽新辰那走了过去。谁知道钱佐的底裤正好被泽新辰褪下他那片黑乎乎茂密地森林以及被森林包裹住的隐隐约约地小山正好暴露无遗。 我这个时候就算返转头闭上眼都已经来不及…… 一声叫喊从我地嘴巴里迸出来泽新辰手中的布帕应声而落不偏不倚落在了钱佐地那片森林之上把那给挡住了。“怎么……了?”泽新辰一脸的茫然。 我顿觉尴尬一颗心扑扑跳个不停脑袋里嗡地想到了那天钱佐在我面前赤条条的情形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生着钱佐的闷气看到他的身体就如同看到一只动物的身体一样没有任何的生理反应可是现在却会觉得娇羞却会不好意思去看一眼可是想到和钱佐的那一夜又顿觉不堪起来。 我没敢再呆在屋子里头一个人走到外面透气明明是晚秋了为什么穿着这么单薄还觉得身体有些热呢? 我打了井水上来拼命地喝着水。好久才让自己烫的脸面恢复了正常的体温。直到泽新辰把事情忙完走到我身边忽而挨着我坐下。 我问:“衣服换好了?” “嗯。”泽新辰的声音很轻微风扫着落叶的感觉“要是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什么意思?”他冷不丁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让我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好好的怎么会死呢?是慕容楚歌?”我一下子抓住了泽新辰的手他的手冰凉如水我捏着都像碰着石板。 我心中的激愤一下子激了起来忿然站直身体“他慕容楚歌真的自己有三头六臂吗?真把我惹急了我定让他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血液猛地一下凝固了传导到脑袋里的都是冰寒之气。 我心里恨恨地想信不信我整些爱拨拉病毒整些炭疽让你玩玩! 谁知泽新辰把他的手抽了出来森然地对我说道:“不关他的事!”语气有些硬但旋即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低沉“我会死的你知道的我得了血证。”他说得很平淡但每一个字眼都让人心疼。 血证这两个字如同针一样扎在我心间。“不不是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眼光里精光一闪“不是还有那棵千年血伏参吗?一定能救你对不对?” 病急乱投医我算是领悟到了不管这棵血伏参有没有作用我都一定要帮泽新辰弄到手!“等钱佐好了我就问他要那棵血伏参如果他不给我就想办法帮你弄到手!” 泽新辰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清水般的眸子里涌出汩汩的深情他脸上绽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然后款款地说道:“不用了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正说着却听屋子里传来一声闷哼我的心砰的一跳难道钱佐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吗?这药效也太快了吧。我马上就站起身往回直奔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度放到百米冲刺上是不是能拿个奖。 泽新辰跟着我进来我回到屋子里果然听见钱佐的嘴巴里喃喃地说着话我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床头月光从窗外撒到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地清冷我听到他嘴里喊着两个字:“悠梦……” 我说:“我在!” 可是他还是重复着说那两个字。 好像有些不对劲我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 “糟糕烧了?怎么办?”我一下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着急地望向泽新辰烧的问题可大可小现在钱佐刚刚恢复体温就迎来高烧对于他的身体来说实在不利搞不好系统已经崩溃。 我有些着急着急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走吧趁天还没亮去我府里我那有大夫。”泽新辰说着。 我点点头现在不是送钱佐回宫的时候他现在昏迷不醒谁知道那些有心人会不会想推钱而把他给顺便处理掉呢?质子府无疑是目前最安全也最适宜治疗钱佐的地方。 钱佐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他身上的乌黑也渐渐消褪了脸上渐渐有了红晕。除了那次烧说胡话之外钱佐再没说过任何话甚至没动过嘴皮子。 尽管如此我却对钱佐的恢复很有信心他的身体很好或许是练过武的原因只三四日的功夫呼吸以及血液循环都和平日里没什么差别。总会醒来的。 当我坐在鹦鹉底下听着泽新辰吹着长箫却一边想着钱佐的病情的时候钱佐却忽然奔到了我的身后一脸灿然地看着我。 我惊呼:“你醒了?” 他微笑地点点头。然后是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噶然而止的泽新辰陌生地打量着周围我蓦地醒悟糟糕醒来的是那个钱佐! 第七十九章 床上 我赶紧把穿着中衣就奔出来的钱佐往屋子里头拽一边对他说道:“没穿好衣服怎么就跑出来了先回去把衣服穿上秋寒易伤风。”这话也是对泽新辰说的。 幸亏那一刻我的反应够快在泽新辰还没有看出来钱佐有任何异样的时候就把他先拽回屋子里去。是我承认我有私心我不想让泽新辰知道钱佐有这样一个重人格的精神病。不是我信不过泽新辰他是我在这里最信任的人我只是信不过玉如意。 她到底是流求的女王钱佐的这个病绝对是他最要命的把柄而今我又和他住在质子府之前玉如意碍于泽新辰的面子以及钱佐的淫威自然会让昏迷不醒的钱佐在此养伤于她是有益无害的。可要是玉如意知道钱佐还有这样单纯的一面甚至可能以后都是这样的她能不为她的国家想出好点子? 是我把钱佐拖回床上看着他一脸单纯又可爱的望着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以后都会是这样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就只能是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没有理会泽新辰我把钱佐拽回屋子里就反手把门给拴上把不明就里的泽新辰给关在了走廊下门阖上的瞬间我看到泽新辰的眼眸里闪烁的一丝失落…… 我很想告诉他我只是同情钱佐很想告诉他他的音乐让我回到从前但是我没有。我以为钱佐醒了我就对钱佐没有了负疚。可以安心为泽新辰筹谋可是当现钱佐有事的时候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了进来。 我想知道。是不是同情一个人久了就成了习惯? 是不是扮演一个人久了。也成了习惯? 我想到那天钱佐嘴巴里喊着悠梦我坚定地应着我说“我在!”那一刻我是多么希望我所扮演的角色能够唤醒钱佐。 我现在正被钱佐的手拉住了手。他拉着我地手眼睛里满是依依不舍。我看着他那双眼睛更新最快心里头忽然起了波澜。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对钱佐不仅仅是同情那么简单我忽然有些害怕我怕什么呢? 心里头一直有一个词在盘桓我不想说出口那个念头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这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爱上钱佐呢?!我对他只有同情我同情他对戴悠梦的又爱又恨同情他地精神病!仅此而已! 对仅此而已! 我爱的只有星。永远只有星一个人啊!我在心里默默地强调然而我地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随着钱佐走到了床边。 当我想要和他拉开距离的时候他那双大手已经不由分说把我往下按。和他并排坐在床沿。 “你还不快躺好!小心着凉。”我拉长脸对着钱佐咆哮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斗争。 这个钱佐倒是一个极听话的家伙。听到我让他躺好。便真的把鞋子一脱四平八仰地就躺在了床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有吸铁石一样能把他的眼光给牢牢抓住。 我唬道:“躺好你不盖上被子还不一样着凉?!”一边说着一边作势把被子从他身下给抽出来重新盖在他身上。 钱佐却忽然伸手拽住我吓了我一跳:“干嘛?” 钱佐微笑着拍了拍床沿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让我坐下。我帮他盖好便在床边坐着了。谁知钱佐还是拽着我的手往他身边拉。 他的意思竟然是要我躺下。 我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使劲地挣脱一边说道:“干什么啊别胡闹!” 可是钱佐却不觉得是胡闹他望着我认真的要命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让人看了愣是舍不得挪开。 原来他的眼睛是这样好看地。我想。 钱佐看我瞅着他脸上泛着灿烂的笑容倒把他那一张惨白的脸给映地如同一朵茉莉含蓄却让人心动。 我说:“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好吗?” 钱佐摇摇头不说好也不说坏。 对了他这个时候不会说话地。他干净地就像一张白纸。 我抽出手来摸了摸他地额头他这个时候还是太虚弱了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除了用米汤润滑过他的肠子便没再进食过任何东西。“你大病初愈地就安心躺着我再去给你弄些粥你这一时半会还是不要大吃大喝。知道吗?” 我说着钱佐就乖乖地听着我问他便点头乖巧地如同一个三好小学生。然后我起身他还是拽着我。 我拉下脸:“不是说好给你去弄点吃的吗?” 钱佐瘪着个嘴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里头不禁一凉更添了几分不忍。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样子的钱佐。 能瞒着一时是一时其他的再想办法。就在我咬着唇费尽心思想着在钱佐没有恢复神智的时候怎么暗度陈仓谁料忽然冷不丁的手上一个猛力我不提防地竟然往钱佐怀里滑去。 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话音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便又被我强行给吞了回去。这要是被质子府其他人听见轰然闯进来可不大妙。 我想要挣脱钱佐已经把我牢牢地按住我有些急了压低声音却又毛躁地瞪眼:“快把我放开!” 钱佐直笑那笑里好像带着几分得意似乎我越着急他越开心这件事越有趣似的。我真不知道他饿了这么多天怎么就还能有这样大的力气。 他冲我坏坏的眨眼嘴角的笑意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均匀的呼吸吹到我脸上那一股一股的热浪让我的心跳骤然增我差点没有熏晕过去。 钱佐忽然压着我腾出手来不管我在他身下怎样挪动愣是没有逃离出他的魔掌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钱佐再饿也能把戴悠梦这副娇小的身躯给牢牢掌控。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就像在看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样他那眼神让我扭动的身躯似乎更停滞了些。 我有些迷醉以至于当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我的额上我竟忘了抗争。直到我感到额头上一热才反应过来。 正要作却看见钱佐那双汪汪的如同清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对着这样一双眼睛我终究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不忍责备只想呵护。 脑袋的短暂空白却被外面突然响起的箫声给打断泽新辰那幽咽的箫声闯入我的耳膜我一下子从迷醉中觉醒过来。 我怎么可以和钱佐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呢?上一次那是被下了药这一次难道我也吃了迷*幻*药不成?我挣脱着就要起来钱佐却更加猛烈地欺身上来直接咬住了我的唇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将他的舌尖探入了我的嘴中。好像一只好猎手找到了一头最好的猎物一样拼命疯狂地吮吸着。 想要拒绝却已经合不拢嘴;想要推开他却已经动弹不了;我居然被这个傻乎乎的钱佐给强吻了! 然而钱佐却丝毫不管我把眼睛瞪得有多大多圆不管我的脚在床上砰砰地敲着作为抗议他如同品味着一壶好酒那滑嫩的舌尖在我的小嘴用心的品尝着。 他闭上了眼眼睫毛搭在眼睑下黑黑的长长的我一时看呆了我喜欢他这种专注的态度。专注的亲我。 钱佐的舌轻轻地舔着我的唇又或者是两片嘴唇同时夹着我的下唇当他的吻渐渐下行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颈间时那股麻意传导到我的神经我慢慢阖上了眼一时间意乱情迷。 第八十章 哄人 耳畔的箫声竟让我听出了几分凄凉只是这短暂的哀怨又化出了渐渐的喜悦我不是个懂音乐之人我不知道是我的心在随着音乐而变化着心情还是我已然变化的心情让我从音乐之中听出了不同。 我闭着眼睛任由钱佐亲吻着我的肌肤每一个吻都让我感到浑身上下一颤让我的喉咙管里头泛着一股暖流。 脑子渐渐迷失在一种幻境之中外面带着暖融融的乐声促使着这个幻境进一步在我脑子里扩大延伸出更真实的画面。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树下有一个人在那然微笑地对着我。我看不真切那张脸但只感受到他的笑容充满爱充满着温情。 我朝他走去心旷神怡的感觉。那张脸很美在阳光底下透着一股子石榴香气。我看了直觉得头晕目眩。 然而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是星的模样他手里头端着那把吉他吉他又忽而变成了长箫。我好像被丢入了油锅里蓦地惊醒。 我猛地喊道:“啊不要!”身体上却感到自己下面正被钱佐的那活儿给顶得死死的。于是这一声出来居然带了几分娇羞。 钱佐诧异地睁开眼我也睁开眼看着他努力想把他推开。 外面的箫声噶然而止。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泽新辰走了。他定然以为我和钱佐正在做着那夫妻之间男女之间最稀松平常又最原始的事情吧。 一想到此。我不禁又有些失落和愧疚。想推开钱佐但看到钱佐那张无辜的脸我却又提不起劲来数落他。 和一个没有思想如同白纸的人。我能说些什么。但要我和钱佐现在做那件事我终究是办不到的。 我意兴阑珊道:“你让开吧。不要惹我生气。” 或许我这句话让他觉察到了不快或许是知道我真地生气了钱佐便没有再强迫我只单纯地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放手电脑小说站p更新最快 我飞快地抽身起来。才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这个家伙给解开了两片对襟敞开着。 我白了他一眼却见钱佐飞快地把被子拉上人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如同犯了错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我哭笑不得。把衣服穿好对着镜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地头然后吩咐他:“乖乖在这里躺着知道吗?” 他在床上拼命点头。 我于是走出门去。正要把门关上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声不响窜到门后吓了我一跳。 “你干嘛?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我压低声音对他说着。一边把他往里面推搡。 可是钱佐却像一个小孩子捉着妈妈的衣袖一样扯着我地衣角愣是不放手。 我更加地哭笑不得。像哄小孩子一样。对他说道:“乖。快回去躺着我给你弄些粥来。”好说歹说。才又把他哄回床上。 他拽着我的手愣是不放开于是我又陪着他在床边坐了会儿他不能说话我又不知道同他说些什么于是他看着我我看着底板。 我把房门关好又没敢离太远只对边上质子府的一个婢子说去弄些热粥两只眼睛却一直看着钱佐那扇门生怕钱佐一不小心又闯了出来给人看去了笑话。 然而送粥来的人是泽新辰。 看到他一抹绯红顿时飞上了我的脸颊被钱佐亲吻过地脖根处更热得烫我尴尬地说道:“何必劳烦你亲自送来。” 泽新辰温和地笑笑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来看你一眼。” 我更是不知所措“辰王子就算皇上醒了日后你我也是可以再见面的何必……”他这话说得就像要永别一般。 泽新辰不置可否只把粥递到我手上:“这粥放了些蜜饯果子是越国人的口味专等着皇上醒来的时候给他喝的我让厨房里头一直煨着的。” 我诚心地谢了他的细致。 可是泽新辰还是没走我任他看了几秒低头用勺子搅着稀粥一边低吟道:“辰王子还有别的事吗?” 泽新辰半晌才说道:“皇上好了你就赶紧跟他回宫去吧。我也同如意说了一声已经给你们备好了马车。你们想走什么时候走都行的。” 这话听起来倒有些像逐客令。我不明白泽新辰为什么要赶我走难不成他是吃钱佐地醋么?一想到此我真是百味交集什么感觉都有。 泽新辰说完这话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这段日子很开心。”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仿佛我心中树下的那个弹着吉他地男孩也随着泽新辰的离去而渐渐看不清楚好像一张年代久远地图画看不清色彩…… 我有些怅然若失地回到屋子里。 钱佐正乖乖地卧在床上两只手揪着被子眼巴巴地盯着门这边看到我进来眼睛一亮蹭蹭地又窜了起来。 我懒得再数落他看他坐起就说:“粥好了你自己吃吧。”我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感觉不到烫。 把碗连同勺子往他手里头塞他竟然别着嘴把两只手扳到身后。然后用眼睛瞟了眼我又瞟了一眼我地碗意思是让我喂他。 我真是无语到极点想问他他的智商是不是停留在小学水平想想无法跟他解释智商没有交流还真是简单。就两个字干还是不干。 但我还真是拿这个钱佐没有办法无奈地把勺里地粥朝他的嘴巴送去他这次可知道合作了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两个馒头。 被他这滑稽而可爱的表情给逗乐了喂起饭来倒也不觉得繁琐。一眨眼的时间大半碗的粥就下去了。 直到忽然之间屋子的门被什么东西猛烈地一撞。 门被我上了栓以防别人不小心闯入看到什么。 所以门没有被撞开但屋子里的东西摆设都晃动了一下。 我和钱佐都警觉地盯着门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门再次招到剧烈的冲击这一次两扇门框直接往里面倒来砸在了桌子上吓了我一大跳霍然站起只看见一个人踩着门就冲了进来。 等我看清出来人是谁的一把锋利的宝剑已经直指我的咽喉要不是钱佐忽然蹦起只来得及直接用手把那把剑给握住我可能已经魂归西天了。 来的人是玉如意! 她两只眼珠子泛着火焰般的红色熊熊燃烧着一股强烈的恨意口口声声喊着的是:“戴悠梦我要杀了你!”尽管她的剑被钱佐抓住但那句话却比剑还有杀伤力我好像能感受到她内心里那股怨气有多么地强大。 鲜血从钱佐的指缝流了出来或许是见了血刺激了钱佐生猛的那一面他皱着眉一用力竟把玉如意手中的长剑从中折断。 论武功玉如意根本不是钱佐的对手。 但她手中持着那柄断刃依旧不罢休还要再冲过来不知是她武功太差还是被仇恨冲昏了头失去了准心还没靠近我就被钱佐一脚踢了出去那一脚踢得有些重玉如意摔出几米远磕到了墙又跌落下来。 一时半会儿竟没有动弹。 钱佐正要再上前去被我一把拦住捉起他的手臂直看到手掌已经被污血覆盖着还好剑不够锋利没有什么大碍。 我放下心来却听见那边的玉如意出一声似笑似哭的长啸让人听了扼腕。 第八十一章 自杀 “到底生了什么事?”我和钱佐远远的站在那不明所以地问道。 玉如意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或许认为钱佐在这她根本就杀不了我便也不再动弹只坐在那冷笑眼角挂着泪。 “出什么事了?”她越是这样越是让我感到不安。按道理我和玉如意又没有任何瓜葛她何至于要置我于死地?说起来也顶多是我和她以及泽新辰之间有些不清不白但难道就因为泽新辰对我的暧昧就让她如此大动干戈吗? 玉如意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旁边随时准备剑拔弩张的钱佐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要出去:“要是新辰有什么事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在这世上逍遥快活!” 那怨毒的誓言万恶的诅咒轰得进入我的大脑让我一下子懵了。 泽新辰有什么事?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也顾不得玉如意刚才要杀我看她奔出去也赶紧冲过去拽住她道:“他怎么了?!” 玉如意怨毒地回头看我一掌就要把我打落又被后制人的钱佐给揪住了手在钱佐的眼皮子底下玉如意别想有任何的动作。 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戴悠梦!你就是个蛇蝎的女人!你最好立马从这里消失!”她似乎忘记了她和泽新辰的流求是越国的附庸甚至忘记了我的身后就是越国的皇帝。 能够让她全然不理会钱佐让这样一个颇为睿智的女性丧失了理智事情一定严重到了极点。 我心口顿觉堵得慌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意识到泽新辰只怕出了大状况。要不是钱佐托住我一头就要栽下去。 然而玉如意看到我这表情却只是冷笑。好像我这样地反应只不过是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一般。 “他在哪?”我哽咽着问出这句话直感觉到我的喉咙管里头着呜呜的声音。在抖。我挣脱着钱佐地怀抱就要奔出去。 玉如意挡在我面前虽然她身形也是一般的娇小但这个时候就好像是一座大山捍卫着她地亲人更新最快“你走吧我不想你再见到新辰!” “你让开!”我也要火了。“再不让开我可就不客气了!”尖锐的声音一点不比玉如意的弱小。玉如意瞠目结舌地看着我想不到我还如此叫嚣。身后的钱佐听了我的话俨然变成了一个打手紧跟其后地他蓦地冲了出来抖了抖手臂一股强烈的力劲直冲出去把毫无准备的玉如意给震了开去。 我想不到泽新辰会出什么事只觉得整个脑袋里头都乱糟糟的。胸闷的要命。 看玉如意离我又有一两米远我便没再理会她。转身就要走谁知玉如意在背后跺脚道:“你还去找他干什么?非要让他死你才罢休吗?”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心猛地被揪住。 玉如意冷笑着。唇已经白:“他刚才不知和你说了什么然后就一个人回房去了。要不是我看他神色奇怪。偷偷跟着进他的房。只怕……只怕现在他已经救不活了……他在屋子里头割腕了!” 割腕……我那被揪住的心像硬生生被剜去了一块肉疼得我直冒冷汗。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满脑子都是血染的红。 泽新辰会自己割腕自杀?这是我怎么都没有想过地情节。他可能病可能与别人结了仇怨但是一个大男人何苦好端端地要自杀呢? “你都和他说了什么?非要把他往死里逼么?”玉如意的双眼里泪水打着转“以他现在的状况也不知能否挺得住要不是我封住他地穴道我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她六神无主的样子让人看得心疼。 我却也要崩溃了。玉如意再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听进去两只脚已经不听使唤地足狂奔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泽新辰会突然割腕可是我又和他说了什么呢?无论我在脑袋里怎么搜刮也想不出泽新辰为什么会萌生出自杀这个念头。 但是我又好像隐隐感觉到什么他最后送粥来他说,他就是来看我一眼。说得好像永别一样; 他还说这段日子很开心他还说让我和皇上早些回宫……看来他早就筹谋好了自杀地。 我更想起这些日子泽新辰总有些不对劲不仅不如从前内敛说出口的话都直白地要命。他还在从飘香院回来的时候对我吞吞吐吐地说着那些我原本想听却听不着的话。他说越想不起我就越想起我。 他还问我要是他死了我会为他难过吗。 是的他问过我那句话!我的身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难道他从那个时候就打算自杀吗?而这一切都是从飘香院回来之后!是的!从飘香院回来后泽新辰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就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定是慕容楚歌!一定是这个大变态跟泽新辰说了什么! 一想到此我只感觉到浑身的细胞都进入了战斗状态在钱佐为我断后之下顺利的进入了泽新辰的房间。 走到门跟前就看到一个侍女端着一盆血水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眼一低从旁边退走。 望着那大半盆子的血水我心如刀绞。 泽新辰躺在床上本就苍白的脸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就连嘴唇都看不出任何颜色。他紧闭着双目呼吸很微弱。 最刺眼的则是他被绑满了纱布的左臂被人小心翼翼地搁在被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但还是能看到渐渐渗出的污血。 床上和被子似乎都换上了新的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但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呛鼻的血腥味。 我忽然无比的内疚。我记起那个夜晚泽新辰明明好像有很多话要同我说同我商量可我却一门心思扑在了钱佐身上。或许那天我和泽新辰深谈之后他就不会选择这样一条道路一念及此只感到阵阵心痛。 我知道泽新辰只是暂时没有事可是他本来就有白血病凝血机制就有问题加上身子虚弱前两天已然受过伤就他这副体格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折腾? 玉如意也从后面跌跌撞撞的跟来了她还没开口我便用命令的口气对她喝道:“他交给你了他不能有事!” 我要去找慕容楚歌算帐!咬着牙直感觉到胸中的烈火燃了出来什么慕容楚歌什么冰经门都***见鬼去吧! 我怒气冲冲地直往大门冲去都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街道才幡然醒悟过来我要是这样不易容化装就走出门去恐怕还没走到飘香院就被尹德妃的杀手或者外面巡逻的士兵给捉了去。 调转头回去更衣才现原来钱佐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出去他也出去见我转头他也转头。 “你干嘛?”我不耐烦地问着。 他不回答。他当然不会回答。我知道他想与我寸步不离。 我说:“你不许跟着我了!自己去玩自己的!”这口气就像对一个七岁的顽童。 钱佐眼巴巴地望着我依恋不舍。 然而我现在可没空与他闹脾气嗓门一下扯得特别大:“赶快给我滚开!听见没有!”我相信自己那分贝比刚才高了十倍连树叶都被我抖落了好几片。 许是我狰狞的表情把钱佐给唬住了。他这次不再跟着而是委屈地低下头极不情愿地挪着脚往回奔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 他返头看我我更是对他瞪圆了眼务必把他赶回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是我要凶钱佐只是他真的不能跟我去。不能让别人看到他这样子尤其不能让慕容楚歌看到。 一想到此我浑身就直冒冷汗。正要回房去换衣服却听见背后大门外传来一句女声娇滴滴地说的是:“高心楼求见辰王子。”这一声简直就像夺命的符咒我立马又回转头我还没去找他他倒送上门来了! 第八十二章 孪生 我也顾不得门口是否有尹德妃或者其他人的眼线我只知道听到高心楼这个名字我就恨不能冲上去剥他的皮喝他的血。于是我拨开质子府那几个正要往里面赶去通传的奴仆直冲过去果然见慕容楚歌又换做女装笑吟吟地站在门 她远远地便看见我马上露出更加欣喜的神色掩口胡卢道:“哟原来你也在这里啊那可真是巧得很!” 守门的奴才见高心楼识得我便也没加阻拦就任由着高心楼往里面走。她一个人来的扭着腰跟条蛇一样。 我鼓着眼瞪着他恨不能把地下的石桌石椅都往他头上砸去。慕容楚歌看我这副气鼓鼓的模样倒觉得意外似的:“干嘛剑拔弩张嘛奴家不过是约了辰王子今天去院里坐坐哪晓得等了这许久都不见他来奴家心想辰王子怎么就喜新厌旧爽了我的约呢……”他说着还做出一脸惋惜的表情端的娇媚却更令人作呕。 “你和辰王子说什么了?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陪葬!”稍稍冷静后我却更加不将慕容楚歌放在眼里这件事若真的和他有关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大不了也就是拼个鱼死网破! 慕容楚歌故作诧异地看着我不明白道:“辰王子有什么事?”他忽而然一笑好像想明白什么似的笑得更欢了:“他该不会想不开自我了断了吧?呀真看不出来他对你还有这份心呢!” 此言一出登时激起我的怒火。这样说来这件事肯定是和他有着必然的关系无疑正巧玉如意也从后面赶了过来。我指着高心楼对玉如意说道:“把你的剑给我!” 有些失去理智地我那一瞬间只想用武力解决问题电脑小说站p更新最快 玉如意对我却熟视无睹。只淡淡看了一眼高心楼想必是下人通报她有客人到访她出来看了却没什么兴趣反倒是直接吩咐下面的人说道:“我出去买药你们记得送客!” 她这个“客”既指高心楼。也指我。下起了逐客令。 谁知道慕容楚歌却喊住她道:“你要找什么药?我这里可有止血生气的好药。失血过多一吃我地药保准立马活过来。”他的话顿时就把玉如意给吸引住了。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当头来此处还知道辰王子失血过多你还敢说辰王子地自杀与你无关吗?”我恨恨地咬着牙没来由的气急攻心可是僵硬的四肢竟不知该怎么替泽新辰报仇雪恨。 “够了!”玉如意出声喝止我四处看了一圈。吩咐下人把大门给关上然后冷冷说道“有什么话回屋子里说。” 慕容楚歌轻笑着答应。一边却对我道:“你的聪明睿智哪里去了?我猜的到辰王子是失血过多又有什么稀奇?他得了血证倘若要死。流血便是最好最快捷地法子。再说了。逼死辰王子的明明是你戴悠梦才对!”只一句话。便把责任归结到我头上来。 我忽然回悟过来慕容楚歌说的对我的聪明睿智哪里去了?我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就像一只没有头的苍蝇只知道嗡嗡的乱叫是因为我把泽新辰当作星所以他的生命对我十分重要?还是我压根就怕承担上什么责任不想让自己懊悔和内疚? 可是慕容楚歌说逼死泽新辰的就是我戴悠梦的时候我不想承认却又隐隐觉得是那么回事。 一言不地随着玉如意进了后堂。 慕容楚歌从香囊里掏出一个紫色地琉璃瓶递给玉如意。“这可是疗伤的圣药尤其是对于血证的病人这药止血效果极佳地。” 玉如意半信半疑地接过我却忍不住说道:“别给辰王子吃!”慕容楚歌会安好心么? 然而玉如意揭开盖子一股幽香顿时充满了整个屋子玉如意便又赶紧阖上带着欣喜的笑容道:“雪莲冬晴?这药丸据说千金难买呢!” “这位姐姐很识货!”慕容楚歌带着些许色*情地表情望着玉如意“我若要害辰王子何须用此手段?” 玉如意对高心楼却没有什么敌意一般在她眼里我才是敌人。她只知道泽新辰是见了我才自杀地。她吩咐着下人在这里给高心楼上茶端点心自己去看泽新辰。 那些个下人倒完水却也不走只在旁边看着。慕容楚歌优雅地端起茶碗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在茶碗沿边轻轻滑动着涂了丹蔻的小指翘得老高。 只是那指尖里忽然光亮一闪好几个下人猛地就一头往地下栽去。想来是慕容楚歌趁那几个仆人不注意用什么暗器把几人给放倒。 此时我也渐渐恢复了冷静细心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地人妖。他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衫裙上身则是一件紧身的短襦那件短襦是唐时较流行的袒胸装前胸的雪白肌肤都露在外面甚至还被他弄出了乳沟。我心里渐渐生着恶心泛着酸水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胸部塞了什么东西硬是能把自己整成个女人。正要鄙夷忽然瞥见他那白花花的胸脯意识到了什么浑身一凛。我记得钱说过慕容楚歌有一块银月他把那块玉挂在脖子上。但是眼前的这个高心楼没有。 那么要不他把玉收起来了要么他就是个假的! 我说:“你不是真正的慕容楚歌。”语气平淡是猜测也是试探。 慕容楚歌的脸上并没有现出任何的异色反倒是说:“你也不是真正的戴悠梦不是么?”他反诘着这句话算是默认了我所说的话。 “那么你是谁?”我努力让自己继续保持平静保持外表上的波澜不惊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慕容楚歌把茶碗放下笑了笑有些凄凉:“我是他的孪生哥哥。” “哈哈笑死了从来没听说过慕容楚歌还有什么孪生哥哥!”我看到他异于往常的神色不由笑了起来因为他这句话像一句真话。 可是我这句话却换来了慕容楚歌的一个冷眼他忽而低吟道:“你我同样是替身又何必互相嘲笑呢。” 替身?被慕容楚歌点明身份的我竟然有一丝不自在。我对他也是对我自己说道“我和你不一样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戴悠梦。我想告诉自己我就是那唯一的戴悠梦。可是为什么我怕自己不是戴悠梦呢? 今天有些忙明天争取多补上点。 第八十三章 蛊毒 “这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一个慕容楚歌。”自称慕容楚歌哥哥的慕容楚风这样叹息着。 “那么真正的慕容楚歌呢?”我好像意识到什么“他已经死了?” 冰经门是一个极其变态的组织能养成一批强大无情的杀手还能让江湖与朝堂之人听了冰经门之名就闻风丧胆这样一个组织除了变态之外想来就只有恐怖。 是那种由内到外的恐怖。 冰经门每年都会挑选一批素质较好的儿童从小进行杀手训练当他们长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独立地承接各种杀人的活计。 我不知道以慕容家在契丹的身世为何要把两个儿子送入这样一个变态的组织或许契丹人是蛮人他们野蛮的嗜杀喜欢挑战变态吧。 我更不知道培养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该用什么手段我只知道冰经门培养出一个领袖该是多么的残忍。 杀手们就是机器人那么他们的统领就必须比其他杀手更强大更无情。慕容楚歌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慕容楚歌与慕容楚风同为种子杀手上一届冰经门的门主对几个种子选手放话谁活到最后谁便是门主。 一山容不得二虎一个冰经门可以有许多杀手但不能有许多可以做门主的杀手。 最先下手的是慕容楚歌他的目标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哥哥。他们风风雨雨一同走来地亲哥哥。 慕容楚歌给他的亲哥哥下了一种蛊毒这种蛊毒很奇特并没有任何的异状除了需要用一种树脂类地异香每日熏着。便没有其他的不妥。 只是这蛊毒又像一种咒怨那就是施蛊之人未死受蛊之人便可安然无恙。反之亦然。那蛊毒就好像一根丝线把这对双胞胎兄弟地性命紧紧的联系在一起更新最快 因为这样。慕容楚风留住了性命但却沦为慕容楚歌的影子。只因为慕容楚风将性命的把柄落在了慕容楚歌的手中这世界上便又多了一个慕容楚歌。凡是慕容楚歌不想去地地方便由慕容楚风代劳了。 兴许在慕容楚风看来他这个亲弟弟是多么的残忍和不人道。但其实慕容楚歌至少保全了他与他哥哥的性命。在我看来。这个慕容楚歌总是比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慕容楚风要好些的。 这两兄弟的性命虽然保存但回到慕容家的只是一个慕容楚歌至少在别人眼中是如此。慕容楚风对慕容楚歌产生了极大的怨恨但又不能杀了他。两兄弟一条命这个慕容楚风显然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么你既然中了蛊毒慕容楚歌要是死了。你又怎么会在这?”我冷冷地问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蛊毒这种巫术的东西大千世界。本来就无奇不有我说不清。但也好否认。 慕容楚风笑道:“他没死。这么多年他防着我。让我甘心做他的影子可是我又怎么会甘心呢?”他笑得很阴冷“我替他处理那些琐事其实也在找治服他地法子。” “所以你找到了一种方法让他既没死又不活是不是?” 慕容楚风笑得更灿烂了:“所以我说真正的戴悠梦哪里会有你这般聪明呢。”他一会儿用女声一会儿又变作了男声还用一种怪笑说话真是别扭。 这世界上让人半死不活地方式很多慕容楚风等了这么久才能得手想必不是因为找不到法子而是找不到合适地机会下手。我冷笑:“和戴悠梦相爱的想必也不是你吧。”对于这种手足相残地人我实在生不出任何的好感。 他暗笑算是默认。 “相爱?”他忽然冷笑道“我就想不明白慕容楚歌素来无情到头来却毁在一个情字上当真是可笑之极。” 慕容楚歌并不是无情只是身为杀手他必须用残酷的法子保全他兄弟二人的性命。只可惜他懂他这个心狠手辣的哥哥却不懂。 一想到慕容楚歌有这样一个哥哥而这两人还是生得一样的面孔我不禁感到可悲。 忽然想到毒手药王之死我不由冷笑:“你的毒药不会是从毒手药王那得来的吧?”他恐怕是顺便杀人灭口的。慕容楚风淡淡一笑:“毒手药王他只是太无用了既然解不了我身上的毒留他在这世间多嘴岂不是自找没趣么?” 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人命如草芥。 可笑的是他耻笑着别人的生命他的性命却并不乐观。 慕容楚风说他身上还有一种剧毒这种毒是因为每次用异香薰身上的蛊虫而造成的。我明白是一种慢性中毒。如今他所中的蛊毒虽然得到了控制可长期使用异香导致身体的毒害却日益明显。 “你解毒的方子莫不会在辰王子身上吧。”我戒备地看着他心里计较着慕容楚风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他既然肯放泽新辰回来肯定是泽新辰身上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至于什么事会让泽新辰自杀我始终不太明白。 慕容楚风听我提到泽新辰反而很开心。那表情告诉我似乎我越是在乎泽新辰他越是底气足。他说你一定很想知道我跟泽新辰说了什么吧? 他说嘿嘿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这个的。 他还说你听了保准会大为感动。 他颇为神秘的一笑说道:“你知道什么样的灵丹妙药能解我身上的毒么?” 我忽然一凛猜到了他要说的那玩意——千年血伏参。一棵人参除了对越国对钱家有着特殊的意义竟然还是这么多人的救命稻草?! 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泽新辰的痛苦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慕容楚风接近我的真实目的。 慕容楚风幸灾乐祸地告诉我那日的情景。后慕容楚风现了泽新辰的血证。他告诉泽新辰千年血伏参是能治血证的。他还告诉他真正的血伏参并没有供奉在朝堂而不知被钱佐收藏到何方去了。他想要和泽新辰合作他愿意与泽新辰共享一棵人参。 但是在慕容楚风告诉泽新辰合作的具体步骤之后泽新辰就拒绝了他很坚决的拒绝了。因为慕容楚风的方案下手的主角是我是戴悠梦 “怎么?你该不会是爱上了这位戴皇后吧?”慕容楚风耻笑着泽新辰。 泽新辰木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不像你这般冷血。她有恩于我我不会陷她于不义的!”他的话很温柔但话里透着威严和不可侵犯。 “那么我要是告诉你现在就有人想要杀你的戴皇后你现在若不去救她你的戴皇后今晚可就魂归去了那棵红参还……” “是你?!”泽新辰打断慕容楚风温柔的男人也终究有刚毅不可摧的一面。 “自然不是我。不过你也知道戴皇后树敌无数有人跟着她进了这飘香院又有人跟着她出去了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吧?”慕容楚风依旧慢条斯理。 泽新辰不再听他废话转身要走门却被堵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楚风轻笑:“戴悠梦把你抵押在我这里了。她不回来赎你休想离去。除非……嘿嘿除非你我合作你也不想你自己英年早逝吧?”他在胁迫着泽新辰。 第八十四章 恩情 慕容楚风与泽新辰在飘香院那醉红沉艳的香闺中一个成竹在胸另一个的内心则受尽了煎熬。 我似乎能感受到泽新辰当时的心跳能感受到他在那样一个外人都纵情放松的地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紧张的要命。 他或许不知道眼前那个翩翩又妖媚的公子是何许人物但一定知道自己想要赤手空拳从飘香院出去恐怕是个天方夜谭; 他不知道刚刚奔出去的我是不是真的深陷险境但他一定知道万一慕容楚风说的是真的那他不去救我便真的可能魂归西天。 然而他要救我就必须答应慕容楚风的要求否则他决计闯不出去;可他若是答应了慕容楚风就又陷我于危险的境地盗取越国的护国法宝倘若被捉了只怕五马分尸也不能泄恨吧。 他犹疑着为难着。 慕容楚风很享受地看着他的犹豫他知道泽新辰是一个君子一个守信用的君子如果答应便会去做绝不会无赖。 最后泽新辰下定了决心他选择了接受。因为如果不答应那我当时就会死只要命在就有希望。 可泽新辰选择的希望是以他自己性命的终结来成全我不违背他与慕容楚风的承诺却也没有伤害我是这样的吗? 一念及此我的心便好像被无数的虫蚁咬啮我又凭什么让他这样守护我呢?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是要守护他的可是现在。我却在伤害他…… 慕容楚风看到了我为泽新辰落泪如他所想地我在乎泽新辰更新最快他告诉我这些也无非是想让我知道泽新辰为我做了这许多事。无非是想让我为了泽新辰去偷出那枚千年血伏参我森然地看了慕容楚风一眼:“你放心血伏参我一定会去弄来!但我也绝不给你半毫!” 慕容楚风对于我的气话一点不生气他笑了笑:“血伏参是越国的镇国之宝只怕戴皇后你想弄来也没那么容易。即便那越国皇帝有多喜欢你。也未必肯把血伏参整支相送地。要是能轻易弄出来慕容楚歌当初也就不会黯然离去了。” 慕容楚歌黯然离去? 还有慕容楚风说他最后毁在一个情字上又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慕容楚歌也是需要那棵血伏参的。他作为施蛊之人和慕容楚风性命相连一样受到异香地侵袭他也知道要治愈自己必须有那棵千年血伏参。于是慕容楚歌来了越国。 我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慕容楚歌与戴悠梦邂逅的那一幕他眼里头的惊鸿一瞥戴悠梦眼中翩翩的少年郎。也许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也许慕容楚歌当初与戴悠梦的不期相遇全是他刻意安排地?他根本就是要刻意与戴悠梦相逢于偶然。即便当初戴悠梦没有到西湖一游。慕容楚歌也会寻到别的法子与她结识的。 他有意地让戴悠梦爱上自己然而自己却也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她。他想通过她得到血伏参。但最后又怕给戴悠梦惹上麻烦而选择了放弃? 是这样的吗? “可是戴悠梦又为什么能得到血伏参?”我心里头想着嘴巴上便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慕容楚风听了我的自言自语不禁看了我一眼怪怪地一笑“你果然不是戴悠梦。”说完他又对着空气幽幽叹了一口气像是对我说又像死凭空吊唁一般“终究是慕容楚歌了解你他那时就说戴悠梦是活不成的。” 我知道他说的那时所指的是戴家被满门抄斩戴悠梦上吊自杀的那次事件。慕容楚歌是了解戴悠梦甚至比钱佐还了解。但有时候并不是了解就能掌握真正地信息而是因为慕容楚歌与戴悠梦的距离。 越国与契丹相距甚远慕容楚歌从旁人耳中反馈得出的有关戴悠梦地信息总是能让他更清晰理智地分析他不像钱佐钱佐见证了戴悠梦从死到生的性情大变先入为主绝不会动一下心思认为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戴悠梦也肯定想不到所谓“借尸还魂”这样离奇地事。 我没有理会慕容楚风而是有些妥协地问道怎么盗取红参。慕容楚风料得很对他认准了我会为了泽新辰去冒险。 慕容楚风并不回答只是微笑不语。他地微笑告诉我这件事很棘手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都找到戴悠梦。 慕容楚歌当初如此慕容楚风现在来也是为此在戴悠梦身上又有什么机关不成? 慕容楚风却把话题一转说道:“你去看看泽新辰吧他现在应该醒了。” 我一颤尽管明白慕容楚风这句话并非安了什么好心尽管知道他让我去探望泽新辰不过是让我去看看泽新辰为我憔悴受伤的模样从而更能刺激我“一报还一报”。 但我还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就义无反顾地奔出去丢下一片昏睡不醒地奴仆。 当我重新进入泽新辰房间的时候坐在他身边半挂泪花半带笑的玉如意霍地就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充满了敌意。 床上虚弱不堪的泽新辰想要支撑着起来我赶紧过去把他按倒不敢让他瞎折腾。我对他说:“躺好你真傻。”这句话出自真心听在自己的耳朵里顿时就觉得鼻子一酸。 玉如意冷冷地看着我如今泽新辰醒来她自然没有刚才那么生气狂但对我却绝对是一副冷脸。 泽新辰不明白玉如意为何与我气氛紧张正要出言相劝我却对玉如意说道:“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说几句话就走。”话里透着一股威严。饶是玉如意再不情愿但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生出偏向的泽新辰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他便瞪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泽新辰两个人。 我看着他他那双无神的眸子始终闪烁着令人心动的光芒。我说我都知道了。 他沉默不说话脸上反到现出一丝哀凄。 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干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看着他身上的纱布我便哽咽了。 泽新辰很轻声地说你救了我这是我欠你的。我一直想还你的情可原来越想还就越还不了的。越还不了就越关注越关注就…… 他话没有说下去我体味着泽新辰的言外之意眼帘里波涛暗涌…… 第八十五章 真心 泽新辰不咸不淡地说着“你流泪了。”这话不温不火听在人的耳朵里却像是附在你的耳边轻声说着的。 我抹了抹脸颊上温热的泪水努力带上笑:“你做那种蠢事能不让我流泪么?”可是心里头却是无比的悲伤。我告诉他慕容楚歌已经来了府上。 他与泽新辰约好了今日会面泽新辰没有办法只有躲进屋子里用自己的生命来了解这一桩。一想到此我的心就痛的要命。 泽新辰幽幽地说着:“悠梦我可以叫你悠梦吧?” “当然。”我猛地点头坐在他床边怔怔地看着他就像坐在医院的床头看着病榻上的星一样他强颜欢笑我却泣不成声。 “说起来很奇怪”泽新辰自我解嘲地一笑“我总是想起在宫里的时候你从梁上跳下去的样子。你不懂武功从那么高摔在地板上一定很疼可是你却一声都没有吭。你只是坐在地上揉你的脚你的脸上挂着微笑我好像一下子看透了你的心。那些人是找你你原本就是要躲着他们可你却为了我暴露了自己。”泽新辰细数着当日的种种仿佛那些事情就在几个小时之前生的一样。 泽新辰有些凄然地看了我一眼叹息了一口我越是想起那一幕便越觉得你和我是相识的或许正如你所说的你与我前世相识只是我却没了记忆。 “是我转世投胎却没喝那碗孟婆汤更新最快”说着说着。我的泪便滴落下来“但你不是他我说的前世……总之。你不是他!”我想要解释却解释不清楚。 曾几何时我是那么希望泽新辰就是星。就是我每晚上梦里出现的那个少年可是当泽新辰甘愿成为星地时候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原来以为埋藏在心里的这份爱竟然不知不觉中沦为了平淡。 但是现在。不依不饶的不是我而是泽新辰。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泽新辰脸上地笑很安详“我只是想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也不喝那碗孟婆汤。”他说着脸上的笑绽放地很灿烂。 我忽然一下子明白了泽新辰当时的心情。原来我不明白泽新辰为什么就忽然对我另眼相看不明白泽新辰为什么会为了我宁愿选择死。他不是星但他却因为我把他当作星而敏感地感受到了我对星的爱。 他看到我为了他奋不顾身总不会无动于衷的。于是他开始思考我为何每次看见他。神色都是那样的不自然都是那样地欣喜都是泪水盈满了眼眶;他开始去想我是怎样一个人。甚至去猜想我和星是怎样的光景渐渐的。他越来越关注我。渐渐的融入了我的故事在关注中迷失了方向。在融入中忘记了抽身离去。 我明白了泽新辰的处境却更因此而现了我自己的感情。泽新辰因为我的奋不顾身而对我生了异样的感情那么我对钱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其实当黑衣人不顾一切把我从监牢里救出来地时候我便对他那宽厚的背影产生了依恋没有什么人比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救你地那个人更值得你依恋了。 更何况黑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而我虽然不是戴悠梦但占用着她地身体过着她地生活感受着钱佐对她近乎狂的痴恋。当我得知钱佐是因为爱上戴悠梦而精神分裂地时候我就已经被钱佐的爱给深深地震撼了。 所以我才会为他哭为他的生死而那么紧张为他的可爱而会心一笑。只因为只因为我陷入了他与戴悠梦的故事我深陷爱的泥沼无法自拔。 泽新辰陷入了我和星的故事而我却陷入了戴悠梦和钱佐的恩怨之中。 这一个推断让我也要疯狂我居然爱上了钱佐!其实或许我早就爱上了钱佐只是一直不敢承认不愿承认。 而现在当我正视自己的心思时想见钱佐的**竟然是那么的强烈。我霍地站起对泽新辰坚定又激昂地说道:“你安心养着血伏参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弄到手的!”看他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我赶紧补充道:“不要再做傻事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随着岁月的“倒流”我对星的感情终究埋入了心底但尽管我对泽新辰那张酷似星的脸很难再产生最深的爱恋但他永远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绝对不允许他出事出任何的意外。 泽新辰怔怔地望着我眼睛里萌动着丝丝情意他说:“我知道你会为了我……可是血伏参不是那么好弄的!你不要听慕容楚歌的!” 我轻轻地点点头我当然不要和慕容楚风合作。我要和钱佐商量。不就是一棵血伏参吗?既然是镇国之宝当然是由钱佐保管的。若是以前钱佐作为一国之君兴许还要考虑一下血伏参是否会送给戴悠梦可是现在钱佐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痴情种子不就一棵人参吗? 一想到此我便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门想要去找钱佐。只是和守在门口的玉如意撞了个满怀。 她的脸上满是疑窦质问着我:“那个高心楼到底是什么人?”她这话说出来里面的泽新辰都浑身一凛差点要挣扎着起来。 我赶紧把门关上示意玉如意小些声音她说:“客厅里的仆人全都被放倒了她不在客厅里也没见她出府去!”或许因为高心楼给了玉如意一枚“雪莲冬晴”玉如意对她的敌意并不深刻。更或许玉如意除了需要呵护泽新辰这质子府里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一点也不着急。 然而我却暗叫不妙甚至感觉到那担忧的火焰快要把我自己给点着千万千万不能让慕容楚风碰上现在的钱佐啊! 最近很忙更新时间有些不定字数也不够多但请相信钵钵已经竭尽所能希望能尽快恢复度。 第八十六章 木偶 我没再理会玉如意而是提着裙子一路狂奔回钱佐所在的那个小跨院。然而钱佐并不在里面我探手摸了摸床上掀开的被窝那里一片冰凉。钱佐刚才并不曾回来过?! 钱佐没回来过他又会去哪里呢?我咬着牙心里头端着的小兔子已经要跳出来了被手捏着的裙摆早就被汗给浸透。 质子府不大但好歹也是个王府级别的宅子更何况人是活动的。我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不放过任何一间房任何一棵树但是当我找到钱佐的时候不禁哭笑不得。原来他窝在质子府的后花园中正一个人躲在井后地削着什么东西。 当我靠近他的时候有着敏锐听觉的他猛地回头一眼看见是我手忙脚乱地要把手上的东西藏起来可是他笨手笨脚的加上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件单衣根本找不到藏东西的大袖子不禁大窘。 我稍稍安心幸好他没和慕容楚风在一块。刚才的紧张顿时化为乌有再看他不禁又把脸给拉下来:“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跑吗?怎么不听话?天那!你居然只穿一件单衣就跑出来了你想生病倒是直说啊!我给你拎盆子水从头上给你浇下去不是更直接?” 钱佐听了我的责骂脸上一块白一块红的怔怔地望着我不说话。两只手别在身后。我想起他刚才慌慌张张的模样对他身后藏着的东西忽而就有了兴趣。 我更加摆出一副家长式的姿态唬他道:“你藏着什么东西?快点给我看看。” 钱佐一听更加慌了神手臂往身后更缩了两下^小说网更新最快不肯就范。 “喂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现钱佐这种类似幼稚儿童的时候还真是可爱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更衬得他的脸雨后春笋似的吸引人。但饶是他越可爱我越要逗他。 钱佐嘴皮子嘟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还是妄图藏掖着。我忽然脸色一变对着钱佐身后惊恐地喊道:“你……怎么……啊!” 钱佐看到我异样的神色警觉地蹭蹭站起下意识地就向后一转。手依旧扳在背后。我心里乐开了花伸手就去把他手中拽着地东西一把抢了过来。 钱佐如今的智商想骗他上当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他返转头看到自己身后空无一物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一空等他回过神来他手上的玩意儿已经在我手上晃悠了。 我喜滋滋地朝他炫耀。钱佐则一跺脚红着脸心里别扭死了。 我这才注意到手中拿着的是一块水杯大小地木头。木头很新被钱佐削成了一个人形。只是这小人儿初具雏形看不真切。只隐隐看着有些前凸后凹头披散在背上。应该是个女人。 钱佐伸手想要来讨。但悬在空中又缩了回去。只憋着气蹲回地上拾起匕心不在焉地挑着地上的碎木屑。 “你不穿衣服跑出来就为了做这个?”我端详了这小人半天蓦地现小人的脚底下刻着一个“梦”字。那字雕刻地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十分端正。我不禁心里一动。 钱佐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又腼腆地点点头。 “你真傻。”我说着这话心里竟然想着要是钱佐能一直这么傻就好了我享受着他对我的爱享受着这温馨的一刻。尽管这温馨不知能持续多久尽管钱佐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是我的心情很快就被一声娇笑给彻底搅乱了。因为那娇笑是出自慕容楚风之口出自飘香院头牌高心楼的之口。 她朝这边奔来轻移着莲花远远看去倒也像个仙子只是看到她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我下意识地就挡在钱佐面前似乎这样就能掩盖掉什么。 慕容楚风作女子般的拉着我的衣袖对着我俏笑道:“两位不如一同去我那做做客啊。”她说着对钱佐摆出一副邻家大姐姐地姿态“我那可有上好的糕点想不想去吃些?”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凉到底。他对钱佐说话地语气摆明是把钱佐当成弱智。 然而钱佐却对着高心楼咧嘴一笑只是笑过之后又好像隐隐觉察到什么不对劲一个人低头沉思去了。 只是钱佐那单纯的如同孩童地一笑更是说明了他地智商问题。 慕容楚风终究是个聪明人他其实一眼就看出了钱佐的不正常。他或许在旁边看了许久等到我过来和钱佐说话便看得更明白了。他或许不知道钱佐是精神分裂但他肯定知道现在地钱佐在智力上出了问题。 我警觉地回绝他:“不用了我和皇上即刻就要回宫去我已经通知了他们相信迎接圣驾的仪仗很快就要到了。”此时我只能胡诌。听慕容楚风的意思可不是要把我和钱佐挟持走么? 或许听到“皇上”两个字钱佐有些敏锐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光中闪过一丝光芒。 慕容楚风有些不相信“是么?我可听说满城都在找你这个通缉犯呢!你要真能回宫又何必躲在这里?” 慕容楚风说得是实话我一时竟忘了辩驳。 “我只是让皇上去我那做客嘛。决计不会伤害他的。”慕容楚风似乎又捉着我一条软肋“再说你也想救辰王子对不对?让他们用血伏参来换他的性命不是正好?” “你胡说些什么?!”听到他这话我不禁大惊失色。慕容楚风居然萌生了这样的念头那一刻我的脑袋乱如麻用钱佐的“被绑架”来换血伏参这个点子虽然不错可是慕容楚风这个合作者却绝对靠不住。 “别痴心妄想了你!”我不禁对慕容楚风吼道只说了一句又想到不能激怒了他于是缓和了语气添加了一句:“再说旁人也不知血伏参放在哪你绑架了他也没用。” “哈哈谁说没用?”慕容楚风笑得有些猖狂“堂堂一个越国的皇帝成了一个傻子这样的好事平白便宜了我我错过了岂不是同他一样?”他或许一得意又从女声换成了男声听在人的耳朵里竟是那样的刺耳。 而旁边的钱佐眼中包含柔情蜜意的一汪清泉渐渐化作了滚滚的波涛那泉水也不再如刚才那般清澈透亮。 第八十七章 醒来 钱佐在一旁一声不吭但慕容楚风则是一脸得意眼眸中闪烁着什么忽然他身形一动口里说了一句“得罪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如彩蝶一般飞了出去直向我身后的钱佐扑去。 我心里暗叫糟糕知道慕容楚风要对钱佐下手可是尽管我脑袋反应过来笨拙的身子却没有那么敏捷而且就算敏捷也不能阻挡得了慕容楚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朝钱佐伸出爪子。 可惜我的忧心显得有些杞人忧天而慕容楚风更是低估了钱佐钱佐眼见着慕容楚风朝自己逼来潜意识地就往旁边一偏轻轻巧巧就把慕容楚风给避过了。他只是单纯而已武功却还是在的。 慕容楚风一惊没想到钱佐能躲开自己刚才只当钱佐是个低能儿大意之下倒让钱佐轻松避过他再想对钱佐下手那就更不容易。 钱佐有了防范慕容楚风想要再得手就更是不易。钱佐眼睛里闪过一丝凛冽饶是面前的高心楼是怎样一个美女钱佐也决计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看高心楼葱葱玉手纤纤玉臂的却也辣手摧花般的反击。 我只看着两人扭打在一块忽而想到钱佐是大病初愈刚刚醒来虽然他没受什么皮外伤但被那毒给摧残得也只不过拣回来半条命哪里经得起折腾?不由揪住了心在旁边却只能是干着急急得直跺脚。 慕容楚风的功夫和钱佐倒好像是不相上下只是慕容楚风不知抱了什么心思明摆没有下狠手更新最快钱佐却拼尽全力掌风所劈之处小灌木都被连根拔起。 他的掌风里带着一股霸气。霸气中透着凌厉和冷峻和之前的他完全不同。我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苍白到铁青豆大地汗珠也布满了额头从额头顺着往下流都快要在脖子弯那汇成小溪。 我都要哭了。正想着该怎么把慕容楚风给赶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虚弱又急促地呼唤。“悠梦快走!” 我蓦地返头却见泽新辰如弱柳一般扶着一个丫头就往这边赶来远远看着我便紧张地对我朝外挥手示意我赶紧离开。看他这副模样就赶过来我心里一沉铁定是出了什么坏事。但还是急急地朝泽新辰奔去。 泽新辰嘴唇白。也顾不得自己失血过多根本不该肆意乱跑的看我朝他走去。却更是急得不行“朝廷的人找上门来了。也不知如意她挡不挡得住!” 他这话倒是让我一惊。但旋即又明白过来肯定是刚才看到高心楼太过激动。在质子府门口露了一把脸被别人现了行踪。 钱佐和慕容楚风那边打得正欢听到这个消息似乎都明白了什么身形稍滞只听钱佐说道:“是谁来了?” 他一说话奔向泽新辰地我差点没摔个仰面朝天返转头去却见钱佐一脸森然地看着我他开口说话了!他到底是哪个他?! 泽新辰并没有回答钱佐的话想来他也不知是谁找上门地只是不无担忧地对我说道“我听说他们一个个都盛气凌人的看样子来者不善一个个嚷着要把你给……给就地阵法了!”看得出来泽新辰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是真心为我着急。 我在质子府呆了这许多日泽新辰始终不问我和朝廷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何至于被冠上通缉犯的罪名只是默默地掩护着我到今日有人找上门来他无能为力只有过来通知我快些离开。 他看了钱佐一眼眼中的忧虑有增无减“看他们地架势倒不像来迎驾的!你和皇上……”泽新辰想必误以为越国朝廷有政变却不知他们是误以为我串通了什么人把钱佐给绑架了。 消息确实我反倒是没那么着急。到底钱佐现在是醒的。被有心人利用的机会倒也不太多。特别是一想到他张口说话也不知是不是恢复了神智倘若真正的钱佐回来了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回头看了钱佐一眼打量着他却现刚才还和他斗得如火如荼的慕容楚风没了踪影。估计是他听泽新辰说朝廷的人来了加上钱佐武功不弱他一时得不了手既然讨不着便宜便趁人不注意跑了。 钱佐的眼睛里反射着冷冷地寒光这冷眼看着让人心里一凉但却是那样的似曾相识那样的久违我欣喜地看着他“你醒啦?” 是地这眼神曾经让我那样的憎恶可是现在久别重逢识穿自己心思之后竟让我心里一漾原来之前地厌恶是那样地站不住脚原来从厌恶到爱只是一步之遥原来冷酷无情的钱佐也可以看出些许可爱地。 不可否认单纯的钱佐更让我着迷但那究竟是钱佐不正常的臆想现在他居然不知不觉地恢复了神智怎不让人欣喜雀跃呢?此时我再想到慕容楚风居然没那么憎恨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呢。要不是他打钱佐的主意激了钱佐作为皇帝的那个意识又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那个正牌给唤回来呢? 然而我似乎忽略了这个钱佐对我并不友好这一事实于是我的热脸顺理成章的贴上了他的冷屁股他冷冷地说着:“朕怎么在这?” 我尴尬地看了泽新辰一眼这句话让泽新辰听了也是一头的雾水。钱佐则站在那里喘着粗气刚才和慕容楚风的对决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他一边费尽心思想着自己怎么会衣衫不整站在这里一边缓着劲。 我奔过去想扶住他:“你悠着点!刚才那么拼力干什么?!”口气里带了些埋怨。 钱佐横眉看了我一眼冷哼道:“你又打着什么主意?”语气中对我十分排斥。 我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他这么快就变回来了刚才应该多虐他一下的! 第八十八章 钢刀 最近很忙这个我在上个月就说了这个月每天早上六点多起来一直到晚上九点都在加班加点更新已经是钵钵很费力地在做了也希望大家包含加上这个礼拜我要搬家很吃力的大家体谅能快我一定快的。 “我能打什么主意?!”我没好气得白了他一眼。 泽新辰在旁边冷眼旁观了好一会儿或许在他眼里我与钱佐的对话竟然成了打情骂俏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有意无意地咳嗽了两声算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我回望他泽新辰尴尬地说道:“你们再不走只怕外面都已经给围住了。”看他的意思玉如意想必也顶不了多久。 “走去哪里?”旁边的钱佐闷然地吱声他刚才坐在一旁颓然了许久或许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起话来也有些懵懂。 我对他笑笑:“哪里也不去。”笑脸转向泽新辰“该来的始终要来也无谓让女王殿下替我遭罪。” 泽新辰怔怔地站着忽然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顾旁边的钱佐直接对我说道:“我喜欢你这样的笑。旁边的钱佐脸色一沉看泽新辰的眼睛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和玩味但转瞬即逝。 泽新辰继续说我喜欢你这样的笑好像所有事都不在乎一样。 “我当然在乎的。”我意有所指地说着偷偷斜睨了钱佐一眼恰巧和他的眼神相接。他与我眼神相对又赶紧收了回去努力让自己眼睛里保持着惯常的冷漠。以及对我地鄙夷和厌恶。 若是从前我定然也要怒目而视的。可是现在。我竟然觉得他的行为是那样地好笑与有趣。他明明关注着我明明思念着我却要把厌恶和鄙夷强加在自己头上能不好笑么? 我对着钱佐笑琢磨着他的心思更新最快泽新辰则琢磨着我地心思。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感觉不似滋味或许我当着他的面对钱佐笑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泽新辰寻了个借口掉转头走了他说他去看看玉如意那边的情况。 他一言不地走了或许是身体太虚弱的原因脚步有些虚浮。我从钱佐身上抽回了眼神想要挪往泽新辰他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去了走廊地那头。 我心中忽而无限感伤。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就好像在与我的过去告别似的。我想喊住他说些什么话到唇边。才现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既然无法挽留。除了哀婉伤感想必也做不了什么的。 “怎么?还依依不舍呢?”钱佐冷不丁的出声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我斜眼看他。他把手扳在身后一副傲然的模样俯视着我。 我本不打算理会他。但转念一想又想逗逗他于是嘻嘻一笑说道:“怎么你吃醋么?” “吃醋?”钱佐差点没笑出眼泪“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这辈子你都可以断了这种念想!” “那可不一定呢!”我看他完全是誓死不信的架势心想要是有个摄像机把他之前缠人地样子拍下来给他看看肯定十分有趣。 我的“狡辩”显然惹来了钱佐极大的不满他哼了两声道:“你把朕骗到这里来就为了听你说这些无聊得话么?”语气中极不耐烦。 “好笑我几时把你骗来地?”我不依不饶道诚心要把他给弄糊涂。 钱佐当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在他地脑子里自我杜攥出了一个非常合理地理由“你趁朕中毒昏睡不醒于是伙同泽新辰一干人等将朕掳劫至此。哼你的小算盘倒是打得挺响地!怎么莫非想借此要挟什么?你就算要帮流求也不至于动这样愚蠢的念头吧?” 我差点没气得把肺给吐出来他倒好直接给我安插上这样一个罪名。我正要飙又想到钱佐或许平日潜意识里还是会记下一些事情譬如他可能知道街上贴了通缉令知道他自己中毒昏睡只是人格分裂让他自我产生了许多幻觉真真假假自己也分辨不清。 于是本来想要辩驳的我又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了。我无奈地一笑不经意低头看到钱佐的双脚忽而噗哧笑了原来他脚上的靴子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只穿着单衣本就十分狼狈这时候少了一只靴子更显得落泊可偏偏他还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忍俊不禁。 钱佐见我居然嘲笑他更是忿然叱道:“戴悠梦你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朕的容忍是有极限的你懂不懂?” 我给了一个探问的表情他越是想表现出对我的然和冷漠就越让我觉得好笑就连他的斥责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无力。 我说我怎么嚣张了是你自己把自己的靴子跑丢了倒怨在我头上来。 钱佐听了一时忘记反驳但又决计不会相信的。他堂堂的皇帝怎么会不穿好衣服就四处乱走? 我看他不信忍不住把手上攥着的小木偶递到他面前喏这是你刚才削给我的!你自己不穿衣服想做个玩具给我这会儿又耍赖么? 我说这话是成心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只见钱佐眼眸中闪过一丝异彩他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拿木偶木偶的底部刻着两个字我想他定然是认得自己的笔迹看到那两个字眼中的惊异闪现得更多。 我有些激动就像在帮助一个失去记忆的迷途小羔羊找回记忆一般。 钱佐拿起木偶但只看了一眼便把那木偶扔在地上避之如瘟疫。“疯女人!拿块木头就想来唬朕!你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跟满朝文武交代!” 那木偶被钱佐用力一掷滚向一边打了好几个转没入了草丛中。 “喂你怎么这样!”我心疼地奔过去拣起幸好这木桩还没成形没有摔掉胳膊腿的。但木偶终究沾了一些湿泥看在我眼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好好说话不行吗?”带着愠怒的我瞪着钱佐。一边用袖子擦拭着木偶。 钱佐冷冷地看着我眼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满是泥污的木偶好像有点印象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我咬着牙看着泥巴渐渐把木偶给吞噬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转身就走想回屋子里打盆水好好清洗一下才走了两步路就听见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来了只听一人粗着嗓门喊道:“把逆党都拿下!” 只听霍霍的金属声几道亮光闪来等我定睛看明白来人时脖子上已经架了好几把钢 来人是清一色的御林军为的那人我认得是御林军的一个都尉名叫高腾亮。钱佐似乎还比较信任他。 随同他一起走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绛色朝服的官员从他佩戴的四色绶带来看应该是个一品大员这人见到我更是眼前一亮像是找到稀有动物一般哼哼笑了两声:“把这祸国殃民的女人给我就地处置了!” “放肆!”从园子里悠然出来的钱佐只一出声就让那一品大员吓了一大跳尽管这时候钱佐穿着白色的中单尽管这时候钱佐还少了一只鞋但他的声音依旧威慑四方他脸上的冷傲足以让所有人都生出寒意。 我冷笑着看见那一品大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钱佐嘴巴里哆嗦地喊出一声:“皇……上” 第八十九章 回宫 御林军是皇帝的亲卫军现在陡然见到钱佐高腾亮等人简直是喜出望外一个个跪下山呼万岁。 钱佐漠然地看着地上瑟瑟的一品大员:“侯沛朕还没死呢你就不将朕放在眼里么?” “微……臣微臣不敢”或许越国的朝臣对着钱佐有着条件反射般的畏惧那一品大员跪在地上抖得都要散架了“微臣不知道皇上您在……” “朕不该在此吗?”钱佐冷冷地说着丝毫没有让这个叫做侯沛的一品大员起身的意思。 “朝廷上下都以为皇上您被……被这个妖女给掳劫去了微臣还当……还当……”这个侯沛显然不大会说话说到这里言下之意足以让钱佐把他的骨头给捏碎。 钱佐冷笑道:“还当我死了?正筹谋着新朝廷么?”他说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底下的侯沛一听这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钱佐所猜的倒也不见得是错的。 他不在宫里的这几日朝廷对外宣称钱佐重病在身已经一致推举钱监国代理一切事务。倘若钱佐真的不回钱登上帝位倒也可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有些打着小算盘的人下注在钱身上的自然不想见到钱佐只想着快些把我给逮住来个就地正法把此事给解决了。 但钱佐终究是没事的他看我的那一眼饱含着复杂的揣测毕竟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怀疑我别有用心的把他给掳劫了。怀疑我和玉如意、泽新辰是联合起来犯上作乱。只是钱佐很快就断了这个念头聪明过头地他又怎会相信我们会明目张胆的掳劫他却又没有任何的行动呢? 或许他也知道这件事是个误会^小说网更新最快但他只是永远也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狼狈地站在这里。 他对高腾亮吩咐着让他们把架在我脖子上地钢刀给收了。也命令其他人不要为难泽新辰和玉如意。他对地上的侯沛始终没有好脸色我只记得他对他说朕地皇后轮不到别人处置!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坚决。我抬眼看他他却无视我。只把我当作空气。但这句话听在我的心里忽而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钱佐穿戴好之后要做的事便只有一件那就是回宫。重新醒来地钱佐在问清楚日子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正常轨道有多少时日。 他不再追究自己为什么会隐匿在质子府这许多日身上中的毒又是怎么好的或许应该说他没时间去追究这些问题。他是越国的皇帝他的心里此时正担忧着他的江山。担忧着他的宝座会不会有问题。 所以当我好心告诉他刚刚病愈不宜吹风的时候他假装没听见。甚至连喘口气。喝口肉汤都不愿意。他一言不就出了质子府接过高腾亮手中的藤条。上了高腾亮牵来地一头白马。看这架势压根不打算等迎驾的仪仗队到来。他眼中的忧虑和急迫表达着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宫地**。 质子府外的民众被临时驱散开去。整齐列队地御林军。清一色地白马兵士都是他的兵士子民。 我望着质子府外地人中之龙有些心寒冷眼旁观地看着他上马然后勒住缰绳凝望着远方眼睛里满是霸气和权欲。我叹息了一口气蓦地转过身去。 “戴悠梦!”身后的钱佐忽然叫住我的名字。 我一愣返转头看他正用一种看低等生物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正挑衅着他似的。 “干什么?”我说语气有些不善。为什么不善?是感慨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哑巴而是掌控天下的主人么?原来女人的心都是这样的小我苦笑着。 但钱佐对我的笑却有些排斥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戴悠梦不要挑战朕的耐性!”他说着朝我伸出手。 我摆出一副完全看不懂的姿态给他一个满是疑问的表情。我知道他要我上马嘛可是我忽然不想跟他回宫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无视钱佐伸向我的那只手臂这似乎让钱佐很有些没面子他的脸有些挂不住手渐渐收了回去。周围一圈的御林军列好队瞧着这边不知道废皇后和皇上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他们虽然都一本正经貌似目不斜视可谁人心里头没有些八卦的意向?指不定回去就围成小圈圈说今日诡秘的事情。知道内幕的只当是我伙同他人把皇上给掳劫了或许是为被灭的戴家报仇或许是别有用心;不知道内幕的只当皇上重病在床我这个废后潜逃出宫要被捉回去。可哪里知道会莫名其妙在质子府看到我和皇上同时出现而且皇上还衣衫不整脚上没穿鞋…… 这样的事传到哪里去都绝对是有料子的笑话轶事。钱佐又哪里会不知道。所以他此刻阴沉着脸隐忍着自己的怒火对我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上马。”我心里暗笑只怕他胸膛里早已经翻江倒海恨不能把我给掐一遍——我在挑战他的权威。 但是我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不。”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当众抵抗他终于把他给惹怒了。他忽而翻身下马把高腾亮手中的剑一把抽了出来抵在我的喉咙他说“戴悠梦你要是活得不耐烦了朕可以在这里就了结你!” 他的眼里噌地冒出了火花。 “不要!”刚才还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泽新辰陡然色变他怎么也不明白钱佐怎么忽然之间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再旋转的大转弯但是那柄剑离我的喉咙明明只有四分之一公分。 泽新辰的挺身而出非但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反而让钱佐眼里的怒火更多了一圈我暗笑他是在吃醋只是茫然不自知罢了。 我看着他昂然说道:“皇上要杀就杀吧反正悠梦早晚都得死与其回宫被别人给害死还不如死在皇上的剑下……”我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我楚楚可怜地望着钱佐努力让自己的眼角流下泪水。 原来我除了不知不觉爱上了钱佐也在不知不觉中学到了他的高演技。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章 蛇蝎 是的就在钱佐翻身上马的那一瞬间想到他已经重新拾回皇帝身份的同时我记起了他还有那数不胜数的后宫佳丽。我差点就陶醉在单纯的钱佐所编织的假象梦幻里差点就忘记了他所向往的地方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龙潭虎穴。 我冷冷地笑暗笑自己的傻我怎么能把后宫的可怕给置之脑后怎么能把尹德妃这个可怕的女人给忘记了。她既然费尽心思要置我于死地而且上次在宫里明明已经和我撕破了脸皮既已暴露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呢? 好在好在我看着钱佐森然的面孔忽然间觉悟过来。我可以喜欢钱佐可以关心他守护他可是不能白白搭上我的性命尤其是作为他后宫内斗的牺牲品。我这样不值得也不明智。当然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需要让他知道尹德妃是一个多么歹毒的女人我想让他知道他对之前的戴悠梦都是误解所有的一切都是陷害完完全全的陷害。 我承认自己想让钱佐改变对我的看法或者说对戴悠梦的看法。害死季淑妃孩子的不是戴悠梦而是另有其人。他不必再背负着爱上仇人女儿的包覆不必再带着有色眼睛一厢情愿地认为戴悠梦是一个如何蛇蝎的女子最关键的是他可以正视自己对戴悠梦的爱!从而正视自己。 所以我必须在尹德妃出招之前先制人。我要让钱佐看清楚尹德妃的真面目! 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我的思绪就好像越过了千山万岭一下子有了计较更新最快我的泪淌了出来。瑟瑟做抖又无比坚决地望着钱佐一副誓死不离开质子府地架势。 钱佐嘴角抽*动了一下看了泽新辰一眼。又回过神来凝望着我。眼波成了冰。“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害得了你吗?”钱佐颇有几分寓意说道。 我一愣没想到钱佐对我的期望值还不低呢。我心里暗想钱佐未免太低估女人了他哪里知道后宫争斗到了怎样的田地女人们又会使怎样可怕地手段。要不是我小心翼翼。又得人相助死都不知死了几次。 于是我冷笑笑里藏着寒剑话里藏着机枪:“是吗?皇上也不是没看见今日若不是皇上出言制止悠梦已然是剑下亡魂;当日皇上昏迷不醒悠梦被囚禁于冷宫之中出了皇宫还被通缉又是怎么回事?再往前说。大理思慕公主遇害悠梦要没能脱罪只怕一辈子都在刑部大牢里度过吧?皇上。悠梦这都该死过几次了?”我不依不饶地以一种质问的语气面对着钱佐让旁边地泽新辰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钱佐却一言不。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本来以他傲然的性格是不会对我的放肆放任不管的。但他这次或许又在错愕间思考着他昏迷之后的事。或许因为我所提及地事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他一时没想明白呆呆地站在那。 然而他的错愕只维持了数秒他就忽而把一种无限怨毒的眼神投向我他说“你想怎样?”这四个字似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倒好像我要兴风作浪一般。 我硬着头皮说道:“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悠梦不想回去任人宰割就这么简单。” “哈哈你倒是说说谁要置你于死地?”钱佐一脸的不信仿佛我找了诸多的借口。我没有因为他的不理解与讥诮而生气这是正常的这个钱佐本就认为戴悠梦是十恶不赦。相反我充满了期待只要让他明白戴悠梦是被人冤枉地一切都是尹德妃搞的鬼那么这个钱佐的主体就能够正视自己地爱只要我稍加诱导慢慢整合他的两种性格就一定能治愈他地人格分裂。 我迎上他那张霜打了地脸“皇上何不暂缓回宫听悠梦细细说来?” “哼朕倒要听听你又杜攥出了什么样的人儿。”他一边不屑地说着一边却把剑扔回给高腾亮下得马来揪着我就往质子府里走。 我暗暗得意他对我地话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只是始终不愿承认罢了。 然而当我把“尹德妃”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钱佐不禁勃然大怒他不信温婉怡人堪称后宫楷模的尹德妃会是个卑鄙的小人。 我说皇上您昏迷不醒的时候尹德妃就命人把我关入冷宫。第二天就有人联名上书请求将我处死试问这天底下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 现在季淑妃的一家已经被满门抄斩同样有权势有高号召力的还有一个尹家。 但是钱佐说尹德妃这样做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群臣上书也不见得就是尹家指使的。 我说我在宫外的时候还被人暗杀又是怎么回事? 钱佐说那是你自己树敌太多谁知道是哪个对头。 我一跺脚好实话告诉你思慕公主的死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真正想嫁祸我的是尹德妃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到这钱佐眼里放出了寒光他指着我的鼻梁说:“戴悠梦你已经用思慕公主的事害了一个季淑妃现在你非要将宫里头的女人一个个都杀死你才心满意足是不是?”他额上的青筋暴露有些吓人。 我一下子知道自己的失言了我怎么能提思慕公主呢?杀死公主这个罪名对于季淑妃来说确实是莫须有的。而钱佐已然明了于胸的。我现在告诉他尹德妃也有参与其中不是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吗。 我没想到自己会因为钱佐的误会而乱了阵脚以至于当我在钱佐面前急急得说出真正害死季淑妃孩子的也另有其人之时竟然把钱佐给惹愤怒了。他再次说了那句话戴悠梦你就是个蛇蝎女人。 蛇蝎就蛇蝎吧只要让钱佐能知道真相被他数落两句又算什么? 我咬牙道皇上咱们再赌一次如何? 第九十一章 再赌 “赌?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赌?你又能拿什么当赌注?”钱佐看着我仿佛作为一种“低等生物”的我从头到脚都是垃圾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一般。只是他这种刻意表露出来的蔑视反而更反映出他内心的狂躁。 终于在我的沉默之下索然无味的钱佐妥协道:“赌什么?” 我笑了:“赌爱情。”荒谬!”钱佐顿时生出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浑身上下的怒气都没有地方宣泄一般。我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忍俊不禁。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好这种逗乐也很有趣。 明明知道钱佐对戴悠梦只有爱可是又偏偏要把恨给表露无遗好像是八辈子的仇人于是我就像得了一张免死金牌一样把钱佐最大的把柄握在手上无论他怎么生气怎么暴怒在我看来都是一种幼稚的孩童表现无论我怎么“调戏”他怎么胡闹他都只有妥协一条路。 然而我的笑把钱佐激怒了他扶着桌子的手地重重一拍黑漆大桌的桌脚断了一根残废了的桌子顿时倾斜下去桌面上放着的茶碗托盘摔落下来咣啷掉了一地茶水从茶碗里倾出来浸入彩色的地毯…… 他冷笑戴悠梦朕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再疯癫下去朕就告诉你死字怎么写。 我没接话狗急了也会跳墙。或许我逼他太急了。 或许我的沉默让钱佐更加难熬他于是暴喝道:“好你要和朕赌是不是?行啊这次就赌你的性命!” 他这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好像包含了无限的决心。他说:“要是你说的是真地朕就把尹德妃交给你处置否则更新最快朕就把你杀了!怎么样?”钱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睫毛抖动了一下。然后脸上挂出一种胜利般的笑容。 他这喜悦来源于战胜自己地笑好像这句话说出口他就能彻底地把我撇下。 “好。”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眼睛里冒着金光“这个赌有看头!咱们一言为定!” 钱佐舒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去丝毫不理会座位上溅满了茶水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叹了一口气说你和以前不同了。 这是他自醒来之后说得第一句心平气和的话不对应该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和我说过心平气和地话从来没有。我胸中宛如有一条小溪流过。轻轻浅浅的我幽幽道那你是喜欢现在的。还是以前的? 钱佐眼中顿时又射过寒光我只好把这种心思都悉数收回。尽管有些遗憾。但也无济于事。在他没有咆哮出声的时候恢复冷静地我。淡然地对他说道“皇上既然要赌那还得您配合才行。尹德妃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悠梦在宫里无权无势想要收集证据只怕很难。”我说的是实情倒不是一定找不到证据只不过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尹德妃露出狐狸尾巴我还没这能耐。 “你想说什么?”钱佐耐着性子问。 “皇上既然这么有兴致悠梦想让皇上和悠梦一起演一出戏!”我斩钉截铁地说着。脑子里有了一个铤而走险的法子要让钱佐看清楚尹德妃的真面目最好就是让尹德妃自己把自己的罪行说出来。这样的方法我有。 法子有但有些冒险。我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含着笑意对钱佐说道“就劳烦皇上的御林军都尉高腾亮提着悠梦地人头回去。” “什么?”钱佐错愕地看着我见我认真又成竹在胸的说话旋即明白过来。错愕的眼神被另一种惊诧给代替他惊诧于我地“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说的提着戴悠梦地人头去见尹德妃不过是一个局既然他们都想要我地命那我就死给她们看吧只有死才能让她放松警惕。 钱佐需要做的不过是依旧昏迷不醒地回到宫中我和钱佐约定地期限是一天倘若明天天亮之后我还没有证明尹德妃的阴险歹毒这一局赌局就算我输。 钱佐到底是越国皇帝他关注的是他的宝座不要被别人端了去而不是后宫风浪。 好吧一天就一天对于我来说也许够了。 当浩浩荡荡的御林军队伍小心翼翼地将一辆马车护送回宫我已经化身为一个御林军军士随行于其间。 白皙的面庞被黝黑的肌肤所取代一圈不合时宜的络腮胡子挂满了整张脸即便对着镜子仔细分辨也始终看不出这个相貌猥琐的军士会是戴悠梦。唯一不适应的就是身上的铠甲和兵器有些过于笨重本来就单薄的身躯都快要压垮了。 钱佐佯装昏迷于马车中想要蒙蔽尹德妃一个人对于钱佐来说并非什么难事。整个局的关键就是钱佐是否配合还有我的设计会不会被尹德妃看穿。 我摸了摸自己的法宝囊子这一次又得靠这些法宝来救命! 高腾亮还没有抵达宫城的时候就遣了一名小将先行回宫汇报“找到皇上”这一惊天喜讯。当钱佐的马车行至宫门时已经有人在门内待驾等候。远远的扫了一眼为的正是尹德妃一边是后宫有封号的嫔妃一边是御医并不见钱和其他大臣在场。想来这消息只是先汇报给宫门不在宫里的大臣王公们自然要慢了半拍。 这样更好钱和其他人在场搞不好会把事情搞砸。 皇上回宫的消息如同洪水一般在宫内瞬间传开了所有人有喜有忧但因为钱佐依旧昏迷不醒所有事又不宜张扬是以尹德妃一众也只在门内迎驾。 当高腾亮跪倒在地向尹德妃回报着终于将皇上寻回幸不辱命等官话之时尹德妃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她掀开马车帘子朝里张望了一眼正是钱佐无疑终于忍不住泪如决堤。 我蓦地现才几日不见尹德妃就好像老了十年一般。她也是真的爱钱佐罢。 我只稍稍喟叹就又收摄回心神对敌人心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关键时刻只有铁起心肠。 高腾亮正要禀报关于我的事但只说了一个字就被尹德妃打断一边急急地说道:“先把皇上送回南薰宫让御医诊治。”对于把钱佐安置在尹德妃的寝宫其他嫔妃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尹德妃当然能把钱佐照顾好我心里更是一块石头落地。 南薰宫好歹我也住了一段时间主场作战我有地理优势。 我深吸了一口气作为护送钱佐马车入宫室的一员兵士我只有不动声色地使出浑身力气才能跟上那些人的步伐…… 第九十二章 人头 几个太医围着昏迷不醒的钱佐都十分考究而慎重的诊断着。尹德妃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手心里的帕子都快要揉碎了。她此刻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小侍卫在南薰宫里悄悄地布置着什么。 那些太医诊断完毕又聚在一起商议了好久才齐刷刷地跪倒在尹德妃面前一个个面露喜色道:“回娘娘话皇上身上的毒全都解了!” “全解了?”忐忑不安的尹德妃听了这消息简直是喜从天降。她没想到钱佐回来的时候居然已经丝毫无恙了。之前还让全国最好的御医们束手无策一个个都把脑袋提在了手上可是现在失踪的钱佐不单回来了还是完好无损的回来对于尹德妃来说一切都好像是梦境一般。 然而欣喜的她很快又暗淡下来“可是皇上皇上为什么还是昏迷不醒的?” 那几个御医也不得要领只是胡诌道:“皇上到底是伤了元气毒虽解了但毒曾侵入骨髓想要醒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这还需要从长计议……”御医们在钱佐何时苏醒一事上打着哈哈。但听在尹德妃的耳朵里倒也是宽心了不少。尹德妃白皙的脸渐渐有了血色但她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一股不易察觉的忧色浮上了她的额头“皇上的毒是怎么解的?” 她直到确认钱佐无恙才想起把高腾亮召来详细询问情况。 高腾亮按照事先说好的毕恭毕敬地向尹德妃汇报道:“微臣与侯大人无意之中在戴家旧院里现了被通缉的废后于是领着御林军将戴家包围终于在一处暗道之中找到了皇上。” 我低着头偷偷地用眼角瞥视着屋内尹德妃的动静。此时人头攒动倒也没有人注意到我更新最快 尹德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没想到她会藏在那。”我暗笑。敢情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他们满城地搜索我。竟忽略掉了废弃的戴家。也幸亏他们的忽略否则钱佐从宫里救下我带我去戴府也早就被人觉了。 “那么戴皇后……她人呢?”尹德妃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其实这恐怕是她心里最想知道地事吧。 我屏息着听高腾亮说话他中气十足。非常认真有力地说道:“废后已经被侯大人就地正法了!”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尹德妃下意识地看了床上的钱佐一眼那里没有任何地反应眼皮没有动身子没有动就连呼吸和心跳声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真的被杀了吗?”尹德妃有些半信半疑。她当然半信半疑了越是想置一个人于死地就越不愿相信她的死讯。“侯沛呢?”这个叫做侯沛的人想必是她地亲信这样看来。宣布就地处死我的肯定是尹德妃授意的。 “是!侯大人当时就命人砍下她的头颅。”高腾亮说得斩钉截铁不带任何的感情。说到头颅的时候不眨一下眼睛。“只是那废后手中也不知藏有什么东西。临死的时候却泼了侯大人一脸。侯大人当时就倒在地上如今也昏迷不醒已经送回府上休养去了。”尹德妃不吭声她素来知道我擅长使用一些奇怪的药毒。这话听来倒也像是我的作为。在尹德妃还没有反应过来地时候高腾亮命后面人送上一只红漆盒子盒子是用来陈放头颅的做成头颅的大小但从外面望去却也是一只精致地锦盒。 当着所有人的面高腾亮直言不讳道:“这是废后地头颅。”他话音刚落就霍地把盒子上地插销拔去登时一颗头颅从盒子里滚落下来脑后散乱的头裹着那单薄地头颅在地上骨碌碌地打着转儿脖颈断口处模糊的血肉还依旧渗着黑色的血珠黏呼呼的一片看着令人作呕。 几个小宫女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圆球滚落在地等到定睛看清楚的时候都惊呼出声她们何时看过这样活生生的人头。 尹德妃想要看清楚人头的样子但凌乱的丝遮蔽着人头的面庞更何况早已经没有血色的枯容只能给人一种恐怖惊秫的感觉。那颗人头也不知是高腾亮从哪找来的和我倒有几分相似本来人死了之后本身尸体就会生松弛至于头颅更是面部咬肌松弛,下颌垂下等等其实不可能和生前的样貌一模一样更何况被砍下的人头血肉模糊尹德妃即便把那颗头捧在手里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我的人头。更何况尹德妃故作矜持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把人头拣起来的。 尹德妃只能在旁边瞪大眼睛盯着人头一边皱眉叫高腾亮把人头拣起来收好。 高腾亮得令上前去把人头拾起尹德妃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只是看着看着几缕丝之后黑乎乎的眼眶里忽然喷涌出大量的血液浑浑的暗红的沿着高腾亮的双手往地上滴去…… 尹德妃往后一坐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受到惊吓的宫女终于克制不住出了惊叫“七……七孔流血!” 只见人头的耳、鼻、眼中都往外淌着这种令人作呕的液体。 看着脸色苍白的尹德妃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虽然这种伎俩我使用过不止一次可从人头里出来还是从“自己”的人头里出来这种感觉还是能让我自己也心底毛。 旁边的一个御林军卫士小声地嘀咕道:“不会是冤魂要来索命吧!”他看似小声但在场的人尤其是尹德妃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暗笑着看高腾亮假意怒斥那兵士一边吼道:“胡说什么!哪里是什么冤魂?!”这一句话更加点醒了尹德妃。 她好容易恢复点生机的身体因为这一闹腾又瞬间垮了下去额上渗出点点汗珠想来后心也湿了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有些气喘。 我暗暗捏了一把手心看来我这宝算是押对了。 俗话说的好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害人的人其实最怕的就是报应。今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迷信的古人呢?尹德妃本就是个弱质女流兴许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后宫以及她对钱佐的爱让她迷失了本性也正是因此用鬼怪之事来恐吓她绝对是最好的方法。 现在尹德妃已经有些受惊便不再看高腾亮手中的物事只是摆摆手让他赶紧退出去。她转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钱佐心情稍定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她于是缓缓说道:“戴皇后好歹也曾贵为皇后你们也不该这样对待她的尸身!” 高腾亮点头称是。尹德妃便又说了些官话嘱咐他们把尸安置好一切等钱佐醒来再说。 尹德妃说完长舒了一口气想必只要我死了这些都不重要。更何况她的处理十分得当即便钱佐真的要追究也牵扯不到她的头上。 她接过宫女端着的茶碗朝屋子里的所有人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折腾了一整天夜色也渐渐笼罩了南薰宫黑夜中彷徨的尹德妃应该更脆弱吧…… 第九十三章 冤魂 这一次我决定以人为的惊悚恐吓为主药物为辅。之所以不选用迷*幻*药第一是迷*幻*药只在钱佐身上试过有效他本身就有精神疾病自然比较脆弱万一在尹德妃身上试验无效就全盘皆输。第二迷*幻*药需要诱导妥当被诱导的人如同痴呆说话做事就像被人下了巫术万一钱佐误以为我只是使了非正当手段逼尹德妃做了“假供”那更是扯不清。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尹德妃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当然单纯的恐吓也不见得就会让狡猾的尹德妃说真话那么就药物与恐吓相结合吧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尹德妃的心理防线在客观和主观上都被攻破。 尹德妃和皇上就寝的那间卧室我曾经呆过的。最里是隔板隔开的里间钱佐正一动不动地睡在那床上。尹德妃不敢惊动他便命人去搬了一张白虎皮躺椅来。在隔间外面放下。尹德妃如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钱佐身上也丝毫没有理会南薰宫里有什么不同。 尹德妃的贴身宫女馨兰朝她走去躺椅上搁好了锦被一边劝道:“娘娘您还是到东阁去睡吧这样夜里睡不好的。” 尹德妃摇摇头她自钱佐回来之后便没再迈出这房门一步连个晚膳也没有去用。这都已经窝了两三个时辰。尹德妃幽幽道:“万一我走开半夜皇上醒了找不着我可怎么办?再说我刚才看到皇上的手动了一下说不定真的晚上就醒来了呢!”她说着脸上绽放着笑容她守护钱佐的坚定不比我的少馨兰又在旁边劝了一阵。没有办法便又对尹德妃说把红枣莲子羹端进来给她润润喉咙滴水未进。自然扛不住地。尹德妃点头同意她便出门去…… 这一切更新最快都被隐匿在窗外假山后的我收于眼底我捅了捅旁边已经褪了官服身着夜行衣的高腾亮递给他一个小瓶子示意他该出去活动活动。只一会儿。高腾亮就回来了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表示任务完成。我暗暗笑着就等好戏开演吧。 不一会儿来了另一个贴身婢女这婢女好像唤作依沁是个大嘴巴但做事却也滴水不漏。她与馨兰都是尹德妃最跟前地人贴身服侍着。白天的时候。两人也寸步不离。 依沁这时候过来告诉尹德妃已经把洗澡水准备好了尹德妃随时可以去沐浴更衣。而同时刚才出去地宫女馨兰端着银耳莲子羹从后面过来。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把碗里的莲子羹给泼了出去。 然而当她走上三级台阶。正要迈脚进入房间的时候。一粒石子破空而出击中了那名宫女的膝关节。馨兰“哎哟”一声。站立不稳人便克制不住地朝前面倾斜下去歪倒在地。 手上捧着的碗也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碗里头地莲子羹洒了一地。 尹德妃和旁边正在整理的依沁都是眉头一皱摔倒在地的馨兰更是尴尬万分要不是尹德妃素来宽宏大量她铁定要挨板子的。于是她也顾不得弄清楚自己是怎么摔倒的连忙磕头认错说着要再去端一碗过来。 然而就在她磕头的时候一声尖亢的叫声从她的嘴里迸出来这刺耳的叫喊在夜里听起来就像鬼哭狼嚎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尹德妃终于忍不住想要训斥但看见那宫女两眼泛直死死地盯着地板完全像一座雕像也不由往地上看去只一看便蹭地站了起来扶着胸口差点没昏倒只见地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地“冤”字那冤字歪歪曲曲极不工整就好像是用鲜血写的或者说看起来像是一滴滴的血液滴落在那慢慢流淌汇聚而成地。在火光下泛着那种妖艳而鲜艳的红磷光闪闪。 我暗笑地看着里面地一切这个字是我白天趁人不注意地时候把古菌撒在地上排出来的只要碰上了放在莲子羹里地诱导剂就能迅凋亡变成那种血色的红。而只要有一处古菌碰上了诱导剂细胞本身的凋亡因子就会释放出来并迅地传播开这样就引起更多乃至全体古菌的凋亡那个“冤”自然会显示出来。 只是这一现象在她们看来大半夜的忽然在屋子里被人写上了一个血字无论怎样说都只能想到两个字诡秘。而她们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下午看到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那颗七孔流血的人头! “鬼!有鬼!”坐在地上离“冤”字最近的馨兰半晌才出声音她空洞洞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更显得这屋子格外的阴森冷清。她坐在那瑟瑟抖“戴……戴皇后的冤魂来索命了!魂……冤魂……”她有些语无伦次疯疯癫癫起来。 这话从她这种本来年轻活力生机勃勃的少女口中说出来却变成了无助恐惧与神经错乱听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泡在了海水里窒息濒死的窒息! “够了!不要胡说!”依沁眼看着馨兰快要崩溃赶紧出言制止她倒是胆子很大见自己的同伴越来越离谱居然完全把自己的主子撂在了一旁只怕她的歇斯底里会导致受罚连忙阻止她的胡说一边把她扶起想要把她搀回去。 哪晓得馨兰白天就受到了惊吓现在被这样一吓更是受不了一时半会想不通被搀起后却把依沁的手使劲一甩疯癫地笑着跑出去直到人消失在夜幕中笑声还依旧清晰入耳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旁边的依沁看着馨兰的背影一阵担忧想要去拉回馨兰又不能舍下尹德妃于是在旁边惭愧地替馨兰开脱道:“娘娘馨兰她有口无心本就胆子小不懂事您别怪她。” 尹德妃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涵养极好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摇摇头道:“你下去吧。”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依沁万没料到尹德妃在这个时候还打自己离开十分担忧的看了一眼说道:“今晚依沁守夜吧奴婢去把玄色她们叫来伺候娘娘。” “不用了。”尹德妃叹息了一口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尽管依沁大胆但这血红的冤字又该如何解释?把尹德妃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有些不放心。“对了娘娘奴婢先服侍您沐浴吧。”依沁想到可以让尹德妃从这间房里移步出来稍稍安心她或许认为邪门便邪门在这间屋子里。 然而尹德妃再一次拒绝了她的提议看样子她确实是想独自一人安静一下。她望着床上的钱佐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就守在这里等皇上醒来。 我一愣本来尹德妃的洗澡水也被我动了手脚的看来现在是派不是用场只有看后面的实力派表演了。 第九十四章 演戏 依沁蹑着手脚出门把门轻轻掩上。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尹德妃和钱佐两人。 依沁也不会再进来了。她将如同其他宫女太监一样暂时进入梦乡。 屋子里尹德妃缓步走向钱佐坐在他的床头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直视里间。 尹德妃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钱佐在无人的时候也同所有饱含深情的妻子一样伸出手去摩挲钱佐的脸她的手指修长纤纤几根手指在钱佐的脸庞上轻轻地来回缠绕她的脸上带着微笑兴许是看到钱佐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安详的表情比起平日里的寒若冰霜更加亲近些。就这样端详着摩挲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尹德妃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唤了一声:“皇上。” 这一声悠长深远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饱含了千言万语一般。我朝高腾亮努了努嘴递给高腾亮一个小瓶高腾亮把小瓶中的液体倒了一滴在指尖瞅准了桌上的烛台拇指与中指相接只见烛台上的灯火暗了一下摇曳着又回复了光明。 轻微的风吹草动自然不会引起尹德妃的注意那一滴液体是从致幻蘑菇中提取出的活性成分裸盖菇素遇着热会挥出来让人的神经兴奋致幻。这种天然活性成分的致幻效果或许并没有我的“精制”版效果好但是适度的让脑子昏沉让神经兴奋就足够了。一点就够了。 尹德妃听不见但钱佐却听得很清楚。我告诉他以灯火为暗号。他该进行一系列的表演。我没说那灯火其实还暗含着另一种致幻药我可不想让钱佐知道我对尹德妃下药。所以为了避免钱佐也被迷*幻*药毒害。我连哄带骗让钱佐在鼻前抹了一圈的薄荷油薄荷油能够与裸盖菇素反应更新最快起到拮抗的作用。否则以钱佐地体质只怕尹德妃还没有反应他就先倒下了。 此刻幽幽的清香弥漫在椒房里。尹德妃却丝毫没有察觉她又在钱佐身旁端坐了一会儿蓦地觉得身子有些燥热想起身去倒杯水喝。 当她站起身稍稍定了定心神却看到钱佐有些不对劲她赶紧伸手碰了碰钱佐的额头脸上写满了阴霾。 此时地钱佐正着高烧。在他收到灯烛讯号的时候。就用内功逼着自己地表皮渗出汗珠逼着自己的体温上升。这对于钱佐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然而。尹德妃却急了她正要离开床头。奔到门边去张口呼唤。还没迈开步子就被钱佐伸手抓住。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别走……” 尹德妃那一刻瞬间浑身僵硬她的心脏好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然后快地恢复过来反转头的时候泪都快涌出来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钱佐的床前呜咽着回拽着钱佐地双手喃喃道:“皇上皇上您醒啦!” 但是钱佐的双眼并没有睁开额上的汗珠渗出的越来越多被尹德妃拽着的手也从冰冷转成了火热。 尹德妃焦急地叫唤着“来人快来人啊!”但是没有人应答。她的手和钱佐牢牢地握在一起谁也没有分开的意思。钱佐继续语无伦次地说着:“不要……不要走啊……” “不走!臣妾不走!”尹德妃头上插着的金步摇剧烈地晃动着声音不知是因为本身情绪就太激动还是药效上来导致的已经开始颤“臣妾不会离开皇上地!” 她说得很坚定小心宝贝地把钱佐的双手捧在手心里看着床上的钱佐开始说着胡话可就是怎么都不睁开眼。 “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温婉若她到此刻还不见一个人影出现也不由高了许多分贝尹德妃着急得直跺脚情绪上地剧烈起伏让她的血液上涌循环加快直冲脑门。她有些头晕目眩但却强撑着想要去找人来。 她一边不忍放下钱佐死死拽着地手一边又无比担忧钱佐地病情。她知道钱佐要醒了可是他又着高烧说着胡话她着急着急的要命。“皇上我去找太医来马上就来。”太医院设在宫里如今皇上生病那些太医都不敢回去休息只需传唤片刻就能到地。 “不要”钱佐口里依旧重复地说着只是在尹德妃起身的时候又加了两个字“悠梦……”他悠长又远地呼出了一个名字悠——梦。 尹德妃的身子抖了一下我看见她的脸一片惨白。然而床上的钱佐却再一次呼喊道:“戴悠梦不要离开我。” 听到这一声呼唤尹德妃终于止不住地流下了两行清泪。我也眼眶湿润了。是是我让钱佐演戏的只是我不知道让他说这句话真的是为了刺激尹德妃还是我恶趣味地想要听他的嘴巴里说出这句话来。 但是不管他是不是演戏他的演技都足以乱真他那声恍惚中的呼唤终究是打动了我也打动了尹德妃。于是我宁愿相信他这句呼唤其实是自真心的。 尹德妃回头望向床榻上的钱佐他的两瓣嘴唇嗫嚅着不再似刚才那样那么大声但即便听不见也能让尹德妃猜到他说些什么。 “你的心里只有她……”尹德妃挣脱了钱佐的手向后一退却正好把床脚楠木架几案上的两个白瓷花瓶给碰落在地啪啪两声在黑夜里显得尤其清脆。但是尹德妃对于这清脆的声音并不敏感她的神经有些麻痹了。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强风纸窗噼里啪啦地被吹开屋子里灯烛的火苗剧烈地跳动和摇晃着然后一盏接着一盏地熄灭直到整个屋子里都只反映着淡淡的月光。 月光泛着青色青光下的影子更蒙上了一层蓝光。尹德妃一阵抽搐她的体内正是火热可体表又被这寒风侵蚀里外交替被这寒风一吹身子忍不住一阵哆嗦。 本来掩上的门也一把被风吹开哐哐地在风里来回做着振荡运动。雨点忽然从天上飘落下来倾斜着从门外往门里飘着从窗外往窗里透着落在尹德妃的脸上居然是热热的。 尹德妃下意识地擦了一下是紫红色的热乎乎的有些黏黏的液体。带着血腥味的液体。外面下着的不是雨是人血。 数不胜数的蚂蚁踏着满地的殷红进来黑压压的一片好像嗜血一样哪里有血就往哪里奔去。被黑暗包围下的椒房完全浸透在黑与血色的世界里。 尹德妃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几个女人保持冷静和清醒她霍地跌坐在地当蚂蚁军团朝她靠近的时候她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拽住床上的被角朝钱佐靠近。不是有意吊胃口是铺垫下来就这么多了汗…… 第九十五章 装鬼 然而床上的钱佐却不合时宜地呼唤起戴悠梦的名字“悠梦……悠梦”喃喃的念着就像被锁在塔中的和尚念着什么经度一样召唤着地下的亡灵。 这个名字对于头脑有些昏沉迷糊的尹德妃来说就像一把利箭一样戳在她的心窝里。相比于前面的腥风血雨从钱佐口里说出来的话更能把尹德妃往地狱里推去。尹德妃如坐针毡一般心悸地不知该把自己的手脚往哪里放。她无助地就像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女儿她绝望地就像在沙漠里找不着水源的路人。 路人过客尹德妃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黑夜中血雨里一道霹雳闪现银光映在尹德妃惨白的脸庞那一张纸白的脸也如同鬼魅。但是门外却真真实实飘进来一个鬼魅。一身雪白雪白的衣裙上却绽放着妖艳的红花。鬼魅赤着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所到之处黑蚁都避之不及。那是一双女人的小脚白皙而滑嫩但小腿往下一直滴着血滴。滴了一地。 这具有脚有手的鬼魅独独没有一颗头颅。或许这是个无头的鬼或许这只是一具尸体。 尹德妃看到了那处断颈颈部还汩汩地向外冒着液体月色下她看不清楚眼前那具尸体但却又能在眼前清晰地凭感觉组合出断颈处的图像她能想象出那雪白的颈子在钢刀一挥之下如刚开的泉眼一样往外直喷那血柱会有一丈高。血再飘落下来就化作了血雨哗哗地飘洒进来。然后那殷红的血喷尽了只有黏呼呼地血涎挂在断颈处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 这断颈处的刀痕和尹德妃白天所见的那一颗人头地刀痕正好吻合。当然即便尹德妃分辨不出来也能想象出这具尸体上原本该有什么样的头颅更新最快她当然知道这具尸体地主人是谁知道那个头颅和她一样也曾经活生生地长在雪白的玉颈之上。那具尸体一进来。就机械地运动着一步一步地走向尹德妃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空洞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头我的头……我地头呢……” 那具尸体把手伸了出来手指已经泛着青色指尖上的指甲足足有三寸长。像是被深埋在地下许久已经沾了地底的尸气那手指或许应该称为爪子。纤长的爪子扑向尹德妃。直向她的头奔去“头……头……”那个声音一个劲地说着这两个字。好像认准了尹德妃脖子上的头颅就是自己的一般。 “不要。不要!”极度惊恐下的尹德妃摸着自己的脖子只能往里面缩她抱起床上另一个鸳鸯枕就朝那尸体砸去。那是她唯一能想到地还击武器。 枕头是玉琢的。碰到尸体出咯吱的一声响声然后砰地摔在地上外面又闪过霹雳尸体轰然朝尹德妃倒去两只手恰巧握住了尹德妃还没有蜷缩起地一只脚踝。 这一次借着刚才那一下闪电尹德妃清楚地看见了血肉模糊的脖子那里地血早已经干涸早已经化成了黑乎乎地一片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能把任何人任何物事塞入其间地黑洞。 “尹德妃你还我命来!”这一声凄厉的叫声夹杂在呼呼的风声里送入尹德妃的耳朵她听着这一声叫唤惊慌而迷乱地惨叫出声“戴悠梦是戴悠梦!”她认得这声音她怎么会不认得这声音呢?她做梦都记得这一生她记得一个男人但也记得另一个女人。 “是是你还我的头来还我的命来!”那鬼声就像催命符一样敲打在尹德妃的心房本已经干涸的黑洞却好像被硬生生打开了忽然一股血柱从断颈处飙了出去飞溅在尹德妃的身上她雪白的胸口浸浴在殷红中热乎乎的。 她濒临崩溃她的双手深入自己的丝揪住自己的头皮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那一具尸体以及尸体后不知什么时候飘来的魂魄。 戴悠梦的魂魄带着一脸怨毒的魂魄隐隐绰绰借着月光而来。魂魄凄厉地狞笑“尹德妃” 尹德妃的右眼皮剧烈地跳动好像在昭示着祸事就要到来“魂鬼魂……”她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字恍惚中只看见一个游魂在游荡。 外面的血雨飘得更多了戴悠梦那张姣好的脸庞上也血流肆行。“你终于害死我了你如愿以偿了?” “不不是。”尹德妃胡乱得应着。“不关我的事。” 她在抵赖。此刻她还不忘抵赖。此时化作幽魂的我开始声色俱厉地逼供“尹德妃你隐藏的好深你为了害死我不惜杀死思慕公主不惜害死季淑妃的皇儿杀死树儿!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害死了那么多条性命她们这些冤魂都会来找你索命的!”声音尖亢而深入夜色质问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不!不她们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尹德妃忽而大喊好像真的背后有无数冤魂一样。 “不是你杀的?哼你明知道思慕公主中毒不去找太医救她却不惜布局陷害于我与杀她又有何异?”我咄咄逼人地说着把尹德妃逼在了角落里。“你知道季淑妃来了坤宁宫却在她的安胎药里换上了打胎药嫁祸于我为此不惜杀死树儿的性命!你为了让我死鼓动满朝文武联名上书赐死于我我逃了出去你却仍旧不满足非要找人刺杀我!如今你终于心满意足你终于杀死我了!” “她们的死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尹德妃嘴巴里只说着这两句话。 我有些急躁我布置了这么多尹德妃也已经处于了崩溃状态为什么就是不上当呢?我看了一眼床上的钱佐他依旧闭着双目还好他现在没有起来反驳我否则功亏一篑我再看尹德妃她也望向钱佐我一咬牙孤注一掷地说道:“可惜可惜你杀死我也没有用的!皇上的心里只有我你屡次嫁祸到最后皇上总是袒护我就算现在我死了你也永远得不到他他的心里只有我!” “不!不是的!皇上是我的!是我的!!!他是我的!!”受了刺激的尹德妃对着我一阵狂吼看来要让她说真话只有爱真可笑原来爱是女人最可怕的弱点。 “哈哈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得到皇上吗?做梦吧尹德妃你这辈子都休想得到皇上的心!休想!”我充满怨毒地对着尹德妃怒斥我的样子一定很狰狞在爱情的战斗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看他他在昏迷的时候都喊着我的名字他的心里只有我只有我戴悠梦一个人!” “不!不!你该死你就是该死!”尹德妃忽然哭着喊出声来“是我就是要你死我做梦都想你死!只要你死了皇上就是我的他就是我的!他的心里应该有我有我的!”她说着哭喊起来呜咽之中是说不尽的爱却也是数不尽的怨恨! 第九十六章 逆袭? 今天有事先更新嘎嘎。另外推荐一下《丑凰》讲述钟无艳的故事正在pk钵去投几票吧。拜谢亲们 尹德妃的哭声幽咽地响着在这漫漫无边的黑夜中扣人心弦但更像一种哀乐轻轻地敲击在你的胸膛让你透不过气来。 她这句话算是招认吗?算是承认她想让我死吗?我忽然心里并没有预期的那样如释重负预期的那样欣喜雀跃。真是奇怪我明明就要洗脱自己的罪名但为什么我的心里并不是那么开心呢? 我甚至带着一丝忧伤地说道:“你终于承认一切都是你干的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句话不再如刚才那样捏着嗓子装出尖亢凄厉的声音而是正常的语缓缓地轻问。 然而抽噎的尹德妃没有回答蓦地她坐了起来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她噌地站了起来脚踏着了尸体她又赶紧退到一边她环顾着自己的房间摸着脸上还有些湿热的血渍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她猛地望向我犀利的眼神丝毫不亚于被猎人围追堵截的猎豹。 “戴悠梦!你没有死!”她说着这话出口的时候语气是那样的激烈和强硬我在惊讶于她怎么忽然之间觉醒过来的时候也为她有这样的一面而诧异。 尹德妃居然戳穿了我!我站在那半晌没有吱声。刚才自己无端生出地怜悯。居然把我自己给暴露出来。我不禁暗暗懊恼这出戏似乎还差一点点。 尹德妃却更加地清醒起来她再一次望向窗外。那边黯然无声整个南薰宫沉寂地如同地狱。但尹德妃的头脑却凌驾在其之上。 她重新看向我“你扮鬼吓我?”语气不是惊愤而是质问。她回复了她的冷静。我心里暗暗吃惊。 但我瞬间明白过来致幻蘑菇地药效已经消失了!裸盖菇素本就需要在较高温度下才容易挥药效我让高腾亮把裸盖菇素击入灯烛更新最快便是做这样的考虑可是我刚才光顾着制造效果吹灭了火烛却没有想过裸盖菇素也不再挥作用。 尹德妃头脑被迷惑只是暂时地如今门窗大开房间空气里的裸盖菇素早已经被吹得无影无踪只一会儿的时间尹德妃当然就能从迷幻中走出来。 加上她又不像季淑妃那般没有大脑尹德妃足够聪慧。我一大意可不就让她反应过来了么。 我心里一沉尹德妃刚才情绪激动下说出的那番话。只是说她想让我死仅此而已。 她只是有这个想法。却并不代表实施了。换句话说她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正面地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干地。如今。她已经恢复了神智以她的手段要是诚心想把这一段恩怨给赖掉也绝非不可能。甚至她要是再费些心思搞不好还能在钱佐面前倒打我一耙! 一想到此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转瞬间只怕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心思。我怔怔地站了一会儿要是被她倒打一耙或许我真的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不不会的。我看了一眼床上的钱佐他不会舍得! 我安慰着自己强自镇定对尹德妃说道:“是我扮鬼骗你。不是吓你。不过要不是皇上相救我恐怕真的如你所愿成了冤魂!尹德妃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这句话我刻意把“皇上”两个字加重了一下。 尹德妃听了这话果然眉头一动连着心念被戳了一下。 我既然已经戳穿外面地那些御林军便也不再闹腾血雨腥风停了屋内的火烛也被点亮了从黑暗变成了白昼一般。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色瓢泼洒过在灯火下在众御林军卫士的环卫下反而更显得诡异而恐怖那红地妖冶映在我和尹德妃的脸上。 钱佐不再躺着而是一脸阴郁地从床上坐起对高腾亮面无表情地说道:“把尸体拖出去。” 他所指地是地上那具无头女尸我瞟了一眼确实有些恶心。想到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居然费了这许多心思动用了这许多力量怎么都不忍所有地一切都功亏一篑。 我强撑着对钱佐说道:“悠梦与皇上合作愉快总算是把幕后的真凶给揪出来了!”我想用抢白来占据先机或许尹德妃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强大。至少我在尹德妃面前把钱佐拉过来与我同一战线绝对能让她乱了阵脚。 果然尹德妃本来看到钱佐站起来眼里还闪过一丝惊喜和雀跃但听到我这句话立马就被泼了半盆子冷水。作为女人还有什么比所爱之人的背叛和怀疑更让人难以承受呢? 尹德妃眼里含着泪,脸上却努力摆出一副笑颜然而她这次却强装不出来她凄凄得对着钱佐问道:“皇上您早就醒来了?”这问话好像从深渊里飘上来站在深渊下的尹德妃那双眸子泛着地下的清泉。 “德妃……”钱佐居然在声音里掺杂了一丝愧疚。 尹德妃这次却没有退让她继续问道:“皇上您早就醒了对不对?”有些不依不饶地问好像这一辈子她只需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当然皇上与我合演的戏码。”我得寸进尺地说着。 “住嘴!戴悠梦!”尹德妃的眼里寒光一闪恨不能剜人的肉喝人的血“我在和皇上说话你插什么嘴!”尹德妃彻底地愤怒了再不像从前那般温婉端庄。 钱佐眉头稍稍一皱望向尹德妃一声不吭。他忽而想到什么于心不忍反而对着我“戴悠梦朕陪你演完了这出戏可是你想证明什么?你又证明了什么?” 我一愣钱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明知道尹德妃恨我入骨的这话算是为尹德妃开脱吗?我脑袋一热血往上涌“皇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搞出来的难道您还没看明白吗?真正的蛇蝎不是我不是悠梦是她啊!你不该恨悠梦的不该恨啊!” “笑话!” 我实在难以相信从钱佐鼻子里哼出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两个字。他不相信我!他到现在还是不愿相信我!难道他心中的恨竟有那么深吗? 我忽然有些崩溃和颓废我忽然觉得鼻子里泛出来的酸意可以把世间的一切东西都给腐蚀掉。 然而未等我说话尹德妃已经不知不觉找了一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把长剑是悬在尹德妃床前的宝剑用来辟邪的。可是如今她却一声不吭地抽了出来冰凉的剑挨着她那雪白的肌肤。 “你干什么?”钱佐惊呼道。 “皇上臣妾该死的。皇上既然不相信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尹德妃凄然决然地望了一眼钱佐然后用一种蔑视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冷笑道“戴皇后你要把那些罪名安插在我头上就随你的意思吧。反正无论如何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你的。你害死季淑妃的孩子又怎样?你杀死一个宫女又算什么?即便到今日你就算不把这些罪名丢给我皇上也不会拿你怎样你还是皇后唯一的皇后!” 她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表着这般声色俱厉地控诉让我的心不禁一沉尹德妃假装自杀?是想要以退为进吗?她说钱佐不会怪罪我是想激怒钱佐么? 第九十七章 清浅 “朕……没有这么说……”钱佐看到尹德妃摆出一副拔剑自刎的姿势立场好像变更了一样。他终究不希望尹德妃有事的。 尹德妃凄然一笑款款说道:“皇上您别骗臣妾更别骗您自己了。臣妾刚才一直问您是不是早就醒了不过是抱着一丝侥幸希冀皇上心中还信赖臣妾可是臣妾错了。臣妾高估了自己实际上臣妾和季淑妃和宫里其他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没有!臣妾和她们是一样的和她们一样不存在于您的心里。只因为您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戴悠梦!”她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心中的那份决然与绝望深深地震撼了我。 或许这一次我猜错了尹德妃不是在垂死挣扎想倒打一耙就此扳回一局而是——彻底地绝望! 我似乎一下子读懂了尹德妃眼眸中的决绝与凄凉。这种感觉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绝望。 “德妃!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听到尹德妃把钱佐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他竟然有些愤怒慌忙地喝止她。但这个时候的尹德妃已经不是那个把想法深埋于心底的尹德妃了。 她看着钱佐那张满是愠怒的脸泪水模糊了双眼“皇上臣妾跟着您的日子不短了可是皇上您记得臣妾的名字吗?自臣妾入宫来您只知道我是尹德妃可知道臣妾的闺名叫做清浅?”她脸上渐渐淡出一丝苦笑“您肯定不记得了。在您的心里只有戴悠梦只有她。可是这三宫六院里头。哪个女人不把皇上当作自己的唯一?哪个女人不希望得到皇上的怜爱。但这所有地一切你都给了一个女人无论她怎么伤害你。无论她做什么你的心都在她那!” “够了!德妃更新最快你也跟着什么疯!”钱佐的声音在这屋子里飘荡回音加重了他地语气好像这样吼出来就能壮胆一般。“那些事要不是你做的你还怕朕不会秉公处理吗?”他这句拿腔拿调地作势在这样的房间里竟然显得那样的单薄。在两个对峙的女人面前是那样的可笑! “不用了!”尹德妃叹了一口气任由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到颈子里“即便是冤枉皇上心里早已经有了罅隙臣妾和淑妃地下场又会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好像洞悉了一切的尹德妃终于把目光投向了我她看了我一眼昂然地对着钱佐说道:“是是我布的局。引她接近思慕公主嫁祸给她派人追杀她。我要置她于死地只有戴悠梦死了。皇上您的心才会空出来。臣妾才活得有希望……” 钱佐正要反驳却被尹德妃抢白道:“皇上。臣妾现在不会这样想了。因为皇上的心永远不会空出来。”她说着一阵哽咽决绝地对钱佐说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这样说决计是活不了了。臣妾既然动了杀她的念头您自然会为了她把臣妾除掉的就像冷宫里的淑妃一样皇上与戴皇后念着了夫妻之情便不再……不再容得下其他人!”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看到尹德妃云鬓乱偏失魂落魄地模样我忽然有种预感尹德妃分明是在说着临终遗言。 听着尹德妃的话竟让我心里生出绵绵无尽的悲哀。尽管她想要害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此刻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呢?尹德妃所做地一切不过是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罢了。 尹德妃用眼角地余光扫视了周围一眼气氛压抑地可怕。“哪怕哪怕你明知道她地歹毒明知道她的险恶还是毫不计较。皇上你自己看不清清浅却看得清楚明白。皇上您口口声声说恨戴悠梦可曾想过没有爱又哪里来地恨呢?”她这句话好像一口钟一样在钱佐的头顶嗡地一响钱佐瞬间失神地站在那忘了如何反驳。 尹德妃终于转向我她的话让我更是无所适从。 她说戴悠梦我恨你。这宫里头的女人没有不恨你的。 她还说倘若你好端端地呆在冷宫我也不会费尽心思置你于死地更不至于后宫鸡飞狗跳。 尹德妃惨然一笑说道:“戴悠梦我这辈子也就只对你动了杀意。无论你怎么伤害皇上他都不在乎。我们不敢奢望哪怕皇上一点点的爱就足以让后宫女人聊慰终身。可你呢你一点都不珍惜。”她看了我一眼便不屑再看似的仿佛每多看一眼就让她对我的恨更萌生一些。 她转向钱佐眼眸里的泪水好似流干了裸露出的两颗黑瞳是那样的毫无生机与颜色“皇……上。”她幽幽又饱含深情地唤了一声钱佐茫然地把目光投向她一时语塞。 尹德妃淡淡一笑“皇上别人兴许不懂皇上的心。可是清浅却懂。皇上每次在清浅面前表露出对她的怨恨清浅的心便被剜去一块。到如今清浅早已被皇上您伤的体无完肤。或许就是这样爱一个人即便他伤害你你还是会飞蛾扑火一般的任他伤害。”她这话是说自己也似是对钱佐所说。我听着她的话明明想说什么但又不忍插话。今日的尹德妃话尤其多好似要把一辈子不曾说过的统统说完。 钱佐想要辩解但话到嘴边只喊了两个字“德妃。” 然而尹德妃听到这两个字浑身一泄劲脸上的笑已然僵硬。“皇上臣妾累了。是真的累了。臣妾不想再伪装下去。什么贤良淑德什么统领后宫不过是镜花水月臣妾所要的不过是皇上的爱既然得不到我要那些又有什么意思?” 最后一滴清泪滑过脸颊尹德妃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 钱佐意识到什么伸手探去尹德妃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剑刃已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红色晶莹的液体沿着剑刃映出来。 尹德妃最后望了钱佐一眼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用力一抹一道红色的虹在这本就诡异妖艳的屋子里划开。 她说“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嫁入帝王家!” 钱佐只来得及喊出“德妃不要!”这四个字便只能将轰然倒下的尹德妃托在手中。直到最后尹德妃也没有听见从钱佐口中喊出她的闺名。 尹清浅。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从此这南薰宫里再无女主越国的皇宫里又多了一处空有好景的清静地…… 谢谢亲们的支持有你们钵钵就心满意足啦。钵钵会继续写书的昨天没怎么写今天送上的比较少。下周钵钵一定会努力更新只会多不会少的。 第九十八章 元凶 直到尹德妃玉颈处的血水和地板上的血雨融为一体她的双目沉沉却又不甘心地阖上我才缓过劲来。 尹德妃死了她居然死了。 我的心一下子麻痹了那一瞬间没有任何的感觉。我站在钱佐的身后看着他托着尹德妃的身体伸手想去点尹德妃的穴道封住她的血脉然而颈动脉一但割破血如泉涌终究是活不了的。 钱佐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尹德妃的血液汩汩涌出直到干涸他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袍也被尹德妃殷红的血液染了个遍霎时间本就安静的南薰宫更加无声外面不知从哪传来几声乌鸦叫显得格外地刺耳。 我呆站在那总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我摸着自己的心窝感觉那里被塞了几团棉花。忽然感觉到脸颊有些冰凉伸手去摸竟然是两行泪冰凉的泪不知不觉淌出的。 “哭?你不用在这里猫哭耗子了!”钱佐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我一脸怨恨。眼中充满的怨怼是我前所未见的。 他似乎把尹德妃的死冠在了我头上。 “我……”看到钱佐对我的怨恨又深了一些我竟然一句话说不出来。是尹德妃死了但我并没有任何胜利的感觉相反心里却有了一丝愧疚。尹德妃也不过是为了得到钱佐的爱罢了。而我呢我要证明什么要了她的性命也不过是为了钱佐罢了。 同一个目的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你说不出话来了吧!”钱佐地眼睛一圈红。他的呼吸加重“现在德妃死了淑妃疯了。你该心满意足了吧?你还想要什么?想要什么啊你说啊?!朕都满足你!”他两只满是鲜血的手猛地揪住了我地衣领。额上的青筋暴露红红地眼眶里有种液体在涌动。 望着激动的他我有些茫然心中所郁积的情绪在这一刻只想爆“我想要什么?我只想让你明白。我并非你心中想的那样不堪你我不该是仇人就算戴……就算戴家有什么对不起你那也是上一辈的恩怨更何况戴家已经被你灭了满门你还想怎样?你又何必把上一代地恩怨强加于你我身上呢?为何你不能……” 我话未说完就被钱佐狠狠一掷后背心碰到桌脚差点摔倒更新最快只觉得后背生疼。我忍着痛。倔强地望着他。 “戴悠梦!你做梦吧!朕永远不会放过你!你不配拥有爱!你不配!朕从未见过比你还狠毒的女人!”钱佐冷冷的笑那笑里饱含着同尹德妃一样的决绝。他的冷笑是对我更是对他自己。钱佐的脑门莫名升起一种怨气。他眼里的恨与狠是那样的分明。 我只觉得心被揪得疼他到现在还是不愿接受我。他甚至把尹德妃的死归咎在我头上。当他在怨恨我地时候忘记了尹德妃与季淑妃是怎样对待我的。他只看到了结果。 结果是她们的死与失常和我地安然无恙。 她们终究是他的女人尹德妃说他无情可钱佐哪里是个无情地人?他地无情反映在脸上但他对她们的恩情却化作了更大地怨恨加诸于我的身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钱佐说他永远不会放过我他说我不配拥有爱!他不肯原谅我! 为什么会这样? 是尹德妃是死了她的死是一种解脱但对于钱佐与戴悠梦来说则更添了一道裂痕。我无意去追究尹德妃用死来进行最后的泄仅仅是泄还是也有意再添一笔钱佐对我的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钱佐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从阴影中走出来。 这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的。眼看着钱佐把地上的尹德妃双手托起抱在怀里看着已然阖眼的尹德妃终于被钱佐小心翼翼地往床上捧去我不禁悲从衷来。尽管尹德妃死了但她却找不到比死更好的归属。 可我呢?戴悠梦呢?为什么钱佐明明爱着却就是不愿承认就是要被仇恨给浸染着? 到底为什么?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只是想让钱佐解开心结却为何让他的恨更深了?只因为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戴悠梦有着歹毒的传统么?可他又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尹德妃明明已经承认了…… 不对不对!我浑身一凛好像一下子找到了症结的所在! 是!我搞错了一件事!我先入为主的想错了一件事!一直到最后尹德妃都只是承认她在思慕公主一事上嫁祸给我只是承认她派杀手杀我但她并没有承认季淑妃的滑胎树儿的死都是她做的都是她嫁祸给我的! 直到死她都没有承认。 她只是对我说——戴悠梦我这辈子也就只对你动了杀意。 她只是对钱佐说——哪怕你明知道她的歹毒明知道她的险恶还是毫不计较。 直到死她都认为戴悠梦是阴险狠毒之人只对戴悠梦动了杀机。 既然她已经决意选择一死就没有必要说谎话。既然要说谎干脆就把谎话撒得彻底点统统都不承认。现在只承认了一半却又是为何? 直到死她都在口口声声说我的歹毒口口声声说我不珍惜钱佐的爱…… 照这样说来季淑妃的滑胎尹德妃她顶多是散布了风声让钱佐误以为是我所为但真正杀死树儿害季淑妃滑胎的恐怕是另有其人? 一想到此我就感觉到心脏的一阵痉挛。 另有其人?难道这宫里头还有一个更恐怖更可怕的敌人么?我百思不得其解。按照道理宫里头最有权势的就是尹家、季家其他的婕妤、修容之流要么是番邦和亲政治交易而来要么就是随着尹家、季家陪嫁宫中的。一来是没有什么来头势力而来在这宫里也位份太低想要设计皇后并且能在宫里耳目众多关系复杂的情况下把季淑妃的药换得不动声色把她的贴身婢女树儿杀死想来也太不可能那么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真正的元凶的的确确是——戴悠梦! 当这个答案在我脑袋里一现的时候我差点没崩溃。但是还有什么比这个答案更合理更贴切呢?从始至终我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我身体的原主人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加上瓶儿对我说我被陷害说我原本是一个温婉的人我就更加地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幕后黑手操纵的。 我怎么会愿意相信自己灵魂所占据的这具躯体之前有过多么肮脏与邪恶的灵魂?所以我把矛头指向了季淑妃这个暗害了我多次的女人。在得知她确实怀孕的情况下我又把怀疑加诸于尹德妃身上。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搞清楚真相。 这个皇宫里实在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是季淑妃要害我尹德妃也要害我。可是我这副躯体的前主人戴悠梦她又何尝是省油的灯?想要在这宫里生存便没有一只纯净干净的灵魂! 尹德妃会伪装显出自己的端庄与大方那么戴悠梦不会吗?她的软弱与亲切难道就不是装出来的?她好歹也是戴家出来的人她的老爸戴襄她的太后姑妈会没告诉她宫中的险恶?作为宰相家的女孩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看过猪跑。耳濡目染总知道如何生存的。 她把季淑妃的孩子落了胎把树儿打死钱佐没有怀疑尹德妃便散步风声出来说是皇后所为。这宫里头的事她们当局者自然猜的明白就是没有证据。那么钱佐呢他是真的蒙在鼓里还是根本了然于胸? 我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看着钱佐的背影恍然大悟。 他懂得。后宫里的这些纷争他多少是知道的。他本就是后宫争斗的牺牲品从小生活在宫斗的环境之中他怎么会不明白无论哪朝哪代后宫的和谐都是表面上的虚伪与浮华? 所以他固执得保留着对戴悠梦的恨并非他的愚昧和对后宫的无知恰恰相反是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他知道戴悠梦所做的一切他确确实实地肯定着戴悠梦的歹毒! 第九十九章 回环(本篇完) 他不允许季淑妃的歹毒所以他把她打入了冷宫他同样不允许尹德妃的报复所以他和我合演了一出戏。可是他独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戴悠梦。倘若爱不深他也能把她当作其他女人一样从此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可是偏偏相反高高在上的钱佐爱上了戴悠梦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或许他会理解戴悠梦的所作所为却不能接受自己爱的人会是这样的可怕。更甚者他对戴悠梦的怨恨越积越深他一面不允许别人伤害戴悠梦但另一面戴悠梦却也逼着别人无路可逃。于是钱佐在矛盾中陷入了怪圈他爱戴悠梦却更恨戴悠梦。爱多一分恨就多一分纠葛不清。 哪怕现在因为我的反击我急功近利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也导致了尹、戴的悲剧非但没有让钱佐对我改观反而更加剧了他对我的恨更让钱佐无法面对我。 是啊真正伤害到钱佐的是戴悠梦。或许那个戴悠梦还做了什么事让钱佐不堪忍受吧…… 我有些心灰意懒地看着钱佐把尹德妃安放在床上轻轻地用袖子擦拭着尹德妃那张原本姣好现在却像一朵枯萎的花一般的脸庞那里被血污给沾染了。 钱佐细致地擦好把床上的被子盖在尹德妃的身上然后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好像从来不认得我一样。 “等等!”我着急地喊住他已经走到门边的钱佐停滞了一下背对着我。没有反转过来只给了一个孤冷的后背隔开了我和他。但是他的停留就像一道曙光一样。照射过来至少他驻足了!我安慰着自己。钱佐舍不下这份情的。真舍得下当初明明把戴悠梦打入冷宫就不会让她又出了冷宫成日在自己面前晃悠了。 冷宫!冷宫里出来地戴悠梦已然不是之前那个戴悠梦了啊! 我有些气喘地厉害。要让我接受自己的前身是个恶人特别是在我已经习惯地认定了戴悠梦的性格此刻又强加出来实在有些困难^小说网更新最快可是我终究不是戴悠梦我为何要承受她地沉重?她已经死了我又何必背着她的枷锁? 一想到此我便鼓起浑身地勇气深深地唤了一句“皇上。” 我从没想过原来我喊出这样一句话能如今日这般温柔。也从未如今天这般真挚和诚恳我说“我有件事想问你。” 钱佐没有说话。但他站在那没有走动。这说明他愿意等我说完。 “如果我告诉你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或许我之前是很坏。是做了许多对不起皇上的事可是。今日的我绝非安了那样的心思我只想只想……”“够了!”就在我有些娇羞和犹豫不知该如何组织下面地语言时钱佐就迫不及待地打断掉我的“告白”他冷冷地哂笑“戴悠梦你以为这样说就可以一笔勾销吗?你以为仇恨是这么容易就能消磨的吗?你的脑袋里什么时候起开始灌了浆糊?”从里到外从眼神到话语都透出一股寒意。 “我是认真的一切都从新开始不行吗?”我急急地说道有些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或者说自从钱佐从冰窖里醒来我的心便再没有平静过“戴家与钱家的恩怨早就随着皇上把戴家满门抄斩而一笔勾销。我不想计较皇上又何必耿耿于怀?” 钱佐默不作声依旧没有返转头来我看着他的后背宛转地提醒道“皇上之前地戴悠梦早已经悬梁自尽若是与皇上有什么恩怨也该随着戴悠梦的死结束了。皇上如今的戴悠梦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皇上你不明白吗?” 我说完这番话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口干舌燥地这句话是我想要说的是我现在迫切想要说想要问明白想要知道答案地。 但是钱佐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好像有所触动一般。屋子里没有声音掉根针在地上也能听见。时间静止一般我和钱佐都呆站在那没有谁再说一句话。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个护卫冲了进来跪倒在钱佐身下喘着气说道:“皇上大人们都到齐了在两仪殿候着呢!” 钱佐冲他摆了摆手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和以前没有任何地变化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出他地心思。 他说“无论你死与没死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句话说出来就像一把巨锤敲在我的心房登时被击得粉碎。 我脸色苍白只觉得胸口气闷得很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这股血腥味腐朽而让人窒息我不由泛起一阵恶心头一昏人便栽到在地上不省人事迷糊中我的心再度如同死灰一般沉沉不愿醒来。 其实我再没有如同今日这般清醒了。从始到终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自导自演。从来到越国把酷似星的泽新辰当作他开始我便把自己的热情加诸于他的身上把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强加在与泽新辰的憧憬之上。但是当我潜意识里渐渐看清楚泽新辰并非星的时候我便又被钱佐对戴悠梦的爱所深深震撼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到戴悠梦的角色当中便又把钱佐当作了另一个让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钱佐与泽新辰不过是我自己臆想的对象不过是我为了让自己找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活着的意义。 可是当我成功的移情于钱佐却非但徒劳一场没有把钱佐唤醒反而更加深了他的恨更见证了宫里又一个女人的悲剧不禁让我再度迷失了方向。当我知道真正的元凶正是我这副躯体之前的主人那么我所做的一切便更像一出滑稽的闹剧。 所有的一切我所努力的一切竟然是那么的可笑。 我浑浑噩噩地在我那混沌的意识里浮沉不起一会儿是尹德妃临死时那血花四溅的场景一会儿是钱佐冷若冰霜的面庞更多的时候是看到我自己的脸孔。 不对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我清楚地意识到那不是我!那是那个戴悠梦。她正在我的梦里冲着我狞笑。 是的她在讥讽我她都死了我却要活在她的阴影里?当我在梦里挣扎的时候忽然一下子豁然开朗我为什么要活在戴悠梦的阴影里?我便是我即便我叫做戴悠梦也绝不是之前那个戴悠梦!绝不是!我又为什么在这里承担她所犯下的孽障与孽缘? 只这一下好像一下子顿悟过来脑袋里那些污淖浆糊都渐渐被化了开去。心中所郁积的情绪也渐渐散开不愿醒来的我只听见门吱呀一声这声音是来自现实的我告诉自己。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然后是哗哗的水声声音不大好像是手拧着帕子滴水。 我努力让自己从恶梦里挣脱出来当我睁开眼只觉得一阵强光刺眼而来当我适应了光亮那一瞬间差点没了呼吸。 眼前是金黄色的床幔刺眼的光亮就是这床幔反射来的用金线绣着的图案即便在并不亮堂的灯光下还能熠熠生辉。床的另一边是连地的书架书架上搁着各式宝物上面端坐着一尊玉观音价值连城的玉观音。 这个场景怎能不让我窒息。 我记得那尊玉观音因为那是上好的美玉雕琢而成的。 这张床我睡过的。尽管只睡了一晚。 这里就是越国的坤宁宫皇后的寝宫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时代睁开眼所见的场景便和今日一模一样。 我怎么会忘记呢? 刚才进屋的是一名小巧的宫女头上两侧盘着两个圆圆的髻穿着白的短襦红的长裙让我一下子想到了瓶儿当日的瓶儿也是这样一身装扮坐在我下饮泣的。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颇有些重生的味道。只是这重生仅限于这个时空罢了。 解梦篇 第一章 痴恋 那正拧着帕子的宫女听见我的叹息,骤然回转头来,眼看着我睁眼望向她,赶紧亦步亦趋地朝这边走来,把帕子搁在我的头上,一边恭敬地说着“娘娘,您醒啦。” 我稍稍一滞,这个宫女乍一眼看去还真像瓶儿,不过她终究不是的,比瓶儿更小一些,脸上的稚嫩都写满了,看到我倒也不畏惧,只是毕恭毕敬。我额头一凉,顿觉脑袋又清醒了一些,看样子,刚才是发烧了。我把眼睛又重新闭上,算是养养神,一边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怎么在这?” 确实有些茫然,但是小宫女的回答更让我茫然,“是皇上送娘娘过来的,吩咐奴婢在这里照顾娘娘。” 我听了这话,不由睁开眼看着小宫女,她正一脸无邪地望着我。钱佐让人把我送到坤宁宫,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心生怨恨吗?难道不该把我打回冷宫? 我苦笑,罢了,他的恨与爱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又怎么想得明白,又在这里操个什么心。于是又把空洞的望向远方的目光收回,回落在小宫女身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外面有些朦胧,感觉天快要蒙蒙亮了,小宫女的眼睛冒着血丝,应该是一宿没睡。 “回娘娘,奴婢叫韩水儿,是坤宁宫外边的,之前服侍过娘娘。”小宫女尊敬地回答着。 我点点头,我对她自然没有印象。 她虽然是坤宁宫的人,可作为皇后不记得她的名字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水儿,听到这名字,我心里一触动。忍不住想到了尹德妃,尹清浅,也是如水的名字。 我又叹了一口气。对水儿道“以后我叫你欣欣吧。”欣欣向荣,这名字算是昭示着美好地开始吧。我不想再理会之前的恩怨了。 水儿点点头。乖巧地说道“欣欣记住了。” 我微微一笑,这丫头倒还真是会说话。 或许是心情好些的缘故,头不再如刚才那般昏沉,我挣扎着坐起,欣欣非常知机地把我扶起。虚弱地靠在床头。 我打量着这间屋子,眼光不知不觉又在那一面刻有“千秋万岁”地镜子前停留——,wap,更新最快那面长柄葵花镜没有任何的变化,岿然不动地站在那,好像一个超脱世外地高人冷冷地看着皇宫里发生的一切。 物是人非。镜虽在,镜中照映着的人却每日不同。我怔怔地看着那面镜子,脑袋一片空白,连额上的帕子什么时候滑下来都茫然不知。 “我睡了多久?”我下意识地揉了揉脑袋。 “有一天一夜了呢!”欣欣回答着。 我一愣,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我还以为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再看外面的天色,恐怕不是天亮,而是天黑。问了欣欣时辰。果然是地。 欣欣在一旁看着,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娘娘。奴婢去把药端来,已经煎好了。” “不用了。”看着欣欣转身就要出去。我吩咐着。发烧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要不是我操劳过度,就可能是之前恐吓尹德妃的时候,身体接触了一些高浓度的细菌,导致机体的平衡被打乱,受了感染。 无论哪种,既然烧快退了,就表示病好得差不多了。休息一会儿,等身体缓和过来,就会好的,是药三分毒,还是靠机体自己的免疫力比较好。 但是欣欣却露出为难的神色,一边说道“可是,皇上吩咐过,一定要让奴婢喂娘娘您喝药的,御医开了好几副药,奴婢……” 我摆了摆手,没让欣欣说下去。人又重新闭上眼,懒洋洋的缩回被窝里。秋冬交接地夜晚,格外地寒冷,我把双手又放回被窝,才感到手掌有了一丝暖意。 欣欣不再说话,轻轻地替我掖好被角,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门外退去。门被打开,吱呀黯然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寒气冲入寝宫,只听欣欣脱口而出喊了一声“皇上……”话还没说完,似是被人喝止一般,硬生生又把憋足的话给吞了回去。 “奴婢去看看药。”欣欣压低了声音对来人说道。 我一听到欣欣口里喊出地两个字,就觉得心口一颤,硬是想不到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钱佐,索性便不准备把眼睛睁开,继续装睡。同样是在这张床前,同样是装睡,同样是一个人进来,但感觉却是那样地不同。 我暗自苦笑,钱佐恐怕也是吧,上一次进来是怒气冲冲地。这一次呢? 好半晌,门才重新被关上,这一次我顿时感觉更加地孤单与尴尬。 我忍不住再次想到第一次与钱佐相见,是先闻其声,才见其人的。在戴悠梦这张华丽地床上,我听他诉说着对戴家的怨恨。现在,不知道钱佐进来又想说什么。 时日不多,却有些事过境迁的感慨。 我竖着耳朵听他的脚步声,缓慢却又有些轻浮,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我心里暗想,看样子钱佐是喝了酒的。 我没有睁眼,钱佐直到走到我附近也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我稍稍安心,但还是不愿睁开眼。 忽然床沿一沉,随即恢复过来,应该是钱佐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我闭着眼,但心里却是乱做一团,不知道钱佐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觉得额上一热,额上散乱着的发缕被人轻轻用手往两边拂开,小心翼翼的,不厌其烦的,掉落在一旁的帕子也被那人捏起,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脸庞,非常地轻柔,似是怕伤着我,也怕把我给惊醒。 带着酒气的热风吹拂在我的脸上,光是闻上这酒气,我都要被薰醉了。 我没敢吱声,进来的钱佐,是那个傻乎乎的钱佐?还是他的本尊?倘若是正常的钱佐,又怎么会这么温柔?可若是傻乎乎的钱佐,却又不太像。我没敢睁开眼,敬等其变。 终于,从他的嘴巴里唤出了三个字,“戴悠梦……”这一声叫唤意境深远,好像在他心底深处徘徊了许多年似的。我没敢乱动,看来此刻在我面前坐着的,是正常的钱佐。 见着他,我便会想到昨日的事,说不出的窝心。我继续装死,但钱佐那声叫唤好像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发现我的假寐。 “戴悠梦……”钱佐一声干笑,嘴里的酒气更弥漫出来,看情形,他应该是从宴席里走出来的。想必是刚刚回宫,大宴了群臣,把他的皇位算是巩固了一下吧。也正是因为他喝了不少,以他的机敏才没发现我已经醒来。 见我没有任何的反应,钱佐身子一松弛,床的重心向后一挫,他整个人应该是靠在了床尾。尽管闭着眼,但我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他幽幽道“明明想见到你,但一见到你就又止不住地生气,止不住地恨你。” “戴悠梦,从小我便认得你,从小就知道要把你娶过来做我的皇后!你必须是我的皇后,因为你是戴家的小姐,你也是我钱佐喜欢的人。”钱佐在那胡乱地说着话,我在床上听得心脏砰砰直跳。万万没料到,钱佐自幼就爱上了戴悠梦。或许他们自幼便青梅竹马,钱佐对她暗生了情愫;更或许钱佐在尔虞我诈中,有意识地接近戴悠梦,有意识地让自己爱上她。 “可是这些你都不懂,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朕,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钱佐靠在一旁咧嘴说着,不知是他今日喝的太多,还是平日里压抑地厉害,他难得找到一个倾诉的机会。我从来没有听过钱佐说这么多话,或许这两日的事发生太多,借酒浇愁,千杯不醉的皇帝却醉得不清。 “我不在乎,不在乎!只要有你就够了。”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身上,整个身子忽然就往我身上一倒,我被他一压,差点没喊出声来,“你想怎样,朕都满足你,可是你却一再伤害我,好吧,伤害吧,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靠近你会丧命,我还是忍不住靠近……”钱佐像个老妪一样喋喋不休地诉说着,飞蛾扑火,尹德妃的话看来对他确实是有所触动。 我鼻子一酸,皇家的爱太沉重太复杂,尹德妃爱着钱佐甘心为他而死,可钱佐却爱着戴悠梦,戴悠梦呢?只怕一颗心都放在了慕容楚歌的身上。 兜兜转转,任是谁都只能吃自己的那枚苦果。 只是逝者已矣,这一段痴恋中,只剩下钱佐。一个执拗的却又深陷泥淖的皇帝。 这是本篇第一章。全文共分为三篇。 解梦篇 第二章 诱魂 不知是因为屋子里多了个人,还是酒气弥漫让身体热乎起来,我总觉得这屋渐渐暖和了些。只是钱佐,他今日的话似乎太多了。酒后吐真言,想必就是如此吧。 其实钱佐潜意识里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对戴悠梦是爱,可是偏偏执拗着性子不愿承认,更何况他堂堂一个国君,哪里受得了自己最亲密的人是那样的歹毒?于是,嗜血的钱佐在清除掉戴家之后,不再伪装之下,逼迫自己认为他对戴悠梦是恨,不是爱! 于是,他一旦表达了对我的恨,便再拉不下脸来给我好脸色看。 殊不知,恨越深,爱越深。 “恨!恐怕你死了,朕才会不恨你!”钱佐的眼光还没有从我身上挪开,他有些自嘲地笑笑,带着酒气耻笑着自己,“不对不对,应该说,你死了,朕还是会恨你!恨你一辈子,直到我也死了。嗯,我也死了……”或许是身子靠着软软的床,钱佐泛起了迷糊,说的话也有些含混不清。 但我却听得真切清楚。这是他说的真心话。倘若在人前,钱佐怎会暴露他这样的一面,足见他下意识地还是无法把戴悠梦从心头挥去,还是想对戴悠梦诉说着他的痴恋吧…… 渐渐的,钱佐没有再喃喃说话,旁边却起了低低的鼾声,原来钱佐喝醉酒也会粗俗地打鼾。我苦笑。这些话,只存在于钱佐的心底,天亮醒后,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假装”恨我,刻意地疏远我。 我这时候才悠悠地把眼睛睁开。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已经酣然入梦的钱佐,颇有几分无奈和惆怅。 满身酒气的钱佐赤脸红得跟炉灶里的火一样,但是酣睡地样子却让人提不起一点劲来气恼。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长长的睫毛偶尔跳动一下,表情天真地如同一个从未走出过家门的孩子。 我支撑起自己。想要把他拨正,但碰到他滚烫地肌肤却又收回手来。 看着他那张俊秀的面孔,我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明明自己想要从他们的故事中抽身离去的时候,钱佐又跑到我这里来与我说这许多浑话电脑小说站新最快让我的心又起了波澜。 “皇后娘娘叹什么气呢?”突如其来地一个女声从门外传了过来,差点没把我吓了一跳。我回过神来,暗暗苦笑,难怪欣欣去看个药这半天都没有回来,原来是久无人烟的坤宁宫中来了个不速之客。 “越国的皇宫还真是客栈一般,任是谁,想进则进呢。”我挪了挪身子,撑着自己靠在床头,眼睛却闭上了。不用回头看,我也知来人是谁。 高心楼那酥麻醉人的声音,我哪里会轻易忘记?想想也是。之前在质子府,他听说朝廷来人。便迅速逃逸而去。终究是不甘心的,这不又想法子入了宫来。 慕容楚风格格一笑。也不知会一声,就势往圆桌边一走,拔下头上的簪子,挑弄了一下桌上的灯烛,一边说道“我让循王爷带我进来的。” 冷笑,钱和慕容楚风沆瀣一气?倒也不是什么奇事。 “慕容公子此来又是想把钱佐带走吗?这里可是皇宫,你进来容易,想带个人出去,却不见得简单。”我冷冷地提醒到。时至今日,虽然对钱佐没什么指望,可还是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吧。 慕容楚风笑道“说得什么话,我不过是来看看皇上的病怎样了。” “病?什么病?”我蓦地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慕容楚风。他此时正悠哉细致地看着自己手指尖地指甲,在灯光下,莹莹的亮。 “堂堂的越国皇帝,原来有时候是个白痴,这病还不算严重么?”他看似不经意地说,平淡地语气却更透露出这秘密背后的可怖。之前他是见过钱佐单纯时候地样子,现在钱佐已然醒来,恢复正常,以慕容楚风地聪明,哪里会不明白? 我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了外面一眼,这细节被慕容楚风捕捉到,他不禁莞尔道“放心吧,外面没人,就连钱,我也没说。要知道,你我是盟友。” 我没说话,盟友!我的盟友还真是多了。但悬着地心却也稍稍放下。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我淡淡地说着话,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他。不禁有些惊讶,自己表露出的平淡和冷静是这样的滴水不漏。慕容楚风来这里,绝不是越国皇宫免费观光游的,况且虽然天黑,但越国皇宫几番事故,早已经戒备森严,慕容楚风想必也不会在这里和我打哑谜吧。 慕容楚风顿了顿,却还是想努力占据上风,“有一件事,我闹不明白,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倘若能合作,咱们何不开诚布公的好?” “我就是我。”我森然地望向慕容楚风,话里有话。他因着慕容楚歌的原因,识穿了我不是真正的戴悠梦,但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假冒一个失势的皇后。 “那么,你不是为了血伏参,又为了什么?”慕容楚风看了我一眼,哂笑道,“不会是你爱上了这个皇帝,所以假扮戴悠梦,从而获得他的爱吧?那真是有趣得紧!”我哑然失笑,慕容楚风倒还真是想象力丰富。我没有辩解,这才是我最苦恼的症结才是。我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假扮戴悠梦,获得钱佐的爱?只是我在感受爱的时候,却又被他的恨所伤,直到现在,即便把这段恩怨放下,若是想起,还是隐隐作痛。 见我不说话,甚至脸上还现出凄色,慕容楚风便当我默认一般,肆无忌惮地击掌笑道“有趣,有趣,我只道慕容楚歌是个痴儿傻子,为了所谓的爱,不要了性命,原来这世界上有比他还要傻的蠢才!戴悠梦这个傻女人为了救慕容楚歌,嫁入皇宫,谋害这个蠢皇帝,这个蠢皇帝却还是一厢情愿地任剐任怨,现在,还有一个女人为了得到爱甘愿当那个傻女人的替身……原来痴傻之人都汇聚一处,怎就被我碰上这样好笑的事?”他说着,好像真的听了一个绝妙的笑话口技一般,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我皱眉不语。慕容楚风这一席笑语中,包含了多少故事?慕容楚歌为了爱不要性命?戴悠梦为了救他才嫁入皇宫?还要谋害钱佐的性命?这几句简单的话,究竟指的是什么?我望向慕容楚风,眼中流露出的询问让慕容楚风心满意足地一笑,“怎么,你都不知道?” 我默然不语。虽然心里想知道,但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充耳不闻才对,又干嘛去撩动那一池春水? 然而,慕容楚风显是想让我知道的,未等我催逼,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难道不好奇,像钱佐这样聪明的人儿,怎么就会有这种类似痴傻的狂躁症?”一双凤眼盯着我,直等我自己说出答案。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是戴悠梦?!”尽管明明知道慕容楚风等着我把这个名字说出来以获得满足感,但我还是忍不住呼出声来。这个答案虽然是我凭空臆猜,但却又觉得这是再合理不过的解释,倘若说钱佐被人毒害,除了戴悠梦,还能有谁。 慕容楚风笑道“就是戴悠梦!这个傻皇帝的病,我只一眼便看出端倪。”说到这,他脸上的笑收敛起来,淡淡道,“因为他和我都是一样,受了诱魂香的毒害。” “诱魂香?”我好容易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慕容楚风说的诱魂香想必就是他和慕容楚歌用来薰赶驱使身上的蛊虫所点的一种树脂。难道说钱佐的人格分裂便与这诱魂香有关?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三人的点点滴滴好像一下子被串了起来。 脑子嗡的一声,揣测中的回忆因着慕容楚风的提点,全部丰满起来—— 自从慕容楚歌在自己的亲哥哥身上下了一种蛊毒,便每日需要用诱魂香来抑制身体内蛊虫的活动。但这诱魂香却也有着扰人心智,让人免疫力下降的副作用。更有甚者,长期使用,会导致机体紊乱,分泌失调,除了可能导致精神上受损以外,还极有可能造成细胞毒素。 很多毒物是这样,并没有确定的靶向,毒性的反应因人而异。就像重金属中毒一样,有些人可能得了膀胱癌,有些人则可能是肺癌,其他的肿瘤。慕容楚歌与慕容楚风孪生兄弟,体质相尽,每日被诱魂香烟熏火燎,也中了剧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作者正版阅读!) 解梦篇 第三章 前尘 要解这种毒,却需要那棵千年血伏参。这棵被赋予了特殊涵义的人参。 于是,慕容楚歌不辞万里来到了越国。以他的权贵身份,想要结交达官贵人自然不是难事。他毫不犹豫地挑中了钱。这个在越国最得势的王爷。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慕容楚歌认识了戴悠梦。 (我慌乱的从这个故事中抽离出来,探问慕容楚风,“慕容楚歌一开始接近戴悠梦,就是为了那棵人参吗?” “是。想要得到血伏参,必须集合钱家与戴家之力。” 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果然如此,我当初的猜测便是这样。尽管不明白为何一棵人参需要合两家之力,但却更理解他们三个人故事的来龙去脉。) 慕容楚歌认识了戴悠梦。或许他与戴悠梦的西湖倾心,也是慕容楚歌早已经精心布置好的。所谓的情妾意,所谓的惺惺相惜,不过是一手导演的好戏。 恐怕,那时候的戴悠梦也知道自己要嫁入皇家的,但在慕容楚歌面前,大家闺秀的她,熟读诗书的她终究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从那时起,戴悠梦的心里便只有一个慕容楚歌,慕容楚歌却也在自己精心的布局中堕入了戴悠梦的柔情蜜意。我暗笑,又是一个钱佐,明明带着目的去接近她,可到最后却成了戴悠梦的裙下之臣。 爱情这种游戏,可是最不好玩的东西。 只是,想要得到那棵血伏参并非一件容易事,戴悠梦想要和慕容楚歌在一起,更是难上加难。当慕容楚歌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意识到自己动了真情之后。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离开。他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让戴悠梦去为自己以身犯险。 但是,戴悠梦却终究知道了慕容楚歌的病。知道了他地病需要用血伏参来救治,更知道了慕容楚歌为了不伤害自己而黯然离去的事实新最快(我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慕容楚风。这些消息都是他透露给戴悠梦的吧,包括后面地诱魂香,想必也是他提供给戴悠梦的!) 对,诱魂香。 还能有什么比爱地力量更伟大?戴悠梦要救慕容楚歌,她需要那棵人参。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据理力争过。但是以她的这颗私心又如何能让越国把镇国之宝交出来让她去救一个敌国的显贵? 但是戴悠梦没有泄气,她甚至嫁给了钱佐。 想来,这一段姻缘或许是当时的佳话,戴家的小姐嫁给当今地皇上,这是再理所应当的事不过了。可是,戴悠梦却包藏了“祸心”。她或许在想,既然是利用,那就互相利用罢。钱佐需要这段联姻来巩固实力,而戴悠梦要的却是钱佐的命! 为爱奋不顾身的戴悠梦每天晚上在自己的床头点燃了一枚诱魂香。浓郁芬芳的香气弥漫在那暧昧的宫室里,如痴如醉,床上的两个人儿在激烈地浪海里翻腾。诱魂香就像兴奋剂一般。刺激这一对男女,每一个**都是水火中的缠绵。 是。戴悠梦用了一个最笨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只要让钱佐与慕容楚歌一样。在受了诱魂香地毒害之后,告诉他治疗的法子。那是务必要惊动血伏参地。倘若钱佐有救,慕容楚歌便有得救了。戴悠梦朴素地坚持着这个做法,因为钱佐不会放任着自己地性命不顾的,为了越国也不会地。 然而,诱魂香有着强烈的神经毒性,戴悠梦在对钱佐下毒的同时,自己也深受其害,她与钱佐都同时中了毒吧。我幽幽叹了一口气,戴悠梦为了慕容楚歌居然这样不顾性命。钱佐几乎夜夜宿在戴悠梦的中宫,戴悠梦一个弱女子,产生的强烈反应比之钱佐更为明显,她的暴戾,她的残忍与多疑便是精神受损后造成的。 而钱佐呢?我忽然明白了他说的意思,其实戴悠梦的一举一动哪里瞒得过他的眼睛?他是夜夜和她睡在一起的人。诱魂香的香味特殊,钱佐怎么会闻不到呢?他即便不知道这种异香,事后也会找人查明的。 我无法想象当他知道戴悠梦给他使用这种毒物的时候,他是怎样的感觉。但若是别人只怕再不会对戴悠梦用情。然而钱佐却没有。他或许自那之后还是宿在戴悠梦的坤宁宫,他不明白戴悠梦想要做什么,他只知道,飞蛾扑火,明知道会受伤,就让他受伤好了。 但是戴悠梦的性子却越来越暴戾,她甚至把季淑妃的孩子给除掉了,钱佐不能容忍她如此无法无天,就如无法容忍戴家在越国的无法无天一样。 钱佐行动了,怀着对戴悠梦的爱与恨把戴家抄了。满门皆斩,唯独剩下一个戴悠梦。 然而,戴悠梦也自杀了。时至今日,我不知道她的自杀,是因为戴家的失势感觉心灰意冷,还是因为钱佐的悲伤与痛而内疚,抑或是自己的一种解脱。 总之,她死了,然后换来了我的生。 我苦笑,搞不好我能穿越到这个身体上,多多少少也和诱魂香有关吧。要不是这种毒物,戴悠梦的神经也不会这般脆弱,我也不容易轻易和她来了个互换。 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铜镜,在并不亮堂的屋子里,隐隐泛着青光,好像见证了一切一样,都了然于胸。 我再次想到戴悠梦的死,当初她上吊的时候,这面铜镜也是这般冷然地看着那个女人吧。 虽然她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相反,钱佐的病症却更严重了,没有诱魂香,钱佐不再受毒害,但日积月累的毒性早已经潜入了他的大脑,加上他自己思绪混乱,便有了今日的双重人格。 我轻轻叹息,看着床上茫然不知的钱佐,忘了同情。怪不得武功了得的钱佐抵抗力是如此之弱,我还当他的体质比起寻常人来说要差些,却哪里想到是这层原因。 “还有什么不妥么?”我还是忍不住探问道。钱佐毕竟不像慕容楚歌弟兄二人从小到大被诱魂香毒害,应该没有他们那么严重。 当从慕容楚风的眼中得到肯定地回答时,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若有若无地关切着他俩,“你们的毒到底是怎样?” 慕容楚风苦笑着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来,我全身神经警觉地收缩,人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却只见他把舌头伸了出来,舌苔上都是满满的白色泡疹。一颗一颗的,如珍珠般,但长在他的舌上却是触目惊心。 慕容楚风笑道“你当我为何涂这许多脂粉?不过是因为我的脸上也都是疹子。诱魂香刚开始是让你神经错乱,然后是全身痉挛,到最后却好像没有任何的疼痛,只是有些地方能化出水来。” 我暗暗吃惊,没想到慕容楚风会严重到此,这样的情况,倒像是全身的免疫系统都瘫痪了。“慕容楚歌也是这样?” 慕容楚风听我提到慕容楚歌,冷哼一声,却以一种解恨的语气笑道“他,当然也不比我好多少!”他说着,又变作了女声,忘乎所以地在坤宁宫里大笑。 我心底发毛,看着这个有些变态的慕容楚风,真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这尘世间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苦,慕容楚风这变态的性子,只怕也和诱魂香有关。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慕容楚风那张妖媚的脸,又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钱佐,心里一阵激荡。 一个恐怖的念头袭击了我,只觉得一股寒意沿着我的脑袋往下传去,肢体都要麻痹了。 慕容楚风与慕容楚歌不会也是同一个人吧?! 就像钱佐一样,神经错乱之下,也轻易患上了人格分裂的病症? 解梦篇 第四章 钱镠(上)求月票啊!!! 钵钵为自己求推荐票啊,大家用推荐票砸钵钵,把钵钵砸上首页吧,钵钵一定努力更新,晚上再送上一章给大家! 不知是慕容楚风臆想出自己把弟弟软禁了,还是慕容楚歌平白臆想出了一个哥哥。 他们都受了诱魂香的毒害,这种可能性倒也不是不存在。否则以慕容楚风一个局外人,哪里知道这许多事情?慕容楚歌也每日薰香,又怎么会没有神经错乱?倘若体质因人而异,作为双胞胎弟弟,就该和哥哥的病症不相上下。 然而,终究只是个揣测。但仅仅是猜测,却足以让我再次倒吸凉气,看着眼前那一脸憔容、乎男乎女的慕容楚风,顿觉背心有森森阴风在吹。 再看慕容楚风的时候,眼里的警觉更添了许多。但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慕容楚风却讥笑起来“怎么?吓着你了?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看着他的面孔,在昏黄的灯火掩映下,衬得是那样的妖艳鬼魅,便只觉得背后的冷汗一阵狂冒,心里想着自己怎么之前没学医学,读个精神科的博士,还可以寻这几个病人练习一下医术。我暗暗苦笑,都这个分上了,我还能七想八想。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猜想倒也有遗漏,真正的慕容楚歌应该有银月才对的。这个并没有。 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罢了,无论是慕容楚歌还是慕容楚风,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对待。这个时候。唯一不能失的,就是方寸,wap,更新最快正的戴悠梦在哪里?死了?葬哪里了?”慕容楚歌恢复了他地坐姿。一边在烛火边玩弄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话。 可是我却一下子听出了他的重点。这句话才是他此来的目地吧。我微微一笑。人若是冷静下来,很多事情都能看得更清楚。 慕容楚风之前和我说这许多话,不过是要和我套好关系,他想知道真正的戴悠梦在哪才是重点。以慕容楚风地财力和势力,想要知道什么。只怕也不难,可是他一定费尽了心思都没有找到戴悠梦的下落,也找不到我这个“替身”的底细,一想到此,我隐隐生出一种快感。他当然是找不出我的底细。 “你又不喜欢她,知道这些做什么。”我也似不经意地把皮球给推了回去。慕容楚风想不到别的法子,找地一头雾水,所以想从我这套出什么话吧? 慕容楚风一愣,旋即明白我的意图似的。走到床前,诱之以利道“说好了咱们是盟友,又何必有所隐瞒呢。你也想早日拿到血伏参救你的泽新辰,是不是?人家为你拼死拼活。你救他一命。倒也不算过分吧?” 或许是他认为我已经把爱给了钱佐,那么泽新辰这个砝码不禁弱了几分。转而攻击起我的良心。 我冷冷笑道“既然是盟友,还劳烦你把如何拿到血伏参的法子细细说来,否则你我如何合作?”泽新辰的命我自然会救。 原本我是希望凭个人之力直接从钱佐手中拿到那枚人参,但今尹德妃一事,钱佐在面子上自然与我过不去,听慕容楚风刚才的说法,想要得到血伏参,只怕也没那么容易,那么,就只剩下和慕容楚风与虎谋皮这一条路了。 慕容楚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伏在我身上的钱佐,权衡之下,讪讪一笑,道“戴皇后还真是喜欢讨价还价呢。”任是他地话多么柔媚,终究还是得妥协,“好,既然要合作,我便信你一次。”我暗笑,只怕你是只有与我合作一条路走吧。 慕容楚风说道“这血伏参的来历,不知你可听说过?” “倒是听过一些。据说是越国的太祖皇帝钱从东海仙岛上寻来地宝物,越国人深信此宝物能够保证越国国运昌隆。”我把那日听钱所说的来历又对慕容楚风说了一遍,“我所知地,便只有这许多慕容楚风哂笑道“看来你不是越国人啊?”我微笑不语,猜吧,你要能猜出我是哪国人,让我把头拿下来给你当凳子坐,我也愿意啊。 慕容楚风探不出任何口风,只好回归正题,“你这话说得是不错,不过你可知道这支血伏参地奥妙?东海有仙岛,原本只是一个传闻,但若看了那支血伏参,任是谁都会相信的。” 听着慕容楚风地话,我竟起了好奇之心。对于怪力乱神,我向来是不信的。好歹我也是马列主义的信奉者,及至穿越后,便又对此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不敢妄言。现在听得所有人都对这株血伏参充满了向往,更坚信这血伏参能治愈这许多怪病,着实让我也糊涂了。 天底下还真有这种神物么?慕容楚风提到血伏参,就像看到了生命的曙光,自顾自地描述起来,“那棵血伏参通体透亮,泛着红光祥瑞,真是见所未见。”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平日里或老气横秋,或装出一副女人的嫩音,听着让人总是不舒服。现在说到血伏参倒正常了。 我看他一脸红光,颇有几分不屑道,“天底下的奇花异草多了去,不过是一枝无色的人参,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慕容楚风笑道“话虽如此,你若是听了这其中的故事,只怕便不会这样认为了。” 我不再争辩,任他说下去,“当初钱的王妃害了大病,钱访遍名医,花了无数金银,就是治不好。只是这钱一颗心都吊在这王妃身上,说什么也不肯让王妃撒手离去。求医不得,便不由往那仙家道术上靠去。钱于是便开始转求道家方士,方士告诉钱东海之上有座仙岛,仙岛上有着虚无缥缈峰,若是能登上那山峰,便能见着仙子,若是机缘巧合,仙子说不准也会赐些仙丹妙药。” “所以钱就自己去求仙丹了?”我心里一惊,虽说这越国的太祖皇帝钱爱王妃值得称道,但这样迂腐,病急乱投医,还真不像是一个打江山的开国皇帝所为。 解梦篇 第五章 钱镠(下)求月票啊!!! 好容易找到一家可以用u的网吧,恩,答应大家要送上第二章,就得做到。呵呵,希望喜欢本书的把推荐票给我哈。钵钵在此拜谢各位啦。 慕容楚风继续说道,“江湖术士大多是骗子,当初秦始皇让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去东海寻仙山便没有结果,恐怕也是被徐福骗去海外逍遥快活去了。钱请的方士想必也是打算从越国捞一笔自个儿独自享乐。”我心底暗笑,慕容楚风不愧是生意人,倒还精明。 “谁知道钱当了真,更等不得方士出外访仙山,便携了奄奄一息的越王妃,坐上海船,领了一众宝船出海寻山去了。那方士想来也不过是为了骗钱,到后来却做了钱的开路先锋,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慕容楚风一说故事上了瘾,见我听得入神,更是得意,越说越有劲了。 “据说当初越王妃在海上漂泊了数日,已然陷入了昏厥,只是东海茫茫,不见水端。钱等人粮草危急,那方士却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钱到此时也意识到那方士不过是一江湖骗子,一怒之下,便将方士杀死。说也奇怪,就在他们准备回航的时候,他们真格看见了一个小岛。”慕容楚风说得如同亲见,这段几十年前的旧事也能被他挖掘出来,看来他还是颇费了几番功夫。 “小岛上有仙女么?”我居然问了一个这样白痴的问题,问完我自己都笑了。 “见没见着仙女,我不知道更新最快我只知道,越王妃从那回来。病竟好了。” “是血伏参的效用?” 慕容楚风点点头,“不错,据说钱陪越王妃在岛上住了一个月。把一棵血伏参分成数份,连着服用了一月。病从此便好了。你说这血伏参不是神物么?” “血伏参有几棵?”我没有回答慕容楚风这个问题,而是另外问道。既然越王妃服用过血伏参,那血伏参想必不止一棵,怎么现在有这许多人来你争我抢。 “仙岛上有几棵,我不清楚。只是钱为防止越王妃旧病复发,又带了几棵回来。”慕容楚风似料到我会问为何只剩下一棵,干脆一股脑儿说完道,“钱回来之后,他的老母亲生了一种怪病,也是延请名医不得结果,钱便斗胆给他母亲吃了一棵血伏参,竟然也治好了,直到六年后才无疾而终。”说完。慕容楚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怔,忍不住问道,“她们都害得什么病?” 慕容楚风摇摇头。笑道,“倒不是血证。只是越王妃成日腹痛不止。恶心呕吐,据说到后来吃不下任何东西。几乎成了个骷髅美人。至于越太后,则更是可怖,浑身刺痛,发热腹水,御医们看了都个个束手无策,说是非神仙下凡不能救。这绝做不了假!”或是怕我不信,慕容楚风说完之后重重加了一句话。 看他认真的样子,却也容不得我不信,慕容楚风地情报该错不了吧。 “更奇特的是,后来越国天降奇灾,越国的一个乡郡闹了瘟疫,死者成众,当时钱下令封县,却非但没能阻挡瘟疫,还让瘟疫更加横行,一时间饿殍遍野,越国何曾有过这样地情形。” “莫非也是血伏参把这场瘟疫给除了?”我的眼睛瞪得大大地。 慕容楚风点头,幽幽道“钱也许是孤注一掷,除留了一棵血伏参外,便命人将剩下的血伏参都熬成了汤,给染了瘟疫却又病情不重的病人喝,一人一碗,居然也都治好了。你说这血伏参不是神物是什么?”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事?!”我不由奇道,眼睛里放出光彩。若真有这种灵丹妙药被我找到,我拿个诺贝尔奖也是理所当然了吧?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蠢蠢欲动,看来读了二十多年的书,终于还是把我的脑袋给坑杀了。潜意识里还是想搞搞科学…… “天底下地事,无奇不有,只是这血伏参,天底下也只剩这一棵罢了。”慕容楚风说着有些泄气,“不过,你也知为何这最后一支血伏参会被越国奉为国宝了吧?” 我默然不语,血伏参既救了百姓的性命,也救了越国,而对于钱来说,又救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和自己的老母亲,这最后一株血伏参,想来是意义深重的。钱不把这最后一根血伏参当至宝藏好掖好,还真是出鬼了。 “为什么不去那仙岛再找找?之后再没人去那仙岛么?”既然钱能寻回许多棵,他们自然也能。只是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谈何容易?钱当初撞见所谓的仙岛”不过是机缘巧合,要慕容楚风在几十年后再去寻找,实在不现实,大海茫茫,为着一个特定的目标出航,实在比随意地漂摇要困难许多,而那些随钱出海过的老人只怕早已入土,即便活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吧。 果然,慕容楚风听了我这话,露出一丝苦涩地微笑,“你当钱没有再去过么?他的海船直到他死,都还在海上漂着,可是能遇着仙山也不过是一段奇缘,再寻仙山便是痴心妄想。连去过的越船再去寻找都毫无结果,你认为后人能有如此好运么?” 他说着,低头不语,嘴角含着一丝无可奈何地苦笑。 或许慕容楚风也尝试过,以他,不,或许应该说,以慕容楚歌的财力,几艘海船算不得什么,可是大海茫茫,上天并没有给他同样幸运地经历。 缘分,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地罢。 我心里想着,不知有关这血伏参的传说究竟是真地还是假的。我淡淡一笑,“所以,如今就只剩下一个法子,就是找到最后一支血伏参。” 解梦篇 第六章 下毒(上)多点月票吧 继续来网吧传一章,大家记得给钵推荐票啊,这样我才有更多的动力更勤奋的码字啊,晚上如果找到网吧再传一章! 容楚风点头,“这最后一支血伏参,天底下能拿的只有钱佐与戴皇后你!”他说得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我?和钱佐?”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钱佐,这倒是个新奇的说法,“愿闻其详。” 慕容楚风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说道,“那个钱自命是个风雅的家伙,更是一门心思炫耀自己与他王妃的情爱,哼,情爱,他当自己是唐玄宗么?别人深以为耻,他倒以痴情为荣了。他非要说那棵血伏参不仅是越国的至宝,也是他与王妃情爱的见证。于是将那宝物放在了一处地方,非要合自己与王妃之力才能去到那里拿到血伏参。先前慕容楚歌还不信,但他找遍了整个皇宫,也一无所获,却也不得不信。” “合他二人之力?”我奇道,“可是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容楚风不慌不忙地解释着,“他们不在,但你们在啊。我听说,钱的王妃死了以后,钱就把这个去法郑重地告诉了他儿子钱元以及他的皇后,也就是钱佐的老爹和嫡母。这个老糊涂甚至还让他儿子子子孙孙传递下去,非要皇帝皇后二人合力得到。哼,别人传的都是稀世珍宝,他倒好,自己弄出奇怪的名堂还让子孙当宝……”慕容楚风带着一脸的不屑数落起来——,wap,更新最快 我暗笑不语。没想到越国的太祖皇帝还有恋物癖。金日和银月也是他毕生追逐地东西。他临到死也没有凑齐这两样宝物,倒是自己硬生生造出宝物以及藏宝物的地方。还世代相传…… “有些意思。”我哑然失笑,看慕容楚风难得的一脸认真。只好回归正题,“所以。钱佐地父亲去世之后,应该也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钱佐和戴皇后,对吧?” 见慕容楚风没有说话,我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可惜。戴皇后死了。” “但是她怎么死的,尸身在何处,你很清楚。”慕容楚风喋喋不休说完那一大串故事之后,却又恢复了他惯常地皮笑肉不笑。半男半女的声音,听着怪别扭。 “那倒不见得。”我挪动了一下身子,被钱佐一个大块头压了半日,两条腿都麻痹了。 慕容楚风脸色不禁一变,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那表情好像是我耍了他一般。他强忍着怒,压低声音说道“戴皇后未免有些不诚,我把这血伏参的来龙去脉都说与你听。戴皇后还要隐瞒,这就是合作么?” 他声音里透着一股焦躁和愠怒。 我莞尔一笑。“慕容公子别动怒。我说得句句是实话。真正的戴皇后在哪里。又去了哪里,确实不是我份内知道的。”戴皇后早就一缕香魂离开了这世界。是去了阴间,还是像我一样也穿越了,我当然不知道。 看慕容楚风笑里藏着刀,我都想说,要不我立个毒誓? 慕容楚风冷冷一笑,说道“天底下敢糊弄我地,没几个人。”话说出来还是一样的妩媚和温柔,只是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即便是替身,但冰经门的势力,却实在不容小觑。 他在要挟我。我明白。他想从我这里得到戴悠梦的消息,刚才那么多废话,一来是用血伏参的消息与我做交换,二来却示以友好,面子上不难看。事实上,他可能有另一手的准备,就是以昏睡中钱佐的性命直接逼我说出答案。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以慕容楚风的无情和狠辣,要是我没了利用价值,只怕死得更快吧。 我于是回以冷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以慕容公子地实力,即便我侥幸得了血伏参,你要抢去还不是小菜一碟?”我端坐着不痛不痒地迎上慕容楚风的目光,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现在当然不会动我。 在他心里,我恐怕是找到真正戴悠梦的唯一知情人,或者说,是他目前能找到地知情人。这是我借以保命的筹码,悬念在那,命才能保得住,慕容楚风才不会轻易有所动作—— 除非他不想活了。 然而,慕容楚风却也有着另外地心思。 我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让真正地戴悠梦消失不见,那么我背后是否又有着一个可怕的势力或组织,他看我地眼睛有些闪烁,笑容有些牵强,他在揣测我背后有多强大吧。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问,“你真的只是因为爱钱佐,所以要假扮戴悠梦吗?”漂亮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犹疑不信。 或许这个他为我编造的借口连他自己也不信吧。 这样也好,他越是有所顾忌,越是不敢动我和钱佐。 我往酣睡中的钱佐那瞟了瞟,刚才被我挪动了一下,本来半侧着的身子,现在仰面八叉地躺着,大开着嘴巴,没了酣声,但一看就是入了熟睡状态。熟睡中的钱佐总让人生出一种留恋的感觉。那一瞬间,我似乎有种错觉,倘若他以后就这样一直睡着该多好。 只是微微的错愕间,我已经转向慕容楚风,对着他那张比钱佐要精致绝美的脸,心里却是发毛。 我稍稍定了心,深深吸了一口气,主动说道“慕容公子,不是小女子多心,更不是不诚,只是慕容公子恐怕也有所保留吧。” 慕容楚风冷笑道“哦?我又有什么保留?”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显然对我有所不满。似乎他刚才说了一大堆话都付了东水。 解梦篇 第七章 下毒(下)呼吁一下月票吧 我嘻嘻一笑,算是缓和气氛,一边说道“慕容公子当初劝我为你找血伏参,是告诉小女子那血伏参可以救辰王子的病。只是,刚才小女子要是没听错,慕容公子说得是钱用一棵血伏参救了王妃的性命,救他母亲的时候,也用得是一棵血伏参,如今,要救的是你和辰王子两人,当今世上只剩下一棵血伏参,真的够么” 慕容楚风尽管面色不改,还是被我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他刚才兴之所至,说得高兴,恐怕忘了在这上面也小小修饰一番,如今却露了底。 我趁势道“只怕,慕容公子的小算盘是利用我替你拿了血伏参,然后独吞了吧?”我也不知自己是作何打算,只是窥见了慕容楚风的小心思,禁不住就点破说出来,试试他的反应慕容楚风这个变态,我可不想救他。他人也精明,我当面说过不会给他血伏参,料想他也放在心里,如今索性挑破。 慕容楚风这时候却不再惊诧了,而是拍手笑道“果然聪明!不错,如果那血伏参只是一般大小,我自然会先救自己。不过,钱留下的那棵血伏参,却是最大个的。要救两人,应该不成问题。” “是吗?”我笑吟吟地向着他,“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慕容公子,这血伏参,我定然会想办法寻到的。” 慕容楚风淡定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迷人又释然的笑容,“好,如此甚好更新最快”我正不懂,他刚才明明是想以钱佐的性命要挟我。从我这里得到戴悠梦的消息,怎么一下子就又好像全不在乎,是真地只想得一半血伏参?还是惧于我背后可能存在的“神秘”背景?还是…… 还没等我想明白。就见慕容楚风的笑灿烂若阳光,手指甲轻轻挥动了一下。那一瞬间地动作让我心里一沉,然而也只来得及一沉,连脑袋都转不过来,只是知道,他那一挥手便是要对我下手了。只是手中捏着的是暗器?飞镖?还是毒药?我还没来得及想。 我所能做地,就是瞪大两只眼睛望着他,一动不能动,我看到他的脸上现出一股狞笑,狞笑里的得意说不清道不完,可是这狞笑好像只猖狂了一会儿,就迅速冻结起来,然后被莫名而来的惊诧和羞愤取代,一张秀丽的脸庞几近扭曲。 我茫然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地变化,而他刚刚挥动的手却僵硬在那。我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眼前赫然多了一只手。不偏不倚挡在我面前,紧握成拳。似是捉住了什么东西。 旁边一个横倒的人伸出了他的手臂。我的一颗心简直都要跳出嗓子眼 钱佐……是钱佐救了我么? 那一刻,我忘记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百感交集,原来,每次在我最危险的时候,能够不顾一切救我的,就是他!即便他睡着了,即便他醉了酒,只要我有危难,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伸出他的手!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怦然心动呢? 我望向钱佐,眼睛里升腾着一股雾气,夹杂着地,更是一股暖流。然而当我看向他的时候,却是哭笑不得和惊愕不已—— 他依旧闭着眼睛。他甚至身子还是躺在床上,仰面八叉,只是把一只手伸在我面前,这动作看起来竟有些怪异,不,是有些滑稽。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这样一个架势的钱佐,真想笑出声来,似乎完全忘记了慕容楚风正在我面前“包藏祸心”,只是这一念头瞬间又被其他想法给替代了。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被他耍了?钱佐这是在戏弄自己么?自己和慕容楚风地谈话是否全数被他听了去?甚至于他根本就是装醉?抑或…… 但是当他终于从睡梦中挣脱出来,睁开一双清澈的眼眸,投向我一个灿烂但又饱含深情地微笑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被他这双眼所羁绊住。 是,这个人,即便自己喝醉了酒,即便自己酣睡之中,也会在灵台保持一丝警惕和清醒,时刻提防着我有什么不测,总是能在最千钧一发地时候救下我的性命,即便我已经理清楚我与钱佐地关系不过是镜花水月,我与他不过是对方眼中的一个心理上的慰藉,我已经要彻底撇开这层关系,可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心里头的那点萌动。 萌动,总是在不该来的时候又再次出现。 我叹息了一口气,看向钱佐,这是那个傻钱佐的一双眼,干净纯洁,如同我每次见到的一样。我不禁会想,要是钱佐会一直保持这样的一双眼该有多好。可是,那双饱含爱意的双眼所看到的只是我这副皮囊吧? 他在对我笑了,不,是对着他梦中的皇后,梦中的悠梦笑吧。 这样一想,却又再次浑身冰凉,再看钱佐的时候却也没那么多情愫,只是把眼前的雾气都逼入了眼角。脸上不由挂上了苦笑,仔细想想,事实如此,钱佐再如何,他所陷入的情爱又与我有何干?我始终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我重重吁了一口气,重新正襟危坐,胸中的郁郁被排挞出去。眼睛却也从他的身上收回,望向桌边观望的慕容楚风。 或许是得不到我的目光,钱佐也坐了起来,却一再望向我,伸开手掌,把手中一颗黑色的药丸暴露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从钱佐手里拿起药丸,却不理会他,而是向着慕容楚风然一笑“慕容公子这是何意?是要给小女子下毒?从而让小女子甘心为慕容公子寻到血伏参么?”第一次冲击推荐票啊,大家多下,谢谢了 解梦篇 第八章 钱倧(上) 眼角余光扫过,旁边的钱佐并无半点异色,倒是慕容楚风眼里闪过一丝杀机“谁让戴皇后你太聪明了,想要这血伏参,不费点心思,只怕我今日是给他人做嫁衣裳了!若是吃了这颗百补丹,你我都安心合作,岂不是快哉。以后你用得着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慕容楚风话里透着玄机。用着他的地方确实是多,就凭他的实力,倘若得罪了,真的鱼死网破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他对我客气,也不过是要利用我罢了。 慕容楚风果然不是吃闲饭的,如今我公然忤逆他,不肯说出戴悠梦的下落,自然让他心生不忿。恐怕普天之下,他所忌惮的便只有慕容楚歌一人,王侯公子,商贾官吏,都要敬让他三分,看看钱对慕容楚歌的恭敬和忌惮就知他有多么的霸气。 可是现在,我却在和他公然唱反调,他问戴悠梦的下落,我不说;他问我的来历,我还是不说。只是,真相又岂能为他所知?那颗所谓的百补丹我又怎么能吃下肚去?以慕容楚风的狠辣,我为他找了血伏参,非但救不了泽新辰,最后只怕自己也要搭进去性命。 我才没那么愚蠢,这样的买卖,不值! 我暗暗咬紧牙关,好,既然我有利用之处,就不如让慕容楚风再忌惮几分! 片刻之间,我也想不出什么计策,既然慕容楚风要血伏参救命,即是怕死,既然怕死,那就会有忌惮! “哈哈,电脑站新最快”我不禁笑出声来。“慕容公子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么?”现在仗着有钱佐在侧,我倒也不怕慕容楚风痛下杀手。“慕容公子自恃是用毒高手,可知小女子也善于用毒?小女子不敢妄自托大。慕容公子要给小女子下毒,小女子不见得能解了此毒,只是,小女子若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公子你,呵呵,恐怕也不见得躲得开!”我迎着慕容楚风的眼神看去,他与我对视着,眼里的杀意起了又隐去。 我的“厉害”,他其实也见识过的。在戴家旧院里,能够吸引无数蜜蜂前来把一张香帕徐徐托起,更能在毒手药王面前,让一堆食盐瞬间变作了毒药。这一些奇事,只怕慕容楚风自己永远也想不明白。 当时,他或许还抱有一丝玩乐之心。可如今,一旦和我对立。这些则是我战胜他地筹码。看得出来。他的眼中闪过忌惮之色。 我不禁有些洋洋得意,拽着钱佐的手。从床上走落下来,笑盈盈地对慕容楚风说道“现在夜色正好,慕容公子还是早些出宫去吧。之后地事,就由小女子代劳。” 慕容楚风冷冷一笑,说道“天底下,敢和我对着干的,恐怕就你一个!”眼里满是不甘心和厉色,“我再问你一次,这颗百补丹,你吃倒是不吃?”他说着,手里又多了一枚黑色地药丸。 我森然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吃可以,但是不是今日,既然是合作,就没有理由我受慕容公子控制的道理,我若吃了慕容公子的毒药,慕容公子也得吃下我所制的独门补药。”我当然没有什么补药,毒药有是有,不过一吃就要人命的,又哪里有什么解药。这样一说,也不过是威吓一下。 果然,慕容楚风这个贪生怕死之徒自然是不乐意,他眼中闪烁地光芒似乎在说,我的命是如此的金贵,又岂能和你相提并论。 慕容楚风眼里头的杀意越聚越多,终于以狂笑的形式爆发出来,这笑声刺破夜空,只怕坤宁宫外也能听得见。 我心里一凛,不知道这个变态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此时也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等他说话。 “我这辈子,最恨就是受人要挟!我给你吃百补丹,是看得起你!”慕容楚风冷笑道,“想要让你们乖乖把血伏参交出来,又哪里只有这一条路走!” 他话音刚落,还未等我明白过来,就霍地一起,电光石火般就冲到了我的面前,两只白玉手在昏黄的灯光下交错迭出,与动人的影子交叠在一块,让人眼前一花。 旁边的钱佐哪里容得慕容楚风在这里撒野,他轻轻一扯,我已经退至他身后,他一句话不说,就迎了上去,和慕容楚风又交战起来。 对于武功,我虽不了解,但却看得出来,我所见过地这些人的功夫之中,应该属钱佐的最好。或许慕容楚风与钱佐也相差无几,但钱佐身上有着一股浑然天成地霸气,威震天下,是慕容楚风这种小人所不能比的。慕容楚风不过是玩阴招玩心机较厉害,和钱佐斗武,只怕占不了太多地便宜。 上一次钱佐赤手空拳,大病初愈,尚能和慕容楚风打成平手,这时候仗了几分酒气,力道与狠劲上又更胜了几分。慕容楚风这时候突然对钱佐下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禁有些隐隐地担忧,直到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我才顿时明白过来慕容楚风地意图。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升到了头顶,我差点没被这股寒意给冻僵! 进来的人是钱!他刚才想必就一直徘徊在坤宁宫门外,负责替慕容楚风望风,不被人发现。慕容楚风之所以大笑,之所以打斗,不过是想用声音吸引钱过来! 他想让钱看到钱佐这样痴傻地一面!他想让钱知道他的哥哥,堂堂的越国皇帝原来是一个疯子!一个狂躁病人!钱本来就觊觎皇位很久,如今要是知道钱佐是这样一号人,肯定更不甘心屈居其下,把越国的大好江山交给一个病人手上!任是谁也不会甘心。 倘若不止是钱看到,倘若越国的满朝文武都看到,倘若越国的老百姓都知道的话,钱佐,他还能稳稳当当坐在他的宝座之上吗? 55,为啥推荐票都没有涨了…… 解梦篇 第九章 钱倧(下) 不仅如此,只怕越国动荡,到时候北边的晋国已然被契丹所灭,人心惶惶的越国又哪里受得了契丹那些野蛮人的一击? 天那!我如何不会冰凉到底。慕容楚风这一招实在太狠毒了!到时候他根本就不需要忌惮我,他有越国的大好江山在手做要挟,天底下还有谁会不买他的帐?不忌惮他?不仰视他?莫说是我,只怕钱佐也要亲自去为他把血伏参给找回来。 我望向慕容楚风,打斗中的他,却也正好拿眼睛看我,四目相接,一个人的眼中闪着精光得意,另一个却是满是羞愤。 好一个慕容楚风!我暗暗咬牙,拳头捏得紧紧的。 现在钱进了屋子,在他眼里,只见钱佐和慕容楚歌斗在一块,不禁讶然,差点就脱口而出说道“皇兄,你怎么在这……” 他自然没想到醉酒后的钱佐会到此地,要是知道钱佐比慕容楚歌早先一步进了坤宁宫,他自然不会让慕容楚歌进来,眼线虽多,钱也有走眼的时候。 钱一脸苍白,此时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慕容楚风刚才看我一眼,不禁分了心,在奋力杀敌的钱佐面前卖了一个破绽,被钱佐一击,人往后退出丈许远。 钱赶紧冲上前,拽住钱佐的胳膊,实际上却是把慕容楚风挡在身后,灵机一动,对钱佐说道“皇兄,你大病初愈,这种逆贼,由臣弟代劳就是。” 钱佐有些茫然地看着钱,电脑站新最快可是脑袋突然一痛,两只眼睛冒起了金星,本来就酒气未散的钱佐两只眼珠子往上一翻。人就往地下倒去。钱更是脸色一白,却只见我拿着一个大花瓶站在钱佐的身后。一脸着急却又“情真意切”地对钱说道“还请循王早些带慕容公子出宫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不得不承认,当我看到钱出现的时候,脑子里有那么一下想过让钱佐和钱合力把慕容楚风干掉的念头,慕容楚风非死不可!今日恐怕也是杀死他地绝好良机。在皇宫之中,慕容楚风是客,钱家是主场作战,正是天时地利。 可是,当看到钱拦在受伤的慕容楚风面前,我便清楚地意识到此计不通。 现在钱佐根本还是个混沌儿,我要是让钱佐趁机杀了慕容楚风,只怕适得其反,搞不好被慕容楚风反客为主。倒逼得钱干脆篡位登基,反正钱佐消失了这一段时间,他恐怕在朝中也很有一批者。真要是狗急跳墙,酿成不能挽回的局面。却也不是我能一力承受地。 所以。那一刻,我什么也没想。只知道不能让钱佐的这个秘密暴露出来。不能让钱知道。此时地钱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但很快又明白过来,在他眼里,后面受伤的就是戴悠梦当初的情人慕容楚歌,或许我是真情流露,抑或我是按照与他的计策假意向慕容楚歌示好,故而出手相救。 只要钱没有当面见识到钱佐的病态,慕容楚风即便说出来,也顶多只能让钱半信半疑。 钱此时地脸上不禁现出一副感激之色,“悠梦,呃,皇后,……”在慕容楚风面前,曾经夸夸其谈的钱竟然不知同我说什么好。 我讪笑道“王爷不必多说,皇上这边由我来善后便是。”我再看了钱身后的慕容楚风一眼,他正冷冷地看着我,捂着胸口,估计多少受了点内伤。 “慕容公子,不如先回去养伤吧。”看着他那一双眼睛,我的心里上下忐忑,刚才只顾着不让钱知道钱佐的秘密,却忘记了慕容楚风想给我下毒一事,如果他现在再对我痛下“毒手”,钱只怕也不会救我的。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却不敢在气势上表露出来,忽然瞥见钱想过去把慕容楚风扶着,不禁心生一计,对钱俏笑道“王爷,慕容公子就劳烦你代为照顾的。要知道,你和钱佐兄弟二人,我都在乎的,不想你们伤了和气。所以,王爷快些带慕容公子出宫吧。” 钱身形一滞,看了我一眼,波光荡漾,似是掺杂了几种滋味,好半晌才对我说道“你不怪我?”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此时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怪他?我一愣,差点忘记了。是,我前不久还去求他替我把毒手药王找出来,他慑于慕容楚风地淫威,没有帮我,后来还是瓶儿把他打倒,我才出来的。过了这些天,我倒把这岔事给忘记了,没想到他耿耿于怀,怪不得看我的眼中始终有些愧色。 我苦笑,钱,我有什么好怪他地站在他的立场,却是再正常不过。既无希望,自然不会失望。但反应到脸上,我却表现出心有不忍,似是对钱这般愧疚十分疼惜“王爷,悠梦又怎会怪你呢?”双眼射出地光芒在他地脸上宛转留连,但钱却把我的眼神避过了。他闪烁躲避地模样,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钱闹不明白,后面冷眼旁观的慕容楚风也给闹糊涂了。他定然以为我和钱也有一腿吧? 我心里冷笑,只要让慕容楚风以为钱也对我有情,他就不敢在皇宫里对我下手,以他现在受伤的功力,和钱相斗,也不可能在瞬间占得上风。 果然,慕容楚风眼中的那股杀气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笑,他的笑总是让人心头悬了一把刀“戴皇后,今天咱们就算了。不过,好戏在后头!” 他称呼我为戴皇后,他说今天这事就算了,那么也就是说钱佐此事,他暂时不会告诉钱。我吁了一口气,不过他说的好戏在后头,又是指什么? 我浑身一凛,外面的寒风吹进屋子里,让人发颤。 慕容楚风和钱走后,我把房门关好,看了一眼地上昏沉的钱佐,百感交集。桌上的烛台已经燃到了尽头,在红蜡中飘摇的火苗,忽明忽暗,就像是我的明天,钱佐的明天,以及越国的明天……推荐票给钵钵么,555,伤心。希望能再涨点吧,钵钵的点击高,可是票票少…… 另外,帮晚晚广告一下《家有妖夫》,书号是77,前面有投票链接。 解梦篇 第十章 军情(上) 我睡倒在床上,把一床被子分给了地上的钱佐,不禁有些寒冷,加上心里有很多事,之前又睡了许久,我愣是睁着眼盯着床幔看了好久,直到桌上的烛火终于熄灭,我还是没有丝毫的困意。 关于血伏参,关于慕容楚风,还有钱佐,这些人和事在我的胸中几乎要燃起烈火,直感觉我自己要被这些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给灼烧了。 这件事我注定要插手的,但是慕容楚风临行时的那一句话,又让我忧心忡忡。他定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会采取什么法子来报复我和钱佐呢? 今天要是钱没有出现,钱佐会不会把慕容楚风给打倒?要是直接把慕容楚风杀掉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想杀慕容楚风?恐怕没那么简单,他若是知道我对他动了杀机,以他变态的性子,万一没杀掉,不知会有多么可怕的事情,只是,无论如何,以后恐怕很难碰到轻易把慕容楚风杀掉的机会…… 如此混乱无序地想了一个晚上,直到拂晓时分才终于慢慢入了梦乡,正迷糊间,却感觉到身子骤冷,两只手不由环住了手臂,却听见有人粗声叫着我的名字,话里带着一股怨气,我蓦地惊醒,醒来就看见钱佐那张紧绷着的脸。 再看身上,是他把我盖着的被子给揭了开去。 他对我忿忿地说道“戴悠梦,你给朕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眼睛有些痛,想来是睡眠不足ww,更新最快估计两只眼圈都是红的。“干什么?不知道我会冻着么?”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只短暂出现过的傻钱佐又消失,我就心里不爽,忍不住对钱佐也加大了几十个分贝。 谁知道钱佐听了我的“雷霆大怒”。并没有辩驳,居然把被子又重新往我身上一掷。虽然没有说话,但动作实在太清楚明白了。 我差点没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近视到三千度,钱佐居然还知道怜香惜玉,不是,是怜惜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他地脸色还是不大好看。更加不屑于用正眼看我,而是冷冷道“朕倒要听听你的解释。” 解释?我一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地下一眼,笑道“哦,昨晚上你自己喝多了酒晕倒在地。你太重了,我搬不动你,所以就没扶你上床休息。” 说完再看钱佐,却听他鼻子里一哼。头忽然调转,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我,想要看穿我背后地谎话。 我一呆。心想他应该不至于知道什么,于是又理直气壮地用眼神把他给顶回去。咬紧牙关道“你别不相信。你自己喝多了酒,跑到坤宁宫里来。我没那么大的能耐能把你绑到坤宁宫!”他定然又怀疑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坤宁宫吧。钱佐脸一白,他当然能明白我说地是事实,前一天晚上还当着那么多御林军的面,否定掉我,数落我,现在却自己喝醉了酒不知不觉跑来这里,他一定心里特别扭吧。 一想到此,我不禁有些好笑。 谁知钱佐却又迅速恢复惯常的冰冷,踱步到桌边的圆凳坐了,一双眼依旧没有从我的视线上挪开,似乎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捕捉我心思地瞬间。他说,“你知道朕指的什么,昨晚上,钱。” 他话一出口,立马就把我吓了一跳,强撑的心思顿时荡然无存,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钱来过这里?那么昨天晚上难道根本就是他?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傻钱佐?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探问道“皇上你想说什么?” 钱佐眼里精光一闪,说道“这么看来,钱果然来过这里?戴悠梦,你是不是该收敛点。要不是看你……” “看我什么?”我脱口而出道,心里却稍稍放松,看来钱佐并不太清楚昨晚上的事情,否则他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在他眼里,倒好像我只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似的。或许他在被我脑袋敲晕的瞬间,看到了钱的样子,所以隐约有些记忆吧。 “看在你病没好,朕就把你送回冷宫去!”钱佐说出话来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我一时哑然,心里想着血伏参的事,却不知找什么借口问钱佐。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欣欣走了进来,看到钱佐在我房里,顿时一愣,赶紧跪倒在地,说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就在厨房里睡着了。奴婢该死……钱佐眉头一皱,朝她挥了挥手,“快去把药端来。” 欣欣见钱佐没有怪罪,已然是万幸,赶紧又撤了出去。倒是钱佐,满腹狐疑地看着我,恐怕他心里是越来越糊涂,昨晚上地坤宁宫里处处透着一股子邪门,他不禁又返转头,看着这间房间,似乎隐约有着打斗过的痕迹。 他转向我,眼中的厉色更甚了一筹,我正想着该怎么和钱佐说,却听外面有一个阴阳怪调地声音响起,对着里面说道“皇上,三百里加急快报!” 尽管是太监的声音,但声音里却透着急促,钱佐一愣,似乎许久都没碰到过这种事,越国已经平平安安过了许多个春秋,周围也都是相安无事。 钱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对外说道是就听见那太监高声朗道“耶律德光亲率辽军南下!” “什么”饶是一向镇定地钱佐此时也忍不住脸色大变,甚至会失声说出话来。我心底一沉,没想到钱所说地果然是真的。契丹真地开始对晋用兵了! 看样子,钱佐倒还不知道这件事,也难怪他会这般惊讶了。也怪不得昨晚上钱的神色有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钱进来却变得畏畏缩缩,恐怕也是跟此有关吧。要是再前进点,钵钵晚上再去网吧更新一章哈。 解梦篇 第十一章 军情(下)55,月票不涨了…… 我叹息了一口气,此时的钱佐再顾不得和我纠缠那些鸡毛蒜皮的问题,契丹南下,晋国一旦被灭,唇亡齿寒,越国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钱佐的脚已经抬了出去,推开门接过那太监手上的布帛,再不返头,大步流星就出去了。国家大事,终究是一个皇帝的首要任务。 我的心渐渐放下,却只见门口人影一动,却是个小太监探头进来,我好奇道“你是?” 那小太监看到我坐在床上,赶紧低头行礼,一边说道“皇上让奴才过来告诉娘娘,记得按时喝药。” 我一愣,直到那小太监消失在视线中,酸涩的笑意才渐渐浮上脸庞……宫,不止钱佐没有来,一向可以在皇宫里自由出入的钱也没有踏入坤宁宫半步,或者这样说,除了欣欣,我再没在坤宁宫里看到第二个人影。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躺在床上养病的我,甚至怀疑钱佐是不是把这里辟为第二个冷宫,把我软禁在其中。只是或许是那天晚上分了一床锦被给钱佐,更着了凉,原本都已经病愈的我,却又有些发热,整天恹恹的,坐在床上。 欣欣每日煎了好几副药,都是清苦难以下咽的,我要是不喝,便拿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在旁边劝诱我。可喝了这些药,也不见得有多好,只是觉得精神好了点。加上这两日都是阴雨连绵,直到第三日天空放晴手机小说站wp更新最快屋子里有了一丝暖意,身子这才也好了一些。我让欣欣陪我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忽然想起慕容楚风的话。要得到血伏参,必须合钱佐和戴悠梦两人之力。只是那会是两个什么样的神秘物呢是类似钥匙地东西?还是别的什么暗藏机关的宝物? 兴之所至,我免不了回到屋内,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可是终究都一无所获。坤宁宫里宝物是不少,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另有玄机。 宝物没找到,却又找到一副画像。画像是被藏在书阁最顶上。需要用手往里探才能触及。画上已经积满了灰尘,想必平日里打扫坤宁宫地宫女太监都没有注意到那个死角。 我还未解开画卷之时,曾揣测过画中到底是何人,能被戴悠梦藏在这样隐蔽的地方,又不舍得扔掉,应该是慕容楚歌地画像吧。 可是打开画卷,才发现我错了。是戴悠梦的画像。看落款才知道是戴悠梦的自画像。画中的戴悠梦,穿着白色的长裾,一副楚楚动人地模样。上身罩着隐隐绰绰的轻纱,依稀可以看见纱下雪白的胳膊。她的头上簪满了白色的小花,更显得青春如水。只是眼角带着泪花,似是顾影自怜我心里一愣。难道这是戴悠梦刚刚进宫。心有不甘,自己给自己画的画像么?可一看时间又不对。用的年号年限可不就是今年的?再看月份,更是一惊,分明就是戴悠梦自杀前不久。我顿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收缩起来,尽管沐浴在从纸窗透进来地阳光里,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戴悠梦的穿着,轻纱白裙,可不正是夏秋的装束? 她怎么会画这样一副画呢?她当时又在想些什么?看到这副画,更让我多了几分好奇,仔细地看着这副画,只见戴悠梦地身后是一棵高大的树,要是没看错,那棵树是一棵老樟树。戴悠梦站在树下,抚摸着树干,遥望着树后地院墙。 院墙是青砖黑瓦,越国地大户人家都是这种色调,墙上是镂空的菱形漏窗,只是隔着窗户,却看不见那头是什么。 只是感觉,那是戴悠梦所隐隐祈盼地。 我看了半日,仍旧不得要领,只好又把它卷好收起。只是心中戴悠梦带着泪的那个画面总是在我眼前浮现,心中有些郁郁。 我不知不觉地就往宫外走去,走了两步,却被欣欣叫住,脸上露出难色,“娘娘,您要出去么?” “怎么?我被禁足了?”看到欣欣一脸为难,我倒是乖乖地把脚给收了回来。 反倒是欣欣大惊失色,然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两只手在面前摆着,深怕我误会了什么,“是皇上说您身子没好,不宜到处乱走。还是多调理一下比较好。” 这下倒是轮到我纳闷了,钱佐是不是病好了?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真的对我这样好,可是尹德妃的事,不是在他与我之间,留下了阴影么?他不是都怪罪在我头上么?之前还说的那样狠心决然的话,怎么现在却变着法子关心我? 看我默然不语,欣欣还当我非常想出去走动,于是改口说道“要不欣欣陪娘娘出去走走也成。” 我点点头,“去御花园看看吧。”也是时候,该补充补充我的法宝装备了。 见我要出去,欣欣又赶紧拽着我,回屋子里去给我拿了一件裘衣给我披上,深怕我着了凉。 雨后晴天,御花园里的花朵开得就更是娇艳。几个花奴正忙着把亭子里的花盆往外搬,尽管后宫里经季淑妃、尹德妃事变之后,钱佐的后宫便显得有些萧条,能有闲情雅致来赏花的婕妤嫔妃那更是几乎绝迹。 但是花奴的工作还是得照常进行。看着她们里里外外的忙碌,我忽而想起当初和瓶儿在这里成了落汤鸡的情形,当时还受了季淑妃的凌辱,只是此时,仇人亲人都各自有了归宿。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见有一阵呜咽之声隐隐传来,寻声而去,却是两个小太监蹲在地上,一个在那抽噎,另一个抚着他的背,似是安慰。 我还以为这两个小太监在宫里头搞背背山,正要扭头走开,却听见一个太监说道“你家里就只有你们弟兄两人么?” 解梦篇 第十二章 国事(上) 那抽泣的小太监说道“可不就……就是……是么,我已经进宫当了太监,现在我弟弟还要被拉去服兵役,还不知有没有命回来,我娘,我娘,连个送终的人都没了……呜呜呜……” 旁边安抚的人也是一阵长吁短叹,可是看那小太监哭得伤心,却也连忙安慰道“也不一定,现在不是还没定吗?” “怎么没定?圣旨都颁了,就等着兵部户部发……发公文了……”旁边的小太监急急地说道。 明明都抬脚要走,听到两个小太监的对话,却又停住了脚步,等到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我不由惊呼出声“要打仗了么?” 那两个小太监听到动静,倒止住了哭声,两人蹭地站了起来,往这边瞟来,却看见我站在树后一脸忧色地望着他俩。两人惊慌失措,看了我一眼,齐齐跪倒在地上,不敢仰视“奴才该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皇上颁了什么圣旨?”我心急如焚,直接就问道。 那两个小太监匍匐在地,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又重新把头埋下,不敢妄言。 我不禁有些恼火,心想这时候若不威逼利诱,那他们定然是不会说实话的。于是把脸一拉,森然道“你们快说!否则我让人把你们拉去杖责三十!” 杖责三十,听起来数目不多,但几十棍子下去,没一两个月,只怕都起不了床。以他们的身子板,能不能挨住还是个问题**更新最快 原本也不是什么机密要闻。那两个小太监此时哪里还敢隐瞒,哆嗦着说道“是,娘娘。奴才不敢隐瞒,皇上刚刚下了圣旨。每家每户都需要出男丁一人,整编新军,不日,不日赶赴边境。” “整编新军?边关告急么?”我心里想着怪不得这几日都不见钱佐的人影,哪里是他软禁了我。根本就是他无暇顾及其他。 “听……听说契丹兵南下,势如破竹,两日内就攻破了晋国的十六座城池……”另一个小太监说起来倒是有条不紊。 我心里一凉,虽然不懂这些带兵打仗,两兵相接的事,但还是有些常识地。契丹人的骁勇善战确实是古今驰名的,加上晋国地财产一大半是慕容家的,如今慕容楚风既然已经放弃了晋国,晋国粮饷不继。又怎么可能打得赢呢? 相比而言,越国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越国虽然比晋国富庶,可偏偏就是因为太富庶安逸。屯兵太少,可用之兵更是不多。想那越国经历了这许多年地休养生息。真正能上阵杀敌的军队只怕不多。猛然听到辽军连克晋国。哪里会不着急?唇亡齿寒,晋国一旦被灭。以越国现在的边防,被辽军覆灭,也不过是旦夕之事。即便负隅顽抗,肯定也是死伤无数。 钱佐现在募兵,恐怕也是不得以的举措。任是谁,也不肯坐以待毙,把越国的大好江山送给那异族人。 我忽然有些明白慕容楚风所说地筹码,在他手中,确实有着更大的筹码,要是契丹所向披靡,到时候兵临城下,钱佐即便用血伏参相换,慕容楚风也不见得会答应呢。我蓦地感觉到自己的脸是火热的,浑身却都被浸泡在冰水里。 此时的我,再无心情逛御花园,身后的欣欣看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禁大惊,一边在后面跟着跑,一边着急地叫着“娘娘,娘娘,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理她,脚上反而加快,更是往两仪殿方向奔去,这个时候,钱佐应该在那里处理政务吧。 然而人走到两仪殿门外,却又再迈不动步子。我进去又能和钱佐说些什么呢?我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难不成是向他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情不成? 这样一想,便又觉得可笑。 “娘娘,娘娘……”身后的欣欣这时候才追上来,站在我身旁,气喘吁吁地把裘衣加上。原来我刚才光顾着一路狂奔,竟然把裘衣跑掉了,都不知道。 “您要找皇上吗?”欣欣在后面不识时务地问着。 “当然不是!”我回了一句,有些怏怏地又返头往回走。一抬头,却正好看见钱。 他匆匆朝这边赶来,想必是钱佐召见他吧。与他一路地,还有其他几个老迈的顾命大臣。钱看到我,身形一滞,越走越慢,直到那些老臣从他身边一一走过,入了两仪殿,他才走近我,故作惊讶道“你怎么来这了?” 我冷冷道“慕容楚歌呢?” 钱一愣,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我今日的态度和那晚判若两人,他当然不知道当日对他客气不过是装给慕容楚风看地。 “他回国了。” “回国?回国去筹谋怎么攻打越国么?”我逼视着钱,面若寒霜,两眼更是寒光直射,让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把欣欣看了两眼,把这小姑娘给瞪到十几米外站着了。 “怎么,怕被人听见么?”我冷笑道,“以循王和慕容公子的交情,倘若由你登基继位,契丹就不会兵临城下了吧?” 钱此时地脸色刷地一变,苍白如纸,“娘娘这样说是何意?如今契丹只是攻打晋国,我与皇兄正在商讨如何使越国兵强马壮,自然就不怕那些辽人!”他说得慷慨激昂,倒是真的一样。 我才不信他明明前几日差点就要监国摄政,如今把到手地皇位退还给钱佐会心甘情愿?而以他和慕容楚歌的交情,慕容楚风又怎会没有和他说些威逼利诱的话? 或许我把不信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惹得钱一阵不满,他忿忿道我也是越人,这越国是我钱家的天下,我又怎么会和外人沆瀣一气?来谋夺我钱家的江山?我即便再不满皇兄,这会儿也绝不会干些损己利人的事!”猛烈点吧!!!!今天第二更哦 解梦篇 第十三章 国事(下)月票hoho! “你……”我想要再说什么,却忽然眼角瞥见什么,定睛一看,只见钱佐站在宫门石阶上,深深地看着这边。 风吹着他那件黄袍,阳光下金光灿灿,怎么看都给人欣欣向荣的感觉。我正要说什么,他却已经进去了。等到钱看我的表情反转头去,却只能感觉到微风吹拂过。 钱佐一定听到了我和钱的对话吧?尽管我们离宫门较远,可是以他的武功,这点距离算得了什么。 我没再和钱争辩,或许是我多心了。钱当初不愿违逆慕容楚歌也许真是为越国考虑,如今或许他是真心襄助钱佐吧。 只是刚刚一瞥,钱佐明显消瘦了,不过两日的时间,他已经没有当日的神采,两只眼睛有些深凹下去。 我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最近下了圣旨,要整编增兵,可有此事?” 钱苦笑道“第一批新征男丁两万。第二批恐怕要再征十万!” “十万?”我心里一惊,越国也不过四十万户,兵役一新,也难怪那小太监要哭泣了。虽然明白钱佐此举不过是未雨绸缪,契丹和越国不见得会开战,可大家免不了都是人心惶惶的。 尤其是晋国一灭,契丹军威大震,越国人免不了要打退堂鼓的。 正想着,却听一个粗狂的声音说道“皇上请循王殿下进殿议事。”却是一个黑脸的军士。钱佐来催,钱自然不敢再耽搁,匆匆和我告别,就随那军士入了两仪殿,电脑站新最快 我不由闷闷不乐,钱佐明摆着是不希望我插手此事。果不其然。一个小太监也从两仪殿里碎步走上前,朝我拱了拱手,细声细气道“娘娘。奴才送娘娘回宫休息。”不消说,又是钱佐的意思。 我不好拒绝。回程的路上,和那小太监套起近乎,“你是在两仪殿办事地么?” “回娘娘话,是。” “皇上议事的时候,你在不在跟前“奴才一般会在跟前伺候着。” “那么。朝上有什么消息,你都是最先知道的哦?” “干嘛不回答,我问你话呢。” “呃,是……只是朝政大事,奴才,奴才不懂地。”那个小太监走不动了。 我暗笑,倒是想要明哲保身,我却携了他的手,往坤宁宫里走去。从戴悠梦地妆奁中随便挑了一串珍珠项链递到那小太监手中,一边笑道“我也不要你做些什么,只是朝上有什么事。皇上有什么举措决定,你过来同我说说便是。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废后。原本不该过问,可皇上让我住在坤宁宫。实际上却也当我是皇后,我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需要讲究分寸。能不能正名号,就看公公你了。” 那串珍珠颗颗比蚕豆还大,最当头一颗黑珍珠浑圆透亮,绝对是价值连城。 那小太监哪里会不懂得?再说我在宫里一连把季淑妃、尹德妃扳倒,虽然都是有理有据,可没有钱佐的默许,我又哪里能安然无恙住在坤宁宫?小太监眼珠子滴溜一转,或许我重登后位,也不过是短期内的事。 我看中他这心思,免不了又是一番威逼利诱,那小太监只一会儿的功夫,就立马点头答应了。 打发走那个太监,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我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为何要知道那些事,关心这许多问题…… 那小太监得了好处,每日早晚倒知道亲自往我这里报个信,一连数日,都不曾间断。可是他的消息却让我地心越来越沉重。 或曰,晋军锐气大错,契丹兵马与杜威所率领的晋军相持于恒州。 第二日便传来消息,契丹以少量兵马偷袭晋军,令杜威闭门莫敢迎战。 第三日,消息传来,却是杜威已经奉上了降表,打开恒州城门迎契丹兵马入城。那些晋军初时还以为杜威打开城门准备迎战,却不料不战而降,一时哭声振动天地。 恒州已降,耶律德光整编降军,挥军南下,攻克晋国京师,指日可待。 我的心沉入谷底,晋国难以抵抗辽兵的侵略是预料之中的事,但辽兵攻城的速度却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晋国不仅没有取得过一丝一毫的胜利,甚至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辽国打到了京师门口。只怕辽兵不日就能攻克晋国京城,城头变换大王旗,想来不过是几日地事。辽军兵马所到,基本上都是所向披靡。 而另一方面,越国的近况却是令人堪忧,招兵买马竟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越国国民向来都是安居乐业,越国又无甚苛捐杂税,国民地生活条件可想而知是多么地好。猛然看到整编新军的告示,很多人家都需要出一个男丁,这让平日里不知道战争为何物地老百姓如何接受得了?一时怨声载道。 至于粮饷方面尚且充足,但钱佐为了保险起见,免不了大肆向民间收购粮饷,即便没有增加赋税,却多少让粮食市价受到不小地波动,一时间杭州城里都有些人心浮动。 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慕容楚风能够在其间所起的作用,也不得不怀疑我得罪他之后,越国是否真地会引来一场祸事。一想到此,我便觉得自己需要为越国做出点什么。 现在实在是危急的关头了。 关于血伏参,我觉得务必要和钱佐好好商谈一下。但是该找到一个怎样的契机?还有就是他的双重人格分裂症,要是不把他这个病给治好,只怕会让原本就惶惶不安的越国更加地动荡飘摇,钱佐的皇帝宝座肯定也是岌岌可危。 就在我张望着心想今日小太监怎么还没有过来,盼着盼着,却把钱佐盼来了。 乍一眼看到他,倒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在等谁?”钱佐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解梦篇 第十四章 帮忙 我笑了笑,没说话。其实看到他,我的心里忍不住有种安稳的感觉。即便现在他正被国事缠的焦头烂额。 “在等你的探子?”钱佐话里带着刺,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一个人还不声不响就往我的床榻上坐下了,随便得把这里当作了他的寝宫。 我一时语塞。看来钱佐是知道两仪殿小太监每日跟我汇报一事了。这男人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尽把好心喂狗了。 “怎么,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越国的命运了?”我不说话,钱佐不禁索然无味,在语气上也放宽了一些。 我笑了笑,心想也没必要和他较真。既然他提到了国事,我便顺利成章地接过,“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悠梦……好歹也算是越国人。”看他鼻孔里出了点凉气,我不禁翻了翻白眼,直接切入主题“听说皇上要招十二万新兵?” “如今百姓安居乐业,皇上这么做,天下人只怕有些怨言吧?”我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谁知这会儿轮到钱佐沉默不语了。我一直看着他,心想你总该给我一点反应吧,谁知他半天,只憋出这样一句话“病都好了吗?” “什么?”我差点没从凳子上滚落下来,这就是钱佐问得话?我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脑袋撞坏了。 但我只看见钱佐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还是把那句话给重复了一遍“病好了吗?”他的话还是冷冰冰的,见我盯着他,他有些不耐烦,装作很不满地把目光从我的脸上收了回去。可是语气是冷的。但这句话地涵义却怎么都让人无法和他的帝王气给联系起来。 “哦,好了。”我迟钝地回答着,“不过药效不大好。” 钱佐不说话。似乎我对药的否定和他无关。我原以为他一定会一拍桌子。大吼一句“不喝拉倒!”可是他居然完全没说话,好像我丝毫没有委屈他。那些药真地该没有药效似的。 钱佐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院中高声喊道“来人!” 守侯在门外地欣欣听见钱佐的叫唤,赶紧进来,行了个万福更新最快 钱佐吩咐道“按照太医的方子,记得敦促皇后喝药。” 皇后?我诧异地看了一眼钱佐。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称呼我为皇后,尽管是对别人说的,可是他第一次承认我是他的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我简直是一头雾水,钱佐现在是不是头脑更混乱了?还是把之前地事都给忘得干干净净?不对,喝药?“不用了,我的病都好了,还需要喝什么药?”我忽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钱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逼我喝药,又是语无伦次。他不会彻底变成精神病了吧?我的心简直就像有无数只爪子在挠在抓,想去问钱佐他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可钱佐却又好像是再正常不过了。 冷汗几乎把我的背给浸湿了。我冷眼旁观,等着看钱佐下面跟我说什么。但是钱佐却没有理会我。而是对欣欣说道“就按太医的方子。你去煎药吧。”话语充满权威,不容许任何的质疑和忤逆。 欣欣不敢再多停留。赶紧退了出去。 “你……”我正想数落钱佐的霸道和傲气,却见他又把头转向我,一脸肃然地说道“你既然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那么如今越国正值外患,你不如也出一份力吧。” “我?我出力?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忽然意识到钱佐此来另有目的,即便我不主动问他国事,他也要提起此事的。 “你刚才说百姓有怨言,你想个法子,让他们没有怨言便可。”钱佐不动声色地说道。 “让百姓没有怨言?”我不禁莞尔一笑,“皇上在说笑么?悠梦哪里有这种本事?”我又不是演说家,自问没那种鼓吹地功力。 钱佐没有笑,而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当初秦始皇何等残暴,秦人把他当作天人,莫可战胜。但陈胜、吴广不过两个山野莽夫,一旦揭竿而起,百姓纷纷响应。秦政残暴,由来已久,百姓忍受已久,为何直到此时才造反?”他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说道,“只因叛军夜晚在驻地附近神祠中燃篝火之时,此二人作狐鸣,发出大楚兴,陈胜王的呼声,让那一般人夫把陈胜奉为天人。暴秦无道,反就反了,可要长久,却不得不借助神力来稳固军心。” “平民百姓向来对怪力乱神深信不疑,上天说,秦寿命已到,一旦有人揭竿而起,众人自会趋之若鹜齐来讨伐。若要成事,必然得借助上天的号召!”钱佐有条不紊地说道,“而所谓地真命天子,也必然不同于凡夫俗子。朕再问你,当初刘邦也不过是一个亭长,何以能聚众共抗暴秦?” “他不像西楚霸王乃是名将后人,更不是六国遗孤,只是个村夫地痞,只是自从他斩白蛇起义,硬是给自己安置了一个赤帝子的名号,假托上天之名,倒和那些人平起平坐。要让百姓心甘情愿跟着你,非得靠神力不可。” 他只举了两个例子,我便明白了他地意思。说来说去,就是找个神地借口。这番说话,我自然是无从反驳。钱佐所说的,倒也绝对不错,每朝每代,哪个皇帝没有假借上天地名义?即便到了近代的太平天国,洪秀全也是以天父下凡的名义,来让国民信奉,并甘愿追随。 哪怕武则天,她也是假托弥勒佛的名义,给自己披上了一重神秘和神圣的面纱,还有那两枚金日和银月也是为此服务的吧。 “我懂了。皇上也想借助怪力乱神,安定人心?”看钱佐点了点头,我不禁会心一笑,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与其跟民众说大道理,现在练兵是为了不让越国被契丹人践踏,为了保护大家的财产,还抵不上一个神的旨意,只要让大家在认清形势的基础之上,相信钱佐所做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那么他们就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我忍不住笑了,“皇上想让我帮你蛊惑人心?” 佐听到我说“帮”字感觉有些别扭,但还是点了点头。 “皇上怎么知道我有这本事?”我心情有些大好。 钱佐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有本事装鬼,那些应该也不再话下吧?”他说着,两眼的寒光朝我射来。 我一时语塞。顿时感觉空气被凝固了。脸上的笑也仿佛被冻僵了,还没来得及收敛起来。钱佐真是不会说话,好端端的气氛顿时又被打回了原形。 钱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把这茬提出来以后,气氛有些变了,当下也把头别过,不再看我。屋子里有些凉凉的。好半晌,钱佐才对着空气说道,“后日朕会亲往灵隐寺为百姓祈福,你需要些什么,朕要做何准备,你大可罗列出来,朕让他们去准备。至于当日的路线,朕稍后命人送来。”他说完,就站起身子,不愿再在这屋子里停留。 “对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把脚抽了回来,“有传言说弥勒佛会降生于灵隐寺。……另外,记得喝药!”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再不回头。 我哭笑不得,只觉得他走后,那句“记得喝药。”还漂浮在空气中,在我的耳边回荡。 弥勒佛?灵隐寺? 我算是明白钱佐的意思,他要让别人知道他就是弥勒佛降生。谁让灵隐寺正好有这类传言呢?看来,我的重心就是该怎样让别人知道他就是弥勒佛降世了。 说起来,我竟然有一丝兴奋,如果说当日的装鬼是迫不得已,而且血流成河,尸体横卧,看在自己眼里也是十分地恶心,那么这一次扮佛,相对而言肯定要赏心悦目得多。好歹又可以派上我的专业知识了。 只是要是我导师老板“在天有灵”,知道他的学生居然靠这门技术行骗,那真是要气得死去活来啊。 我摇了摇头,又高声叫了一句欣欣,拉上她就往御花园奔去。我的许多材料都是从这里取出来的。 这章分量足吧,票票!! 解梦篇 第十五章 祭祀(上) 经过我一日一夜的赶工,以及配上我的想象,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在皇上出宫祈福的前一日准备妥当,钱佐该配合的工作,该找的人,都由他自己负责完成,而我交代好所有事情之后,才敢去睡觉。 钱佐在临出发前,再次出现在坤宁宫,那个时候,我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是钱佐叩击床榻的声音把我给从睡梦中惊醒。“你该起了!”钱佐阴沉着一张脸。似乎以他的耐性能够在我床前只是叩击床板警示我起床已经是他的极限。 “怎么?我该说的不是都说了么?”我揉着惺松的睡眼,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钱佐脸色更差,“所有人都等着你。延误了时辰,你承担。” 我一愣,“我也去么?”看钱佐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更是无语,“你又不早说。”其实,我一直认为这种祈福的活动是不准女人随便参加的,更何况,在尹德妃自杀之前,我根本就背负着谋杀钱佐的罪名,是个通缉的要犯,即便后来尹德妃自杀身亡,算是默认了自己对我的陷害,但钱佐有没有还我清白,我也不清楚。 说实话,我当然乐意去,我自己手导演的好戏,要是不亲自参与,看看自己布置的效果,看看众人的反应,总觉得有些遗憾的。 所以尽管钱佐对我吹胡子瞪眼,我还是很痛快地从床上爬起来,正要穿衣梳洗,却见钱佐对门外喊了一声,几个侍女走了进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黑漆托盘,托盘之上或整齐堆叠着霞帔朝服,或端放着凤 朝服?凤冠?这两个字眼闪入我脑袋的时候,电脑站新最快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响,是的。凤冠,我仔细看了一眼,那凤冠之上有九条飞凤,都是纯金所造,每一只金凤地凤嘴都叼着一颗珍珠。用金丝弹簧勾着,垂落下来。 我再走近一看,还另有九支凤簪,九朵金钿,九树花钗,全部都是九数,也就是至尊之数,再看旁边的凤袍,最上面是一件素纱中单。下面是黑色的朱领凤袍,领子上绣着龙纹,再上面则搁着深青镶白玉地腰带。另外一个托盘。则搁着白玉双佩等等。无论怎么看,这一套都像是皇后临朝所穿的。我茫然地望向钱佐。“皇上。你这是?” “快更衣。”钱佐在一旁催促道。 那些个侍女听了命令,立马忙乎起来。或是架着我地手,或是扶着我就开始帮我穿起衣服来。 我挣脱开来,自己不过是去看热闹,可是钱佐此举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即便是戴悠梦,明明已经被他废了,现在公然穿着朝服出场,未免让人数落是于礼不合。前几天还是全国通缉的要犯,现在却好像完全没发生过一样。钱佐废后的时候,向全天下例数了戴悠梦的罪状,现在却又让我穿上皇后的祭服,他这时挑衅百姓,还是挑衅自己地权威?钱佐是不是发了神经? 但是钱佐却根本不容许我解释,而是用一句大声的催促打断我的疑虑“朕让你穿就穿!再多事,别怪朕动手!” 他眼里满是坚定,但语气上却很是不满。他这样一说,我便不再争执。我是为他好,他却不识好心!连他都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我规规矩矩地穿戴好皇后的朝服,只觉得头顶上的凤冠都要把我给压垮了。摸了摸脖子,只怕这样戴一天,脖子几天都缓不过劲来。 等到一切梳洗妥当,钱佐朝我伸出了手,我轻轻地搭上他的手掌,那只厚实暖和的手便把我握紧,托着我往门外走去。 我望向钱佐,越发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 他牵着我,一声不吭地领着我出了坤宁宫地宫门,然后牵着我的手,上了帝辇。这帝辇乃是用八匹白马拖着,是越国最大的车辇,十八名侍女分站左右,一边九个,扶着车辇。之后是持扇、龙头幡、五色花伞,八宝幢等等宫女凡八八六十四人,前后则是骑兵车架开路和殿后。整个队伍纵约一公里。 这样地阵势,对于一向不注重仪仗的越国来说,已经颇为奢华。钱佐打着为天下百姓祈福地名义到灵隐寺进香,灵隐寺就在杭州城外,如此大张旗鼓,杭州城内外地百姓即便闭门不出也会有所耳闻。 钱佐率先上了帝辇,然后朝我再次伸出了手。我左右张望,并没有看见一众官员的影子,不禁有些奇怪。要是被他们发现一个废后和钱佐同乘一轿,只怕会有好些人跳出来吧。 钱佐似是知道我地心思,淡淡说道“朕让他们都在灵隐寺外候着了。”说话轻描淡写,但我却更是迷茫。他这样做,是怕臣下说闲话,所以来个“先斩后奏”么? 还没等我想明白,钱佐已经拽着我往他身旁坐下,车子猛一晃动,我惯性地向后一仰,钱佐慌忙伸手扶住了我。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则又把手收回去,双眼直视着前方,依旧淡而无味地说道“坐好了,出了宫门,就得拿出母仪天下的样子。”完全无视我的目光。 我只好也把视线从他身上挪走,今日的钱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帝的车辇从宫门一路直行出城,走得都是大道,没有遇上什么百姓。不知是越国人本就对皇上太多敬畏,对此次祈福不太感兴趣,还是因为钱佐的征兵,让越人心有不满,车辇行来,百姓都似是有心避过。 这场景倒是让我有些始料不及,我还当这些人都和电视剧里一样,一旦遇到这种事,总是能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倒是钱佐,面无表情,好像这样的景况正在他意料之中似的。 我不禁有些担心,今日天降祥瑞的奇观,自然应该越多人看见越好,老百姓没在,即便靠官员们传出话去,可信度也不是很高,所起到的效果也不见得有多好。 我惴惴不安地随着车队绕过了西湖,再往西北面行数里便到了灵隐寺。然而,到了这里,却意外地发现山门外居然聚有上千的民众。他们正规规矩矩地站在两侧,静静地等待着皇帝车辇的到来。 解梦篇 第十六章 祭祀(下) “怎么会这么多人?”我不禁有些惊喜。 “朕下令让他们来的。”钱佐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暗笑,他倒还真是未雨绸缪。心中竟隐隐生出一种感觉,计划再周详,还需要钱佐的配合才行。 车辇在山门前停下,钱佐扶着我下了车,周围的百姓这才高颂万岁,山呼声夹杂着回音飘荡在山峰之间。由山门往上看去,灵隐寺正在云海深处,林木耸秀,云烟万状,确实是超凡脱俗的世外桃源。钱佐对百姓郎声道“朕今日与皇后前来灵隐寺,乃是为我越国祈福,越国得上天庇佑,定能战胜强敌,昌盛万世,朕必定尊奉上天旨意,保大家安康乐业。” 他的说话又是迎来一阵欢呼,但听得出来,大家都有些应付的意思,情绪并不怎么高涨。上千的民众,却只像是一两百人在出声。 钱佐并没有在意,而是看了我一眼,携着我的手往山门拾级而上。我听着他对百姓说到“我与皇后”,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看钱佐更是不明白了。 钱佐携着我的手,现在一路往山上行去。 这一路都是与我手牵着手,握得紧紧的,遇上哪一级台阶有些陡峭,还要提醒我一下,在人前表现得十分恩爱。偶尔还对我莞尔一笑,直看得我心里发毛。 原来被他冷脸对久了,他正常的时候对我笑,总让我感觉有什么阴谋更新最快我蓦地醒悟过来,莫非钱佐是想告诉世人自己与皇后琴瑟和谐?否则一个连自己后宫都没有处理好的皇帝,又怎么能将国事打点安妥呢这样一想。便才觉得合理,也终于让自己的心思定下来,心里头一直悬着的那颗大石才算是落地。 钱佐现在不过是在演戏。既然这出戏是我导演地,那便好好得演吧。 灵隐寺山门往上再行一里就是灵隐寺的主建筑群。灵隐寺的格局与江南其他寺庙地格局也是大同小异,同样是由天王殿、大雄宝殿和药王殿组成。所不同的,则是天王殿比别处地要大上数倍。在天王殿外更有一处宽阔的广场。 天王殿中除了供奉四大天王之外,进门正面第一位就是笑容可掬,端坐在蒲团之上的弥勒佛。因为灵隐寺便是以弥勒佛降世相闻名。所以这天王殿修葺地尤其神武,那弥勒佛的佛像,也比别家要高大生动,那弥勒佛的铜像浑身都镀了金漆,袒胸露乳,神采奕奕,雕刻地栩栩如生。 在天王殿外地广场之上,临时搭起了一座高台,约摸有一人之高。在高台正中央摆放着供桌香案,上有香烛供品,乃是给钱佐祈福所用。 广场四四方方。至少长宽都各有五百米,文武百官和寺庙内的僧众都整整齐齐地队列在寺庙天王殿前的这片广场之上恭候钱佐的圣驾。另有四乡的百姓里长也来此观望。除了少数几个有特殊任务在身的“演员”。到场的群臣和僧侣都不知今日将会有弥勒佛降世的好戏上演。 钱佐与我出现在广场之上时。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果然如钱佐所料。那些官员看到我出现在此,都有些讶然,大胆地甚至窃窃私语,显然有所不满。但此时已然在灵隐寺内,实在不该谈及此类问题,触动神灵,反正说了也是于是无补,那些人便也只能忍气吞声。 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老者徐徐上前,在钱佐面前双手合十,颂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钱佐于是也双手合十回了礼。这老者想必就是灵隐寺地方丈住持。方丈和蔼笑道“皇上心系天下苍生,体恤万民,亲临灵隐寺为我越国百姓祈福,实乃是万民福祉,佛祖定会保佑越国万世基业。”他的这番说话也不过是官腔客气,钱佐微笑不语。 他朝我看了一眼,从我眼中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这才终于松开手,随着方丈朝那高台之上一步一步走去。 方丈随侍左右,一时焚香奏乐,内侍送上一卷锦册,钱佐打开册子,郎朗颂道“朕受命上天,安养万姓,思导圣法,以德化人,朝夕孜孜,意本如此。然为民父母,焉忍万民水火相济……”这番说辞是钱佐命人另外准备地,想必是祭祀之时必须说得话,钱佐足足读了二十分钟。 他中气十足,声音宏亮,颂词从高台之上传下自有番威慑,直往山下云深之处送去。读完之后,底下又是一片山呼万岁声。 寺庙深处传来一声钟鸣,意境深远,“空——”地一声如同敲击在所有人的心灵。钱佐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朕奉先帝遗命,登基为帝。天下百姓,视同己出。朕每日躬亲政务,只希望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富足,老有所终,幼有所长,鳏寡孤独,皆有所养……”,他说得情真意切,务必让在场地人都为之动容。 “唉,然则天不从人愿。如今契丹挥军南下,北边晋国岌岌可危,正所谓唇亡齿寒,晋国一灭,越国北边再无任何屏障,朕居安思危,为保越国上下周全,招兵买马,整编新军,只希望全国上下,团结一心,力抗辽兵!倘若万众一心,必能所向披靡,杀败辽兵!”他说得慷慨激昂,群臣则又是一片颂扬。 钱佐拾起桌上地一个酒杯,往下一洒,环抱在胸前,对苍天祷告“苍天在上,朕心系天下苍生,担忧社稷,只希望能让越国百姓永享太平,倘若上天觉得朕此举可行,还请上天明示!” 这一句话,倒是让百官重又睁大眼睛,平日里祷告,都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可钱佐今日却是要上天明示。这些人不免都敲起了小鼓,万一上天没有什么表示,那钱佐如何在众人面前交差? 可是钱佐此时正信心满满。他高声地对内侍喊道“拿弓箭来!” 解梦篇 第十七章 弥勒(上) 众人马上引颈观看,只见两名内侍抬着一柄长弓款款上台,这柄弓想必很有些重,两人抬着都有些费力。 钱佐轻易地把这柄长弓握在手中,另一手已经把长弓上搁着的箭拿起。内侍按照先前所安排的,把箭尖用火折点燃,顿时那箭头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众人哗然,不知钱佐意欲何为,却见钱佐马步一扎,已然搭弓引箭,仰面朝天,把箭头对准了万里晴空。 钱佐沉声道“苍天明鉴,若钱佐作为得苍天认可,就以红霞为证!”现在正是上午,朝霞已过,夕阳尚早。碧波万里,怎么看都不像会有红霞出现。钱佐夸下海口,不免让所有人都悬起了一颗心。 钱佐低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笑了笑。他再不说话,更不理会旁人,力气往手上送去,把那柄弓拉成了满月,片刻之间,火箭离弦,呼啸着朝天空飞去。钱佐力道极大,众人只看见一个火球瞬间消失在晴空之中。 一分钟过去,不见任何变化,两分钟,还是没有。全场鸦雀无声,守在钱佐旁边的灵隐寺住持方丈正思忖着该用什么话来掩饰掉刚才钱佐夸下的海口,却听场中个百姓出声道“红……好像有点……” 那住持方丈再往天空看去,好像是隐隐看到云层之中泛着红色,于是连忙附和道“是啊,红霞,有啊……”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心想只要能看出点红色,便应证了钱佐的誓言**更新最快如此就够了。 他原本只是顺水推舟,可是那片隐约的红色却越来越明显,在场的众人即便眼神再不好。也能看见那火一般的红色迅速扩散开来,色彩越来越明显。一朵鲜艳地如同玫瑰一般地云彩绽放在蓝天白云之中。 群情沸然。这天上的异相实在是太明显了!上天果然受了钱佐的感召?!钱佐欣慰地单膝跪下,高声道“谢苍天明示!” 他这句话,瞬间把沉浸在异相之中地臣民们给拉回了现实,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万岁声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朝钱佐袭去。 这一次。众人的称颂声绝对是发自肺腑地,声音振动天地,只怕山门之下的百姓也能感受到山上众人的欣喜之情。 当然,这只是好戏开始。 钱佐受了鼓舞,朝众人挥挥手,又举起了一杯酒,再次往地上一洒,抱拳向苍天慨然道“契丹人凶残成性,我越国人性本温和。向来与世无争,如今要合力抗击契丹蛮人,朕心中疑虑甚重。还望上天能赐朕神力,率领越国百姓。共抗辽人!” 此言一出。下面的群臣也跟着山呼道“望上天赐越国神力,共抗辽人!”此时所有人都被绕得稀里糊涂。当真以为是上天显灵,心情跌宕起伏,只知道跟着呐喊。钱佐再次搭弓引箭,把另一枚火箭往天空射去。 所有人都仰望着天空,不知那里会再有怎样的气象。然而那片红霞消失了,天空之中再无任何地变化。 一时间,高涨的情绪似乎又回落到低谷。 我暗笑,天空当然不会有变化。第一枚火箭,我做了手脚,第二枚则是再普通不过的火箭。那片红霞乃是火箭上所带的嗜热古菌在天空中引起的物理变化,时间久了,自然会渐渐消散的。 只是,此时的异相不在天空,而在地面。 见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天空之上,我只有提醒道“你们看弥勒佛像!”这一声尖锐的叫喊破空而出,已经见识过红霞的众人都敏锐地变换视线,下意识地往殿内望去大殿内光线较暗,几千只眼睛望去,只觉得里面黑洞洞地。好在弥勒佛就趺坐在大殿入口处正中央,依稀还是能看见那尊佛像。 众人正不明白弥勒佛相有什么奇怪之处,几乎是数十人同时高呼道“金光!佛光闪现啊!”这样的叫唤比起刚才的红霞似乎更让人为之心动。霎那间,再无人保持着井然地秩序,而是伸长脖子,扭动着身子往佛殿内探望。 佛光显灵?! 还有什么比佛祖显灵更让这个时代的人激动呢?僧侣们四大皆空,可佛祖显灵却更是让他们激动非凡。住持方丈当先一人顾不得台上地钱佐,直往殿门奔去,可奔了一半,又怕唐突了佛祖,只有跪倒在地,莫敢仰视。 只见弥勒佛地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金光,这股金光朦朦胧胧,把弥勒佛地法相包裹其中,如梦如幻,那金光越来越耀眼,弥勒佛的笑脸在众人眼中看来,简直就是佛祖下凡。 “佛祖显灵啦,弥勒佛显灵啦!”百姓们都欢呼出声,一个个欢欣雀跃,或是拍手,或是大喊,但更多地是跪倒在地向弥勒佛虔诚祷告,保佑平安。 一时间,广场之上乱做一团,所有人都忘记了钱佐此行的目的,但是佛祖的金光在耀眼闪现之后又迅速归于沉寂,渐渐黯淡下去,终于又恢复了从前的宝相,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众人正要失落间,却见台上的钱佐身子一矮,忽然就跌落下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群臣大骇,还没从佛祖显灵的喜悦之中恢复过来,就看见皇上晕倒过去,一下子慌了神,乱了套。 旁边的内侍奔过去要把钱佐扶起,谁知走到身旁,钱佐却自己站了起来。他的双目紧闭,两只手合什在胸前,用一种苍老却又极为沉稳地声音颂道“南无阿弥陀佛。”这一声乃是钱佐用内力所说,中气十足,直往山下送去。 所有人听到他这一声叫唤,如同敲打在胸口一样,忘了去争抢看弥勒佛像,纷纷把视线挪回到钱佐身上。 这一看不得了,几乎全场人都同时发现他们的君王,刚刚晕倒过去的君王,此时周身也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金光之中。上还一章。 解梦篇 第十八章 弥勒(下) 倘若说刚才弥勒佛的金光只是众人的错觉,毕竟屋子里光线太暗。可是现在,光天化日,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高台上的皇帝一举一动都逃不出群众的眼睛。 数千双眼睛所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金光!是,金光!在佛祖身上闪现过的金光居然重新出现在钱佐的身上! 一时间,众人不再言语,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跪倒在地,没有什么言语能表达众人此时的心情。他们想到了从钱佐嘴巴里说出来的那句“阿弥陀佛”,是说佛祖降临在皇上的身上吗? 想来持这种想法的不再少数,好些百姓开始对钱佐磕头如捣蒜,嘴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弥勒佛降世啦,弥勒佛降世啦……” 这样的叫唤顿时迎来所有人的附和,文武百官也不知这是真是假,但让百姓以为钱佐就是弥勒佛转世绝对是有益无害的,于是也跟着一齐高呼起来。更有几个藏不住心事的老百姓,高举着手臂,就往山下跑去,一边高声地喊着“吾皇乃弥勒佛转世,吾皇乃弥勒佛转世”务必让山下的人一一传开。 钱佐紧闭双目,直到身上的金光最是耀眼之时,才出声说道“天地不仁,妖孽作祟,本座只有提前降世,降妖伏魔,教化众生!”这句话的意思再显然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弥勒佛将驻留在钱佐体内,替钱佐守护天下,把契丹人打个落花流水。 直到众人呼喊地口干舌燥,而钱佐身上的金光渐渐消失之后,钱佐才悠悠地睁开眼更新最快摆出一副茫然地表情,张望了一圈,只见众人一脸虔诚地望着自己。钱佐还没说话,就听那些百姓高声说道“誓死追随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誓死追随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不绝于耳,震天动地。 钱佐没有说一句话,就亲自把怨声载道的百姓改造成心服口服,真心向着他的人儿。当钱佐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百姓时。那分意气风发和从容不迫,就如同烙印一般留在我的心中。 钱佐在接受众人膜拜地时候,还不忘往我这边瞟了瞟,给了我一个胜利的笑容。 我回给他一个笑脸,看到众人心情高涨,即便钱佐再征兵十万,百姓也不会有怨言了吧。正所谓,上下一心,万夫莫敌。弥勒佛都已经是他们的统帅了。天底下还有什么样地事能难得倒他们? 此事,在灵隐寺一段,算是圆满地告一段落。最后还剩下一点扫尾工作。 钱佐在臣民的簇拥之下。出了寺门。此时就连群臣都认为钱佐是弥勒佛转世,既然是佛祖。自然不敢忤逆。钱佐一来是巩固了民心。二来是稳固了臣心,一箭双雕。 他满意地拉着我地手。往山下走去。 这一次,山上山下都是一样的沸腾高叫,不知何时,山下的百姓已经一窝蜂涌上山来,本来就不窄的甬道却被挤的水泄不通。但众人看到钱佐出现,却又自觉地让出道路,或是在旁边拍手叫好,但钱佐一旦经过,便全部都跪倒下去,磕头如捣蒜。 我朝钱佐递了个眼色,钱佐立即会意,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腰间系着的一个小葫芦拔去塞子,还没走到山门,就见几只粉蝶绕着钱佐徐徐而飞,越到后来,彩蝶越多,足足有数十之多。 这些蝴蝶都环绕在钱佐的身边,拍打着翅膀,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不肯离去。即便钱佐已经下了山,和我上了帝辇,那些蝴蝶也依旧绕在他的身畔。 众人看了,更是以为佛祖显灵。只见越来越多的人从城门方向往灵隐寺这边涌来,一路之上,称颂声不绝入耳,城内城外的百姓全部都夹道欢迎,匍匐在地。 他们听了那些亲眼见到异相的乡亲父老所说,本就信了七分,现在看到钱佐为蝴蝶簇拥而回,威武不凡的钱佐带上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弥勒佛地笑脸,更加深信不疑,一个个都铁了心认定钱佐就是他们的真主。 车队缓慢地行进,加入了文武百官之后,钱佐的车队则更加地庞大。如今又被百姓环绕,越行越慢。 钱佐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新兵军营。此次征兵只有二万,驻扎在杭州城外,也是钱佐一早安排,所有新兵列队于操场之上,等待钱佐地点兵。 当钱佐迈步走上校场,众兵将只看见他们的君王被香蝶环拥,军营外围早有数千民众围得水泄不通,只听见“弥勒佛显灵”之类地呼声不绝于耳。 在军营负责督军地钱看到外面争先恐后下跪的民众,脸上不禁露出了钦慕地笑容。他此时再不含糊,手持宝剑,慨然道“吾皇乃弥勒佛转世,臣等誓死追随!” 众将士听了他的呼唤,顿时都醒悟过来,也学着钱佐的模样,把身边所挎地宝剑一一拔出剑鞘,霎那间银光闪现,金属摩擦声汇聚成华丽的篇章。 “吾皇乃弥勒佛转世,臣等誓死追随!”众人学着钱佐,齐声呐喊,山摇地动一般。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怪不得灵隐寺一行没有见到钱,原来他一早就来了此处。想必是钱佐知道乃弟的心思,国难当前,自己兄弟之间的那些罅隙自然都给搁置了。所以,他也放心把军政新兵的事交给钱打理。 “好!”当军队的士气也被外面的百姓给调动起来之后,钱佐冲众人摆摆手,高声道,“如今契丹南下,朕为保我大越江山,为保百姓安昌,一定会抗争到底!有你们这帮英勇将士,定能把那些契丹鞑子赶回草原!”“把契丹鞑子赶回草原!”将士万众一心。 奉上了今天的第二章,继续求推荐票, 解梦篇 第十九章 重游 钱和钱佐对望一眼,兄弟俩的眼中终于闪烁着同样的光芒。还有什么比恢弘的士气更让人害怕呢? 如今钱佐可是奉了神的旨意,只要上下一心,就一定能抵御住契丹人的侵略。 将士们接着呐喊,甚至有人鼓起了战鼓,随着隆隆的战鼓声,外面数十个壮汉妄图冲进军营,却被御林军拦在外面,尽管如此,他们的叫声还是传了进来,“皇上,我要参军,我要参军!” “是啊,我家狗子也交给佛祖!皇上带他去打鞑子!”有几个妇人也把自己家的孩子送了出来,百姓于是纷纷响应。一时之间,志愿参军的百姓数不胜数。 “好!好!哈哈!”钱佐豪迈地笑着,“就让那些契丹鞑子看看吧!朕的威武之师才是真正的无坚不摧!”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一整天的时间,只顾着张罗钱佐的事,没有吃一点东西,现在胃都有些疼了。 一回来,我就嚷嚷着要欣欣替我除了凤冠,只觉得头顶顿时少了一个十斤的大西瓜,脖子可以喘息一下。 一想到今天算是帮钱佐重振了军心,更让天下人认为他就是弥勒佛转世,就松了一口气。天下归心,可不就真的无坚不摧么?钱佐的难题应该是迎刃而解了吧。 我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吩咐欣欣道“快给我拿些点心来吧,我肚子饿了。” 欣欣嘻嘻一笑,说道“娘娘,吃什么点心呢。皇上早命人预备好了莲子粥呢。说等娘娘回来就可以趁热吃。“莲子粥?”我一愣,钱佐什么时候这么细心,连我回来要吃什么都给我预备好。 正想着。欣欣已经闪了出去,只片刻的功夫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除了莲子粥,还有蒸饺什么的。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钱佐来了。 他的祭服还没有脱下,看来是刚刚把朝上的事情料理妥当,就往我这边来了。 我不无真心地对他说了一句。“谢谢你地粥。” 钱佐淡淡道“今日多亏你的计策,朕要谢谢你才是。” “啊…佐对我如此礼貌,还真是让我不习惯,从来都是我和他互相冷嘲热讽,如今忽然客气了,自然不知道说些什么wap,更新最快 “跟朕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我问道。但钱佐没有回答。而是对着门外唤了一声,两个小太监拿了两件粗布衫子进来。钱佐早已经预备好了。 鬼使神差,我却也没有拒绝,跟着钱佐出了宫门。 宫门外有一辆半旧的马车。钱佐扶着我上了车,自己居然持着马鞭当起了车夫。 “皇上竟然为悠梦持鞭,真是荣幸。”坐在车里找不着话地我。说出话来总带着点刺。 钱佐并不反驳,只说了一句“你坐安稳。别人赶车。朕不放 我一愣。差点没被一口口水给噎死,钱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怕我摔着?所以不让旁人赶车? 一时之间。我再说不出任何话,但钱佐地马车确实跑得不快,更让我丝毫感觉不到颠簸。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可是当我下了车,便更是心神一震,原来钱佐要带我来的地方,竟然是——戴府! 我看了一眼钱佐,他一言不发,而是领着我从侧门进入。轻车熟路,果然来过不知几次。此时已经有些昏暗,我跟在钱佐的身后随着他横穿戴府,绕过一片水塘,沿着假山向后行,居然有一个半圆拱门,木门用铁链子锁了,铁锈斑驳,许久没被开启过。只是那铁链子上却有一把新锁,锈斑还比较少,想必也加了没有半年。 我心里敲起了小鼓,原来戴府还有这样一处地方,我并不知道。 钱佐用力扯了扯那柄锁,锁是新地,但却和铁链纠缠在一起,想弄开不太容易。他于是干脆走向我,不等我同意就将我拦腰抱起,纵身一跃,翻过了围墙。 我还以为这园子内别有一番洞天,可翻墙过来才发现不过是废弃的的园子。中间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棵树木,便就是一地的荒草。 “皇上你想说什么?”憋了许久的我终于再次问道。 但钱佐却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而是一个人抚着一棵大树,头仰望着树梢,仿佛那里有他无尽的回忆。 “这棵树?”我看他对着大树有些奇怪,也走近一看,是一棵樟树,应该有二十年的树龄了。 樟树?我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想起了那日看到地戴悠梦自画像,她茕茕孑立,背景里的树也是樟树吧?是巧合还是根本就是同一棵树? 钱佐也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不禁转过头来看着我,“还记得这棵树吗?” 我一愣,看来这棵树还是有故事地。我没敢吭声,钱佐却追忆道“当初朕和你还有钱,咱们三个人在这园子里玩捉迷藏,这棵树还只有一人高,你为了躲避朕,爬上树去藏着,谁知却摔下树来,最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你没忘吧?” “当然……没。那么痛,我怎么会忘。”我闪烁着回答,完全不明白钱佐想说什么。 谁知钱佐轻轻一笑,眼睛里的眸子被一层雾气给笼罩,“是么,你都记得?”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钱佐问完却又不等我地回答,而是拉着我地手,踏着落叶往园子深处走去。这处园子本就不大,尽头是一口废弃了的枯井。 钱佐看了我一眼,笑道“走吧,下去瞧瞧。” “啊?下去?”我瞪大眼睛,一百个不情愿加不明白,“好端端地干嘛要下去?” 钱佐诧异地瞄了瞄我,黯然道“故地重游罢了。你忘了我们小地时候还一起下去玩过的。” 支支吾吾地说道,“嗯,今日不同往昔,现在哪里有那时候的玩性。”算是一笔带过。 我站在废井处,向外张望,视线中,正是那一株大樟树,樟树隐隐绰绰却映得后面的半垣院墙,青砖黑瓦,墙上正好有那镂空的菱形漏窗。 钱佐又信步走回树下,抚摸着那棵樟树的树干,一如画中戴悠梦所做的。戴悠梦画中的场景原来就是这里。我忽而想起院门上的旧铁链上挂了一把新锁,莫不是戴悠梦曾经回来过?她在自杀之前画得一副画竟然是这里,是和钱佐有着特殊记忆的地方。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戴悠梦想要了解生命的时候却想起了她与钱佐的过去么?她那幽怨的眼神,遥望着院墙之外又是在祈盼着钱佐的回来么?那个时候的她,或许开始后悔自己对钱佐所做的一切了吧。她原本只是想骗取那颗血伏参救慕容楚歌,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钱佐,甚至暴戾地为巩固后位而谋害季淑妃,她一定是担心自己的后位被威胁,就不能救慕容楚歌了吧。可是她做了这么多之后,面对钱佐的深情,终究是动了 她在戴家还未失势的时候或许便萌生了死的念头,对于她来说,只有死才能解决掉所有的矛盾,才是她唯一的选择。因为她已经不能承受钱佐的爱了。 想到画像上戴悠梦那伶俜茕茕的身影,我竟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 钱佐绕着树走了一圈,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沙沙地响,他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好像多了一个坑。钱佐这几日对我的态度和从前简直是天壤之别,应该说是越来越好了。倘若说在人前还是演戏,那么他带我来这里回味过往又是什么意思。 准确说来,自从我住回坤宁宫以后,钱佐就有些奇怪,完全异于寻常,对我的态度根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倘若说没有尹德妃的死,他认为我是被尹德妃陷害,现在真相大白,所以和我冰释前嫌我还能相信。可是钱佐明明在那日说了那样绝情的话,我也明明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戴悠梦自己做的孽,钱佐却突然对我示好,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他在这园子里逛了半日,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恨我了吗?” 钱佐听到恨这个字眼,身子动了动,回转头来看着我,“你都不记得了,我还有什么恨的。” “什么?”初听到他说这句话,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半晌没吭声。可是钱佐根本没有收回那句话的意思,他已然把目光从我身上收回,重新看着这棵大樟树,幽幽道“你从树上摔下来,是朕托着你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也不是你,是朕!” “这口水井,你跟我也不曾下去玩过!”他说完,整个园子静的要命,只听见风吹着树下厚厚的落叶,沙沙作响。 解梦篇 第二十章 身孕 我顿时哑然。原来钱佐在这里设了个陷阱。他带我来这里,就是要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皇上,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凛然地打断他的说话。心里头没来由地堵得慌。原本我已经对钱佐不抱有任何希望,经过这几日的深思熟虑,我已经劝自己不要再深陷泥沼,不要再把自己当作戴悠梦来承受钱佐那近乎疯狂的爱与恨,可是现在,他却对我说他不恨了。 “是的,朕已经向钱证实过,你既然已经失忆,朕想说,过往的恨,就一笔勾销吧!”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但眼睛却没有离开树干。 “一笔勾销?”我冷笑道,“皇上忘了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么?你说,无论我死与不死,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对你说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我对你说我失忆了,你都不信。现在又何苦来勉强自己?” 钱佐一愣,似是没料到我会有这样激动的时候,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别动怒,对身体不好。” 我更是哑口无言,钱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沉默地受气包,我这样对他咆哮,他都无动于衷么? 钱佐忽然朝我走近,他的手揽上了我的肩头,轻轻的,但我的肩膀却忍不住抖动了一下,他拨正我的身子,另一只手挑起了我的下颌,他说“看着我。” 我倔强地说道,“看着就看着!”但是我却不能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任何的波浪,平静而温情,这是真的他,还是他所扮演的角色?我一时忘了说话。 “我明日便会在朝上宣布重新立你为后。朕地皇后还是你来做。”钱佐淡淡地说着自己的决定,好像是在和我商量明天晚上吃啥似的。 我大惊,嘴巴张大得都忘了合拢。今日穿上祭服,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是万万没料到钱佐会有这样地决定。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他把这些当儿戏么? 钱佐似是从我的眼中看出了担忧,但却没有反悔地意思,只是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落山,天色也已然暗淡wap,更新最快钱佐不由分说把我拦腰抱起,说道“太晚了,早点回去,免得着凉。”说完的时候,人已经抱着我到了院墙外。 他一直护送我回到坤宁宫,宫里的人看到钱佐和我并行而回,钱佐甚至用手搀扶着我,尽管没说什么,但那些人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前几天还是仇人。现在却如漆似胶起来,可不让人惊讶么。 欣欣正在坤宁宫里打着瞌睡,连钱佐和我进来都不知道。 钱佐咳嗽了一声。才把欣欣给震醒。那小妮子慌乱跪下。 钱佐冷冷地对她发号施令“还不去把药端来。”一边又对我说道,“明日朕再叫几个奴才过来。“慢着。”我终于出声。 钱佐一愣。“怎么?不要么?”但我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欣欣“你慢着。” 我挣脱钱佐的臂弯,回望钱佐。努力使自己平静如常“皇上真的要重新立我为后吗?你不怕朝臣们反对么?” 他笑了笑,说道,朕如今是弥勒佛转世,一切都不成问题。 “是吗?”我冷冷道,“我看那些朝臣都不会反对吧!说不定都撺掇着皇上您早日恢复我地名分吧?”强压着心口的那一团火,“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钱佐和欣欣同时望着我,他们都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样一句。可是,我心里早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那个答案已经到了我的嗓子眼。“你说啊,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我逼视着钱佐,只等着那一个答案。我的心跳已然加快,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钱佐的眉头渐渐收紧,眼睛里的两颗黑眼珠也纹丝不动,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眉头一松,眼睛里流露出的也不再是那样锐利地目光,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三个字从他嘴里吐了出来,这三个字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尤其刺耳“安胎药。” 安胎药?!我就等着这三个字,其实他不说这三个字,我也已经猜到了,但听到这三个字地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怀孕了?” 其实不用钱佐点头我也该看清楚的。这几天来,他一个劲地劝我喝药,还派了一个小宫女照顾我地寝居,什么药要一日喝几次,却又不能治我地发烧头疼?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是地,自从和钱佐那一晚之后,我便没有来月事,只是我每日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哪里有心思去考虑月经的事。 当欣欣说去煎药的时候,我忽然之间就明白过来,明白的太快,却又太匪夷所思,太让我难以接受,可是钱佐点了头,他甚至还进一步的解释。 “太医说你的胎不稳。”钱佐说道。 胎……怀胎,我居然怀了钱佐的孩子!只不过一夜的错误,竟然就酝酿出了一个生命。原来每一步都不能走错的! 即便已经猜到,但得到钱佐证实的时候,我还是差点没一屁股坐回地上。要不是钱佐忽然扶着我,我恐怕真的会摔倒。“呵,皇上真是费心了!”我冷笑着把钱佐的手臂挣开,看到钱佐那一副关心的模样,我算是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所谓的一笔勾销,不过是因为我怀了他的骨肉。“皇上您放心,悠梦就算摔断了腿,也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钱佐脸上一白,有些愠怒,但又憋着不敢发出来“你这是什么话!”这话由钱佐细嗓子说出来,竟然是那样的苍白。 “什么话?”我却感觉一下子揪住了钱佐的重心,“皇上现在恐怕正等着这个孩子吧?弥勒转世,却又正好有了子嗣,祥瑞接踵而至,可不正预示着越国春秋鼎盛么?” “皇上你说什么勾销了往日的仇怨,那都是屁话!皇上不过是因为悠梦怀里的孩子,所以才对我说这些话,你对我假情假意,不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留在宫里帮你生下龙子!”我心里好不悲凉。 上天真是会捉弄人,我明明已经看开,已经不想再沉沦于钱佐和戴悠梦的痴恋之中,明明已经把脚迈了出去,却一下子又被拖了回来,还是拖家带口被拖了回去,跌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再出不来了。 旁边的欣欣好像一只被夹在两车中间的小羊羔,不敢动一下,似乎只动一动,就能打破屋子里这死水一般的沉寂。 钱佐看着我,眼眸中闪烁不定,似是想说什么,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是这样想的?”此时的他,还不忘朝欣欣挥挥手,打发她出去。 “难道不是吗?你不恨我了吗?你忘了我都在你身上做了些什么?你以为你自己都忘得掉吗?”我心中的愤怒无法平息,说出来的话也是语无伦次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愤怒,是怨愤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是怨愤钱佐居然瞒着自己这么多天,要不是我自己察觉,还不知他要隐瞒到什么时候;甚至是怨愤钱佐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对我,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对我好而感到失望。 但是钱佐的答案让我更是一惊,他说“是,朕恨的是戴悠梦!但你不是!”这句话他脱口说出的时候,就好像后悔了,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顾虑和彷徨。 “皇上,你刚才说什么?”我一字一句地问着,小心翼翼,竖着耳朵,深怕漏掉了什么。 但是钱佐没有重复,半晌,他扔了一句“这个孩子,你可以不要。”了,呵呵。 解梦篇 第二十一章 同寝 当钱佐的身影消失在坤宁宫外的时候,我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句话当中。钱佐说,我不是戴悠梦。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猜到了?他已经知道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戴悠梦么?可是为什么他又那么怕提及呢? 我心中莫来由地慌乱,慕容楚风说我是替身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可是钱佐说我不是戴悠梦,却让我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好像自己无凭无依,就像一个在空中找不到穴居的灵魂。 如果刚才我生钱佐的气,是以戴悠梦的角度来生气,那么现在我还有什么立场呢? 欣欣怯怯地走进来,“娘娘,那个药,您还喝不喝”她问得小心谨慎,深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我。 我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人却往床上靠了去,“既然煎了,喝就喝吧。” 当我对欣欣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才蓦地想到了自己心中的打算。就像药一样,既然已经煎了,我便顺理成章的接受。 我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当作了戴悠梦,顺理成章地接受了钱佐对戴悠梦的爱,我为钱佐哭,为钱佐怒,只因为我把自己深深地融入他和她的故事。 我也终于知道自己怕什么了。 我怕钱佐一旦明白我不是戴悠梦,我便不能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叫嚣,他和她的青梅竹马,他和她的深仇大恨,他和她的爱恨情仇。便再与我无关,我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游离在事外。 那我就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戴悠梦地爱了。是啊,原来。我内心深处始终没有摆脱掉他与她的爱。 而现在我居然还怀上了钱佐的骨肉。我拍着自己地腹部,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当妈妈了。可是我没有一丝兴奋。我的心甚至隐隐作痛。 之前我怒骂钱佐,说他对我虚情假意只是为了腹中地孩子,原本还是些意气的话,可现在看来,却是的的确确的事实了。 只因为钱佐爱地是戴悠梦。而我只是个替身,那么他对我的好,却不是为了孩子又是为了什么?现在身份被他拆穿,我还能假装下去么? 欣欣把药端来的时候,黑乎乎的药液看起来就像是地狱的色彩,我和着泪把这碗药吞下了肚里。佐都没有来坤宁宫,之前说的要恢复我皇后的事也好像没了动静。坤宁宫里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我却懒得再出去打探什么。 第五日夜里。当我都打算睡的时候,钱佐来了。他地脸好像又瘦了一圈,莫不是这几日又出了什么事? 可是这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好像与我无关一样,收了回去电脑站更新最快 我没再对钱佐冷言冷语。我好像怕自己说多了。便又会催着他说出什么我不愿听到的事。我和他之间都好像有了默契,保持沉闷的默契。 钱佐进来也一言不发。往桌边坐下,环视了四周,眼睛有意无意地扫了桌子一眼,桌上还放着喝剩下地半碗药。他淡淡地说着,“你还喝着药?我不置可否。脱了鞋,往床边坐着,“我要睡了。” 但是钱佐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甚至不动声色地对欣欣说道“朕今晚就睡在这里。” 我夸张地瞪着两只眼,他要睡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我下意识地拉紧了一下被子,趁欣欣出去张罗地时候,拒绝道“皇上还是找别地宫妃那去睡吧。”“为什么”钱佐居然摆出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 我翻了翻白眼,“我怀孕了。”说到这几个字,却觉得两颊发烧,只怕早已经绯红一片了。真不知道钱佐是不是故意逗我说这两个字地。 “朕又不做什么。”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用眼睛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直看得我心里发毛他这话说得倒好像我多想了什么似的。 我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和衣睡下了。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前几日还想不通这些事,可钱佐一旦出现在面前,却又好像狠不下心肠来把他赶走。既然不知以何姿态见他,便只能假寐。 钱佐见我不吱声,好像是默许了一般,让欣欣帮他沐了足,便把欣欣赶出门外,在我身旁睡下。 身旁忽然多了一个男人睡下,我的心开始突突跳个不停。我说“你睡觉不是要侍寝的么?我把欣欣叫进来吧。” 我支撑着要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住,他呼出热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脸上,一直烫到我心底,“就这样睡吧。” 我一时之间忘了挣扎,任由他顺手把我轻轻推倒,我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下。 钱佐把我脑后的玉枕推开,温柔地说道“枕着朕的手睡吧,往日都这样的。”我怔怔地望着他,茫然地把头靠下,他用手把我的头往他的臂弯里环了环,冬日窝在他的怀里,是那样的暖和。 钱佐款款道“你唱那首曲子给朕听吧。” “哪一首?”我瞵视着他,总觉得钱佐太不对劲了。 “就是你从前唱的,朕忧心国事,睡不着的时候,你便唱给朕听的。”钱佐笑呵呵地看着我,饱含深情。 我没来由地心里一凉,正要说话,却听钱佐说道“哦,对了,朕忘记你不记得怎么唱,这回就让朕唱给你听罢。” 他不由分说,忽而鼻子发音。哼了起来,“箫声咽, 秦娥梦断秦楼 秦楼月。 年年柳色, 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 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 西风残照, 汉家陵阙。” 钱佐的声线本是纯厚低沉,如今轻哼起这样的曲子,只觉得颇有几分怪异。但那曲调中宛转流淌的幽怨却更加凸显出来,令人仿佛听到了曲中那若断若续的悲咽箫声,看到了那若明若幽地凄清月色,好不荒凉,好不凄冷。 “皇上?”我蓦地惊坐而起,听着这样悲怆的曲子,总有种不详的感觉。今日地钱佐为何处处透着一股古怪。 钱佐却并不理会,而是苍凉地笑了笑,“这首曲子是李白所作。你告诉过朕,李白游至秦地,遇到一女子在家门口祈盼她丈夫归来。于是李白有感而发所做的。那女子地丈夫出了远门,离她而去。便再没回来。那女子便每日坐在家门口望着路口。从春天等到秋天,又从秋天等到春天。年复一年……” 我听着他如同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心里却如同寒冰,他说“悠梦,你说那女子幸福与否?” 我半晌没吱声,眼睛一直看着他,想理解他背后的意思,可钱佐却投给我一个期望的眼神,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惨然一笑,说道,“那女子地丈夫生死不知,女子成日里魂不守舍的,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可是钱佐却摇了摇头,他呼了一口气,幽幽道“照朕说来,却不尽然。因为那女子心里头一心一意想着她丈夫明天会回来,她心里头有着这念想,才能活下去。说不定,她的丈夫早已经身故,或许在外乡另娶她人,但在这秦女的心中,她的丈夫却一直都在回家的路上……” 钱佐这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自己是那个秦女一般,我一时忘了反驳。 钱佐忽然讪讪地看了我一眼,苦笑道“朕便和这秦女一样,明知道你心里头没有朕,但却始终相信你会回心转意,你终有一天会让朕走进你的心里……” 我听着砰然心跳,返转头却看见钱佐深如大海的眸子盯着我,尽管灯火暗淡,他地脸只是依稀可见,但仍是让人心动。 “所以,朕明知道你谋害朕,却依旧相信朕能打动你,能让你爱上朕……”他淡淡地说着,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暗暗心惊,钱佐今日没有喝酒,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今晚上的钱佐却能这样地明白,怎不让人胆战心惊。 但钱佐却话锋一转,黯然道“可是,你却死了。朕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我死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见钱佐轻轻一笑,说道“是啊,戴悠梦已经死了,不是么?朕早该知道地。” 钱佐见我不说话,依旧淡淡一笑,“你不是戴悠梦。”他说得极为轻缓,原来他这样冰冷地人也能用这样平缓的语气同我说出这样地话。 他说完,望着我,那双眸子波澜不惊,却又好像蕴含了绵延不绝的情意。我的心怦怦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但不知为何却不愿承认,我说“我是的,我只是失忆了。” 我回避着他的眼神,心里头有点鬼。倘若钱佐对着我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反而能坦然面对,但现在的钱佐,平静又深情,让我总是不知如何面对。 钱佐轻轻笑,好像是嘲笑我的勉为其难。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视线在我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挪动,那认真的样子让我一时之间忘了说话。我忽然很留恋这样的眼神,这份认真和专注,让我意乱情迷。 他说,“你和戴悠梦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却不是她。”我眼中惊疑不定,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掂着我下颌的手,忽而一松,我心里好像有个东西落地,掉在了一地尘埃中。朕和戴悠梦自幼就认得,戴悠梦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会什么,懂得什么,朕都知道。” “我身上哪一块不是戴悠梦的?”我有些心虚,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连慕容楚风都没有瞒住,又怎么能瞒得住钱佐呢?原来的钱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一厢情愿地用自己的恨来爱着戴悠梦,他从来没有正眼看我,从来不愿冷静地听我说话。可是现在,一旦他平静下来,很快就发现了我和戴悠梦的不同。 当然不同,我和戴悠梦,只是有着同一副皮囊罢了。 “前两日,朕让你帮朕想那弥勒降世的点子,你做的很好。可也说明,你——的的确确不是她。戴悠梦不会懂得这些奇门遁甲之术,她不通药理,否则也不会在害朕的时候,也害了她自己。”他说得很平淡,但平淡下的无奈却是那样的明显。钱佐是说戴悠梦点诱魂香的事吧。 看样子,现在的钱佐已经能把所有事都看清楚了。他能够承认自己对戴悠梦的爱,也能坦承戴悠梦的坏,心若明镜,便再没必要幻想出那个纯洁的自己,心结解开,他的人格分裂恐怕也不会再出现吧。我心里不禁有些空荡荡的。是的,他的病好了,但他也把我识穿了。从此我不是戴悠梦,可是他的心呢?还和李白词中的秦女一样依旧祈盼着戴悠梦的爱吧。 解梦篇 第二十二章 爱谁(上) 他还是爱戴悠梦的,不是吗? “其实,朕要谢谢你。”钱佐蓦地对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隐隐有些痛,谢谢,好客气的说法啊。 “朕一直很渴望这个孩子。”他坦然说着,丝毫没注意到我的眼睛起了一层雾气。 “朕知道,戴悠梦不愿为朕生孩子,她甚至每日都喝通经药来避免受孕,所以当御医告诉朕,你怀有身孕的时候,朕一下子傻了。”钱佐眼里放着光,“朕那一刻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心,那便是朕希望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就能绑住你的心。”他看了我一眼,补充道,“哦,是绑住悠梦的心。” 钱佐最后一句的强调让我心一寒,但还是说道,“所以因为我有了身孕,皇上便觉得已然得到了悠梦的心。”只因为从前的钱佐无法正视自己的傻,却又从心底渴望得到戴悠梦的爱,加上诱魂香对神经中枢的损害,造成了他人格上的分裂。可现在,孩子突然的到来,让钱佐无法获得的爱忽然降临,他以为他得到了戴悠梦的爱,甚至有了结晶,尽管这个孩子并非他与我预期所要的。 所以心里强烈扭曲的钱佐那一刻看清了自己,因为这一个孩子化解了自己的恨,更明白了自己的爱。从此他的两个化身,恨与爱的化身,都合而为一。 “是啊,朕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渐渐清醒过来。”钱佐颇为无奈地笑了笑,“可是,朕冷静下来。却发现,你根本就不是戴悠梦!” 他说到这,噶然而止更新最快他甚至不敢拿眼睛看我。“朕想过不拆穿你,朕想过就让朕一直活在这个梦里。把你就当作她。朕甚至还想过,要是能和你过一辈子,也是好的。”他和我都望着床幔,或许他与我一样,都在回味着刚才的亲昵。即便他知道我不是戴悠梦,即便我知道他识穿了我,我和他还是能那样默契的享受彼此地温暖。 “可是……”钱佐忽而出声打断了这片刻的遐想。 “可是什么?” “可是朕想知道真正的戴悠梦在哪,那么朕就不得不拆穿你。”钱佐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地痛苦,似是经过了许多的挣扎才做出这样地决定。 “皇上心里头始终还是想着戴悠梦的。”我凄然一笑,看他认真的目光,我冲口说道“可惜她死了,她早就上吊身亡了!” 我连说了两遍,仿佛有种解气的快感。我痛快地望着钱佐。想从他脸上看到痛苦或惊讶的表情,可惜没有。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结局似地。淡定如池水,死一般的池水。只是这一滩死水持续了很久。他闭上了眼睛,似是在独自消化属于他一个人的过往哀愁。 良久。他重新睁开眼。望着我。平静如常。 “你不难受吗?”我居然如同一个妒妇一样质问着钱佐,只是他太残忍。他揭穿了我,便要我如何自处?要我又如何处置我腹中的孩儿? 他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他爱着那个戴悠梦,他当着我的面,询问着那个女子的下落,他现如今毫不掩饰自己的爱,对另一个戴悠梦的爱,只是他连个替身地资格都不愿给我。 那么,我便只能一人独自吞下我一夜错误酿下的苦果…… 钱佐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一丝惊讶说道“你哭了。” 是啊,我哭了,摸着两颊冰冷地泪痕,我无地自容。 “你是为朕哭吗?”他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几个字,但很快就又把自己给否决掉,“!你怎么可能为朕哭,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朕这地。” 我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你爱地是泽新辰,你进宫来,也是为了泽新辰罢!却不料阴错阳差……”钱佐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让原本就已经心如刀割地我霎那间更披上了一层霜。 他居然以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泽新辰。是啊,在他眼里,我看泽新辰的时候总是不一样的。我因为泽新辰中了尹德妃的圈套,因为他生病而不顾一切去质子府探望他,还有即便是钱佐伤重解毒,也是在质子府醒来的。在他看来,我和泽新辰当然是一伙的。我接近他,便也同之前的戴悠梦一样,是为了那棵千年血伏参! 我心中只觉得一阵憋闷,听着钱佐的话,说不出的难受。忽然之间再忍不住那股憋气,冲天吼道“不料阴错阳差怀上了你的孩子么?是我自己傻,明明不是戴悠梦,却要假装是!平白无故被你打入冷宫,被你侮辱,甚至**于你!我原本不知该多恨你,可是我假装久了,却真的傻乎乎地把自己当作了戴悠梦,一想到你爱戴悠梦爱的发疯我会心痛,想到你会为我连命都不要我会动心!你中了毒,我会不惜一切为你找解药;你遇上了麻烦事,我会替你忧心!这些你都感觉不到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你假扮弥勒,为什么明知道你识穿我还要喝安胎药?因为……因为……我……” 因为我爱钱佐。 这个答案卡在我嗓子眼,把我的喉咙卡得生疼。我没想到自己会一口气说那么多,把这些东西说出口,胸口便没那么闷,但结果却让我自己都始料未及。 是啊,我爱钱佐。直到现在我才也真真切切看清楚了自己的心,钱佐看明白了他自己的心,我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我爱钱佐,不是戴悠梦爱钱佐,是我爱。 就在钱佐欺骗他的时候,我也在欺骗自己,骗自己我就是戴悠梦。我原本以为自己跳出了戴悠梦的圈子就能逍遥自在,就能不再痛苦,可是事实上,陷入泥沼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灵魂。真正爱上钱佐的,是我的灵魂。 现在,钱佐却把我全盘否定,怎不让我着急。 额,想不想今天再多更新一章,嘿嘿,把家有妖夫给顶啊顶顶到第一不下来,偶晚上再更一章。 解梦篇 第二十三章 爱谁(下) 但是我的辩解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钱佐有些咄咄逼人,“因为什么?因为你想利用这个孩子要挟朕,不是吗?你有了朕的骨肉,就有了最大的筹码,你就能和朕讲条件了!” “讲条件?我要挟你?我要挟你什么?”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想必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我不曾奢望自己刚才的那番说话会打动钱佐,但是却绝对没料到钱佐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绝情绝义的话。 他可以不爱我,却不可以否定我的真心!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硬得如同一块石头。 但是他并没有停止,继续折磨着我的真心。 “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泽新辰得了血证,那病是无药可救,你想拿到血伏参救他的性命!所以你冒险入宫扮作戴悠梦,你对朕虚情假意,无非和戴悠梦一样,都是为了那棵千年血伏参!”钱佐的双眼冒着火星,他忿忿道,“如果朕没猜错,玉如意当日冒险进宫,和你相会,就是想商议如何得到血伏参!当日戴悠梦拿朕的性命做赌注,你现在便用腹中的孩儿做筹码!” 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钱佐居然是这样看我的!刚才对我款款深情的人,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混蛋! “啪……”忍无可忍的我一巴掌挥了过去,结结实实地落在钱佐的右颊之上。声音很清脆,看着他脸上骤红的一片,我才知道柔弱的我也有这样大的力气电脑小说站新最快我地手掌还隐隐有些疼。这是我第二次打他,听到那一声脆响,我的心还是忍不住一疼。 只是再心疼也不比他给我的伤害痛。 钱佐看着我。一言不发,他地眼中好像闪现出一丝痛楚,我还没看清楚。那痛楚就转瞬即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他忽而哈哈大笑。眼中泛着阵阵寒意,“怎么,被朕拆穿了,无话可说了吧!” “在你眼里,别人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地!是。我是想要你的血伏参,但是……”我居然妄图对他解释,只是话未说完,就被钱佐一语打断,“这就对了,你既然都承认,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这些蛮夷之人,最懂一些巫术,你用药诱使朕与你苟合。从而怀上龙种。哼!朕才不会上你的当,你既然不是戴悠梦,朕也不指望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腹中地孩子对他没有任何的意义么?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钱佐这句话,便是要把我未出世的孩子给抛弃了?!就因为我不是戴悠梦。他便否决掉我对他的付出;就因为我要他那一棵血伏参。他便硬要说我腹中的胎儿是我要挟他的筹码。 “笑话!皇上以为这孩子真的是你的吗?”我听着自己的声音,感觉到自己地心已然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看钱佐的脸上现出异色,我更加笑了,“皇上也说我们蛮夷之人最懂巫术,我这肚子里地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不过和皇上一夜**罢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怀了龙种!既然你不指望,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地!” 我忿忿地望着他,满是怨毒。我生气,即便这个孩子来地不合时宜,但我也从没想过抛弃他。可是钱佐,明明是他的骨肉,就因为母亲地不同,就不屑一顾?我怨愤,为我腹中的孩子怨愤。 钱佐看了我一眼,刚才的异色忽而又归于平静,他望了望帷幕之外,忽然说了一句“夜深了,早些睡吧。”说完这话,他便侧着身子向外睡了,好像之前的争吵从未发生过。 我一个人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怔怔地坐在那。看着钱佐的背影,我忽而又有些懊悔,我怎么能说出这样怨毒的话呢?男人最怕自己的女人说孩子不是自己的吧。钱佐肯定心里头很不好受。 钱佐侧着身子,他的背坚厚而宽广,但就像孤寂的山脊一样,泛着寒光。我不禁又有些后悔,刚才为何会一时不理智说了那样的气话,现在却不知该如何挽回,恹恹地坐在那,直到人也疲惫不堪,往床上倒去。 朦胧中,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得很紧很紧,一股热气吹拂在自己的脸庞,湿湿的唇轻轻地吻着自己的额头,密密麻麻的吻又落在了我的颈部,我想要醒来,却又怕那是梦,或者说潜意识里怕自己的睁眼会让这一切停止。所以我闭着眼,闭着眼感受着一个男人的亲吻和拥抱。 他似乎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着什么,我听不清,只觉得那细细碎碎的呢喃似是从梦中那人的心里说出来的。 梦,嗯,一定是梦里的人吧。我沉浸在这温热之中,不愿醒来。既然梦里是那样的美好,那我宁愿不要真实。这个春梦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我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浸润在这氤氲之中。直到梦中的那个男人亲吻的精疲力竭,才不舍地把嘴唇从我的身上挪开,但是双臂依旧环绕得很紧,好像一松手,便再也抱不住我似的。 宫外面似乎隐隐传来了悠扬的锣声,是守夜的御林军报着时辰,每敲一下,胳膊便紧一圈,直箍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一夜,就是在这样亦真亦假的梦境中折腾着,恍恍惚惚中度过的。 早晨醒来的时候,身旁的钱佐还在酣睡中,他的双臂把我紧紧的抱着,一只脚却也架在了我的腿上,独独把腹部空出来,好像怕压着似的。我想要挣脱,钱佐的手臂却又收紧了一些,恨不能把我的手臂勒出两条印子来。 我没敢再动,低头看了看胸口,只见雪白的胸脯上赫然多了一个紫红的印迹,我砰然心跳,那是钱佐的唇印。 谢谢大家帮晚晚投票,虽然现在晚晚在第一第二间反反复复,额,还是替晚晚谢谢。 解梦篇 第二十四章 新药 想到夜里那朦胧的感觉,却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么。我有些扼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更闹不明白钱佐到底想干什么,我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钱佐,他的眉头纠结在一块,难道他正在做着什么噩梦么?我心里头一酸,有些怀念那个单纯的钱佐,他睡着的样子比现在好看,让人看了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心里一想,身子忍不住颤动了一下。本来就将醒的钱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眸动了动。 我赶紧一挣扎,他彻底醒了,慌忙把手和脚都收了回去。 我假装不见,下了床,喊了一句欣欣。 她打了洗脸水进来,我则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整理头发,铜镜里清晰地映着我,颈部居然一圈密密麻麻的唇印。我顿时只觉得火辣辣的烫爬上了脸颊,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脸绯红。 那一瞬间,看着镜中红润的自己,我都错觉自己到底是不是沉浸在幸福之中。可是钱佐明着对我说那些绝情的话,夜里却又是做什么,是不经意把我当作戴悠梦么?一想到此,便又是索然无味。 我透过镜子看着床上的钱佐,他坐了起来似乎在看着我的背影。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质问钱佐唇印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欣欣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她放在桌边,轻轻唤着“娘娘,先喝药吧。”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钱佐一眼,端坐在床上的他,已经转移了目光。双目有些失神地盯着这碗药,心里怅然若失。 我心里一软,想到昨晚上说的那番话。莫非让钱佐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不禁有些愧疚,我何苦为难他为难孩子呢。于是想了想,还是把碗端了起来。 无论如何,也没道理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一股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今天这药怎么有些不一样,wap,更新最快” “哦。太医拿了副新药。”欣欣回答着。我看了钱佐一眼,新药?他还是在乎这孩子地,否则也没必要让太医送新药过来。 心中稍稍好受,便不再说话,一股脑儿把那碗药喝下肚里。 一仰而尽的时候,我偷偷瞄了钱佐一眼。他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看我喝药。他的脸色难看至极,都快要哭了似地。 我把药喝完,打发欣欣出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吭声道“昨晚上我骗你的。” 钱佐依旧一声不吭。我瞥了他一眼,他却好像怕被我看见他地模样把头扭过。 我只好又说道“这孩子是你的,我昨天说的是气话!”这几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心跳得有些快。 我重又看了镜中的我一眼,一脸绯红。偏又觉得好笑。此时地我和钱佐。不就像是夫妻两个拌嘴么? 只是钱佐还是没有说话,好像早就知道我说的是气话似的。他终于站起身。反转头来面色不改的看了我一眼,又赶紧挪开,“跟朕去个地方。” 不知为何,我听到他的口音里好像有一丝颤抖,他那双灵动的眼珠子变得暗淡无光,如同一只死气沉沉的困兽。鬼使神差之中,我也没有和他多做辩驳,跟着他出了门,宫门外是一辆马车,依旧没有车夫,钱佐却不像那日体贴地扶我上车,而是朝里面努了努嘴,示意我自己上去。 我有些憋闷,上车的时候,居然出了一额头的汗,我看了钱佐一眼,他却没有任何地表示,我只好一咬牙上了车。 钱佐不待我坐稳,就挥动了手中的马鞭。马车飞也似地奔了出去,我身体向后一仰,差点没摔倒。 我一肚子的怨言,不明白钱佐这又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只是他此时却再不怜香惜玉,而是生怕时间赶不及一般,我听见车轱辘转动地声音,总是感觉这辆马车都要散架了。 我有些头昏起来,对着前面的钱佐终于忍不住出声“喂!慢点!我都要晕车了。”坐马车坐到头晕我还真是第一次。 但是钱佐没有停车地意思,马车急急拐了一个弯,离心力地作用让我重重地往马车的一边倒去,碰在了坚实地马车棚上,我忍不住“哎哟”叫了一声。 或许听到了我的叫唤,钱佐把门帘撩开往里张望了一下,我一时怒目相向“去哪里要赶这么急但是钱佐只看了一眼,又重新把帘子给合上,刚才缓和下来的速度立马又提了起来。 可是这一次,我却感觉到肚子也疼了起来,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都要汇聚成河了。肚子一疼,我才越发觉得自己身体不适,那种痛楚的感觉沿着神经往上传导,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对着外面钱佐高声叫唤着“停车,停车!我难受!” 钱佐毫无反应。 我一咬牙,想要把身体上的痛楚给忘却,但那痛楚却深入骨髓,我只觉得自己的下腹部在翻江倒海。可这时候我却已然有气无力,想要大声叫钱佐,话在喉咙里发出来,已经是气若游丝。 “停,停……车。我的肚子……肚子……”我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垂死的妇人,但是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或许我的声音,钱佐没有听到,马车的速度是一如既往的快。我拼着最后的一口力气,人挣扎着起来,只是还没站稳,就像一棵被砍断了的大树轰地一声朝外面倒去。 头从门帘里抻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地板上,但是那种痛苦根本无法和腹部的相提并论。我忽然之间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小腹部,子宫?我的孩子? 我刹那间如同一只无头苍蝇,更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揪着钱佐的衣服,发了疯地喊“我的孩子,好像……好像……我怕……我怕,快……快找大夫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模样,但那样子肯定恐怖阴森,令人害怕,初为人母,还没体会到其中的欣悦,便有这许多的磨难么?我好害怕自己的孩子会有事,但隐隐又有种不详的预感。 原来我是这么的在乎这个孩子,原来当母亲的感觉是这样的奇妙,可是我的孩子,我真的好怕会出什么事。 只是我的声嘶力竭并没有换来钱佐的停留和片刻的关注,他专心致志得驾着他的马车,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我的说话似的。 我蓦地一惊,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再看周围,一片荒凉,哪里还有越国杭州城里那繁华喧闹的影子? 钱佐居然一声不吭带着我出了杭州城。看地势,好像是从东城门出来,再往前就是钱塘江,无路可走了。 怪不得钱佐快马加鞭,原来不知不觉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我出了杭州城,可是极目荒凉,钱佐带我来这又是做什么?! 心里越是不解,就越是不安,加上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更让我的心如同被火煎一样。我忽而联想起早上喝药的情形。 这药和平时的不一样,欣欣说这药是新药。 可是我喝药的时候,钱佐那古怪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再往下想,我只觉得浑身僵硬,浑身冰凉,牙齿格格地打起了寒战,我好害怕,好冷,但是看着钱佐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我还是战战兢兢地问出了那句话“我喝的是什么药?” 解梦篇 第二十五章 滑胎 马车嘎然而止。 惯性使得我的身体向前一挫,又迅速地向后滚了去,但是身体上的痛楚根本无法和心里上的创伤相提并论。我直视着钱佐,等待他的话。 但是钱佐并没有反转头来,他背对着我,不敢看我,可是那三个字却把我彻底得打入了地狱。 他说,“下胎药!” 下胎药。我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是因为肚子不适才造成的。我想,我一定是耳鸣,一定是头晕眼花,所以才会听错了他的说话。 我执拗地对着他,不敢眨一下眼睛,我好像对自己说,刚才自己听错了,刚才他也说错了。“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再详细说一遍!” “说几遍都是一样!”钱佐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下了马,站在地上纹丝不动,看着我如同一只被捕的羊羔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他面无表情得再说了一次,“你喝的是下胎药!”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耳朵听得再清楚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前几日还每日敦促宫女让我服食安胎药的他,居然给我换上了一剂下胎药?!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着钱佐,面前的他再无昨晚的悱恻与忧愁,更没有柔情和蜜意,在他的脸上,还是如以前一样的寒若冰霜。那层寒霜下面罩着一颗怎样的心?!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的孩子就要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么?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努力使自己清醒。我想看清楚他,想看清楚目前的状况,难道他地精神分裂更严重了吗?难道白天的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变作了一个大魔头吗?我实在难以想像。 “钱佐?”我想要喊他的名字。但是又一阵袭来地痛楚几乎要把我给痛晕过去。我知道,我的孩子是铁定保不住了。 泪水终于如同决堤一般,排山倒海而来。我只觉得自己地心在一点点的被啃噬,自己的意志在一点点的消沉。 难道因为昨天晚上那句气话。钱佐就真的认为这个孩子只是一个野种,根本和那晚无关?所以他痛下杀手?是这样吗? 我冷笑“你不相信我?这个孩子是你地wap,更新最快” 但是钱佐的脸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看着我,眼里是那么的不屑一顾“是又如何?” 我张大了嘴巴,想要看清楚他这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心,可是我看不清。钱佐对着我的泪水好像已经麻木。他的手扳在身后,一副高高在上的气派,令人不敢仰视。 “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孩子是你的!你连自己地亲骨肉都要下毒手?!” “朕说过,不喜欢受人要挟!不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朕都不会在意!更何况朕正值春秋鼎盛,想要有多少个子嗣,想要有多少儿女,有地是女人等着朕。朕才不需要你这腹中的野种!” 野种,他说我腹中地孩子是野种。他非要把我剥得体无完肤才肯善罢甘休么。 想到昨天晚上他对我说地那许多话。想到昨晚上他把我抱得紧紧的,想到今天早上照镜子时候,脖子上还清晰可见地吻痕。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难道钱佐的深情,钱佐的奋不顾身。钱佐的精神分裂都是假的吗? 不会的。我拼命地摇着头。忍着身上的痛摇头。 可是如果不是,那么他又为什么要狠下心把我腹中的孩子给拿掉呢?他就这么怕留下什么把柄在我手中么? “不。不是的。就算你不爱我……也没有必要这样做。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孩子送上死路,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长得像不像你么?你就不想看着他长大吗?”我扑簌簌落下泪来。只觉得有一个最亲的人正在跟我挥手告别,是啊,我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就要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朕不想!”他声如洪钟,说得斩钉截铁。他岿然不动。我看着他,他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闭上了眼。 他不敢看我,他的心里有鬼! 我忍着痛,再一次问道“皇上,到底怎么了?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你别骗我了。”闭眼似乎已经不足以躲避我,钱佐把头别了过去。我更加的怀疑起来,“如果不是,你就不会亲我,不会在昨天晚上把我抱的那么紧了。一定有什么事,对不对?” “对!”钱佐忽而反转头来,“朕是亲了你,是抱了你,但是你要搞清楚,朕抱的是戴悠梦!朕就算喜欢,也是喜欢戴悠梦,不是你!你在朕面前假情假意,无非是想要血伏参来救泽新辰的命,你别妄想了!朕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血伏参给你的!” “就因为我不是戴悠梦,你就这样对我吗?”我心里一痛,发白的嘴唇差点被我咬出血来。 难道他所有的爱都只给了戴悠梦,就没有分给我一星一厘吗? “真的……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别吗?”我哆嗦着说道,“戴悠梦,皇上心里头只有戴悠梦?我……哪怕做她的替身,都不……不可以吗?我都不介意,你……”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钱佐不容我说完就打断我,“你不是戴悠梦,朕也不是愚夫!”他说得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肩头。 是啊,钱佐的款款深情只是对戴悠梦一个人的。我不过是一个替身。 他病好了,知道我不是戴悠梦,又怎么会傻到再把对戴悠梦的爱投注于我的身上呢?我太自作多情了。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因为要救泽新辰,因为要救我“爱”的人,所以潜伏入宫,伺机夺得血伏参。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除了戴悠梦,钱佐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吧。 我心一陡,顿时如死了一般。 “朕也不是绝情绝义的人。”钱佐重新睁开眼,眼里波澜不惊,“怎么说你和悠梦也长得一模一样,朕不杀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是朕从今往后,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说完这话,忽然伸出手掌啪啪两下,拍在了马背的缰绳上,马和车脱离开来,马离开了车,车子不稳,重心一偏,我整个人就往地上滑了出去,摔倒在地,两只手臂扑腾了两下,再不能动弹。 只是身体上再痛,也不比心痛。我没想到钱佐对我竟然会这样狠心。我不曾奢望自己能够取代戴悠梦在他心里的位置,但是也决没有想过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筹码。他可以不爱我,可以把我当空气,但没有权力剥夺我孩子出生的权力! 是啊,孩子。我的心一空,被活生生剜掉了半块。原来孩子真是一种神奇的天使,孩子能让我忘记所有的恩怨,却也能让我由此生出绵延不绝地恨来。 倘若说之前钱佐对我的不公和不理解并不能让我对他生出恨,因为我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被爱折磨的可怜人,那么现在,钱佐一声不吭就剥夺了我的孩子,让我的心顿时被一种仇恨的雾气给包裹。 恨,我怎能不恨?无论怎样,我都无法原谅他。 我捏了捏拳头。钱佐却已经一声不吭地翻身上了马,目光丝毫不在我身上做停留,仿佛多停留一下,就能把他的眼珠子剜出去似的。 我盯着他,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我要记得他的样子,我恨他! “你从哪里滚过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越国永远不欢迎你!”钱佐冷冷的出声,就像在呼喝一只落魄的小狗。 他双腿夹了夹马肚,马蹄子撂起了尘土,马上就要奔了出去。 “钱佐,我恨你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眼看着他就要从我的眼前消失,我忍不住吼出声来。声音有些沙哑,歇斯底里般的。 钱佐坐在马背上,背部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勒了勒缰绳,似是有些踯躅。我冷笑,莫非他怕了。只是眼角忽而瞥到一抹红色,定睛一看,原来他两只长长的袖子都各有着五个鲜红的指印。那是指甲深入肌肤按压抠出来的。 和钱佐出来的时候,他的手臂还没有这样的指印。 我想到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他跟我面不改色说话的时候,正是把两只手扳在了身后,原来他就这样用五指抠着自己的膀子,他在用身体上的痛减缓什么吗?他在用这种方式压制自己从而对我说那些狠心的话吗? 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只听一声长鸣,钱佐身下的大鬃马已然奔了出去,马蹄啵,扬起了一阵尘。把钱佐包裹在那尘土之中,消失不见了……昨天临时有事,所以更新晚了,说句抱歉哈! 解梦篇 第二十六章 船上 或许他真的是口是心非?或许他刚刚跟我说的话不过是要我对他死心,或许他的内心并不是那样舍得放我离去。 我冷笑,难道我还对这样一个狠心的人抱有什么希望么?这样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的狠心人,我难道还幻想着他的心?幻想着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再怎么困难也不该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我没有再追究下去,这些根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我们的孩子害死了。无论怎样,他也不该把气出在孩子身上。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原谅他。 我就仰面朝天躺在那,直觉得下腹的翻江倒海终于停息,两腿之间涌出的热流也已然干涸,把我的腿和地上的泥土连结在一起。 我的心也归于一片沉寂。或许是身子也累,心也累了,倒在泥土中的我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却看见几匹白马从自己的身边经过…… 我的身体在轻轻的摇晃,就像小的时候睡在摇篮里的感觉,慢慢悠悠,让人沉浸在甜美的梦里不愿醒来。 只是我的梦并不甜美,那是个灰色的梦,梦中有个看不清模样的小孩在向我挥手,他发出呜呜的哭声,这哭声很遥远但却敲打在心里,让我一听就浑身冰凉。 梦中的我奔向那个小孩,但小孩子却渐渐的远去,就像一只幽灵一样,被风吹走,根本抓不住……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只觉得脸颊上有些湿湿的。泪痕还没干。 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带着些许欣喜地问道“你醒啦?” 他是谁?我想要把他看清楚,只觉得面前的他有些像钱佐。是钱佐在对我温柔的说话,可是瞬间又化作了一脸地狰狞。张牙舞爪而来。 钱佐?我的仇人! 怒火从我的双目中迸发出来,我拼命地拽着眼前这个恶魔,发疯似地揪着他往死里打,我哭喊着,大叫着“还我孩子命来,wap,更新最快孩子!孩子!” 只是这梦却那样的真实,我似乎听见丝绸被扯烂地嘶嘶声,只是那人却忧心地喊着“皇后,皇后……”这声音是那样的温和而焦急,我听着这叫喊,手上的动作渐渐迟钝,眼前钱佐的模样渐渐化了,我从噩梦中挣脱开来,好容易才看清楚。原来面前的是泽新辰。 他脸上满布愁云,双手按着我地胳膊,只是外面罩着的长衫已经被我撕的不成样子。 “你怎么在这?”我脑子有点迟钝。更懒得去想,但是脑子再迟钝。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摇晃。 我环顾了四周。这里竟然是船舱。 “我这是在哪?”我有些迷茫。怎么突然就遇上了泽新辰,怎么忽然就转移到船舱里来了。 泽新辰的脸色一黯。带着些许悲悯说道“我们在城东发现你昏倒在地上,而且你……” “我什么?”我对着泽新辰,嘴唇有些哆嗦,“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泽新辰睫毛一动,两瓣嘴唇一开一合,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一双眼睛还是垂了下去。 我冷冷一笑,只觉得自己的心再没了跳动。我知道他欲言又止的是指代什么“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泽新辰见我半晌没有反应,终于忍不住问出话来。 我许久才感觉到心里一痛,我强撑着坐起,却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衣服。想来滑胎的时候一定流了很多血吧,肯定把他们给吓着了。 过去地就过去了吧。我看了一眼泽新辰,他正关切地看着我,或许我的迟钝让他颇为担心。 “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醒来就好了。”泽新辰见我半天不说话,自然也不会再追问下去。他所能做的,便是给我一个笑。 我惨然一笑,问道“这艘船是?” “我们要回流求。这艘船是越国皇上派人送我们回流求地船。我们从杭州城出来,便是要到钱塘江上船,由江入海的。”泽新辰解释着,眼睛里放着异样地光彩。原本还十分苍白地面庞,在他提到回流求之后,生出了不少的红霞。看得出来他地兴奋。 我淡淡的笑,看到他笑心情稍微好了点,没有那么痛。“刚才,不好意思……我……做噩梦了。” 泽新辰赧然一笑,摇了摇头。只是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哀愁,为我而哀伤么? 我回避着他这样的眼神,我很怕,很怕触及我的伤口,我扯开话题,“你很久没回去了吧,看你那么想家,流求一定很漂亮。” “你去看看就知道的。”泽新辰看了我一眼,似是不经意地说着。 我回望了他一眼,他是真心希望我去流求吧。只是我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我,玩心已死,去哪里都无所谓的。 “我们现在已经出海了吗?”我随意的问着,只是心里有什么东西放在那,不大痛快。 “没有。还在钱塘江上停着。皇后娘娘还在船上,我们哪里敢走!”玉如意的声音从舱外传了进来,只见她手中端着一只大瓷碗,热气腾腾的。她把瓷碗递到我面前,大方道“这是红枣乌骨鸡汤,女人喝了比较补血。我已经请我们流求的琐费神医替娘娘看过了,娘娘你没太大问题,记得调理就是。只不过,我们这船上也比较简陋,皇后娘娘不要嫌弃。”玉如意说着斜睨了泽新辰一眼,她看见了泽新辰狼狈的样子,衣服被撕扯,头发也有些凌乱,束着发髻的簪导都挂在了耳朵后。 我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泽新辰看我笑了,心里一松,但旋即脸一红。 玉如意闷声不吭把鸡汤送到我的面前。 补血。我冷笑,看着那一碗鸡汤,哪里有下咽的心思。但嘴上却不好回绝,勉强要去接过玉如意手中的碗。 谁知泽新辰先一步端在了手里,一边说道“你不方便。我喂你喝吧。”他的主动似乎让玉如意有些不痛快,她看了泽新辰一眼,倒也不好阻拦,只是在旁边冷不丁说道“我已经让人回去禀报皇上,想必过不多久,皇上就会派人来接娘娘回去的。等娘娘回宫去了,我和新辰再回流求。” 泽新辰的手一滞,但依旧垂睫专心致志地盯着鸡汤,他握着勺沿着碗沿在汤面上画了一个圈,舀了一勺汤,送到我唇边。我对他笑了笑,咽了下去,这汤怎么有些苦。 玉如意以为钱佐会派人接我回去么?笑话。我冷笑,“你这么做,实在多此一举的。” 玉如意一愣,但还是说道“玉如意能和新辰得返流求,都是托了皇上的福。知恩当图报。如今遇着皇后娘娘滑胎这么大的事,我可担待不起,自然是要向皇上回报的。为此也不过是耽误一点行程而已。” “咳——”泽新辰不禁朝玉如意使了使眼色,似是怪责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当着我的面提起滑胎这档子事。 我冲着他淡然一笑,嘴唇凑过去,又喝了一口他送上前的鸡汤。旁边的玉如意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似的。 她对泽新辰确实是怀了别样的心思,只是这番邦女人和越国的女子大相径庭,一张脸把所有的情绪都表露无遗。 她一定是怪我来扰乱他们的生活了。 钵钵是后妈那是毋庸置疑的,不过钵钵绝不是一味的虐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正版阅读!) 解梦篇 第二十七章 决心 我对她说“你们开船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就行。”既然明知道钱佐不会派人来,我也不指望着他什么,又何必在这里耽误泽新辰他们的行程。 可是泽新辰立马就否定掉“不行!你身子这么虚弱!”他眼中的坚定让我心里一酸。 我说,那棵血伏参,我现在可能拿不到了。 泽新辰的脸还是一如继往的苍白,这让我看了不禁有些忧心。他回到流求去又如何呢?或许度过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然后被病魔渐渐给吞噬么? 我有些愧疚,想到他为了我不惜丢掉性命,我便更加地不敢看他。 可是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又怎么挽救泽新辰? 但是泽新辰却怔怔地望着我,好半晌才说道“生死有命,你能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我就……我就很知足了。” 玉如意听到泽新辰这样说,眼里带过了一丝忧伤。可是泽新辰却挤出一个美好的笑容。那笑脸让我心中的阴郁扫除了许多。 生死有命,我又何必太执著。 正想着,却听门外有一个婢女出声,“殿下,岸上有个侍卫说是奉皇上的圣旨来的。“只有一个侍卫?”玉如意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似乎该来的不应当是一个小小的侍卫。 “是,就只有一人。”那婢女肯定的回复道。 玉如意和泽新辰面面相觑,很快就意识到什么。但玉如意还是转身随那婢女出去相迎了。 是啊,他们一定以为钱佐会派大批人马迎接我回宫吧。他们甚至会以为钱佐亲自来迎接我?我冷笑,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人,连轿子也没有。 泽新辰待玉如意出去之后手机小说站wp更新最快却倏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忧虑。他看着我,我也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努力给他一个微笑,泽新辰欲言又止。他一定想说钱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吧?只是他终究碍于外人的身份。不好介入太多。 于是泽新辰轻声说道“你若是不想回去,我……可以陪着你。” 所有的一切都囊括在这句话里了吧。无论我发生了什么,无论我和钱佐之间怎样,有泽新辰这句话,我那冰冷地心。至少涌入了一股暖流。他本是个心思敏捷的人,自是看出了我的心灰意冷,也多少会联想到我和钱佐之间出了极大地罅隙。无论他是出于同情怜悯,还是别的心思,他能这样说,让我多少很安慰。 玉如意走了进来,她心里也藏着了事,她瞥了一眼床沿搁着地鸡汤,忽而高声叫了一句。唤了一个婢女进来“刚才琐费神医给皇后开的方子呢?你按这个方子给娘娘去城里抓药过来。”玉如意想了想,又让那婢女唤了一个男丁同她一起去,来去有个照应。 待那婢女走开。玉如意便忽而亲热的往我的床头坐下,一把拉着我的手道“我刚才以为皇后要回宫去。所以就没让下人开药。琐费神医是我们流求最好地巫医。你吃了他的药很快就能复元的。” 我对玉如意友好的笑笑,“谢谢。” 但是玉如意似乎还是没有说够。她的好奇心倒是也不弱的,她拉着我的手,终于还是出口问道“皇后和皇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 “如意!”旁边的泽新辰终于看不过去玉如意的多事,忍不住出声喝止她。 我冲他摆摆手,淡然道“不妨事。”脖子扭向玉如意,“圣旨都说些什么?” 玉如意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那个人就是传了皇上地口谕,说的是,废皇后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她复述着口谕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想看我地反应。 不过,我脸上的反应估计让她有些失望,因为跟死水一般。 但是旁边地泽新辰却有些激动,他在旁边踱着步子,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一拳垂在了船舱之上,倒似是让这船更摇了摇。 玉如意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把她要说地话给说了出来,“那人还说了一句,说是皇上让如意好自为之。我瞧着这皇上的意思,怎么好像是让您跟我们回流求。” 钱佐让她好自为之?我暗笑,他以为玉如意还是不甘心,想要血伏参,所以要把我送回宫里去么?所以钱佐就把泽新辰和玉如意都遣送回国,让我也跟他们一起回去,再不能打血伏参地主意? 我没有说话,旁边的泽新辰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奔了过来,敏感道“是不是皇后你为了我去找血伏参,被皇上发现了?”他一旦认定了,便更加肯定,自责和懊悔瞬间布满了整张脸,“一定是这样,一定是……都怪我……皇后,你……”他说了几个字,却又说不出话来,他潸然泪下,他的泪让我揪心的疼。 “不关你的事,辰王子,我没能力拿到那棵血伏参了。”我想去扯泽新辰的衣袖,但是撑着身子却觉得自己毫无力气,原来心没了活力,身子便也没有力气了。 快要倒下的我,却忽而被玉如意一把抓住了手臂,托着了后背。我诧异地望向她,却见她一脸慨然的望着我“皇后,既然皇上不要你了,就跟我们去流求吧!” 我一酸,玉如意还真是会说话。什么叫皇上不要我了。 但是她灼灼的眼光却也让我好不感动。她之前一直针对我,因为我让泽新辰不舒坦,可是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满是真诚。 玉如意也忿忿地说“我玉如意最痛恨那种不要老婆孩子的人!”她说完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们流求的好男人多得是!等把药抓回来,我们就开船走吧!”许是猜到我的滑胎可能也和钱佐有关,而我被遣走可能也和血伏参有关,玉如意或许带了一丝歉意,或许带了几分同情,更因为她天性的仗义,所以对我说这样一番话。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看起来他们流求人思想果然比越国人要开放的多,居然一开始就劝说我回流求帮我找男人。 旁边的泽新辰听了话,更是坚定地说道“是啊,过去的就让它们永远过去,跟我们回流求!就让我……我们来照顾你吧!”他说着本来哀愁的脸忽而又是一红。 玉如意看了泽新辰一眼,有些讪讪地笑。三人之间都有些尴尬。 去流求?我的心不禁一动。越国,这个地方有太多的伤心事了。所谓的快乐从来都是那样的短暂。留给我的,更多的是痛还有恨。 恨。 想到这个字眼,我的心就还是有些撕扯的感觉。算了,我和钱佐,我和越国是该有个了断了。正如泽新辰所说的,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我苦苦地想计较又有什么意义?本来我和钱佐就是一个错误。现在孩子没了,上天也认为我和他不应该有任何的瓜葛。 我重新望向两人,他们都是一般的真挚,我伸手握住了两人的手,“好,我去流求。去流求过新的生活!” 泽新辰和玉如意的脸上都绽放出了笑容。先透露一下,下一章大逆转。 解梦篇 第二十八章 来客 船在岸边停靠了许久,玉如意派出去买药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玉如意不禁有些焦急,看着她为我忧心的样子,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那一男一女才姗姗来迟。 婢女和男丁进了船舱,玉如意接过婢女手中的几帖药,一面向我说道“女人主要是靠补的。咱们先喝了这几帖药,再好好补补,准备娘娘你比以前还要明艳动人!” 明艳动人?我苦笑,现在的我肯定像个厉鬼。 玉如意把药又交还给那个丫鬟,对她说道“按照琐费神医的法子去煎药吧,快些。”只是她说完那丫鬟还是纹丝不动,一脸苦色地看着玉如意。 玉如意忽而意识到什么,又看了丫鬟身后的男丁一眼,忽而吸了一口冷气,问道“你是谁?”刚才玉如意光顾着说药的事,一向谨慎的她都没发现低头进来的男丁已经换了一个人。 我和泽新辰也警惕地望向那男丁,却见那男丁跪倒在地,向着这边说道“奴才是奉循王爷之命,有几句话要同皇后娘娘说。” 我一愣,好不容易好些的心情又瞬间滑入低谷。我可不想再和钱家有任何的瓜葛。钱佐是,钱亦然。 我冷冷道“我同循王并不熟,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一个庶民,根本不是什么皇后娘娘,循王有什么话,还是同皇上说去吧。” 玉如意见我如此坚决,便也趁势道“还请回吧。我们要启航了。” 但是那男丁根本没有挪动的意思,他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顽固地说着,“循王被皇上监视着。不能出府,小人费尽心思才能够来到船上替王爷传话。话未传到,小人绝对不会走!” 倒是一个愚忠的人手机小说站wp更新最快旁边的泽新辰见我眉头紧皱,抢上前,就要把他赶出去。 但是我却出声问道“皇上为什么要监视循王?”才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明明都要走了,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玉如意似乎看出了什么,制止了上前的泽新辰,朝他狠狠递了一个眼色,拉着他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我捏了捏拳头,对那男丁不痛不痒道“你起来说吧。” 那男丁回答我刚才地问题“皇上怕循王要来找娘娘,所以把循王给软禁了。” 我睫毛一动,依旧保持着镇定,不想让自己的心思有太多的颤动。“哦。循王要你跟我说什么。说完就赶紧走吧。” “循王要说地第一句话是,晋国叛将张彦泽杀入东京,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灭了晋。”他镇定地说着。亦如钱在我面前说着一样。 “第二句呢?”我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回味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第二句是。辽国写了封信给皇上。信上说……”那男丁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我的反应。见我没有什么变化,才一鼓作气说完,“信上说,一月之内必灭越国!” 我地心一抖,眼睛闭上了,我捏着自己的腿,没有感觉到疼,“说完了吗,说完了吗?” “没有,循王还有一句。”“还有一句是吗?有就快说!说完就赶快滚!”我的声音有些大,身子一用力,扯着我的腹部又隐隐痛了起来。 “是。最后一句,循王说,辽君最听慕容公子的话,希望娘娘能够留下来劝慕容公子。”那男丁传完话便不再说了。 我努力平复自己地心情,陡然睁开眼,望向那男丁,声音平静地连我都觉得可怕“你既然说完了,就请回吧。” 那男丁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我不该有这样的反应。或许钱告诉他,我听完这样的话就一定会跟他一起离开吧。他一定以为我那么在乎钱佐,帮他树立君威,为他找解药,在这件事上更加会为他甘愿牺牲吧。所以钱为越国着想,派人来找我,想让我去劝说慕容楚歌。但是我还是没有变化“说完了还不走你告诉循王,我要去流求了。越国的事,与我无干。” 那男丁讪讪地站起,我看了他一眼,便再不看,闭目养神。我握着自己的手,两只手都是一样的冰凉,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一定不要去想,一定不要心软。 那男丁走后,玉如意就进来了,她不解地想要问什么,但却也知从我这里套不出任何话,她说“娘娘要跟我们走吧?皇上那边派人来催了。” “催?催什么?” 玉如意说“说是限令我们在半个时辰之内必须开船。呵,原来我想尽法子想把新辰换回去都不行,现在倒赶起我们来,就像送瘟神似的!” 她的话让我的鼻子如同被罩了一层膜,不能呼吸了。我努力让自己地头脑混乱,努力让自己不闻不问,“走,走!快点走!”仿佛再晚一点,我自己就走不了了。 我的状态让玉如意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在旁边楞楞得说着“我还说要不要再等等,让人去给你买点补血的东西。” “不用了,不用了。”我摇着脑袋,只是晃了晃便觉得晕乎乎地,身子虚弱得很。 玉如意便赶紧笑道“那好。我还巴不得早些回流求呢。”说完,就对着外面吩咐道“起锚吧。”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锤子,在我的心口敲了一下,我忽而觉得自己地眼角有点凉。不会地,我不会不舍。 隐隐听见外面有个人说着皇上派人送来人参,玉如意一愣,走了出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就好像我地心一样。嗯,我的心也要越飞越高。我躺在床上,假想着自己会去流求游玩山水,等我的身体好了,一定要去游泳。 我妄图用这种方式使自己开心,使自己幻想出去有多美好。可是当那一声叫唤传来的时候,我的心又被拉了回来,毫不留情地拉了回来。 那个人叫了一声“姐姐。” 这个声音我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呢。我蓦地睁开眼,果然见到瓶儿站在面前。她穿着宫装,手上托着一个红漆盒子。 玉如意看了我一眼,提醒道“时间不多,你们聊。”她这一次不再多事。想必她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瓶儿走上前来,我赶紧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一边用冰冷的语气呼喝她“是循王让你来的吧。” 瓶儿身形一滞,把盒子放下,没敢上前。 我果然猜对了。他自己不能来,就派个亲信来找我。或许知道我不会听从,便又找瓶儿假借为泽新辰送人参的名义来找我。为了越过他倒是很上心。我闭上眼继续冷冷道“你不用再说了,循王要我做的事,我不会去的。我要去流求了,从此……从此不再回来!” 瓶儿依旧没有动。只听到一阵抽噎的声音,我睁开眼,却见瓶儿跪在地上,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现在才能上网,赶紧传上来。 解梦篇 第二十九章 疟疾 瓶儿?你这是干什么?”我一惊,以为她要说些什么话,可她却说着“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猛地听到她这样说,我的心被提了起来,被揭开了疮疤。 瓶儿摇着头,哭得泪如雨下“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的样子,让瓶儿好担心。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瓶儿的泪,我终于再忍不住,眼角的冰凉一再地涌出,“瓶儿,我的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瓶儿瞪大了眼睛,她万没料到我有了身孕,“是陛下的……”她话一出口,便又想起这话不该是她说的。 “是,是他的孩子,却也是他亲手杀死的。” 我冷笑,瓶儿她和钱都不知道我怀孕的事吧。他们也更不知道我滑胎的事。我暗笑,她要是知道了一切,还会和钱来逼我去见慕容楚歌吗? 我的话让瓶儿眼中迸发出惊诧的目光,但旋即又似是理所当然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哀戚,比我还要哀痛的目光。 “姐姐,上天为什么这样折磨你。”瓶儿哭着跑到我怀里,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丑到瓶儿看到我就会嚎啕大哭。 我搂着她,感觉到心口有了一丝温暖,我就像个将死的人在那喋喋不休,“你知道刚刚当母亲的感觉吗?好容易有了一个新生命,却又眼睁睁看着他失去的那种痛你能理解吗?你不能理解,这种痛根本是身体的痛不能比的。”说出这些,我地心里稍稍好受,“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我恨死他了,你们还要我去救他?钱可以放下他自己的仇去帮钱佐,那是因为他更在乎越国。我不会去帮钱佐,是因为我更在乎我的孩子!” 我说出这句话地时候更新最快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仿佛说出这一句话之后,我就有了莫大地勇气。我转向瓶儿,努力使自己平和,“你回去吧,好好和钱过日子。我也会有新的生活。” “姐姐。真的会吗?”瓶儿擦了泪,却无比坚定得看着我,“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这一点姐姐清楚,瓶儿也清楚。是,是王爷让我来劝姐姐回宫的。国家大事瓶儿不懂,但是姐姐地心瓶儿懂!姐姐,你刚才也说眼睁睁看着孩子失去是一种痛苦,可是那还只是姐姐你没出世的孩子,姐姐要是失去了心爱的人。那种痛苦不是比这更大吗?姐姐,瓶儿怕姐姐你以后后悔,所以瓶儿一定要来!” “我后悔。我怎么会后悔?你以为我的心上人是钱佐吗?是,我是喜欢他。可是当他把我的孩子害死了。我对他的只有恨!只有恨啊!”我声音一大,只觉得腹部牵扯的疼。疼入骨髓,仿佛在提醒着我,刚刚有个生命逝去。 “可是,皇上这样做,是为了你啊!姐姐,他想要让你彻底地恨他,离开这里!姐姐,难道你不明白吗?皇上自身难保,越国难保,他不能保护你,又怎么能让你有皇子的拖累?他能做的就只有让你忘了他,甚至恨他啊!”瓶儿歇斯底里地说着,她地泪如决堤,倒好像她全盘了解一般。“姐姐,瓶儿都能眼看出皇上的良苦用心,姐姐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我一时语塞,其实瓶儿说的,我又怎么会没有体会呢?他安排泽新辰和玉如意突然回国,先他们一步把我扔在杭州东郊,再让他们正好经过把我救走。把多年为质地泽新辰送回流求,只为了把我也带走。他知道泽新辰会照顾我,他知道泽新辰他们还有流求的神医,不会让我出什么意外。他并不是无情无义,他其实早就知道我对他用了情,所以他为了不连累我,非要和我说那些狠心地话。非要让我恨他。 他不让钱出来,就是怕我被说动;他让那些人催着玉如意早些起锚,甚至不让任何人靠近,也是不想让我中途生变。 他也许知道我喜欢过泽新辰,他也许认为我确实是流求地人,所以他便理所应当地认为我跟泽新辰回流求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吧。他要我离开这里,他要我走得彻底,所以要剥夺孩子出生地权力。 其实,这些我都该想到的,但是我不愿去想,我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因为我是要恨他的。他凭什么做这样残忍的决定,都不问问我呢。 我哽噎了,“就算有什么也该同甘共苦的,不该这样啊……孩子是无辜的。”我说着话,却发现自己已然泣不成声,“他又怎么自身难保了?不就是契丹吗?他现在是弥勒佛转世,我听说已经募得了七万新兵,短短三日七万新兵,众志成城,还有什么是打得垮的?这都是他的借口!”我一急,剧烈地咳嗽起来。 瓶儿这时候已经完全站到钱佐一边去了,“是,皇上是三日募了七万新兵。但第四日上,新兵营疟疾横行,只一夜的功夫,整个新兵营全部都染上了疟疾。姐姐,那是天亡越国啊!七万新兵全部成了无用之兵,等死不说,若是传开来,只怕整个杭州城都难以幸免。王爷对瓶儿说,史上许多战事难解难分,都是疟疾使一方战败。姐姐,瓶儿不懂这些大事,但瓶儿也自幼便知道疟疾的可怕,姐姐,新兵染上疟疾一事,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只是皇上和王爷已经暗暗做了部署,准备将那七万新兵尽数坑杀。以免传染他人!” “七万新兵?尽数坑杀?”我浑身冰凉,似乎看到白皑皑的尸骨漫山遍野。我终于知道瓶儿为什么说越国必亡了。 不杀这七万新兵,所有人都将感染疟疾,可是杀了这七万新兵,越国天下也必将大乱。我的心猛地一抽搐,无神地看着瓶儿,“这些,都是循王教你说的?” (注疟疾是人类可怕的杀手,主要发病于夏秋季节,不过疟疾的潜伏期一般都在十日以上,种类不同,时间也不相同。剧情需要,此文中的疟疾和实际稍有出 瓶儿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姐姐,王爷叫瓶儿来,是想托瓶儿带给姐姐一句话。王爷说,只要姐姐去见一个人,就一定能让辽国退兵。只要辽国退兵,越国也一定能扛过这一场灾难的。” 我冷笑,钱还真是为了越国无所不用其极。他以为我去劝慕容楚风就能让辽国退兵么?倘若是爱戴悠梦的慕容楚歌或许还有可能,只是慕容楚风这个变态。我苦笑无语。现在就算把整棵血伏参,他也不会领情的。 我想起慕容楚风那晚临走时说的话,他说好戏还在后头,这所谓的好戏就是疟疾么?他想要不战而让钱佐屈服?可笑。疟疾是可怕,但只要治疗得当,并非没有救。有我在,肯定可以……我正想着,忽然发现自己怎么不自觉地就又陷入这泥沼之中去了,越国的疟疾,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淡淡道“循王的打算恐怕是要落空了,即便让我去见那个人,辽国只怕也不会退兵。” 瓶儿望着我,双眼淌出的泪在下颌汇聚成水珠,一颗一颗滚落,滴在床沿,“姐姐,您真的是这样想的么?” 我看着瓶儿,不知她此话是何意。 解梦篇 第三十章 真心 “姐姐,瓶儿说的是姐姐你的心啊。瓶儿还记得姐姐那日为救皇上不辞劳苦,更不顾自己的安危,瓶儿看姐姐那日忧心的样子,就知道姐姐心里有多在乎皇上的。王爷劝瓶儿把姐姐找回来的时候,瓶儿也犹豫过,可是瓶儿一想到姐姐他日若是知道真相,知道皇上对姐姐的苦心,又怎么会甘心呢?瓶儿知道姐姐的本事,姐姐回去就一定能帮皇上,对不对?”她看我不说话,却又继续在旁边说着,“姐姐,瓶儿是有私心,瓶儿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有事,不希望越国有事。循王叫瓶儿对姐姐说时事,瓶儿说了。但是瓶儿更想说的,是姐姐你的心。” “我的心?”我茫然得看着她,一下子迷惑了,“我的心是怎样我也不知道。”是啊,我爱钱佐,可是钱佐做的事伤害我太多了。我现在是恨他呀。 “姐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呢!”瓶儿在旁边急得干跺脚,“姐姐,你没了小皇子是难受,可是皇上的心又何尝好受呢?他明明爱着你,爱着你们的皇子,现在却要狠心把你送走,狠心亲手杀死皇子,他的心只怕比姐姐你还要痛,比姐姐你还要苦!姐姐,您还可以去恨皇上,埋怨皇上把小皇子给害死了,可是皇上能埋怨谁,他只能怨他自己不能保护姐姐,不能保护皇子。姐姐,连瓶儿都能看得到的,姐姐你又怎么不明白呢?” 瓶儿说的话就像一根长刺一下子戳入了我的脉门。皇上的心又何尝好受呢?是啊,钱佐的心又哪里好受。我地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东郊外的情形,他的手指把自己地手臂都抠出血来,他要对我说那样绝情的话,他要在我面前演地那样绝情。从而来掩饰他自己内心,肯定比我要痛苦百倍。 他当着我的面,若无其事地看着我把下胎药给喝下。他当着我的面,要违心地说那些话更新最快违心地看着孩子从我的两腿间流逝。我可以大声的哭,可以跟所有人报怨,可以恨他地无情。可是钱佐却谁也不能报怨,谁也不能恨,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地方哭。 他确实比我痛苦。一想到他的痛苦。我的心又好像有了知觉。是啊,钱佐痛苦我又哪里能好受呢。只是他真的爱我么?瓶儿说他爱我,只是个外人看着。她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戴悠梦。钱佐爱着戴悠梦,又哪里会轻易爱上别人?钱佐今日这样做,或许只是同情我,觉得我无辜也说不定啊。我到底不是戴悠梦,他或许也确实不想让我牵连其中,所以才对我下药,让我可以和他划清界线。他对我…… 瓶儿看我默然不语。不禁纳闷道“姐姐,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甚至傻傻地问起瓶儿。“只是我为他付出那许多,他心里却不见得有我的位置。瓶儿。我这样做值得吗?” 瓶儿摇了摇头。擦着泪说道“姐姐,你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到这个时候尽钻起牛角尖来了!瓶儿是个局外人,眼里看到什么,也做不得主。只是,瓶儿知道,如果王爷有事,瓶儿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帮他,即便,即便王爷心里放着的不是瓶儿!” 她看了我一眼,短暂地流露出一丝哀愁。但那丝哀愁又瞬间被一种更坚定的决心所代替。 我看着她,若有所悟。 “姐姐,只因为瓶儿若不去救他,心里便不安。便永生永世不能原谅自己。姐姐,你只需要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想怎么做。”瓶儿殷殷地看着我。 我知道瓶儿希望我能回去,因为这关乎着整个越国。我想要劝服我自己抛开这一切,但是却无法扼制住我那蠢蠢欲动的心。瓶儿说得对,我又何必揪牛角尖呢。重要地是我自己的心。不论钱佐爱我不爱,我的心放不下他地。更何况面前是七万条人命,我明明知道自己能帮些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或许能够扼制住这一场瘟疫大爆发。 “瓶儿,我可以同你回去,但是我不会见循王说的那个人。”我看了她一眼,说服着自己,我要回去是要去救七万新兵地性命。只因为我对钱佐地心,实在是七零八落,拼凑起来,也不完整了。 我的心真地会如同瓶儿所说的,回到从前么?我对他的恨又岂是说没有就没有的?或许回去见见他,向他讨还这笔恨也应该吧。 我对钱佐,就如同钱佐对戴悠梦一般,已经爱恨难分。真真假假,绕来绕去,到头来却是纠缠不清的罢。 我苦笑,推了推瓶儿,支撑着要起来,却见瓶儿诧异地看着我“姐姐,你这是?” 我淡淡一笑,“不是都说了吗,咱们回去吧。我能制止这场浩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原来,这样一个决定,我的潜意识里早就已经做好了。即便是恨,也要当面向他讨还的。 瓶儿听了这话,这才反应过来,“姐姐,我就知道你有这本事的!”她也不问我如何制止,或许我说出这样的话,就必定是有把握的吧。 她不由喜极而泣,是为她自己,也是为我。 我张罗着要起来,可是揭开被子,才发觉两条腿都不能走动。戴悠梦的身子太虚弱了。我根本支撑不了。 瓶儿一脸忧虑,“这可怎么办?外面的那些御林军不会让姐姐走出去的。王爷之前是想让姐姐乔装成太监,可是姐姐这样子太虚弱了,根本不能走。”我想了想,对她说道“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让玉如意开船。” 瓶儿一脸疑惑得看着我,我笑道,“船开了,他们就能回去向皇上复命。我让船行慢一些,等到晚上的时候,再伺机停靠,你让钱来接我。钱塘江这么大,不会被发现的。” 瓶儿一听,也只有这个法子。我和瓶儿便约了一个地方,只等晚上的时候,钱找人接应。 瓶儿走后,我便让玉如意启航了。船行出港,我便把自己晚上的决定告诉玉如意。 我没有说原因,原因是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即便说了,也只是耽误他们而已。我对他们两说,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流求的。 “若是他日有幸得到了血伏参,我一定派人送去流求。”既然要回到钱佐的身边,那血伏参就有机会了。泽新辰待我不薄,越国事情一定,我就会向钱佐要血伏参。 泽新辰听了这话,立马就变了颜色,“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你明明?……我不要血伏参,只要一起平静得过两年,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他这是在求我留下么。我心里一暖,忍不住捉住了泽新辰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可是我的手却有了暖意,我忽而拽起了玉如意的手,把他们两人的手叠在了一起,“我不走了。就像如意姐姐一直陪在辰王子身边一样,我也要去陪着我该陪的人。” 相信大家都知道《帝后》吧,圆不破的新书《极品太子妃》已经发了,书号7585,构思非常好,大家可以去瞅瞅,前面有链接。 解梦篇 第三十一章 回程 玉如意和泽新辰脸色均是一变,手想松开,却被我拽的更紧。 “你还要去那个皇帝身边?”玉如意到底是心直口快的人,忍不住还是说出话来,“你忘了他是怎么……” 她话未说完,就被我先声夺人,“是,我和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算清楚,是爱还是恨,是算账还是恩情,只有当面才能解决。”玉如意张大了口,但她和我对视几秒之后,却又恍然明白过来似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光彩也掺杂了百般滋味。 我望向玉如意,“姐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辰王子,治好辰王子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请姐姐在流求等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玉如意眸子里闪烁着精光,她一定很想救泽新辰,但是她来杭州这么久都不知道血伏参的影子。现在勒令他们回流求,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现在能够和泽新辰一起回故土。 或许是我说的太认真,玉如意眼里竟升起一股雾气,她握了握我的手,“从前因为新辰的关系,我总是……娘娘,新辰能遇上你,我玉如意能遇上你,真的是三生有幸。” 我脸一红,他们被我拖累的也不少吧。 我看了一眼泽新辰,他自始至终都一直没有说话,看我看他,他却垂下眉去,不再看我。他一定不舍得我吧,正如我不舍得他一般。但是我必须回去,因为我不忍心让钱佐一个人去面对痛苦。更何况,他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还没有找他算清楚。 我和他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这笔帐又怎么可以凭空勾销呢。 但是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事实上,最重要的更新最快却是我要去帮他。非帮不可的。我知道疟疾该如何根治,我既然知道。心里头便再安静不下来。我若是袖手旁观,便真地会如同瓶儿所说的,后悔一生。 也许每一个女人都会尽自己的所有去守护自己爱着地人。这个世界上,女人不仅仅需要自己所爱来保护,却也同样用她们的爱来给自己地爱人力量。玉如意如此。瓶儿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呢。 不论男人心中放着谁,不论男人与女人之间是一帆风顺还是大起大落,只要女人心中还有爱,即便是掺杂了恨的爱,女人便还是会给予男人她的爱。 女人给予爱并不是为了获得男人的怜爱,女人这么做,只是为了成全自己。只是为了在女人年老的时候,回想起这段感情。对自己无私地付出而感到欣慰,因为你的付出无怨无悔,那么结果就不重要了。 我现在便要去成全我自己。 船靠岸的时候。泽新辰扶着我下了船。船太晃,我差点就一头栽倒。 泽新辰二话不说。便忽而背起我。他闷声走下船。每一步都很沉。 船下还是瓶儿在等着我。钱没有出现。瓶儿找了一辆马车,跟着她的只有一个车夫。瓶儿说钱佐在各门都设了关卡。出入都极为不变。 她的脸上也满是哀愁,阴风恻恻,江边的晚上,给我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我对泽新辰挥手,这里距离杭州城有点远,需要彻夜地赶路。 泽新辰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说,别傻了,你们能回流求就赶紧回吧。 我看向玉如意,玉如意颇为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她从来不驳泽新辰的意思。即便她地心里不认可。 “你要回来,我就陪你一起回来,这样我才放心。”泽新辰斩钉截铁的说。他湖泊色的眸子让人心碎,淡淡地月光下,看着那一双眼,那一双熟悉的眼,只会让人心疼。 我闭上眼,再睁开地时候,只觉得寒气逼人,那寒气差点把我自己也给冻僵,“你必须走!你们要是不走,船要是不开,皇上肯定会怀疑地。到时候我就进不了杭州城了!我要回去,我要去制止他!你们就必须走!船就必须回流求!你们走了,皇上就不会赶我走了!你不要在这里碍事!你们只会碍我的事!”我毫不掩饰自己地心思,尤其是在泽新辰面前。 原来撂狠话确实有用的。泽新辰听到我说他碍事,顿时傻站在那,一动不动。我咬唇望了他一眼,泽新辰却是一脸苍白,他一定被我最后一句话伤透了心吧。我只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把脸别过,我不能救泽新辰已经很懊悔了,绝对不能让他还留在这里。我欠他的够多,决不能耽误他和玉如意回家的行程。 再不舍,再惦记,也只有放在心里。 我转向瓶儿,坚定无比地说道“走!”每一步我都走得笔挺和小心。要是在这里倒下,那就铁定回不去了。 只是刚被她扶上车,人就虚脱地歪倒在一边。我惨然一笑,没敢停留。我怕多停留一刻,就会忍不住想再看一下泽新辰的眼睛。 选择了一条路,就必须堵上另一条路,或许我这一辈子都再没机会看到泽新辰这一双眼 赶回杭州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或许太颠簸,尽管瓶儿准备了几床被子,却始终觉得浑身酸痛。快进城的时候,果然看到城门外设有关卡。 门外面一片挑担子进城卖菜的农民被挡在外面。吵吵嚷嚷的,但就是没有放行。 瓶儿出去看了看,回来说道“今天比昨天更严了,早上连农夫也不让进。姐姐,咱们怎么办?” 我皱了皱眉,心里想着钱佐之所以防范这么严格,恐怕并不像是要禁止我进城所设的。连农夫都卡,极有可能是今天要进行一件不可告人的大秘事,但又怕人来人往泄露了风声,抑或是有奸细混入,所以盘查极严格。 那么会做什么事呢? 我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坑杀新兵。还有什么比坑杀七万士兵更神秘而不可告人的? 事关重大,七万新兵要坑杀,一旦风声走漏,只怕顿时会引起暴乱,整个杭州城都危在旦夕。想必钱佐也调派了大量的兵力去处理此事吧。 我掀开车窗帘,从里面向城门张望,城楼之上和城门都设有重兵,这些恐怕都是钱佐用来预防暴乱的。七万新兵被染上疟疾,还能密不透风,钱佐能做到此,已属不易。 只是,事不宜迟,我必须快些见到他,阻止他!我灵机一动,对瓶儿说道“硬闯吧!”手上则开始撕扯起一块棉絮。 解梦篇 第三十二章 孕妇 让一让,让一让!”车夫驾着马车在人群中吆喝起来,马鞭飞舞,都差点殃及路人。一个婢子探出头去,焦急地喊着“各位让让,各位让让,我家夫人要生产了!” 我躺在车里,肚子上已经被塞了一团大棉絮,鼓得高高的,人则盖在被子里,一脸苍白。装孕妇这一招倒确实有用,那些农夫之前还聚在一起骂骂咧咧的,现在听到有人要生产,立马都自觉地让出道来,只一会儿就冲到了城门前。 “各位军爷,麻烦通融一下,我家夫人要生产了,急着去城里找稳婆呢。”瓶儿心急如焚,急急忙忙下了车就要往那些守军手里塞银子。 感觉到一股光亮从外面透进来,我赶紧把脸部扭曲起来,一来我到底是废皇后,当初被全城通缉,旁人或许认不出我来,但负责守城的守军却最是清楚,二来我狰狞些,总是能显得情况危急。 果然,几个守军掀开帘子,却见我在车里痛苦地呻吟,脸上毫无血色,病怏怏的一看就不像是作假。更何况因为阵痛嚎啕大叫让那几个守军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放下帘子。 车外的瓶儿趁机又求了一番,那几个守军问道,“你们是从哪里过来?夫人临产怎么没个稳婆在身边?” 瓶儿呜咽着,“我家夫人昨儿一早去飞霞庵中求观音娘娘保佑,晚上就睡在庵中。我家夫人的产期原是在下个月的,哪知道早上求了观音娘娘,到了晚上就忽然肚子痛了,只怕是要早产!呜呜呜……所以只好连夜送夫人回来……”瓶儿的说辞原本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那些个守军一听,倒好像是去庙里求了送子观音,晚上菩萨就显灵把孩子送了过来电脑小说站新最快 守军面面相觑。这孩子听起来倒像是老天爷所赐地,要是拦在外面。不让进去,岂不是会遭天打雷劈?加上几人都得了瓶儿不少银子,一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瓶儿送上的银子数目不小。要他们退出来都有些不舍,而且瓶儿能这样大方,看起来这车中的夫人也是非富即贵,得罪了也没啥好处。 此时,就连外面排队地老农们也都看不过去,代为求情起来“是啊,快些放她们进去哦!人命关天那!” “莫得罪了送子观音娘娘,搞不好是文曲星下凡咧!” “我们不进去冒什么,可要让产妇进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群情沸然,那几个守军商议了一下。为首地那个心一横,马上就打开城门放这辆马车进去。把其他人继续关在门外。 瓶儿一进了城。终于抑制不住兴奋。窜进车棚里来,连脸上的泪痕都没舍得擦掉。只是她一进来却看见我泪流满面地望着她,一下子懵了。她拽着我的胳膊,紧张道“姐姐,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哽咽道“我只是听到他们说孩子心里有些感触罢了。连那些农夫都知道替孕妇着想,可有些人就是能那样狠 瓶儿一愣,立马明白我要说什么,正要相劝,我已经擦了泪昂起头来“我没事,我早相通了。我只是替我的孩子不值,我总有一日要替他讨还一个公道可是,怎么个讨还法,我始终想不到的。我忽而想到了钱佐往日地精神分裂,此时的我却好像深刻地理解了他,触摸到了他那脆弱的灵魂。 他对往昔的戴悠梦,也如今日的我这样又爱又恨么?只是他的爱或许比我深刻,那他的恨也比我更甚吧。爱之深,恨之切。我冷笑,要是我再不把这二者的关系理清楚,早晚得和钱佐一样。 车子在循王府后门停了,瓶儿扶着我下了马车,正要进府,却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鬼鬼祟祟从后门往外探望了一圈,正要出来,瓶儿慌忙喊住他“钱福,你这是要去哪?” 话还没说完,那钱福看到瓶儿,眼睛一亮,急急奔过来,“小夫人!奴才正要去找您呢!”“王爷呢?不在府里?”瓶儿拉住摇摇晃晃几欲摔倒地钱福,“不是府上出什么事了吧?” 钱福摇头道“不是,只是王爷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夫人你回来,一大早被皇上请进宫里去了。” 我和瓶儿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是一惊,钱已经进宫去了?我发问道,“循王有说皇上找他何事吗?” 那管家看了看我,也不知我是何身份,正不知该说不该说,瓶儿已然吩咐道“有话直言。” 那管家喏喏点了点头,说道“循王没说皇上找他去何事,但是奴才看循王一早去宫里没穿朝服,倒是把铠甲都穿身上了。” 坏了。我心里一凉,让循王穿上铠甲,只怕坑杀新兵的事今天早上就要做的。“循王他去了多久?“有大半个时辰了吧!” 我再不敢耽搁,一咬牙对瓶儿说道“赶快回宫去!” 瓶儿一惊,她原本是奉钱之命接我回来,但是钱地原意不过是想让我奉劝慕容楚歌,七万新兵被杀似乎是铁板钉钉,他想必也不作指望。 可是我却知道,这七万人的性命实在是有得救地。 我望向犹豫不决地瓶儿,拽着她的手说道“你也不想越国有事,对不对?我要去劝阻皇上!” “可是,姐姐,你地身子……”瓶儿脸上现出忧色。 我摇了摇头,急道“要快!” 瓶儿再做不了主,只有搀着我上了马车,扭转头就往宫门奔去。还没近宫门,马车便被御林军给拦了下来。 “宫门重地,闲杂人等回避!” 我再顾不得其他,身子晃晃悠悠,但忙不迭走出来,一边说道“快让我们进去!” 那些御林军围了上来,盘看了半日,倒像是把我认了出来,只是越加不会放行。“皇上有旨,谁也不许进。” “放肆!这是皇后娘娘!你们都瞎了狗眼吗?”平日里温顺可人的瓶儿到这时候也免不了狐假虎威起来,“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要是误了越国,你们的脑袋砍十次也不够!” 那些御林军又怎会买一个女人的帐。瓶儿不说还好,她一说,来人把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忍不住还亮出来晃晃,“我们只认得皇上,只听皇上口谕,其他人一概不认得。” 瓶儿气得干瞪眼。只有又威吓了两声,让我们离开。我心急如焚,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宫门忽而大开,那些御林军都吓了一跳,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御林军统领,对其他人吩咐道“请皇后娘娘进来。” 解梦篇 第三十三章 重见 那些御林军一愣,那统领直接说道“奉皇上口谕,请皇后娘娘进宫!”他这一传圣旨,旁人也不知真假,自然也不好再辩。事不关己,各个收剑入鞘,乖乖站在两旁。 我毫不犹豫就随着那统领进去了。只剩下瓶儿站在门外,空留下一句“姐姐小心身子!”便被重重掩上的朱红宫门给挡在了外面…… “是循王让你来接我的?”我在瓶儿走后稍稍打量了一下旁边的统领,他和钱佐的亲信高腾亮相比,似乎更年轻些,居然是钱的探子。 “是,娘娘好眼力。循王对在下说,要是在宫门等到娘娘,那娘娘必定是有什么治国良策,让微臣一定要协助娘娘进宫。”那统领解释道。 我暗暗一笑,钱似乎成熟了许多,做起事来还真是滴水不漏。 我收回心思,一边问道“皇上和循王都在宫里吧?他们现在在何处?” “如今皇上和循王殿下正在两仪殿商量要务,微臣只能送娘娘到门口。”那统领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没有闯宫的资格,再者也没必要惹火烧身。毕竟钱也不想让钱佐知道我是他找回来的。至少不能明目张胆。 两仪殿门口,有着重重的守卫,御林军包围了一圈,我人在十丈之外就被勒令喊住,这倒也让我松了一口气,钱佐和钱在此,那就说明那些新兵的性命都有了着落。 “让我进去!”当御林军亮出宝剑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气无力地说着话。 可是我的呼喊当然不能有任何的作用,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似是认出我来了。 我说“我是戴皇后!我有十万火急地事要面见皇上!快…快…放我进去!”这句话说出来,就差双眼翻白眼了。 “娘娘请回吧。”似乎我的出现让这些御林军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们对于我的事似乎都一无所知wap,更新最快 “快去通报皇上!”我急得直跺脚。“你们要是再不进去,我就硬闯了!”硬闯虽然无用。但多少会闹出一点动静地。我就不相信钱佐会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 “娘娘,别难为属下。皇上正在商议军机要务,谁也不让进地!”那些个士兵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把剑是收了回鞘,但却用剑鞘拦在我面前,直想把我逼离此地我调转头。往回走了几步,却正看见砖砌的盆景,我二话不说,低头就拣起一块石头,咬紧牙关,奋力往宫门之上丢去。 那石头正好落在宫瓦之上,啪的一声,清脆有声,碎瓦片被击飞开去。我这举措顿时让那些御林军大惊失色。还从来没有哪个宫妃赶在两仪殿这种地方撒野。对,撒野,这种掷石子的把戏可从来没在宫里上演过。 他们一下子慌了神。有几个甚至音量拔高,“娘娘。万万不可!”他们冲了上来。想要束缚我。 终于,门里有了动静。我听到那个声音“谁在喧哗!”他这一声叱喝顿时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这厚实地宫门根本挡不住他的威吓。这声叱喝让我浑身一颤,腹部的隐痛和心中的哀怨几乎是同时朝我袭来,我只觉得一股酸水往上直泛,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都快要摔倒了。 刺眼的银光从门内闪了出来,那是一身银色的铠甲,铠甲正中心的那面护心镜打磨得如同玻璃镜水银面,反射着晨曦的阳光,更衬得这铠甲的主人如同神兵天降。他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柄宝剑,只是他才迈出门,向宫门右边一看,人如同触电一般,宝剑落地,掷地有声。 旁边地御林军士兵手疾眼快,赶紧拣起来想要递到那人手中。可是他的眼睛早已经在某一处定格,他失魂落魄一般,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没有看错,我地的确确站在他面前,尽管此时地我虚弱地就如同一张被抽干了血地人皮,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立马倒下。 失血过多,却又马不停蹄的赶路,即便是个力大如牛地山野村妇在流产之后也不能这样潇洒来去吧,更何况戴悠梦她本就虚弱的身子。 但是我强撑着,意志力告诉我,在没有解决这件事之前,绝对不能倒下,我迎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双一贯平静如死水的湖泊色眸子,此时却像是翻转着惊涛骇浪,那眼中的惊涛骇浪足以把他给吞噬,足以把我的心给淹没。 他那双眸子被彻底地打乱了。 他想要伸手,可是手抬了一半,又垂了下去,手掌慢慢地蜷缩起来,化成了一个拳头,似乎要把他自己的手给捏碎,要把他自己给毁灭。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哀凄的事吧,是想到了他的孩子么?一念及此,我的心也蒙上了一层纱。 旁边的几个御林军急着给自己开脱,他们在钱佐的身下聒噪地说着什么,我一个字没听见。 我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盯着他的眼睛。他那原本波涛汹涌的眼眸,此时竟然透出一股幽怨,这股幽怨从他的眼睛里出来,原来是那样的凄凉和悲怆。我想要把他的眼睛看清楚,但嘴巴嚅动了两下,却把眼睛给逼得模糊了。我原本以为可以去找钱佐讨回恨,可是见到他,才知道,所谓的恨,不过是爱的另一面罢了。 好容易我才能说出话来,我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说“我回来了。”这四个字说出来却原来是这样的吃力。 不过一日的时间,却像过了千年一般。 钱佐似乎也是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剑忽而出鞘,银光一闪,迅速向后,已经架在了后面一人的脖子上。 后面紧跟着的人,也是一身戎装,是钱。钱佐的眼里迸发着怒火,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以他的聪明,定然能猜到是钱想办法送信给我的。他早已经料到钱可能会“从中作梗”,所以把钱软禁监视,但没想到还是暗度陈仓。 “你的聪明就是放在这上面吗?”钱佐暴怒,但是他没有下手。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他无法下手,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下不去手。 他一定很生气吧,他辛辛苦苦演得戏全部都付诸东流了。 钱没有说话,他一声不吭,甚至还松了一口气。他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同钱佐的盛怒相比,钱的眼睛则变得深邃而平静。这件事,到底是旁观者清吧。 我不得不替他们找台阶下“是我自己要回来的,与他人无关。” 我们三人的话,让在场的御林军都是面面相觑,闹不明白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他们正想着该不该退开,却听钱佐吩咐道“来人!看看玉如意的船走了没,若是走了,就务必快马加鞭追上,把这个女人给送回船上!” “你!把她送到流求,你再回来见朕!”他指着高腾亮说道。 高腾亮一脸茫然,他身上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万没想到钱佐临时改了任务。 见高腾亮呆站在那里没有说话,钱佐不禁又朝他斥道“还愣着干什么?你要是没送到,就提头来见朕!”钱佐定然知道,我既然来了,便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骗走我,他要用强的。 钱佐收了宝剑,看了我一眼,却别过脸去,仿佛多看一眼我就会把他给吃了。 高腾亮这时候知道钱佐是说真格的,再不敢马虎,走到我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推开他,凛凛地看着钱佐,坚定地说道“我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再走。”我的声音不大,甚至在风中还在颤抖,但是我相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入了钱佐的耳中。 今天是平安夜啦,祝大家节日快乐,呵呵,希望新年新气象啊!!中午送上今日的,怕大家晚上都要去hppy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作者正版阅读!) 解梦篇 第三十四章 青蒿 钱佐身形一滞,背部耸了耸,他冷冷地说道“你回来?你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欢迎你!” “是。我不属于。”我抽了一口气,“不过,我还有些事没做完,有些恩怨还没了。” 钱佐更是浑身僵硬,但却要表现出一副没有听到我说话的样子,好半晌他才恢复常态,转头对身后的钱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 说完,就要直接出宫,无视我的存在。 我趋步上前,张开双臂拦在钱佐的面前,钱佐诧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他别过脸去,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我没有理会,我说,“那些人不能杀!” 话音刚落,钱和钱佐全部都瞪大双眼看着我,后面的钱恨不能冲上前来捂住我的嘴巴,但是他们能阻止我的说话,却不能阻止旁人的。 只在此时,却见几个御林军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跪倒在钱佐的身边,“皇上,不得……不得了,文武百官都在宫门外要见皇上,微臣,微臣抵挡不住了!” 钱佐和钱面面相觑,两人都从各自的眼眸中读出了相同的结论,那就是坑杀七万新兵之事已经走漏了风声。这事牵连太大,钱佐与钱只挑了几个可靠的人暗中部署,现在满朝文武都赶了过来,只怕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也已经流言漫天了。 钱佐回头对钱道“你赶紧调重兵把守城门与宫门,谨防有乱民滋扰,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杭州城万无一失。” “那皇兄你呢?”钱问道。 “我去处理那件事。”钱佐回望钱,“这边就交给你了。”他说着重重拍了一下钱的肩膀。 钱深深地看了钱佐一眼。眉头一挑,说道“皇兄你就不怕我拥兵自重么?”我一凛,钱佐出了杭州城。那此处就是钱的天下了。 我不禁看向钱佐,却见钱佐哈哈一笑。饶有深意地回道“你不会的。越国的江山社稷,你看得不比我轻。” 钱一愣,旋即一笑。似是被钱佐说中一般。 钱佐正要扬长而去,却见一大拨穿着朝服地官员如洪水一般涌了进来,为首是几个老头子更新最快其中一个似乎手中高举着明晃晃的金牌,御林军一个统领跪地请罪“任大人手中有先帝的……” 他话未说完,就被钱佐挥断,想必那个老头子手中地金牌就如同尚方宝剑一般,那些御林军想拦又不敢拦。 钱佐回头丢给钱一个眼神,示意他先离开部署,这边就由钱佐来顶着。钱佐冷静地看着眼前跪倒的大臣们,一言不发,等待着他们地说话。 几个顾命大臣都哭丧着脸。一个个老泪纵横“皇上,皇上啊,那些新兵不能杀啊!” “是啊。不能杀啊,现在满城风雨。都说皇上把新兵赶进杭州北面的安风谷里。并不是要训练新兵,而是把新兵尽数坑杀。这……这怎么得了啊……” “现在杭州城都要乱套了,皇上,一定不能杀啊!”上你要是把七万新兵杀了,只怕越国必将上下颠覆,那些新兵家在杭州,父母兄妹也都在杭州城内,皇上你这样把他们杀了,誓必激起民怨,到时候契丹没有攻过来,越国的百姓自己就先反了!” “是啊,杀不得……杀不掉” 钱佐直等他们说完,才出声道“新兵患上了疟疾,依各位的意思,这新兵不能杀,又该如何处置?是不是要让全杭州城的百姓都得上疟疾,我越国不战而亡,诸位才心满意足?” 众臣一下子没了语言,“你们还有什么良策?”钱佐逼问了两声,底下都是一片默然。鸦雀无声。 钱佐慨然道“既然百姓都已知道此事,想瞒是瞒不住了。既然如此,那这杀新兵地恶名就由朕来背负罢!”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回过神来,眼里的坚毅仿佛能应对一切厄运“若是百姓不平,你们大可以拥立新帝!只要能保住我越国,朕死不足惜!” 他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地说出来,气势磅礴,原来钱佐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他或许也猜到过会走漏风声,他完全可以让钱去杀新兵,但他却要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即便百姓要恨,也只是恨他一个。他要用他的死来换取越国的安宁。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不能救活那七万新兵,又要保住全城人的安全,便只有用他的死来祭奠亡灵。 我心里默哀,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那些臣子们在听了钱佐地说话之后,竟然一时间都没了语言。 “谁说要杀死新兵!”万籁俱寂之间,我站了出来,这虚弱的声音,却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数十双眼睛投向了我,我淡淡一笑,看向钱佐,“皇上,您之前派臣妾出宫寻访新药,臣妾幸不辱命,已然找到了根治疟疾地新药,那七万新兵的性命绝不需枉送。” 这话一出,连钱佐都忍不住张开了口。 所有地文武百官都直起了腰板,诧异地看着我,难以置信。 我笑“臣妾并无半句假话。”治疟疾地特效药,我早就知道。 “什么药能治疟疾?”有几个大臣已经按捺不住,出声问道。我正要回答,却见钱佐摆了摆手,吩咐道“去把宫里的太医全部给朕召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急要见他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就听见一匹快马地声音,由远及近而来。钱佐眉头一皱,高腾亮已然冲了过去,“放肆,宫内谁敢策马!” 但是那人一路过来,只喊着两个字“皇上,皇上……” 钱佐奔了过去,那人一见钱佐,猛地勒马,摔了个人仰马翻,钱佐认出他来了“刘副将,出什么事了?” 那名副将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只急急道“不好了,大批百姓涌入安风谷,一个个都闹着要救自己的儿子兄弟。胡将军,将军快抵挡不住了!” 群臣哗然,但是钱佐却没有机会在那里叹息,他一把就扯过那名副将的马,翻身上了马,这就要冲出去。 我慌忙喊着他“等等,带上我!” 钱佐回头看了我一眼,正犹豫间,我赶紧说道“皇上也不想越国有事!” 钱佐再不说话,伸出手用力一拽,我上了马背,一个不稳,就趴在了他背上,钱佐调转马头,对高腾亮等人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快些跟上来!” 高腾亮也二话不说,在钱佐的马还没奔出去,就也拔腿往宫门外冲出去,根本不管这里的一切。 钱佐对我说了一句“坐稳了。”这才挥了一下马鞭,马奔了出去。 一路上钱佐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直到高腾亮等人追了上来。 钱佐的马本就跑了一圈,此时速度不由慢了下来,钱佐这时候才对他背后的我说道“你说的新药是什么?” “青蒿。” “青蒿?”钱佐似是有些失望,“这药确实有用么?” 我一笑,青蒿被用来治疗疟疾似乎自古就有,但是却效果很差,只不过因为人们弄错了真正的“青蒿”,真正起作用的,是青蒿素。可是这种成分,并不是所有的青蒿都有的。 “我说的青蒿,并不是一般的青蒿。青蒿种类颇多,有香蒿和臭蒿。人们都用香蒿来治疟,事实上,真正有疗效的,只有臭蒿,把臭蒿做香蒿用,才能见效!” 钱佐听罢,看了一眼稍稍落后于他自己的高腾亮,问道“你听见了吗?” 高腾亮说道“微臣听见了,微臣这就去办。” “等等。”钱佐说道,“这次量大,你千万小心。你分两路人马,明着是收集香蒿,暗中收集臭蒿,我的意思你明白没有?” 高腾亮看了钱佐一眼,知道事关重大,点点头,这才转身去了。 我捉摸着这事,心里想着怪不得钱佐不让我当着众臣之面说出新药是什么,现在更是让高腾亮做两手准备。“皇上怀疑有内奸?” 帮小后妈喊一嗓子,有p票的投给穿越沦为小后妈,书号是55244;另外钵钵的姐妹云霓开新书了,《金宫》,847相信许多亲亲也是云霓的书迷,记得去看看哦。 另外,大家点击钵钵书下面的“07女频最佳作品提名”给钵钵投上一票吧,再祝圣诞快乐! 解梦篇 第三十五章 安风 钱佐没有说话,我则继续说道“疟疾本只该在夏秋季传播,如今已然入冬,蚊虫应该都不在,确实不该有疟疾横行,更不会如此广泛。”心里一想,有了主意,只怕正是慕容楚风的诡计吧!即便不是他的主意,也与他有关。 钱佐募集七万新兵,只是几日之间的事,辽国正进攻晋国,打得火热,又哪里能分心来越国投毒?若不是慕容楚风又能是谁有这闲情雅致?还有钱佐和钱的密谋又是有谁给传播开来的?早上我入宫的时候,好像还没什么动静,怎么只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有了这样的变化。想到慕容楚风那晚的不甘,只怕就是要用越国的内乱来要挟什么。 “我听说皇上收到了辽国的战书,可知这送战书之人到底是谁?”钱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说了一句“你为何要这样聪明!”我一愣,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倒似是埋怨我不该聪明,不该猜出这许多东西,更不该知道一切似的。 钱佐再没说话,一鼓作气策马前奔。 安风谷位于杭州城北,被两峰所夹,如同一个口袋一般,只留一条狭长的口子容人进出。两旁郁郁葱葱都是参天树木,风吹着树叶抖动地沙沙作响,远远就能听闻。但是那谷中却是连风也透不过,所以叫做安风 钱佐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来坑杀新兵,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士兵站于两边,箭石齐下。锁住路口,管教人出不来,也进不去。 现在。那安风谷里的残兵身体正经受着水与火的煎熬,疟疾使得他们时冷时热。不停地哆嗦颤抖,完全丧失了行为能力。 但是安风谷外却也是黑压压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是士兵,而是百姓。清一色地百姓。他们或者拿着榔头,或者拿着家里的菜刀,气势汹汹地袭来。他们和守住出口的士兵对峙着,士兵一方已经宝剑出鞘,最前方是一排盾,盾后藏着弓箭手,严阵以待,所有人都不敢松懈,每个人地额头都是汗水,只因为这数千的士兵所对峙地却是数万百姓,这其中恐怕有他们的邻居——,电脑站更新最快也有他们的兄弟父老。 负责此事的大将军胡庆乃是三朝元老胡进思之子,忠于钱佐,深受器重。此时却声泪俱下“乡亲们,这新兵之中也有我的挚友。有我地好兄弟。可是他们都染了疟疾,你当我的心好受吗?可是。要是他们不死,我们就得跟着一同死,难道皇上要眼睁睁看着大家都跟着丧命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是他的说教显然并不能平息百姓们的怒气,试问做人父母的又有几个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要死就一起死!” “我的儿啊!“什么弥勒佛啊,根本是妖孽,妖孽!” “我要救我的儿……”哭天喊地声震动天地,这些百姓有壮实汉子,但更多地是老弱妇孺,他们手无寸铁,但一旦爆发,势必要拼死冲进谷去。 胡庆听着众人的哀嚎,汗早已经湿了背。但听一声“放肆!”仿佛从天而降,胡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支长箭从远处射来,胡庆身子一矮,那根箭和他的帽缨擦过,没入他身后地木桩之中。 这一声暴喝盖过了所有的哭喊,却不是钱佐用气送声还能是谁。 所有人都反转头,想听那一声暴喝从哪里传来。他们理所当然地看到了那匹白马,看到了白马上那被银光裹住地铠甲英雄。 不,在他们眼中,却是这世界上最大地仇人。 有人认出了钱佐,“是皇帝!是皇上!” 这声音迅速蔓延开来,黑压压一片群众就要朝钱佐涌来。那满山遍野的百姓,看起来竟然是这样地可怖。 钱佐策马前奔,那些百姓看到马匹过来,却又生出了怯意,自动让开道,钱佐的白马在迎上来的胡庆跟前团团转,钱佐怒斥道“胡庆,你大胆!朕何时说过要坑杀新兵?你竟敢造谣?!” 他的声音依旧用气送出,几百米之内是听得清清楚楚,前面的百姓顿时安静了不少。 胡庆抬眼看了钱佐一眼,或是明白了钱佐的意思,慌忙跪地,不敢说话。 钱佐叱道“朕将新兵安置在安风谷,只是为了治好他们的疟疾,更是为了避免他人染上!”他话音刚落,百姓们就叫嚣起来,“你骗谁啊!” “这么多弓箭手,根本就是要杀人灭口的!”…… 只几个人挑头,顿时就又激起了民愤,众口悠悠,让胡庆等人顿时又感觉招架不住。 钱佐大喝一声,对身下的胡庆道“把你的弓箭手全部调走。” 胡庆睁眼望着钱佐,以为自己听错了,钱佐又说了一遍“把你的弓箭手都调走!把这谷口的人全部撤走!” 胡庆知道钱佐说的是认真的,便也不再敢坚持,挥了挥手,示意撤兵,顿时把钱佐身后的谷口暴露出来,空洞洞的,狭长幽深,让人看不见里面。 百姓们万没料到钱佐会这样做,看着那不见另一端的谷口,一下子都呆站在那里,鸦雀无声。 钱佐这才说道“你们既然不信,朕现在就把守兵撤走!你们不是挂记自己的儿孙兄弟,你们不是怕他们有事吗?你们要是不怕染上疟疾就自己进去看看!”他说完,就拉着我下了马,站在中央,威风凛凛。 钱佐的以退为进,顿时让百姓们哑口无言。那些老百姓面面相觑,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打算。 我看了钱佐一眼,知道是我上场的时候了,“各位乡亲,皇上乃是弥勒佛转世,自是来带领大家脱离苦海,恩施四方的。昨日晚上,皇上正忧心疟疾一事,忽而狂风大作。本宫就觉得奇怪,这大半夜的,皇宫里哪里能来这样的狂风,这风一刮,连宫里的灯都给熄了,窗叶也少了两瓣。本宫正觉得稀奇,却见皇上忽而发出金光,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串佛珠,笑呵呵地看着我。本宫当时吓了一跳,但后来一想,原来是弥勒佛现身了!” 此话一出,下面更是安静,钱佐是弥勒佛托世,本就让他们信服,只不过现在听到钱佐要坑杀自己的儿孙,都没了方寸,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佛不佛的。现在被钱佐一喝,我再说出这故事来,不由都信了几分。 我继续说道“弥勒佛祖昨晚告诉我一种新药能够治疗疟疾,弥勒佛的话,又怎么会有假?本宫一听,顿时大喜,当时就用心记下。弥勒佛祖又告诉我救治的法子,直到本宫一一记下,又在佛祖跟前背诵了一遍,佛祖这才满意地笑了。” “本宫于是又问弥勒佛,我越国的国运如何,弥勒佛微笑不语,只是用手指了指身子。我当时没明白,现在想来,却是再明白不过。弥勒佛的意思不就是只要皇上在,佛祖就在,我越国还有什么磨难不能抵挡的?本宫当时还想再问弥勒佛,佛祖却双目阖上,已然去了。皇上手中的佛珠也不翼而飞了。”我说的十分认真,旁边的众百姓也听得十分认真,后面人虽听不清楚,却也一个个屏住呼息。“后来本宫对皇上说了弥勒佛留下的话,皇上当晚就派人去寻那新药,这味新药闻所未闻,但本宫听了弥勒佛的法子却觉得实在是可行。既然各位都忧心自己的亲人,本宫便把佛祖的法子说出来,咱们同心协力,定能将诸位的兄弟亲人都治好!”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欢呼,那欢呼声经久不衰,好像每个人都看到了晨曦的曙光。我挥挥手,示意大家静一静。 本书大概还要写三、四万的样子,就结束了,另外钵钵有时间,会专门开番外讲述前尘旧事,正文一月中应该会结束的。 推荐一下圆子大人的新书《极品太子妃》,大神新书,速速顶之!! 解梦篇 第三十六章 神灵 佛祖告诉本宫,这疟疾横行,一是与人接触,二是蚊虫叮咬。既然要治病,则必须保证病人所居之地无蚊。”我这第一点刚说完,钱佐就接过话茬,吩咐刘副将去寻纱帐,除蚊,先辟出一块干净地。 “第二,疟疾有轻有重,需将重症与轻患者分开。重症者可以服用佛祖所赐神药,轻症者也可以用其他方子调理。这方子想必太医院都有的。”我话音刚落,钱佐正要吩咐下去,却被我拽了一下衣袖。 “第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疟疾易感染,若是寻常人,或体弱者接触病人,不得体,极易染上。所以,若是去照顾新兵,则必须先服食神药,以免被感染。另外,若是曾经患过疟疾,又已然痊愈之人,从此不会再患。所以,在场的诸位,若是谁曾染过疟疾,不防站出来,也可助皇上一臂之力。” 我这番话说出来,一是为了截断传染途经,二是想让那些百姓参与进来,一是多了帮手,二是可以杜绝他们的讹传,让他们眼见为实。也算是一举多得吧。 我这话说完,百姓们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有个人忽然抬起手臂,大喊道“我得过!”话音刚落,其他群众就迅速让出一条道,任由那人冲了出来,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钱佐嘉许道“好。咱们上下一心,朕保证一定能把你们的儿孙完好无损地交到你们手中。” 钱佐此时再说出这话,百姓们哪里还有不相信的道理。眼看着一位老爹爹已经站了出去,只一会儿的功夫,又有数十人站了出列。把他们手中的榔头菜刀丢了一地。 我心里舒了一口气,该交待地都交待下去了——,wap,更新最快我盈盈下拜,口中颂道“皇上乃弥勒佛托世。定能永葆我越国太平安康。”吴越国人,向来无甚斗志。从来不想多图别国疆土,只求守住这一方鱼米之乡,国人都过着富庶的生活。所以他们所求的,永远只是越国地太平。我这句话算是说到他们的心坎上了。 “皇上乃弥勒佛托世,定能永葆我越国太平安康。”百姓纷纷拜倒。一呼百应,只看见黑压压地波浪此起彼伏,浩淼无边。 “皇上定能把契丹鞑子赶回草原!”胡庆也是个明理的人,他此时自然知道钱佐那般对他,不过是“做戏”,于是也趁热打铁,昂扬斗志。 百姓与官兵都被钱佐激励鼓舞,一个个声声喊着,誓死追随皇上。我心里想着。只要新兵疟疾一好,没有人再会怀疑钱佐了吧?他们一定能死心塌地地跟着钱佐,死心塌地地相信钱佐就是真正的弥勒佛托世…… 这样想着。只觉得心里头一块大石落地,强撑着自己一路颠簸到此。强撑着说完这么多话。终于完成了我的任务,我松了一口气。但忽而就重心不稳。只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晕眩,眼睛渐渐黑了,只看到钱佐近乎扭曲地脸庞在我的瞳孔里昙花一现,便再支撑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直到我倒下去,我才知道,我所要的,不仅仅是越国平安无事,我想要的,是他的平安……我仿佛听见周围一阵嘈杂,隐隐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喊着“娘娘流血了,好多血……” 然后就是身子一轻,似是被人抱了起来,身子轻飘飘的,感觉在空中飞舞,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要飘出这个身体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在坤宁宫内了。相比于前几次,这一次只觉得是死过一般,直到我睁开眼,渐渐看清晰面前的景象时,却觉得浑身上下依旧没有知觉。我想要说话,居然发现张开嘴巴都有些费力。 我迟钝地转移着眼珠子,妄图在床头看到那个人,可惜床头只有欣欣,并没有那个人。我心里一阵失落,想要说话,但欣欣却已然凑到我跟前,欣喜道“娘娘,您可算是醒了。真是老天爷保佑。” 我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也不知面部许久未动过地肌肉有没有把这个动作反映出来。欣欣转了个身,再过来的时候,手中已然端了一个瓷碗,“娘娘,先进点莲子羹吧。” 莲子羹,又是莲子羹。此时的我,连坐起地力气都没有,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个瓷碗。欣欣只有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把温热的汤送入我地嘴中。一股温甜顺着我地喉咙滑了下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知觉,一丝暖意。 好半天,我才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睡了很久?” 欣欣脸上露出焦虑地神色,“娘娘您昏迷了四天四夜,欣欣真怕你有什么……还好老天爷保佑,肯定是这么多人的祈求让老天爷开眼,把您给救了回来。” “这么多人?” “是啊,杭州城上下的百姓都在为娘娘您祈福呢。他们说娘娘您因为泄露了天机,所以才会滑胎,全杭州城的百姓都在说娘娘您同皇上一样,爱戴百姓,所以不论男女老少都在为娘娘祈福,希望老天爷把娘娘给送回来。奴婢即便在宫里呆着,也都有所耳闻。娘娘,定是您的德行感动了上苍,老天爷也不忍心夺娘娘而去呢!”欣欣一张巧嘴一开一合,说得极其欢畅。 因为泄露天机而滑胎?钱佐这个谎言还真是会说,又让那帮百姓心存感激了不是。我暗暗一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呢?” 看欣欣怔怔地望着我,我不禁神色一黯,说道“他没来过?” 欣欣摇摇头,说道“皇上刚刚走了。” 颇有几分失落。心里头多少有些空荡荡的。女人堕胎后最忌多动吧?我之所以昏迷四天四夜想必也是车马劳顿,一路颠簸,子宫壁没有愈合,从而引发了大出血之类。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是我醒来的时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都没留个照面。 或许我的失落写在了脸上,连欣欣都看出来了,她慌忙摆手道“娘娘,您别误会皇上。娘娘昏迷的这几日,皇上夜夜坐在娘娘跟前,一步都不肯离开。无论谁来劝都不听。皇上除了早朝的时候出去一、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这里坐着。”她说着,朝脚跟前的一个小马扎努了努嘴,“奴婢看皇上的眼睛,红得都跟血似的,他四天四夜没阖眼呢。要是奴婢早扛不住了。” “只不过,”欣欣绝对是个藏不住话的丫头,“只不过皇上刚才还坐在这,忽然就跟奴婢说娘娘您要醒了,让奴婢记得喂您喝莲子羹,说不能喝急了,但他自个儿却走了。奴婢也觉得奇怪,皇上在您跟前守着这么长时间,不就是等娘娘您醒来吗,怎么明知道娘娘您要醒了,却急忙出门了。就算有再要紧的事也该放放的不是?”欣欣一说完,便又发觉自己有些逾规,慌忙住了口,朝外吐了吐舌头,希冀我没有瞅见。 解梦篇 第三十七章 无言 只是我现在又哪里有取笑她,抑或是责怪她的心思。钱佐急急忙忙离开,恐怕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只怕是不知如何面对我吧。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对他有爱,但也有恨。而他对我,更多的则是愧疚吧。孩子没了,我被他抛弃,原本是想让我恨他一辈子,我要是一辈子没有回来,他兴许会遥想着遥远的流求会有一个女人深深地恨着他,但这恨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磨灭。 可惜我现在回来了,他成功地让我恨上了他,却让他自己更加地愧疚。我忽然很明白钱佐的心情。我毫不计较的回来,我为他想出青蒿救疟疾的法子,我差点命丧黄泉,都只会加深他心中的懊悔与愧疚。 他愧对我,他不敢看见我。所以他明明期盼着我的醒来,却又不知如何面对我。 他所能给予的便是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补品,以及丫鬟们无微不至的关怀。自从我醒来之后,我便总是能感觉到人鱼贯而入,或许钱佐怕扰我清净,在跟前服侍的,只有欣欣一人。倒是太医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来替我把脉,频繁地让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只是钱佐心里也明白,身体上的伤痛弥补地再好,也无法掩盖他的内疚以及我那复杂的爱与恨。 直到我身体好些了,也始终没见到钱佐的身影。直到有天夜里,我忽而从梦中惊醒,却看见窗外有个影子动了两下。 月光将那影子清晰地映在了窗纸之上,是钱佐。我认得他的背影。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房屋内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罩灯。他看不清我的样子,隔着窗纸,我也不能看见他。 或许他压根没有打算看我吧,wap,更新最快门和窗都是严严实实关着地,他似乎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外。盯着宫外的一轮月亮。 明月,孤影。好不荒凉的背景。 他在想着什么呢?我就这样看着他,脑袋里如同一团浆糊,但就是睡意全无,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外面巡夜地守卫敲了第三遍锣的时候,他才离去。他在我门外站了足足有六个小时?而我也看着窗格上地阴影看了六个小时。 第二天夜里,他如期而至了。还是和昨夜一样,站在窗外,看着月光。或许从我醒来之后,每个夜晚他就是这样度过的。他不能进屋惊动我,便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平静他的心么? 我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皇上。”这一声喊出去,不知夹杂了多少滋味。 窗格外的阴影一阵颤抖。影子渐模糊渐远,就要隐去。我挣扎着坐起,补上了一句“别走!” 只是窗外的影子再看不见。我以为他走了,好半天那影子却出现在门外边。影子在门外踯躅。 “进来坐会儿吧。”我叹息了一口气。对着那影子说道。我披衣起身。挑亮了灯烛,眼前地钱佐。有些颓然,完全不似平日里气吞如虎的一国之君。 他进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 我说“新兵的疟疾好些了吗?” 钱佐点点头,好半晌才说道“好多了,有些士兵已然痊愈。谢谢。”他的话生分见外地让我有些尴尬。 我轻轻一笑,但那笑容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即便钱佐坐在这里,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一盏宫灯,但那盏宫灯就像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般,分开着我和他。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他双目深陷,只不过几日的功夫,却瘦了一圈。我说,你瘦了。 他对着空气笑了笑,又是一阵沉默,钱佐忽而说道“玉如意和泽新辰的船已经离开越境,不日就能回流求了。” 我一愣,瞥看了钱佐一眼,正好与他目光相接,他倏地把眼神收了回去,有些局促。 我浅笑,“回去就好。”想到泽新辰的笑脸,以后都不能再见,多少有些想念吧。 只是他与我,连这种题外话都说完了,终于再找不到任何可说地东西。不止是无话可说,连提起头,看一眼都觉得没有勇气。 终于,钱佐站起身来,低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光约略在我的肩头停滞了一会儿,“早些睡吧,夜凉。”言简意赅。 他要走了。 我心头居然一酸,难道我和他,就是这般光景么?这样的心结,从此再解不开? 直到时光流逝,他和我都垂垂老去?是指望着时光冲刷掉这复杂地感情,还是让时光沉淀下这难以化解的怨恨,越积越多? 我总是自认为聪明,可原来自己在爱情上却是个再白痴不过地家伙。明明受伤害,还要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就和钱佐一样地蠢。 我自嘲地笑了。或许夜里我这轻微的笑声听起来却是那样地刺耳和突兀,都已经走到门口的钱佐忽而停了下来。他听着我的笑声,却似乎看透了我的心。 他说,“枉你那般聪明,可你比朕还要糊涂。”他的背部一阵抽搐,明明已经碰到门闩的手却无论如何也好像使不出力气,他几乎是哽咽地说出那句话“你教朕如何承受?” 如何承受?是我的情还是我的恨呢?我舒了一口气,对着他的背影说道“皇上可知道鹅孵出来的时候,并不会走路,看到母鹅,便学着母鹅的样子,这才会走路。可若是小鹅看到一只鸡,一只猫,甚至人,它便会跟着鸡、猫,甚至是人走,若是孵鹅的不是母鹅,而是鸡、甚至是人,小鹅孵出来的时候,就会把它们当作自己的母亲!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皇上把对戴悠梦的情转加在我的身上,我便把自己当作戴悠梦,久而久之,再和戴悠梦分不清了。皇上对戴悠梦用情,同样让我无法承受,如今,皇上就当我替戴悠梦还情好了。” “不,你不是戴悠梦,你又替她还什么情?更何况戴悠梦对朕又何来的情?”钱佐始终没有转过头,仿佛这样他才能理直气壮地说话,不用顾忌什么。 我霍地起身,直奔旁边的书房,拾起板凳,就要踩上去,门口的钱佐感觉到什么,又奔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一只脚已经踩了上去,踮着脚伸出一只手在书阁上方盲目地摸着。 旁边的钱佐终于忍无可忍,二话不说,就拦腰将我抱下,又怕我挣扎扭伤了,轻轻将我放下,却只好耐着性子再问道“你想找什么?我帮你拿。” 没等我开口,他就踮起脚探手向上摸了一圈,终于在旮旯里摸到了那幅画,只搁了几日,又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钱佐把画递到我手跟前,我没有接过,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打开吧。” 解梦篇 第三十八章 画轴 钱佐不明所以,仔细地把画轴画卷外面都看了一遍,这才把画展开,我已经把灯烛端了过来,昏黄的宫灯凑了上前,近处的烛光把戴悠梦那一脸幽怨都映得清清楚楚。 钱佐只看了一眼,便把眼神收了回去,淡淡地问道“你就为了找这幅画像吗?是她画的?” 端起画卷,咀嚼着戴悠梦的幽怨。“你给我看,是何意?”钱佐把眼角的余光投向我手中的画卷,只因他不敢看我。 我淡淡地笑,笑得有些心痛,“帮你解开心结啊。”未等他回答,我就说道,“皇上可认得这日子,就是戴皇后自尽前一日。” 钱佐没有说话,而是顺势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浑身散了架。 “皇上想必也认得这画中的去处,”我指着画上的老樟树对钱佐说道,“皇上对我说过,戴皇后幼时便与皇上在此嬉戏,戴皇后萌生死志之时,却往此处去,却是为何?”画上的老樟树枝叶稀疏,明明是夏末,却有了凋零的迹象,就如同戴皇后的心思一样,如花的年华,却要在正茂是陨落。 我黯然神伤,“戴皇后将死之时,只怕心里想着的是——皇上。”我凝神看了钱佐一眼,他的睫毛微动,似是被我这番话所触动。 他款款站起,从我手中接过那一副画,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无论她想着谁,都不重要了。”他走的时候,只留下这样的一句话。 我回味着这句话。不重要,是因为戴悠梦死了么?死者已矣,再去追究戴悠梦心中所想念的,wap,更新最快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活着的人想图点心里安慰罢了。连钱佐都能看开,我怎么还为此费尽心思。戴悠梦爱钱佐还是慕容楚歌。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回望空荡荡地屋子,心里头好不寂寞。钱佐走了,他明晚不会来了吧? 只是第二天夜里,却又习惯地睁开眼盯着窗外,那里再没有钱佐的身影。只是白白的月光照射到窗纸上,更显得冬日地清冷。 我睡意全无,听着外面的锣声,一遍一遍,心中只觉得有一丝失望悄然无息地袭上心头,化作幽怨挥之不去。女人心中便是这样地不甘心么? 昏暗的宫灯下,我看着那面古镜,千秋万岁,谁能千秋万岁?我披衣而起。走近古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披散着头发。消瘦的影子,在镜子里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弱。惨白地脸庞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最初的光景。 古镜把我带到此处。只是为了让我继承戴悠梦的哀伤么?把星送回到我身边,却又让我爱上了另一个人。世事就是这样无常的? 我冷笑。镜中的我也对着我冷笑,我一下子悲伤起来,不知为何就想到了那个夜晚,钱佐吻我亲我,拥我入怀,那个夜晚,他所拥抱的是我,还是戴悠梦呢?我摸了摸脖子,颈部那原本清晰的吻痕,早已经消散了。流水落花,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么? 我推开门想去看看那月光。得意的人爱看朝阳,失意的时候便爱看月光。钱佐每晚看月亮地时候,心中所想的又是什么? 只是,我推开门,看到的不是月光,而是院中那孤寂地人。 钱佐还是来了,只是他不再站在窗下,而是院中。 我心头被敲了一下,几番滋味涌上来,说不清是喜是忧。 钱佐眼眸波动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出来,他看着我,对我一笑。钱佐喝了酒,他进来的时候,手中还拎着一壶一杯。 壶是玉壶,杯是夜光杯,夜里都透着莹莹地光,钱佐把酒壶里最后一滴倒干净,才举起酒杯,送到我面前,带着三分醉意说道“古人说得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要不来点。” 我正要说话,钱佐却把杯子收了回去,“差点忘了,你不能喝。”说完,一仰脖子,一杯酒尽数落到肚子里。 只是酒尽了,钱佐再找不着浇愁地东西,手中的夜光杯咣当落地,摔了个粉碎。钱佐望向我,眼中却笼罩着一层雾气,他想笑,可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为什么要回来?!” 喝了酒,总是能让人把心底话掏出来,“朕现在活得就如同行尸走肉,你到底要朕怎样弥补,你到底要朕怎样弥补……”他喃喃地念叨着这几句。 我听着他地念叨,心里却也如同刀割。我回来到底是挽救钱佐挽救越国还是在折磨他?我要是走了,让他独自一人面对七万新兵的疟疾,或许他很辛苦,或许越国会亡,但他心里却可以有个安慰,因为他把我给骗走了。 可是我识穿了他的“用心”,我解救他于危难,却让他更加痛苦,让他更加无力承受。只因为他欠我的更多了,还也还不清我看着他,钱佐已经声音渐小,扑倒在桌边。 半夜里,钱佐惊醒的时候,我还坐在他对面,他怔怔地看着我,挣脱掉我盖在他身上的衣服,看了我一眼,目光呆滞。 我挑了挑烛火,看他那样子,只怕是被我吓了一跳,我脸色定然难看得要命,“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 钱佐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捏了捏滑落的裘衣。这件狐白裘,乃是集白狐腋下的白毛所成,最是温暖柔软,也极为珍贵,千金难买。这样一件衣服,即便是富庶的越国恐怕也仅此一件,想来是钱佐送与戴悠梦的。 他的双手在狐白裘上来回的摩挲,就像在摩挲着女子的肌肤,即小心翼翼,又恋恋不舍。我把目光从他的双手挪开,望了望外面的月,天要亮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皇上,把血伏参给我吧。”我努力维系着自己的镇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钱佐一言不发,看着我,想从我眼中看出我说这句话的意图,我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皇上不是不知如何弥补我吗?那就把血伏参送给我吧。” 钱佐的身子一抖,好像被寒气侵袭了一般,“你要那棵血伏参?”声音微微颤抖,好像我不该说一样。 解梦篇 第三十九章 合欢 钱佐的身子一抖,好像被寒气侵袭了一般,“你要那棵血伏参?”声音微微颤抖,好像我不该说一样。 “你就那么想要血伏参?”钱佐终于敢直视我了。 “不错。”一夜的思量早已让我下定决心,“我不走,是要救越国,但也是要救辰王子。辰王子于我有恩,他的性命我不能不顾。”既然钱佐一早认为我和泽新辰有情,并想当然地认为我扮作戴悠梦不过是为了那棵血伏参,那就让他这样以为吧,至少他的心里会好过一点。 “皇上既然觉得欠了我什么,那就把血伏参送给我吧,这样,咱们便两不相欠了。”我的话低沉而冷静,听得我的心都在发毛。“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永不相见。”这话说出来,却让我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阵紧缩。 永不相见?我真的舍得么?可若然不是,又能如何?我和钱佐都不知如何面对对方的。与其他不知如何面对我,我也不知该怎样原谅他、毫无罅隙的相处,倒不如从此天各一方。 但是钱佐忽而一拍桌子,霍地站起,“戴悠梦!你以为你是观音菩萨吗?!想救谁就救谁!你先顾好你自己吧!”钱佐的暴戾让我一惊,他这难道是在宣泄他心中的嫉妒么?只是他话一出口,却又发现自己用的称呼就不妥当。 直到现在,他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罢。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钱佐却颓然地坐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心中一荡。苦笑道“一个女子,能要什么。不是富贵荣华,不是身份显赫。不过是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儿罢了。倘若那人正巧是女子的心上人,这便是一段佳话。倘若不是,便有了遗憾手机小说站wp更新最快”不论谁,戴悠梦也好,尹德妃也好,心中所愿的。恐怕也和我一样吧。 我不知道我的话,钱佐听懂没有。只是,我所想要地,他不能给。 “泽新辰能给你所想要的吗”钱佐的问话有些苍白,原来他也有愚蠢地时候。 我没有回答,但他看着我的样子是那样地真诚。他那双幽深的眼睛让人看着心酸,他说,“但朕给不了你?”他的声音有些微颤,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问我。还是问他自己。 我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钱佐忽然一笑,他的笑好难看。“朕知道怎么做了。”他的眼里有一股雾气,雾蒙蒙地。看不到他的心。 我不知道钱佐所说的怎么做是什么意思。只是他说完这一句,却把他黯淡的神色都收拾起来。面无血色道,“不是我不想把血伏参给你,只是凭我一己之力,却拿不到。” 他看着我,眼中的雾气已然消散。他的眼睛很清亮,一如往昔。他的酒醒了吧?酒醒了,人便显得格外清醒,但说出的话却很是无奈。 或许他在把我送到城东的时候,也有想过把血伏参送给我。这样就能治好泽新辰地病,这样就能让我和泽新辰“幸福愉快”地度过余生。 我心里一酸,忍住眼中的湿热,没让泪珠滴落下来。他不知道,我所想要的,泽新辰也给不了。只是这话,我却无法告诉他。 我心中地人儿,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钱佐怔怔地看着烛火,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终于下定了决心,筹谋清楚,这才将一块银黑色的圆环送到了面前,这圆环泛着淡淡地幽光,被打磨地平整圆滑,如同铅块似地。我拿起这圆环,却觉得这圆环又比铅块轻,比铅块要软,不知是一种什么矿石。 钱佐说道“这圆环有个名字,叫做合欢环。原本是一对的。” 合欢?我一听这个词,不禁脸一红,这名字听起来还真是……但是为何是一对呢?我心念一动,蓦地想到慕容楚风同我说地话。他说,钱当初剩下一棵血伏参,藏于某处,须得合他与王妃夫妻二人之力才能到那去。后来又把去那的法门世代相传,都需要夫妻二人同心协力,莫非这所谓的合欢环就是找到血伏参的法门? “还有一个在戴悠梦那?”我忍不住问道。 “不错。”钱佐点头回答着,“朕大婚的时候,太后便把这一对合欢环交给了我和她。太后说皇祖母最喜爱西湖美景,太祖皇帝于是把千年血伏参藏于西湖某处,因之为国宝,世人并不知血伏参的真正所在,太祖皇帝更任用能工巧匠修建了宝库,需要机关密钥才能打开此库得到血伏参。这两枚合欢环正是那密钥。两环与机关暗合,方能前往此处。如今戴悠梦早已不在,另一枚合欢环不知所踪,这棵血伏参朕如何给得你?” 钱佐说着一阵黯然。 戴悠梦死在这屋子里,这圆环到底会藏在哪呢?我环顾了一周,印象中确实不见这枚合欢环,钱佐也看出我在找什么,悠悠叹了一口气,“这宫里是没有的。” 我一想也对。要是能找到,说不定早就被慕容楚风找去了,哪里还轮得到我。 于是我便琢磨起这枚合欢环来,手中的圆环做工极为精细,环上的花纹细致入微,花团锦簇,开得极为灿烂,真格是栩栩如生。我凑在灯下,只见纹印处泛着淡淡的绿光。这枚圆环究竟是什么材质呢? 我看着圆环上的花纹,花开的好灿烂呢。我心中隐隐想到了什么,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忽略掉了什么事情,那个答案在我的唇边呼之欲出了。 “是!我知道那枚合欢环在哪了!”我忽而兴奋起来,“那幅画!那幅画啊!”我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雀跃,越想就越是对了。 这枚圆环肯定是一种矿石,但是什么矿石,我一时又说不上来,不过看着圆环上的花纹,却让我一下子想到了画中的那棵樟树。 为何那棵樟树在夏末的时候枝叶凋零,而到了寒冬的时候,却郁郁葱葱,反倒比夏末还要茂盛一些?之前我还当戴悠梦是为了反应心境,所以把那树画成那般,可现在看来,真正的原因,恐怕和这矿石脱不了干系。树木生长和人一样,除了碳源、水分,同样需要微量元素的,要是我猜得不错,这枚圆环的主要成分,恐怕就是植物生长所必需的一种微量元素。想到植物所需要的七种微量元素,我只一会儿功夫就猜到了这枚圆环的矿物成分。应该是钼矿吧?!也是和铅一样的色泽,硬度低,比铅块软,如同石墨,隐隐有着蓝绿色。 可不就是吗!想到戴悠梦临死的时候去了一趟旧居,顾景情生,把合欢环放在那,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了! 钱佐看着我,闹不明白我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但是听着我说到画,以他的聪明,只稍加思索,便也顿时领悟过来。倘若这宫里寻遍了都没有,自然是被戴悠梦放到外边去了,而戴悠梦死前去过戴府,也是极有可能把合欢环藏在那个封闭的园中。 钱佐霍地站了起来“你是说,那合欢环在戴府?” 解梦篇 第四十章 樟树 钱佐霍地站了起来“你是说,那合欢环在戴府?” 我笑“正是!如果我没猜错,就在那棵大樟树底下埋着!” 钱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自然想不明白我为何会说这话,但他却点点头,似是信了我的话,“如果是,那明日我们再去那看看。” “何必等到明日?今天便去,不好么?”我不明白钱佐为何这么婆妈,完全不是他的风格,我看了一眼钱佐,总觉得他似乎还有事情瞒着我。譬如他进来的时候,对我说要我不要多管闲事,让我先管好我自己,现在已经告诉他血伏参的地方,他又推脱到明日,听他的语气,却似是并不热心。 或许我狐疑的目光让钱佐也感觉到了什么,他瞟了我一眼,酝酿了半会儿,忽地解释道,“不过,就算找到了另一枚合欢环又如何,一样打不开那机关法门。” 钱佐说完,倒让我糊涂了。难道除了两枚合欢环作为密钥,还另有别的机关?我心里淌血,钱是不是有嗜物癖啊! “戴太后把本物交给朕的时候,说这合欢环还被施以了巫术,加了血咒。” “血咒?”我一听,更觉得玄乎。“不错。以两人之血萌于此环,便只能合此二人之力打开机括,若要解咒,也需二人血溶于此环。” “我懂了。太后把环给你的时候,已经用她和先帝的血,解了属于他们的血咒,然后施以了你和戴悠梦的血咒,如果没有用你二人血解开此咒。即便落入他人之手,也无法打开法门,是这样么?”我心中一凛。天底下还有这样地奇妙之物?倘若说这世界上有能工巧匠能造出一流的机关暗道,那我绝对相信。可是所谓的血咒,以人之血打开法门又以血封印,却也未免太过离奇,就如同这血伏参一样,总带着些许玄幻离奇地色彩。 钱佐缓缓地点头。回答着我刚才的问题,“是,不仅如此,这合欢环还需得二人心意相通,才能把法门开启wap,更新最快如今戴悠梦已死,即便把另一枚合欢环寻回来,又有何用,这棵血伏参只怕永远也拿不到了。” “那倒未必。”钱佐喟然叹息,我却淡淡一笑。钱佐认为戴悠梦死了,自然再得不到戴悠梦地活血,可事实上戴悠梦的**还在。血液还在,即便真的有这样离奇的物事和血咒。却也难不倒我。“未必?”钱佐在等待着我的解释。 “皇上何必问那么多。先把合欢环找到。再往西湖寻到那机括,能不能打开。就看缘分了。”我说着这话,心中一动,不禁苦笑。 所谓地心意相通,我与钱佐,不知还有无这份缘分?想必是有缘无份吧。 钱佐站起,走至窗下,看了看窗外,“好,明日天亮后再去。”见我又要说什么,他已然抢先道,“你身子没好,夜里霜重,还是天亮后,等暖和些再说。” 他深远而又明亮的眸子又回来了。我没有再反驳。不是因为钱佐这句貌似是为我着想的话,而是我看到他这双眼睛,蓦地明白他肯定有所筹谋。 如果他真的是为我的身体考虑,大可以自己先把合欢环寻回来,以免夜长梦多。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我一下子掩住了口。被人捷足先登?我刚才怎么能这样大意就说出自己的猜测?我就不怕隔墙有耳,被旁人听了去么?万一被居心叵测的人听去,先一步把合欢环拿走,那我和钱佐不是又要受人钳制? 我顿时懊悔起来,自己一下子情迷心窍,竟然忘了去防慕容楚风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他万一把另一枚合欢环拿在手中,借此来要挟我把血伏参分一半给他,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我立马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方式实在不够明智。既费力又不讨好,过早地暴露了自己,搞不好一拍两散。慕容楚风诡计多端,以他狡诈地性子,应该在我和钱佐打开机关,把前方所有道路铺平,即将把血伏参拿到手的时候,而一把夺去。或者在我将血伏参送到流求的途中半路杀出来。 那么有关合欢环地位置,被他听去,也意义不大。 我看了一眼钱佐,心中一动,这该不会是钱佐有意说给他们听的?我不知怎么就忽然想到这点。 是啊,以钱佐地聪明,怎么会允许我那样冒失?怎么会这样地不小心,即便他不知道慕容楚歌的存在,却也应该会想到有心人听去真格找到了合欢环,也是能以此做要挟地。那么钱佐那样说,不是有意说给人听,又是为何? 那么他是想说给谁听呢?又是想让谁去捷足先登呢?我一下子没了主意,忽而又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落在了谁的监视之中。锣声传了过来,已然是卯时,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钱佐看了我一眼,忽而说道“你去睡一会儿吧,天亮了,就睡不成了。”他这话说出来,就好像天亮之后将会有一场恶斗发生似的。 我瞵视着他,却见他一脸凝重。心中不知又在计较着什么。但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坐在桌边,盯着桌上忽明忽暗的灯火。 明明已经无话可说,可他就是不愿离开。 一想到他每夜都来坤宁宫,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坐在床边守着我,我醒了就在廊前院中守着,如他这般,好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吧。 也不知道他的国事哪里有精力处理。我心里有些添堵,好在他与钱已经没了罅隙,这个口口声声要把钱佐拉下马的循王,现在已经成了钱佐的得力助手。 钱?我心念一动,这个智谋和武功都不逊的循王,最近的行为怎么变得如此温和乖巧,没有丝毫的偏驳差池。怎么就一下子转了性子,成了得力助手了呢? 是因为他一方面不愿得罪慕容楚歌,所以当初宁死不肯帮我救钱佐,为他找解药;他另一方面更爱自己的国家,所以把我找回来,想让我力劝慕容楚歌,让他劝阻辽王,不要轻易对越国用兵。 乍一眼看去,似乎每一条都在情在理,但事实上,情理太得当,则更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钱本就不服钱佐,之前处心积虑所谋求的,不过是要钱佐身死,不过是要把钱佐的皇位“正大光明”地夺过来,如今眼看着钱佐披上了弥勒佛转世这样一重金光,钱只会更不甘心,对钱佐更愤恨才是。 他在乎越国的百年基业是一回事,但他就真的这样甘愿屈居于钱佐之下么?我浑身一颤,想到钱那一双不甘示弱的眼眸,便觉得他的野心相比于钱佐来说,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回想起每一次他在我面前提到钱佐的样子,眼眸里的波光就像蓄势待发的山洪一样,只等着一刻之间流泻而出,他为了得到钱佐的皇位,费了多少功夫? 费尽心思让瓶儿与他一唱一和,假装成我的情人,被我识穿之后,又以泽新辰的病相利诱,为的是我能帮他从慕容楚歌身上拿到那枚银月,后来慕容楚歌出现,他却发现慕容楚歌根本就不买我的帐,之前的计划又全然泡汤,可是他布置了这许多,又在我身上花了这许多功夫,难道他就甘心这么算了? 不会的!他现在不愿得罪慕容楚歌,到底是惧于慕容楚歌的威势,为越国着想,还是他出于自己的角度,和慕容楚风沆瀣一气?! 金屋何足道,我的爱,当以金宫藏之。云霓教主最新力作《金宫》链接另外,最后一天,请给《穿越沦为小后妈》投p票,钵钵谢谢各位啦,祝大家元旦愉快,新年快乐! 解梦篇 第四十一章 何意 以他激进的性子,原本就是打算假借慕容楚歌之手,把钱佐的皇位夺过来的,自家兄弟的决斗,需要假借外族人之手,他不以为耻,甚至当作其毕生的心愿。现在又怎么会错失这样的好机会?难道真的是因为辽国即将把石晋灭掉,越国唇亡齿寒,所以钱把自己毕生的心愿给搁置一边,一致对外?难道以他的狂妄不该是相信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抵御辽兵,而不需要屈居人下么? 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明明已经听着钱佐的吩咐,朝床边走去,却又忍不住走了回来,手伸入茶碗,蘸水在桌上写了个字。 我满心疑惑地看了钱佐一眼,钱佐则轻笑了一下,这算是默认么? 我心底一沉,恐怕他每日坐在这,不只是他关心我,而是怕我遇到危险。怕我和慕容楚歌接触,抑或是钱? 是了,慕容楚风到底不是越国人,不可能夜夜入宫在坤宁宫外徘徊,伺机见我,探听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让钱代劳,他对宫中地形十分了解,轻车熟路,又进出随意,所以钱佐防的就是钱——他的这个好弟弟! 我不禁掩住了口,钱和慕容楚风本就是一丘之貉,而从慕容楚风的角度考虑,钱有求于他的财力来夺取钱佐的越国江山,自然会帮他把血伏参搞到手。 慕容楚风上次没有从我口中探问出血伏参的下落,他临走的时候,我又故意表现出和钱暧昧不清的样子,慕容楚风怎会不好好利用钱来打探血伏参? 两人各取所需,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可是这一联系,却更是心惊。 我蓦地想到了这一段时间越国地动荡不安wap,更新最快 先是慕容楚风不吝财力,资助辽国攻打石晋。尔后钱佐未雨绸缪,全国上下戒备。而他更是大肆招兵买马,闹得国人颇有怨言,若不是灵隐寺弥勒佛降世,让越国百姓一时把钱佐当作了活菩萨,愚昧之下把钱佐的话当作上天旨意。尊奉虔诚,在三日之内有七万新兵投效帐下,只怕钱佐非但没有能凑齐新兵,闹不好在有心人策动之下,发动政变也未可知。 钱佐中毒之时,众人便推举钱监国,一旦策反,最大的受益人便是钱无疑!我想到钱为了不得罪慕容楚歌而对钱佐地生死不闻不问,不由心寒。 那么越国新兵七万之众。一夜之间被染上疟疾又是怎么回事?疟疾的传播乃是靠蚊虫,冬季蚊虫渐渐绝迹,新兵哪里会得?这定然是有人刻意把疟蚊放入新兵营地。慕容楚风能出入宫闱。但不见得能进入新兵阵营投放疟蚊,特别是新兵人数众多。能在一夜之间让疟疾横行。需要疟蚊之众,每一个营帐都不能错过。这样地事。非得有内应不可。 这样一说,钱实在是有莫大的嫌疑。他表面上对钱佐服服帖帖,为了越国的安危不同乃兄计较,可他定然是不甘钱佐募得新兵,于是想了个最绝的法子,逼得钱佐从大局考虑,不得不杀七万新兵。这样一来,天怒人怨,钱登高一呼,必定是一呼百应!取代钱佐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另一方面,他又让瓶儿劝我回去,名义上是让我去劝说慕容楚歌,实际上,却是借花献佛,把我送与慕容楚风! 用越国表面上地“岌岌可危”来逼钱佐和我就范乖乖交出血伏参,实际上不过是钱与慕容楚风合演的一出把戏! 真是演得一出好戏!我不禁喟然感叹,险些就被钱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给骗了。再看旁边的钱佐,什么事都无法瞒过他的法眼吧,我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明明希望他没事,可见他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冷静,却又不自在。不论钱的演技是否有了质的飞越,钱佐终究还是看出了他的阴谋,他就像一个游离在外的孤魂,冷笑着看待世人地一切。别人瞒不了他,却也好像与他无关似的。 只是他有意把合欢环所藏之处透露给钱,又究竟是何意? 我想要问,但钱佐却在我面前摆了摆手,所有的问题都重新埋在肚子里。 就这样坐等到天明,他坐在桌边,我坐在床沿,我看着他地背影,他看着太阳冉冉升起,屋子里充满阳光,但他的身子却在一片阴影之中,只看着都觉得寒冷。 他说“起来吧,太阳出来了,去戴府看看。”这天早上,他没有早朝。 我在欣欣地帮助下,洗漱穿戴,喝了粥,尾随钱佐出了宫。 宫外依旧是一辆马车。依旧是太阳东升地时候,冬日的清晨,有些微寒。 回想起上次地心痛,面前的马车俨然成了一只呼啸的老虎,把我震慑在那不敢动弹。 钱佐显然也明白我的心境,他把脸别过去,以手加额,两只手掌来回搓动着他的脸庞,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的脑袋轻松一点。他没有过来扶我,只是说道“坐车安稳些。”声音有气无力。 我没再挣扎什么,我越在意,钱佐心里的痛便越 一路上,车行很慢,如同将死之老牛,虽平稳但却每走一步便更接近灭亡。 我与钱佐来到戴府,这一次,钱佐没有选择之前的方式,抱着我飞入那斑驳木门之中,而是一掌把将木门之上的锁链击了个粉碎,似乎从此再不进此处,更似以这种方式宣泄着心中的决然。 我看着漫天的铁屑,夹杂着电光石火所带来的金属锈味,只觉得钱佐的心便同那铁块一样冰凉。他到底在想着什么?我尾随他进了园子,一切如常。 颓井、樟树与荒草。荒草之上还沾着露水,地上满是落叶,并没有凹陷下去的痕迹,而周围也没有泥土被翻开的痕迹,好像从来没有人惊动过。 难道钱佐不是有意说给钱听的?抑或是钱并没有来此地?我再仰头看那棵大樟树。这棵樟树果然比旁边几株要繁茂一些,而樟树底下的野草也比其他地方的更显郁郁葱葱。沾着露水的青草看起来就如同画里的,那样的不真实,一切都跟梦幻似的。 我环绕着樟树走了一遭,努力区分着野草的区别,那么,哪一株野草长得最茁壮、最茂盛、最青翠的,想必就是离合欢环最近! 我的心砰砰跳着,认真的看着这些野草,也确实能分出差异。终于,有那么一小撮草,夹杂着零星的野花最是葱绿,绿得有些炫目。 我高兴地对着钱佐指着那一撮杂草“这里,你试着往这里挖一挖。” 金屋何足道,我的爱,当以金宫藏之。云霓教主最新力作《金宫》链接松的笔调,绝对值得你阅读。包月用户请投出宝贵的票,替云霓谢谢大家,祝大家新年快乐 解梦篇 第四十二章 西湖 钱佐于是走了过来,捋起袖子,就把地面上的杂草全部拔了去,裸露出黑色泥土。我对他说“这里似乎没有人动过。”看他刚才拔草的力度,以及草根的情况,这里的青草绝对没有被拔起又安插回去。 钱佐没有说话,但也点头表示赞同。他刚才观察了许久,这个园子的确没有被人翻动过。莫非和我之前所料想的一样,钱现在拿到合欢环并没有用,而是和慕容楚歌躲在暗处,待我和钱佐把暗道法门打开之后,再突然袭击,把血伏参抢走?并非借此要挟?可既然如此,钱佐又想试探些什么呢? 正想着,钱佐已经用手刨出一个坑来,黑色的泥土之下,露出一块刺眼的白。钱佐看了我一眼,我则也正好看着他,两人都迅速地把视线汇集于那一抹亮白。 那是一块白色的丝绸,钱佐加快速度,把周围的泥土往旁边扒去,渐渐把那片白色暴露无疑。 是一方丝帕,丝帕包裹着鼓鼓囊囊的东西。 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尽管明知道这一方丝帕所掩盖的定然就是合欢环,但心里头还是止不住的兴奋。只因为离血伏参越来越近了!钱佐小心翼翼地揭开丝帕的四角,那黑色的圆环,带着一抹幽蓝萤光的合欢环完完整整的呆在钱佐的手上。 我差点就要笑出声来,钱佐则把他的手掌往我面前一摊,我顺手把合欢环拿起来,只觉得这轻轻的合欢环拿在手里竟然是那样的沉重,压得我胸口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钱佐则叹道“还在这。”我正要自夸地说。当然在这。但一撇头却见钱佐并非是对着我手中地合欢环发出的感慨,而是双目依旧没有离开他自己的手掌。 他手中还有着另一物事。那匹白绢所包裹地并不独独是一枚合欢环,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枚巴掌大的玉环。不对,应该是半片玉环。这玉环有一端缺失了一角,那一角形如弯月wap,更新最快玉环整体雪白晶莹,完全没有半点地瑕疵,更是打磨得圆润通透,绝对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好玉。只是这玉却也是十分地质朴。没有精雕细琢,仿佛是浑然天成,虽然圆润通透,缺失一角,但又好像看不出任何打磨的痕迹,那一角却也不像是被人剜出去的。 “这是什么?”我刚刚发问,脑子里立马就有了答案,“是金日?还是银月?”所谓的玉,原本是君子示之以决之物。是玉环缺了一角。那么这枚玉想必就是金日了?!圆环表示太阳,缺失地月牙一角,则为月亮。想必银月正是那一角大小,若是把二者凑在一起。正好合二为一。 我恍然大悟。原来金日和银月合二为一便是这样的意思。只是,这枚玉怎么会在这? 我看了钱佐一眼。“这枚是金日?是你送给戴皇后的?” 钱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我顿时哑然。 这一枚玉就是有着神话色彩的金日?就是那个传言得之就能得天下的圣物?就是钱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 怎么看都不觉得这玉有什么特殊之处。说这玉价值连城,我倒是相信,但这玉能放什么异彩? 那么钱佐刚才说“还在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猜到金日会在此处?”我问钱佐,他心中到底都藏着什么事? “戴悠梦若是要是把合欢环埋在这里,那金日也会在此罢。” 我想想也是。一个是天下人人想得的宝物,另一个则是关系越国宝物的钥匙,都是至宝,戴悠梦既然要藏,也确实该藏在一处的。 只是,钱佐居然把金日这样地宝物送与戴悠梦,我多少都有些惊讶,不论金日是不是神物,但至少它有这层寓意,更是钱佐祖父与父亲毕生追逐的,钱佐居然毫不在意似的。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思,忍不住说道“外面人你争我夺得厉害,费尽心思想要得到这两枚玉,却原来其中一个藏在此,废井颓垣之地。”钱佐是假戏真情混做一团,明明化身为黑衣人从钱手中把金日夺过来,却又弃之如草芥,转送给戴悠梦。 他是要告诉戴悠梦,他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还是他眼里根本就没把这金日当一回事? 我仔细回想,难道钱佐昨晚上故意拖延时间,就是想让钱来此地把金日拿走?是试探钱么?还是别地把戏?只是钱不知是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压根没联想到金日也会在此,所以根本就没有踏入此园半步。 我心中疑窦丛生,钱佐到底要做些什么?“你要干什么?” 钱佐冲我一笑,用手绢把自己沾满泥巴的手擦了擦,低眉道“你不是要血伏参吗?朕保证把血伏参原原本本送到你手中。” “可是……”为什么钱佐有些不对劲呢?他到底在筹谋些什么?我猜不透他,因为我和他之间隔了一重鸿沟,可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一丝不安呢? “再信朕一次。”钱佐万分诚挚地对我说话。 我忘记点头,也忘记摇头。只觉得他这话一直回荡在自己地耳边。 钱佐领着我,我和他,两个人,单枪匹马来到西湖畔。 钱佐站在堤岸上垂柳下,望着那雾气茫茫地水面,思索着,搜索着。在宫里的时候,他好像不积极似地,可一旦拿到了合欢环,却又急着打开。 难道他不怕慕容楚风和钱追来么?就他与我两个人,就算真的把法门打开,真的把血伏参拿到手,单凭钱佐一人之力,是否真的能确保血伏参的万无一失? 然而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尽管他今日的举动实在让我不得要领,他那一句“再信朕一次”,还有他认真又真挚的表情,让我无从质疑。或许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我也把目光投向雾中的西湖,西湖虽不大,但一眼望去,却也是不见水端。合欢环对应的机括又究竟会在哪里?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从水面深处悠然飘来隐隐歌声,这歌声穿过层层的水雾,送到耳畔,却正是应了此情此景,我听着这声音,不禁有些心酸。差一点就没有忍住喷出眼眶的泪水。 钱佐不知为何忽然回转头来,却正巧见着我这一副哭丧着的脸,他盯着我的脸,眼眸中什么闪烁着。他想要笑,却也没有笑出来,只是说道“雇一艘船吧。” 我点点头,想要找到机括,并不容易,绕湖行舟,或许会有所收获。 远远看着一叶扁舟,钱佐招了招手,扁舟徐徐而来,那船家摇橹靠岸,却有些面熟。“呀,是您二位呀,又来游湖?嘿嘿,游湖好啊,游湖好,这冬日的湖跟往常的不一样,冬天也有冬天的看头。”船家有些高兴,更喋喋不休了。 这船家竟然是上次载我和钱佐的船家。我冲他努力笑笑,他倒是先一步把我和钱佐认出来了。 钱佐先上了船,摇摇晃晃地,他朝我伸出了手“小心点。” 他拽着我的手很紧,或许怕船家像上次那样开玩笑吧。 但船家似乎在冬日不敢再开那样的玩笑,只是好意叮嘱道“夫人,这冬天湖上有些寒气,您二位可小心些。” 我朝他点头道谢,却觉得身后风顿时小了,钱佐身上的貂裘已经加在了我的肩上。我一愣,想要把这件貂裘退还给钱佐,他则不由分说地已经帮我从前面系上了。我身上的狐白裘最是暖和,但厚度偏薄,加上钱佐这一件厚厚的貂裘,身子顿时火热起来。钱佐牵着我的手往乌蓬里钻,我正要和他说些什么,他已经从另一头出去,站在船头。 这个月不要推荐票啦,也许下个月钵钵也要p。这个月大家把p票给云霓吧,下个月给钵钵好了。呵呵,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好的结局。 解梦篇 第四十三章 中央 我只有顺势坐下,同上次一样,他立在船头,我坐在船里看他的背影。 冬日的湖面果然寒冷,即便我躲在乌蓬里,依旧能感受到外面凛凛呼啸的风,船家见我和钱佐已经安顿好,船篙一撑,已经换了桨子,划开水面,朝水中央去了。 船家心情大好,“嘿,我家老婆子说冬天没客人游湖,我偏要出来,没游客咱自个儿也赏赏湖不是?可巧,又碰着您二位,今天回去又可以打二两酒。嘿嘿。”船家说到打酒,老脸一红,想是他接了客,捞了外快,所以有兴致去喝酒。 或许是看着船家高兴,我本来低沉的心倒也轻松了些,忍不住莞尔一笑,不自禁地对那船家说道“每日可以欣赏这西湖的美景,若是兴致来了,喝点小酒,倒确实是一番乐事。” 船家摇着橹晃着脑袋,“我这算是哪门子的乐事哦!好多天没拉到客,冬天连鱼都不好打!今天好容易有了客,回家可以让老婆子准备个像样的下酒菜,我就心满意足!”越国地灵人杰,多富庶,但山野渔樵之辈,却也富庶不到哪里去。如今已经入冬,游西湖的人多半也不会坐这样的乌蓬小船,那船家想来也只是刚够吃饱。 船家看了一眼我身上的狐白裘,虽然不知其价值连城,但也早知我和钱佐是富贵人家,眼中带着羡意说道“不像夫人少爷你们,不用为生计发愁。我这一辈子就在船上过了,啥世面没见过,啥好吃的也没尝过家许是今日高兴。许是有了我的回应,话匣子跟水龙头一样,拧开就关不上了。 我苦笑。船家做梦都想吃好喝好,却不知吃好喝好了。更有别的困惑,我幽幽叹了一口气,“若是有的选择,我宁愿和船家你换换。” 船家一愣,差点忘了摇橹。船头地钱佐也动了动,想把身子扭过来,但身子拧了一半,又别过脸去。我连忙冲船家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过是一句玩笑话那船家也挠头笑了,在他眼里,傻子才会放着有钱人不做,每日早出晚归去打渔吧。 只是倘若真的有得选择,我真的希望自己能过普通地生活,电脑站新最快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朝廷争执。只是,事实上。我有得选择么? 我忍不住看了钱佐一眼,他没有返转头来。他一定也知道我说的不过是梦话。既然无法实现,又何必去假设那么多? 眼眶有些湿润。却听到钱佐忽而发出一声低沉地声音,说着三个字,“找到了!” 我蓦地一惊,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心突突地跳,刚才与船家对话,倒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忘了此行的目的,但终究是暂时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做的事总是要去完成我再按捺不住,也探头出去。只见前方是一座如白玉般的石桥,我和钱佐便在这石桥门洞外。 “断桥?!”即便不见全貌,我还是一眼把断桥给认出来了。“你说机括在断桥下?”我看了钱佐一眼,立马把视线投向断桥桥拱,可是凭我良好的视力,却硬是没在桥体上发觉两个凹下去,或者凸出来的地方以供合欢环安放。 钱佐没有说话,而是叫了一声船家,船家刚刚答应,一枚银锭子就从钱佐的手中抛了出去,落在船家的怀里。 那银锭分量不轻。 “一会儿你赶紧回去,别在西湖上呆着了。”钱佐面色凝重,说出的话自有一股慑人地气势。那船家得了好大一锭银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钱佐这句话,似是感觉到什么,但又不便说出口,于是只知道应承着。 钱佐吩咐完毕,这才对我说道“看到那块匾额没有?”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桥体正中央写着四个字,“好如水”,这四个大字苍劲有力,苍劲中又透着一股绵延,一笔一划,根本不像是用刻刀刻的,倒像是哪个书法家凌空一指,点在桥上地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在桥上写风似水,顿时让人生出一种感觉,站在桥上,俯瞰水端,微风徐徐而来,好不惬意。只简简单单四个汉字,就把西湖的美景给升华了。平添了几分诗意,让这诗般地景致更加如梦如幻。 只是,这样地一块匾额,又和机关暗阁有什么关系?我摇了摇头,还是不明白。钱佐提醒道,“你看那风字。”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风字竟然少了一点,是个错别字。我原本对繁体字便只是认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眼睛晃了半天,愣是没发现区别。 现在听钱佐一说,我立马就看出端倪来。再看那“”字,虽然深凹下去的一横旁少了一点,但该有一点地地方,却又和周围的色泽有些不同,隐隐地能看到有一圈缝隙。 钱佐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忽然凌风一跃,人已经飞了出去,还没触及到桥身,一掌已经御风往那拍去,另一手用力一按,身子已然趁势一转,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离了桥身,轻轻往下回落。 双脚一点,船剧烈地晃了晃,船尾的船家看得是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惊呼钱佐的轻功卓绝,居然能凭空飞跃,他就已然又回到船上。 我再看那“”字,缺失的一点,居然和其他的笔划一样,凹陷下去,浑然天成,看不出任何痕迹。 钱佐所料果然不错。那一点正是触机。 在水上飘摇的船只稍稍平稳,忽而又晃动起来,这一次,却不是钱佐所引起的,而是由远处的水波传导而来。只见原本粼粼微扰的波光,此时却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剧烈地颤抖,整个湖面都起了轩然大波,原本贫瘠安静的冬日却让人觉得动荡和激烈。 即便是船家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景况,一下子乱了阵脚,想要划船,却不知应该把船往哪里划开。 钱佐用手轻轻环住我,好像这样我就不容易滑入水中。他的眼睛已然从断桥身上挪开。而是望向了西湖水中央。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禁掩住了口,瞪大了眼,实在是怀疑自己眼花,只见西湖中央一股水柱从底部往上直冒,变作团团的浪花朝外翻涌。 怪不得整个水体会动荡起来,那水柱从无到有,到半米,到三米,船家一着慌,只当是水怪出现,刚才还手忙脚乱地想要把船划走,现在干脆弃了桨子,灵活如泥鳅的身子,霎时间已经缩进了乌蓬里。 那水柱到一定高度之后,却又渐渐隐去,水华退去,裸露在外的,竟然是一个长宽各两米的高台,水柱也被一根白玉砌成的圆柱所代替。 我和钱佐对望一眼,只听钱佐对那船户喊了一声“赶紧家去罢!”便一用力,右手揽我入怀,奋力一跃,腾空而起,踏着水花就往高台而去。 乌篷船被钱佐一踏,往相反的地方摇晃而去。 钱佐的双脚蜻蜓点水般的碰触着湖面,轮番交替,速度快如闪电,居然借着水面的张力,眨眼的功夫,就裹着我奔到了高台之上。一路上,水未湿鞋。 我没有功夫去赞叹钱佐的高超轻功,台上那根柱子已经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这根玉石圆柱约摸有一人高,直径约有一米,在高台的正中央。奇特的是,这柱子不是雕龙砌凤,而是绘制了两只鸳鸯,鸳鸯戏水,杨柳依依,正巧在这如诗如画的西湖中央,又应了此景。 这两只鸳鸯口中都衔着春草。周围花鸟,八仙,蝙蝠,祥云,应有尽有。 我的双眼却并未从那一对鸳鸯身上挪开。这一对鸳鸯,雕刻的栩栩如生,但更重要的,是这鸳鸯的眼睛。 这空洞的眼睛,便和合欢环是一般大小! 呃,继续帮云霓求票,《金宫》,p第一名是也说p票票多,她就疯狂更新。那就让她疯狂更新吧。另外,钵钵惊喜发现一本好书《宫斗事务所》,啊,新人新书,可是设定非常好哟,钵钵一看就喜欢了,相信大家也会喜欢的,赶紧去点一点,有p票的不妨送上一张,女频首页p榜第七名是也,希望大家能帮她往上冲,一定要往上冲啊 解梦篇 第四十四章 水晶 钱佐显然也注意到了。我和他几乎同时把身上的合欢环拿了出来。合欢环乃是用钼矿石所制,韧性好,硬度低。 刻在圆柱体上的两只鸳鸯都有一定程度的弯曲,倘若是用别的材质制合欢环,恐怕不能弯曲,可是现在,两枚合欢环只需借外力稍稍弄弯,就都可以与鸳鸯凹下去的眼睛完全重合。 我和钱佐正要把合欢环放上去,我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钱佐,一边问道“不是要先解血咒么?” 钱佐看了我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是啊,不光要解血咒,还需要你我心意相通。你觉得能打开么?” 我一时语塞,钱佐这话听在我耳朵里,竟让我一时乱了心。我说,血咒能解,但不知心结能否解开。钱佐拿着合欢环的手有一丝颤抖,他忽而咬破手指,殷红的血滴落在黑色的合欢环上,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他说,我就用我的血来解你的心结。 他说完这话,抬眼看我,眼中的坚毅让我没来由的慌乱。我一时紧张,竟忘了去理解他这话的意思,只是学着他的样子,牙齿用力撕扯,也把食指咬了一个口子,轻轻一挤压,任由指血落在我手中的合欢环上。 当两枚合欢环与两只鸳鸯的眼睛完全吻合的时候,面前的圆柱又开始运动起来。我心中一喜,不知是因为圆柱的运动说明机括的运转,意味着血伏参近在咫尺,还是因为能打开机括,说明钱佐与我心意相通呢? 我忍不住看了钱佐一眼。可是他的眼中却没有欣喜之色,他凝重地看了我一眼,看到我脸上的喜色却嘴唇微颤ww,更新最快他把眼神收了回去,淡淡道“你就这么想要血伏参?” 我正要说话。他却又给我一个笑,先一步说道“放心,既然找到此处,很快就能拿到了。”他不再看我,我心中有些憋气。本来还想问钱佐就这样下去,不怕钱跟来,可看他这副模样,只怕问也是白问。我于是也懒得解释,反正钱佐自己心里头有筹谋,只重新把目光投向圆柱。 我原以为合欢环与机关吻合,定然会在这水面上又形成一次异象,好歹也得有光环围绕在我和钱佐身边从而证明我与他心意相通吧? 但是合欢环搁上地时候,只听见两声咔咔。骨头被掰断的声响,接着圆柱就开始往下陷落,自然地让我都有些失望。 钱佐忽而意识到什么。趁那圆柱没入高台之下,还在往下陷落的时候。拽着我。就踏了进去,这圆柱体俨然就是一个自由降落地电梯。我和钱佐一直往下徐徐降落,只一会儿,整个身子已经不见阳光,再过一会儿,又往下降了一人高。 底下越来越暗,一仰头,只觉得顶头的日光都没了,呼吸甚至也有些困难。我不禁有些担忧,眼看着这下降地距离,应该是一直要没入湖底,这机关更是不知有多少年岁没有被动过,底下早该缺氧了吧。 我不禁说道“还是等一会儿再下去吧,只怕再往下,你跟我都要窒息而死了。” 钱佐却压根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这机关一旦启动,便没有退路。”他仰头看了一眼上面,“即便想上去,我也没这个能力。应该非要到底部才能再上去。” 我心里一凉,想想却也的确如此。现在离高台恐怕有十几二十米,想跳下来容易,但想上去却是难上加难,钱佐毫无凭借,即便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凭空蹦那么高。 后路已断,恐怕非要下到底部,才能再谋出路。只是当圆柱体终于停止不动的时候,却反而呼吸顺畅起来,只觉得有隐隐有一股气流从旁边传来。 钱佐打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原来此处平行方向竟然有一条甬道。甬道深不可测,火折微末地光亮只能照亮脚下。 好在甬道的入口处有一根裹满油脂的松枝,想必是方便来人照亮甬道。钱佐把松枝点燃递给我,他则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护在我的身后。 是的,身后。似乎危险不是来自前方,而是身后。甬道渐渐清晰,我不得不感叹越国匠人的工艺,能在水底下挖掘出这样一处地下宫殿不足为奇,以合欢环为机关按扭,推动圆柱体自由升降虽让人惊诧却也不是不可能,但火把照亮的甬道,居然顶部是水波荡漾,则让人不得不感叹,原来千年前就有水底公园。 一仰头所看见的竟然是深厚地水纹,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材料,虽然不似玻璃那般平整光滑,但多棱晶莹的石料把上端地水体微弱的光亮折射出来,更显得多姿多彩,让人恍若梦中。 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地下水晶宫!刚才我还担心下面透气性不好,但进了甬道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是多虑。 这里不愧是藏宝地地方。地面所铺就地大理石,不比越国皇宫的差,旁边支撑地石柱和石壁,无一不是精雕玉琢。加上顶部利用湖水的波光折射,火光一照去,只觉得到处都放着莹莹的光彩,如同地下仙境! 刚才的恐惧荡然无存,我早已经被这西湖水底的鬼斧神工给吸引住。但是身旁的钱佐却没有为这虚华所动,他的手臂触摸着光洁石壁,似乎这一块一块衔接的石壁比起波光十色更吸引人。 我步伐加快,脚踏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感觉到头顶晃荡的波光,仿佛自己就走在水中。甬道渐行渐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钱佐忽而停住了。他的头顶是一块石砖,和透明的晶体十分不一样,放在此处显得有些突兀问道。 钱佐说道“越国工匠最擅机关暗道,这砖块名叫莫回头,是越国宫廷工匠最拿手的一种。皇陵中都有此机关,可以用来防止盗匪。机关一旦启动,整个甬道便会坍塌,里面的人再不能出去,外面的人再不能进来。”钱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惊,这不是同《神雕侠侣》里头活死人墓里的断龙石一样?钱佐怕我没有明白,又补充起来,“不过莫回头启动之后还有一段时间,能供来人跑出甬道才将甬道毁灭,所以一旦启动,你只需沿着这条甬道一路回跑,不要回头,就能够再看到那石柱,到时候就能出去了。” 解梦篇 第四十五章 陌上 钱佐说的话有些罗嗦,他详细地告诉我这许多又是何意?他告诉我这些,难道是要说莫回头今天就要启动? 我心中生出不详的感觉,这种感觉几乎让我窒息。但是钱佐根本没有给我解疑的时间,他看到我的表情,自然知道我已经完全听进去他的说话,于是钱佐继续前进。 我追了两步,想要说话,但却发现只两步便走到了尽头。这是一间开阔的大厅。大厅内空荡荡的,正中央是一方桌几,这桌案并不宽,约有半人高,虽然质朴,却是用一整块完整的白玉所雕成。 能用一整块上好的白玉,想来十分难得。这玉桌应该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只是这玉桌之上空无一物。 我忘了去纠缠钱佐刚才的问题,空无一物的玉桌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不禁有些纳闷,疑问渐渐越生越多。这玉桌乃是整间大厅最中心的地方。倘若钱修建此地宫,只是为了藏血伏参,那么这玉桌应该就是安置血伏参的。用浑然天成的玉桌来端放血伏参,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可是不止玉桌上空空如许,整个大厅放眼望去,一眼就能望到边,哪里有血伏参的影子?!我不甘心,举着火把,又仔仔细细地巡察了一遍。还是干干净净的,莫说血伏参,就是一棵杂草也没看见。 “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吗?”我忍不住问道。这里如此隐蔽,又必须要合欢环才能打开,怎么可能被人捷足先登? 可是旁边的钱佐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情呆滞。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完全沦陷在震惊之中。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是被鬼上身一般,我不禁有些担心。正要过去拉拉他的衣袖。钱佐忽而一个箭步冲上前,身子伏在白玉案上ap,更新最快难以置信地看着空空地桌案,“不会的,不会的……” “怎么办……血伏参不见了……”钱佐似乎比我还要情绪低落,他颓然地表情好像不是丢了一棵人参,而是丢了整个国家。 看见他这样子。我竟然难受不起来,血伏参没了,也许就救不了泽新辰了。可是单凭一棵传说中的血伏参,就一定能挽救泽新辰地性命么?若真是没有,也只能另想他法。 “也许是天意,没了便没……”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钱佐双目瞪若铜铃,“不行,朕说过要给你的!它就必须在这!”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嗓门有些大,他的眼睛里有着血丝。 我当即怔住,不明白钱佐怎么有这么大地反应。难道就因为他答应过要把血伏参给我么?是因为把血伏参给我,他的心里就能好受了? 我淡淡道“我知道你是真心要把血伏参给我的。你放心吧。即便没有血伏参,我也不会怪你。” 可是钱佐却不依不饶。他一掌劈在了白玉案上,那白玉案中间轰地断开,摔落在地。暴戾的他双脚带着风,在大厅里如同一只没有脑袋的苍蝇,到处乱窜,掌带着风,风连起了脚下的土,他恨不能掘地三尺,把血伏参给找出来。 “一定会有的。你等着,我给你找。”钱佐口里喃喃地说着。“朕答应你了的,朕答应你的。” 我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心被揪着疼,我忽而冲过去,霎那间忘记了痛,忘记了我与他之间地沟壑,只拎着火把,另一只手从背后抱住了他“没有就算了,没有就算了。”也许在我的头贴在他背后的时候,我与他地心才最接近。 “不,不行。”钱佐在我抱住他的时候,身子一颤,但最后从他口里说出来地却是这样地话,他把我拨正,他摸了摸我的头发,他说,“已经来不及了。可惜,朕最后还是负了你。” 最后?我看着他,只觉得泪水从我地眼眶里夺了出来,我怕这句话,他是要赶我走么?他不能给我血伏参救泽新辰,所以他负了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明明下了决心,可听着他这样的话,只觉得心被洒上了石灰。 只是我的双眼在挪开的时候,却瞥见了他背后的壁画。 是的,石壁上似乎有着什么。 我走了过去,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块石壁。那是一幅画,画中有一个女子,手中拈着一朵花,身下是漫山遍野的花朵,那女子扭头看向远方,似是被什么人的叫唤所吸引住了。而她所看的方向,山花之后,却是一个人儿手举着一封信,老远地就冲女子招手,脚抬得老高,正在飞奔而来…… 我一脸茫然,却又有些激动,莫非这地府之中另有玄机。我说“这里有幅画!” 钱佐不像我想象中的高兴,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幅再寻常不过的壁画。此处本就造得精巧华丽,或许有壁画也不足为奇。 但钱佐的脸上却又渐渐现出一丝自嘲的笑,他的嗓子似哑了一般,颓然地对我解释起来,这画的乃是太祖皇帝与王妃的一段佳话。王妃的娘家在九仙山中,与杭州城相去甚远,若要去山中,又需得翻山越岭。但王妃每年都要回家省亲。太祖皇帝与王妃感情笃深,王妃若是回去久了,便要写信去催促。有一年,太祖皇帝独自一人来到西湖堤畔,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太祖皇帝不禁想到王妃久久未归,于是派人送信给王妃。可是王妃好容易与家人团聚,太祖皇帝又不好催促太急,反倒是劝王妃缓缓归,可顺道欣赏陌上新花。” “这封信上,便只有寥寥数字,陌上花开,卿可缓缓归矣。”钱佐初时还一脸颓然,但说着说着,却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一般,听到了钱所说的话。 钱佐的脸上竟然洋溢着一股幸福的笑,笑得跟水墨画似的,“明明心里想着,却又不敢催促太急。”他这话意有所指,“据说九仙山的乡里人还编了一首歌谣,就叫做陌上花。” “陌上花?”我看着王妃手中那一朵鲜花,顿时生出艳羡,没来由地就一阵心酸,“王妃真是幸福。有机会,我一定去九仙山看看。” 钱佐若有若无地问道“你艳羡她什么?” “我……”我一时语塞。 可是钱佐没有再问的意思,他别过脸去,我看到他的脸色如同霜重。 艳羡?能不艳羡么?我看着这画,再没有说话,钱与王妃的故事,不知要羡慕多少对痴男怨女。以钱一代帝王,能痴情若许,时时刻刻把王妃记在心间,王妃生病,便亲率水兵远赴海外去寻找仙药,更不惜重金要将自己与王妃的旷世爱情永恒地保存在西湖之下,虽然此做法劳民伤财,但任是谁也不会斥责钱为一个暴君。 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能如钱一般?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是多么理想的一种夫妻模式,你侬我侬,都被这寥寥数语给囊括其中。 解梦篇 第四十六章 合谋 我不自禁地看了钱佐一眼,他对戴悠梦的爱不比钱对王妃的少,可同样的爱,结果与过程都是那样的不同。 我想到钱佐刚才对我说起陌上花的典故时,脸上所洋溢的喜悦,就仿佛在诉说着他自己的陈年旧事似的,以他装天下的胸襟也会羡慕钱夫妇的儿女情长么?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一股哀怨还没有叹尽,就听见一阵淫亵的笑声从甬道那头传来。笑声回荡在这甬道之总,回音加诸于那笑声,声音更大了几分,那笑声听起来,更加地刺耳。 我心底一沉,有人进来了。 不,准确的说,是慕容楚风进来了。是的,这变态的声音,乎男乎女的音调,除了慕容楚风,还能是谁?! 我不自禁地朝钱佐身后靠了靠,钱佐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人要来,脸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变化。身子却已经向前仰了仰,站在我面前,伸手把我手中的火把接过,安插在身后石壁的插槽中,而他则挡住了我的去路,也把我护在他的臂弯里。 我喘了喘气,心底稍稍安定,转头看了看让我心安的钱佐,只见钱佐双目如炬,黯然的脸就那一双眸子显得格外有劲。他对慕容楚风的出现一点也不惊奇么? 钱佐是天生的镇定,还是这一切都是钱佐故意安排的?! 他刚才对我说,已经来不及了,莫不就是指的这个?他知道一旦我和他进入这暗道,就会把躲在暗处的慕容楚歌给引进来。他想把血伏参给我,顺道再把他一直未见面的慕容楚歌给引出来?!只是他说的“最后”又是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响。原本稍宽地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胸中令我气闷的不详又蹦了出来,这一次只让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去——,电脑站更新最快 我来地时候。只被血伏参给分担了全部的注意力,后来血伏参不翼而飞。我更是脑袋乱了。倒把钱佐地安排给忽略了。他根本就是故意引蛇出洞的! 他在宫里的时候,在我不经意说出合欢环去处的时候,他没有立马前往戴府去寻那枚合欢环,而是同我说那许多故事,根本就是要让别人听见。 他和我。只两个人,一叶扁舟,来西湖寻暗道入口,放着千军万马不带,就是想惹慕容楚风在此时夺取血伏参。 以慕容楚风急躁的性子,以他对血伏参地渴望程度,看到只有我与钱佐进了此暗道,能按捺住性子,不跟下来么?更何况我和钱佐在里面耽搁了这许久。慕容楚风肯定担心有变,所以一定会下来。 我苦笑,慕容楚风来了!即便钱佐对慕容楚风的真实一无所知。照样能设计把他引出来!这个躲在暗处的幽灵,终于要暴露在钱佐面前了! 只是。钱佐把他诱下来。又打算怎么做?我的心突突地跳着,好不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好像猜到了什么,可是又回避着什么不敢去猜。 就在我窒息的时候,却见到了慕容楚风身后的另一人—— 钱! 当钱不偏不倚跟着慕容楚风进来大厅的时候,他手中的火把把他的脸庞照得如同一只没有了灵魂地尸体,惨白的吓人。 “一丘之貉!你们果然在一起!”我忍不住喊出声来,此时此地看到钱,我心中竟然还是忍不住一阵气愤,即便我已经猜到钱并非我所看到的那样,即便已经猜到他和慕容楚风沆瀣一气。甚至想到了昨晚上他就躲在坤宁宫外探听着什么,可是当想到他所有地一切都是演戏,想到他为了满足他那倔强的愿望居然不顾七万新兵地性命,想到他几时变得这样铁石心肠,为达目地不择手段若此,我多少有些失望。 说到底,我和钱也有过合作,在我最失意无助的时候,我也把自己地期望寄托在他身上。可是现在,却终于站在了对立面上。 钱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甚至有些回避我的目光,但他同时却像是挑衅一般的望向钱佐,不知他希翼从钱佐脸上看到怎样的表情。 钱喊了一句“皇兄。”这一句喊得极为亲热,“你恐怕猜到我要来了吧?” 钱佐不置可否地笑笑,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钱佐转头对慕容楚风不温不火地问候“慕容公子,你我终于见面了。”我一愣,钱佐是知道慕容楚歌的?想想也是,戴悠梦与慕容楚歌的事,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哈哈。谁要同你这疯子见面?”慕容楚风一脸不屑,把脸转向我,绝美的脸现在却笑得有些狰狞,“非要我逼你们才肯就范?现在,那一整棵血伏参可都是我的了!” 我冷笑,“你以为你能拿到血伏参么?”是的,钱佐以血伏参为诱饵把他骗下来了,可真正诱他前来的诱饵血伏参,却不见了踪影。 慕容楚风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不屑一顾地冷哼,“就凭这一个疯子?呵,外面可都是我的人,你以为这疯子能救你出去?只怕你们还没有上去,就被乱箭射死了!”慕容楚风一脸得色地看着我,“你这女人是有些本事,居然连疟疾都能治好。只可惜,你救得了他们,现在却救不了你自己!”慕容楚风那玩味的目光顿时被一种厉色所代替,那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眼神。 “那倒未必!”我身畔的钱佐忽而发话,“知道朕为何挑选此处与你相见吗?只因为此地道每次只能同时有两人进入,你同钱既然下来了,外面的人就再听不到你的指挥。”他的笑是那样的沉稳和胸有成竹,“慕容公子本事是大,我越国上到一品大员,下到市井之徒,可能都有慕容公子你的人,指不定朕的御林军里也有不少。有钱能使鬼推磨,慕容公子一把银钱出去,自然有人为你卖命。不过,现在这暗室里,只有我们四个,慕容公子你寡不敌众的。” 我恍然大悟,钱佐不愧是心机算尽,他在明处,慕容楚风在暗,以慕容楚风的阴险,又最喜使阴招,钱佐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一次把慕容楚风给解决掉。 可是,现在呢?以钱佐一人可以同时对付慕容楚风和钱两人吗?还是…… 我还没想明白,慕容楚风就做女子媚态哧哧笑了,“你的武功是好,可是你认为以你一个人能对抗我们两个么?” 钱佐对于慕容楚风的娇笑无动于衷,他看了钱一眼,淡淡地说道“是你一个对抗我们兄弟二人。” 慕容楚风眼睛一动,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但却见身侧的钱缓缓向后挪动,用身子堵住了甬道的道口,手中的剑已经出鞘,指向慕容楚风。 我顿时晕头转向,刚才明明猜测钱与慕容楚风是一路的,可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钱又倒戈相向了?! “你们……”慕容楚风这时候再无娇媚之态,莫大的惊恐袭上了他的额头。 收尾啦,收尾啦们不要嫌拖沓哈,主要是要把撒出去的网全部收回来,废脑子啊。 解梦篇 第四十七章 催魂 钱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对慕容楚风挥了挥手中银光闪闪的宝剑“如若不然,你又怎么会选择我同你下来?这里是湖底,慕容公子想要人来救你,也不容易!哦,忘了说,外面不是慕容公子的人,而是我循王的兵马!”钱说着朝我看了一眼,见我茫然不得要领,不禁莞尔一笑“本王戏唱的不错吧。” 我半晌没有回答,难道一切都是钱和钱佐布的局?钱帮助慕容楚风给七万新兵下毒,只是为了博取慕容楚风的信任?他表面上不顾钱佐的性命生死,对慕容楚风言听计从,就是为了让慕容楚风相信他对越国的江山势在必得,对钱佐的宝座觊觎已久?所以钱在我要回宫的时候,让一个统领暗暗相助,在钱佐带着我离宫去安风谷的时候,他并没有发动政变。可是,如果我不能治疟疾呢?以七万人的性命来换得慕容楚歌的信任,钱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慕容楚风显然也理解过来,他仰头狞笑,“好啊!好一对钱氏兄弟!居然用血伏参做诱饵,骗我下来!好啊!就看你们兄弟两个能不能取我的性命!”他最后一句话带着决绝得狠,剑也从腰间弹了出来,银光一闪,宝剑已经向钱佐而来。 钱佐赤手空拳,却转身拽着我,手上一用力,我整个身子向钱那飞了过去,“保护好悠梦!”这是钱佐对钱下的命令,话音刚落,他的头就一偏,躲过了慕容楚风来势汹汹的一剑。 钱把我扶稳,我向他一笑。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刚出口,眼睛就被慕容楚风和钱佐的生死相拼所吸引住。慕容楚风地武功本就不弱。加上现在是生死相搏,以他贪生怕死的性子。此时处于劣势,便只有拿出最高的水平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是以出招更是狠辣,招招都想取钱佐地性命——,电脑站更新最快相反,钱佐赤手空拳。连一把刀剑都没有,武功纵然比慕容楚风要高超,兵器上却卖了个最大的破绽,根本讨不到丝毫地便宜。我心中暗惊,钱佐既然料到与慕容楚风要在此处火拼,为什么连一把剑都不带出来?我捅了捅旁边的钱“快去帮忙吧!” 但是钱却只是站在一旁观望,“再等等。让皇兄同他游斗一会 我看了钱一眼,正想着他说此话的意思,钱佐却已经卖了一个大的破绽。慕容楚风得了空,一剑上挑,钱佐的手臂顿时划开一个大地血口子。 我心惊肉跳。扯着钱的手臂,一边说道“快去啊!”钱身形一滞。幽幽地说道“你就这样在乎他?”话音还留在耳边。人却已然冲了上去,剑随身行。从背后袭击,顿时把慕容楚风的注意力给调了过来。 “你没事吧?”我想要过去看看钱佐手臂的血口子,可是刀光剑影之中,我只能站在外围。 钱佐不理会我,只是对钱道“你过来干什么?” 钱哼道“我不过来,有些人要吃人了!”说着,双剑在他头顶相撞,击起了火花。他这个时候还有心玩笑。 “走!”钱佐的话就如同晴空霹雳一样打在了这水晶宫里,“带着悠梦先走!”钱一愣,眼看着钱佐不顾性命地又朝慕容楚风挥去一拳,把钱给空了出来,“什么”钱装糊涂。 钱佐一边和慕容楚风游斗,一边森然道“你不是想一石二鸟吗?朕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带悠梦走!” “皇兄你在说什么?”钱的脸上凝结成一层霜,眼睛里的寒意都要把他的剑给冻结了。 钱佐毫不留情地点破,“安风谷一事,你没有趁机谋反;朕把合欢环、金日的所在透露给你,你也不去,不就是想让朕知道你和朕一条心么?事实上,你做着地是黄雀的打算!朕现在便成全你!” 我的心砰地一声撞在峭壁之上,一石二鸟,果然这样吗?我看钱,却见他呆站在那,正是一副被说中心事地表情。 我顿时傻眼了。 原来钱一方面和钱佐合演一出好戏来获得慕容楚风的信任,但另一方面,却也对钱佐虚情假意,让他误以为自己是真心合作,不拿戴府地金日,不趁机篡位,只是为了等待更好地时机!他真正所想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地心好痛,不是痛钱有这样的心思,而是钱佐说得话。他知道的,他知道钱有这样的心思,他要成全钱?那么他呢?我终于一下子明白过来。 我想到他进来时说得话,他说他要用他的血来解我的心结。他还说,我头顶上的这块莫回头一旦启动,石块就会堆砌起来,从此这里头的人再出不去,外头的人再进不来。 他还告诉我,一旦启动只要我拼命地向前跑,就一定能冲出去。他想干什么?他要把这块莫回头给放下吗?他识穿了钱的想法,然后要成全他吗?他故意不带一兵一卒来,就是要让钱实现自己的梦想?他要让钱带着我离开这里,而他则和慕容楚风同归于尽么?! 怪不得他说最后,怪不得他进来以后神情是那样的古怪,怪不得我一直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一直回避着这种感觉。可是,现在终于还是让我看到了真相。 我心凉到了极点,我撕扯着声音喊道“钱佐!你疯了,这就是你要我相信你吗?你想让我看到你死吗!”放屁,放屁!什么用血解开我的心结?他要解的不是我的心结,而是他自己的!他要用他的死来缓解他的愧疚,来忘却他的伤痛! 钱佐没有回答,慕容楚风听到这话,人之将死,倒越发地清醒,他看了一眼我所在的方向,再顾不得后背的钱佐苦苦纠缠,剑一划,人已经奔了过来,他要用最短的时间冲出去。 “拦住他!”钱佐这话是对钱说的。 呆站在那的钱猛地听到这话,差点没反应过来,但下意识得剑就已经劈了过去,拦住了慕容楚风的去路。 钱佐则身形一矮,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卯足了劲,一发力,那石头就朝我头顶飞了过来。我的心沉入谷底,他的目标是那块“莫回头”。 不要,不要。我心里头默默地喊着这几个字,钱佐一定能听到我心中所想的话,可是他不敢看我,我只听见头顶通通的沉闷声音传来,那声音就跟头上有一座泰山压下来似的,还没碰到人就已经让我窒息。 一种声音从头顶传来,是机括触动的声音,更是来自地狱的催魂铃。整个水晶宫晃动了两下,钱和慕容楚风纠缠着也忍不住停顿了两秒。 钱佐喊住钱,眼里的火都要把西湖给烧沸腾了,“走啊!带悠梦走!”他则不顾手上的伤痕,依旧出掌往慕容楚风的身后拍去。血染红了他的袖子,可是他却越战越勇。 解梦篇 第四十八章 抉择 水晶宫开始剧烈地晃荡起来,就好像水底的火山爆发似的。“莫回头,莫回头。”钱看了一眼我头顶的那块凹陷下去的石砖,嘴里喃喃念着,他看了钱佐一眼,眼里竟然满是怨怼。 慕容楚风也意识到了什么,当他听到隆隆的声音,感觉到甬道里的石块开始向中间并拢的时候,他瞬间明白了钱佐的意图,手上的剑恨不能化成剑阵,把拦住他的钱佐剁成肉泥。 “死!我不会死!我不会死!血伏参给我,血伏参给我!”慕容楚风的眼中迸发出激烈的火光,他狰狞的面孔比厉鬼还要恐怖十分,他狰狞的笑,张牙舞爪,手中的剑已经开始乱无章法。 他急了,他要出去。人若逼急了,总是能出人意料。现在的慕容楚风就如同一个恶魔,要一口把钱佐吃了。 钱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快要招架不住慕容楚风的钱佐,宝剑不再相向,而是跑向我,拽着了我的手。他对我说“走!” 甬道里的风越来越急,整个水晶宫越来越摇晃,剧烈的石体运动让湖水折射出来的光时明时暗,大厅里的火苗也跟着摇曳。 慕容楚风听到钱那一声“走”,仿佛是看到仅有的生机就要离自己远去,手中狠劲一使,又一刀往钱佐的肩头削去,钱佐一个躲避不及,又被擦掉了一块衣襟,连着血肉。 那血肉让我心惊肉跳,钱则对着钱佐笑“好啊,那我就谢谢皇兄了!” 他说着,再不理会钱佐。拉着我的手,就迅速往甬道里奔。甬道开始压缩,两旁的石壁往中间压迫而来**更新最快 钱拽着我走了两步。我却使出浑身的力气把他的手给拖住,“我不走。你走吧!”我说得很急,现在莫回头刚刚启动,但是只消片刻就会迅速合拢,一整条甬道全是巨石,想来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推开。 “你要和他陪葬吗?”钱地眼睛动若鹰隼。他的手捏的我痛。“放开!”我拼命地挣扎,手肘伸直都要碰到石壁了。“他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还没问完话!你走吧!”我一点也不示弱,钱把我地手拽的生疼,但是我依旧在晃,哪怕把一只手扯掉也没关系。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我地表情一定很狰狞,一定很可怕。“你松手!你不是想要越国皇帝的宝座吗?现在去啊!钱佐都让给你了,你再不走就和我们一样要死在这了!”我挣扎着,恨不能张嘴去咬。 可是,钱的手忽而松开了。“你们?”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怨毒。“你宁愿死都不离开他?在你眼里,他就是比我强吗?”钱的表情很失落,但更是一种愤恨。可是我没有去读钱脸上地表情,我发疯似地往回奔。我没有时间去想钱的话。什么叫我宁愿死都不离开钱佐?钱佐比他强又与我何干?我只是想回去打钱佐一巴掌!他想要用他的死来还他欠我的内疚,他做梦!我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我冲进去的时候。慕容楚风已经杀到了入口,正要冲进来,却被身后的钱佐又拖了回去。慕容楚风身子一滞,挥剑向后,却永远的错失了走离此间的良机。 随着沉沉的一声,地动山摇忽而停止,我终于再感觉不到背后地凉风。背后的石块终于永远地合上了,一切尘埃落定。 “你们?”钱佐的眼睛瞪大如铜铃,难以置信一般。他呆站在那,看着已经沉寂如死水地甬道口。 我们?我一反头,却见钱站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他灰头土脸,要不是身形快,只怕就被石块压成了肉饼。 “你……”我没想到钱也会回来。他明明有机会出去地,他一石二鸟两边扮好人,不就是等着今日?他干嘛放着自己地大好江山不要 谁知道钱却笑了,他的笑有些无奈,但更是一种孤注一掷地傲气,“哈哈,皇兄,你事事都料到了,这次我去而复返,你可想到过?我这一次所做的,你终于猜不到了吧!” 钱的脸色很难看,可是钱佐的脸色更难看,钱明明已经拽着我离开了大厅,却在石块合上的最后一刻,去而复返。 看到钱佐的表情,钱稍稍有了一丝满足,仿佛因为钱佐猜不到他的心思,才是他最大的心愿。而对于钱来说,进来就相当于放弃了一切,之前的所有都是白费了。或许他心里也有一丝懊悔吧。 然而,钱佐手中的拳头却捏得格格响,“为什么?你不是要皇位吗?你不是喜欢她吗?你还带着她回来干什么?”钱佐的话好直接,人在绝境,再不需要那么多顾忌了吧? 我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冲了上前,一个巴掌过去,狠狠地掴在了钱佐的脸颊,“是,你聪明,你料敌先机,什么人动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你本事!可是你凭什么编排我,你以为你把孩子打掉,是为我好吗?你以为让我和泽新辰远走高飞,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你以为你现在让钱带着我离开这里,我就会心甘情愿的走吗?你以为你死了,你活埋在这里,我就会原谅你吗?你做梦!”我眼睛顿时雾气蒙蒙,但心中的洪流却宣泄出来账在哪里吗?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能全盘把握,自以为你所想所做的就是对的!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别人愿不愿意!你不过是个皇帝,皇帝有什么了不起?就真当自己是上天了吗?即便是老天,也没这个本事。我命在我,不在天!不需要你来支派!”原来,这番话终究是要说出口的。说出口后,才能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 钱在后面听着我的说话,苦笑得对着钱佐哼哼“你也看到了,你能控制住莫回头,却控制不了人的心!不错,我处心积虑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要得到那皇位,可是我要那皇位,但不是你施舍来的!你料得到我一石二鸟,却猜不到我要回头,哈哈!”钱笑着,忽然眼睑一收,声音陡然转低,“就像悠梦的心要回来,我也拉不住。” 我如芒在背,感觉到钱火辣辣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背上,“戴悠梦,在你心里头,我永远都比不上钱佐,你也从来没把我当一回事,对不对?呵,在你眼里头,我做那么多就只是为了那个位子?可是我凭什么不能坐那个位置?我钱又哪一点比不上他了?好啊,你到死也不肯和我走,到死都选择他,现在好,咱们三个,死也都死在一块吧!我让你无从选择!”他最后一句话却像是一句小孩子吵架时说的气话,原来他选择死也不过是一时意气。 解梦篇 第四十九章 活埋 我背部一抖,回眸看钱,他的眼光里透着坚毅,我心里一颤,钱这话是气话,可话里的涵义又是什么,他对我难道有别的感情么?真如钱佐所说的,他——喜欢我?我不知怎地,想到了瓶儿,想到她所说的,钱心中放着别人,难道那个人是我么? 此时再看钱的眼睛,却见他的眼中有种绝境的苍茫,钱不是从没有被我放在心上,只是他时真时假的感情,即便我和他曾患难与共过,却永远不知他的真心,不知他什么时候是真话,什么时候是做戏。 我叹了一口气,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吧。我对着钱淡淡一笑,但这笑却好似撩起了钱的心痛。即便死在一起又如何,最后大家都要归了尘土,成为化石。 “不,不会的,一定可以出去!”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慕容楚风在做着垂死的挣扎,他这时候不再和钱佐斗了,他推开钱,一个人扒在被石块封得死死的甬道口,双手轮番地敲击在那厚实的石块之上,微末的力道加在巨石上,只不过是徒劳。 “越国工匠的莫回头,一旦回头就再出不去了,慕容公子。”钱在旁边冷嘲热讽,似是想不通一向让人敬畏如鬼神的慕容楚歌竟然会这么的怕死。 慕容楚风却又冲钱佐奔去,像一个吸毒的瘾君子,张开双手向钱佐讨要着毒品“把血伏参给我,把血伏参给我。” 沉寂在一旁的钱佐伸出拳头,把有些失常的慕容楚风一拳打走,“这世界上恐怕根本就没有血伏参!”他的这话就好像一把利刃插入慕容楚风的胸膛。“不可能!不可能!”听到这话地慕容楚风几乎疯魔,他的头发散落下来。如同厉鬼一般,他哀嚎着,转而又对着甬道口的巨石拍打起来。他要出去,他要活着wap,更新最快 伤口淌出地血沿着手臂一直滴落下来。裹着钱佐的拳头,他终于敢直视我了,“你们回来,就是要告诉朕,朕这么做是自作聪明吗?”他地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他的两条袖子都被血染红了,血红的拳头就像两只妖艳的馒头。 但是身体上的伤口再痛也抵不过精神上地摧残。 “是!你太自作聪明,你打算让我和循王出去告诉所有人,你死在地道里吗?你让我相信你,跟着你下来拿血伏参,可是却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呵,你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偿还我吗?”我眼中的泪快要忍不住了,“钱佐你好残忍!你骗我,你根本就是想让我看到你死。这就是你说的用你的血来解开我的心结?呸!你根本是自私!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不知道怎么缓解你的内疚,所以你就选择死。宁愿让我心痛是不是?”我不知道自己纠缠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只是我选择回来。不把埋藏在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即便死去也心有不甘的。 钱佐身子动了动,眼眸中的深潭起了涟漪。显然被我说中了心事。 我冷笑,我直呼着他地名字,“钱佐,你其实是个懦夫,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非要用死来解决问题吗?死,谁不会?你算计这么久,就想到这样一个好方法?可笑!现在我陪着你死,便永远是你欠我的,你欠我地命,欠我的孩子,欠我地血伏参,你还不了了!你死都不能瞑目了吧!”狠绝地话说出口来,是这样的畅快淋漓。我地泪如同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我把泪狠狠的擦掉,我看到钱佐的眼眶红了,他的牙齿格格地响,他一定气得发抖,可是整个水晶宫里,就只听见慕容楚风砰砰地把拳头砸在石块之上,在那边徒然地耗着自己的力气。 “是!我也想还你的情,想让你忘记痛,我想着能把血伏参给你,即便弥补不了你的痛,但也会让你和泽新辰有个交代。即便你心里怨恨我,但……但你和他也可以长久。可是我连血伏参都没法给你,我还能给你什么?”钱佐的脸上好不凄然,“什么千年血伏参,什么仙药神物,不过是太祖皇帝信口雌黄的!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血伏参!”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掷落在地,只听当啷一声,玉落地的声音。他把金日扔了出来。 “就跟银月和金日一样,不过是武周代唐的借口,什么大放异彩,得之者得天下!都是当政者胡编乱造。这世上没有神物,这世上也根本就没有血伏参!谎言,骗局!”钱佐在面对我的时候,又已然情绪失控。 一旁的钱怔怔地站在那,终于感觉到自己不过是个路人。 但我听着钱佐的话,只觉得心里憋得慌,难道有关钱夫妻情深的故事都是假的,难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爱的童话? “不可能!不可能!”刚才还在一旁寻出路的慕容楚风,听到这话,就像戳到他的死穴一般,他猛地提着剑就冲了过来,如同一只被围猎的狮子,困顿却死也不愿坐以待毙,“我不相信,这世上一定有血伏参!一定有血伏参!你把血伏参交出来!把血伏参给我!”慕容楚风对钱佐咆哮着。 钱佐冷笑,血伏参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慕容楚风看到钱佐的笑,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他费尽心思,不过是要治好自己的顽疾,可是到最后非但没有看到血伏参的影子,还把自己给活埋于西湖湖底! “不!”发了疯的慕容楚风杀红了眼,完全没有想过即便有血伏参在手又有什么意义,他挥手一剑就劈了过来,那还带着钱佐鲜血的剑刃,如同电掣一般,我只来得及把表达惊恐的声音提到嗓子眼,就见钱佐身子一挪,把我紧紧护在了怀里,而把整个后背暴露在外。 他的身子一颤,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猛地一抽搐,手搂得更紧了。 “钱佐!”当我喊出声的时候,钱已经一剑斜挑,把慕容楚风的背后也划开了一个口子,慕容楚风挂了彩,再不理会钱佐,返转头和钱厮杀去了。但是环着我的钱佐却滑了下去,我的手摸到了他的背,沾了一手的血。 “你别吓我!”我声音开始发颤。如果说他之前被慕容楚风砍了两剑都没有伤到筋骨,那么慕容楚风这发狂的最后一刺足以要了他的命。即便如钱佐武艺高强,终究还是**凡胎,挡不住利剑的锋利,止不住血液的奔涌。 “快,快止血啊,点穴,点穴?”我完全不知所措,尽管明知在此都逃不过一条死路,但我怎么能让钱佐比我先死一步可孱弱的我根本挡不住钱佐身体下滑的趋势,我只能感觉到他背后的血在不停地往外冒。 钱佐笑了,他此时当然会笑“朕能死在你怀里就好。” 我没有理会他,我对着正和慕容楚风拼死相搏的钱说道“快来帮他止血啊,快啊!”然而钱哪里分得身出来?慕容楚风做困兽之斗,钱也只能在那勉强招架着。吧。另外,推荐一下《家有妖夫》,大家有推荐票不妨投给晚晚,没看过晚晚书都可以去瞅哈自,书号是77,相比而言,晚晚都书则是轻松和搞笑风格,大家看郁闷了这,去调剂一下哈。 解梦篇 第五十章 字迹 钱佐却铁了心要死的,我扯着他的衣领,使劲地晃着“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准死!你欠我的还没还清,你跟我的帐还没算完!” 钱佐笑容敛住了,他说,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这辈子,我怕还……不起。他的声音很轻,我真怕他这声音会如同风筝一样断了线。 “不……要。这世界上没有来世,没有下辈子!”我的声音很硬朗,如同石头一样,但我知道我的心好害怕,因为没有来世,那我和他便从此缘尽了。而他宁死也要在我心里头留下阴影。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补救……”他说着,悠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呵出的气和着血腥味让我胃翻腾起来。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要不是这个时候慕容楚风忽然大叫一声,我便昏过去了。此时,慕容楚风已经把钱逼入一个角落,他的剑与钱的剑在石壁前摩擦出火花,把石壁带着模糊水汽的表层给抹了个干净。 但慕容楚风突然手上一松,两只眼睛冒出金光来。 他把剑扔在了地上,回头取了墙上的火把,推开愣在当场不明所以的钱,蹲了下来,对着石壁一阵抚摸。钱这才得空奔了回来,看了看钱佐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哀戚。我看着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神色,手脚都要麻痹了。 钱忽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两颗散发着幽香的丸子,塞入钱佐的口中,手抵住钱佐的喉咙,迫他吞了下去。“希望能有用。”钱解释着。可我知道,他所做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钱佐看到钱这样。不禁一笑,“这倒是你地真心——,电脑站更新最快”到生命的尽头。他们弟兄二人却知道了互相友爱。 “哼,早知道我还真不该回头。”钱对着钱佐冷哼。可是他的手却托住了钱佐地身子,他也许真的后悔把自己埋葬在此,可此刻他也许也不希望钱佐死吧。 死,这个词在我脑袋里出现地时候。我竟然是那样的抗拒,我好怕,好怕钱佐会死。 那边慕容楚风却忽然又喊了出声“字,这里有一行字啊!”他带着绝处逢生般的笑往这边看,俨然忘了刚才还刺了钱佐一剑。 只是这边的三人却没有多少兴奋。或许又是记录钱夫妻二人情事的语句吧。 但钱终究还是凑过去看了一眼,若真有玄机,他或许也并不甘心就此死去。 钱和慕容楚风几乎是同时读了出来“原来万事皆为空。”刚才他们二人打斗,把角落里地字迹给显了出来。 但他们说着这一句话的时候,目光同时投向了我。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这样盯着我看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了?” “是你的字迹,哦,不。是戴悠梦的笔迹。”钱说着,他现在也知道我不是原来那个戴悠梦了。 戴悠梦的字?我一下子懵了。是戴悠梦刻在石壁之上?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定还有出路!”慕容楚风忽然惊醒过来。“一定还有出路!”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要了他的命一般。他挥舞着手中的剑在石壁上轮番地砍劈,妄图这样就能重新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原来万事皆为空,原来万事皆为空……”钱在一旁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想参悟,一个人绕着厅内边走边想。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戴悠梦怎么可能来过这里?”可是我更加不解,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你们曾经来过这里吗?”我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钱佐一言不发,但旋即如同开了天眼一般,洞彻了一切。“朕明白了。原来万事皆为空。戴悠梦一个人进来找血伏参,可是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都是谎言。” “她一个人进来?可是一个人怎么进来?”难道进入此地道不是需要两人心意相通,不是需要以两人的血为媒么? 钱佐看着我,脸上现出一丝凄然,随即是嗤之以鼻地笑,“你也猜到了,对不对?所谓的合欢环,也不过是一个谎言。血咒,心灵相通?呵,怎么可能?咳,咳……世间哪里有这样的机关?根本就只要把两枚合欢环放在石柱上就能启动。”他说着,脸上地笑渐渐化成了绝望。 “不,不是的!”我好怕听到这样地话,钱和王妃地故事就好像一个模板一样雕刻在我的心中,我好怕这样地神话变成谎言,就好像断绝了我的希望一般。 “之所以能启动,是因为我的身子就是戴悠梦的身子,我的心和你的心意相通!”我脱口而出,压根没顾忌到钱佐听这话会有什么反应,也压根没注意到我根本不能够解释戴悠梦留下的那一行字。 但是钱佐却没有太惊讶的表情,仿佛所有事都在他预料之中。 “你知道?” “朕和戴悠梦做了那么久的夫妻,怎么可能一点感觉没有。”钱佐微笑,“只是,朕好像直到这几日才清醒了,也直到这几日才想明白,你不是她,却用了她的身体。”他说得很清楚。 “可是你的心,在朕这么?”他的问话很空洞,他问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哆嗦。 我哭着笑了,“你自命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我的心吗?你以为我喜欢泽新辰?可是实际上,我真正所爱的是你啊,我说过的,可是你却当那是谎言。”我哽咽了,我笑他的傻。 钱佐摩挲着我的脸,把手上的血抹了我一脸,“别傻了。朕辜负你那么多,还有什么心可言?什么心意相通,不过是太祖皇帝自己附庸风雅,诚心用来愚己愚人的。你和我都做了那愚人。反而是戴悠梦,她倒先觉悟了。” 他很温和,但却是气若游丝,我的泪滴在了他的脸颊上,钱佐摸了摸我的泪,他的手冰凉的。我的心凉了,原来万事皆为空。就是戴悠梦的最终体会么?戴悠梦定然是按捺不住想要救慕容楚歌,于是下药把钱佐迷倒,自己偷了钱佐的合欢环,来到西湖寻找血伏参。她一定也知道血咒,知道心意相通。但救郎心切,她孤注一掷地一试,居然无需血咒就可以踏入这西湖水底。 可是她进来之后却发现一切是个骗局,没有血伏参,没有所谓的心意相通,她一定心灰意懒,所以写下了那样一行字么? 我苦笑,看着怀里的钱佐,只觉得自己如死灰般的心还在隐隐的跳动。呃,不说了,坚持就是胜利 解梦篇 第五十一章 仙参 “什么空啊,色的。我不懂!”我倔强地说着,“我看不透生死,我相信这世上有爱。更相信我和你,能有今日,也是个缘分。”一想到要和钱佐死在此处,便只觉得心中的一颗大石落地了。 钱佐的瞳孔有些黯然,“万事皆为空。连戴悠梦都明白了这个道理,可你却着相了。你原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你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所以朕一再地让你走,因为戴悠梦不应该是你的负担。” 钱佐的话让我的心颤抖,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恸,我紧紧地抱着钱佐,好怕他会像空气一样消失,“不!不是负担!我也不会走。皇上,你忘记我对你说过的吗?一旦成为了习惯,就没法变了。我不是戴悠梦,我却习惯了你对她的爱,自从我知道你对戴悠梦的心,自从看到你为戴悠梦爱得发狂,我就难以自拔了。你说我不属于这里,可我又真真切切地存在,代替着戴悠梦,你对她好,便是对我好,你把气撒在她身上,我却也不恼你。只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是爱她的。你说万事皆为空,可凡事都有例外的,戴悠梦死了,可是我却活了,戴悠梦的身体是空,但我的灵魂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这就是例外啊!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我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不知道钱佐能不能理解所谓的穿越,或许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女人,一个占有着戴悠梦的身体,却又不是戴悠梦的女人。“也许这辈子,只要有你的爱,我就够了。哪怕做戴悠梦地替身,哪怕你还跟以前一样给我脸色看“例外,人世间哪里有这么多例外。”钱佐有气无力。眼皮都要阖上了,“朕自小就过着非人的日子。受尽白眼,明明能看透世人虚伪的面孔,却要装疯卖傻,只因为朕知道,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更大地代价。朕要得到皇位,就必须让自己狠下心肠,能忍人所不能忍,能做别人不愿做的,电脑站新最快要得到戴悠梦地心,就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可是最后,朕还是没有得到。朕又岂能奢望你的?你根本不属于这里,朕也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你的见识,你地做法。还有你对朕的好,对朕的无私,让我害怕。害怕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好事轮到朕的头上。朕宁愿相信你是为了血伏参,为了救泽新辰而接近朕……”他一口气说了许多。终于气喘不上来。我听着潸然泪下,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可是钱佐却继续说道“朕以为这辈子只会喜欢戴悠梦一个人,朕心里头一直想着她,可是朕到后来,到后来……也不知道,不知道想的谁了。”他看着我,努力想对我笑,朕觉得你在岸边站着的样子,很漂亮。”我听着钱佐的话,可是心里头没有一丝喜悦的感觉。 我听着钱佐地话,就像在听着他的临终遗言一样,我害怕他每多说一个字,留在这世界上的时间就会少一秒。 “皇上,别说了……”我哀求着。 可是钱佐没有停止地意思,似乎怕他一旦住嘴,便再没有机会开口了,“你说得对,我太自私了,我希望能用我的死在你心底留下点什么。这样你就会记得朕,哪怕你是恨朕恨得入骨,至少你心里有了朕。无论你将来去了哪,还是不是戴悠梦都无所谓。因为朕在你心里头留了个烙印。” “可是你失算了,我哪里也去不了,我和你要死在一块了。你再也不用费心把我往外推,你再也不能赶走我了。”我感受着他渐渐变低地体温,脸上地泪痕却都要干涸。 钱佐的眼睛快要阖上了,我揉搓着他地脸,想让他不要那么快入睡。我抱着他,努力打气,鼓舞着他,鼓舞着自己,“皇上,皇上,”我轻轻地唤着他,没事的,钱佐不会有事的。 “可是,一切都迟了。”钱佐说着这话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他也在后悔么?后悔把莫回头放下,后悔自己冲动地和慕容楚歌同归于尽,最后却将所有人都埋葬在此?或许在那一刻,他的心里也有幻想过陌上花开的一幕,或许他与我一样,也艳羡钱和王妃的生活。 “血……血伏参……”钱忽然奔到我面前的时候,这三个字眼愣是没让迟钝的我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当看到钱手中举起的一支长满白毛绿毛的人参时,我才恍然大悟。他指了指中间的白玉石桌,刚才他去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在那找到的。可惜钱佐和慕容楚风把四周翻了个遍,就愣是没有想到正中央。 “皇上,皇上!你看,你看这就是例外啊!”我喜极而泣,那是一棵人参,有二十厘米长,隐隐还能看出这棵人参有些透亮,可是长满了白色绿色的杂毛,是霉菌。我强忍着内心的痛,把血伏参捏在手里。 包裹着血伏参的是一方丝帕,还透着隐隐的香气,丝帕没有腐烂,应该是戴悠梦留下的吧。她一定是看到了早已经变质的血伏参,她辛辛苦苦找到了血伏参,却因为湖底的潮湿,让人参根本失去了效用,所以她在心灰意冷之下,把血伏参扔在了地上,还忿而写下了那样的一句话。 可是,无论血伏参有没有变质,都说明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着这样的神话,尽管手中这枚人参满是白毛,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可我的心跳还是加剧,我抹着泪,摇着奄奄一息的钱佐“皇上,例外,这世间有例外啊,你看到没有,血伏参啊!这不是神话,不是传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皇上你要振作点,现在还不迟!……”我不想他死,即便这里是绝境。可是活着就有希望,多活一天就是一天。 我抬眼看了钱一眼,可是他只对我摇了摇头。他无计可施吗?我的泪止不住地流,钱看着我流泪,淡淡的苦笑,他的苦笑连着我的肉痛。 他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哈哈,哈哈!”可是有人比我笑得更疯狂,我手上一松,血伏参连着帕子一起脱了手,只见已然有些疯癫的慕容楚风把血伏参一把抢了去,带着孩童般的笑,在那又唱又跳,“血伏参,血伏参!我终于拿到血伏参了!哈哈……” 对于慕容楚风的抢夺,我和钱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即便被他拿到又怎样,别说血伏参已然霉变,再好的人参也失去了作用,就算血伏参完好无损,慕容楚风拿到了却得饿死在这。 可是慕容楚风已经陷入了他自己的快乐,他追寻了这么久的神话,在他陷入绝境的时候陡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处境。 “我的,血伏参是我的!哈哈,你们谁也别跟我抢!”他的眼中流露出无以伦比的喜悦,他忽而张大了嘴巴,我和钱只来得及出声,他就已经把整棵血伏参塞入了嘴巴,他的双眼看着我和钱,似乎怕我们要抢夺他的人参似的,囫囵吞枣一般,迅速下了肚,他摸着自己的喉咙,那里因为强行下咽而有些哽伤。 “血伏参是我一个人的,你们都别做梦了!”慕容楚风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说着疯话,“哈哈,慕容楚歌,我终于可以永生了,我终于可以不死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在水晶宫里回荡着,笑声重叠在一起,更显得阴森恐怖。他在正中央绕着圈子,脖子仰得老高,张开双臂似在环抱着朝阳一般。 我和钱面面相觑,只是他所环抱的不是朝阳,而是死亡。 这章比较多啊。 解梦篇 第五十二章 空留 慕容楚风的笑只持续了一会儿,他的双手就抱住了头,他开始抽搐,身子蜷缩在地上,开始呕吐,吐出来一大串黄白色的秽物。我和钱顿时傻了眼,慕容楚风这样子,就像中毒了,不,根本就是中毒了。 钱走上前,想要查看什么,慕容楚风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腿,钱想要摆脱却躲不掉,“我……我……”慕容楚风面部剧烈的扭曲,两只眼珠子凸了出来,终于痉挛的身子停止了扭动,他狰狞地张着眼,再不动弹。 慕容楚风就这样死了?我和钱都站在那里,忘了说话。这个最怕死却视人命如草芥的变态却最先死了。而他的死因竟然是他苦苦追寻想要救自己绝症的血伏参。 命运竟然是这样的可笑? 我回望了钱佐一眼,因为慕容楚风突如其来的死,让原本已经沉沉欲睡的他也忍不住睁开了眼。原来万事皆为空,说得便是人的生死么? 我感叹着,背后的钱却持着自己束发的簪导朝我走了过来,他刚刚把这银质的簪导深入了慕容楚风的喉咙“是砒霜。”银质的簪股泛着幽幽的黑色。 “砒霜?血伏参上被下了砒霜?”我诧异非凡。 “不是。”钱摇头道,“我听人说,血伏参是长在砒石之上的,恐怕这一枚血伏参并不曾洗过,他却一口气都吃了。” “什么,等等,你说血伏参是长在砒石上?……”我浑身的毛孔都往回缩了进去,砒石,砒霜。血伏参……这二者之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关系?砒霜,难道是砒霜?钱佐淡淡的笑,声音轻得需要把耳朵贴过去才能听见更新最快“这就是命,被他找到了血伏参。却要了他的命。世事无常,他只怕死都不愿相信……是血伏参要了他地命。”钱听着钱佐的话,看着慕容楚风不能瞑目的眼,叹了口气。 “不!不!不对!”我在听到钱说砒石地时候,才豁然明白过来。我拽着钱佐的手,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皇上,弄错了,全部都弄错了!恐怕真正起作用地不是血伏参,不是血伏参啊!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神物,可是却有能治血证,能治病的神药。真正治好王妃。治好百姓的不是血伏参,而是砒霜!是沾在血伏参上的砒霜啊!” 在我离开2世纪时,治疗白血病等绝症还没有什么特效药。可是当时已经有研究学者开始对砒霜治疗早幼粒急性白血病进行了研究。并证明有特殊的疗效。只不过星得病去世地时候,还没有使用砒霜。加上这一发现并没有其他的针药使用广泛。又处于研发阶段,所以我倒把这一新发现给忽略了。砒霜本来就可以入药。此时的砒霜不是毒药,而是以毒攻毒的神药!(砒霜后来还被证明在治疗胃癌、肝癌,肺癌等等癌症恶性肿瘤上有非常好的疗效,几乎成为了各种癌症的克星。) 只是直到现在,我才想起这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慕容楚歌为了血伏参去欺骗戴悠梦,戴悠梦骗钱佐,玉如意为了泽新辰以身范险,钱拿他做要挟,而慕容楚风最后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世事就是这样的可笑。 什么千年血伏参,不过是正好长在砒石之上,砷长年累月地沉积在人参里。加上人参又能补血,所以兼有了人参的补血和砒霜地神奇功效,从而成为了名扬天下的神物。 我记得慕容楚风说过,钱王妃成日腹痛不止,恶心呕吐,越太后则浑身刺痛,发热腹水,只怕便是得了胃癌、肝癌,哪知道误打误撞,机缘巧合之下吃了含有砒霜的血伏参,倒把病给治好了。别人得病都是把一颗血伏参分为数日服食,可慕容楚风却一口气把整个血伏参给吞了下去。砒霜量太大,以至于把他自己给毒死了。 我冷笑,真正能救泽新辰地却是最普通的毒药。 我想告诉钱佐,可是钱佐却已经只剩下笑了。 你在笑什么?笑我地愚蠢么?居然相信这样一个神话。 “不……是,”钱佐地眼睛一开一合,迟钝得如同一个迟暮的老者,他地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怀,似是示意我去拿个什么东西。 我的手触及他冰凉的肌肤,跟尸体一样。我颤抖着,却掏出一个物事来。 可看着那东西,我的泪却如同决堤。 那是一个木人。 是那个傻钱佐在质子府为我所雕刻的,我一眼便认出来了,只是这木人却丰满了许多,小木人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他居然一直藏在了怀里。 “朕好想和你一起去九仙山,好想和你也做对平凡的夫妻,还有咱们的孩子,就……就和那渔夫一样……可惜,可惜做不到了……” “好了,别说了,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出去再说!”我快要窒息了,我的头要爆炸了,我想跟钱佐说,我终于知道了治疗血证的法子,我可以救泽新辰,我们可以一起去流求告诉泽新辰这个消息。可是钱佐似乎听不到我的说话,他的眼睛没有睁开,我不敢去探他的鼻息,我好怕他会用龟息术这样的内功来骗我,来吓唬我。 可是他没有醒来,我只感觉到他的手脚冰凉,背后的热血都干涸了。 钱佐,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还有好多话没问呢。 我想问你,你爱我吗,这个问题我问了好多遍,可你就是没有回答,我想听你的口中亲自说出那一句话。 我还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恨你了,我们那夭折的孩子也不会恨你了。因为我们会有好多好多的孩子,我们一家子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对了,等你的伤势一好,我们就去九仙山,带着我们的孩子,带着我们一大帮子的孩子…… 整个大厅,都是死亡的气息,只剩下钱在石壁前说道,“你看到这幅画了吗?”他的声音虚无缥缈,好像是从隔世传来的一样明天,主线故事将放上最后一章。不想看到悲剧,就帮钵钵去为《宫斗事务所》加加油吧,嘻嘻,那是钵钵喜欢的一本书,(首页p榜上有名。)有p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的捧个人场。明天就早点把结局放上来。 解梦篇 尾声 越开运四年,丁未年开春,辽帝耶律德光在东京登基,自称中原皇帝,因银饷不继,加重赋税。然不久,中原民众不甘辽残暴苛政,纷举义旗。 耶律德光仓惶北逃,病逝于途中。南方威胁大减。 此后不久,越国皇帝钱佐薨,举国哀痛,皆言天下安定,弥勒佛功成西归。 同年,其弟钱登基继位。后为忠于钱佐之大将胡进思、胡庆父子废,改立新帝,改元乾佑。 同年,一艘越国商船驶往流求,船上站着一对璧人,把从海面上冉冉升起的朝阳给比了下去。 那女子问道“你明明都要断气了,干嘛又醒过来?” “不是你说的吗,凡事都有例外。连莫回头都有例外,朕要是再不醒来,怎么对得起你。” “朕?” “哦。呵呵,不对。”男子搂了搂女子的肩头,“皇帝已经死了。” “听你的口气,似乎有些不舍?是不是不甘心就这样把皇位给循 男子笑了,“不,他比我更适合当皇帝,因为他能放下自己的情爱。”“哦?”那女子抿嘴而笑,“这么说你没有放下情爱了?” 那男子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子却不依不饶起来“你心里头是没放下哪段情呢?” 男子无奈地看了女子一眼,似是想不到他身旁的女人居然喜欢翻旧账,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似的。 女子见男子这副模样,再不纠缠,挽着男子的手臂。哧哧笑了起来,“不说了,不说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呢,为什么只有钱能看出机关秘密。而你、我,对着那幅壁画看了那么久都没有猜透呢……” 我怀里的钱佐已经没有了温度,我抱紧他,试图让自己地身子可以再给他一丝温暖,让他的心脏能够重新恢复跳动。可是他紧闭着双目。那双如月儿般明亮的眼珠子再看不见了wap,更新最快 他地眼角带着湿湿的痕,他一定很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睡去,对么?他说他觉得死在我怀里很好,可是他也幻想过我和他若能长相厮守在一起,一定也很美好吧。 身后地钱却突然对我说道“你们看,这里有幅壁画!”他调转头来,我泪眼以对。 钱指的是那幅壁画,他不说还好,可火光照耀在画中王妃那张桃花灿烂的脸庞时。我心中如刀割一般。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这画中的夫妻是怎样的令人羡慕,他们能够风雨与共。能够白头偕老,他们生死相随地爱。不离不弃的情固然可贵。可是世间又有多少对爱入骨髓的痴男怨女想要不离不弃,却不能如愿的。相比而言。他们令人艳羡的不是对对方的爱,而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 钱戎马一生,每一次都能保全而回见他的王妃;王妃得了重病,偏巧又得了血伏参,误打误撞把自己的病给治好,没有离钱而去。这不是上天地眷顾又是什么? 我冷笑,他们把他们的故事留给世人,是要世人见证他们的爱还是要让世人哀叹自己地不幸? 可不就是上天的捉弄么?为什么钱佐和我,明明刚刚把心结解开,就需要一同面对死亡?为什么让我和他经历了那许多地磨难到最后却连那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为什么让我穿越了千年,好容易又有了爱地感觉,一切又要烟消云散。 难道是因为我们生不能理解对方,便要让我们死在一处么?难道这就是我和他最好的结局? 我地心如死了一般。就和钱佐的身体一样冰凉。 “你看!”钱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屋子里已经有了两个死人,丝毫没有介意我和他也将在这里走到生命的尽头,他忽而对我说道“你看这女人手中拿的花,你看!这花是个活的石块!你有没有注意这里的莫回头,和别处的有些不一样。一般来说莫回头一下,是甬道的整体倒塌,都是碎石,而这里则是一整块大石渐渐合拢,这里可能另有玄机!” 我迟钝地转过头去,看着钱所指的地方,那是一块多出来的石块,可那又如何? 钱眼里闪烁着光芒“你想不想出去,这里说不定还有一条出去的路!天无绝人之路啊!”钱琢磨着那块石块,他后悔了,他不过是逞一时之气,不想让钱佐猜中他的想法,所以一气之下跟了进来。 但意气一过,见着我与钱佐心灰意懒,却又激发了他内心里的潜质,坐在这里等死,对于好强的钱来说,是一万个不甘心的。 他不像慕容楚风,他不怕死,可是不愿做个等死的懦夫。 只是出去的路?怎么可能,莫回头一下,外面的人永远进不来,里面的人也绝对出不去。再说,出去又如何,能让钱佐活过来吗? “钱佐死了。”我抬眼看着一脸兴奋的钱,我的眼神一定就跟干冰一样,让他雀跃的心顿时没了生气。我听着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钱呆呆地站在那,半晌又调转头去看那朵栩栩如生的花儿“钱佐死了,就算能出去又怎样?” 钱忽然走过来,在我身旁一跺脚,扬起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我还以为你多有见地,也不过跟其他的蠢女人一样!他要是真死了,也不希望你陪葬。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就没得救呢?他要是一直呆在这,没有大夫,没有灵药,那确实是必死无疑!” 有救?活过来?钱的话就好像一支利箭戳入我的胸膛,让我死去的心陡然又垂死跳动了一下。我看了一眼钱佐,出去就有救?是啊,我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连他身重剧毒,找不着解药,我都没有放弃,现在我怎么就心灰意冷了?就算他的身体渐渐冰凉,也不能说他已然死去。出去就有希望,出去就有机会。 我心中一悸,我甚至感觉到钱佐的脖子上还有脉动,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死去,对不对? 或许他还有救!就像我对钱佐所说的,这世上凡事都有例外,我怎么能就这样断送了希望?! “出去,我要出去!”已经崩溃地我忽然对钱说道,与其说我是对钱说,不如说我在自言自语。 这一刻求生的愿望竟然是那样的强烈,没有谁是甘心死去的,我不要死,更不要钱佐死。老天爷让我穿越了千年,不会只给我这样一个遗憾的! 钱看了一眼我,看了一眼钱佐,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的笑。他在笑什么?是笑他的解脱,还是对我和钱佐的嘲讽? 他终于一咬牙,再不犹豫,伸手把那块代表花蕊的石块拔了出来。 晃动。水晶宫再次开始剧烈的晃动。 那摇晃的湖光透过来,简直要把我的心给灼烧。 甬道的石块居然如同掩上时一般缓慢地朝两边开启,直到又变回进来时候的原样,原来所谓的莫回头是可以回头的! 我刚刚干涸的泪又迸发出来。我看着怀里的钱佐,难以抑制住心底的激动“皇上醒醒啊,例外,你看到没有?又一个例外啊!连莫回头都可以有例外,还有什么不可能呢?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可能? 你醒来吧,咱们可以出去了,咱们可以过渔夫的生活啊,可以和孩子去九仙山了……”泪滴落在木人之上,和着血,绽开着花。 “你答应我的。一切都不迟,就算我和你不是一个时空又怎样,你看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个例外,有那么多个例外啊……” 我哭着,抱着钱佐的手又紧了几分,直觉得甬道里的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怀里的钱佐一定也能感受到吧,等待着我们的,是新的生命……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一) 我头顶的这块石砖,有着一个令人却步的名字,莫回头。一旦启动,就回不了头。就像我一样,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再回不了头了。 泪沿着我的脸颊往下流淌,明明是夏日,我却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浸泡在冰水之中。只因为我手中的那棵血伏参。 原本应该透明晶莹如水晶的血伏参,此时却长满了白色的长毛。原来传说中的神物也会腐化,原来传说中的千年血伏参也和寻常的人参没有什么两样。 当初太祖皇帝修建了这样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就是为了安置这样一枚仙参,他动用了越国最好的石匠、玉匠,请了天下最好的画师,找了越国最优秀的机关能人,花费了无数的金银,想要让千年血伏参能够永垂不朽,想要让血伏参永葆越国的万代基业,也向后世之人展示他与王妃的那段佳话。 可是,地宫虽在,躺在白玉案上的血伏参却已经腐化,血伏参失去了功效了。即便它有着诸般的神奇,即便他也许曾经能救楚歌的病,可是现在这不过是一块朽烂的人参。 更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奇的人参,有关血伏参的一切,或许原本就只是一个谎言。 谎言?我苦笑。 不是么?就同合欢环一样,当初太后姑母告诉皇上,要启动合欢环必须合两人之力,以两人之血解开血咒,还要二人心意相通才能进入地宫。可是现在呢?我一个人就进来了。太祖皇帝根本就是和子孙后代开了一个玩笑wap,更新最快他是要告诉他的子子孙孙,都该像他和王妃那样相濡以沫才对么? 可是,怎么可能?天底下有多少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更别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梦,是我一辈子也不能触及的梦。 我也曾梦想有朝一日能和楚歌厮守终身。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天荒地老。可是。那不可能了,我原以为找到血伏参就能让这个愿望实现,可是当我来到地宫的时候,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个谎言。 天大的谎言…… 我救不了楚歌,我付出了这么多都救不了他…… 原来万事皆为空。我再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头顶地莫回头终于被我触动了,整个地宫开始摇晃,甬道里的石块在渐渐合拢,我就要永远地长眠在西湖水底。粼粼的波光从晶石中透过来,映在石壁上,甚是好看,我在这斑澜里如同一个疯了地舞姬,跳着我最喜爱的舞蹈,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从前,我所走过地艰辛历历在目…… 我叫戴悠梦,我的父亲是当朝的宰相。我的姑母是当朝的皇后,我一出生就被父亲视若掌上明珠。在所有人地恭维和不知真假的关爱中长大。 是啊。我是戴家嫡出的小姐,我的母亲就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其他庶出的弟弟妹妹都是不成器的孩子。只有我。深得姑母和皇上姑丈的喜欢。 我从来都不愁吃喝,我想要什么,父亲他们都会千方百计地满足我。父亲为我请了最好的师傅教我琴棋书画,女工刺绣,他们都夸我心灵手巧,说再找不到像我这般温娴的女子,他们还说我面相好,说我日后也会像姑母一样母仪天下。 师傅教导我,女子应该谨言慎行,应该笑不露齿,见着了陌生人一定得回避,见着了长辈又该怎样地行礼。我一一照做,因为我在他们眼中是温娴婉约,知书达理的,作为一个大家闺秀,我必须这样做。 可是我并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因为当我渐渐长大的时候,逢年过节见着那些长辈诰命时,她们要说地第一句话就是,戴家小姐越长越端庄,越来越有正宫娘娘的风范了。 正宫娘娘,可不是么?我生下来地时候,我地姑母与父亲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吧。戴家已经全倾一朝,可我的弟弟却不成器,姑母又没有嫡出地皇子,要延续戴家的鼎盛,便只有我这个女儿能贡献一份力无论皇帝是谁,有朝一日我都将成为皇后。 那一席后位,也许有许多女人争夺一生就为了坐上那个位置,可我,却不想。师傅教我读书,师傅说书中都是教人做人的道理,可是我却看到了爱的道理。 书中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书中还说,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真正的夫妻就该这样永不分离。可是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能如此?能像太祖皇帝一样? 即便唐明皇多爱杨贵妃,即便汉武帝金屋藏娇,但再娇艳的国色天香还不是一个被迫自缢,一个泪锁长门。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可见宫闱之中,是那样的可怕,我怎么能进入那样一个虎狼之地呢?更何况在宫中等着我,做我夫君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所爱的人。 我未来的夫君,一定得是皇帝。小的时候,父亲就有预谋地让我和皇子们玩在一处。佐哥哥与我玩的最好,他说,将来我一定要娶你当我的妻子。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我还只有七岁。我哭着告诉了父亲,但父亲却笑了。父亲说,没想到佐哥哥会这样的痴情。 从此,佐哥哥就真的对我痴情起来。他总是来戴府找我,给我送好多东西,给我看他写给我的诗,他的痴心让父亲他们都会心的笑,他的痴心十年都不曾改变,可是我却一点也喜欢不上他。 父亲说佐哥哥是个呆小子,总是在背后说佐哥哥的懦弱,说他成不了气候。我的夫君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怎样的,可是即便不是一个盖世英雄,也不能像佐哥哥那样,十足十一个畏首畏尾的窝囊废。 那个时候的我,心高气傲,从来没有认真的去读佐哥哥的诗,读那旖旎艳情,平平无奇的字句中所隐藏的那股坚韧,只是我顶着三纲五常的包袱,明明抗拒着佐哥哥,却又不能违抗父亲的命令。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二) 皇帝姑丈驾崩之后,佐哥哥做了皇帝,父亲和姑母都很高兴,因为佐哥哥对他们最服服帖帖,又对我百依百顺,这对戴家的不拔基业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是我的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佐哥哥做了皇帝,那就意味着我要嫁给他了。 就算我假装不知道父亲和姑母的用心,假装没听到那些诰命夫人的话中意,该来的却始终还是躲不掉。 父亲找我谈话,他说让我明年开春就嫁给佐哥哥。 我哭了,哭得很伤心。父亲为什么要让我读那么多书,知道那么多古人的故事,让我明明对心上人有了憧憬,却又要活生生地把我从憧憬中拉出来。 我试着对父亲说,说我不想嫁给佐哥哥。 父亲怒了,他想不到一向最听他话的乖女儿,居然会当着他的面拒绝他的决定。他说,做皇后有什么不好,天底下多少女人想做还做不到,这是别人艳羡不来的荣耀。 我说,我不爱佐哥哥。 父亲笑了,爱,这世上男女之间有什么爱,他说书上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我哭得更伤心了,父亲怎么能把我梦中的美好都全部撕烂呢。后来父亲病了,母亲说父亲是被我气病的。这让我内疚。姑母把我宣入宫中一番深谈,她说嫁给皇上为戴家谋利,是作为女儿应该为父母献上的孝心。 孝与忠,我身上有着这样两重包袱,那么我心中那微末的憧憬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 妥协,妥协是我这样一个官家小姐唯一的选择wap,更新最快就在我打定主意要遵从父亲,把自己所有地心思都收藏起来的时候。我却遇见了他。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有着安排,也许老天爷总是喜欢在人打定主意的时候。却又要让命运戏弄你一番。 打我第一次见到他,便知道此生要沦陷在他那里。 那一天。我为父亲祈福回来,然后去了西湖。一个人游湖,一个人想着心事。 西湖起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地,如同梦境一般。这朦胧中。竟隐隐传来了铮铮的琴音,这琴音从水汽中若有若无地传来,如同缓缓流动的水幕淌入人的 时而如流水淙淙,时而如山风悠悠,仿佛能让人透过这茫茫的水汽看到远处的巍峨山峰,还有从山间泻下地泉瀑汇成了河流汩汩而来…… 那断断续续,仿如天籁之音的琴声让我迷醉。那是一首《高山流水》,我从未听见过这样流畅自然的《高山流水》,仿佛伯牙在世。 我那一刻。好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将这首曲子演绎地如此美妙动听,我闭着眼。只觉得自己都被这琴音给包裹起来,翩翩然无拘无束地飞翔在那辽阔无比的山川河岳之间…… 我迷失了自己。恍惚中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此曲只为知音弹。这声音仿佛是从西边传来,如同寺庙里唱喏的梵音一样。能够深深地打在心上。 我好久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了他,他站在船头,优雅地对我笑。他喜欢拿一柄折扇,他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每当湖面上有微风吹拂的时候,他额前的发丝就会轻轻地飘起,连同他外罩地薄如蝉翼的衣袂纷纷飞舞。 他长得很好看,我似乎找不到一个词来记录他的模样,我一直想告诉他,他就像天上地月亮一样,美得让人心痛,却总是在回想的时候,记不起月光到底是怎样地光景。他一定不属于凡尘之中。 他告诉我他地姓名,他叫慕容楚歌。楚歌,这个名字我用心的记下了。能将《高山流水》演奏地出神入化,他地歌声恐怕更能让人沉醉吧。 然后他问我姓名,我告诉他了,这是我第一次把姓名告诉陌生的男子。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甚至脸有些烫。 他和佐哥哥不一样,和越国那些我见过的王孙公子都不一样。他好像是个游离在尘世之外的散仙,能够超然地看待所有的事物,他的笑仿佛能洞悉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田地。 他说游西湖的船都租出去了,要是不介意就和他一起游湖。他朝我伸出了手,他的手指很纤细,是弹琴的手。 但是我身后的丫鬟却非常警惕地跟上来,她一定以为我被一个登徒子骚扰了吧。我在犹豫,要是往常,我肯定会拂袖离去,恼怒一整天,居然自己会碰上一个不知羞耻的男子。可是这一次我在犹豫,我的心里在挣扎,原来一个人的一个笑容就足以颠覆十几年的诗书教诲。 乌蓬里有人笑了,当笑的人站出来的时候,我顿时慌乱了。明明没有风,可是斜插着的金步摇却在剧烈的颤动,好像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怕那人窥见我的心思。 原来慕容楚歌和哥哥是认识的。哥哥说我的脸怎么那么红。我没敢说话,我怕自己不知道怎么说谎掩盖自己的想法。 看见哥哥,我又是失落又是欣慰。他的出现仿佛一下子搅乱了我和他之间的平和,但他若是不出现,丫鬟肯定不会让我上船同游的。那一天,西湖很美,我和慕容楚歌还合奏了一曲《广陵散》。琴箫和谐,乐声中我的思绪很飘渺,我甚至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想到了卓文君夜里与相如的私奔,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让我大吃一惊,说出去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会是戴家的大小姐想做的事情。 曲末的时候,慕容楚歌说,你的思似乎锁不住了。 我手指间的洞箫滑了下去,咚地一声落入了湖里。他的话让我心惊肉跳,我自己的心思锁不住了么?他识破了我的心思?那他又知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吗? 我起身告辞。 哥哥很不明白。我只对他说湖上有点寒气,这个借口很荒诞,夏日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寒气,可是我慌乱的要走。我上了岸,连头也没有回就扶着丫鬟上了轿。都忘记同哥哥道别。 那一天的我,实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完全丢了礼数。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三) 可是回去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那个笑,那淡淡的,却能窥破你心境的笑。 轿子里闷热地如同蒸笼,我出了一身的汗,以至于回到戴府的时候,脸上的脂粉都有些花了。母亲怕我中暑,让奶妈给我熬了解暑的绿豆汤。 可是我吃不下。 我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作画。 画纸被我丢了一地,我以为自己要画西湖的风景,可是柳后总是有一叶乌篷船露出头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笔。 我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画什么了。我要画他的脸,可是我换了许多支笔,换了许多张纸,却连个轮廓都勾勒不出来。 我画不出他的样子,我为太后画过观音,为佐哥哥画过,为好多人画过画像,他们都夸我画的好,都说画中人跟活了一般。可是我无论怎么画都不能把他画出来,仿佛提起笔,心就缺失了一角,连看画纸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是那样的空。 一想到自己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听到那琴音,我就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最后我只能把那一方古琴画出来,调了好久的颜料,重画了好多张,才把画给画好。 一直到夜里,我都盯着那张古琴出神,连母亲把粥送到房里都没有发觉。 母亲以为我病了,好说歹说把我劝回房去休息,第二天还给我请了大夫。可是我哪里有病,我只是心里不舒坦罢了。 我终于忍不住对母亲说想去见见哥哥wap,更新最快哥哥刚刚从皇宫里搬出来,另有一个王府。母亲不让,说父亲知道了要说我不懂规矩。 可是我好想去。我说我把哥哥的一支洞箫给弄丢了。我得还给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砰砰直跳,但母亲居然没有怀疑我。原来撒谎是这样容易的。 母亲素来最疼我。她终于还是默许了。她说,好歹也是自小就在一处玩地。 直到在哥哥那再次见到慕容楚歌。我的心才安定下来。那一天慕容楚歌给我尝了一种新鲜的物事。那是一种用马奶做地甜点,越国的糕点繁多,但我从来没有尝过那种甜点,带着一点点腥味,可是溶在口里。只觉得甜到了心里。 我说,越国好像没有这种点心。 他说,他不是越国人。我笑了。 他说,你不介意吗? 我又是微笑,我见着你,就觉得你不像越国人。 他告诉我,他在晋国经商。末了地时候,他问我,要是他是胡人又如何。 我想跟他说。他是不是越国人,是不是胡人又有什么关系?无论他是哪国人,都不能阻碍他的琴声。可是当我话要出口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是什么人又与我何干?我终究要成为佐哥哥的皇后。而我和他。我今天瞒着母亲的造访,是第一次。也恐怕是最后一次私下会面。 我地脸色很苍白,但是他却突然弹奏起了一曲《凤求凰》,听着这首曲子,我潸然泪下。这是司马相如诱卓文君私奔的曲子,慕容楚歌宛然就是我心中的影子,我的心思好像逃不出那一双纤纤的手。 他在向我表达着什么?现在的我和他,就如同书中的男女一样,从见面的伊始就进入了对方的宿命,仿佛认识了千年? 可是我和他真地能有结果么?我羡慕卓文君,但却没有卓文君的勇气,我不知自己能不能硬下心肠,抛开一切,投奔他的怀抱。 我退缩了,我没有应和他地曲子。 我妄图告诉自己,就当自己做了一场黄梁梦罢了。可是,每次入睡的时候,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想起那个笑,可第二天醒来,还是又魂不守舍,沉浸其中。 慕容楚歌就像是一剂毒药,一旦接近就再不能戒掉,还会在不知不觉中把我地理智一点点地啃啮掉。 我开始背着母亲,深夜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出去幽会。我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地事情,我知道自己选择这条路是多么地不智,我甚至不敢想象一旦东窗事发会有怎样的后果。可一想到慕容楚歌在哥哥那翘首等着我,我就什么都顾不了了。 哪怕要我去死,我也认了。连死都不怕,那些所谓的名节声名,又有什么意义。那时候的我,就好像被下了蛊毒一样,全天下我都可以不顾,只要能让我天天见着慕容楚歌。 我甚至想把我自己交给他。这个念头一旦在我脑中出现,就再也扼制不住了。我犹豫了很久,我想到了元稹的莺莺,她把自己交给张生的时候,一定是含泪却带着笑的吧。即便她最后遭遇了始乱终弃,可她当时一定是这世上最喜悦的人儿。 我要把我的身子交给楚歌,只有这样,我的心才会和我的身子归于一处。我不管什么皇后,不管什么父命,不管什么戴家了。我只要和楚歌在一起,哪怕一晚上就足够。 那天我挑了一件最好看的衣裳,坐在闺房里精心的装扮着自己,宛如一个即将出阁的新娘,我贴身穿着红色的衷衣,女工师傅说出阁的时候,得穿着自己绣的衷衣。这件衷衣花了我一年的时间,每一针每一线都缝进了我对郎君的期待,楚歌便是我心目中的郎君。 衷衣正中绣着一对鸳鸯戏水,八宝镶的边,红耀耀的底子衬得五颜六色的丝线绣得花样更加的娇艳。 我小心翼翼地系好连理带,兴奋地双颊潮红。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夜晚把自己送给楚歌,又惊又喜。 可是我还没有等到夜幕降临,就把父亲和母亲等来了。 父亲的病刚刚有了好转,但当他看到我这一身装扮的时候,就差点又气晕过去。看到父亲和母亲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我只觉得自己正从悬崖上被推落下去,背后的冷汗把外罩的纱衣给浸湿了。我不知道他们都了解到了什么,我只能跪在地上,听母亲在一旁饮泣。可是我乱糟糟的脑子里,却只想着楚歌,他还好吧?父亲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对吧?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四) 父亲好容易才缓过劲来,他把母亲和其他丫鬟都给支开了。 屋子里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 我忐忑地跪在地上,可是眼中居然没有泪水。我丝毫不觉得委屈,我自己都没想到原来楚歌能让我这样坚强。 父亲说,你穿成这样就是去见钱? 我没有说话。我不能点头,可也不敢摇头。我每天夜里偷偷溜出去的事,显然已经东窗事发了。但悬着的心却放了下来,事情并不算太坏,父亲和母亲只是知道我每夜出去是到哥哥那。 父亲质问我,他问我是不是忘记自己的使命了,是不是已经把姑母的话抛到脑后。他说,全越国的人都知道我是要嫁给佐哥哥的! 嫁给佐哥哥! 我一下子就流泪了,我捏着自己的衣角,实在难以想象把自己的身子交给别的男人。 我哭着说,我不要嫁给皇上。我再一次忤逆了父亲,可是这一次是那样的坚决。 我看着父亲的脸在扭曲,看着父亲的脸又重新变作青色,我心痛,可是我还是那样的决绝,我对父亲说,要是让我嫁给皇上,我就一头撞死。 我不是说假话,既然不能和慕容楚歌在一起,那还不如死去。 父亲暴怒了,他抡起的手掌停留在我的面前,我没有退缩。可是父亲的手终究没有打下来,他把旁边的茶几推倒了。茶几上的茶碗摔了一地,碎屑飞溅,差点伤了我的眼睛。 我一动不动跪在那,父亲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可是我绝对不会嫁给佐哥哥! 过了许久更新最快父亲终于平和下来,他终于说话了。他说,哥哥太心高气傲,不像佐哥哥生性懦弱胆小,又一门心思扑在我身上。倘若让哥哥当了皇帝,只怕要更加嚣张。戴家不见得能驾驭得了他。 当然,父亲语峰一转,对我说道,如果钱也对你有意,你又能将他地心牢牢把握,那为父也不是不可以帮你达成心愿。 父亲的眼里露出凶光,“你的夫君永远都得是皇帝。”父亲说这句话地时候,神情坚定,毋庸置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要把佐哥哥废了,然后立哥哥为帝。 父亲也许是想退而求其次,废帝另立地事。他也许办得到,可是。我所爱的并不是哥哥。我揪着自己的衣角。咬着牙,小声说。我不爱哥哥。 父亲一愣,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让我再说一遍。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爱哥哥。我爱的另有其人。这句话说出来地时候,是多么地心惊肉跳,可是又是那样的让我松了一口气。 父亲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问我那个人是谁,他把越国的皇族问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答案。他当然不会找到答案,因为他的女婿范畴从来就没有脱离过王孙公子。所以当我说他不过是个平凡商人的时候,父亲马上就拂袖离去。 他连劝说我的力气都省了,直接命人把我的房门看住。 我躲在闺房里哭泣,我好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早点下决心把自己交托给楚歌,让他带着我离开越国。 晚上地时候,有丫鬟来送饭菜,可是我一口也吃不下。母亲来了,看着对铜镜垂泪的我,她唉声叹气,可也一句话不说。 我在她面前跪下,我请求母亲让我出去一次,母亲素来疼我,我骗母亲,说我只和那人说一句话就走。 母亲经不住我的央求,她答应瞒着父亲送我出府,她说,最后见一面,从此就再不能往来。 我含泪叩头,只是母亲不知道我从此不打算再回来。 我像一只脱离樊笼地鸟儿,斩断回家的路,朝我心上人那飞去。 楚歌在路上等着我,他站在一棵树下,树上地圆月就像一盏天灯,把楚歌地脸映照得清清楚楚,他在对我笑,欣慰的笑,他说,我还当你今天不来了。 我一把扑倒在他地怀里。只觉得他发丝间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让我再不愿离去。 “楚歌,带我走吧。” 可是楚歌没有回答,他的眼睛逼视着我的身后,我诧异地反转头,身后居然是两个黑衣人,手中都是明晃晃的刀剑。 我刹那间明白过来,不是母亲要放我走,是父亲使得一招引蛇出洞。他要把慕容楚歌杀掉!他要彻底绝了我的念想! 我脑袋嗡嗡地响,没想到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慕容楚歌,却把他给害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在那一刻伸开我的臂膀拦在楚歌的面前,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只是我的手臂刚刚伸展,就被两个杀手的剑气给震了开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杀慕容楚歌。 他们挥着剑朝楚歌奔去,我只来得及叫出一声,就见两人应声倒在地上。是的,死的是他们,而慕容楚歌似乎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这件事更让我惊讶,那一霎那,我才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楚歌。一个普通的商人能有这样厉害的功夫么?可是,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是楚歌,是对着我弹琴的那个男子,只要他安然无恙就好。 我抱着他,感受着他身子的热和,这样才感觉到我和他是真实的。“楚歌,带我走吧,去晋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了。”我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但却是我的心底话。 慕容楚歌没有说话,我抬头看他,却见他脸上的笑容早已冻结。 我着慌了,对不起,这两个杀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父亲派人跟着我要置你于死地。对不起…… 我没怪你。慕容楚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他说,我们赶紧离开这。 他的手轻轻一弹,两具尸体居然化为了灰烬。我呆站在那,两条腿迈不动了。他说,你怕了?他的眼睛似在问我什么。 我摇头,拼命的摇头,不怕。只要他在,我什么也不怕。 慕容楚歌没有带我离开杭州,他只是带我回了哥哥那。我等他一进房,就反手把门闩插上了。我松开了斗篷,粉色的薄纱下,鸳鸯戏水的红色亵衣若隐若现,我局促地呼吸,但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慕容楚歌面前。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五) 你这是干什么?慕容楚歌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既然不带我走,就留给我一夜吧。我含着泪说。 慕容楚歌却把地上的斗篷捡起来,重新披在我的身上。 我欲哭无泪,难道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还是我高估了自己在慕容楚歌心中的分量。 他搂住了我的肩头,“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只是一个生意人那么简单,你还要跟我走吗?” 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有些急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着急,“如果我告诉你,我接近你,怀有别的目的呢?” 他的目光灼灼逼人,他的表情好像说得是真的一样。怀有别的目的?我愣在那,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他是刻意接近我的?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回答还是没有变。他对我说这些,就是放弃了那个最初的用心,那我又何必去计较呢? 他半晌只说了一个字,“傻。” 傻就傻吧,人这一生能有几次疯傻若此? 可是即便我不计较,我不在乎,楚歌还是走了,他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孤单死寂的杭州城里。没有他,再美丽的杭州城也同阴曹地府没有区别。 我终日把自己锁在房中,恹恹的,不吃不喝。每天只是重复地做一件事——画画。 我终于可以把楚歌的样子画出来了,那是我心底的样子,他的模样早已经在我心底生根发芽^^^更新最快 我每日画一幅,每夜往炭盆里扔一幅,第二日又再画一幅新的。 直到有一日。画中人再度出现在我面前。 来地人和楚歌有着相同的面容,几乎是完美的相同。让我差点就要扑倒在他怀里。可是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不是楚歌。他出现在我地房中,带着诡异的笑。他说他叫慕容楚风,是慕容楚歌地亲哥哥。 我不喜欢楚歌的这个哥哥。尽管他的面容和楚歌一模一样,让我有时候甚至误以为他和楚歌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可他说话阴阳怪调的,乎男乎女,让人听着实在是浑身不舒服。 但他说得话。更让我不舒服。他告诉我楚歌为何离我而去。 他告诉我,楚歌来越国的目地,是想探听那棵血伏参的消息。他需要这棵越国上下都知晓的仙参,因为他得了不治之症,将不久于人世。 楚歌接近我,接近钱,不过都是想旁敲侧击,得知血伏参的下落。慕容楚风说,因为佐哥哥喜欢我。我一定能从佐哥哥的口中探听出藏血伏参的地点。 我说,可是最后他什么都没问我,就走了。 慕容楚风阴森森的笑。因为他爱上你了,不想你去为他冒险。他的笑很坏。总像是藏着什么阴谋。 但是我相信他的话。因为我愿意相信楚歌是爱我地。我记得楚歌临走时说得话,他说他不是一个生意人那么简单。他说他接近我怀有别的目的。探听血伏参地下落就是他的目地么? 我没有去细想慕容楚风深夜来戴府同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目地,我只知道我自己需要为楚歌做些什么。 楚歌为了怕连累我,所以宁愿让我以为他辜负我,甚至对我无意。他为我好,我又怎么能不为他做些什么。一想到他的病,我就心如刀割。 我犹豫了一整夜,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二天醒来,就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已经许久没有认真地梳洗装扮,当我告诉父亲要去皇宫向太后姑母和佐哥哥请安问候的时候,他忍不住掐了掐他自己的大腿。 我主动去找佐哥哥,让佐哥哥很高兴。他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可那天他脸上一直带着笑。佐哥哥让我陪他用晚膳,让我陪他在宫里头看戏,我都答应了。我那时候不知道佐哥哥一个庸俗的人为什么要故意装作文人,看戏听曲。 我同他说戏里的典故,同他讨论那些唱腔,他总是认认真真的听,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喜欢,当然更因为他必须让我父亲看到他是以我的喜好为喜好的。 可那时候我觉得索然无味,这些东西,只有和楚歌在一起的时候,才有趣。我忍耐了好久,终于找了一个机会问佐哥哥血伏参的事情。 佐哥哥的笑脸变了色,他喝了口茶,又恢复了对我的温柔,他告诉我血伏参所在的地方,也告诉我要打开地宫的门需要两枚合欢环,更需要解开合欢环上的血咒。 这两枚合欢环在太后手中,按照太祖皇帝的遗训,只有皇上和皇后才有资格保存这两枚合欢环,要解血咒,也必须由皇上和皇后两人合力完成。 我明白了佐哥哥的意思。只有他大婚的时候,太后姑母才会把合欢环给他与皇后,并施以血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戴府的,我只知道要拿到血伏参,就必须得是皇帝和皇后合力完成。我一路走出宫去,脑子里只有血伏参、楚歌,还有皇后。 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在我房里等我。 他问我,皇上跟我说了些什么。怎么去了这许久。 我说,我陪皇上看戏了,用了晚膳。 父亲很惊诧,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才像个皇后的样子。他的话里有着笑意。 皇后?我看着父亲,怔怔地站在那,好像浑身都没了劲。 父亲一定以为我不高兴听见这话,正要训斥,我却说道,定了日子吗? 日子? 是啊,你和太后姑母商量过日子没?我和佐哥哥大婚的日子。我坚定而平常地说,就像是问父亲今天早膳吃了些什么。 也许,也许只要我成为了皇后,拿到血伏参就更容易一些。至少我有了一枚合欢环。至少我就成功了一半。我没有理会父亲惊诧的表情,我只对父亲说,越快越好。 我要嫁给佐哥哥,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只是,我自己想得太美好了。姑母还没有安排好我的婚期就去世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合欢环的事情。 我就这样日复一日盼着自己出阁的日子。等待着自己嫁给一个理应嫁的人。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六) 人家说,女子出阁的那一天,是女人这一生中最美丽的日子,可惜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听说那天我也穿得很漂亮,听说那天皇宫里的宴席都排到了宫门外,还听说那天越国的皇帝钱佐高兴地喝醉了…… 我只知道,我把自己亲自绣的亵衣给收了起来。 我只知道,坐在轿子里经过哥哥的王府时,我落了泪。这辈子,我都和楚歌没有缘分了。可是只要能让楚歌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要我的性命我也会毫不犹豫,更何况只是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出阁前一天,我把一幅楚歌的画像交给了哥哥。从此以后,这幅画就代替了我,我的心会随着画陪伴在楚歌的左右。而我则将去做一个无心的皇后。 没有人知道我戴悠梦嫁给皇上是为了什么,哦,不,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是为了皇后的名分去的。父亲说得对,这是全天下女人的梦,也应该是我戴悠梦的梦。 大婚的夜晚,佐哥哥喝的醉醺醺进了房间。他挑开了我头上的喜帕。我想忍住泪,可还是忍不住泪眼婆纱地望着他。 佐哥哥把我抱在怀里,他那双满是酒味的唇吻在了我的额上。佐哥哥长得也很好看,可他吻我的时候,我却还是把他推开了。那一刻我好害怕,只觉得自己在一个龙潭虎穴之中。我想要回家…… 佐哥哥忽然抱起了床上的喜被,往地上一扔,他说,你要是不愿意,朕也绝不勉强。不过今天是大婚的日子更新最快朕也不能去别的地方睡。 他要睡地上佐哥哥从来都是迁就我的。我看着佐哥哥铺好被子,就要睡下去,我喊住了他。“皇上。”用皇后应有地口吻喊住,“上床来吧。我不是那个意思。” 桌上的红烛滴着鲜红的泪。就像心脏被刺出地血。我不是心软,我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贞洁,可是我必须这样做,我必须讨好佐哥哥,必须得到他地信任。 我想起了老宫女对我说得房事。我含着泪,妩媚地对佐哥哥说,“让臣妾来服侍您吧。”臣妾,这个称谓让我心寒,从今往后,我将只是越国的皇后。 但是佐哥哥没有动,他说,朕会等你心甘情愿地把你自己交托给朕。 心甘情愿?难道现在不是心甘情愿么?可是佐哥哥没有等我回答,就已经打起了鼾声。 那一夜。我毫无困意。只有躺在床上,仰面任脸上的泪痕肆意阑干。 可我一夜的无眠却换来了第二天的合欢环。 是地,合欢环是我随同佐哥哥上朝的时候。由一个太监公公呈上来的。 佐哥哥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那太监公公的帮助下。同我加了血咒。掂量着手里那重如泰山的合欢环。我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我把合欢环当作宝一样带在身边。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能让佐哥哥心甘情愿地陪我去把血伏参取出来。 血伏参是越国的镇国之宝。佐哥哥怎么可能轻易就把血伏参给我。可是要拿到血伏参,又必须得合我和佐哥哥两人之力。 我努力说服自己对佐哥哥好,努力表现出自己对佐哥哥是爱地,可是原来这些事都很难办到。我开始着急,但着急是没用的。 更糟糕的事情是宫里头地季淑妃有了身孕。季淑妃是比我先进宫的,据说佐哥哥之前很是喜欢他。 佐哥哥于是不在我房里睡地板了,他开始陪着季淑妃,等待做父亲。 我好害怕,我好怕佐哥哥不再如以前那样喜欢我,那样我就没有机会帮楚歌拿到血伏参了。 我开始频频地向佐哥哥示好,开始学着别人给佐哥哥送这送那,嘘寒问暖。开始学别人撒娇,学着别人,要把佐哥哥强行留在身边。 那一夜,我强拉着佐哥哥陪我在坤宁宫里用完晚膳,强拉着他,给他弹了一曲琵琶,他在桌边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我接过他地酒杯,含了一口,如同一个放荡地舞姬坐在了佐哥哥的腿上。我吻上了他地唇,温热的,火辣辣的酒从我的口中度了过去。 佐哥哥抱着了我的腰。他的手有些微颤,我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轻纱,他的手隔着纱只觉得就直接碰着了我的肌肤,我心里也在颤抖。 可是,我没有退缩。我解开了佐哥哥的腰带,斜襟散了开来,我的手轻盈地伸了进去,冰凉的手碰到他火热的胸膛,霎那间就弹了出来。 但佐哥哥浑身如同被红腾腾的铁烙了一下,他的身子颤动有些疯狂。他的舌头毫无阻拦地就伸入了我的口中,他那灵活滚烫的舌搅动着,我退了出来,把整盅酒倒入口中,勾住了他的脖子,以相同的方式回应着他。 我喝醉了,我必须喝醉,否则我怕自己会退缩。 佐哥哥一定受不了我的撩拨,我听到他那局促的呼吸声,以及两只通红的眼睛,我就知道,他其实渴望很久了。 那一夜,鲜红的处子血染红了洁白的垫巾。我听着佐哥哥在我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他的汗水弥漫在空气里,我只觉得自己的痛楚夹杂在他的呻吟中,我纵情地哭了。 佐哥哥在我的耳边吹着热气,疼吗,疼就算了。 即便到这个时候,佐哥哥依旧是疼惜我的吧。我的指甲抠入了他的手臂,不疼。 佐哥哥没有听见我带着哭腔的说话,他的呻吟声渐渐湮没了我的啜泣,我在他的进攻下,身子抽搐起来,随着他的节奏,身子上下的抖动……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佐哥哥紧紧地搂着我,轻轻地对我诉说着他的爱恋,他的声音渐渐放低,他一定困了吧。 可是我一点困意都没有,我的身子**地和他相对,我捏了捏被角,皇上,能带臣妾去看看血伏参吗?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七) 已经阖上眼皮的佐哥哥忽然用冷冷的声音问,你要血伏参干什么?这个声音让我心惊肉跳,我甚至怀疑这样的声音是不是从佐哥哥口中发出来的。还是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佐哥哥? 我赶紧否认,只是随便说说,对这样的神物有些好奇罢了。 可是佐哥哥再没有接过话茬。我知道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我太低估佐哥哥了,就算他再愚笨,我这样问他好几次,他也该知道我对血伏参有所企图,血伏参是越国的镇国之宝,他哪里会轻易给我呢。 佐哥哥此后常常来我这里睡,也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应该说是变本加厉地好。可是我却再没敢提血伏参的事情。 就在我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慕容楚风来了,他问我是不是要救慕容楚歌。 我点头,我当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可是我把取得血伏参的难处告诉了慕容楚风,如果不能让钱佐心甘情愿地带我去找血伏参,仅靠我一个人,永远没有办法。 慕容楚风给了我一个锦袋。锦袋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香料。他说,慕容楚歌便是因为受了这香料的毒害而患上了不治之症。我不明白慕容楚风的意思,慕容楚风阴惨惨的笑,如果越国的皇帝也得了这种怪病,那他不就需要血伏参来救命么? 我只觉得背心一凉。我终于知道慕容楚风给我这一袋香料是什么用意了。他要我暗害佐哥哥,然后我就可以跟佐哥哥说取血伏参来救他的性命。 这样,我就可以拿到血伏参了!就可以救慕容楚歌了!可是,佐哥哥的性命呢? 我犹豫了好久,没敢接那香包,wap,更新最快慕容楚风走了好久,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夜晚佐哥哥来了的时候,我都有些失魂落魄。 我服侍着佐哥哥更衣。盯着几案上的那一包香袋,犹豫了好久。终于把一小块扔进了薰笼里。那香气就像索命地冤魂迅速地就蔓延到了床边佐哥哥问我,那是什么香料。气味很别致。 我撒了个谎。佐哥哥就没有再问。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佐哥哥,可是为了救楚歌我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这香味会让佐哥哥死,那我就陪着佐哥哥一起死,把我的命赔给他。 于是每天夜里。我都会在坤宁宫里偷偷地燃起这种致命地香料。可是我忘了问慕容楚风,这种香料要用到什么时候会发病。 我每天夜里看着佐哥哥,只觉得他越来越清瘦,精神越来越萎靡。我每次同他说让他去看御医,他都拒绝了。我着急,我怕时间越来越晚了,楚歌的病就越难治好。只是我在着急地时候,却没发觉自己的性子越来越暴戾了。 我忘记了,我在毒害佐哥哥的同时。也在毒害着我自己。 父亲来宫里看我了,他来是告诉我,朝廷里有人鼓动皇上立季淑妃肚子里的孩儿为太子。 我笑。孩子是男是女都说不定呢! 父亲跺脚,万一是个男的呢?季直良是兵部尚书。他跟为父素来不和。一旦季淑妃一举得男。咱们戴家地日子就大不如前啦! 父亲问我,你怎么这么久就没点消息?!我知道父亲所指的是我没有身孕。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每天都有喝药避免受孕。我不想有佐哥哥的孩子,我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但不愿出卖自己的孩子。 如果你没有孩子,也不能让别人有!父亲对我下了命令。我明白父亲的意思,就像姑母当初一样,宫里头身份显赫有背景的妃嫔皆没有生养,姑母因此才能稳坐皇后的位置。季淑妃的父亲掌握兵部大权,父亲自然会有此考虑。 父亲给了我一帖药。他要我把季淑妃地孩子打掉。 我没有拒绝,我也必须稳稳地坐稳这个位置。 我不是一个会耍心机的人,父亲告诉我,他已经帮我在宫里铺好了所有的路子,我所要做地就只是下药和装作毫不知情。父亲事先收买了季淑妃宫里头的一个宫娥,那宫娥找了季淑妃贴身地婢女树儿,给了她一包春药。 树儿把春药暗暗下在了佐哥哥地茶里,佐哥哥在季淑妃那的时候,就会有些神魂颠倒。作为身怀六甲地季淑妃的贴身婢女树儿,自然就仆替主便。 树儿一夜承恩泽的消息,也瞬间在宫内传了开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有关树儿想麻雀变凤凰的心思也随之传开。 或许佐哥哥真的是一个多情的种子,或许说他不过是个纵情声色的酒肉皇帝,佐哥哥居然真的打算封树儿一个美人。 季淑妃心里自然不舒坦,便来我这里告状,她怒气冲冲而来,自然动了胎气,我把名为安胎药的落胎茶给了她喝。一切是那样的自然,而我竟是那样的镇定,和之前的我简直是判若两人。 季淑妃毫无意外地滑胎了,而宫里到处都散布着流言蜚语,只是这些流言不是说树儿不满季淑妃仗着主子不让皇上封她为美人所以给季淑妃下了药。而是说,一切都是我安的坏 我好慌张,我在佐哥哥面前极力辩解,佐哥哥的眼睛很红,原来他很在乎季淑妃的那个孩子的。可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甚至为我自己的狠心肠而宽慰。我不允许我的后位有任何的动摇! 我不知道关于我的下药的流言是谁散播出来的,可这条流言似乎很有说服力。即便佐哥哥一个劲地在我面前表示他不会相信那些谣言,他给我的笑依然甜,可我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终于,有宫女按照计划前来举报树儿,说在树儿的房里藏有堕胎药。我带着宫娥从树儿房里搜出了事先放好的滑胎药,趁佐哥哥上朝的时候把树儿给带回了坤宁宫。 树儿死都不承认。她当然不会承认。她说是有人栽赃陷害她,她还说真正害死季淑妃孩子的就是我! 她指着我的鼻梁。 我只觉得鼻尖出了好多冷汗。我好害怕,害怕她会在佐哥哥下朝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这样说。我对宫娥说,掌她的嘴。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八) 但是树儿是个倔强的人,即便掌嘴,即便鲜血从她的口里迸发出来,她也还要瞪着那双眼睛望着我,嘴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我被那鲜红的颜色看伤了眼,我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只记得自己抬起过一根木杖,只记得有一种血的腥味在空气里蔓延…… 后来我只知道,树儿杖毙在房中,我只知道在钱佐面前辩解,告诉他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知道自己是撒谎,还是真的这样认为,或许久而久之,真真假假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佐哥哥当然相信我,他拍着我的肩头,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从此不要再提这件事。 我抱着他,哭倒在他的怀里。原来我做什么,佐哥哥都会相信我的。但是为什么佐哥哥眼中的笑意是那样的寒冷? 寒冷又遥远,我仿佛从来不认识他。 佐哥哥依旧睡在我的房里,我依旧和他如同一对世上最恩爱的夫妻做着夫妻间最应该做的事。我甚至会期盼着佐哥哥进入我的身体。 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必须杜绝我的念想,我必须快些拿到血伏参。 可是,有时候我明明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不好使了,我会记不起自己有没有用过早膳,我会记不起自己房中丫头的姓名。 我好担心,万一哪天我忘记了给楚歌拿血伏参,那该怎么办? 我不管了,我在佐哥哥的茶里下了双倍的蒙汗药。他一定会睡到第二天夜里才醒来。我拿了他腰间的合欢环,独自一个人去了西湖。 我在西湖的水面上找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清时朝阳投向了西湖上地白玉桥。我才看出了端倪…… 我迫不及待地探索,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可原来开启地宫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血咒,电脑站新最快根本不需要心意相通。 我抱着血伏参在地宫里哭泣,我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上天捉弄的小丑。湖底的寒气袭上身来。我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一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我一个人坐在那胡思乱想,可是我忽然好想佐哥哥,前所未有地想,如果佐哥哥在这里。他一定会抱着我,不让我受冻的。他一定会脱下他地龙袍披在我的身上,他一定会替我揉搓着两手。 是的,有关血伏参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唯一真实地是,佐哥哥,佐哥哥对我的爱。我望着墙上的壁画,画的是太祖皇帝和皇后的故事,我好想哭。要是佐哥哥醒来。不见了我,一定会很想我吧。他一定会比太祖皇帝还要着急,他一定会派人到处找我。 我突然好后悔自己没有珍惜佐哥哥。我突然就不想死了,我突然就很艳羡起画中的皇后。我不也是佐哥哥的皇后么?可是我愧对佐哥哥。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弥补他。 我看着皇后手中的那枚花,那花有些奇怪。我顺着那花,把花蕊抽了出来,地宫又山摇地动起来…… 离开西湖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地夜里了。佐哥哥已经醒来,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沿,他在等我。 我鼻子一酸,扑倒在他的怀里。佐哥哥问我去哪里了,他说,他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含着泪笑,我不走了,以后也不走了。原来上天会给人重新选择的机会,以前那个戴悠梦已经被埋在了地宫里,而我,从此就好好做越国地皇后。 佐哥哥笑着说,回来就好。 我把合欢环还给他,我以为他会问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他说有个东西要送给我。可是他把东西拿出来,告诉我名字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他送给我一枚玉,名字叫金日。 我当然知道这枚玉地涵义,可是我实在想不到,佐哥哥居然要把这样贵重地宝物送给我。 这枚玉意味着江山,他把金日给我,是要告诉我,我比江山更重要么?我的眼眶湿润了。 佐哥哥把我搂在怀里,他说,你好久没有回家了吧,有机会可以回家看看。 父亲见着我,第一件事就是向我抱怨佐哥哥把他地权都分散了。父亲问我佐哥哥对我到底如何,是不是大不如前。 我使劲地摇头,我告诉父亲,佐哥哥把金日给我了。 父亲喝着水都呛到了喉咙,怎么都不肯相信佐哥哥会这样待我。可是这是事实,父亲宽下心来,连他都没想到佐哥哥会这样待我,他忘记了刚才对佐哥哥的抱怨,或许他认为佐哥哥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我去了和佐哥哥小时候玩捉迷藏的园子里,我摸着那棵大樟树,我记得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还把佐哥哥给压伤了,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佐哥哥永远对我这样好。我把合欢环埋在了那棵大樟树下。也把金日埋在了那里。从地宫里出来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过往的一切都让它们烟消云散吧。 我想要重新开始,我把慕容楚风给我的香料扔进了井里。我要和佐哥哥重新开始。 我没有按照计划在家里住一晚,我对母亲说,我要回宫去。我不想离开佐哥哥。可是当我迈出门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都太晚了。 门外是清一色的军士,把整个戴府绕的水泄不通。我的凤辇车驾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佐哥哥,要把我强行留在这里! 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父亲早一步奉了圣旨离开了戴府。我只知道,这些军士根本就不听我的命令,为首的一个人,是大将军尹天照的部下,他甚至向我亮出了佩 当时的我,傻乎乎地还在担心佐哥哥的安全,直到季直良捧着圣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错了,我所想的全都错了。 佐哥哥要的是我全家上下的命,要的是我戴家的灭亡!那么他对我的心呢?原来的一切都是假装的吗?难道一切都是假的?连佐哥哥的心也是假的吗? 我无法知道,我只知道,佐哥哥再不愿见我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弟妹被粗鲁的士兵拖走,看着曾经在这里长大的家园被糟蹋毁坏,而我则被带了回去,禁足在坤宁宫中。 佐哥哥没有对我发落,他一定还在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置我吧。那时候的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原来佐哥哥也是一个有帝王气概的人。他根本就不懦弱,根本就不胆小,相反,他聪明得很。 我冷笑,我看着画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意。 他一定知道我对他包藏祸心吧?或许认为我是为了戴家才嫁给他,或许是为了别的。可是无论是什么,我和他永远都是仇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原来,选择了一条路就没有退路的。我原以为从地宫里出来,就能和佐哥哥好好做一对夫妻,可是上天根本不会给恶人洗心革面的机会,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怎么可能还得到佐哥哥的爱呢? 我把那七尺的白绫抛向了横梁,或许我死去以后,佐哥哥就会进来看我一眼吧……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一) 坤宁宫的宫娥来报,说戴悠梦那个贱人自尽了。 我手中端着的茶碗居然翻了,那个女人早该死了,不是吗?可是为何我还会让人去把御医找来。 一定是我长期假装喜欢她成了习惯,到我已经把全局掌握的时候,再不用仰人鼻息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地去关心她吧。 这个狠毒的女人,死了简直是便宜她了我焦躁地问着御医,她死了没有? 御医说她死了,我的心沉入谷底,但是御医过一会儿又说她活过来了。我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连死都要折腾我的 她折磨我这么久,如今我已经把戴家连根拔起,这一次也该轮到她了!淑妃忽然哭哭啼啼地进来了,我知道她哭什么。 我刚刚向全天下例数了戴家的罪状,她一定知道了真正害死我们孩子的人是谁。这对于淑妃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原本,我一个人心痛就够了的。 淑妃扑倒在我怀里,我搂着她,我告诉她,朕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淑妃摇摇头,孩子是我们俩的,皇上,你的心不比宛盈好多少。 我把淑妃搂得更紧了。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戴悠梦会那样狠心。 我是强迫自己喜欢戴悠梦,可人若付出久了,总是会当成真的。我对她好,原本也是发自内心地对她好。可是她却变本加厉起来,她可以不爱我,可以不嫁给我。哪怕她嫁给我,心里头却想着别的男人ap,更新最快我也不在意。 可是我实在无法想象她原来是别有用心,原来根本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 我把她锁入了冷宫,我要让她永生永世都出不了这个皇宫。 即便她的心不在这皇宫之内。那么我至少锁住了她地身子。身和心分离的痛苦,我尝过。现在也该让她尝尝这个中的滋味。 我喜滋滋地笑。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想象她在冷宫里痛不欲生地样子。 我邀请流求的质子到御花园赏花。赏花是借口,我只是想看看这女人会有什么反应。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女人被关进了冷宫,就开始发起疯来,她居然站在屋顶上。如同街上随处可见的泼妇在那又喊又跳。 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只觉得胸中出了一股怨气,要不是碍于质子在场,我简直恨不能跳到树上去大笑三天三夜。 我还是忍不住去了冷宫,只是我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濒临崩溃的疯婆子,谁知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肉香。 这个女人竟然在冷宫里烤肉!我甚至还听见她在笑,她说要再加点柴火,她说再多点火候,鸽子肉就更鲜美。 我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是真地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是她变了性子,还是我也并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 她居然和我对着干。即便我知道她对我包藏祸心,可之前她总是对我虚情假意。总是装出一副贤惠温婉的样子。现在的她根本和之前判若两人。是因为大家撕破了脸皮,她不再需要伪装了?那么现在。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可不论是什么,她激怒了我,她的眼睛告诉我,她想出去。她还是想出去的,她的心里还是想着另外一个人吧。我看着她那双眼睛,心里头的怒火没来由地升腾起来。 我咬牙切齿地跟她说,和我打一个赌。 我说,她赢了,我就放她出去。可是输了,便永生永世别想踏出冷宫!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我冷笑,她就这么想出去见她的情郎么? 她问我赌什么,我指着脚下地门槛,就赌我会不会再踏入这冷宫的门槛!这个可恶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我看到她震惊地表情,她一定意识到这个赌的不可实现,因为我下定了决心,再不会允许自己看见她!更不会允许自己来冷宫! 但是,我显然低估了这个蛇蝎地女子。 当我从浴盆里站起来地时候,当我看到尹德妃哭倒在我身下的时候,我却看到戴悠梦在那坏坏却又得意地笑。 我居然着了这个女人的道!我太轻敌了,从来就只有我钱佐唱戏骗别人,我可以骗过全天下的人,可以识穿所有人的心思,但我居然小看了这个女人!我居然被她小小施了一计,就轻易赢了这个赌局。 当这个女人在冷宫里舌战淑妃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心思的缜密,她布局的精巧,原来那个有些愚蠢的戴悠梦真正的一面竟然是这样! 季淑妃拿她没有办法,可我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和戴悠梦的游戏,有点意思。 我放她出了冷宫,可是却把她交给了尹德妃发落。我告诉茫然的她,我只是答应放她出冷宫,不是出宫。 一字之差,天渊之别!戴悠梦想在我面前耍聪明,还是差了点火候。 淑妃拉着我,让我陪她去御花园赏花。我知道她为何要去,尹德妃告诉我,戴悠梦自愿去做了花奴。季淑妃是要去看看她的仇敌。 我很不满季淑妃,可是想到她的丧子之痛,却又说不出话来。 季淑妃不停地在我的耳边说,她见着钱和戴悠梦形容暧昧。我只当没听见。我知道钱和戴悠梦之间有些瓜葛,他虽然不是戴悠梦的心上人,但却肯定是认识两人,甚至是他们的牵头人。 只是我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心里头却又有些别扭。难道我还真的在乎戴悠梦心里想着谁么可是戴悠梦似乎总是不能消停,淑妃和她的明争暗斗,钱和她的暧昧不清,其实,我都清楚明白。 我把她交给了尹德妃,尹德妃可以看着她,也不会让她再和其他人有什么纷争。 只是戴悠梦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笑,让我一见就特别的窝火。可是越不想见,却越会见着。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二) 往日里,我一下朝就会到两仪殿批阅奏章,可现在,我会先到德妃的南薰宫溜达。仿佛只有刁难一下戴悠梦,我的心才会安乐一点。 钱找人假扮流求的舞姬,我知道这帮人是他召来试探我的武功。这个家伙终于猜到我是拿他金日的人! 我识破了他的心思,却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武功,是在去救戴悠梦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武功。 这件事让我心里头特别的窝火,原来有时候习惯是那样的可怕。 更让我不舒坦的是,钱和戴悠梦之间的暧昧似乎另有隐情。我知道钱在刻意地接近戴悠梦,他接近她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我警告了那个女人,甚至把钱安插在她跟前的那个奸细也给支派了出去,可这个女人却毫不领情,她甚至说我在吃醋,说我对她余情未了! 这话一下子就让我暴跳如雷。我对她余情未了?她未免太痴心妄想了!我想到了自己的暴躁,还不也是拜她每夜释放的毒药所赐?这样一个女人,我会对她有情? 我要当着她的面临幸别的女人,我要告诉她,我从来都不缺女人,比她漂亮,比她贤惠的女人有大把地在。 我透过幔帐,能看见她跪在地上,我专注地吻着身下的德妃。德妃发出了动情的声音,她听见了这个声音,她有些跪不住了。 我很得意,身下的坚挺像得到了神助一般,威猛而粗野的在德妃的身上征战。即便再稳固的大床都发出了吱吱呀呀地声音电脑小说站新最快伴随着德妃轻柔却又娇嗔地呼气,像是在奏乐。我享受地看着那个女人无措的表情。我喜欢看她的慌乱。尽管她在我面前总是毫不在乎地模样,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那个女人终于按捺不住,她站起身来。我更用力了。床榻撞击地声音越来越大,德妃也终于顾不了她往日里矜持拘谨的样子。声音穿过帷帐,刺了出去。 戴悠梦拂袖走了。 身下的德妃紧紧地搂住我,她说,皇上好久没有这样对待妾身了。 可是我听着她的声音却一下子疲软了。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坤宁宫内。我居然把她当作了戴悠梦?! 我出了一身汗。一身冷汗。我停止了动作。 闭着双目的德妃忽而睁开眼看我,她地眼里有些泪光,她的眼里是期待与彷徨。可是我却让她失望了。 身下的那股火居然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熄灭了。 我没说话,人却离开了她的身子。 我闹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了,可人却不知不觉朝戴悠梦所在的小屋走去,却正好又撞见她和钱私会。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甚至起了打她一巴掌的冲动。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气,是不想她和钱有瓜葛,还是担心她真的会中了钱地计。和钱真的纠缠不清? 但是我显然又猜错了。 那天夜里,她对我下了药。她要让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和她又睡了一晚上。 我确实小瞧了她!原来戴悠梦地手段有这样地多。她是要让我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要让天下人都耻笑我地软弱和出尔反尔? 我讨厌她地聪明。她越是聪明,就越让我反感。越让我恨。可是我恨却又依旧要每天见着她。有时候。我会想,戴悠梦就是一种让人戒不掉的毒药。就像她燃地香料一样。明明知道有毒,却还是忍不住要嗅上两我知道她心里头一直有个人,那个人很隐秘,似乎除了钱,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直到思慕公主的死,那个人才浮出水面。 原来是泽新辰。是这个看起来毫无机心的流求质子。 我终于明白戴悠梦为何总是在打血伏参的主意,她要救泽新辰的病。只是泽新辰明明才来越国几个月,戴悠梦又怎么会在一年前就认识他? 我没有时间去细想这里头有什么蹊跷,我只知道戴悠梦和泽新辰同时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杀死思慕公主的凶手。 我相信戴悠梦是冤枉的,她没有杀思慕公主的动机,而且以她的聪明,绝对不会杀了还留在这里。 但我没有救她。当着群臣的面,我不能徇私枉法,而我也恨她,我想让她尝尝坐牢的滋味。可是我没有救她,刑部大牢却被劫狱了。 这个消息被封锁地很严实,可我却清楚知道。我甚至知道有个黑衣人拼死把戴悠梦给救了出去。我坐在牢里等着,我猜不到那个黑衣人是谁。 直到钱领着戴悠梦回来。我死死地盯着钱,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戴悠梦再有利用价值,也不值得他去劫狱这样铤而走险吧? 难道钱对戴悠梦动了真情? 这个猜测让我竟然有些惊惶。惊惶什么,我却说不出来。 我冷嘲热讽地说,既然走了,干什么还要回来? 钱没有回答,戴悠梦却说话了,她说她是冤枉的。她要我还她一个清白。 我冷笑,她恐怕不是要我还她自己一个清白,而是还泽新辰一个清白吧。 我不说话。她急了,她开始用激将法,想要迫我碍于帝王的尊严而答应她。她要钱会同三司一起审她。 我冷笑,如果她是清白的,那杀死思慕公主的人会是谁?钱就这样肯替她卖命?我倒要看看戴悠梦能寻到什么样的法子来证明她的清白。我给了她一个殿审的机会,既然她有这样的能耐,我也就不必费许多心思。 可是当钱把所有的证据都有条不紊地指向季淑妃的时候,我的心却痛了。其实我早该猜到戴悠梦会借机除掉季淑妃。季淑妃恨戴悠梦入骨,早就有心要除掉她,谁让她夺去了她的孩子。可是她不是杀死思慕公主的元凶。戴悠梦根本没有找到那个元凶,而是和钱布了一个局,把所有的不利都指向了季淑妃。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三) 我看着季淑妃在朝堂之下眼睁睁地望着我,那时候的我是多么地不忍。可是我却没有制止钱的举证。 朝堂上有着满朝文武,更有着大理的国君,我对季淑妃的袒护只会让朝廷引起更多的轩然大波,更多不必要的纷争。我说服着自己,后宫里的争斗永远都是这样地惨烈,不是戴悠梦把季淑妃给推出来,就是戴悠梦她自己顶着杀人越货的名目。而真正是谁杀死思慕公主都不重要,这不过是后宫争斗的必然牺牲罢了。 我闭上眼,捏紧了拳,我安慰着自己,或许这是个除掉季直良的大好机会…… 可是,当我看到季淑妃扶着思慕公主棺椁时,因看到流血的棺椁而惊惶不知所措的表情时,我把自己的唇都要咬破了。 戴悠梦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她成功让她和泽新辰脱难了,可季淑妃却因此而疯了。 而这个女人却光明正大地去看泽新辰,难道她觉得都没有必要隐瞒我了吗? 我追去了,我越来越不懂自己的心思,每当我想把这其中的关系理清楚的时候,就觉得心情烦躁,头越来越疼。 我不由分说就让她和我共游西湖。她似乎心情很不错,对着我指点着湖面上的风景。她一定和泽新辰抑或钱游过西湖吧。我居然有些情绪低落。 船家一个劲地称呼她为夫人,称我为少爷。我没有反驳,我不敢去假设要是我和戴悠梦之间没有这么多恩怨,是否也会像一对平凡的夫妻相亲相爱**更新最快 这个念头很荒诞。戴悠梦听到船家的称呼就很不耐烦。 我游湖的心情顿时没了,她的心里终究是放着别人! 我带她去了季府。看着满地地狼籍,我心里头的内疚越来越深。我闹不明白自己为何宁愿让季淑妃死,也不愿戴悠梦有事? 我还没时间弄清楚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就遇刺了。刺客是伤不了我,可却捉到了我地软肋。原来戴悠梦是我的软肋。直到我拼命地策马狂奔,直到我脑子里一门心思地想着不能让戴悠梦有事,我才看清楚这个事实。 无论我对戴悠梦是真心还是习惯,戴悠梦就是我地软肋,——这是不争的事实。 戴悠梦显然知道了她自己的地位。当我在质子府醒来的时候,她便开始无法无天地骑在我头上了。只是我怎么到了质子府,怎么会在质子府昏迷这么多天,我压根就说不上来,我好像知道全城都在通缉着戴悠梦,好像知道自己的毒是戴悠梦帮忙解地,可是为何什么都是模糊而朦胧的? 我的头很疼,这个时候戴悠梦却仗着我病后记忆没有恢复而编造起故事,她说我给她削了个小人。还刻上了她的名字。笑话,我怎么会做这样无聊的事。 但戴悠梦却变本加厉,她仗着我对她的无可奈何。公然地在御林军面前要挟我,说后宫里是豺狼之地。她不肯跟我回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要我替她铲除掉尹德妃。她说真正害死思慕公主的是尹德妃。她说她已经有好几次都要命丧黄泉了。我很怕她跟我谈条件的样子,因为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是最大地输家。我知道自己无论多恼恨她。都会答应她的要求。 她说要和我赌,她说要赌我的爱情。 我喊荒谬,可大喊也无法掩饰住我心底地空虚。原来我所谓的恨压根就抵挡不了我心中地那份在乎。我以为自己恨她,以为自己可以视她如草芥,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地恨再强大也无法抵消心底的真实。 我应了她地赌,我说赌她的性命。 我强迫着自己答应她,如果她输了,就把她交给尹德妃处置。后宫里本就是争斗最激烈的地方,既然她选择了迎面痛击,就得为自己的选择承受后果。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似乎急于向我证明什么。 我不知道她要证明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戴悠梦这个女人给彻底地颠覆了。自从她死过一次之后,就像一个来向我索命的恶魔,一步一步地挑战着我的极限,一步一步地侵蚀着我的耐 我从来都是清醒的,从来都会隐忍,可在她这里,却越来越糊涂,我居然配合着她一起欺骗尹德妃。其实我隐隐猜到是尹德妃把戴悠梦引入思慕公主之死这个局中,后宫里头除了她,再没有人有这个能耐。 其实,女人们都是天生的阴谋家,戴太后是,尹德妃是,而戴悠梦就更是如此!只是我猜到了因,却猜不着果。 我没猜到尹德妃会自杀,也没想到尹德妃会和我说那么多话。我很害怕她说得话,因为她每一句话都让我心惊肉跳,只因为我从来都在回避着自己。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归因于习惯,却不知所谓的习惯正是因为爱所产生的。 爱,原来,我自始至终都是爱着戴悠梦的!爱着这个不该爱的女人!她不见了,我是真的着急,她有危险,我是真的奋不顾身。还有什么,比爱更贴切? 我冷笑,我不想让她说下去。但是尹德妃没有住口。她说我的心里住了一个戴悠梦,就再没有别人的位置,她说我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 我忽然好想哭,我长这么大,除了母妃去世的时候哭过,便再没掉过眼泪。在戴悠梦的心里也住着一个泽新辰,所以也再放不下别人了。 我想拦住尹德妃,我忽然好想告诉她,我能理解她的心思。可是她走了,她说她下辈子一定不要生在帝王家。 这句话比什么解释都好。 帝王家,要是有下辈子,我也一定不要生在帝王家,宁愿做猪,做狗,也不要生在帝王家。这样我就不用从小的忍辱负重,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挣扎痛苦。 痛苦,能不痛苦吗?我永远被戴悠梦踩在脚下了。我灭了戴家的九族,却败在了一个戴悠梦的手下。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四) 戴悠梦天真的说,我和她的恩怨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真以为是阎王爷的生死簿么?这世上的恩恩怨怨真的能这样一下子算清楚? 她说,她失忆了,她说她也许之前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她都忘记了。 她忘记。我却清楚地记得。 她甚至说一切从新开始。 我没有再听她说下去,我很怕听到她的说话,她一开口就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她一开口就是要人的命! 我粗暴地打断她,我告诉她无论她死与没死,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我不敢看她,但更怕看到自己的心意。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她倒下了。我不知道她这是耍得什么把戏,难道女人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外,还有昏倒这一条么? 但是我还是为她找了太医。 太医告诉我,她有了身孕。 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我让太医重复了几遍,找了几个太医,所说得都是一样。 戴悠梦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胎不稳,加上身子又弱,若是受了刺激,极容易导致滑胎。 我让每一个太医都竭尽全力开最好的方子,想出最好的法子来安胎。我让戴悠梦搬回了坤宁宫。我难以置信地守在床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她。 戴悠梦终于有了我的孩子?她原来为了不怀上我的孩子,每次事毕都要找太医拿药。那么这一次呢?她是忘记了喝通经药?还是怀有别的目的? 可是,我躺在她地身侧,轻轻地伸手摸着盖在她身上的锦被,感觉到大体在她下腹的方位手机小说站wp更新最快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长大。 我笑了,我看着沉睡中地她,居然会心的笑了。我从来没敢奢望戴悠梦会带给我孩子。不论她安着是什么心思,她和我有了孩子。那便有了一个永远剪不断地纽带,这个孩子一定能把戴悠梦永远地绑缚在我身边…… 我好懊悔自己之前对戴悠梦说得狠话,可是说出去地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我只知道。我要好好呵护她们母子。 我小心宝贝地抚摸着那,太医说她胎不稳,说她不能受刺激。我一定不会刺激她,我一定要让我们的孩子健健康康地出世,这样她就会永远地呆在我身边。 也许这才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晃而过,虽然荒谬,但却再挥之不去。原来,我所要的不过是戴悠梦地爱,什么江山。什么仇恨,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大宴了群臣,是恭贺我“病愈”。我却是恭贺我看透了自己。 我没有再对戴悠梦发脾气,尽管我依旧是冷言冷语。那只是因为我不知该如何改变自己对她说话的方式。我怕她想太多。 可是我的脑子却忽然之间越来越清晰。我对着镜子。忽然好想看到了另一个我。 那个我,背着戴悠梦。杀出了刑部大牢,一直背着她,想要把她背出杭州城。 那个我,从病榻上挣扎着起来,不顾自己的死活,带着她逃出了皇宫,回到了早已经破败的戴府。 那个我,躲在园子里专心致志地削着小人…… 小木人,我把那日偷偷藏起的小木人掏了出来,底下刻着一个梦字。原来我下意识里竟然是这样的在乎她,以至于自己一个人分成了两个…… 我接着在灯下雕琢这手上的人儿,我抬起眼看了一下镜中的我,我地脸上居然带着笑。这个笑容,久违的笑容,只在我年幼的时候,和母妃在一起地时候才有的笑,现在居然回来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坐在床头慢慢地喂我喝着粥,她也如同母妃一样,佯怒地对我呼喝,呼喝我乖乖地盖好被子,呼喝我乖乖地等她回来。 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气喘吁吁地跑来,嗔怪着我不该到处乱跑。可当她看到了我手中地小人时,脸上又是洋溢着那样地喜悦。 原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竟是真地这般快乐。 可是,她为何也这样快乐?她为何肯怀上我的骨肉?难道我对她的好,终于让她眷恋了么?我不懂,我苦思冥想,无论是睡着的时候,还是醒着的时候。 以至于连朝臣们和我商议大计的时候,都会时常走神。我心神不宁,放着那些喋喋不休的老臣在殿内商讨,我一个人走出来透气。 我心里想着她,却正好在门口看见她。她正和钱在争吵,我凝神静气,听见了她的说话。她在质问钱,在怀疑钱的用心。 她在为我担心吗?他们说的那个慕容公子又是什么人? 我退了回去,我脑海中有了一个男子的印象。我和他交过手,他的武功不弱,他也想要那棵血伏参。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直觉告诉我,他和戴悠梦,和钱的关系非比寻常。或许,他才是戴悠梦的那个男人? 那么泽新辰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任由他们在两仪殿内继续激烈地争吵,我一个人退了出来。我想起了戴悠梦说的话,她说,她失忆了。她说以前的那个戴悠梦在上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是她真的失忆,还是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好像记得那天晚上,戴悠梦对慕容公子说,她也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她说话的口气,那眼神中的坚毅和凌厉是戴悠梦所没有的。 我一直以为是戴悠梦隐藏太深,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戴悠梦根本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恐怕不是她隐藏太深,而是我弄错了方向。 真正的戴悠梦怎么会知道这些古怪之极的毒物,真正的戴悠梦又怎么会聪慧若此? 我只觉得身子一凛,原来自己的恨根本就无所依傍了。她若不是戴悠梦,那我和她之间的这些恩怨,都站不住脚,她一个劲地想证明她的清白和无辜,一个劲地使出浑身解数来挽回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打算? 也是和戴悠梦一样,想通过我拿到血伏参来救泽新辰的命吗?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五) 或许她根本就是玉如意的人?她们这些蛮夷人总是有着古怪地毒蛊。可是她为了救泽新辰下这么大的血本值得么? 我的心再次痛了,可是这一次不是为了戴悠梦,是为了这个假的戴悠梦? 脚已经不知不觉地迈入了坤宁宫中。 我对她说,让她帮我做一场戏。她没有拒绝。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就信任她,哪怕我猜度她和戴悠梦一样,只是为了血伏参而来。 那天我牵着她的手上了灵隐寺,她的手有些凉,可我牵在手里只觉得心里塌实,我甚至想着要是一辈子能牵着这双手该有多好,那一刻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她酷似戴悠梦所以有这个念想,还是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她是谁。 她成功地让我成为了弥勒佛,她为我解决了募兵的问题。可是她却轻描淡写,她完全可以把血伏参的问题提出来,可是她没有。她为何不问?是想等待更佳的时机,还是知道非戴悠梦没人可以用合欢环打开这个法门?若她不是为了血伏参,那留在我身边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等孩子出世,用孩子要挟我? 我按捺不住,我带着她去了戴府。我试探她。她果然在我面前露出了马脚。我对她说,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既然她都不是戴悠梦了,之前的恩怨还牵扯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她却怒了,她终于知道自己怀孕了。哦,不,原来她之前并不知道她自己有了身孕,原来她并不是打算用这个孩子做筹码的——,电脑站更新最快 我心里头没来由地高兴。我是真的希望她能留在我身边。不论她是不是戴悠梦,不论她是谁。 可是她却不愿意了。她说我是因为孩子所以才对她好。她误会了我的意思,可我的心里却更觉得开 我能敏感地感受到她心里地醋意。越在乎一个人,救越怕他对你的好是有目的地。我体会地到她的感触。 我狠狠地对她说。她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拿掉。 但是欣欣事后却告诉我,她还是每日按时喝安胎药,还是每日小心地看顾着肚子里地宝贝。 我心里头高兴,她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在乎我的。我手中的小木人就要完工了。手中的她在对我笑,我想着把这个小人送给她当礼物,她就不会那么恼我了吧。 再不行,我就用强地,我笑了,想到自己也曾像个小无赖在她面前撒娇,就觉得好笑。可是我没有来得及把这个小木人送出去。 钱告诉我,新兵得了疟疾,一夜之间。就像辽国送来的战书所说的,要让越国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么? 我看着钱,我的眼中冒出了火。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去看了新兵的情况,全部的营帐都在呻吟。打摆子的士兵忽冷忽热地在哆嗦。在咆哮。 七万新兵一夜之间全部成了无用之兵。要么就是越国灭亡,要不就是我死。 要保住越国。保住太祖和先帝的基业,我就必须得死。那么她呢?我摩挲着手中的木人,我所幻想地幸福与美满看来注定要落空了。 也是,她根本就不是戴悠梦,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又为何要承受着她不该承受的痛。 既然她是为了泽新辰而来,而她和泽新辰之间又有着这许多情意,那就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血伏参我给不了她了,但至少能让她和泽新辰回到流求去过安稳的日子。那么孩子呢?我和她地孩子呢?我没敢想,但我知道自己心里头有了答案。要走就走得彻底,倘若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那就让她彻底地恨我。 也许恨,也是一种怀念的方式。 我躺在她地身侧,我跟她说着戴悠梦地过往,她不开心,她在吃醋。我心里很悲痛的高兴。我喜欢看她为我吃醋地样子,我喜欢她在乎我的表情。她怒了,她告诉我戴悠梦早死了。 其实她很傻,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并不是那样的痛。戴悠梦是死了,我早该知道的。我现在在乎的不是戴悠梦,而是她。 她不会知道的。她想激怒我,却最终还是软化下来。我看着在睡梦中的她,我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她的身子是戴悠梦的,她说的对,她身子哪一块不是戴悠梦的? 我和戴悠梦睡了这么久,我难道还不清楚她的身体么?我一遍一遍吻着这个身体,可是我清楚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么。在吻的又是谁。 我不知道她是谁,或许她占有着戴悠梦的身体,但却是另外一个魂魄。可不管她是谁,她都必须离开我。 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我把她小心地抱在怀里,我听着她的呼吸声从均匀的轻微到渐渐加重,她要醒了。就像噩梦即将逼近一般。我搂着她,想要让这个噩梦晚点来临。 但她还是起来了,欣欣把那碗药端了进来。我咬着自己的唇,我努力让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她一定以为我是在生气,她冲我笑,她脸上泛着朝霞,没施粉黛的她是那样的好看。可是我克制着自己,我是狠心,但要让她走得彻底,要让她恨我,就必须这样做。 我要她彻底地离开我。 她对我说,昨天晚上跟我说的是气话,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我好想哭,我当然知道孩子是我的,还知道她心里头也和我一样在乎孩子,也如同我在乎她一样在乎着我。 可是她不该有这样的念想,我不配她爱我,我也承受不起。 我看着她把那碗落胎药吞入肚子里,我只觉得自己喉咙里的血腥味要把我自己给湮没了。我的声音是颤抖的,我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说话。 我驾着马车带她出城,一个时辰后,泽新辰和玉如意就会在我的勒令下过来,他们一定会碰上她,一定会把她带走。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六) 她开始痛了,我听到车里的她正在呻吟,她叫我停车,我没敢停,我拼命地挥动着马鞭,我大声地呼喝着,我想让自己的声音盖掉她的声音,想让声音掩埋掉我心里的泪水。 我告诉她,我只喜欢戴悠梦,而她不过是为了泽新辰的血伏参而接近我的女人,我根本不在乎她,我说得煞有介事,没有人能看穿我的演技,她也一样我说我才不会在乎那个孩子,我不会让她保留我的子嗣。说这话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她的眼就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 她的痛转移在我的身上,我看到她白色的衫裙渐渐渗出血来。 我别过头去,我怕自己在看一眼,就会扑倒在她身前抱着她哭。她不知道我有多么地不舍,她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地痛苦。 可是我不后悔,如果痛能换来她以后的幸福和快乐,让我做什么都值得。 我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走掉。我听见她在后面哭喊,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她说她要恨我一辈子。 有种咸咸的液体滑入我的嘴巴里,是眼泪的味道。 我躲在一旁哭泣,我把自己埋在灌木里,我恨自己,为何连自己的孩子和女人都不能保护。我躲在一旁,我想要咒骂,为何泽新辰的车队还没来?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女人正在流血吗? 流血,我想到她那虚弱的身子,想到她在痛苦的呻吟,我就恨不能把自己的脑壳给敲开,我一遍一遍地用手锤脑袋。只有死才能解决我的痛苦。也只有死,才能让我解决这段孽缘。 我打算把七万新兵尽数坑杀,到时候天下人声讨我。我就引火**罢了。 我冷笑,死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地事情。 可是,我出发的时候却看见了她。 赫然就是她站在我的面前——,wap,更新最快 我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她,不是我做梦。原来她没有走,她回来了。我告诉她。这里不欢迎她,我必须让她走。 否则我地痛苦,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白费地。 可是她不肯走,我看着她发白的嘴唇,看着她就要被风吹倒的样子,我只觉得原来冬天的风才是这天底下最锋利的刀子。 她回来了,她明明可以走地,可是她却回来了。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会这样的爱我。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不计回报的爱。她和我是一类人,她说她因为习惯而扮演着戴悠梦,就如同我因为习惯爱着戴悠梦一样。她回来说明她在乎我。说明她爱我,说明她已经洞悉了我的动机。可是。有时候人太聪明。未必是一件好事。人太聪明,会让自己痛苦。让别人痛苦。 她的身子本就孱弱,现在却不顾一切地而来,她甚至为了帮我解围,连性命都不顾。她轻轻松松地几句话,居然就将疟疾的灾难给化解了。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她昏倒了,我好怕她会就这样死去。我守在她的床边,只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太医说她会醒过来,可是她醒来了,我又能如何面对她? 我无法面对她,她对我越好,就越发让我愧疚。让我不知道自己所做地一切到底是自己的自作聪明,还是上天对我的愚弄和嘲笑。 我不知道是上天公平,让我对戴悠梦付出那么多,换来了另一个女人无私地爱,还是说上天的残忍,让我想和她相爱,却永远无法逾越我和她之间地障碍。 她说,她想要地我永远给不了她。我知道自己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那层深深地恨。我原本想着,自己若不能和她在一起,至少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恨,她就会永远地记着我。 可是现在,她痛苦,我也痛苦,或许我自己只有用一种方式才能够化解我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 她知道了合欢环的所在。她告诉我,她和我可以一起打开机关。其实我知道的,她根本就占用着戴悠梦的身体,她体内所留的是戴悠梦的血。 我不知道她来自何方,也不知道她最终将去向哪里,我记得戴太后曾经跟我说,要启动合欢环,除了解开血咒,更需要心意相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太祖皇帝玩的小把戏,我只知道即便我和戴悠梦能打开,能心意相通,又能代表什么? 我和她的心里都有着彼此,可却永远不能抵达对方的心里。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 我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寒月,或许她在遥远的地方看着月儿的时候也会想起我。想起已经转世的我,如果有来生的话。 她和我再次碰上了那个船家,有时候我会想世间的所有都是一个轮回,我们和船家的相逢是一个小的轮回,人的生死是大的轮回。而我和她的相逢就注定会有离别。 她或许就不属于这个世间,对于我来说,她根本就是另一个国度的,倘若这世上有着许许多多未知的时空。 我和她就这样一个坐在船头,一个站在船尾,明明只隔了一步的距离,却互相不能说话。那时候我会想,世间就这样不动就好了,就让我和她在这西湖之上永远摇荡下去。 她对船家说,她宁愿和他换一下生活。 我理解她的话,有时候看她说得话,就像在看自己的心思一样。可是她可以过这样的生活,可以找泽新辰过这样的生活,我却不可以。 我的鼻子有些酸,我抬起头看到了她口中的断桥。 我找到了那个机括。原来该来的始终都要来的。我已经命高腾亮带着我的信去追泽新辰的船了。他一定会赶回来,把这个女人带走的。 我对她说,我会用我自己的血来偿还她。我不知道怎么偿还。就像尹德妃在我面前用她的鲜血说话一样,或许我是怀有私心,我也想要用我的死在她的心里烙上一个印迹。 我对她说,找到了。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在颤抖。或许她心里头也有着一份美好吧。只是我和她之间的美好,却隔了千山万水。 我抱着她腾飞,看着水中央的高台,我有时候好想永远也到不了那。 可是,一切都该结束。我看着石柱渐渐向下,我抱着她纵身往那一跳,仿佛自己所去的将是十八层地狱。 我告诉她,一旦启动,就没有退路。这句话也是告诉我自己。 我选择了这里,选择在这里和她做一个了断,选择用这种方式把那个人引出来,用我的死换来她的平安,换来越国的安宁。那就不能退后。 我看着她笑,我最后的用力抱了抱她,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我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小木人,有她长伴,我去黄泉的路上就不会孤单,想到她再也不需要痛苦的面对我,想到她终有一天会幸福地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就安慰地想哭。 我想告诉她,我死了以后见了阎王,一定会告诉他—— 倘若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不要生在帝王家。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做人。 倘若有来生,就让我变成她胸前的一颗痣,生生世世,永远永远地和她不再分离……家把推荐票投给自己的新书《宫斗高手在现代》,书号7503,新书的成绩不是很理想呃,下个月还申请了p,希望大家能去一下钵钵。钵钵一定会用更快更好的速度和质量来回报大家。 外篇 爱恨只似风前絮(一) 我和慕容楚歌走进了石室,我想象着那个女人看到我的表情。她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果然,她看到我,两只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她怒了,她指着我的鼻梁说,一丘之貉!她猜到了我会和慕容楚歌一起来,她愤怒我要联合外人一起对抗钱佐。 她早就知道我的心思,我要她和我合作,夺取钱佐的皇位。我答应过她,会把血伏参给她的,以此作为交易。可是她压根就是敷衍我,我原以为她喜欢慕容楚歌,可是我错了,她失忆之后把她对慕容楚歌的爱都忘记了,后来她喜欢上那个羸弱的质子泽新辰,我笑她的风流,但泽新辰和慕容楚歌在某些地方却也有些相似,都是爱乐之人,都是翩翩公子。她爱上泽新辰倒也很正常。可是她最后却选择了钱佐,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如果说她不是戴悠梦,只是一个和戴悠梦长得很像的女人,那我就更不理解。她没有经历过钱佐对她的好,又为什么会对他投怀送抱,死心塌地? 当她不顾通缉来到循王府只是为了求我救钱佐的时候,我心里莫来由地不爽。我拒绝了她的要求,是为了讨好慕容,可也是心里隐隐所决定的。为什么,她爱上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我永远记得她在循王府里说的话,她说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钱佐。我讨厌听到这句话。我或许比不上慕容楚歌,比不上泽新辰,我不会弹琴,不会吹横笛,可我哪一点不如钱佐了?从小到大wap,更新最快都只有人夸我的聪明,我只是不比钱佐阴险,不比他会隐藏自己的野心。 我其实一直想要得到她的心。我要告诉她,我比钱佐强。我要让她对我刮目相看,让她以为我对钱佐见死不救的时候,我却要和钱佐统一战线,为他训练新兵,为了越国不跟钱佐计较;在她以为我和钱佐已经不分彼此地时候。我却和慕容楚歌合作,把钱佐给孤立起来,当她对着我,骂我和慕容楚歌一丘之貉的时候,我又和钱佐站在了一起。 我想让她吃惊,仿佛只有她那夸张的惊诧表情才能让我地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满足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注意到我。才会注意到我循王钱。 当她看到我拿剑指着慕容地时候,她脸上惊喜的表情我怎么会忘记?原来钱佐在她心中竟然有这样高的地位,其实我早该猜到的。 一种苦涩的味道从我地心底泛了上来。我让瓶儿去劝她留下。我想她留下来,可是我却需要用钱佐为借口去劝她留下。 可是,她回来我才知道。她有了钱佐的孩子,而钱佐为了让她离开狠心地把他们的孩子拿掉了。 我懂得钱佐的心痛。可是要是换了我。绝不会像他那样。无论怎样,我一定会守护着她。守护着我们的孩子。 呵!可是,她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我。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一心要那个皇位的野心王爷,她根本就看不起我。 好啊,既然如此,我就做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我要让她来求我。要让她知道,一直以来,她都小看了我。 我没有去拿那枚金日,我知道钱佐在试探我,我要让他相信我是诚心同他合作,我会和他联手除掉慕容,但他出去,外面却只有我循王的兵马。他会成为我的阶下囚。 我要让戴悠梦看清我,让她再不能小瞧我。如今泽新辰已经远走流求,慕容也即将死在这里,钱佐呢,他也是我地手下败将,戴悠梦她再不会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我得意地想,可是我还是棋差一着。 我没有料到,钱佐还是猜穿了我的心思,他根本就知道我怀了一石二鸟的心思。可是我却没有料到他地打算,我原以为他不带一兵一卒,只是为了诱慕容的出现,让他毫无准备之下就轻易入了钱佐设下地圈套。可原来我错了,钱佐他是要和慕容同归于尽。 我冷笑,钱佐是要用自己地死来给戴悠梦一个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个愚蠢又自以为是地家伙。 好,既然他要死,我也没有办法阻拦。莫回头一下,即便是神仙在世,也不能阻止莫回头的合拢。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虽然我被他识穿,虽然我又一次输了,可是我不能计较这些了。我必须带着戴悠梦快速地离开这里。 我拽着戴悠梦的手发足狂奔,两边的石块越来越近,我的手却越握越紧,我似乎猜到她会挣扎,我只希望在莫回头合拢之前,能够把她安全地带出去。 那时候我没有想过,即便她跟我出去了,她的心也不会停留在我这的。或许我和钱佐也是一样的自以为是,我或许也想着终有一天戴悠梦会爱上我。 可惜我错了。我盼不来这一天了。 戴悠梦不肯走,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拖着我,想要把我拽的死死的那只手给抽离开来。她说,我不走。 她的语气很坚定,但是我听到这句话却是那样的恼火。 我有些恼羞成怒了。尽管我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我的玩世不恭,我的虚情假意,我要装出来自己多么地游离尘世,可是在这个时候,我却再笑不起来。 她!宁愿死在这里,宁愿和他一起埋葬于湖底,也不愿和我走! 她为了他,竟然放弃了生的机会! 钱佐就这样比我强么?就这么值得她连性命都不要。 我不放手。我舍不得! 但她的脸却开始扭曲,我从来没看过她这样的表情,她那张姣好的脸此时根本就拧成了一团。她因为不能和他死而共穴就这样不情愿么? 原来她的心里,无论钱佐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他的。 她说,我不就是想要那个皇位么?现在我可以无忧无虑地去做越国的皇帝了。 外篇 爱恨只似风前絮(二) 我的手有些松了,在她的眼中,我果然只是这样一个角色。一个根本就入不了她法眼的角色。她一心一意只是为了要回到钱佐的身边,甚至不惜诋毁我。她一定以为我就是一个小人,她以为这样说,我就会被那些“利益”所打动?她以为我就真的那么在乎那个宝座么? 我若真的在乎,早就把钱佐的皇位抢过来了,才不管什么金日、银月的约定!我若真的在乎,现在就可以头也不回地走掉。 可是我没有走掉,最后的一刻,我跟着她重新进了石室。我把自己也和他们活埋在了一起。既然她的心里永远没有我,那就让我做一个她永远不能拒绝的选择。 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死就死在一起。 她回头看到我,她又一次吃惊了。她的表情和钱佐的表情都让我受用的很。我进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对了。钱佐猜不到我会进来,我从来没有赢过他,唯独只有这一次。他看见我没有把戴悠梦带走,他恨不能当场就吐血而死。 戴悠梦也很意外,我这么做也不过是要告诉她,我并非她眼中所想的那样。可是,她的目光并没有在我这里停留,我为他选择了死,也并不能把她的眼睛从钱佐身上挪开。 她去打了他一巴掌。 可是我却没有痛快的感觉。而是酸楚。 情之深,恨之切。我看着她流泪,看到他眼中也是那样的痛楚,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对相爱而不能相守的情人。只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看客新最快 我在戴悠梦的心里,便只是一场随风飘散地柳絮,轻轻的。或许留过了痕,但只是不痛不痒的感觉。无论是爱。无论是恨,相比于钱佐而言,都是那样地不值一提。 当钱佐的血沾满了戴悠梦一身地时候,我居然为他们感到哀伤。原来他们的爱会是那样的令人心酸,即便是我都受了感染。 或许。在死亡面前,我对戴悠梦的感情是那样的苍白,而死亡却让他们之间地爱越发地显得弥足珍贵。 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输了钱佐什么,为什么就能让她这样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可是我现在去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钱佐活不了了。即便证明我比他强,即便真的让我出去,做了他的皇位,又能代表什么。我暗笑,原来自己所追逐的,所不满的。在死亡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如果能让我重新活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纠缠这些问题。人生所追逐的,不该是一时的意气。而是过程。 过程,想到漫长的日子里。再没有钱佐。我心中忽然有些空。看到戴悠梦那张绝望地脸,我心中更是沉闷。 慕容楚歌把那棵血伏参吃下肚了。原来这个叱诧人间的大魔头。内心里竟然是这样的恐惧死亡。死亡,或许人世间最沉闷地事情,莫过于坐在这里数着自己死去的时辰。 如果让我选择,我一定不会再这样意气用事。不会做无谓地争斗,不会轻易地选择生死。更不会放纵自己地心,让自己去体会爱情。 人世间最无奈的事,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没有再看她,她此刻正抱着她心爱地人,在她的心里,只要能和钱佐守在一起,无论是生是死,她都无所谓,都不在乎吧。 我苦笑,返转头却看见石壁上的壁画。不知为何,一眼我就瞧见了那女子手中握着的花,那朵花的花蕊似乎是块活石。难道他们都没看见吗?我提醒她,这里有幅画。 但她根本就不把眼抬起。他们早就看到了,只是他们没有发现。我冷笑,聪明如钱佐,敏感若她,都没有发现这朵花的不同,是完全被画中的故事所吸引住了吧。倘若人心中有了祈盼,人心中有了欲念,便总是会勘不破这世间的一切表象。 那么我呢,是已经看透了一切么? 太祖皇帝建造这样一个地宫,是想要告诉后人什么?是要给求死的人一个再世为人的机会?人在生死之间,所体会的东西总是最深刻的吧。 她还在那里哭泣,我却看到了生的希望。我的手放在了花蕊旁,到底是重新做一次选择,还是就这样陪着她死在这里。 我对她说,也许可以出去。 她说,钱佐死了,就算要走她也不会走的。 原来给她重新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陪在他身旁。 我的鼻子里有种酸酸的感觉。那么重新给我一次选择,我要选择活着。不是我怕死,而是即便是我的生和死,在她的心里都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或许,人和人的缘分,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我和她注定没有缘分,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钱佐的身边。 我抱着钱佐离开了地宫,她一直拉着他的手,无论生死他们都不会分开。 我原以为钱佐不会再醒来,可是或许真的如她所说,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例外,亦或许连老天爷都觉得他们此生缘分未尽,要让他们再续前缘。 钱佐醒来的时候,跟我说了八个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用疟蚊去攻击辽兵。 我照做了,原来再世为人的我,做他的臣弟会如今日这般心安理得。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着急,可当他把玉玺交给我的时候,我才明白他的用心。他要走得安稳。他想要和她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辽兵隐患一绝,他就可以放心的离开。 原来一个女人会让他改变这么多,他十几年的忍辱负重到最后宁愿换来一个女人的陪伴。 我接过了他的玉玺。我坐上了那个宝座。 或许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可我心里头却觉得有些失落。原来皇帝这个称谓并不是多么的美好,原来住在皇宫里还不如在循王府逍遥自在。 可是看到她脸上那恬淡而美好的笑,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我用我的孤独,换来了他们的幸福,留给了自己显赫。 我重新活了一次,居然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外篇 卿须怜我到天涯(一) 我怒气冲冲地一把把门推开,大踏步地就走了进来,对着正坐在桌边悠然喝茶的钱佐咆哮起来“钱佐,你都瞒着我做了什么?” 此刻,他正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碗,朝我优雅地举了举,他的眼睛里暗含着笑意,“原来用碗喝茶,别有一番风味。没想到流求也有比铁观音还好的茶。你说我们离开流求的时候,多带个十几斤可好?” 我两只眼睛早瞪得发胀了,他摆明是故意岔开话题,他把茶碗放下,站起身来,还是习惯性地把手扳在了身后,“这样吧,我让高腾亮去买些回来。” “够了!你不要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冲到他面前,拦住我的去路,“好你个钱佐,你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现在倒是学乖了啊,把我教你的都学去了,会使毒了呵!” 钱佐依旧跟我装糊涂,“你指的什么?是说疟蚊一事么?我不是早同你说过了,虽然伤及无辜,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他们有错在先,再说契丹鞑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也不用在此自责。”他倒摆出一副安慰人的样子。 我简直要气得吐血,这家伙自从不做皇帝,怎么变得这么无赖起来。我跺脚“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玉如意和泽新辰的事!你不要同我打哈哈。今天不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就别想出去吃饭!” 钱佐知道无法回避,这时候干脆又换了另一种战略。他重新落座,睫毛轻轻抖动,两只眼珠子溜溜一转,居然哀叹了一声。说道“看来,你果然还是余情未了。”口中做作的说出酸溜溜的话,登时让我想倒地。 这个钱佐wap,更新最快居然帮玉如意策划了一场好戏。用我之前帮他扮演弥勒佛的法子,让流求的人误以为玉如意地亡夫上了泽新辰的身。加上泽新辰的血证居然渐渐好了,更让流求人认为泽新辰该当是他们地绝对领导,更有人在这个时候劝泽新辰和玉如意共结连理,闹得泽新辰有些尴尬,干脆闭门不出。 你说我怎么会不生气? 钱佐的聪明才智居然用到做媒劝人撮合去了! 我把脸一拉。“你根本就是看不得我去找他听曲子。你自己没有音乐地天赋,便也不许我去找他,所以才想出这样下三烂的手法,逼辰王子。真是想不通,玉如意从来都是最明白事理的,怎么就会听信你这种小人的谗言,用你这种不入流的法子。” 我地说话有些恶毒,听在钱佐的耳朵里终究有些不自在。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玉如意也老大不小了。如今辰王子安然无恙,她当然得为自己的终身做些筹谋。玉如意是女中的豪杰。哪里像你这样摇摆不定。” “哇,我哪里摇摆不定了?”我叉着腰对着钱佐,“也不看看是谁在最后的关头。宁愿死也不愿离开你的?再说我们都要离开流求了,你还非要给我添这些乱子。生这些事端。” 我干脆不理他。一个人别过脸去对着另一边。 或许是我的话终于让钱佐心软,他不再和我对着干。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我,手臂稍稍抖动,我的手臂跟着摇晃起来,我继续唬道“别闹了。” 谁知我不说还好,我这样一说,他摇得更带劲了。干脆站了起来,拉着我的两只手。我身子不由自主地被带动地站了起来,像是一个小猴子一样,被他支配着手舞足蹈。 我故意装出一副恼羞成怒地样子“喂,干什么,有完没完!”其实心里头却一直想笑,钱佐自从醒来,就再不似原来的那般冷若冰霜,好像我和他之间的所有怨怒都被埋藏在地宫之下。而他为了我,更甘愿放弃皇位,陪着我浪迹天涯,无论他做什么,我又怎么会怪罪他。 可是钱佐听到我这话,脸上地喜色顿时被一种做错事的委屈所取代了,他两只眼睛汪汪地看着我,拉着我地手,却不敢再动,只是可怜巴巴地站在那。我顿时傻眼了。 “喂,干嘛?”我有些焦急。 他这样子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他的人格分裂不是早好了吗?难道那个痴呆地他又回来了吗?我顿时心里头开始担忧起来。 如果说他这种人格分裂复发了,我又该怎样救他?难道之前他自己好了,只是一个表象。我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他的身子,“钱佐,你说话呀。”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非常无奈地朝我摇了摇头,他的眼睛依旧水汪汪的,可是那干净而真挚的表情,却让我心焦。 “你别吓唬我呀。”我差点就要跌坐在地上。精神上的病可大可小。他突然之间犯病,又究竟是为了什麽。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正想着,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一轻,自己已经被他拦腰抱起,他抱着我快步走向里间,二话不说就把我扔在了床上。 一张嘴已经不由分说地包住了我的双唇。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湿湿暖暖的舌已经趁我不备撬开了我的齿贝,如同一条滑溜溜的小蛇刚刚从冬日解冻,正在温暖的温室里肆意地索取着湿热。我一下子反应过来,顿觉面红耳赤,咬住了他的舌,没敢用力,却又狠狠地啄了一下。 他的舌退了出来,一双十分好看的眼此刻就像灿烂的明星,正对着我一眨一眨,甚是得意。 “你真恶心,居然骗我!”我伸手用力打在了他的后背。啪啪一声,很是清脆。 “啊!”他大叫出声,再不做戏,只是对我嘻嘻一笑,伸出手来刮了刮我的鼻子,“我记得某些人说她喜欢那个傻傻的钱佐,怎么这会子我变傻了,那个人又这样焦急?” 我白了他一眼,从来和他斗智斗勇我便没有赢过,原来没有那些生死的纠葛,夫妻之间也有许多地方是战场,我连夫妻之间的战斗都没有赢过他,真是太丢脸了。 我没有回答,有时候多说多错。 钱佐占了上风,更是得意,一下子明白过来“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怕我要是那个傻子,肯定就不懂得怎么做男女之事,所以才把某些人给弄急了。”一章,本书就正式告罄了。 希望大家能去钵钵的新书,新书明天p,应该说今晚十二点开始p,《宫斗高手在现代》,书号7503,希望包月的同学们能去给钵钵投上一票,钵钵拜谢了。风格和这本很相近,但是换了时空和方式。请大家钵钵。 外篇 卿须怜我到天涯(二) 钵钵的新书在p,希望得到大家的 钱佐占了上风,更是得意,一下子明白过来“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怕我要是那个傻子,肯定就不懂得怎么做男女之事,所以才把某些人给弄急了。” 我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肺都要被他给气炸了。 我反击道“哼,你自己就又知道多少?你以为我不懂吗?就算是傻子,不懂得自己做,我也会教的。谁在乎你傻了没傻!”我说了这许多,只见他有些坏坏的看着我,顿时觉得自己又吊入了他的陷阱。我这样说,不是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是渴望做男女之事了么?我的天,他也太容易挖个陷阱就让人跳进去了吧。 我赶紧掩饰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乎你变傻不变傻,我的意思是,我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可是我越解释就越是掩饰,越描越黑,果然就是我说的多说多错。 “哦,哦,哦……”钱佐装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索性不说,可钱佐却越来越来劲了,他的唇不再停留在我的嘴边,而是移到了我的耳畔,他轻轻的呼着气,“是不是想要了。”他的声音很轻,可吐出来的气却又热又多,直吹得我脖子往底下缩,这个可恶的钱佐,他明知道我的耳根那最怕痒了,可自从他摸到了我最敏感的地位,一旦要挑逗我就总是会用这一招。 这一次,我又落了下风。 我脖子往下一缩,他就立刻得寸进尺。嘴巴里吐出来的气越来越浓厚,他还故作茫然不知,“怎么了。回答我呀,怎么不说话啦。承认啦?想不想?嗯他的声音轻柔而带着磁性,原本深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就像和自己地心起了共振,我只觉得自己都要被这声音给揉碎了——,wap,更新最快 我想要讨饶,我一边半哭半笑,一边使劲把他往外推。想要躲避着他的嘴唇,可是我力气太小,我所做的反抗根本就是徒劳。 可是我地抗争却增加了钱佐的情趣,他含笑看着我,呼吸声却越来越重,“说啊,是不是想要我疼你?” “不是!”我执拗地做垂死地挣扎。 “哦?是么?”钱佐眼里的笑意越来越大,“那你告诉我,如果我傻了。你要怎么调教我?” 他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笑,我在他面前顿时就矮了一截,他像是在看一只别扭的小丑么。我脸一横。嘴巴已经向上翘了起来“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很多你都不晓得呢。” “哦?是么?”钱佐更加来劲。“你说来听听。”他地手忽而捉着我的手往他的腰间摸去。我想要反抗,但徒劳无功。 我的手自然而然地碰到了他要我碰的那个物事。 我想要缩走。却被他料敌先机的堵住了退路。他的呼吸有些加重。“那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我要听你的解释。” 他还真把他自己当成了傻子么。 我早已经面红耳赤,那里坚挺地可以跟金刚石比比硬度,我的手碰到了那,让他下意识地有些情动,朝我顶了顶,更让我地跳到了嗓子眼。 我支支吾吾说道“这里,这里可以这样解释,呃,有好几个名字,有俗称,也有学名。呃,这里和女人的另一个地方是相对的。女人地那里,也有俗称,也有学名。他们的功用呢,对于人类来说,主要是繁衍后代,呃,就跟动物一样。不过呢,往小处说,夫妻之间,之间表达感情……”“表达感情,是这样表达么?”钱佐已经开始喘息,他地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深入了我地亵衣,在我的胸脯揪了一把,我一提气,手上不禁用了几分力,钱佐地口里发出一阵呻吟,他闭上了眼,此时的他似乎也没多少心思能从我这里调侃什么。 我得了便宜,心里暗笑,该轮到我发力了。于是口里笑道“是呀,我还知道许多呢,比如怎样会更快活,怎样才能更持久。”我的手不禁在他的腰间交叠,捉住了他的带钩,解开了布扣,滑入了他的裤中。 钱佐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他的声音在我的面前更加的酥软,直听得我浑身冒着热汗。“那你告诉我,我要听。” 我心砰砰地跳,松了松手,再握的时候,又换了一个尺寸,“你真想知道?我不告诉你了。”我把手一停,得意地看着眼前已经有些迷离的钱佐,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想呢。 钱佐想要赢回这一局,已经浮游到下方的嘴唇又欺了上来,舌尖点在我的耳垂,麻麻痒痒,直痒得我双脚不停地叩击着床面。 太可恶了,这家伙居然又使用这一招!“喂!停!停!”说不说?”钱佐在严刑逼问。 “好又喊又笑地讨饶,“我说,我说,你可别后悔。”我脸烫得很,都可以煎鸡蛋了。钱佐要是知道我晓得那些东西,只怕要跌破眼镜。 我说,“你把耳朵伸过来。” 钱佐笑嘻嘻地凑上来,我伏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名称,直听得他两眼发直,我得意道“人家说一共有七十二式呢。哪像某些人,永远只会用一招。” 我不说还好,钱佐的脸顿时变成了寒冰,“你这些是从哪里学来的?”两只眼镜里冒出了一股寒光。 我一愣,强道“是你非要我说的。我就说你会后悔。”我话音刚落,却只觉得下面一凉,裙子竟不知不觉中被他松开了。我还没弄清楚状况,却见钱佐脸上滑过一丝狞笑,双手捧住了我的腰,任由他抵住我,抵得我疼。“人家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你只是才半天,就要骑到我头上来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说的那些招式,看你等会儿不跟我讨饶!” 我听他这样一说,只觉得羞到地上去了。但浑身却又像被扔进了温泉里,软绵绵的,抬不起任何的劲来,只觉得心中也痒痒的。 正此时,却听见外面传来泽新辰的叫声,由远及近。 我推了推钱佐,“泽新辰来了。怎么办?” “不管他。”钱佐的舌尖探入了我的口中,再不允许我说话。 我则急了,挣扎着,但就是不能把他推开,我含糊不清地想要对他说“门,但是门没关……” 到这里,陌上花就彻底的告一段落了,希望大家能够去钵钵的新书,《宫斗高手在现代》,正在女频p,有p票的筒子们请去钵钵哈钵一定会用更快更好的更新来回报大家的 解梦篇 第一章 痴恋 那正拧着帕子的宫女听见我的叹息骤然回转头来眼看着我睁眼望向她赶紧亦步亦趋地朝这边走来把帕子搁在我的头上一边恭敬地说着:“娘娘您醒啦。” 我稍稍一滞这个宫女乍一眼看去还真像瓶儿不过她终究不是的比瓶儿更小一些脸上的稚嫩都写满了看到我倒也不畏惧只是毕恭毕敬。我额头一凉顿觉脑袋又清醒了一些看样子刚才是烧了。我把眼睛又重新闭上算是养养神一边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怎么在这?” 确实有些茫然但是小宫女的回答更让我茫然“是皇上送娘娘过来的吩咐奴婢在这里照顾娘娘。” 我听了这话不由睁开眼看着小宫女她正一脸无邪地望着我。钱佐让人把我送到坤宁宫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心生怨恨吗?难道不该把我打回冷宫? 我苦笑罢了他的恨与爱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又怎么想得明白又在这里操个什么心。于是又把空洞的望向远方的目光收回回落在小宫女身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外面有些朦胧感觉天快要蒙蒙亮了小宫女的眼睛冒着血丝应该是一宿没睡。 “回娘娘奴婢叫韩水儿是坤宁宫外边的之前服侍过娘娘。”小宫女尊敬地回答着。 我点点头我对她自然没有印象。 她虽然是坤宁宫的人可作为皇后不记得她的名字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水儿听到这名字我心里一触动。忍不住想到了尹德妃尹清浅也是如水的名字。 我又叹了一口气。对水儿道:“以后我叫你欣欣吧。”欣欣向荣这名字算是昭示着美好地开始吧。我不想再理会之前的恩怨了。 水儿点点头。乖巧地说道:“欣欣记住了。” 我微微一笑这丫头倒还真是会说话。 或许是心情好些的缘故头不再如刚才那般昏沉我挣扎着坐起欣欣非常知机地把我扶起。虚弱地靠在床头。 我打量着这间屋子眼光不知不觉又在那一面刻有“千秋万岁”地镜子前停留更新最快那面长柄葵花镜没有任何的变化岿然不动地站在那好像一个脱世外地高人冷冷地看着皇宫里生的一切。 物是人非。镜虽在镜中照映着的人却每日不同。我怔怔地看着那面镜子脑袋一片空白连额上的帕子什么时候滑下来都茫然不知。 “我睡了多久?”我下意识地揉了揉脑袋。 “有一天一夜了呢!”欣欣回答着。 我一愣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我还以为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再看外面的天色恐怕不是天亮而是天黑。问了欣欣时辰。果然是地。 欣欣在一旁看着忽然想到什么。说道:“娘娘。奴婢去把药端来已经煎好了。” “不用了。”看着欣欣转身就要出去。我吩咐着。烧而已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要不是**劳过度就可能是之前恐吓尹德妃的时候身体接触了一些高浓度的细菌导致机体的平衡被打乱受了感染。 无论哪种既然烧快退了就表示病好得差不多了。休息一会儿等身体缓和过来就会好的是药三分毒还是靠机体自己的免疫力比较好。 但是欣欣却露出为难的神色一边说道:“可是皇上吩咐过一定要让奴婢喂娘娘您喝药的御医开了好几副药奴婢……” 我摆了摆手没让欣欣说下去。人又重新闭上眼懒洋洋的缩回被窝里。秋冬交接地夜晚格外地寒冷我把双手又放回被窝才感到手掌有了一丝暖意。 欣欣不再说话轻轻地替我掖好被角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门外退去。门被打开吱呀黯然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寒气冲入寝宫只听欣欣脱口而出喊了一声:“皇上……”话还没说完似是被人喝止一般硬生生又把憋足的话给吞了回去。 “奴婢去看看药。”欣欣压低了声音对来人说道。 我一听到欣欣口里喊出地两个字就觉得心口一颤硬是想不到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钱佐索性便不准备把眼睛睁开继续装睡。同样是在这张床前同样是装睡同样是一个人进来但感觉却是那样地不同。 我暗自苦笑钱佐恐怕也是吧上一次进来是怒气冲冲地。这一次呢? 好半晌门才重新被关上这一次我顿时感觉更加地孤单与尴尬。 我忍不住再次想到第一次与钱佐相见是先闻其声才见其人的。在戴悠梦这张华丽地床上我听他诉说着对戴家的怨恨。现在不知道钱佐进来又想说什么。 时日不多却有些事过境迁的感慨。 我竖着耳朵听他的脚步声缓慢却又有些轻浮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我心里暗想看样子钱佐是喝了酒的。 我没有睁眼钱佐直到走到我附近也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我稍稍安心但还是不愿睁开眼。 忽然床沿一沉随即恢复过来应该是钱佐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我闭着眼但心里却是乱做一团不知道钱佐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觉得额上一热额上散乱着的缕被人轻轻用手往两边拂开小心翼翼的不厌其烦的掉落在一旁的帕子也被那人捏起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脸庞非常地轻柔似是怕伤着我也怕把我给惊醒。 带着酒气的热风吹拂在我的脸上光是闻上这酒气我都要被薰醉了。 我没敢吱声进来的钱佐是那个傻乎乎的钱佐?还是他的本尊?倘若是正常的钱佐又怎么会这么温柔?可若是傻乎乎的钱佐却又不太像。我没敢睁开眼敬等其变。 终于从他的嘴巴里唤出了三个字“戴悠梦……”这一声叫唤意境深远好像在他心底深处徘徊了许多年似的。我没敢乱动看来此刻在我面前坐着的是正常的钱佐。 见着他我便会想到昨日的事说不出的窝心。我继续装死但钱佐那声叫唤好像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现我的假寐。 “戴悠梦……”钱佐一声干笑嘴里的酒气更弥漫出来看情形他应该是从宴席里走出来的。想必是刚刚回宫大宴了群臣把他的皇位算是巩固了一下吧。也正是因为他喝了不少以他的机敏才没现我已经醒来。 见我没有任何的反应钱佐身子一松弛床的重心向后一挫他整个人应该是靠在了床尾。尽管闭着眼但我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他幽幽道:“明明想见到你但一见到你就又止不住地生气止不住地恨你。” “戴悠梦从小我便认得你从小就知道要把你娶过来做我的皇后!你必须是我的皇后因为你是戴家的小姐你也是我钱佐喜欢的人。”钱佐在那胡乱地说着话我在床上听得心脏砰砰直跳。万万没料到钱佐自幼就爱上了戴悠梦。或许他们自幼便青梅竹马钱佐对她暗生了情愫;更或许钱佐在尔虞我诈中有意识地接近戴悠梦有意识地让自己爱上她。 “可是这些你都不懂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朕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钱佐靠在一旁咧嘴说着不知是他今日喝的太多还是平日里压抑地厉害他难得找到一个倾诉的机会。我从来没有听过钱佐说这么多话或许这两日的事生太多借酒浇愁千杯不醉的皇帝却醉得不清。 “我不在乎不在乎!只要有你就够了。”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身上整个身子忽然就往我身上一倒我被他一压差点没喊出声来“你想怎样朕都满足你可是你却一再伤害我好吧伤害吧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靠近你会丧命我还是忍不住靠近……”钱佐像个老妪一样喋喋不休地诉说着飞蛾扑火尹德妃的话看来对他确实是有所触动。 我鼻子一酸皇家的爱太沉重太复杂尹德妃爱着钱佐甘心为他而死可钱佐却爱着戴悠梦戴悠梦呢?只怕一颗心都放在了慕容楚歌的身上。 兜兜转转任是谁都只能吃自己的那枚苦果。 只是逝者已矣这一段痴恋中只剩下钱佐。一个执拗的却又深陷泥淖的皇帝。 这是本篇第一章。全文共分为三篇。 解梦篇 第二章 诱魂 不知是因为屋子里多了个人还是酒气弥漫让身体热乎起来我总觉得这屋渐渐暖和了些。只是钱佐他今日的话似乎太多了。酒后吐真言想必就是如此吧。 其实钱佐潜意识里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对戴悠梦是爱可是偏偏执拗着性子不愿承认更何况他堂堂一个国君哪里受得了自己最亲密的人是那样的歹毒?于是嗜血的钱佐在清除掉戴家之后不再伪装之下逼迫自己认为他对戴悠梦是恨不是爱! 于是他一旦表达了对我的恨便再拉不下脸来给我好脸色看。 殊不知恨越深爱越深。 “恨!恐怕你死了朕才会不恨你!”钱佐的眼光还没有从我身上挪开他有些自嘲地笑笑带着酒气耻笑着自己“不对不对应该说你死了朕还是会恨你!恨你一辈子直到我也死了。嗯我也死了……”或许是身子靠着软软的床钱佐泛起了迷糊说的话也有些含混不清。 但我却听得真切清楚。这是他说的真心话。倘若在人前钱佐怎会暴露他这样的一面足见他下意识地还是无法把戴悠梦从心头挥去还是想对戴悠梦诉说着他的痴恋吧…… 渐渐的钱佐没有再喃喃说话旁边却起了低低的鼾声原来钱佐喝醉酒也会粗俗地打鼾。我苦笑。这些话只存在于钱佐的心底天亮醒后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假装”恨我刻意地疏远我。 我这时候才悠悠地把眼睛睁开。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已经酣然入梦的钱佐颇有几分无奈和惆怅。 满身酒气的钱佐赤脸红得跟炉灶里的火一样但是酣睡地样子却让人提不起一点劲来气恼。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长长的睫毛偶尔跳动一下表情天真地如同一个从未走出过家门的孩子。 我支撑起自己。想要把他拨正但碰到他滚烫地肌肤却又收回手来。 看着他那张俊秀的面孔我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明明自己想要从他们的故事中抽身离去的时候钱佐又跑到我这里来与我说这许多浑话电脑小说站p更新最快让我的心又起了波澜。 “皇后娘娘叹什么气呢?”突如其来地一个女声从门外传了过来差点没把我吓了一跳。我回过神来暗暗苦笑难怪欣欣去看个药这半天都没有回来原来是久无人烟的坤宁宫中来了个不之客。 “越国的皇宫还真是客栈一般任是谁想进则进呢。”我挪了挪身子撑着自己靠在床头眼睛却闭上了。不用回头看我也知来人是谁。 高心楼那酥麻醉人的声音我哪里会轻易忘记?想想也是。之前在质子府他听说朝廷来人。便迅逃逸而去。终究是不甘心的这不又想法子入了宫来。 慕容楚风格格一笑。也不知会一声就势往圆桌边一走拔下头上的簪子挑弄了一下桌上的灯烛一边说道:“我让循王爷带我进来的。” “哦。”我冷笑钱和慕容楚风沆瀣一气?倒也不是什么奇事。 “慕容公子此来又是想把钱佐带走吗?这里可是皇宫你进来容易想带个人出去却不见得简单。”我冷冷地提醒到。时至今日虽然对钱佐没什么指望可还是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吧。 慕容楚风笑道:“说得什么话我不过是来看看皇上的病怎样了。” “病?什么病?”我蓦地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慕容楚风。他此时正悠哉细致地看着自己手指尖地指甲在灯光下莹莹的亮。 “堂堂的越国皇帝原来有时候是个白痴这病还不算严重么?”他看似不经意地说平淡地语气却更透露出这秘密背后的可怖。之前他是见过钱佐单纯时候地样子现在钱佐已然醒来恢复正常以慕容楚风地聪明哪里会不明白? 我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了外面一眼这细节被慕容楚风捕捉到他不禁莞尔道:“放心吧外面没人就连钱我也没说。要知道你我是盟友。” 我没说话盟友!我的盟友还真是多了。但悬着地心却也稍稍放下。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我淡淡地说着话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他。不禁有些惊讶自己表露出的平淡和冷静是这样的滴水不漏。慕容楚风来这里绝不是越国皇宫免费观光游的况且虽然天黑但越国皇宫几番事故早已经戒备森严慕容楚风想必也不会在这里和我打哑谜吧。 慕容楚风顿了顿却还是想努力占据上风“有一件事我闹不明白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倘若能合作咱们何不开诚布公的好?” “我就是我。”我森然地望向慕容楚风话里有话。他因着慕容楚歌的原因识穿了我不是真正的戴悠梦但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假冒一个失势的皇后。 “那么你不是为了血伏参又为了什么?”慕容楚风看了我一眼哂笑道“不会是你爱上了这个皇帝所以假扮戴悠梦从而获得他的爱吧?那真是有趣得紧!”我哑然失笑慕容楚风倒还真是想象力丰富。我没有辩解这才是我最苦恼的症结才是。我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假扮戴悠梦获得钱佐的爱?只是我在感受爱的时候却又被他的恨所伤直到现在即便把这段恩怨放下若是想起还是隐隐作痛。 见我不说话甚至脸上还现出凄色慕容楚风便当我默认一般肆无忌惮地击掌笑道:“有趣有趣我只道慕容楚歌是个痴儿傻子为了所谓的爱不要了性命原来这世界上有比他还要傻的蠢才!戴悠梦这个傻女人为了救慕容楚歌嫁入皇宫谋害这个蠢皇帝这个蠢皇帝却还是一厢情愿地任剐任怨现在还有一个女人为了得到爱甘愿当那个傻女人的替身……原来痴傻之人都汇聚一处怎就被我碰上这样好笑的事?”他说着好像真的听了一个绝妙的笑话口技一般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我皱眉不语。慕容楚风这一席笑语中包含了多少故事?慕容楚歌为了爱不要性命?戴悠梦为了救他才嫁入皇宫?还要谋害钱佐的性命?这几句简单的话究竟指的是什么?我望向慕容楚风眼中流露出的询问让慕容楚风心满意足地一笑“怎么你都不知道?” 我默然不语。虽然心里想知道但明明已经告诫过自己充耳不闻才对又干嘛去撩动那一池春水? 然而慕容楚风显是想让我知道的未等我催逼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难道不好奇像钱佐这样聪明的人儿怎么就会有这种类似痴傻的狂躁症?”一双凤眼盯着我直等我自己说出答案。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是戴悠梦?!”尽管明明知道慕容楚风等着我把这个名字说出来以获得满足感但我还是忍不住呼出声来。这个答案虽然是我凭空臆猜但却又觉得这是再合理不过的解释倘若说钱佐被人毒害除了戴悠梦还能有谁。 慕容楚风笑道:“就是戴悠梦!这个傻皇帝的病我只一眼便看出端倪。”说到这他脸上的笑收敛起来淡淡道“因为他和我都是一样受了诱魂香的毒害。” “诱魂香?”我好容易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慕容楚风说的诱魂香想必就是他和慕容楚歌用来薰赶驱使身上的蛊虫所点的一种树脂。难道说钱佐的人格分裂便与这诱魂香有关?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三人的点点滴滴好像一下子被串了起来。 脑子嗡的一声揣测中的回忆因着慕容楚风的提点全部丰满起来—— 自从慕容楚歌在自己的亲哥哥身上下了一种蛊毒便每日需要用诱魂香来抑制身体内蛊虫的活动。但这诱魂香却也有着扰人心智让人免疫力下降的副作用。更有甚者长期使用会导致机体紊乱分泌失调除了可能导致精神上受损以外还极有可能造成细胞毒素。 很多毒物是这样并没有确定的靶向毒性的反应因人而异。就像重金属中毒一样有些人可能得了膀胱癌有些人则可能是肺癌其他的肿瘤。慕容楚歌与慕容楚风孪生兄弟体质相尽每日被诱魂香烟熏火燎也中了剧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解梦篇 第三章 前尘 要解这种毒却需要那棵千年血伏参。这棵被赋予了特殊涵义的人参。 于是慕容楚歌不辞万里来到了越国。以他的权贵身份想要结交达官贵人自然不是难事。他毫不犹豫地挑中了钱。这个在越国最得势的王爷。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慕容楚歌认识了戴悠梦。 (我慌乱的从这个故事中抽离出来探问慕容楚风“慕容楚歌一开始接近戴悠梦就是为了那棵人参吗?” “是。想要得到血伏参必须集合钱家与戴家之力。” 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果然如此我当初的猜测便是这样。尽管不明白为何一棵人参需要合两家之力但却更理解他们三个人故事的来龙去脉。) 慕容楚歌认识了戴悠梦。或许他与戴悠梦的西湖倾心也是慕容楚歌早已经精心布置好的。所谓的情妾意所谓的惺惺相惜不过是一手导演的好戏。 恐怕那时候的戴悠梦也知道自己要嫁入皇家的但在慕容楚歌面前大家闺秀的她熟读诗书的她终究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从那时起戴悠梦的心里便只有一个慕容楚歌慕容楚歌却也在自己精心的布局中堕入了戴悠梦的柔情蜜意。我暗笑又是一个钱佐明明带着目的去接近她可到最后却成了戴悠梦的裙下之臣。 爱情这种游戏可是最不好玩的东西。 只是想要得到那棵血伏参并非一件容易事戴悠梦想要和慕容楚歌在一起更是难上加难。当慕容楚歌这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意识到自己动了真情之后。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离开。他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让戴悠梦去为自己以身犯险。 但是戴悠梦却终究知道了慕容楚歌的病。知道了他地病需要用血伏参来救治更知道了慕容楚歌为了不伤害自己而黯然离去的事实更新最快(我很自然地就想到了慕容楚风。这些消息都是他透露给戴悠梦的吧包括后面地诱魂香想必也是他提供给戴悠梦的!) 对诱魂香。 还能有什么比爱地力量更伟大?戴悠梦要救慕容楚歌她需要那棵人参。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据理力争过。但是以她的这颗私心又如何能让越国把镇国之宝交出来让她去救一个敌国的显贵? 但是戴悠梦没有泄气她甚至嫁给了钱佐。 想来这一段姻缘或许是当时的佳话戴家的小姐嫁给当今地皇上这是再理所应当的事不过了。可是戴悠梦却包藏了“祸心”。她或许在想既然是利用那就互相利用罢。钱佐需要这段联姻来巩固实力而戴悠梦要的却是钱佐的命! 为爱奋不顾身的戴悠梦每天晚上在自己的床头点燃了一枚诱魂香。浓郁芬芳的香气弥漫在那暧昧的宫室里如痴如醉床上的两个人儿在激烈地浪海里翻腾。诱魂香就像兴奋剂一般。刺激这一对男女每一个**都是水火中的缠绵。 是。戴悠梦用了一个最笨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只要让钱佐与慕容楚歌一样。在受了诱魂香地毒害之后告诉他治疗的法子。那是务必要惊动血伏参地。倘若钱佐有救慕容楚歌便有得救了。戴悠梦朴素地坚持着这个做法因为钱佐不会放任着自己地性命不顾的为了越国也不会地。 然而诱魂香有着强烈的神经毒性戴悠梦在对钱佐下毒的同时自己也深受其害她与钱佐都同时中了毒吧。我幽幽叹了一口气戴悠梦为了慕容楚歌居然这样不顾性命。钱佐几乎夜夜宿在戴悠梦的中宫戴悠梦一个弱女子产生的强烈反应比之钱佐更为明显她的暴戾她的残忍与多疑便是精神受损后造成的。 而钱佐呢?我忽然明白了他说的意思其实戴悠梦的一举一动哪里瞒得过他的眼睛?他是夜夜和她睡在一起的人。诱魂香的香味特殊钱佐怎么会闻不到呢?他即便不知道这种异香事后也会找人查明的。 我无法想象当他知道戴悠梦给他使用这种毒物的时候他是怎样的感觉。但若是别人只怕再不会对戴悠梦用情。然而钱佐却没有。他或许自那之后还是宿在戴悠梦的坤宁宫他不明白戴悠梦想要做什么他只知道飞蛾扑火明知道会受伤就让他受伤好了。 但是戴悠梦的性子却越来越暴戾她甚至把季淑妃的孩子给除掉了钱佐不能容忍她如此无法无天就如无法容忍戴家在越国的无法无天一样。 钱佐行动了怀着对戴悠梦的爱与恨把戴家抄了。满门皆斩唯独剩下一个戴悠梦。 然而戴悠梦也自杀了。时至今日我不知道她的自杀是因为戴家的失势感觉心灰意冷还是因为钱佐的悲伤与痛而内疚抑或是自己的一种解脱。 总之她死了然后换来了我的生。 我苦笑搞不好我能穿越到这个身体上多多少少也和诱魂香有关吧。要不是这种毒物戴悠梦的神经也不会这般脆弱我也不容易轻易和她来了个互换。 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铜镜在并不亮堂的屋子里隐隐泛着青光好像见证了一切一样都了然于胸。 我再次想到戴悠梦的死当初她上吊的时候这面铜镜也是这般冷然地看着那个女人吧。 虽然她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相反钱佐的病症却更严重了没有诱魂香钱佐不再受毒害但日积月累的毒性早已经潜入了他的大脑加上他自己思绪混乱便有了今日的双重人格。 我轻轻叹息看着床上茫然不知的钱佐忘了同情。怪不得武功了得的钱佐抵抗力是如此之弱我还当他的体质比起寻常人来说要差些却哪里想到是这层原因。 “还有什么不妥么?”我还是忍不住探问道。钱佐毕竟不像慕容楚歌弟兄二人从小到大被诱魂香毒害应该没有他们那么严重。 当从慕容楚风的眼中得到肯定地回答时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若有若无地关切着他俩“你们的毒到底是怎样?” 慕容楚风苦笑着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来我全身神经警觉地收缩人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却只见他把舌头伸了出来舌苔上都是满满的白色泡疹。一颗一颗的如珍珠般但长在他的舌上却是触目惊心。 慕容楚风笑道:“你当我为何涂这许多脂粉?不过是因为我的脸上也都是疹子。诱魂香刚开始是让你神经错乱然后是全身痉挛到最后却好像没有任何的疼痛只是有些地方能化出水来。” 我暗暗吃惊没想到慕容楚风会严重到此这样的情况倒像是全身的免疫系统都瘫痪了。“慕容楚歌也是这样?” 慕容楚风听我提到慕容楚歌冷哼一声却以一种解恨的语气笑道:“他当然也不比我好多少!”他说着又变作了女声忘乎所以地在坤宁宫里大笑。 我心底毛看着这个有些变态的慕容楚风真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这尘世间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苦慕容楚风这变态的性子只怕也和诱魂香有关。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慕容楚风那张妖媚的脸又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钱佐心里一阵激荡。 一个恐怖的念头袭击了我只觉得一股寒意沿着我的脑袋往下传去肢体都要麻痹了。 慕容楚风与慕容楚歌不会也是同一个人吧?! 就像钱佐一样神经错乱之下也轻易患上了人格分裂的病症? 解梦篇 第四章 钱镠(上)求月票啊!!! 钵钵为自己求推荐票啊大家用推荐票砸钵钵把钵钵砸上页吧钵钵一定努力更新晚上再送上一章给大家! 不知是慕容楚风臆想出自己把弟弟软禁了还是慕容楚歌平白臆想出了一个哥哥。 他们都受了诱魂香的毒害这种可能性倒也不是不存在。否则以慕容楚风一个局外人哪里知道这许多事情?慕容楚歌也每日薰香又怎么会没有神经错乱?倘若体质因人而异作为双胞胎弟弟就该和哥哥的病症不相上下。 然而终究只是个揣测。但仅仅是猜测却足以让我再次倒吸凉气看着眼前那一脸憔容、乎男乎女的慕容楚风顿觉背心有森森阴风在吹。 再看慕容楚风的时候眼里的警觉更添了许多。但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慕容楚风却讥笑起来:“怎么?吓着你了?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看着他的面孔在昏黄的灯火掩映下衬得是那样的妖艳鬼魅便只觉得背后的冷汗一阵狂冒心里想着自己怎么之前没学医学读个精神科的博士还可以寻这几个病人练习一下医术。我暗暗苦笑都这个分上了我还能七想八想。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个猜想倒也有遗漏真正的慕容楚歌应该有银月才对的。这个并没有。 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罢了无论是慕容楚歌还是慕容楚风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对待。这个时候。唯一不能失的就是方寸更新最快正的戴悠梦在哪里?死了?葬哪里了?”慕容楚歌恢复了他地坐姿。一边在烛火边玩弄着指甲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话。 可是我却一下子听出了他的重点。这句话才是他此来的目地吧。我微微一笑。人若是冷静下来很多事情都能看得更清楚。 慕容楚风之前和我说这许多话不过是要和我套好关系他想知道真正的戴悠梦在哪才是重点。以慕容楚风地财力和势力想要知道什么。只怕也不难可是他一定费尽了心思都没有找到戴悠梦的下落也找不到我这个“替身”的底细一想到此我隐隐生出一种快感。他当然是找不出我的底细。 “你又不喜欢她知道这些做什么。”我也似不经意地把皮球给推了回去。慕容楚风想不到别的法子找地一头雾水所以想从我这套出什么话吧? 慕容楚风一愣旋即明白我的意图似的。走到床前诱之以利道:“说好了咱们是盟友又何必有所隐瞒呢。你也想早日拿到血伏参救你的泽新辰是不是?人家为你拼死拼活。你救他一命。倒也不算过分吧?” 或许是他认为我已经把爱给了钱佐那么泽新辰这个砝码不禁弱了几分。转而攻击起我的良心。 我冷冷笑道:“既然是盟友还劳烦你把如何拿到血伏参的法子细细说来否则你我如何合作?”泽新辰的命我自然会救。 原本我是希望凭个人之力直接从钱佐手中拿到那枚人参但今尹德妃一事钱佐在面子上自然与我过不去听慕容楚风刚才的说法想要得到血伏参只怕也没那么容易那么就只剩下和慕容楚风与虎谋皮这一条路了。 慕容楚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伏在我身上的钱佐权衡之下讪讪一笑道:“戴皇后还真是喜欢讨价还价呢。”任是他地话多么柔媚终究还是得妥协“好既然要合作我便信你一次。”我暗笑只怕你是只有与我合作一条路走吧。 慕容楚风说道:“这血伏参的来历不知你可听说过?” “倒是听过一些。据说是越国的太祖皇帝钱从东海仙岛上寻来地宝物越国人深信此宝物能够保证越国国运昌隆。”我把那日听钱所说的来历又对慕容楚风说了一遍“我所知地便只有这许多慕容楚风哂笑道:“看来你不是越国人啊?”我微笑不语猜吧你要能猜出我是哪国人让我把头拿下来给你当凳子坐我也愿意啊。 慕容楚风探不出任何口风只好回归正题“你这话说得是不错不过你可知道这支血伏参地奥妙?东海有仙岛原本只是一个传闻但若看了那支血伏参任是谁都会相信的。” 听着慕容楚风地话我竟起了好奇之心。对于怪力乱神我向来是不信的。好歹我也是马列主义的信奉者及至穿越后便又对此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不敢妄言。现在听得所有人都对这株血伏参充满了向往更坚信这血伏参能治愈这许多怪病着实让我也糊涂了。 天底下还真有这种神物么?慕容楚风提到血伏参就像看到了生命的曙光自顾自地描述起来“那棵血伏参通体透亮泛着红光祥瑞真是见所未见。”他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平日里或老气横秋或装出一副女人的嫩音听着让人总是不舒服。现在说到血伏参倒正常了。 我看他一脸红光颇有几分不屑道“天底下的奇花异草多了去不过是一枝无色的人参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慕容楚风笑道:“话虽如此你若是听了这其中的故事只怕便不会这样认为了。” 我不再争辩任他说下去“当初钱的王妃害了大病钱访遍名医花了无数金银就是治不好。只是这钱一颗心都吊在这王妃身上说什么也不肯让王妃撒手离去。求医不得便不由往那仙家道术上靠去。钱于是便开始转求道家方士方士告诉钱东海之上有座仙岛仙岛上有着虚无缥缈峰若是能登上那山峰便能见着仙子若是机缘巧合仙子说不准也会赐些仙丹妙药。” “所以钱就自己去求仙丹了?”我心里一惊虽说这越国的太祖皇帝钱爱王妃值得称道但这样迂腐病急乱投医还真不像是一个打江山的开国皇帝所为。 解梦篇 第五章 钱镠(下)求月票啊!!! 好容易找到一家可以用u的网吧恩答应大家要送上第二章就得做到。呵呵希望喜欢本书的把推荐票给我哈。钵钵在此拜谢各位啦。 慕容楚风继续说道“江湖术士大多是骗子当初秦始皇让徐福率领三千童男童女去东海寻仙山便没有结果恐怕也是被徐福骗去海外逍遥快活去了。钱请的方士想必也是打算从越国捞一笔自个儿独自享乐。”我心底暗笑慕容楚风不愧是生意人倒还精明。 “谁知道钱当了真更等不得方士出外访仙山便携了奄奄一息的越王妃坐上海船领了一众宝船出海寻山去了。那方士想来也不过是为了骗钱到后来却做了钱的开路先锋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慕容楚风一说故事上了瘾见我听得入神更是得意越说越有劲了。 “据说当初越王妃在海上漂泊了数日已然陷入了昏厥只是东海茫茫不见水端。钱等人粮草危急那方士却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钱到此时也意识到那方士不过是一江湖骗子一怒之下便将方士杀死。说也奇怪就在他们准备回航的时候他们真格看见了一个小岛。”慕容楚风说得如同亲见这段几十年前的旧事也能被他挖掘出来看来他还是颇费了几番功夫。 “小岛上有仙女么?”我居然问了一个这样白痴的问题问完我自己都笑了。 “见没见着仙女我不知道更新最快我只知道越王妃从那回来。病竟好了。” “是血伏参的效用?” 慕容楚风点点头“不错据说钱陪越王妃在岛上住了一个月。把一棵血伏参分成数份连着服用了一月。病从此便好了。你说这血伏参不是神物么?” “血伏参有几棵?”我没有回答慕容楚风这个问题而是另外问道。既然越王妃服用过血伏参那血伏参想必不止一棵怎么现在有这许多人来你争我抢。 “仙岛上有几棵我不清楚。只是钱为防止越王妃旧病复又带了几棵回来。”慕容楚风似料到我会问为何只剩下一棵干脆一股脑儿说完道“钱回来之后他的老母亲生了一种怪病也是延请名医不得结果钱便斗胆给他母亲吃了一棵血伏参竟然也治好了直到六年后才无疾而终。”说完。慕容楚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怔忍不住问道“她们都害得什么病?” 慕容楚风摇摇头。笑道“倒不是血证。只是越王妃成日腹痛不止。恶心呕吐据说到后来吃不下任何东西。几乎成了个骷髅美人。至于越太后则更是可怖浑身刺痛热腹水御医们看了都个个束手无策说是非神仙下凡不能救。这绝做不了假!”或是怕我不信慕容楚风说完之后重重加了一句话。 看他认真的样子却也容不得我不信慕容楚风地情报该错不了吧。 “更奇特的是后来越国天降奇灾越国的一个乡郡闹了瘟疫死者成众当时钱下令封县却非但没能阻挡瘟疫还让瘟疫更加横行一时间饿殍遍野越国何曾有过这样地情形。” “莫非也是血伏参把这场瘟疫给除了?”我的眼睛瞪得大大地。 慕容楚风点头幽幽道:“钱也许是孤注一掷除留了一棵血伏参外便命人将剩下的血伏参都熬成了汤给染了瘟疫却又病情不重的病人喝一人一碗居然也都治好了。你说这血伏参不是神物是什么?” “天底下居然有这种事?!”我不由奇道眼睛里放出光彩。若真有这种灵丹妙药被我找到我拿个诺贝尔奖也是理所当然了吧? 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蠢蠢欲动看来读了二十多年的书终于还是把我的脑袋给坑杀了。潜意识里还是想搞搞科学…… “天底下地事无奇不有只是这血伏参天底下也只剩这一棵罢了。”慕容楚风说着有些泄气“不过你也知为何这最后一支血伏参会被越国奉为国宝了吧?” 我默然不语血伏参既救了百姓的性命也救了越国而对于钱来说又救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和自己的老母亲这最后一株血伏参想来是意义深重的。钱不把这最后一根血伏参当至宝藏好掖好还真是出鬼了。 “为什么不去那仙岛再找找?之后再没人去那仙岛么?”既然钱能寻回许多棵他们自然也能。只是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自己的天真。 谈何容易?钱当初撞见所谓的仙岛”不过是机缘巧合要慕容楚风在几十年后再去寻找实在不现实大海茫茫为着一个特定的目标出航实在比随意地漂摇要困难许多而那些随钱出海过的老人只怕早已入土即便活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吧。 果然慕容楚风听了我这话露出一丝苦涩地微笑“你当钱没有再去过么?他的海船直到他死都还在海上漂着可是能遇着仙山也不过是一段奇缘再寻仙山便是痴心妄想。连去过的越船再去寻找都毫无结果你认为后人能有如此好运么?” 他说着低头不语嘴角含着一丝无可奈何地苦笑。 或许慕容楚风也尝试过以他不或许应该说以慕容楚歌的财力几艘海船算不得什么可是大海茫茫上天并没有给他同样幸运地经历。 缘分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地罢。 我心里想着不知有关这血伏参的传说究竟是真地还是假的。我淡淡一笑“所以如今就只剩下一个法子就是找到最后一支血伏参。” 解梦篇 第六章 下毒(上)多点月票吧 继续来网吧传一章大家记得给钵推荐票啊这样我才有更多的动力更勤奋的码字啊晚上如果找到网吧再传一章! “是。”慕容楚风点头“这最后一支血伏参天底下能拿的只有钱佐与戴皇后你!”他说得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我?和钱佐?”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钱佐这倒是个新奇的说法“愿闻其详。” 慕容楚风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的语气说道“那个钱自命是个风雅的家伙更是一门心思炫耀自己与他王妃的情爱哼情爱他当自己是唐玄宗么?别人深以为耻他倒以痴情为荣了。他非要说那棵血伏参不仅是越国的至宝也是他与王妃情爱的见证。于是将那宝物放在了一处地方非要合自己与王妃之力才能去到那里拿到血伏参。先前慕容楚歌还不信但他找遍了整个皇宫也一无所获却也不得不信。” “合他二人之力?”我奇道“可是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是。”慕容楚风不慌不忙地解释着“他们不在但你们在啊。我听说钱的王妃死了以后钱就把这个去法郑重地告诉了他儿子钱元以及他的皇后也就是钱佐的老爹和嫡母。这个老糊涂甚至还让他儿子子子孙孙传递下去非要皇帝皇后二人合力得到。哼别人传的都是稀世珍宝他倒好自己弄出奇怪的名堂还让子孙当宝……”慕容楚风带着一脸的不屑数落起来更新最快 我暗笑不语。没想到越国的太祖皇帝还有恋物癖。金日和银月也是他毕生追逐地东西。他临到死也没有凑齐这两样宝物倒是自己硬生生造出宝物以及藏宝物的地方。还世代相传…… “有些意思。”我哑然失笑看慕容楚风难得的一脸认真。只好回归正题“所以。钱佐地父亲去世之后应该也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钱佐和戴皇后对吧?” 见慕容楚风没有说话我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可惜。戴皇后死了。” “但是她怎么死的尸身在何处你很清楚。”慕容楚风喋喋不休说完那一大串故事之后却又恢复了他惯常地皮笑肉不笑。半男半女的声音听着怪别扭。 “那倒不见得。”我挪动了一下身子被钱佐一个大块头压了半日两条腿都麻痹了。 慕容楚风脸色不禁一变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那表情好像是我耍了他一般。他强忍着怒压低声音说道:“戴皇后未免有些不诚我把这血伏参的来龙去脉都说与你听。戴皇后还要隐瞒这就是合作么?” 他声音里透着一股焦躁和愠怒。 我莞尔一笑。“慕容公子别动怒。我说得句句是实话。真正的戴皇后在哪里。又去了哪里确实不是我份内知道的。”戴皇后早就一缕香魂离开了这世界。是去了阴间还是像我一样也穿越了我当然不知道。 看慕容楚风笑里藏着刀我都想说要不我立个毒誓? 慕容楚风冷冷一笑说道:“天底下敢糊弄我地没几个人。”话说出来还是一样的妩媚和温柔只是话里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即便是替身但冰经门的势力却实在不容小觑。 他在要挟我。我明白。他想从我这里得到戴悠梦的消息刚才那么多废话一来是用血伏参的消息与我做交换二来却示以友好面子上不难看。事实上他可能有另一手的准备就是以昏睡中钱佐的性命直接逼我说出答案。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以慕容楚风的无情和狠辣要是我没了利用价值只怕死得更快吧。 我于是回以冷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差别?以慕容公子地实力即便我侥幸得了血伏参你要抢去还不是小菜一碟?”我端坐着不痛不痒地迎上慕容楚风的目光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现在当然不会动我。 在他心里我恐怕是找到真正戴悠梦的唯一知情人或者说是他目前能找到地知情人。这是我借以保命的筹码悬念在那命才能保得住慕容楚风才不会轻易有所动作—— 除非他不想活了。 然而慕容楚风却也有着另外地心思。 我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让真正地戴悠梦消失不见那么我背后是否又有着一个可怕的势力或组织他看我地眼睛有些闪烁笑容有些牵强他在揣测我背后有多强大吧。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问“你真的只是因为爱钱佐所以要假扮戴悠梦吗?”漂亮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犹疑不信。 或许这个他为我编造的借口连他自己也不信吧。 这样也好他越是有所顾忌越是不敢动我和钱佐。 我往酣睡中的钱佐那瞟了瞟刚才被我挪动了一下本来半侧着的身子现在仰面八叉地躺着大开着嘴巴没了酣声但一看就是入了熟睡状态。熟睡中的钱佐总让人生出一种留恋的感觉。那一瞬间我似乎有种错觉倘若他以后就这样一直睡着该多好。 只是微微的错愕间我已经转向慕容楚风对着他那张比钱佐要精致绝美的脸心里却是毛。 我稍稍定了心深深吸了一口气主动说道:“慕容公子不是小女子多心更不是不诚只是慕容公子恐怕也有所保留吧。” 慕容楚风冷笑道:“哦?我又有什么保留?”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显然对我有所不满。似乎他刚才说了一大堆话都付了东水。 解梦篇 第七章 下毒(下)呼吁一下月票吧 我嘻嘻一笑算是缓和气氛一边说道:“慕容公子当初劝我为你找血伏参是告诉小女子那血伏参可以救辰王子的病。只是刚才小女子要是没听错慕容公子说得是钱用一棵血伏参救了王妃的性命救他母亲的时候也用得是一棵血伏参如今要救的是你和辰王子两人当今世上只剩下一棵血伏参真的够么” 慕容楚风尽管面色不改还是被我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他刚才兴之所至说得高兴恐怕忘了在这上面也小小修饰一番如今却露了底。 我趁势道:“只怕慕容公子的小算盘是利用我替你拿了血伏参然后独吞了吧?”我也不知自己是作何打算只是窥见了慕容楚风的小心思禁不住就点破说出来试试他的反应慕容楚风这个变态我可不想救他。他人也精明我当面说过不会给他血伏参料想他也放在心里如今索性挑破。 慕容楚风这时候却不再惊诧了而是拍手笑道:“果然聪明!不错如果那血伏参只是一般大小我自然会先救自己。不过钱留下的那棵血伏参却是最大个的。要救两人应该不成问题。” “是吗?”我笑吟吟地向着他“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慕容公子这血伏参我定然会想办法寻到的。” 慕容楚风淡定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迷人又释然的笑容“好如此甚好更新最快”我正不懂他刚才明明是想以钱佐的性命要挟我。从我这里得到戴悠梦的消息怎么一下子就又好像全不在乎是真地只想得一半血伏参?还是惧于我背后可能存在的“神秘”背景?还是…… 还没等我想明白。就见慕容楚风的笑灿烂若阳光手指甲轻轻挥动了一下。那一瞬间地动作让我心里一沉然而也只来得及一沉连脑袋都转不过来只是知道他那一挥手便是要对我下手了。只是手中捏着的是暗器?飞镖?还是毒药?我还没来得及想。 我所能做地就是瞪大两只眼睛望着他一动不能动我看到他的脸上现出一股狞笑狞笑里的得意说不清道不完可是这狞笑好像只猖狂了一会儿就迅冻结起来然后被莫名而来的惊诧和羞愤取代一张秀丽的脸庞几近扭曲。 我茫然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地变化而他刚刚挥动的手却僵硬在那。我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眼前赫然多了一只手。不偏不倚挡在我面前紧握成拳。似是捉住了什么东西。 旁边一个横倒的人伸出了他的手臂。我的一颗心简直都要跳出嗓子眼: 钱佐……是钱佐救了我么? 那一刻我忘记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百感交集原来每次在我最危险的时候能够不顾一切救我的就是他!即便他睡着了即便他醉了酒只要我有危难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伸出他的手!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怦然心动呢? 我望向钱佐眼睛里升腾着一股雾气夹杂着地更是一股暖流。然而当我看向他的时候却是哭笑不得和惊愕不已—— 他依旧闭着眼睛。他甚至身子还是躺在床上仰面八叉只是把一只手伸在我面前这动作看起来竟有些怪异不是有些滑稽。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这样一个架势的钱佐真想笑出声来似乎完全忘记了慕容楚风正在我面前“包藏祸心”只是这一念头瞬间又被其他想法给替代了。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被他耍了?钱佐这是在戏弄自己么?自己和慕容楚风地谈话是否全数被他听了去?甚至于他根本就是装醉?抑或…… 但是当他终于从睡梦中挣脱出来睁开一双清澈的眼眸投向我一个灿烂但又饱含深情地微笑时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被他这双眼所羁绊住。 是这个人即便自己喝醉了酒即便自己酣睡之中也会在灵台保持一丝警惕和清醒时刻提防着我有什么不测总是能在最千钧一地时候救下我的性命即便我已经理清楚我与钱佐地关系不过是镜花水月我与他不过是对方眼中的一个心理上的慰藉我已经要彻底撇开这层关系可饶是如此还是忍不住心里头的那点萌动。 萌动总是在不该来的时候又再次出现。 我叹息了一口气看向钱佐这是那个傻钱佐的一双眼干净纯洁如同我每次见到的一样。我不禁会想要是钱佐会一直保持这样的一双眼该有多好。可是那双饱含爱意的双眼所看到的只是我这副皮囊吧? 他在对我笑了不是对着他梦中的皇后梦中的悠梦笑吧。 这样一想却又再次浑身冰凉再看钱佐的时候却也没那么多情愫只是把眼前的雾气都逼入了眼角。脸上不由挂上了苦笑仔细想想事实如此钱佐再如何他所陷入的情爱又与我有何干?我始终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我重重吁了一口气重新正襟危坐胸中的郁郁被排挞出去。眼睛却也从他的身上收回望向桌边观望的慕容楚风。 或许是得不到我的目光钱佐也坐了起来却一再望向我伸开手掌把手中一颗黑色的药丸暴露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从钱佐手里拿起药丸却不理会他而是向着慕容楚风然一笑:“慕容公子这是何意?是要给小女子下毒?从而让小女子甘心为慕容公子寻到血伏参么?”第一次冲击推荐票啊大家多支持下谢谢了 解梦篇 第八章 钱倧(上) 眼角余光扫过旁边的钱佐并无半点异色倒是慕容楚风眼里闪过一丝杀机:“谁让戴皇后你太聪明了想要这血伏参不费点心思只怕我今日是给他人做嫁衣裳了!若是吃了这颗百补丹你我都安心合作岂不是快哉。以后你用得着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慕容楚风话里透着玄机。用着他的地方确实是多就凭他的实力倘若得罪了真的鱼死网破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现在他对我客气也不过是要利用我罢了。 慕容楚风果然不是吃闲饭的如今我公然忤逆他不肯说出戴悠梦的下落自然让他心生不忿。恐怕普天之下他所忌惮的便只有慕容楚歌一人王侯公子商贾官吏都要敬让他三分看看钱对慕容楚歌的恭敬和忌惮就知他有多么的霸气。 可是现在我却在和他公然唱反调他问戴悠梦的下落我不说;他问我的来历我还是不说。只是真相又岂能为他所知?那颗所谓的百补丹我又怎么能吃下肚去?以慕容楚风的狠辣我为他找了血伏参非但救不了泽新辰最后只怕自己也要搭进去性命。 我才没那么愚蠢这样的买卖不值! 我暗暗咬紧牙关好既然我有利用之处就不如让慕容楚风再忌惮几分! 片刻之间我也想不出什么计策既然慕容楚风要血伏参救命即是怕死既然怕死那就会有忌惮! “哈哈更新最快”我不禁笑出声来。“慕容公子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么?”现在仗着有钱佐在侧我倒也不怕慕容楚风痛下杀手。“慕容公子自恃是用毒高手可知小女子也善于用毒?小女子不敢妄自托大。慕容公子要给小女子下毒小女子不见得能解了此毒只是小女子若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慕容公子你呵呵恐怕也不见得躲得开!”我迎着慕容楚风的眼神看去他与我对视着眼里的杀意起了又隐去。 我的“厉害”他其实也见识过的。在戴家旧院里能够吸引无数蜜蜂前来把一张香帕徐徐托起更能在毒手药王面前让一堆食盐瞬间变作了毒药。这一些奇事只怕慕容楚风自己永远也想不明白。 当时他或许还抱有一丝玩乐之心。可如今一旦和我对立。这些则是我战胜他地筹码。看得出来。他的眼中闪过忌惮之色。 我不禁有些洋洋得意拽着钱佐的手。从床上走落下来笑盈盈地对慕容楚风说道:“现在夜色正好慕容公子还是早些出宫去吧。之后地事就由小女子代劳。” 慕容楚风冷冷一笑说道:“天底下敢和我对着干的恐怕就你一个!”眼里满是不甘心和厉色“我再问你一次这颗百补丹你吃倒是不吃?”他说着手里又多了一枚黑色地药丸。 我森然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吃可以但是不是今日既然是合作就没有理由我受慕容公子控制的道理我若吃了慕容公子的毒药慕容公子也得吃下我所制的独门补药。”我当然没有什么补药毒药有是有不过一吃就要人命的又哪里有什么解药。这样一说也不过是威吓一下。 果然慕容楚风这个贪生怕死之徒自然是不乐意他眼中闪烁地光芒似乎在说我的命是如此的金贵又岂能和你相提并论。 慕容楚风眼里头的杀意越聚越多终于以狂笑的形式爆出来这笑声刺破夜空只怕坤宁宫外也能听得见。 我心里一凛不知道这个变态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此时也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等他说话。 “我这辈子最恨就是受人要挟!我给你吃百补丹是看得起你!”慕容楚风冷笑道“想要让你们乖乖把血伏参交出来又哪里只有这一条路走!” 他话音刚落还未等我明白过来就霍地一起电光石火般就冲到了我的面前两只白玉手在昏黄的灯光下交错迭出与动人的影子交叠在一块让人眼前一花。 旁边的钱佐哪里容得慕容楚风在这里撒野他轻轻一扯我已经退至他身后他一句话不说就迎了上去和慕容楚风又交战起来。 对于武功我虽不了解但却看得出来我所见过地这些人的功夫之中应该属钱佐的最好。或许慕容楚风与钱佐也相差无几但钱佐身上有着一股浑然天成地霸气威震天下是慕容楚风这种小人所不能比的。慕容楚风不过是玩阴招玩心机较厉害和钱佐斗武只怕占不了太多地便宜。 上一次钱佐赤手空拳大病初愈尚能和慕容楚风打成平手这时候仗了几分酒气力道与狠劲上又更胜了几分。慕容楚风这时候突然对钱佐下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禁有些隐隐地担忧直到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我才顿时明白过来慕容楚风地意图。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升到了头顶我差点没被这股寒意给冻僵! 进来的人是钱!他刚才想必就一直徘徊在坤宁宫门外负责替慕容楚风望风不被人现。慕容楚风之所以大笑之所以打斗不过是想用声音吸引钱过来! 他想让钱看到钱佐这样痴傻地一面!他想让钱知道他的哥哥堂堂的越国皇帝原来是一个疯子!一个狂躁病人!钱本来就觊觎皇位很久如今要是知道钱佐是这样一号人肯定更不甘心屈居其下把越国的大好江山交给一个病人手上!任是谁也不会甘心。 倘若不止是钱看到倘若越国的满朝文武都看到倘若越国的老百姓都知道的话钱佐他还能稳稳当当坐在他的宝座之上吗? 55为啥推荐票都没有涨了…… 解梦篇 第九章 钱倧(下) 不仅如此只怕越国动荡到时候北边的晋国已然被契丹所灭人心惶惶的越国又哪里受得了契丹那些野蛮人的一击? 天那!我如何不会冰凉到底。慕容楚风这一招实在太狠毒了!到时候他根本就不需要忌惮我他有越国的大好江山在手做要挟天底下还有谁会不买他的帐?不忌惮他?不仰视他?莫说是我只怕钱佐也要亲自去为他把血伏参给找回来。 我望向慕容楚风打斗中的他却也正好拿眼睛看我四目相接一个人的眼中闪着精光得意另一个却是满是羞愤。 好一个慕容楚风!我暗暗咬牙拳头捏得紧紧的。 现在钱进了屋子在他眼里只见钱佐和慕容楚歌斗在一块不禁讶然差点就脱口而出说道:“皇兄你怎么在这……” 他自然没想到醉酒后的钱佐会到此地要是知道钱佐比慕容楚歌早先一步进了坤宁宫他自然不会让慕容楚歌进来眼线虽多钱也有走眼的时候。 钱一脸苍白此时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慕容楚风刚才看我一眼不禁分了心在奋力杀敌的钱佐面前卖了一个破绽被钱佐一击人往后退出丈许远。 钱赶紧冲上前拽住钱佐的胳膊实际上却是把慕容楚风挡在身后灵机一动对钱佐说道:“皇兄你大病初愈这种逆贼由臣弟代劳就是。” 钱佐有些茫然地看着钱更新最快可是脑袋突然一痛两只眼睛冒起了金星本来就酒气未散的钱佐两只眼珠子往上一翻。人就往地下倒去。钱更是脸色一白却只见我拿着一个大花瓶站在钱佐的身后。一脸着急却又“情真意切”地对钱说道:“还请循王早些带慕容公子出宫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不得不承认当我看到钱出现的时候脑子里有那么一下想过让钱佐和钱合力把慕容楚风干掉的念头慕容楚风非死不可!今日恐怕也是杀死他地绝好良机。在皇宫之中慕容楚风是客钱家是主场作战正是天时地利。 可是当看到钱拦在受伤的慕容楚风面前我便清楚地意识到此计不通。 现在钱佐根本还是个混沌儿我要是让钱佐趁机杀了慕容楚风只怕适得其反搞不好被慕容楚风反客为主。倒逼得钱干脆篡位登基反正钱佐消失了这一段时间他恐怕在朝中也很有一批支持者。真要是狗急跳墙酿成不能挽回的局面。却也不是我能一力承受地。 所以。那一刻我什么也没想。只知道不能让钱佐的这个秘密暴露出来。不能让钱知道。此时地钱却是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但很快又明白过来在他眼里后面受伤的就是戴悠梦当初的情人慕容楚歌或许我是真情流露抑或我是按照与他的计策假意向慕容楚歌示好故而出手相救。 只要钱没有当面见识到钱佐的病态慕容楚风即便说出来也顶多只能让钱半信半疑。 钱此时地脸上不禁现出一副感激之色“悠梦呃皇后……”在慕容楚风面前曾经夸夸其谈的钱竟然不知同我说什么好。 我讪笑道:“王爷不必多说皇上这边由我来善后便是。”我再看了钱身后的慕容楚风一眼他正冷冷地看着我捂着胸口估计多少受了点内伤。 “慕容公子不如先回去养伤吧。”看着他那一双眼睛我的心里上下忐忑刚才只顾着不让钱知道钱佐的秘密却忘记了慕容楚风想给我下毒一事如果他现在再对我痛下“毒手”钱只怕也不会救我的。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但却不敢在气势上表露出来忽然瞥见钱想过去把慕容楚风扶着不禁心生一计对钱俏笑道:“王爷慕容公子就劳烦你代为照顾的。要知道你和钱佐兄弟二人我都在乎的不想你们伤了和气。所以王爷快些带慕容公子出宫吧。” 钱身形一滞看了我一眼波光荡漾似是掺杂了几种滋味好半晌才对我说道:“你不怪我?”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此时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怪他?我一愣差点忘记了。是我前不久还去求他替我把毒手药王找出来他慑于慕容楚风地淫威没有帮我后来还是瓶儿把他打倒我才出来的。过了这些天我倒把这岔事给忘记了没想到他耿耿于怀怪不得看我的眼中始终有些愧色。 我苦笑钱我有什么好怪他地站在他的立场却是再正常不过。既无希望自然不会失望。但反应到脸上我却表现出心有不忍似是对钱这般愧疚十分疼惜:“王爷悠梦又怎会怪你呢?”双眼射出地光芒在他地脸上宛转留连但钱却把我的眼神避过了。他闪烁躲避地模样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钱闹不明白后面冷眼旁观的慕容楚风也给闹糊涂了。他定然以为我和钱也有一腿吧? 我心里冷笑只要让慕容楚风以为钱也对我有情他就不敢在皇宫里对我下手以他现在受伤的功力和钱相斗也不可能在瞬间占得上风。 果然慕容楚风眼中的那股杀气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笑他的笑总是让人心头悬了一把刀:“戴皇后今天咱们就算了。不过好戏在后头!” 他称呼我为戴皇后他说今天这事就算了那么也就是说钱佐此事他暂时不会告诉钱。我吁了一口气不过他说的好戏在后头又是指什么? 我浑身一凛外面的寒风吹进屋子里让人颤。 慕容楚风和钱走后我把房门关好看了一眼地上昏沉的钱佐百感交集。桌上的烛台已经燃到了尽头在红蜡中飘摇的火苗忽明忽暗就像是我的明天钱佐的明天以及越国的明天……推荐票给钵钵么555伤心。希望能再涨点吧钵钵的点击高可是票票少…… 另外帮晚晚广告一下《家有妖夫》书号是:161771前面有投票链接。 解梦篇 第十章 军情(上) 我睡倒在床上把一床被子分给了地上的钱佐不禁有些寒冷加上心里有很多事之前又睡了许久我愣是睁着眼盯着床幔看了好久直到桌上的烛火终于熄灭我还是没有丝毫的困意。 关于血伏参关于慕容楚风还有钱佐这些人和事在我的胸中几乎要燃起烈火直感觉我自己要被这些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给灼烧了。 这件事我注定要插手的但是慕容楚风临行时的那一句话又让我忧心忡忡。他定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会采取什么法子来报复我和钱佐呢? 今天要是钱没有出现钱佐会不会把慕容楚风给打倒?要是直接把慕容楚风杀掉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想杀慕容楚风?恐怕没那么简单他若是知道我对他动了杀机以他变态的性子万一没杀掉不知会有多么可怕的事情只是无论如何以后恐怕很难碰到轻易把慕容楚风杀掉的机会…… 如此混乱无序地想了一个晚上直到拂晓时分才终于慢慢入了梦乡正迷糊间却感觉到身子骤冷两只手不由环住了手臂却听见有人粗声叫着我的名字话里带着一股怨气我蓦地惊醒醒来就看见钱佐那张紧绷着的脸。 再看身上是他把我盖着的被子给揭了开去。 他对我忿忿地说道:“戴悠梦你给朕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眼睛有些痛想来是睡眠不足更新最快估计两只眼圈都是红的。“干什么?不知道我会冻着么?”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只短暂出现过的傻钱佐又消失我就心里不爽忍不住对钱佐也加大了几十个分贝。 谁知道钱佐听了我的“雷霆大怒”。并没有辩驳居然把被子又重新往我身上一掷。虽然没有说话但动作实在太清楚明白了。 我差点没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近视到三千度钱佐居然还知道怜香惜玉不是是怜惜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他地脸色还是不大好看。更加不屑于用正眼看我而是冷冷道:“朕倒要听听你的解释。” 解释?我一愣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地下一眼笑道:“哦昨晚上你自己喝多了酒晕倒在地。你太重了我搬不动你所以就没扶你上床休息。” 说完再看钱佐却听他鼻子里一哼。头忽然调转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我想要看穿我背后地谎话。 我一呆。心想他应该不至于知道什么于是又理直气壮地用眼神把他给顶回去。咬紧牙关道:“你别不相信。你自己喝多了酒跑到坤宁宫里来。我没那么大的能耐能把你绑到坤宁宫!”他定然又怀疑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坤宁宫吧。钱佐脸一白他当然能明白我说地是事实前一天晚上还当着那么多御林军的面否定掉我数落我现在却自己喝醉了酒不知不觉跑来这里他一定心里特别扭吧。 一想到此我不禁有些好笑。 谁知钱佐却又迅恢复惯常的冰冷踱步到桌边的圆凳坐了一双眼依旧没有从我的视线上挪开似乎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捕捉我心思地瞬间。他说“你知道朕指的什么昨晚上钱。” 他话一出口立马就把我吓了一跳强撑的心思顿时荡然无存他知道!他竟然知道钱来过这里?那么昨天晚上难道根本就是他?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傻钱佐?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探问道:“皇上你想说什么?” 钱佐眼里精光一闪说道:“这么看来钱果然来过这里?戴悠梦你是不是该收敛点。要不是看你……” “看我什么?”我脱口而出道心里却稍稍放松看来钱佐并不太清楚昨晚上的事情否则他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在他眼里倒好像我只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似的。或许他在被我脑袋敲晕的瞬间看到了钱的样子所以隐约有些记忆吧。 “看在你病没好朕就把你送回冷宫去!”钱佐说出话来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我一时哑然心里想着血伏参的事却不知找什么借口问钱佐。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欣欣走了进来看到钱佐在我房里顿时一愣赶紧跪倒在地说道:“奴婢也不知怎么就在厨房里睡着了。奴婢该死……钱佐眉头一皱朝她挥了挥手“快去把药端来。” 欣欣见钱佐没有怪罪已然是万幸赶紧又撤了出去。倒是钱佐满腹狐疑地看着我恐怕他心里是越来越糊涂昨晚上地坤宁宫里处处透着一股子邪门他不禁又返转头看着这间房间似乎隐约有着打斗过的痕迹。 他转向我眼中的厉色更甚了一筹我正想着该怎么和钱佐说却听外面有一个阴阳怪调地声音响起对着里面说道:“皇上三百里加急快报!” 尽管是太监的声音但声音里却透着急促钱佐一愣似乎许久都没碰到过这种事越国已经平平安安过了许多个春秋周围也都是相安无事。 钱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对外说道:“念。”于是就听见那太监高声朗道:“耶律德光亲率辽军南下!” “什么”饶是一向镇定地钱佐此时也忍不住脸色大变甚至会失声说出话来。我心底一沉没想到钱所说地果然是真的。契丹真地开始对晋用兵了! 看样子钱佐倒还不知道这件事也难怪他会这般惊讶了。也怪不得昨晚上钱的神色有异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钱进来却变得畏畏缩缩恐怕也是跟此有关吧。要是再前进点钵钵晚上再去网吧更新一章哈。 解梦篇 第十一章 军情(下)55,月票不涨了…… 我叹息了一口气此时的钱佐再顾不得和我纠缠那些鸡毛蒜皮的问题契丹南下晋国一旦被灭唇亡齿寒越国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钱佐的脚已经抬了出去推开门接过那太监手上的布帛再不返头大步流星就出去了。国家大事终究是一个皇帝的要任务。 我的心渐渐放下却只见门口人影一动却是个小太监探头进来我好奇道:“你是?” 那小太监看到我坐在床上赶紧低头行礼一边说道:“皇上让奴才过来告诉娘娘记得按时喝药。” 我一愣直到那小太监消失在视线中酸涩的笑意才渐渐浮上脸庞……宫不止钱佐没有来一向可以在皇宫里自由出入的钱也没有踏入坤宁宫半步或者这样说除了欣欣我再没在坤宁宫里看到第二个人影。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躺在床上养病的我甚至怀疑钱佐是不是把这里辟为第二个冷宫把我软禁在其中。只是或许是那天晚上分了一床锦被给钱佐更着了凉原本都已经病愈的我却又有些热整天恹恹的坐在床上。 欣欣每日煎了好几副药都是清苦难以下咽的我要是不喝便拿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在旁边劝诱我。可喝了这些药也不见得有多好只是觉得精神好了点。加上这两日都是阴雨连绵直到第三日天空放晴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屋子里有了一丝暖意身子这才也好了一些。我让欣欣陪我在院子里晒了晒太阳忽然想起慕容楚风的话。要得到血伏参必须合钱佐和戴悠梦两人之力。只是那会是两个什么样的神秘物呢是类似钥匙地东西?还是别的什么暗藏机关的宝物? 兴之所至我免不了回到屋内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可是终究都一无所获。坤宁宫里宝物是不少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另有玄机。 宝物没找到却又找到一副画像。画像是被藏在书阁最顶上。需要用手往里探才能触及。画上已经积满了灰尘想必平日里打扫坤宁宫地宫女太监都没有注意到那个死角。 我还未解开画卷之时曾揣测过画中到底是何人能被戴悠梦藏在这样隐蔽的地方又不舍得扔掉应该是慕容楚歌地画像吧。 可是打开画卷才现我错了。是戴悠梦的画像。看落款才知道是戴悠梦的自画像。画中的戴悠梦穿着白色的长裾一副楚楚动人地模样。上身罩着隐隐绰绰的轻纱依稀可以看见纱下雪白的胳膊。她的头上簪满了白色的小花更显得青春如水。只是眼角带着泪花似是顾影自怜我心里一愣。难道这是戴悠梦刚刚进宫。心有不甘自己给自己画的画像么?可一看时间又不对。用的年号年限可不就是今年的?再看月份更是一惊分明就是戴悠梦自杀前不久。我顿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收缩起来尽管沐浴在从纸窗透进来地阳光里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戴悠梦的穿着轻纱白裙可不正是夏秋的装束? 她怎么会画这样一副画呢?她当时又在想些什么?看到这副画更让我多了几分好奇仔细地看着这副画只见戴悠梦地身后是一棵高大的树要是没看错那棵树是一棵老樟树。戴悠梦站在树下抚摸着树干遥望着树后地院墙。 院墙是青砖黑瓦越国地大户人家都是这种色调墙上是镂空的菱形漏窗只是隔着窗户却看不见那头是什么。 只是感觉那是戴悠梦所隐隐祈盼地。 我看了半日仍旧不得要领只好又把它卷好收起。只是心中戴悠梦带着泪的那个画面总是在我眼前浮现心中有些郁郁。 我不知不觉地就往宫外走去走了两步却被欣欣叫住脸上露出难色“娘娘您要出去么?” “怎么?我被禁足了?”看到欣欣一脸为难我倒是乖乖地把脚给收了回来。 反倒是欣欣大惊失色然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两只手在面前摆着深怕我误会了什么“是皇上说您身子没好不宜到处乱走。还是多调理一下比较好。” 这下倒是轮到我纳闷了钱佐是不是病好了?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真的对我这样好可是尹德妃的事不是在他与我之间留下了阴影么?他不是都怪罪在我头上么?之前还说的那样狠心决然的话怎么现在却变着法子关心我? 看我默然不语欣欣还当我非常想出去走动于是改口说道:“要不欣欣陪娘娘出去走走也成。” 我点点头“去御花园看看吧。”也是时候该补充补充我的法宝装备了。 见我要出去欣欣又赶紧拽着我回屋子里去给我拿了一件裘衣给我披上深怕我着了凉。 雨后晴天御花园里的花朵开得就更是娇艳。几个花奴正忙着把亭子里的花盆往外搬尽管后宫里经季淑妃、尹德妃事变之后钱佐的后宫便显得有些萧条能有闲情雅致来赏花的婕妤嫔妃那更是几乎绝迹。 但是花奴的工作还是得照常进行。看着她们里里外外的忙碌我忽而想起当初和瓶儿在这里成了落汤鸡的情形当时还受了季淑妃的凌辱只是此时仇人亲人都各自有了归宿。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见有一阵呜咽之声隐隐传来寻声而去却是两个小太监蹲在地上一个在那抽噎另一个抚着他的背似是安慰。 我还以为这两个小太监在宫里头搞背背山正要扭头走开却听见一个太监说道:“你家里就只有你们弟兄两人么?” 解梦篇 第十二章 国事(上) 那抽泣的小太监说道:“可不就……就是……是么我已经进宫当了太监现在我弟弟还要被拉去服兵役还不知有没有命回来我娘我娘连个送终的人都没了……呜呜呜……” 旁边安抚的人也是一阵长吁短叹可是看那小太监哭得伤心却也连忙安慰道:“也不一定现在不是还没定吗?” “怎么没定?圣旨都颁了就等着兵部户部……公文了……”旁边的小太监急急地说道。 明明都抬脚要走听到两个小太监的对话却又停住了脚步等到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我不由惊呼出声:“要打仗了么?” 那两个小太监听到动静倒止住了哭声两人蹭地站了起来往这边瞟来却看见我站在树后一脸忧色地望着他俩。两人惊慌失措看了我一眼齐齐跪倒在地上不敢仰视:“奴才该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皇上颁了什么圣旨?”我心急如焚直接就问道。 那两个小太监匍匐在地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又重新把头埋下不敢妄言。 我不禁有些恼火心想这时候若不威逼利诱那他们定然是不会说实话的。于是把脸一拉森然道:“你们快说!否则我让人把你们拉去杖责三十!” 杖责三十听起来数目不多但几十棍子下去没一两个月只怕都起不了床。以他们的身子板能不能挨住还是个问题更新最快 原本也不是什么机密要闻。那两个小太监此时哪里还敢隐瞒哆嗦着说道:“是娘娘。奴才不敢隐瞒皇上刚刚下了圣旨。每家每户都需要出男丁一人整编新军不日不日赶赴边境。” “整编新军?边关告急么?”我心里想着怪不得这几日都不见钱佐的人影哪里是他软禁了我。根本就是他无暇顾及其他。 “听……听说契丹兵南下势如破竹两日内就攻破了晋国的十六座城池……”另一个小太监说起来倒是有条不紊。 我心里一凉虽然不懂这些带兵打仗两兵相接的事但还是有些常识地。契丹人的骁勇善战确实是古今驰名的加上晋国地财产一大半是慕容家的如今慕容楚风既然已经放弃了晋国晋国粮饷不继。又怎么可能打得赢呢? 相比而言越国却也好不到哪里去。越国虽然比晋国富庶可偏偏就是因为太富庶安逸。屯兵太少可用之兵更是不多。想那越国经历了这许多年地休养生息。真正能上阵杀敌的军队只怕不多。猛然听到辽军连克晋国。哪里会不着急?唇亡齿寒晋国一旦被灭。以越国现在的边防被辽军覆灭也不过是旦夕之事。即便负隅顽抗肯定也是死伤无数。 钱佐现在募兵恐怕也是不得以的举措。任是谁也不肯坐以待毙把越国的大好江山送给那异族人。 我忽然有些明白慕容楚风所说地筹码在他手中确实有着更大的筹码要是契丹所向披靡到时候兵临城下钱佐即便用血伏参相换慕容楚风也不见得会答应呢。我蓦地感觉到自己的脸是火热的浑身却都被浸泡在冰水里。 此时的我再无心情逛御花园身后的欣欣看我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禁大惊一边在后面跟着跑一边着急地叫着:“娘娘娘娘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理她脚上反而加快更是往两仪殿方向奔去这个时候钱佐应该在那里处理政务吧。 然而人走到两仪殿门外却又再迈不动步子。我进去又能和钱佐说些什么呢?我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难不成是向他表达自己的关切之情不成? 这样一想便又觉得可笑。 “娘娘娘娘……”身后的欣欣这时候才追上来站在我身旁气喘吁吁地把裘衣加上。原来我刚才光顾着一路狂奔竟然把裘衣跑掉了都不知道。 “您要找皇上吗?”欣欣在后面不识时务地问着。 “当然不是!”我回了一句有些怏怏地又返头往回走。一抬头却正好看见钱。 他匆匆朝这边赶来想必是钱佐召见他吧。与他一路地还有其他几个老迈的顾命大臣。钱看到我身形一滞越走越慢直到那些老臣从他身边一一走过入了两仪殿他才走近我故作惊讶道:“你怎么来这了?” 我冷冷道:“慕容楚歌呢?” 钱一愣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我今日的态度和那晚判若两人他当然不知道当日对他客气不过是装给慕容楚风看地。 “他回国了。” “回国?回国去筹谋怎么攻打越国么?”我逼视着钱面若寒霜两眼更是寒光直射让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把欣欣看了两眼把这小姑娘给瞪到十几米外站着了。 “怎么怕被人听见么?”我冷笑道“以循王和慕容公子的交情倘若由你登基继位契丹就不会兵临城下了吧?” 钱此时地脸色刷地一变苍白如纸“娘娘这样说是何意?如今契丹只是攻打晋国我与皇兄正在商讨如何使越国兵强马壮自然就不怕那些辽人!”他说得慷慨激昂倒是真的一样。 我才不信他明明前几日差点就要监国摄政如今把到手地皇位退还给钱佐会心甘情愿?而以他和慕容楚歌的交情慕容楚风又怎会没有和他说些威逼利诱的话? 或许我把不信两个字写在了脸上惹得钱一阵不满他忿忿道:我也是越人这越国是我钱家的天下我又怎么会和外人沆瀣一气?来谋夺我钱家的江山?我即便再不满皇兄这会儿也绝不会干些损己利人的事!”猛烈点吧!!!!今天第二更哦 解梦篇 第十三章 国事(下)月票hoho! “你……”我想要再说什么却忽然眼角瞥见什么定睛一看只见钱佐站在宫门石阶上深深地看着这边。 风吹着他那件黄袍阳光下金光灿灿怎么看都给人欣欣向荣的感觉。我正要说什么他却已经进去了。等到钱看我的表情反转头去却只能感觉到微风吹拂过。 钱佐一定听到了我和钱的对话吧?尽管我们离宫门较远可是以他的武功这点距离算得了什么。 我没再和钱争辩或许是我多心了。钱当初不愿违逆慕容楚歌也许真是为越国考虑如今或许他是真心襄助钱佐吧。 只是刚刚一瞥钱佐明显消瘦了不过两日的时间他已经没有当日的神采两只眼睛有些深凹下去。 我不禁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最近下了圣旨要整编增兵可有此事?” 钱苦笑道:“第一批新征男丁两万。第二批恐怕要再征十万!” “十万?”我心里一惊越国也不过四十万户兵役一新也难怪那小太监要哭泣了。虽然明白钱佐此举不过是未雨绸缪契丹和越国不见得会开战可大家免不了都是人心惶惶的。 尤其是晋国一灭契丹军威大震越国人免不了要打退堂鼓的。 正想着却听一个粗狂的声音说道:“皇上请循王殿下进殿议事。”却是一个黑脸的军士。钱佐来催钱自然不敢再耽搁匆匆和我告别就随那军士入了两仪殿更新最快 我不由闷闷不乐钱佐明摆着是不希望我插手此事。果不其然。一个小太监也从两仪殿里碎步走上前朝我拱了拱手细声细气道:“娘娘。奴才送娘娘回宫休息。”不消说又是钱佐的意思。 我不好拒绝。回程的路上和那小太监套起近乎“你是在两仪殿办事地么?” “回娘娘话是。” “皇上议事的时候你在不在跟前“奴才一般会在跟前伺候着。” “那么。朝上有什么消息你都是最先知道的哦?” “干嘛不回答我问你话呢。” “呃是……只是朝政大事奴才奴才不懂地。”那个小太监走不动了。 我暗笑倒是想要明哲保身我却携了他的手往坤宁宫里走去。从戴悠梦地妆奁中随便挑了一串珍珠项链递到那小太监手中一边笑道:“我也不要你做些什么只是朝上有什么事。皇上有什么举措决定你过来同我说说便是。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废后。原本不该过问可皇上让我住在坤宁宫。实际上却也当我是皇后我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需要讲究分寸。能不能正名号就看公公你了。” 那串珍珠颗颗比蚕豆还大最当头一颗黑珍珠浑圆透亮绝对是价值连城。 那小太监哪里会不懂得?再说我在宫里一连把季淑妃、尹德妃扳倒虽然都是有理有据可没有钱佐的默许我又哪里能安然无恙住在坤宁宫?小太监眼珠子滴溜一转或许我重登后位也不过是短期内的事。 我看中他这心思免不了又是一番威逼利诱那小太监只一会儿的功夫就立马点头答应了。 打走那个太监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我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为何要知道那些事关心这许多问题…… 那小太监得了好处每日早晚倒知道亲自往我这里报个信一连数日都不曾间断。可是他的消息却让我地心越来越沉重。 或曰晋军锐气大错契丹兵马与杜威所率领的晋军相持于恒州。 第二日便传来消息契丹以少量兵马偷袭晋军令杜威闭门莫敢迎战。 第三日消息传来却是杜威已经奉上了降表打开恒州城门迎契丹兵马入城。那些晋军初时还以为杜威打开城门准备迎战却不料不战而降一时哭声振动天地。 恒州已降耶律德光整编降军挥军南下攻克晋国京师指日可待。 我的心沉入谷底晋国难以抵抗辽兵的侵略是预料之中的事但辽兵攻城的度却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晋国不仅没有取得过一丝一毫的胜利甚至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辽国打到了京师门口。只怕辽兵不日就能攻克晋国京城城头变换大王旗想来不过是几日地事。辽军兵马所到基本上都是所向披靡。 而另一方面越国的近况却是令人堪忧招兵买马竟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越国国民向来都是安居乐业越国又无甚苛捐杂税国民地生活条件可想而知是多么地好。猛然看到整编新军的告示很多人家都需要出一个男丁这让平日里不知道战争为何物地老百姓如何接受得了?一时怨声载道。 至于粮饷方面尚且充足但钱佐为了保险起见免不了大肆向民间收购粮饷即便没有增加赋税却多少让粮食市价受到不小地波动一时间杭州城里都有些人心浮动。 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慕容楚风能够在其间所起的作用也不得不怀疑我得罪他之后越国是否真地会引来一场祸事。一想到此我便觉得自己需要为越国做出点什么。 现在实在是危急的关头了。 关于血伏参我觉得务必要和钱佐好好商谈一下。但是该找到一个怎样的契机?还有就是他的双重人格分裂症要是不把他这个病给治好只怕会让原本就惶惶不安的越国更加地动荡飘摇钱佐的皇帝宝座肯定也是岌岌可危。 就在我张望着心想今日小太监怎么还没有过来盼着盼着却把钱佐盼来了。 乍一眼看到他倒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在等谁?”钱佐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解梦篇 第十四章 帮忙 我笑了笑没说话。其实看到他我的心里忍不住有种安稳的感觉。即便现在他正被国事缠的焦头烂额。 “在等你的探子?”钱佐话里带着刺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一个人还不声不响就往我的床榻上坐下了随便得把这里当作了他的寝宫。 我一时语塞。看来钱佐是知道两仪殿小太监每日跟我汇报一事了。这男人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尽把好心喂狗了。 “怎么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越国的命运了?”我不说话钱佐不禁索然无味在语气上也放宽了一些。 我笑了笑心想也没必要和他较真。既然他提到了国事我便顺利成章地接过“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悠梦……好歹也算是越国人。”看他鼻孔里出了点凉气我不禁翻了翻白眼直接切入主题:“听说皇上要招十二万新兵?” “如今百姓安居乐业皇上这么做天下人只怕有些怨言吧?”我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谁知这会儿轮到钱佐沉默不语了。我一直看着他心想你总该给我一点反应吧谁知他半天只憋出这样一句话:“病都好了吗?” “什么?”我差点没从凳子上滚落下来这就是钱佐问得话?我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脑袋撞坏了。 但我只看见钱佐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还是把那句话给重复了一遍:“病好了吗?”他的话还是冷冰冰的见我盯着他他有些不耐烦装作很不满地把目光从我的脸上收了回去。可是语气是冷的。但这句话地涵义却怎么都让人无法和他的帝王气给联系起来。 “哦好了。”我迟钝地回答着“不过药效不大好。” 钱佐不说话。似乎我对药的否定和他无关。我原以为他一定会一拍桌子。大吼一句:“不喝拉倒!”可是他居然完全没说话好像我丝毫没有委屈他。那些药真地该没有药效似的。 钱佐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院中高声喊道:“来人!” 守侯在门外地欣欣听见钱佐的叫唤赶紧进来行了个万福更新最快 钱佐吩咐道:“按照太医的方子记得敦促皇后喝药。” 皇后?我诧异地看了一眼钱佐。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称呼我为皇后尽管是对别人说的可是他第一次承认我是他的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我简直是一头雾水钱佐现在是不是头脑更混乱了?还是把之前地事都给忘得干干净净?不对喝药?“不用了我的病都好了还需要喝什么药?”我忽然又现了一个问题钱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逼我喝药又是语无伦次。他不会彻底变成精神病了吧?我的心简直就像有无数只爪子在挠在抓想去问钱佐他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可钱佐却又好像是再正常不过了。 冷汗几乎把我的背给浸湿了。我冷眼旁观等着看钱佐下面跟我说什么。但是钱佐却没有理会我。而是对欣欣说道:“就按太医的方子。你去煎药吧。”话语充满权威不容许任何的质疑和忤逆。 欣欣不敢再多停留。赶紧退了出去。 “你……”我正想数落钱佐的霸道和傲气却见他又把头转向我一脸肃然地说道:“你既然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那么如今越国正值外患你不如也出一份力吧。” “我?我出力?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忽然意识到钱佐此来另有目的即便我不主动问他国事他也要提起此事的。 “你刚才说百姓有怨言你想个法子让他们没有怨言便可。”钱佐不动声色地说道。 “让百姓没有怨言?”我不禁莞尔一笑“皇上在说笑么?悠梦哪里有这种本事?”我又不是演说家自问没那种鼓吹地功力。 钱佐没有笑而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当初秦始皇何等残暴秦人把他当作天人莫可战胜。但陈胜、吴广不过两个山野莽夫一旦揭竿而起百姓纷纷响应。秦政残暴由来已久百姓忍受已久为何直到此时才造反?”他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说道“只因叛军夜晚在驻地附近神祠中燃篝火之时此二人作狐鸣出大楚兴陈胜王的呼声让那一般人夫把陈胜奉为天人。暴秦无道反就反了可要长久却不得不借助神力来稳固军心。” “平民百姓向来对怪力乱神深信不疑上天说秦寿命已到一旦有人揭竿而起众人自会趋之若鹜齐来讨伐。若要成事必然得借助上天的号召!”钱佐有条不紊地说道“而所谓地真命天子也必然不同于凡夫俗子。朕再问你当初刘邦也不过是一个亭长何以能聚众共抗暴秦?” “他不像西楚霸王乃是名将后人更不是六国遗孤只是个村夫地痞只是自从他斩白蛇起义硬是给自己安置了一个赤帝子的名号假托上天之名倒和那些人平起平坐。要让百姓心甘情愿跟着你非得靠神力不可。” 他只举了两个例子我便明白了他地意思。说来说去就是找个神地借口。这番说话我自然是无从反驳。钱佐所说的倒也绝对不错每朝每代哪个皇帝没有假借上天地名义?即便到了近代的太平天国洪秀全也是以天父下凡的名义来让国民信奉并甘愿追随。 哪怕武则天她也是假托弥勒佛的名义给自己披上了一重神秘和神圣的面纱还有那两枚金日和银月也是为此服务的吧。 “我懂了。皇上也想借助怪力乱神安定人心?”看钱佐点了点头我不禁会心一笑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与其跟民众说大道理现在练兵是为了不让越国被契丹人践踏为了保护大家的财产还抵不上一个神的旨意只要让大家在认清形势的基础之上相信钱佐所做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那么他们就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我忍不住笑了“皇上想让我帮你蛊惑人心?” “是。”钱佐听到我说“帮”字感觉有些别扭但还是点了点头。 “皇上怎么知道我有这本事?”我心情有些大好。 钱佐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有本事装鬼那些应该也不再话下吧?”他说着两眼的寒光朝我射来。 我一时语塞。顿时感觉空气被凝固了。脸上的笑也仿佛被冻僵了还没来得及收敛起来。钱佐真是不会说话好端端的气氛顿时又被打回了原形。 钱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把这茬提出来以后气氛有些变了当下也把头别过不再看我。屋子里有些凉凉的。好半晌钱佐才对着空气说道“后日朕会亲往灵隐寺为百姓祈福你需要些什么朕要做何准备你大可罗列出来朕让他们去准备。至于当日的路线朕稍后命人送来。”他说完就站起身子不愿再在这屋子里停留。 “对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把脚抽了回来“有传言说弥勒佛会降生于灵隐寺。……另外记得喝药!”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再不回头。 我哭笑不得只觉得他走后那句“记得喝药。”还漂浮在空气中在我的耳边回荡。 弥勒佛?灵隐寺? 我算是明白钱佐的意思他要让别人知道他就是弥勒佛降生。谁让灵隐寺正好有这类传言呢?看来我的重心就是该怎样让别人知道他就是弥勒佛降世了。 说起来我竟然有一丝兴奋如果说当日的装鬼是迫不得已而且血流成河尸体横卧看在自己眼里也是十分地恶心那么这一次扮佛相对而言肯定要赏心悦目得多。好歹又可以派上我的专业知识了。 只是要是我导师老板“在天有灵”知道他的学生居然靠这门技术行骗那真是要气得死去活来啊。 我摇了摇头又高声叫了一句欣欣拉上她就往御花园奔去。我的许多材料都是从这里取出来的。 这章分量足吧票票!! 解梦篇 第十五章 祭祀(上) 经过我一日一夜的赶工以及配上我的想象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在皇上出宫祈福的前一日准备妥当钱佐该配合的工作该找的人都由他自己负责完成而我交代好所有事情之后才敢去睡觉。 钱佐在临出前再次出现在坤宁宫那个时候我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是钱佐叩击床榻的声音把我给从睡梦中惊醒。“你该起了!”钱佐阴沉着一张脸。似乎以他的耐性能够在我床前只是叩击床板警示我起床已经是他的极限。 “怎么?我该说的不是都说了么?”我揉着惺松的睡眼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钱佐脸色更差“所有人都等着你。延误了时辰你承担。” 我一愣“我也去么?”看钱佐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更是无语“你又不早说。”其实我一直认为这种祈福的活动是不准女人随便参加的更何况在尹德妃自杀之前我根本就背负着谋杀钱佐的罪名是个通缉的要犯即便后来尹德妃自杀身亡算是默认了自己对我的陷害但钱佐有没有还我清白我也不清楚。 说实话我当然乐意去我自己手导演的好戏要是不亲自参与看看自己布置的效果看看众人的反应总觉得有些遗憾的。 所以尽管钱佐对我吹胡子瞪眼我还是很痛快地从床上爬起来正要穿衣梳洗却见钱佐对门外喊了一声几个侍女走了进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黑漆托盘托盘之上或整齐堆叠着霞帔朝服或端放着凤 朝服?凤冠?这两个字眼闪入我脑袋的时候更新最快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响是的。凤冠我仔细看了一眼那凤冠之上有九条飞凤都是纯金所造每一只金凤地凤嘴都叼着一颗珍珠。用金丝弹簧勾着垂落下来。 我再走近一看还另有九支凤簪九朵金钿九树花钗全部都是九数也就是至尊之数再看旁边的凤袍最上面是一件素纱中单。下面是黑色的朱领凤袍领子上绣着龙纹再上面则搁着深青镶白玉地腰带。另外一个托盘。则搁着白玉双佩等等。无论怎么看这一套都像是皇后临朝所穿的。我茫然地望向钱佐。“皇上。你这是?” “快更衣。”钱佐在一旁催促道。 那些个侍女听了命令立马忙乎起来。或是架着我地手或是扶着我就开始帮我穿起衣服来。 我挣脱开来自己不过是去看热闹可是钱佐此举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即便是戴悠梦明明已经被他废了现在公然穿着朝服出场未免让人数落是于礼不合。前几天还是全国通缉的要犯现在却好像完全没生过一样。钱佐废后的时候向全天下例数了戴悠梦的罪状现在却又让我穿上皇后的祭服他这时挑衅百姓还是挑衅自己地权威?钱佐是不是了神经? 但是钱佐却根本不容许我解释而是用一句大声的催促打断我的疑虑:“朕让你穿就穿!再多事别怪朕动手!” 他眼里满是坚定但语气上却很是不满。他这样一说我便不再争执。我是为他好他却不识好心!连他都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我规规矩矩地穿戴好皇后的朝服只觉得头顶上的凤冠都要把我给压垮了。摸了摸脖子只怕这样戴一天脖子几天都缓不过劲来。 等到一切梳洗妥当钱佐朝我伸出了手我轻轻地搭上他的手掌那只厚实暖和的手便把我握紧托着我往门外走去。 我望向钱佐越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 他牵着我一声不吭地领着我出了坤宁宫地宫门然后牵着我的手上了帝辇。这帝辇乃是用八匹白马拖着是越国最大的车辇十八名侍女分站左右一边九个扶着车辇。之后是持扇、龙头幡、五色花伞八宝幢等等宫女凡八八六十四人前后则是骑兵车架开路和殿后。整个队伍纵约一公里。 这样地阵势对于一向不注重仪仗的越国来说已经颇为奢华。钱佐打着为天下百姓祈福地名义到灵隐寺进香灵隐寺就在杭州城外如此大张旗鼓杭州城内外地百姓即便闭门不出也会有所耳闻。 钱佐率先上了帝辇然后朝我再次伸出了手。我左右张望并没有看见一众官员的影子不禁有些奇怪。要是被他们现一个废后和钱佐同乘一轿只怕会有好些人跳出来吧。 钱佐似是知道我地心思淡淡说道:“朕让他们都在灵隐寺外候着了。”说话轻描淡写但我却更是迷茫。他这样做是怕臣下说闲话所以来个“先斩后奏”么? 还没等我想明白钱佐已经拽着我往他身旁坐下车子猛一晃动我惯性地向后一仰钱佐慌忙伸手扶住了我。 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则又把手收回去双眼直视着前方依旧淡而无味地说道:“坐好了出了宫门就得拿出母仪天下的样子。”完全无视我的目光。 我只好也把视线从他身上挪走今日的钱佐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帝的车辇从宫门一路直行出城走得都是大道没有遇上什么百姓。不知是越国人本就对皇上太多敬畏对此次祈福不太感兴趣还是因为钱佐的征兵让越人心有不满车辇行来百姓都似是有心避过。 这场景倒是让我有些始料不及我还当这些人都和电视剧里一样一旦遇到这种事总是能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倒是钱佐面无表情好像这样的景况正在他意料之中似的。 我不禁有些担心今日天降祥瑞的奇观自然应该越多人看见越好老百姓没在即便靠官员们传出话去可信度也不是很高所起到的效果也不见得有多好。 我惴惴不安地随着车队绕过了西湖再往西北面行数里便到了灵隐寺。然而到了这里却意外地现山门外居然聚有上千的民众。他们正规规矩矩地站在两侧静静地等待着皇帝车辇的到来。 解梦篇 第十六章 祭祀(下) “怎么会这么多人?”我不禁有些惊喜。 “朕下令让他们来的。”钱佐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暗笑他倒还真是未雨绸缪。心中竟隐隐生出一种感觉计划再周详还需要钱佐的配合才行。 车辇在山门前停下钱佐扶着我下了车周围的百姓这才高颂万岁山呼声夹杂着回音飘荡在山峰之间。由山门往上看去灵隐寺正在云海深处林木耸秀云烟万状确实是凡脱俗的世外桃源。钱佐对百姓郎声道:“朕今日与皇后前来灵隐寺乃是为我越国祈福越国得上天庇佑定能战胜强敌昌盛万世朕必定尊奉上天旨意保大家安康乐业。” 他的说话又是迎来一阵欢呼但听得出来大家都有些应付的意思情绪并不怎么高涨。上千的民众却只像是一两百人在出声。 钱佐并没有在意而是看了我一眼携着我的手往山门拾级而上。我听着他对百姓说到“我与皇后”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看钱佐更是不明白了。 钱佐携着我的手现在一路往山上行去。 这一路都是与我手牵着手握得紧紧的遇上哪一级台阶有些陡峭还要提醒我一下在人前表现得十分恩爱。偶尔还对我莞尔一笑直看得我心里毛。 原来被他冷脸对久了他正常的时候对我笑总让我感觉有什么阴谋更新最快我蓦地醒悟过来莫非钱佐是想告诉世人自己与皇后琴瑟和谐?否则一个连自己后宫都没有处理好的皇帝又怎么能将国事打点安妥呢这样一想。便才觉得合理也终于让自己的心思定下来心里头一直悬着的那颗大石才算是落地。 钱佐现在不过是在演戏。既然这出戏是我导演地那便好好得演吧。 灵隐寺山门往上再行一里就是灵隐寺的主建筑群。灵隐寺的格局与江南其他寺庙地格局也是大同小异同样是由天王殿、大雄宝殿和药王殿组成。所不同的则是天王殿比别处地要大上数倍。在天王殿外更有一处宽阔的广场。 天王殿中除了供奉四大天王之外进门正面第一位就是笑容可掬端坐在蒲团之上的弥勒佛。因为灵隐寺便是以弥勒佛降世相闻名。所以这天王殿修葺地尤其神武那弥勒佛的佛像也比别家要高大生动那弥勒佛的铜像浑身都镀了金漆袒胸露乳神采奕奕雕刻地栩栩如生。 在天王殿外地广场之上临时搭起了一座高台约摸有一人之高。在高台正中央摆放着供桌香案上有香烛供品乃是给钱佐祈福所用。 广场四四方方。至少长宽都各有五百米文武百官和寺庙内的僧众都整整齐齐地队列在寺庙天王殿前的这片广场之上恭候钱佐的圣驾。另有四乡的百姓里长也来此观望。除了少数几个有特殊任务在身的“演员”。到场的群臣和僧侣都不知今日将会有弥勒佛降世的好戏上演。 钱佐与我出现在广场之上时。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果然如钱佐所料。那些官员看到我出现在此都有些讶然大胆地甚至窃窃私语显然有所不满。但此时已然在灵隐寺内实在不该谈及此类问题触动神灵反正说了也是于是无补那些人便也只能忍气吞声。 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老者徐徐上前在钱佐面前双手合十颂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钱佐于是也双手合十回了礼。这老者想必就是灵隐寺地方丈住持。方丈和蔼笑道:“皇上心系天下苍生体恤万民亲临灵隐寺为我越国百姓祈福实乃是万民福祉佛祖定会保佑越国万世基业。”他的这番说话也不过是官腔客气钱佐微笑不语。 他朝我看了一眼从我眼中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这才终于松开手随着方丈朝那高台之上一步一步走去。 方丈随侍左右一时焚香奏乐内侍送上一卷锦册钱佐打开册子郎朗颂道:“朕受命上天,安养万姓,思导圣法以德化人,朝夕孜孜,意本如此。然为民父母焉忍万民水火相济……”这番说辞是钱佐命人另外准备地想必是祭祀之时必须说得话钱佐足足读了二十分钟。 他中气十足声音宏亮颂词从高台之上传下自有番威慑直往山下云深之处送去。读完之后底下又是一片山呼万岁声。 寺庙深处传来一声钟鸣意境深远“空——”地一声如同敲击在所有人的心灵。钱佐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朕奉先帝遗命登基为帝。天下百姓视同己出。朕每日躬亲政务只希望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富足老有所终幼有所长鳏寡孤独皆有所养……”他说得情真意切务必让在场地人都为之动容。 “唉然则天不从人愿。如今契丹挥军南下北边晋国岌岌可危正所谓唇亡齿寒晋国一灭越国北边再无任何屏障朕居安思危为保越国上下周全招兵买马整编新军只希望全国上下团结一心力抗辽兵!倘若万众一心必能所向披靡杀败辽兵!”他说得慷慨激昂群臣则又是一片颂扬。 钱佐拾起桌上地一个酒杯往下一洒环抱在胸前对苍天祷告:“苍天在上朕心系天下苍生担忧社稷只希望能让越国百姓永享太平倘若上天觉得朕此举可行还请上天明示!” 这一句话倒是让百官重又睁大眼睛平日里祷告都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可钱佐今日却是要上天明示。这些人不免都敲起了小鼓万一上天没有什么表示那钱佐如何在众人面前交差? 可是钱佐此时正信心满满。他高声地对内侍喊道:“拿弓箭来!” 解梦篇 第十七章 弥勒(上) 众人马上引颈观看只见两名内侍抬着一柄长弓款款上台这柄弓想必很有些重两人抬着都有些费力。 钱佐轻易地把这柄长弓握在手中另一手已经把长弓上搁着的箭拿起。内侍按照先前所安排的把箭尖用火折点燃顿时那箭头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众人哗然不知钱佐意欲何为却见钱佐马步一扎已然搭弓引箭仰面朝天把箭头对准了万里晴空。 钱佐沉声道:“苍天明鉴若钱佐作为得苍天认可就以红霞为证!”现在正是上午朝霞已过夕阳尚早。碧波万里怎么看都不像会有红霞出现。钱佐夸下海口不免让所有人都悬起了一颗心。 钱佐低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笑了笑。他再不说话更不理会旁人力气往手上送去把那柄弓拉成了满月片刻之间火箭离弦呼啸着朝天空飞去。钱佐力道极大众人只看见一个火球瞬间消失在晴空之中。 一分钟过去不见任何变化两分钟还是没有。全场鸦雀无声守在钱佐旁边的灵隐寺住持方丈正思忖着该用什么话来掩饰掉刚才钱佐夸下的海口却听场中个百姓出声道:“红……好像有点……” 那住持方丈再往天空看去好像是隐隐看到云层之中泛着红色于是连忙附和道:“是啊红霞有啊……”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心想只要能看出点红色便应证了钱佐的誓言更新最快如此就够了。 他原本只是顺水推舟可是那片隐约的红色却越来越明显在场的众人即便眼神再不好。也能看见那火一般的红色迅扩散开来色彩越来越明显。一朵鲜艳地如同玫瑰一般地云彩绽放在蓝天白云之中。 群情沸然。这天上的异相实在是太明显了!上天果然受了钱佐的感召?!钱佐欣慰地单膝跪下高声道:“谢苍天明示!” 他这句话瞬间把沉浸在异相之中地臣民们给拉回了现实众人纷纷跪倒在地万岁声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朝钱佐袭去。 这一次。众人的称颂声绝对是自肺腑地声音振动天地只怕山门之下的百姓也能感受到山上众人的欣喜之情。 当然这只是好戏开始。 钱佐受了鼓舞朝众人挥挥手又举起了一杯酒再次往地上一洒抱拳向苍天慨然道:“契丹人凶残成性我越国人性本温和。向来与世无争如今要合力抗击契丹蛮人朕心中疑虑甚重。还望上天能赐朕神力率领越国百姓。共抗辽人!” 此言一出。下面的群臣也跟着山呼道:“望上天赐越国神力共抗辽人!”此时所有人都被绕得稀里糊涂。当真以为是上天显灵心情跌宕起伏只知道跟着呐喊。钱佐再次搭弓引箭把另一枚火箭往天空射去。 所有人都仰望着天空不知那里会再有怎样的气象。然而那片红霞消失了天空之中再无任何地变化。 一时间高涨的情绪似乎又回落到低谷。 我暗笑天空当然不会有变化。第一枚火箭我做了手脚第二枚则是再普通不过的火箭。那片红霞乃是火箭上所带的嗜热古菌在天空中引起的物理变化时间久了自然会渐渐消散的。 只是此时的异相不在天空而在地面。 见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天空之上我只有提醒道:“你们看弥勒佛像!”这一声尖锐的叫喊破空而出已经见识过红霞的众人都敏锐地变换视线下意识地往殿内望去大殿内光线较暗几千只眼睛望去只觉得里面黑洞洞地。好在弥勒佛就趺坐在大殿入口处正中央依稀还是能看见那尊佛像。 众人正不明白弥勒佛相有什么奇怪之处几乎是数十人同时高呼道:“金光!佛光闪现啊!”这样的叫唤比起刚才的红霞似乎更让人为之心动。霎那间再无人保持着井然地秩序而是伸长脖子扭动着身子往佛殿内探望。 佛光显灵?! 还有什么比佛祖显灵更让这个时代的人激动呢?僧侣们四大皆空可佛祖显灵却更是让他们激动非凡。住持方丈当先一人顾不得台上地钱佐直往殿门奔去可奔了一半又怕唐突了佛祖只有跪倒在地莫敢仰视。 只见弥勒佛地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金光这股金光朦朦胧胧把弥勒佛地法相包裹其中如梦如幻那金光越来越耀眼弥勒佛的笑脸在众人眼中看来简直就是佛祖下凡。 “佛祖显灵啦弥勒佛显灵啦!”百姓们都欢呼出声一个个欢欣雀跃或是拍手或是大喊但更多地是跪倒在地向弥勒佛虔诚祷告保佑平安。 一时间广场之上乱做一团所有人都忘记了钱佐此行的目的但是佛祖的金光在耀眼闪现之后又迅归于沉寂渐渐黯淡下去终于又恢复了从前的宝相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众人正要失落间却见台上的钱佐身子一矮忽然就跌落下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群臣大骇还没从佛祖显灵的喜悦之中恢复过来就看见皇上晕倒过去一下子慌了神乱了套。 旁边的内侍奔过去要把钱佐扶起谁知走到身旁钱佐却自己站了起来。他的双目紧闭两只手合什在胸前用一种苍老却又极为沉稳地声音颂道:“南无阿弥陀佛。”这一声乃是钱佐用内力所说中气十足直往山下送去。 所有人听到他这一声叫唤如同敲打在胸口一样忘了去争抢看弥勒佛像纷纷把视线挪回到钱佐身上。 这一看不得了几乎全场人都同时现他们的君王刚刚晕倒过去的君王此时周身也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金光之中。上还一章。 解梦篇 第十八章 弥勒(下) 倘若说刚才弥勒佛的金光只是众人的错觉毕竟屋子里光线太暗。可是现在光天化日所有的一切都尽收眼底。高台上的皇帝一举一动都逃不出群众的眼睛。 数千双眼睛所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金光!是金光!在佛祖身上闪现过的金光居然重新出现在钱佐的身上! 一时间众人不再言语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跪倒在地没有什么言语能表达众人此时的心情。他们想到了从钱佐嘴巴里说出来的那句“阿弥陀佛”是说佛祖降临在皇上的身上吗? 想来持这种想法的不再少数好些百姓开始对钱佐磕头如捣蒜嘴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弥勒佛降世啦弥勒佛降世啦……” 这样的叫唤顿时迎来所有人的附和文武百官也不知这是真是假但让百姓以为钱佐就是弥勒佛转世绝对是有益无害的于是也跟着一齐高呼起来。更有几个藏不住心事的老百姓高举着手臂就往山下跑去一边高声地喊着:“吾皇乃弥勒佛转世吾皇乃弥勒佛转世”务必让山下的人一一传开。 钱佐紧闭双目直到身上的金光最是耀眼之时才出声说道:“天地不仁妖孽作祟本座只有提前降世降妖伏魔教化众生!”这句话的意思再显然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弥勒佛将驻留在钱佐体内替钱佐守护天下把契丹人打个落花流水。 直到众人呼喊地口干舌燥而钱佐身上的金光渐渐消失之后钱佐才悠悠地睁开眼更新最快摆出一副茫然地表情张望了一圈只见众人一脸虔诚地望着自己。钱佐还没说话就听那些百姓高声说道:“誓死追随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誓死追随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不绝于耳震天动地。 钱佐没有说一句话就亲自把怨声载道的百姓改造成心服口服真心向着他的人儿。当钱佐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百姓时。那分意气风和从容不迫就如同烙印一般留在我的心中。 钱佐在接受众人膜拜地时候还不忘往我这边瞟了瞟给了我一个胜利的笑容。 我回给他一个笑脸看到众人心情高涨即便钱佐再征兵十万百姓也不会有怨言了吧。正所谓上下一心万夫莫敌。弥勒佛都已经是他们的统帅了。天底下还有什么样地事能难得倒他们? 此事在灵隐寺一段算是圆满地告一段落。最后还剩下一点扫尾工作。 钱佐在臣民的簇拥之下。出了寺门。此时就连群臣都认为钱佐是弥勒佛转世既然是佛祖。自然不敢忤逆。钱佐一来是巩固了民心。二来是稳固了臣心一箭双雕。 他满意地拉着我地手。往山下走去。 这一次山上山下都是一样的沸腾高叫不知何时山下的百姓已经一窝蜂涌上山来本来就不窄的甬道却被挤的水泄不通。但众人看到钱佐出现却又自觉地让出道路或是在旁边拍手叫好但钱佐一旦经过便全部都跪倒下去磕头如捣蒜。 我朝钱佐递了个眼色钱佐立即会意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腰间系着的一个小葫芦拔去塞子还没走到山门就见几只粉蝶绕着钱佐徐徐而飞越到后来彩蝶越多足足有数十之多。 这些蝴蝶都环绕在钱佐的身边拍打着翅膀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不肯离去。即便钱佐已经下了山和我上了帝辇那些蝴蝶也依旧绕在他的身畔。 众人看了更是以为佛祖显灵。只见越来越多的人从城门方向往灵隐寺这边涌来一路之上称颂声不绝入耳城内城外的百姓全部都夹道欢迎匍匐在地。 他们听了那些亲眼见到异相的乡亲父老所说本就信了七分现在看到钱佐为蝴蝶簇拥而回威武不凡的钱佐带上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弥勒佛地笑脸更加深信不疑一个个都铁了心认定钱佐就是他们的真主。 车队缓慢地行进加入了文武百官之后钱佐的车队则更加地庞大。如今又被百姓环绕越行越慢。 钱佐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新兵军营。此次征兵只有二万驻扎在杭州城外也是钱佐一早安排所有新兵列队于操场之上等待钱佐地点兵。 当钱佐迈步走上校场众兵将只看见他们的君王被香蝶环拥军营外围早有数千民众围得水泄不通只听见“弥勒佛显灵”之类地呼声不绝于耳。 在军营负责督军地钱看到外面争先恐后下跪的民众脸上不禁露出了钦慕地笑容。他此时再不含糊手持宝剑慨然道:“吾皇乃弥勒佛转世臣等誓死追随!” 众将士听了他的呼唤顿时都醒悟过来也学着钱佐的模样把身边所挎地宝剑一一拔出剑鞘霎那间银光闪现金属摩擦声汇聚成华丽的篇章。 “吾皇乃弥勒佛转世臣等誓死追随!”众人学着钱佐齐声呐喊山摇地动一般。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怪不得灵隐寺一行没有见到钱原来他一早就来了此处。想必是钱佐知道乃弟的心思国难当前自己兄弟之间的那些罅隙自然都给搁置了。所以他也放心把军政新兵的事交给钱打理。 “好!”当军队的士气也被外面的百姓给调动起来之后钱佐冲众人摆摆手高声道“如今契丹南下朕为保我大越江山为保百姓安昌一定会抗争到底!有你们这帮英勇将士定能把那些契丹鞑子赶回草原!”“把契丹鞑子赶回草原!”将士万众一心。 奉上了今天的第二章继续求推荐票 解梦篇 第十九章 重游 钱和钱佐对望一眼兄弟俩的眼中终于闪烁着同样的光芒。还有什么比恢弘的士气更让人害怕呢? 如今钱佐可是奉了神的旨意只要上下一心就一定能抵御住契丹人的侵略。 将士们接着呐喊甚至有人鼓起了战鼓随着隆隆的战鼓声外面数十个壮汉妄图冲进军营却被御林军拦在外面尽管如此他们的叫声还是传了进来“皇上我要参军我要参军!” “是啊我家狗子也交给佛祖!皇上带他去打鞑子!”有几个妇人也把自己家的孩子送了出来百姓于是纷纷响应。一时之间志愿参军的百姓数不胜数。 “好!好!哈哈!”钱佐豪迈地笑着“就让那些契丹鞑子看看吧!朕的威武之师才是真正的无坚不摧!”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一整天的时间只顾着张罗钱佐的事没有吃一点东西现在胃都有些疼了。 一回来我就嚷嚷着要欣欣替我除了凤冠只觉得头顶顿时少了一个十斤的大西瓜脖子可以喘息一下。 一想到今天算是帮钱佐重振了军心更让天下人认为他就是弥勒佛转世就松了一口气。天下归心可不就真的无坚不摧么?钱佐的难题应该是迎刃而解了吧。 我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吩咐欣欣道:“快给我拿些点心来吧我肚子饿了。” 欣欣嘻嘻一笑说道:“娘娘吃什么点心呢。皇上早命人预备好了莲子粥呢。说等娘娘回来就可以趁热吃。“莲子粥?”我一愣钱佐什么时候这么细心连我回来要吃什么都给我预备好。 正想着。欣欣已经闪了出去只片刻的功夫就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除了莲子粥还有蒸饺什么的。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钱佐来了。 他的祭服还没有脱下看来是刚刚把朝上的事情料理妥当就往我这边来了。 我不无真心地对他说了一句。“谢谢你地粥。” 钱佐淡淡道:“今日多亏你的计策朕要谢谢你才是。” “啊……哦。”钱佐对我如此礼貌还真是让我不习惯从来都是我和他互相冷嘲热讽如今忽然客气了自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更新最快 “跟朕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我问道。但钱佐没有回答。而是对着门外唤了一声两个小太监拿了两件粗布衫子进来。钱佐早已经预备好了。 鬼使神差我却也没有拒绝跟着钱佐出了宫门。 宫门外有一辆半旧的马车。钱佐扶着我上了车自己居然持着马鞭当起了车夫。 “皇上竟然为悠梦持鞭真是荣幸。”坐在车里找不着话地我。说出话来总带着点刺。 钱佐并不反驳只说了一句:“你坐安稳。别人赶车。朕不放 我一愣。差点没被一口口水给噎死钱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怕我摔着?所以不让旁人赶车? 一时之间。我再说不出任何话但钱佐地马车确实跑得不快更让我丝毫感觉不到颠簸。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可是当我下了车便更是心神一震原来钱佐要带我来的地方竟然是——戴府! 我看了一眼钱佐他一言不而是领着我从侧门进入。轻车熟路果然来过不知几次。此时已经有些昏暗我跟在钱佐的身后随着他横穿戴府绕过一片水塘沿着假山向后行居然有一个半圆拱门木门用铁链子锁了铁锈斑驳许久没被开启过。只是那铁链子上却有一把新锁锈斑还比较少想必也加了没有半年。 我心里敲起了小鼓原来戴府还有这样一处地方我并不知道。 钱佐用力扯了扯那柄锁锁是新地但却和铁链纠缠在一起想弄开不太容易。他于是干脆走向我不等我同意就将我拦腰抱起纵身一跃翻过了围墙。 我还以为这园子内别有一番洞天可翻墙过来才现不过是废弃的的园子。中间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棵树木便就是一地的荒草。 “皇上你想说什么?”憋了许久的我终于再次问道。 但钱佐却好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而是一个人抚着一棵大树头仰望着树梢仿佛那里有他无尽的回忆。 “这棵树?”我看他对着大树有些奇怪也走近一看是一棵樟树应该有二十年的树龄了。 樟树?我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想起了那日看到地戴悠梦自画像她茕茕孑立背景里的树也是樟树吧?是巧合还是根本就是同一棵树? 钱佐也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不禁转过头来看着我“还记得这棵树吗?” 我一愣看来这棵树还是有故事地。我没敢吭声钱佐却追忆道:“当初朕和你还有钱咱们三个人在这园子里玩捉迷藏这棵树还只有一人高你为了躲避朕爬上树去藏着谁知却摔下树来最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你没忘吧?” “当然……没。那么痛我怎么会忘。”我闪烁着回答完全不明白钱佐想说什么。 谁知钱佐轻轻一笑眼睛里的眸子被一层雾气给笼罩“是么你都记得?”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干什么。钱佐问完却又不等我地回答而是拉着我地手踏着落叶往园子深处走去。这处园子本就不大尽头是一口废弃了的枯井。 钱佐看了我一眼笑道:“走吧下去瞧瞧。” “啊?下去?”我瞪大眼睛一百个不情愿加不明白“好端端地干嘛要下去?” 钱佐诧异地瞄了瞄我黯然道:“故地重游罢了。你忘了我们小地时候还一起下去玩过的。” “哦。”我支支吾吾地说道“嗯今日不同往昔现在哪里有那时候的玩性。”算是一笔带过。 我站在废井处向外张望视线中正是那一株大樟树樟树隐隐绰绰却映得后面的半垣院墙青砖黑瓦墙上正好有那镂空的菱形漏窗。 钱佐又信步走回树下抚摸着那棵樟树的树干一如画中戴悠梦所做的。戴悠梦画中的场景原来就是这里。我忽而想起院门上的旧铁链上挂了一把新锁莫不是戴悠梦曾经回来过?她在自杀之前画得一副画竟然是这里是和钱佐有着特殊记忆的地方。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戴悠梦想要了解生命的时候却想起了她与钱佐的过去么?她那幽怨的眼神遥望着院墙之外又是在祈盼着钱佐的回来么?那个时候的她或许开始后悔自己对钱佐所做的一切了吧。她原本只是想骗取那颗血伏参救慕容楚歌但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钱佐甚至暴戾地为巩固后位而谋害季淑妃她一定是担心自己的后位被威胁就不能救慕容楚歌了吧。可是她做了这么多之后面对钱佐的深情终究是动了 她在戴家还未失势的时候或许便萌生了死的念头对于她来说只有死才能解决掉所有的矛盾才是她唯一的选择。因为她已经不能承受钱佐的爱了。 想到画像上戴悠梦那伶俜茕茕的身影我竟忍不住叹息了一口气。 钱佐绕着树走了一圈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沙沙地响他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好像多了一个坑。钱佐这几日对我的态度和从前简直是天壤之别应该说是越来越好了。倘若说在人前还是演戏那么他带我来这里回味过往又是什么意思。 准确说来自从我住回坤宁宫以后钱佐就有些奇怪完全异于寻常对我的态度根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倘若说没有尹德妃的死他认为我是被尹德妃陷害现在真相大白所以和我冰释前嫌我还能相信。可是钱佐明明在那日说了那样绝情的话我也明明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戴悠梦自己做的孽钱佐却突然对我示好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他在这园子里逛了半日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不恨我了吗?” 钱佐听到恨这个字眼身子动了动回转头来看着我“你都不记得了我还有什么恨的。” “什么?”初听到他说这句话我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半晌没吭声。可是钱佐根本没有收回那句话的意思他已然把目光从我身上收回重新看着这棵大樟树幽幽道:“你从树上摔下来是朕托着你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也不是你是朕!” “这口水井你跟我也不曾下去玩过!”他说完整个园子静的要命只听见风吹着树下厚厚的落叶沙沙作响。 解梦篇 第二十章 身孕 我顿时哑然。原来钱佐在这里设了个陷阱。他带我来这里就是要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皇上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凛然地打断他的说话。心里头没来由地堵得慌。原本我已经对钱佐不抱有任何希望经过这几日的深思熟虑我已经劝自己不要再深陷泥沼不要再把自己当作戴悠梦来承受钱佐那近乎疯狂的爱与恨可是现在他却对我说他不恨了。 “是的朕已经向钱证实过你既然已经失忆朕想说过往的恨就一笔勾销吧!”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但眼睛却没有离开树干。 “一笔勾销?”我冷笑道“皇上忘了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么?你说无论我死与不死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我对你说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当作没有生过我对你说我失忆了你都不信。现在又何苦来勉强自己?” 钱佐一愣似是没料到我会有这样激动的时候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别动怒对身体不好。” 我更是哑口无言钱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沉默地受气包我这样对他咆哮他都无动于衷么? 钱佐忽然朝我走近他的手揽上了我的肩头轻轻的但我的肩膀却忍不住抖动了一下他拨正我的身子另一只手挑起了我的下颌他说:“看着我。” 我倔强地说道“看着就看着!”但是我却不能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任何的波浪平静而温情这是真的他还是他所扮演的角色?我一时忘了说话。 “我明日便会在朝上宣布重新立你为后。朕地皇后还是你来做。”钱佐淡淡地说着自己的决定好像是在和我商量明天晚上吃啥似的。 我大惊嘴巴张大得都忘了合拢。今日穿上祭服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可是万万没料到钱佐会有这样地决定。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他把这些当儿戏么? 钱佐似是从我的眼中看出了担忧但却没有反悔地意思只是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落山天色也已然暗淡更新最快钱佐不由分说把我拦腰抱起说道:“太晚了早点回去免得着凉。”说完的时候人已经抱着我到了院墙外。 他一直护送我回到坤宁宫宫里的人看到钱佐和我并行而回钱佐甚至用手搀扶着我尽管没说什么但那些人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前几天还是仇人。现在却如漆似胶起来可不让人惊讶么。 欣欣正在坤宁宫里打着瞌睡连钱佐和我进来都不知道。 钱佐咳嗽了一声。才把欣欣给震醒。那小妮子慌乱跪下。 钱佐冷冷地对她号施令:“还不去把药端来。”一边又对我说道“明日朕再叫几个奴才过来。“慢着。”我终于出声。 钱佐一愣。“怎么?不要么?”但我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欣欣:“你慢着。” 我挣脱钱佐的臂弯回望钱佐。努力使自己平静如常:“皇上真的要重新立我为后吗?你不怕朝臣们反对么?” 他笑了笑说道朕如今是弥勒佛转世一切都不成问题。 “是吗?”我冷冷道“我看那些朝臣都不会反对吧!说不定都撺掇着皇上您早日恢复我地名分吧?”强压着心口的那一团火“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 钱佐和欣欣同时望着我他们都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样一句。可是我心里早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那个答案已经到了我的嗓子眼。“你说啊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药?”我逼视着钱佐只等着那一个答案。我的心跳已然加快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钱佐的眉头渐渐收紧眼睛里的两颗黑眼珠也纹丝不动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他眉头一松眼睛里流露出的也不再是那样锐利地目光所有的一切汇聚成三个字从他嘴里吐了出来这三个字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尤其刺耳:“安胎药。” 安胎药?!我就等着这三个字其实他不说这三个字我也已经猜到了但听到这三个字地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怀孕了?” 其实不用钱佐点头我也该看清楚的。这几天来他一个劲地劝我喝药还派了一个小宫女照顾我地寝居什么药要一日喝几次却又不能治我地烧头疼?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是地自从和钱佐那一晚之后我便没有来月事只是我每日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哪里有心思去考虑月经的事。 当欣欣说去煎药的时候我忽然之间就明白过来明白的太快却又太匪夷所思太让我难以接受可是钱佐点了头他甚至还进一步的解释。 “太医说你的胎不稳。”钱佐说道。 胎……怀胎我居然怀了钱佐的孩子!只不过一夜的错误竟然就酝酿出了一个生命。原来每一步都不能走错的! 即便已经猜到但得到钱佐证实的时候我还是差点没一屁股坐回地上。要不是钱佐忽然扶着我我恐怕真的会摔倒。“呵皇上真是费心了!”我冷笑着把钱佐的手臂挣开看到钱佐那一副关心的模样我算是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所谓的一笔勾销不过是因为我怀了他的骨肉。“皇上您放心悠梦就算摔断了腿也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钱佐脸上一白有些愠怒但又憋着不敢出来:“你这是什么话!”这话由钱佐细嗓子说出来竟然是那样的苍白。 “什么话?”我却感觉一下子揪住了钱佐的重心“皇上现在恐怕正等着这个孩子吧?弥勒转世却又正好有了子嗣祥瑞接踵而至可不正预示着越国春秋鼎盛么?” “皇上你说什么勾销了往日的仇怨那都是屁话!皇上不过是因为悠梦怀里的孩子所以才对我说这些话你对我假情假意不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留在宫里帮你生下龙子!”我心里好不悲凉。 上天真是会捉弄人我明明已经看开已经不想再沉沦于钱佐和戴悠梦的痴恋之中明明已经把脚迈了出去却一下子又被拖了回来还是拖家带口被拖了回去跌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再出不来了。 旁边的欣欣好像一只被夹在两车中间的小羊羔不敢动一下似乎只动一动就能打破屋子里这死水一般的沉寂。 钱佐看着我眼眸中闪烁不定似是想说什么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是这样想的?”此时的他还不忘朝欣欣挥挥手打她出去。 “难道不是吗?你不恨我了吗?你忘了我都在你身上做了些什么?你以为你自己都忘得掉吗?”我心中的愤怒无法平息说出来的话也是语无伦次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愤怒是怨愤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还是怨愤钱佐居然瞒着自己这么多天要不是我自己察觉还不知他要隐瞒到什么时候;甚至是怨愤钱佐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对我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对我好而感到失望。 但是钱佐的答案让我更是一惊他说:“是朕恨的是戴悠梦!但你不是!”这句话他脱口说出的时候就好像后悔了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顾虑和彷徨。 “皇上你刚才说什么?”我一字一句地问着小心翼翼竖着耳朵深怕漏掉了什么。 但是钱佐没有重复半晌他扔了一句:“这个孩子你可以不要。”了呵呵。 解梦篇 第二十一章 同寝 当钱佐的身影消失在坤宁宫外的时候我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句话当中。钱佐说我不是戴悠梦。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猜到了?他已经知道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戴悠梦么?可是为什么他又那么怕提及呢? 我心中莫来由地慌乱慕容楚风说我是替身的时候我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可是钱佐说我不是戴悠梦却让我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好像自己无凭无依就像一个在空中找不到穴居的灵魂。 如果刚才我生钱佐的气是以戴悠梦的角度来生气那么现在我还有什么立场呢? 欣欣怯怯地走进来“娘娘那个药您还喝不喝”她问得小心谨慎深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我。 我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人却往床上靠了去“既然煎了喝就喝吧。” 当我对欣欣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才蓦地想到了自己心中的打算。就像药一样既然已经煎了我便顺理成章的接受。 我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当作了戴悠梦顺理成章地接受了钱佐对戴悠梦的爱我为钱佐哭为钱佐怒只因为我把自己深深地融入他和她的故事。 我也终于知道自己怕什么了。 我怕钱佐一旦明白我不是戴悠梦我便不能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叫嚣他和她的青梅竹马他和她的深仇大恨他和她的爱恨情仇。便再与我无关我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游离在事外。 那我就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戴悠梦地爱了。是啊原来。我内心深处始终没有摆脱掉他与她的爱。 而现在我居然还怀上了钱佐的骨肉。我拍着自己地腹部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当妈妈了。可是我没有一丝兴奋。我的心甚至隐隐作痛。 之前我怒骂钱佐说他对我虚情假意只是为了腹中地孩子原本还是些意气的话可现在看来却是的的确确的事实了。 只因为钱佐爱地是戴悠梦。而我只是个替身那么他对我的好却不是为了孩子又是为了什么?现在身份被他拆穿我还能假装下去么? 欣欣把药端来的时候黑乎乎的药液看起来就像是地狱的色彩我和着泪把这碗药吞下了肚里。佐都没有来坤宁宫之前说的要恢复我皇后的事也好像没了动静。坤宁宫里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我却懒得再出去打探什么。 第五日夜里。当我都打算睡的时候钱佐来了。他地脸好像又瘦了一圈莫不是这几日又出了什么事? 可是这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好像与我无关一样收了回去更新最快 我没再对钱佐冷言冷语。我好像怕自己说多了。便又会催着他说出什么我不愿听到的事。我和他之间都好像有了默契保持沉闷的默契。 钱佐进来也一言不。往桌边坐下环视了四周眼睛有意无意地扫了桌子一眼桌上还放着喝剩下地半碗药。他淡淡地说着“你还喝着药?我不置可否。脱了鞋往床边坐着“我要睡了。” 但是钱佐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甚至不动声色地对欣欣说道:“朕今晚就睡在这里。” 我夸张地瞪着两只眼他要睡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我下意识地拉紧了一下被子趁欣欣出去张罗地时候拒绝道:“皇上还是找别地宫妃那去睡吧。”“为什么”钱佐居然摆出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 我翻了翻白眼“我怀孕了。”说到这几个字却觉得两颊烧只怕早已经绯红一片了。真不知道钱佐是不是故意逗我说这两个字地。 “朕又不做什么。”他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用眼睛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直看得我心里毛他这话说得倒好像我多想了什么似的。 我白了他一眼不说话和衣睡下了。 说起来也奇怪明明前几日还想不通这些事可钱佐一旦出现在面前却又好像狠不下心肠来把他赶走。既然不知以何姿态见他便只能假寐。 钱佐见我不吱声好像是默许了一般让欣欣帮他沐了足便把欣欣赶出门外在我身旁睡下。 身旁忽然多了一个男人睡下我的心开始突突跳个不停。我说:“你睡觉不是要侍寝的么?我把欣欣叫进来吧。” 我支撑着要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住他呼出热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脸上一直烫到我心底“就这样睡吧。” 我一时之间忘了挣扎任由他顺手把我轻轻推倒我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下。 钱佐把我脑后的玉枕推开温柔地说道:“枕着朕的手睡吧往日都这样的。”我怔怔地望着他茫然地把头靠下他用手把我的头往他的臂弯里环了环冬日窝在他的怀里是那样的暖和。 钱佐款款道:“你唱那曲子给朕听吧。” “哪一?”我瞵视着他总觉得钱佐太不对劲了。 “就是你从前唱的朕忧心国事睡不着的时候你便唱给朕听的。”钱佐笑呵呵地看着我饱含深情。 我没来由地心里一凉正要说话却听钱佐说道:“哦对了朕忘记你不记得怎么唱这回就让朕唱给你听罢。” 他不由分说忽而鼻子音。哼了起来“箫声咽 秦娥梦断秦楼 秦楼月。 年年柳色 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 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 西风残照 汉家陵阙。” 钱佐的声线本是纯厚低沉如今轻哼起这样的曲子只觉得颇有几分怪异。但那曲调中宛转流淌的幽怨却更加凸显出来令人仿佛听到了曲中那若断若续的悲咽箫声看到了那若明若幽地凄清月色好不荒凉好不凄冷。 “皇上?”我蓦地惊坐而起听着这样悲怆的曲子总有种不详的感觉。今日地钱佐为何处处透着一股古怪。 钱佐却并不理会而是苍凉地笑了笑“这曲子是李白所作。你告诉过朕李白游至秦地遇到一女子在家门口祈盼她丈夫归来。于是李白有感而所做的。那女子地丈夫出了远门离她而去。便再没回来。那女子便每日坐在家门口望着路口。从春天等到秋天又从秋天等到春天。年复一年……” 我听着他如同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心里却如同寒冰他说:“悠梦你说那女子幸福与否?” 我半晌没吱声眼睛一直看着他想理解他背后的意思可钱佐却投给我一个期望的眼神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惨然一笑说道“那女子地丈夫生死不知女子成日里魂不守舍的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可是钱佐却摇了摇头他呼了一口气幽幽道:“照朕说来却不尽然。因为那女子心里头一心一意想着她丈夫明天会回来她心里头有着这念想才能活下去。说不定她的丈夫早已经身故或许在外乡另娶她人但在这秦女的心中她的丈夫却一直都在回家的路上……” 钱佐这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自己是那个秦女一般我一时忘了反驳。 钱佐忽然讪讪地看了我一眼苦笑道:“朕便和这秦女一样明知道你心里头没有朕但却始终相信你会回心转意你终有一天会让朕走进你的心里……” 我听着砰然心跳返转头却看见钱佐深如大海的眸子盯着我尽管灯火暗淡他地脸只是依稀可见但仍是让人心动。 “所以朕明知道你谋害朕却依旧相信朕能打动你能让你爱上朕……”他淡淡地说着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暗暗心惊钱佐今日没有喝酒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今晚上的钱佐却能这样地明白怎不让人胆战心惊。 但钱佐却话锋一转黯然道:“可是你却死了。朕所有的希望都没了。” “我死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见钱佐轻轻一笑说道:“是啊戴悠梦已经死了不是么?朕早该知道地。” 钱佐见我不说话依旧淡淡一笑“你不是戴悠梦。”他说得极为轻缓原来他这样冰冷地人也能用这样平缓的语气同我说出这样地话。 他说完望着我那双眸子波澜不惊却又好像蕴含了绵延不绝的情意。我的心怦怦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但不知为何却不愿承认我说:“我是的我只是失忆了。” 我回避着他的眼神心里头有点鬼。倘若钱佐对着我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反而能坦然面对但现在的钱佐平静又深情让我总是不知如何面对。 钱佐轻轻笑好像是嘲笑我的勉为其难。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视线在我的脸上一点一点的挪动那认真的样子让我一时之间忘了说话。我忽然很留恋这样的眼神这份认真和专注让我意乱情迷。 他说“你和戴悠梦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却不是她。”我眼中惊疑不定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掂着我下颌的手忽而一松我心里好像有个东西落地掉在了一地尘埃中。朕和戴悠梦自幼就认得戴悠梦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会什么懂得什么朕都知道。” “我身上哪一块不是戴悠梦的?”我有些心虚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连慕容楚风都没有瞒住又怎么能瞒得住钱佐呢?原来的钱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一厢情愿地用自己的恨来爱着戴悠梦他从来没有正眼看我从来不愿冷静地听我说话。可是现在一旦他平静下来很快就现了我和戴悠梦的不同。 当然不同我和戴悠梦只是有着同一副皮囊罢了。 “前两日朕让你帮朕想那弥勒降世的点子你做的很好。可也说明你——的的确确不是她。戴悠梦不会懂得这些奇门遁甲之术她不通药理否则也不会在害朕的时候也害了她自己。”他说得很平淡但平淡下的无奈却是那样的明显。钱佐是说戴悠梦点诱魂香的事吧。 看样子现在的钱佐已经能把所有事都看清楚了。他能够承认自己对戴悠梦的爱也能坦承戴悠梦的坏心若明镜便再没必要幻想出那个纯洁的自己心结解开他的人格分裂恐怕也不会再出现吧。我心里不禁有些空荡荡的。是的他的病好了但他也把我识穿了。从此我不是戴悠梦可是他的心呢?还和李白词中的秦女一样依旧祈盼着戴悠梦的爱吧。 解梦篇 第二十二章 爱谁(上) 他还是爱戴悠梦的不是吗? “其实朕要谢谢你。”钱佐蓦地对我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隐隐有些痛谢谢好客气的说法啊。 “朕一直很渴望这个孩子。”他坦然说着丝毫没注意到我的眼睛起了一层雾气。 “朕知道戴悠梦不愿为朕生孩子她甚至每日都喝通经药来避免受孕所以当御医告诉朕你怀有身孕的时候朕一下子傻了。”钱佐眼里放着光“朕那一刻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心那便是朕希望有个孩子有了孩子就能绑住你的心。”他看了我一眼补充道“哦是绑住悠梦的心。” 钱佐最后一句的强调让我心一寒但还是说道“所以因为我有了身孕皇上便觉得已然得到了悠梦的心。”只因为从前的钱佐无法正视自己的傻却又从心底渴望得到戴悠梦的爱加上诱魂香对神经中枢的损害造成了他人格上的分裂。可现在孩子突然的到来让钱佐无法获得的爱忽然降临他以为他得到了戴悠梦的爱甚至有了结晶尽管这个孩子并非他与我预期所要的。 所以心里强烈扭曲的钱佐那一刻看清了自己因为这一个孩子化解了自己的恨更明白了自己的爱。从此他的两个化身恨与爱的化身都合而为一。 “是啊朕渐渐看清了自己的心渐渐清醒过来。”钱佐颇为无奈地笑了笑“可是朕冷静下来。却现你根本就不是戴悠梦!” 他说到这噶然而止更新最快他甚至不敢拿眼睛看我。“朕想过不拆穿你朕想过就让朕一直活在这个梦里。把你就当作她。朕甚至还想过要是能和你过一辈子也是好的。”他和我都望着床幔或许他与我一样都在回味着刚才的亲昵。即便他知道我不是戴悠梦即便我知道他识穿了我我和他还是能那样默契的享受彼此地温暖。 “可是……”钱佐忽而出声打断了这片刻的遐想。 “可是什么?” “可是朕想知道真正的戴悠梦在哪那么朕就不得不拆穿你。”钱佐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地痛苦似是经过了许多的挣扎才做出这样地决定。 “皇上心里头始终还是想着戴悠梦的。”我凄然一笑看他认真的目光我冲口说道:“可惜她死了她早就上吊身亡了!” 我连说了两遍仿佛有种解气的快感。我痛快地望着钱佐。想从他脸上看到痛苦或惊讶的表情可惜没有。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结局似地。淡定如池水死一般的池水。只是这一滩死水持续了很久。他闭上了眼睛似是在独自消化属于他一个人的过往哀愁。 良久。他重新睁开眼。望着我。平静如常。 “你不难受吗?”我居然如同一个妒妇一样质问着钱佐只是他太残忍。他揭穿了我便要我如何自处?要我又如何处置我腹中的孩儿? 他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他爱着那个戴悠梦他当着我的面询问着那个女子的下落他现如今毫不掩饰自己的爱对另一个戴悠梦的爱只是他连个替身地资格都不愿给我。 那么我便只能一人独自吞下我一夜错误酿下的苦果…… 钱佐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一丝惊讶说道:“你哭了。” 是啊我哭了摸着两颊冰冷地泪痕我无地自容。 “你是为朕哭吗?”他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几个字但很快就又把自己给否决掉“!你怎么可能为朕哭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朕这地。” 我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你爱地是泽新辰你进宫来也是为了泽新辰罢!却不料阴错阳差……”钱佐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让原本就已经心如刀割地我霎那间更披上了一层霜。 他居然以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泽新辰。是啊在他眼里我看泽新辰的时候总是不一样的。我因为泽新辰中了尹德妃的圈套因为他生病而不顾一切去质子府探望他还有即便是钱佐伤重解毒也是在质子府醒来的。在他看来我和泽新辰当然是一伙的。我接近他便也同之前的戴悠梦一样是为了那棵千年血伏参! 我心中只觉得一阵憋闷听着钱佐的话说不出的难受。忽然之间再忍不住那股憋气冲天吼道:“不料阴错阳差怀上了你的孩子么?是我自己傻明明不是戴悠梦却要假装是!平白无故被你打入冷宫被你侮辱甚至**于你!我原本不知该多恨你可是我假装久了却真的傻乎乎地把自己当作了戴悠梦一想到你爱戴悠梦爱的疯我会心痛想到你会为我连命都不要我会动心!你中了毒我会不惜一切为你找解药;你遇上了麻烦事我会替你忧心!这些你都感觉不到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帮你假扮弥勒为什么明知道你识穿我还要喝安胎药?因为……因为……我……” 因为我爱钱佐。 这个答案卡在我嗓子眼把我的喉咙卡得生疼。我没想到自己会一口气说那么多把这些东西说出口胸口便没那么闷但结果却让我自己都始料未及。 是啊我爱钱佐。直到现在我才也真真切切看清楚了自己的心钱佐看明白了他自己的心我也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我爱钱佐不是戴悠梦爱钱佐是我爱。 就在钱佐欺骗他的时候我也在欺骗自己骗自己我就是戴悠梦。我原本以为自己跳出了戴悠梦的圈子就能逍遥自在就能不再痛苦可是事实上陷入泥沼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灵魂。真正爱上钱佐的是我的灵魂。 现在钱佐却把我全盘否定怎不让我着急。 额想不想今天再多更新一章嘿嘿把家有妖夫给顶啊顶顶到第一不下来偶晚上再更一章。 解梦篇 第二十三章 爱谁(下) 但是我的辩解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钱佐有些咄咄逼人“因为什么?因为你想利用这个孩子要挟朕不是吗?你有了朕的骨肉就有了最大的筹码你就能和朕讲条件了!” “讲条件?我要挟你?我要挟你什么?”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想必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我不曾奢望自己刚才的那番说话会打动钱佐但是却绝对没料到钱佐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绝情绝义的话。 他可以不爱我却不可以否定我的真心!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心硬得如同一块石头。 但是他并没有停止继续折磨着我的真心。 “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泽新辰得了血证那病是无药可救你想拿到血伏参救他的性命!所以你冒险入宫扮作戴悠梦你对朕虚情假意无非和戴悠梦一样都是为了那棵千年血伏参!”钱佐的双眼冒着火星他忿忿道“如果朕没猜错玉如意当日冒险进宫和你相会就是想商议如何得到血伏参!当日戴悠梦拿朕的性命做赌注你现在便用腹中的孩儿做筹码!” 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钱佐居然是这样看我的!刚才对我款款深情的人怎么一眨眼就成了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混蛋! “啪……”忍无可忍的我一巴掌挥了过去结结实实地落在钱佐的右颊之上。声音很清脆看着他脸上骤红的一片我才知道柔弱的我也有这样大的力气电脑小说站p更新最快我地手掌还隐隐有些疼。这是我第二次打他听到那一声脆响我的心还是忍不住一疼。 只是再心疼也不比他给我的伤害痛。 钱佐看着我。一言不他地眼中好像闪现出一丝痛楚我还没看清楚。那痛楚就转瞬即逝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他忽而哈哈大笑。眼中泛着阵阵寒意“怎么被朕拆穿了无话可说了吧!” “在你眼里别人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地!是。我是想要你的血伏参但是……”我居然妄图对他解释只是话未说完就被钱佐一语打断“这就对了你既然都承认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这些蛮夷之人最懂一些巫术你用药诱使朕与你苟合。从而怀上龙种。哼!朕才不会上你的当你既然不是戴悠梦朕也不指望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腹中地孩子对他没有任何的意义么?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钱佐这句话便是要把我未出世的孩子给抛弃了?!就因为我不是戴悠梦。他便否决掉我对他的付出;就因为我要他那一棵血伏参。他便硬要说我腹中的胎儿是我要挟他的筹码。 “笑话!皇上以为这孩子真的是你的吗?”我听着自己的声音感觉到自己地心已然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看钱佐的脸上现出异色我更加笑了“皇上也说我们蛮夷之人最懂巫术我这肚子里地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不过和皇上一夜**罢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怀了龙种!既然你不指望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地!” 我忿忿地望着他满是怨毒。我生气即便这个孩子来地不合时宜但我也从没想过抛弃他。可是钱佐明明是他的骨肉就因为母亲地不同就不屑一顾?我怨愤为我腹中的孩子怨愤。 钱佐看了我一眼刚才的异色忽而又归于平静他望了望帷幕之外忽然说了一句:“夜深了早些睡吧。”说完这话他便侧着身子向外睡了好像之前的争吵从未生过。 我一个人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怔怔地坐在那。看着钱佐的背影我忽而又有些懊悔我怎么能说出这样怨毒的话呢?男人最怕自己的女人说孩子不是自己的吧。钱佐肯定心里头很不好受。 钱佐侧着身子他的背坚厚而宽广但就像孤寂的山脊一样泛着寒光。我不禁又有些后悔刚才为何会一时不理智说了那样的气话现在却不知该如何挽回恹恹地坐在那直到人也疲惫不堪往床上倒去。 朦胧中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得很紧很紧一股热气吹拂在自己的脸庞湿湿的唇轻轻地吻着自己的额头密密麻麻的吻又落在了我的颈部我想要醒来却又怕那是梦或者说潜意识里怕自己的睁眼会让这一切停止。所以我闭着眼闭着眼感受着一个男人的亲吻和拥抱。 他似乎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着什么我听不清只觉得那细细碎碎的呢喃似是从梦中那人的心里说出来的。 梦嗯一定是梦里的人吧。我沉浸在这温热之中不愿醒来。既然梦里是那样的美好那我宁愿不要真实。这个春梦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我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浸润在这氤氲之中。直到梦中的那个男人亲吻的精疲力竭才不舍地把嘴唇从我的身上挪开但是双臂依旧环绕得很紧好像一松手便再也抱不住我似的。 宫外面似乎隐隐传来了悠扬的锣声是守夜的御林军报着时辰每敲一下胳膊便紧一圈直箍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一夜就是在这样亦真亦假的梦境中折腾着恍恍惚惚中度过的。 早晨醒来的时候身旁的钱佐还在酣睡中他的双臂把我紧紧的抱着一只脚却也架在了我的腿上独独把腹部空出来好像怕压着似的。我想要挣脱钱佐的手臂却又收紧了一些恨不能把我的手臂勒出两条印子来。 我没敢再动低头看了看胸口只见雪白的胸脯上赫然多了一个紫红的印迹我砰然心跳那是钱佐的唇印。 谢谢大家帮晚晚投票虽然现在晚晚在第一第二间反反复复额还是替晚晚谢谢。 解梦篇 第二十四章 新药 想到夜里那朦胧的感觉却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么。我有些扼制不住自己的心跳更闹不明白钱佐到底想干什么我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钱佐他的眉头纠结在一块难道他正在做着什么噩梦么?我心里头一酸有些怀念那个单纯的钱佐他睡着的样子比现在好看让人看了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心里一想身子忍不住颤动了一下。本来就将醒的钱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眸动了动。 我赶紧一挣扎他彻底醒了慌忙把手和脚都收了回去。 我假装不见下了床喊了一句欣欣。 她打了洗脸水进来我则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整理头铜镜里清晰地映着我颈部居然一圈密密麻麻的唇印。我顿时只觉得火辣辣的烫爬上了脸颊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脸绯红。 那一瞬间看着镜中红润的自己我都错觉自己到底是不是沉浸在幸福之中。可是钱佐明着对我说那些绝情的话夜里却又是做什么是不经意把我当作戴悠梦么?一想到此便又是索然无味。 我透过镜子看着床上的钱佐他坐了起来似乎在看着我的背影。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质问钱佐唇印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欣欣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她放在桌边轻轻唤着:“娘娘先喝药吧。”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钱佐一眼端坐在床上的他已经转移了目光。双目有些失神地盯着这碗药心里怅然若失。 我心里一软想到昨晚上说的那番话。莫非让钱佐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不禁有些愧疚我何苦为难他为难孩子呢。于是想了想还是把碗端了起来。 无论如何也没道理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一股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今天这药怎么有些不一样更新最快” “哦。太医拿了副新药。”欣欣回答着。我看了钱佐一眼新药?他还是在乎这孩子地否则也没必要让太医送新药过来。 心中稍稍好受便不再说话一股脑儿把那碗药喝下肚里。 一仰而尽的时候我偷偷瞄了钱佐一眼。他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看我喝药。他的脸色难看至极都快要哭了似地。 我把药喝完打欣欣出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吭声道:“昨晚上我骗你的。” 钱佐依旧一声不吭。我瞥了他一眼他却好像怕被我看见他地模样把头扭过。 我只好又说道:“这孩子是你的我昨天说的是气话!”这几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心跳得有些快。 我重又看了镜中的我一眼一脸绯红。偏又觉得好笑。此时地我和钱佐。不就像是夫妻两个拌嘴么? 只是钱佐还是没有说话好像早就知道我说的是气话似的。他终于站起身。反转头来面色不改的看了我一眼又赶紧挪开“跟朕去个地方。” 不知为何我听到他的口音里好像有一丝颤抖他那双灵动的眼珠子变得暗淡无光如同一只死气沉沉的困兽。鬼使神差之中我也没有和他多做辩驳跟着他出了门宫门外是一辆马车依旧没有车夫钱佐却不像那日体贴地扶我上车而是朝里面努了努嘴示意我自己上去。 我有些憋闷上车的时候居然出了一额头的汗我看了钱佐一眼他却没有任何地表示我只好一咬牙上了车。 钱佐不待我坐稳就挥动了手中的马鞭。马车飞也似地奔了出去我身体向后一仰差点没摔倒。 我一肚子的怨言不明白钱佐这又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只是他此时却再不怜香惜玉而是生怕时间赶不及一般我听见车轱辘转动地声音总是感觉这辆马车都要散架了。 我有些头昏起来对着前面的钱佐终于忍不住出声:“喂!慢点!我都要晕车了。”坐马车坐到头晕我还真是第一次。 但是钱佐没有停车地意思马车急急拐了一个弯离心力地作用让我重重地往马车的一边倒去碰在了坚实地马车棚上我忍不住“哎哟”叫了一声。 或许听到了我的叫唤钱佐把门帘撩开往里张望了一下我一时怒目相向:“去哪里要赶这么急但是钱佐只看了一眼又重新把帘子给合上刚才缓和下来的度立马又提了起来。 可是这一次我却感觉到肚子也疼了起来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都要汇聚成河了。肚子一疼我才越觉得自己身体不适那种痛楚的感觉沿着神经往上传导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明显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对着外面钱佐高声叫唤着:“停车停车!我难受!” 钱佐毫无反应。 我一咬牙想要把身体上的痛楚给忘却但那痛楚却深入骨髓我只觉得自己的下腹部在翻江倒海。可这时候我却已然有气无力想要大声叫钱佐话在喉咙里出来已经是气若游丝。 “停停……车。我的肚子……肚子……”我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垂死的妇人但是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或许我的声音钱佐没有听到马车的度是一如既往的快。我拼着最后的一口力气人挣扎着起来只是还没站稳就像一棵被砍断了的大树轰地一声朝外面倒去。 头从门帘里抻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地板上但是那种痛苦根本无法和腹部的相提并论。我忽然之间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小腹部子宫?我的孩子? 我刹那间如同一只无头苍蝇更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揪着钱佐的衣服了疯地喊:“我的孩子好像……好像……我怕……我怕快……快找大夫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模样但那样子肯定恐怖阴森令人害怕初为人母还没体会到其中的欣悦便有这许多的磨难么?我好害怕自己的孩子会有事但隐隐又有种不详的预感。 原来我是这么的在乎这个孩子原来当母亲的感觉是这样的奇妙可是我的孩子我真的好怕会出什么事。 只是我的声嘶力竭并没有换来钱佐的停留和片刻的关注他专心致志得驾着他的马车就好像完全没有听见我的说话似的。 我蓦地一惊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再看周围一片荒凉哪里还有越国杭州城里那繁华喧闹的影子? 钱佐居然一声不吭带着我出了杭州城。看地势好像是从东城门出来再往前就是钱塘江无路可走了。 怪不得钱佐快马加鞭原来不知不觉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我出了杭州城可是极目荒凉钱佐带我来这又是做什么?! 心里越是不解就越是不安加上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更让我的心如同被火煎一样。我忽而联想起早上喝药的情形。 这药和平时的不一样欣欣说这药是新药。 可是我喝药的时候钱佐那古怪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再往下想我只觉得浑身僵硬浑身冰凉牙齿格格地打起了寒战我好害怕好冷但是看着钱佐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我还是战战兢兢地问出了那句话:“我喝的是什么药?” 解梦篇 第二十五章 滑胎 马车嘎然而止。 惯性使得我的身体向前一挫又迅地向后滚了去但是身体上的痛楚根本无法和心里上的创伤相提并论。我直视着钱佐等待他的话。 但是钱佐并没有反转头来他背对着我不敢看我可是那三个字却把我彻底得打入了地狱。 他说“下胎药!” 下胎药。我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是因为肚子不适才造成的。我想我一定是耳鸣一定是头晕眼花所以才会听错了他的说话。 我执拗地对着他不敢眨一下眼睛我好像对自己说刚才自己听错了刚才他也说错了。“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你再详细说一遍!” “说几遍都是一样!”钱佐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下了马站在地上纹丝不动看着我如同一只被捕的羊羔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他面无表情得再说了一次“你喝的是下胎药!”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耳朵听得再清楚再明白不过了! 可是为什么?前几日还每日敦促宫女让我服食安胎药的他居然给我换上了一剂下胎药?!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看着钱佐面前的他再无昨晚的悱恻与忧愁更没有柔情和蜜意在他的脸上还是如以前一样的寒若冰霜。那层寒霜下面罩着一颗怎样的心?!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的孩子就要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么?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努力使自己清醒。我想看清楚他想看清楚目前的状况难道他地精神分裂更严重了吗?难道白天的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变作了一个大魔头吗?我实在难以想像。 “钱佐?”我想要喊他的名字。但是又一阵袭来地痛楚几乎要把我给痛晕过去。我知道我的孩子是铁定保不住了。 泪水终于如同决堤一般排山倒海而来。我只觉得自己地心在一点点的被啃噬自己的意志在一点点的消沉。 难道因为昨天晚上那句气话。钱佐就真的认为这个孩子只是一个野种根本和那晚无关?所以他痛下杀手?是这样吗? 我冷笑:“你不相信我?这个孩子是你地更新最快” 但是钱佐的脸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看着我眼里是那么的不屑一顾:“是又如何?” 我张大了嘴巴想要看清楚他这张面具之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心可是我看不清。钱佐对着我的泪水好像已经麻木。他的手扳在身后一副高高在上的气派令人不敢仰视。 “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孩子是你的!你连自己地亲骨肉都要下毒手?!” “朕说过不喜欢受人要挟!不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朕都不会在意!更何况朕正值春秋鼎盛想要有多少个子嗣想要有多少儿女有地是女人等着朕。朕才不需要你这腹中的野种!” 野种他说我腹中地孩子是野种。他非要把我剥得体无完肤才肯善罢甘休么。 想到昨天晚上他对我说地那许多话。想到昨晚上他把我抱得紧紧的想到今天早上照镜子时候脖子上还清晰可见地吻痕。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难道钱佐的深情钱佐的奋不顾身。钱佐的精神分裂都是假的吗? 不会的。我拼命地摇着头。忍着身上的痛摇头。 可是如果不是那么他又为什么要狠下心把我腹中的孩子给拿掉呢?他就这么怕留下什么把柄在我手中么? “不。不是的。就算你不爱我……也没有必要这样做。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孩子送上死路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长得像不像你么?你就不想看着他长大吗?”我扑簌簌落下泪来。只觉得有一个最亲的人正在跟我挥手告别是啊我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就要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朕不想!”他声如洪钟说得斩钉截铁。他岿然不动。我看着他他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他闭上了眼。 他不敢看我他的心里有鬼! 我忍着痛再一次问道:“皇上到底怎么了?一定有原因的对不对?你别骗我了。”闭眼似乎已经不足以躲避我钱佐把头别了过去。我更加的怀疑起来“如果不是你就不会亲我不会在昨天晚上把我抱的那么紧了。一定有什么事对不对?” “对!”钱佐忽而反转头来“朕是亲了你是抱了你但是你要搞清楚朕抱的是戴悠梦!朕就算喜欢也是喜欢戴悠梦不是你!你在朕面前假情假意无非是想要血伏参来救泽新辰的命你别妄想了!朕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血伏参给你的!” “就因为我不是戴悠梦你就这样对我吗?”我心里一痛白的嘴唇差点被我咬出血来。 难道他所有的爱都只给了戴悠梦就没有分给我一星一厘吗? “真的……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别吗?”我哆嗦着说道“戴悠梦皇上心里头只有戴悠梦?我……哪怕做她的替身都不……不可以吗?我都不介意你……”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钱佐不容我说完就打断我“你不是戴悠梦朕也不是愚夫!”他说得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肩头。 是啊钱佐的款款深情只是对戴悠梦一个人的。我不过是一个替身。 他病好了知道我不是戴悠梦又怎么会傻到再把对戴悠梦的爱投注于我的身上呢?我太自作多情了。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因为要救泽新辰因为要救我“爱”的人所以潜伏入宫伺机夺得血伏参。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除了戴悠梦钱佐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吧。 我心一陡顿时如死了一般。 “朕也不是绝情绝义的人。”钱佐重新睁开眼眼里波澜不惊“怎么说你和悠梦也长得一模一样朕不杀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是朕从今往后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你自己好自为之!” 他说完这话忽然伸出手掌啪啪两下拍在了马背的缰绳上马和车脱离开来马离开了车车子不稳重心一偏我整个人就往地上滑了出去摔倒在地两只手臂扑腾了两下再不能动弹。 只是身体上再痛也不比心痛。我没想到钱佐对我竟然会这样狠心。我不曾奢望自己能够取代戴悠梦在他心里的位置但是也决没有想过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筹码。他可以不爱我可以把我当空气但没有权力剥夺我孩子出生的权力! 是啊孩子。我的心一空被活生生剜掉了半块。原来孩子真是一种神奇的天使孩子能让我忘记所有的恩怨却也能让我由此生出绵延不绝地恨来。 倘若说之前钱佐对我的不公和不理解并不能让我对他生出恨因为我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被爱折磨的可怜人那么现在钱佐一声不吭就剥夺了我的孩子让我的心顿时被一种仇恨的雾气给包裹。 恨我怎能不恨?无论怎样我都无法原谅他。 我捏了捏拳头。钱佐却已经一声不吭地翻身上了马目光丝毫不在我身上做停留仿佛多停留一下就能把他的眼珠子剜出去似的。 我盯着他毫不畏惧地看着他我要记得他的样子我恨他! “你从哪里滚过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越国永远不欢迎你!”钱佐冷冷的出声就像在呼喝一只落魄的小狗。 他双腿夹了夹马肚马蹄子撂起了尘土马上就要奔了出去。 “钱佐我恨你一辈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眼看着他就要从我的眼前消失我忍不住吼出声来。声音有些沙哑歇斯底里般的。 钱佐坐在马背上背部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勒了勒缰绳似是有些踯躅。我冷笑莫非他怕了。只是眼角忽而瞥到一抹红色定睛一看原来他两只长长的袖子都各有着五个鲜红的指印。那是指甲深入肌肤按压抠出来的。 和钱佐出来的时候他的手臂还没有这样的指印。 我想到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他跟我面不改色说话的时候正是把两只手扳在了身后原来他就这样用五指抠着自己的膀子他在用身体上的痛减缓什么吗?他在用这种方式压制自己从而对我说那些狠心的话吗? 只是我还没有想明白只听一声长鸣钱佐身下的大鬃马已然奔了出去马蹄啵扬起了一阵尘。把钱佐包裹在那尘土之中消失不见了……昨天临时有事所以更新晚了说句抱歉哈! 解梦篇 第二十六章 船上 或许他真的是口是心非?或许他刚刚跟我说的话不过是要我对他死心或许他的内心并不是那样舍得放我离去。 我冷笑难道我还对这样一个狠心的人抱有什么希望么?这样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的狠心人我难道还幻想着他的心?幻想着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么?再怎么困难也不该用这样极端的方式! 我没有再追究下去这些根本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我们的孩子害死了。无论怎样他也不该把气出在孩子身上。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原谅他。 我就仰面朝天躺在那直觉得下腹的翻江倒海终于停息两腿之间涌出的热流也已然干涸把我的腿和地上的泥土连结在一起。 我的心也归于一片沉寂。或许是身子也累心也累了倒在泥土中的我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却看见几匹白马从自己的身边经过…… 我的身体在轻轻的摇晃就像小的时候睡在摇篮里的感觉慢慢悠悠让人沉浸在甜美的梦里不愿醒来。 只是我的梦并不甜美那是个灰色的梦梦中有个看不清模样的小孩在向我挥手他出呜呜的哭声这哭声很遥远但却敲打在心里让我一听就浑身冰凉。 梦中的我奔向那个小孩但小孩子却渐渐的远去就像一只幽灵一样被风吹走根本抓不住……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只觉得脸颊上有些湿湿的。泪痕还没干。 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带着些许欣喜地问道:“你醒啦?” 他是谁?我想要把他看清楚只觉得面前的他有些像钱佐。是钱佐在对我温柔的说话可是瞬间又化作了一脸地狰狞。张牙舞爪而来。 钱佐?我的仇人! 怒火从我的双目中迸出来我拼命地拽着眼前这个恶魔疯似地揪着他往死里打我哭喊着大叫着:“还我孩子命来更新最快孩子!孩子!” 只是这梦却那样的真实我似乎听见丝绸被扯烂地嘶嘶声只是那人却忧心地喊着:“皇后皇后……”这声音是那样的温和而焦急我听着这叫喊手上的动作渐渐迟钝眼前钱佐的模样渐渐化了我从噩梦中挣脱开来好容易才看清楚。原来面前的是泽新辰。 他脸上满布愁云双手按着我地胳膊只是外面罩着的长衫已经被我撕的不成样子。 “你怎么在这?”我脑子有点迟钝。更懒得去想但是脑子再迟钝。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摇晃。 我环顾了四周。这里竟然是船舱。 “我这是在哪?”我有些迷茫。怎么突然就遇上了泽新辰怎么忽然就转移到船舱里来了。 泽新辰的脸色一黯。带着些许悲悯说道:“我们在城东现你昏倒在地上而且你……” “我什么?”我对着泽新辰嘴唇有些哆嗦“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了?” 泽新辰睫毛一动两瓣嘴唇一开一合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一双眼睛还是垂了下去。 我冷冷一笑只觉得自己的心再没了跳动。我知道他欲言又止的是指代什么“你究竟生了什么?”泽新辰见我半晌没有反应终于忍不住问出话来。 我许久才感觉到心里一痛我强撑着坐起却现原来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衣服。想来滑胎的时候一定流了很多血吧肯定把他们给吓着了。 过去地就过去了吧。我看了一眼泽新辰他正关切地看着我或许我的迟钝让他颇为担心。 “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醒来就好了。”泽新辰见我半天不说话自然也不会再追问下去。他所能做的便是给我一个笑。 我惨然一笑问道:“这艘船是?” “我们要回流求。这艘船是越国皇上派人送我们回流求地船。我们从杭州城出来便是要到钱塘江上船由江入海的。”泽新辰解释着眼睛里放着异样地光彩。原本还十分苍白地面庞在他提到回流求之后生出了不少的红霞。看得出来他地兴奋。 我淡淡的笑看到他笑心情稍微好了点没有那么痛。“刚才不好意思……我……做噩梦了。” 泽新辰赧然一笑摇了摇头。只是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哀愁为我而哀伤么? 我回避着他这样的眼神我很怕很怕触及我的伤口我扯开话题“你很久没回去了吧看你那么想家流求一定很漂亮。” “你去看看就知道的。”泽新辰看了我一眼似是不经意地说着。 我回望了他一眼他是真心希望我去流求吧。只是我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的我玩心已死去哪里都无所谓的。 “我们现在已经出海了吗?”我随意的问着只是心里有什么东西放在那不大痛快。 “没有。还在钱塘江上停着。皇后娘娘还在船上我们哪里敢走!”玉如意的声音从舱外传了进来只见她手中端着一只大瓷碗热气腾腾的。她把瓷碗递到我面前大方道:“这是红枣乌骨鸡汤女人喝了比较补血。我已经请我们流求的琐费神医替娘娘看过了娘娘你没太大问题记得调理就是。只不过我们这船上也比较简陋皇后娘娘不要嫌弃。”玉如意说着斜睨了泽新辰一眼她看见了泽新辰狼狈的样子衣服被撕扯头也有些凌乱束着髻的簪导都挂在了耳朵后。 我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莞尔一笑泽新辰看我笑了心里一松但旋即脸一红。 玉如意闷声不吭把鸡汤送到我的面前。 补血。我冷笑看着那一碗鸡汤哪里有下咽的心思。但嘴上却不好回绝勉强要去接过玉如意手中的碗。 谁知泽新辰先一步端在了手里一边说道:“你不方便。我喂你喝吧。”他的主动似乎让玉如意有些不痛快她看了泽新辰一眼倒也不好阻拦只是在旁边冷不丁说道:“我已经让人回去禀报皇上想必过不多久皇上就会派人来接娘娘回去的。等娘娘回宫去了我和新辰再回流求。” 泽新辰的手一滞但依旧垂睫专心致志地盯着鸡汤他握着勺沿着碗沿在汤面上画了一个圈舀了一勺汤送到我唇边。我对他笑了笑咽了下去这汤怎么有些苦。 玉如意以为钱佐会派人接我回去么?笑话。我冷笑“你这么做实在多此一举的。” 玉如意一愣但还是说道:“玉如意能和新辰得返流求都是托了皇上的福。知恩当图报。如今遇着皇后娘娘滑胎这么大的事我可担待不起自然是要向皇上回报的。为此也不过是耽误一点行程而已。” “咳——”泽新辰不禁朝玉如意使了使眼色似是怪责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当着我的面提起滑胎这档子事。 我冲着他淡然一笑嘴唇凑过去又喝了一口他送上前的鸡汤。旁边的玉如意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似的。 她对泽新辰确实是怀了别样的心思只是这番邦女人和越国的女子大相径庭一张脸把所有的情绪都表露无遗。 她一定是怪我来扰乱他们的生活了。 钵钵是后妈那是毋庸置疑的不过钵钵绝不是一味的虐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fu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解梦篇 第二十七章 决心 我对她说:“你们开船吧我自己在这里等就行。”既然明知道钱佐不会派人来我也不指望着他什么又何必在这里耽误泽新辰他们的行程。 可是泽新辰立马就否定掉:“不行!你身子这么虚弱!”他眼中的坚定让我心里一酸。 我说那棵血伏参我现在可能拿不到了。 泽新辰的脸还是一如继往的苍白这让我看了不禁有些忧心。他回到流求去又如何呢?或许度过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然后被病魔渐渐给吞噬么? 我有些愧疚想到他为了我不惜丢掉性命我便更加地不敢看他。 可是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又怎么挽救泽新辰? 但是泽新辰却怔怔地望着我好半晌才说道:“生死有命你能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我就……我就很知足了。” 玉如意听到泽新辰这样说眼里带过了一丝忧伤。可是泽新辰却挤出一个美好的笑容。那笑脸让我心中的阴郁扫除了许多。 生死有命我又何必太执著。 正想着却听门外有一个婢女出声“殿下岸上有个侍卫说是奉皇上的圣旨来的。“只有一个侍卫?”玉如意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似乎该来的不应当是一个小小的侍卫。 “是就只有一人。”那婢女肯定的回复道。 玉如意和泽新辰面面相觑很快就意识到什么。但玉如意还是转身随那婢女出去相迎了。 是啊他们一定以为钱佐会派大批人马迎接我回宫吧。他们甚至会以为钱佐亲自来迎接我?我冷笑可是现在只有一个人连轿子也没有。 泽新辰待玉如意出去之后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却倏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忧虑。他看着我我也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努力给他一个微笑泽新辰欲言又止。他一定想说钱佐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吧?只是他终究碍于外人的身份。不好介入太多。 于是泽新辰轻声说道:“你若是不想回去我……可以陪着你。” 所有的一切都囊括在这句话里了吧。无论我生了什么无论我和钱佐之间怎样有泽新辰这句话我那冰冷地心。至少涌入了一股暖流。他本是个心思敏捷的人自是看出了我的心灰意冷也多少会联想到我和钱佐之间出了极大地罅隙。无论他是出于同情怜悯还是别的心思他能这样说让我多少很安慰。 玉如意走了进来她心里也藏着了事她瞥了一眼床沿搁着地鸡汤忽而高声叫了一句。唤了一个婢女进来:“刚才琐费神医给皇后开的方子呢?你按这个方子给娘娘去城里抓药过来。”玉如意想了想又让那婢女唤了一个男丁同她一起去来去有个照应。 待那婢女走开。玉如意便忽而亲热的往我的床头坐下一把拉着我的手道:“我刚才以为皇后要回宫去。所以就没让下人开药。琐费神医是我们流求最好地巫医。你吃了他的药很快就能复元的。” 我对玉如意友好的笑笑“谢谢。” 但是玉如意似乎还是没有说够。她的好奇心倒是也不弱的她拉着我的手终于还是出口问道:“皇后和皇上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你们……” “如意!”旁边的泽新辰终于看不过去玉如意的多事忍不住出声喝止她。 我冲他摆摆手淡然道:“不妨事。”脖子扭向玉如意“圣旨都说些什么?” 玉如意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那个人就是传了皇上地口谕说的是废皇后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她复述着口谕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想看我地反应。 不过我脸上的反应估计让她有些失望因为跟死水一般。 但是旁边地泽新辰却有些激动他在旁边踱着步子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一拳垂在了船舱之上倒似是让这船更摇了摇。 玉如意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把她要说地话给说了出来“那人还说了一句说是皇上让如意好自为之。我瞧着这皇上的意思怎么好像是让您跟我们回流求。” 钱佐让她好自为之?我暗笑他以为玉如意还是不甘心想要血伏参所以要把我送回宫里去么?所以钱佐就把泽新辰和玉如意都遣送回国让我也跟他们一起回去再不能打血伏参地主意? 我没有说话旁边的泽新辰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奔了过来敏感道:“是不是皇后你为了我去找血伏参被皇上现了?”他一旦认定了便更加肯定自责和懊悔瞬间布满了整张脸“一定是这样一定是……都怪我……皇后你……”他说了几个字却又说不出话来他潸然泪下他的泪让我揪心的疼。 “不关你的事辰王子我没能力拿到那棵血伏参了。”我想去扯泽新辰的衣袖但是撑着身子却觉得自己毫无力气原来心没了活力身子便也没有力气了。 快要倒下的我却忽而被玉如意一把抓住了手臂托着了后背。我诧异地望向她却见她一脸慨然的望着我:“皇后既然皇上不要你了就跟我们去流求吧!” 我一酸玉如意还真是会说话。什么叫皇上不要我了。 但是她灼灼的眼光却也让我好不感动。她之前一直针对我因为我让泽新辰不舒坦可是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满是真诚。 玉如意也忿忿地说:“我玉如意最痛恨那种不要老婆孩子的人!”她说完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们流求的好男人多得是!等把药抓回来我们就开船走吧!”许是猜到我的滑胎可能也和钱佐有关而我被遣走可能也和血伏参有关玉如意或许带了一丝歉意或许带了几分同情更因为她天性的仗义所以对我说这样一番话。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颇有几分哭笑不得看起来他们流求人思想果然比越国人要开放的多居然一开始就劝说我回流求帮我找男人。 旁边的泽新辰听了话更是坚定地说道:“是啊过去的就让它们永远过去跟我们回流求!就让我……我们来照顾你吧!”他说着本来哀愁的脸忽而又是一红。 玉如意看了泽新辰一眼有些讪讪地笑。三人之间都有些尴尬。 去流求?我的心不禁一动。越国这个地方有太多的伤心事了。所谓的快乐从来都是那样的短暂。留给我的更多的是痛还有恨。 恨。 想到这个字眼我的心就还是有些撕扯的感觉。算了我和钱佐我和越国是该有个了断了。正如泽新辰所说的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我苦苦地想计较又有什么意义?本来我和钱佐就是一个错误。现在孩子没了上天也认为我和他不应该有任何的瓜葛。 我重新望向两人他们都是一般的真挚我伸手握住了两人的手“好我去流求。去流求过新的生活!” 泽新辰和玉如意的脸上都绽放出了笑容。先透露一下下一章大逆转。 解梦篇 第二十八章 来客 船在岸边停靠了许久玉如意派出去买药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玉如意不禁有些焦急看着她为我忧心的样子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那一男一女才姗姗来迟。 婢女和男丁进了船舱玉如意接过婢女手中的几帖药一面向我说道:“女人主要是靠补的。咱们先喝了这几帖药再好好补补准备娘娘你比以前还要明艳动人!” 明艳动人?我苦笑现在的我肯定像个厉鬼。 玉如意把药又交还给那个丫鬟对她说道:“按照琐费神医的法子去煎药吧快些。”只是她说完那丫鬟还是纹丝不动一脸苦色地看着玉如意。 玉如意忽而意识到什么又看了丫鬟身后的男丁一眼忽而吸了一口冷气问道:“你是谁?”刚才玉如意光顾着说药的事一向谨慎的她都没现低头进来的男丁已经换了一个人。 我和泽新辰也警惕地望向那男丁却见那男丁跪倒在地向着这边说道:“奴才是奉循王爷之命有几句话要同皇后娘娘说。” 我一愣好不容易好些的心情又瞬间滑入低谷。我可不想再和钱家有任何的瓜葛。钱佐是钱亦然。 我冷冷道:“我同循王并不熟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一个庶民根本不是什么皇后娘娘循王有什么话还是同皇上说去吧。” 玉如意见我如此坚决便也趁势道:“还请回吧。我们要启航了。” 但是那男丁根本没有挪动的意思他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顽固地说着“循王被皇上监视着。不能出府小人费尽心思才能够来到船上替王爷传话。话未传到小人绝对不会走!” 倒是一个愚忠的人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旁边的泽新辰见我眉头紧皱抢上前就要把他赶出去。 但是我却出声问道:“皇上为什么要监视循王?”才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明明都要走了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玉如意似乎看出了什么制止了上前的泽新辰朝他狠狠递了一个眼色拉着他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我捏了捏拳头对那男丁不痛不痒道:“你起来说吧。” 那男丁回答我刚才地问题:“皇上怕循王要来找娘娘所以把循王给软禁了。” 我睫毛一动依旧保持着镇定不想让自己的心思有太多的颤动。“哦。循王要你跟我说什么。说完就赶紧走吧。” “循王要说地第一句话是晋国叛将张彦泽杀入东京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灭了晋。”他镇定地说着。亦如钱在我面前说着一样。 “第二句呢?”我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回味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第二句是。辽国写了封信给皇上。信上说……”那男丁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我的反应。见我没有什么变化才一鼓作气说完“信上说一月之内必灭越国!” 我地心一抖眼睛闭上了我捏着自己的腿没有感觉到疼“说完了吗说完了吗?” “没有循王还有一句。”“还有一句是吗?有就快说!说完就赶快滚!”我的声音有些大身子一用力扯着我的腹部又隐隐痛了起来。 “是。最后一句循王说辽君最听慕容公子的话希望娘娘能够留下来劝慕容公子。”那男丁传完话便不再说了。 我努力平复自己地心情陡然睁开眼望向那男丁声音平静地连我都觉得可怕:“你既然说完了就请回吧。” 那男丁诧异地看着我似乎我不该有这样的反应。或许钱告诉他我听完这样的话就一定会跟他一起离开吧。他一定以为我那么在乎钱佐帮他树立君威为他找解药在这件事上更加会为他甘愿牺牲吧。所以钱为越国着想派人来找我想让我去劝说慕容楚歌。但是我还是没有变化:“说完了还不走你告诉循王我要去流求了。越国的事与我无干。” 那男丁讪讪地站起我看了他一眼便再不看闭目养神。我握着自己的手两只手都是一样的冰凉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一定不要去想一定不要心软。 那男丁走后玉如意就进来了她不解地想要问什么但却也知从我这里套不出任何话她说:“娘娘要跟我们走吧?皇上那边派人来催了。” “催?催什么?” 玉如意说:“说是限令我们在半个时辰之内必须开船。呵原来我想尽法子想把新辰换回去都不行现在倒赶起我们来就像送瘟神似的!” 她的话让我的鼻子如同被罩了一层膜不能呼吸了。我努力让自己地头脑混乱努力让自己不闻不问“走走!快点走!”仿佛再晚一点我自己就走不了了。 我的状态让玉如意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在旁边楞楞得说着:“我还说要不要再等等让人去给你买点补血的东西。” “不用了不用了。”我摇着脑袋只是晃了晃便觉得晕乎乎地身子虚弱得很。 玉如意便赶紧笑道:“那好。我还巴不得早些回流求呢。”说完就对着外面吩咐道:“起锚吧。” 这句话就好像一个锤子在我的心口敲了一下我忽而觉得自己地眼角有点凉。不会地我不会不舍。 隐隐听见外面有个人说着皇上派人送来人参玉如意一愣走了出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就好像我地心一样。嗯我的心也要越飞越高。我躺在床上假想着自己会去流求游玩山水等我的身体好了一定要去游泳。 我妄图用这种方式使自己开心使自己幻想出去有多美好。可是当那一声叫唤传来的时候我的心又被拉了回来毫不留情地拉了回来。 那个人叫了一声:“姐姐。” 这个声音我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呢。我蓦地睁开眼果然见到瓶儿站在面前。她穿着宫装手上托着一个红漆盒子。 玉如意看了我一眼提醒道:“时间不多你们聊。”她这一次不再多事。想必她也感觉到了不寻常。瓶儿走上前来我赶紧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一边用冰冷的语气呼喝她:“是循王让你来的吧。” 瓶儿身形一滞把盒子放下没敢上前。 我果然猜对了。他自己不能来就派个亲信来找我。或许知道我不会听从便又找瓶儿假借为泽新辰送人参的名义来找我。为了越过他倒是很上心。我闭上眼继续冷冷道:“你不用再说了循王要我做的事我不会去的。我要去流求了从此……从此不再回来!” 瓶儿依旧没有动。只听到一阵抽噎的声音我睁开眼却见瓶儿跪在地上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现在才能上网赶紧传上来。 解梦篇 第二十九章 疟疾 瓶儿?你这是干什么?”我一惊以为她要说些什么话可她却说着:“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猛地听到她这样说我的心被提了起来被揭开了疮疤。 瓶儿摇着头哭得泪如雨下:“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现在的样子让瓶儿好担心。姐姐到底生什么事了?” 生什么事了?看着瓶儿的泪我终于再忍不住眼角的冰凉一再地涌出“瓶儿我的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瓶儿瞪大了眼睛她万没料到我有了身孕“是陛下的……”她话一出口便又想起这话不该是她说的。 “是是他的孩子却也是他亲手杀死的。” 我冷笑瓶儿她和钱都不知道我怀孕的事吧。他们也更不知道我滑胎的事。我暗笑她要是知道了一切还会和钱来逼我去见慕容楚歌吗? 我的话让瓶儿眼中迸出惊诧的目光但旋即又似是理所当然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哀戚比我还要哀痛的目光。 “姐姐上天为什么这样折磨你。”瓶儿哭着跑到我怀里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丑到瓶儿看到我就会嚎啕大哭。 我搂着她感觉到心口有了一丝温暖我就像个将死的人在那喋喋不休“你知道刚刚当母亲的感觉吗?好容易有了一个新生命却又眼睁睁看着他失去的那种痛你能理解吗?你不能理解这种痛根本是身体的痛不能比的。”说出这些我地心里稍稍好受“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他!我恨死他了你们还要我去救他?钱可以放下他自己的仇去帮钱佐那是因为他更在乎越国。我不会去帮钱佐是因为我更在乎我的孩子!” 我说出这句话地时候更新最快用上了全部的力气。仿佛说出这一句话之后我就有了莫大地勇气。我转向瓶儿努力使自己平和“你回去吧好好和钱过日子。我也会有新的生活。” “姐姐。真的会吗?”瓶儿擦了泪却无比坚定得看着我“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这一点姐姐清楚瓶儿也清楚。是是王爷让我来劝姐姐回宫的。国家大事瓶儿不懂但是姐姐地心瓶儿懂!姐姐你刚才也说眼睁睁看着孩子失去是一种痛苦可是那还只是姐姐你没出世的孩子姐姐要是失去了心爱的人。那种痛苦不是比这更大吗?姐姐瓶儿怕姐姐你以后后悔所以瓶儿一定要来!” “我后悔。我怎么会后悔?你以为我的心上人是钱佐吗?是我是喜欢他。可是当他把我的孩子害死了。我对他的只有恨!只有恨啊!”我声音一大只觉得腹部牵扯的疼。疼入骨髓仿佛在提醒着我刚刚有个生命逝去。 “可是皇上这样做是为了你啊!姐姐他想要让你彻底地恨他离开这里!姐姐难道你不明白吗?皇上自身难保越国难保他不能保护你又怎么能让你有皇子的拖累?他能做的就只有让你忘了他甚至恨他啊!”瓶儿歇斯底里地说着她地泪如决堤倒好像她全盘了解一般。“姐姐瓶儿都能眼看出皇上的良苦用心姐姐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我一时语塞其实瓶儿说的我又怎么会没有体会呢?他安排泽新辰和玉如意突然回国先他们一步把我扔在杭州东郊再让他们正好经过把我救走。把多年为质地泽新辰送回流求只为了把我也带走。他知道泽新辰会照顾我他知道泽新辰他们还有流求的神医不会让我出什么意外。他并不是无情无义他其实早就知道我对他用了情所以他为了不连累我非要和我说那些狠心地话。非要让我恨他。 他不让钱出来就是怕我被说动;他让那些人催着玉如意早些起锚甚至不让任何人靠近也是不想让我中途生变。 他也许知道我喜欢过泽新辰他也许认为我确实是流求地人所以他便理所应当地认为我跟泽新辰回流求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吧。他要我离开这里他要我走得彻底所以要剥夺孩子出生地权力。 其实这些我都该想到的但是我不愿去想我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想。因为我是要恨他的。他凭什么做这样残忍的决定都不问问我呢。 我哽噎了“就算有什么也该同甘共苦的不该这样啊……孩子是无辜的。”我说着话却现自己已然泣不成声“他又怎么自身难保了?不就是契丹吗?他现在是弥勒佛转世我听说已经募得了七万新兵短短三日七万新兵众志成城还有什么是打得垮的?这都是他的借口!”我一急剧烈地咳嗽起来。 瓶儿这时候已经完全站到钱佐一边去了“是皇上是三日募了七万新兵。但第四日上新兵营疟疾横行只一夜的功夫整个新兵营全部都染上了疟疾。姐姐那是天亡越国啊!七万新兵全部成了无用之兵等死不说若是传开来只怕整个杭州城都难以幸免。王爷对瓶儿说史上许多战事难解难分都是疟疾使一方战败。姐姐瓶儿不懂这些大事但瓶儿也自幼便知道疟疾的可怕姐姐新兵染上疟疾一事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只是皇上和王爷已经暗暗做了部署准备将那七万新兵尽数坑杀。以免传染他人!” “七万新兵?尽数坑杀?”我浑身冰凉似乎看到白皑皑的尸骨漫山遍野。我终于知道瓶儿为什么说越国必亡了。 不杀这七万新兵所有人都将感染疟疾可是杀了这七万新兵越国天下也必将大乱。我的心猛地一抽搐无神地看着瓶儿“这些都是循王教你说的?” (注:疟疾是人类可怕的杀手主要病于夏秋季节不过疟疾的潜伏期一般都在十日以上种类不同时间也不相同。剧情需要此文中的疟疾和实际稍有出 瓶儿不置可否只是说道:“姐姐王爷叫瓶儿来是想托瓶儿带给姐姐一句话。王爷说只要姐姐去见一个人就一定能让辽国退兵。只要辽国退兵越国也一定能扛过这一场灾难的。” 我冷笑钱还真是为了越国无所不用其极。他以为我去劝慕容楚风就能让辽国退兵么?倘若是爱戴悠梦的慕容楚歌或许还有可能只是慕容楚风这个变态。我苦笑无语。现在就算把整棵血伏参他也不会领情的。 我想起慕容楚风那晚临走时说的话他说好戏还在后头这所谓的好戏就是疟疾么?他想要不战而让钱佐屈服?可笑。疟疾是可怕但只要治疗得当并非没有救。有我在肯定可以……我正想着忽然现自己怎么不自觉地就又陷入这泥沼之中去了越国的疟疾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淡淡道:“循王的打算恐怕是要落空了即便让我去见那个人辽国只怕也不会退兵。” 瓶儿望着我双眼淌出的泪在下颌汇聚成水珠一颗一颗滚落滴在床沿“姐姐您真的是这样想的么?” 我看着瓶儿不知她此话是何意。 解梦篇 第三十章 真心 “姐姐瓶儿说的是姐姐你的心啊。瓶儿还记得姐姐那日为救皇上不辞劳苦更不顾自己的安危瓶儿看姐姐那日忧心的样子就知道姐姐心里有多在乎皇上的。王爷劝瓶儿把姐姐找回来的时候瓶儿也犹豫过可是瓶儿一想到姐姐他日若是知道真相知道皇上对姐姐的苦心又怎么会甘心呢?瓶儿知道姐姐的本事姐姐回去就一定能帮皇上对不对?”她看我不说话却又继续在旁边说着“姐姐瓶儿是有私心瓶儿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有事不希望越国有事。循王叫瓶儿对姐姐说时事瓶儿说了。但是瓶儿更想说的是姐姐你的心。” “我的心?”我茫然得看着她一下子迷惑了“我的心是怎样我也不知道。”是啊我爱钱佐可是钱佐做的事伤害我太多了。我现在是恨他呀。 “姐姐你怎么这么糊涂呢!”瓶儿在旁边急得干跺脚“姐姐你没了小皇子是难受可是皇上的心又何尝好受呢?他明明爱着你爱着你们的皇子现在却要狠心把你送走狠心亲手杀死皇子他的心只怕比姐姐你还要痛比姐姐你还要苦!姐姐您还可以去恨皇上埋怨皇上把小皇子给害死了可是皇上能埋怨谁他只能怨他自己不能保护姐姐不能保护皇子。姐姐连瓶儿都能看得到的姐姐你又怎么不明白呢?” 瓶儿说的话就像一根长刺一下子戳入了我的脉门。皇上的心又何尝好受呢?是啊钱佐的心又哪里好受。我地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东郊外的情形他的手指把自己地手臂都抠出血来他要对我说那样绝情的话他要在我面前演地那样绝情。从而来掩饰他自己内心肯定比我要痛苦百倍。 他当着我的面若无其事地看着我把下胎药给喝下。他当着我的面要违心地说那些话更新最快违心地看着孩子从我的两腿间流逝。我可以大声的哭可以跟所有人报怨可以恨他地无情。可是钱佐却谁也不能报怨谁也不能恨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地方哭。 他确实比我痛苦。一想到他的痛苦。我的心又好像有了知觉。是啊钱佐痛苦我又哪里能好受呢。只是他真的爱我么?瓶儿说他爱我只是个外人看着。她都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戴悠梦。钱佐爱着戴悠梦又哪里会轻易爱上别人?钱佐今日这样做或许只是同情我觉得我无辜也说不定啊。我到底不是戴悠梦他或许也确实不想让我牵连其中所以才对我下药让我可以和他划清界线。他对我…… 瓶儿看我默然不语。不禁纳闷道:“姐姐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甚至傻傻地问起瓶儿。“只是我为他付出那许多他心里却不见得有我的位置。瓶儿。我这样做值得吗?” 瓶儿摇了摇头。擦着泪说道:“姐姐你平日里那么聪明。怎么到这个时候尽钻起牛角尖来了!瓶儿是个局外人眼里看到什么也做不得主。只是瓶儿知道如果王爷有事瓶儿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帮他即便即便王爷心里放着的不是瓶儿!” 她看了我一眼短暂地流露出一丝哀愁。但那丝哀愁又瞬间被一种更坚定的决心所代替。 我看着她若有所悟。 “姐姐只因为瓶儿若不去救他心里便不安。便永生永世不能原谅自己。姐姐你只需要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想怎么做。”瓶儿殷殷地看着我。 我知道瓶儿希望我能回去因为这关乎着整个越国。我想要劝服我自己抛开这一切但是却无法扼制住我那蠢蠢欲动的心。瓶儿说得对我又何必揪牛角尖呢。重要地是我自己的心。不论钱佐爱我不爱我的心放不下他地。更何况面前是七万条人命我明明知道自己能帮些什么明明知道自己或许能够扼制住这一场瘟疫大爆。 “瓶儿我可以同你回去但是我不会见循王说的那个人。”我看了她一眼说服着自己我要回去是要去救七万新兵地性命。只因为我对钱佐地心实在是七零八落拼凑起来也不完整了。 我的心真地会如同瓶儿所说的回到从前么?我对他的恨又岂是说没有就没有的?或许回去见见他向他讨还这笔恨也应该吧。 我对钱佐就如同钱佐对戴悠梦一般已经爱恨难分。真真假假绕来绕去到头来却是纠缠不清的罢。 我苦笑推了推瓶儿支撑着要起来却见瓶儿诧异地看着我:“姐姐你这是?” 我淡淡一笑“不是都说了吗咱们回去吧。我能制止这场浩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原来这样一个决定我的潜意识里早就已经做好了。即便是恨也要当面向他讨还的。 瓶儿听了这话这才反应过来“姐姐我就知道你有这本事的!”她也不问我如何制止或许我说出这样的话就必定是有把握的吧。 她不由喜极而泣是为她自己也是为我。 我张罗着要起来可是揭开被子才觉两条腿都不能走动。戴悠梦的身子太虚弱了。我根本支撑不了。 瓶儿一脸忧虑“这可怎么办?外面的那些御林军不会让姐姐走出去的。王爷之前是想让姐姐乔装成太监可是姐姐这样子太虚弱了根本不能走。”我想了想对她说道:“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让玉如意开船。” 瓶儿一脸疑惑得看着我我笑道“船开了他们就能回去向皇上复命。我让船行慢一些等到晚上的时候再伺机停靠你让钱来接我。钱塘江这么大不会被现的。” 瓶儿一听也只有这个法子。我和瓶儿便约了一个地方只等晚上的时候钱找人接应。 瓶儿走后我便让玉如意启航了。船行出港我便把自己晚上的决定告诉玉如意。 我没有说原因原因是什么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即便说了也只是耽误他们而已。我对他们两说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流求的。 “若是他日有幸得到了血伏参我一定派人送去流求。”既然要回到钱佐的身边那血伏参就有机会了。泽新辰待我不薄越国事情一定我就会向钱佐要血伏参。 泽新辰听了这话立马就变了颜色“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你明明?……我不要血伏参只要一起平静得过两年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他这是在求我留下么。我心里一暖忍不住捉住了泽新辰的手他的手有些冰凉可是我的手却有了暖意我忽而拽起了玉如意的手把他们两人的手叠在了一起“我不走了。就像如意姐姐一直陪在辰王子身边一样我也要去陪着我该陪的人。” 相信大家都知道《帝后》吧圆不破的新书《极品太子妃》已经了书号:167585构思非常好大家可以去瞅瞅前面有链接。 解梦篇 第三十一章 回程 玉如意和泽新辰脸色均是一变手想松开却被我拽的更紧。 “你还要去那个皇帝身边?”玉如意到底是心直口快的人忍不住还是说出话来“你忘了他是怎么……” 她话未说完就被我先声夺人“是我和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算清楚是爱还是恨是算账还是恩情只有当面才能解决。”玉如意张大了口但她和我对视几秒之后却又恍然明白过来似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光彩也掺杂了百般滋味。 我望向玉如意“姐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辰王子治好辰王子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请姐姐在流求等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玉如意眸子里闪烁着精光她一定很想救泽新辰但是她来杭州这么久都不知道血伏参的影子。现在勒令他们回流求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现在能够和泽新辰一起回故土。 或许是我说的太认真玉如意眼里竟升起一股雾气她握了握我的手“从前因为新辰的关系我总是……娘娘新辰能遇上你我玉如意能遇上你真的是三生有幸。” 我脸一红他们被我拖累的也不少吧。 我看了一眼泽新辰他自始至终都一直没有说话看我看他他却垂下眉去不再看我。他一定不舍得我吧正如我不舍得他一般。但是我必须回去因为我不忍心让钱佐一个人去面对痛苦。更何况他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还没有找他算清楚。 我和他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这笔帐又怎么可以凭空勾销呢。 但是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事实上最重要的更新最快却是我要去帮他。非帮不可的。我知道疟疾该如何根治我既然知道。心里头便再安静不下来。我若是袖手旁观便真地会如同瓶儿所说的后悔一生。 也许每一个女人都会尽自己的所有去守护自己爱着地人。这个世界上女人不仅仅需要自己所爱来保护却也同样用她们的爱来给自己地爱人力量。玉如意如此。瓶儿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呢。 不论男人心中放着谁不论男人与女人之间是一帆风顺还是大起大落只要女人心中还有爱即便是掺杂了恨的爱女人便还是会给予男人她的爱。 女人给予爱并不是为了获得男人的怜爱女人这么做只是为了成全自己。只是为了在女人年老的时候回想起这段感情。对自己无私地付出而感到欣慰因为你的付出无怨无悔那么结果就不重要了。 我现在便要去成全我自己。 船靠岸的时候。泽新辰扶着我下了船。船太晃我差点就一头栽倒。 泽新辰二话不说。便忽而背起我。他闷声走下船。每一步都很沉。 船下还是瓶儿在等着我。钱没有出现。瓶儿找了一辆马车跟着她的只有一个车夫。瓶儿说钱佐在各门都设了关卡。出入都极为不变。 她的脸上也满是哀愁阴风恻恻江边的晚上给我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我对泽新辰挥手这里距离杭州城有点远需要彻夜地赶路。 泽新辰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说别傻了你们能回流求就赶紧回吧。 我看向玉如意玉如意颇为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她从来不驳泽新辰的意思。即便她地心里不认可。 “你要回来我就陪你一起回来这样我才放心。”泽新辰斩钉截铁的说。他湖泊色的眸子让人心碎淡淡地月光下看着那一双眼那一双熟悉的眼只会让人心疼。 我闭上眼再睁开地时候只觉得寒气逼人那寒气差点把我自己也给冻僵“你必须走!你们要是不走船要是不开皇上肯定会怀疑地。到时候我就进不了杭州城了!我要回去我要去制止他!你们就必须走!船就必须回流求!你们走了皇上就不会赶我走了!你不要在这里碍事!你们只会碍我的事!”我毫不掩饰自己地心思尤其是在泽新辰面前。 原来撂狠话确实有用的。泽新辰听到我说他碍事顿时傻站在那一动不动。我咬唇望了他一眼泽新辰却是一脸苍白他一定被我最后一句话伤透了心吧。我只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把脸别过我不能救泽新辰已经很懊悔了绝对不能让他还留在这里。我欠他的够多决不能耽误他和玉如意回家的行程。 再不舍再惦记也只有放在心里。 我转向瓶儿坚定无比地说道:“走!”每一步我都走得笔挺和小心。要是在这里倒下那就铁定回不去了。 只是刚被她扶上车人就虚脱地歪倒在一边。我惨然一笑没敢停留。我怕多停留一刻就会忍不住想再看一下泽新辰的眼睛。 选择了一条路就必须堵上另一条路或许我这一辈子都再没机会看到泽新辰这一双眼 赶回杭州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或许太颠簸尽管瓶儿准备了几床被子却始终觉得浑身酸痛。快进城的时候果然看到城门外设有关卡。 门外面一片挑担子进城卖菜的农民被挡在外面。吵吵嚷嚷的但就是没有放行。 瓶儿出去看了看回来说道:“今天比昨天更严了早上连农夫也不让进。姐姐咱们怎么办?” 我皱了皱眉心里想着钱佐之所以防范这么严格恐怕并不像是要禁止我进城所设的。连农夫都卡极有可能是今天要进行一件不可告人的大秘事但又怕人来人往泄露了风声抑或是有奸细混入所以盘查极严格。 那么会做什么事呢? 我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坑杀新兵。还有什么比坑杀七万士兵更神秘而不可告人的? 事关重大七万新兵要坑杀一旦风声走漏只怕顿时会引起暴乱整个杭州城都危在旦夕。想必钱佐也调派了大量的兵力去处理此事吧。 我掀开车窗帘从里面向城门张望城楼之上和城门都设有重兵这些恐怕都是钱佐用来预防暴乱的。七万新兵被染上疟疾还能密不透风钱佐能做到此已属不易。 只是事不宜迟我必须快些见到他阻止他!我灵机一动对瓶儿说道:“硬闯吧!”手上则开始撕扯起一块棉絮。 解梦篇 第三十二章 孕妇 让一让让一让!”车夫驾着马车在人群中吆喝起来马鞭飞舞都差点殃及路人。一个婢子探出头去焦急地喊着:“各位让让各位让让我家夫人要生产了!” 我躺在车里肚子上已经被塞了一团大棉絮鼓得高高的人则盖在被子里一脸苍白。装孕妇这一招倒确实有用那些农夫之前还聚在一起骂骂咧咧的现在听到有人要生产立马都自觉地让出道来只一会儿就冲到了城门前。 “各位军爷麻烦通融一下我家夫人要生产了急着去城里找稳婆呢。”瓶儿心急如焚急急忙忙下了车就要往那些守军手里塞银子。 感觉到一股光亮从外面透进来我赶紧把脸部扭曲起来一来我到底是废皇后当初被全城通缉旁人或许认不出我来但负责守城的守军却最是清楚二来我狰狞些总是能显得情况危急。 果然几个守军掀开帘子却见我在车里痛苦地呻吟脸上毫无血色病怏怏的一看就不像是作假。更何况因为阵痛嚎啕大叫让那几个守军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放下帘子。 车外的瓶儿趁机又求了一番那几个守军问道“你们是从哪里过来?夫人临产怎么没个稳婆在身边?” 瓶儿呜咽着“我家夫人昨儿一早去飞霞庵中求观音娘娘保佑晚上就睡在庵中。我家夫人的产期原是在下个月的哪知道早上求了观音娘娘到了晚上就忽然肚子痛了只怕是要早产!呜呜呜……所以只好连夜送夫人回来……”瓶儿的说辞原本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那些个守军一听倒好像是去庙里求了送子观音晚上菩萨就显灵把孩子送了过来电脑小说站p更新最快 守军面面相觑。这孩子听起来倒像是老天爷所赐地要是拦在外面。不让进去岂不是会遭天打雷劈?加上几人都得了瓶儿不少银子一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瓶儿送上的银子数目不小。要他们退出来都有些不舍而且瓶儿能这样大方看起来这车中的夫人也是非富即贵得罪了也没啥好处。 此时就连外面排队地老农们也都看不过去代为求情起来:“是啊快些放她们进去哦!人命关天那!” “莫得罪了送子观音娘娘搞不好是文曲星下凡咧!” “我们不进去冒什么可要让产妇进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群情沸然那几个守军商议了一下。为地那个心一横马上就打开城门放这辆马车进去。把其他人继续关在门外。 瓶儿一进了城。终于抑制不住兴奋。窜进车棚里来连脸上的泪痕都没舍得擦掉。只是她一进来却看见我泪流满面地望着她一下子懵了。她拽着我的胳膊紧张道:“姐姐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哽咽道:“我只是听到他们说孩子心里有些感触罢了。连那些农夫都知道替孕妇着想可有些人就是能那样狠 瓶儿一愣立马明白我要说什么正要相劝我已经擦了泪昂起头来:“我没事我早相通了。我只是替我的孩子不值我总有一日要替他讨还一个公道可是怎么个讨还法我始终想不到的。我忽而想到了钱佐往日地精神分裂此时的我却好像深刻地理解了他触摸到了他那脆弱的灵魂。 他对往昔的戴悠梦也如今日的我这样又爱又恨么?只是他的爱或许比我深刻那他的恨也比我更甚吧。爱之深恨之切。我冷笑要是我再不把这二者的关系理清楚早晚得和钱佐一样。 车子在循王府后门停了瓶儿扶着我下了马车正要进府却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鬼鬼祟祟从后门往外探望了一圈正要出来瓶儿慌忙喊住他:“钱福你这是要去哪?” 话还没说完那钱福看到瓶儿眼睛一亮急急奔过来“小夫人!奴才正要去找您呢!”“王爷呢?不在府里?”瓶儿拉住摇摇晃晃几欲摔倒地钱福“不是府上出什么事了吧?” 钱福摇头道:“不是只是王爷等了许久也不见小夫人你回来一大早被皇上请进宫里去了。” 我和瓶儿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是一惊钱已经进宫去了?我问道“循王有说皇上找他何事吗?” 那管家看了看我也不知我是何身份正不知该说不该说瓶儿已然吩咐道:“有话直言。” 那管家喏喏点了点头说道:“循王没说皇上找他去何事但是奴才看循王一早去宫里没穿朝服倒是把铠甲都穿身上了。” 坏了。我心里一凉让循王穿上铠甲只怕坑杀新兵的事今天早上就要做的。“循王他去了多久?“有大半个时辰了吧!” 我再不敢耽搁一咬牙对瓶儿说道:“赶快回宫去!” 瓶儿一惊她原本是奉钱之命接我回来但是钱地原意不过是想让我奉劝慕容楚歌七万新兵被杀似乎是铁板钉钉他想必也不作指望。 可是我却知道这七万人的性命实在是有得救地。 我望向犹豫不决地瓶儿拽着她的手说道:“你也不想越国有事对不对?我要去劝阻皇上!” “可是姐姐你地身子……”瓶儿脸上现出忧色。 我摇了摇头急道:“要快!” 瓶儿再做不了主只有搀着我上了马车扭转头就往宫门奔去。还没近宫门马车便被御林军给拦了下来。 “宫门重地闲杂人等回避!” 我再顾不得其他身子晃晃悠悠但忙不迭走出来一边说道:“快让我们进去!” 那些御林军围了上来盘看了半日倒像是把我认了出来只是越加不会放行。“皇上有旨谁也不许进。” “放肆!这是皇后娘娘!你们都瞎了狗眼吗?”平日里温顺可人的瓶儿到这时候也免不了狐假虎威起来“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要是误了越国你们的脑袋砍十次也不够!” 那些御林军又怎会买一个女人的帐。瓶儿不说还好她一说来人把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忍不住还亮出来晃晃“我们只认得皇上只听皇上口谕其他人一概不认得。” 瓶儿气得干瞪眼。只有又威吓了两声让我们离开。我心急如焚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宫门忽而大开那些御林军都吓了一跳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御林军统领对其他人吩咐道:“请皇后娘娘进来。” 解梦篇 第三十三章 重见 那些御林军一愣那统领直接说道:“奉皇上口谕请皇后娘娘进宫!”他这一传圣旨旁人也不知真假自然也不好再辩。事不关己各个收剑入鞘乖乖站在两旁。 我毫不犹豫就随着那统领进去了。只剩下瓶儿站在门外空留下一句:“姐姐小心身子!”便被重重掩上的朱红宫门给挡在了外面…… “是循王让你来接我的?”我在瓶儿走后稍稍打量了一下旁边的统领他和钱佐的亲信高腾亮相比似乎更年轻些居然是钱的探子。 “是娘娘好眼力。循王对在下说要是在宫门等到娘娘那娘娘必定是有什么治国良策让微臣一定要协助娘娘进宫。”那统领解释道。 我暗暗一笑钱似乎成熟了许多做起事来还真是滴水不漏。 我收回心思一边问道:“皇上和循王都在宫里吧?他们现在在何处?” “如今皇上和循王殿下正在两仪殿商量要务微臣只能送娘娘到门口。”那统领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没有闯宫的资格再者也没必要惹火烧身。毕竟钱也不想让钱佐知道我是他找回来的。至少不能明目张胆。 两仪殿门口有着重重的守卫御林军包围了一圈我人在十丈之外就被勒令喊住这倒也让我松了一口气钱佐和钱在此那就说明那些新兵的性命都有了着落。 “让我进去!”当御林军亮出宝剑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气无力地说着话。 可是我的呼喊当然不能有任何的作用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似是认出我来了。 我说:“我是戴皇后!我有十万火急地事要面见皇上!快…快…放我进去!”这句话说出来就差双眼翻白眼了。 “娘娘请回吧。”似乎我的出现让这些御林军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们对于我的事似乎都一无所知更新最快 “快去通报皇上!”我急得直跺脚。“你们要是再不进去我就硬闯了!”硬闯虽然无用。但多少会闹出一点动静地。我就不相信钱佐会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 “娘娘别难为属下。皇上正在商议军机要务谁也不让进地!”那些个士兵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把剑是收了回鞘但却用剑鞘拦在我面前直想把我逼离此地我调转头。往回走了几步却正看见砖砌的盆景我二话不说低头就拣起一块石头咬紧牙关奋力往宫门之上丢去。 那石头正好落在宫瓦之上啪的一声清脆有声碎瓦片被击飞开去。我这举措顿时让那些御林军大惊失色。还从来没有哪个宫妃赶在两仪殿这种地方撒野。对撒野这种掷石子的把戏可从来没在宫里上演过。 他们一下子慌了神。有几个甚至音量拔高“娘娘。万万不可!”他们冲了上来。想要束缚我。 终于门里有了动静。我听到那个声音:“谁在喧哗!”他这一声叱喝顿时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这厚实地宫门根本挡不住他的威吓。这声叱喝让我浑身一颤腹部的隐痛和心中的哀怨几乎是同时朝我袭来我只觉得一股酸水往上直泛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人都快要摔倒了。 刺眼的银光从门内闪了出来那是一身银色的铠甲铠甲正中心的那面护心镜打磨得如同玻璃镜水银面反射着晨曦的阳光更衬得这铠甲的主人如同神兵天降。他走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柄宝剑只是他才迈出门向宫门右边一看人如同触电一般宝剑落地掷地有声。 旁边地御林军士兵手疾眼快赶紧拣起来想要递到那人手中。可是他的眼睛早已经在某一处定格他失魂落魄一般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没有看错我地的确确站在他面前尽管此时地我虚弱地就如同一张被抽干了血地人皮只要轻轻一戳就会立马倒下。 失血过多却又马不停蹄的赶路即便是个力大如牛地山野村妇在流产之后也不能这样潇洒来去吧更何况戴悠梦她本就虚弱的身子。 但是我强撑着意志力告诉我在没有解决这件事之前绝对不能倒下我迎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双一贯平静如死水的湖泊色眸子此时却像是翻转着惊涛骇浪那眼中的惊涛骇浪足以把他给吞噬足以把我的心给淹没。 他那双眸子被彻底地打乱了。 他想要伸手可是手抬了一半又垂了下去手掌慢慢地蜷缩起来化成了一个拳头似乎要把他自己的手给捏碎要把他自己给毁灭。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哀凄的事吧是想到了他的孩子么?一念及此我的心也蒙上了一层纱。 旁边的几个御林军急着给自己开脱他们在钱佐的身下聒噪地说着什么我一个字没听见。 我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盯着他的眼睛。他那原本波涛汹涌的眼眸此时竟然透出一股幽怨这股幽怨从他的眼睛里出来原来是那样的凄凉和悲怆。我想要把他的眼睛看清楚但嘴巴嚅动了两下却把眼睛给逼得模糊了。我原本以为可以去找钱佐讨回恨可是见到他才知道所谓的恨不过是爱的另一面罢了。 好容易我才能说出话来我听着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说:“我回来了。”这四个字说出来却原来是这样的吃力。 不过一日的时间却像过了千年一般。 钱佐似乎也是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手中的剑忽而出鞘银光一闪迅向后已经架在了后面一人的脖子上。 后面紧跟着的人也是一身戎装是钱。钱佐的眼里迸着怒火他一定是猜到了什么以他的聪明定然能猜到是钱想办法送信给我的。他早已经料到钱可能会“从中作梗”所以把钱软禁监视但没想到还是暗度陈仓。 “你的聪明就是放在这上面吗?”钱佐暴怒但是他没有下手。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他无法下手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下不去手。 他一定很生气吧他辛辛苦苦演得戏全部都付诸东流了。 钱没有说话他一声不吭甚至还松了一口气。他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同钱佐的盛怒相比钱的眼睛则变得深邃而平静。这件事到底是旁观者清吧。 我不得不替他们找台阶下:“是我自己要回来的与他人无关。” 我们三人的话让在场的御林军都是面面相觑闹不明白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他们正想着该不该退开却听钱佐吩咐道:“来人!看看玉如意的船走了没若是走了就务必快马加鞭追上把这个女人给送回船上!” “你!把她送到流求你再回来见朕!”他指着高腾亮说道。 高腾亮一脸茫然他身上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万没想到钱佐临时改了任务。 见高腾亮呆站在那里没有说话钱佐不禁又朝他斥道:“还愣着干什么?你要是没送到就提头来见朕!”钱佐定然知道我既然来了便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骗走我他要用强的。 钱佐收了宝剑看了我一眼却别过脸去仿佛多看一眼我就会把他给吃了。 高腾亮这时候知道钱佐是说真格的再不敢马虎走到我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推开他凛凛地看着钱佐坚定地说道:“我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再走。”我的声音不大甚至在风中还在颤抖但是我相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入了钱佐的耳中。 今天是平安夜啦祝大家节日快乐呵呵希望新年新气象啊!!中午送上今日的怕大家晚上都要去hppy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解梦篇 第三十四章 青蒿 钱佐身形一滞背部耸了耸他冷冷地说道:“你回来?你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欢迎你!” “是。我不属于。”我抽了一口气“不过我还有些事没做完有些恩怨还没了。” 钱佐更是浑身僵硬但却要表现出一副没有听到我说话的样子好半晌他才恢复常态转头对身后的钱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 说完就要直接出宫无视我的存在。 我趋步上前张开双臂拦在钱佐的面前钱佐诧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他别过脸去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我没有理会我说“那些人不能杀!” 话音刚落钱和钱佐全部都瞪大双眼看着我后面的钱恨不能冲上前来捂住我的嘴巴但是他们能阻止我的说话却不能阻止旁人的。 只在此时却见几个御林军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跪倒在钱佐的身边“皇上不得……不得了文武百官都在宫门外要见皇上微臣微臣抵挡不住了!” 钱佐和钱面面相觑两人都从各自的眼眸中读出了相同的结论那就是坑杀七万新兵之事已经走漏了风声。这事牵连太大钱佐与钱只挑了几个可靠的人暗中部署现在满朝文武都赶了过来只怕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也已经流言漫天了。 钱佐回头对钱道:“你赶紧调重兵把守城门与宫门谨防有乱民滋扰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杭州城万无一失。” “那皇兄你呢?”钱问道。 “我去处理那件事。”钱佐回望钱“这边就交给你了。”他说着重重拍了一下钱的肩膀。 钱深深地看了钱佐一眼。眉头一挑说道:“皇兄你就不怕我拥兵自重么?”我一凛钱佐出了杭州城。那此处就是钱的天下了。 我不禁看向钱佐却见钱佐哈哈一笑。饶有深意地回道:“你不会的。越国的江山社稷你看得不比我轻。” 钱一愣旋即一笑。似是被钱佐说中一般。 钱佐正要扬长而去却见一大拨穿着朝服地官员如洪水一般涌了进来为是几个老头子更新最快其中一个似乎手中高举着明晃晃的金牌御林军一个统领跪地请罪:“任大人手中有先帝的……” 他话未说完就被钱佐挥手打断想必那个老头子手中地金牌就如同尚方宝剑一般那些御林军想拦又不敢拦。 钱佐回头丢给钱一个眼神示意他先离开部署这边就由钱佐来顶着。钱佐冷静地看着眼前跪倒的大臣们一言不等待着他们地说话。 几个顾命大臣都哭丧着脸。一个个老泪纵横:“皇上皇上啊那些新兵不能杀啊!” “是啊。不能杀啊现在满城风雨。都说皇上把新兵赶进杭州北面的安风谷里。并不是要训练新兵而是把新兵尽数坑杀。这……这怎么得了啊……” “现在杭州城都要乱套了皇上一定不能杀啊!”上你要是把七万新兵杀了只怕越国必将上下颠覆那些新兵家在杭州父母兄妹也都在杭州城内皇上你这样把他们杀了誓必激起民怨到时候契丹没有攻过来越国的百姓自己就先反了!” “是啊杀不得……杀不掉” 钱佐直等他们说完才出声道:“新兵患上了疟疾依各位的意思这新兵不能杀又该如何处置?是不是要让全杭州城的百姓都得上疟疾我越国不战而亡诸位才心满意足?” 众臣一下子没了语言“你们还有什么良策?”钱佐逼问了两声底下都是一片默然。鸦雀无声。 钱佐慨然道:“既然百姓都已知道此事想瞒是瞒不住了。既然如此那这杀新兵地恶名就由朕来背负罢!”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回过神来眼里的坚毅仿佛能应对一切厄运:“若是百姓不平你们大可以拥立新帝!只要能保住我越国朕死不足惜!” 他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地说出来气势磅礴原来钱佐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他或许也猜到过会走漏风声他完全可以让钱去杀新兵但他却要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即便百姓要恨也只是恨他一个。他要用他的死来换取越国的安宁。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不能救活那七万新兵又要保住全城人的安全便只有用他的死来祭奠亡灵。 我心里默哀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那些臣子们在听了钱佐地说话之后竟然一时间都没了语言。 “谁说要杀死新兵!”万籁俱寂之间我站了出来这虚弱的声音却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数十双眼睛投向了我我淡淡一笑看向钱佐“皇上您之前派臣妾出宫寻访新药臣妾幸不辱命已然找到了根治疟疾地新药那七万新兵的性命绝不需枉送。” 这话一出连钱佐都忍不住张开了口。 所有地文武百官都直起了腰板诧异地看着我难以置信。 我笑:“臣妾并无半句假话。”治疟疾地特效药我早就知道。 “什么药能治疟疾?”有几个大臣已经按捺不住出声问道。我正要回答却见钱佐摆了摆手吩咐道:“去把宫里的太医全部给朕召来。”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急要见他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上半句话就听见一匹快马地声音由远及近而来。钱佐眉头一皱高腾亮已然冲了过去“放肆宫内谁敢策马!” 但是那人一路过来只喊着两个字:“皇上皇上……” 钱佐奔了过去那人一见钱佐猛地勒马摔了个人仰马翻钱佐认出他来了:“刘副将出什么事了?” 那名副将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只急急道:“不好了大批百姓涌入安风谷一个个都闹着要救自己的儿子兄弟。胡将军将军快抵挡不住了!” 群臣哗然但是钱佐却没有机会在那里叹息他一把就扯过那名副将的马翻身上了马这就要冲出去。 我慌忙喊着他:“等等带上我!” 钱佐回头看了我一眼正犹豫间我赶紧说道:“皇上也不想越国有事!” 钱佐再不说话伸出手用力一拽我上了马背一个不稳就趴在了他背上钱佐调转马头对高腾亮等人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快些跟上来!” 高腾亮也二话不说在钱佐的马还没奔出去就也拔腿往宫门外冲出去根本不管这里的一切。 钱佐对我说了一句:“坐稳了。”这才挥了一下马鞭马奔了出去。 一路上钱佐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直到高腾亮等人追了上来。 钱佐的马本就跑了一圈此时度不由慢了下来钱佐这时候才对他背后的我说道:“你说的新药是什么?” “青蒿。” “青蒿?”钱佐似是有些失望“这药确实有用么?” 我一笑青蒿被用来治疗疟疾似乎自古就有但是却效果很差只不过因为人们弄错了真正的“青蒿”真正起作用的是青蒿素。可是这种成分并不是所有的青蒿都有的。 “我说的青蒿并不是一般的青蒿。青蒿种类颇多有香蒿和臭蒿。人们都用香蒿来治疟事实上真正有疗效的只有臭蒿把臭蒿做香蒿用才能见效!” 钱佐听罢看了一眼稍稍落后于他自己的高腾亮问道:“你听见了吗?” 高腾亮说道:“微臣听见了微臣这就去办。” “等等。”钱佐说道“这次量大你千万小心。你分两路人马明着是收集香蒿暗中收集臭蒿我的意思你明白没有?” 高腾亮看了钱佐一眼知道事关重大点点头这才转身去了。 我捉摸着这事心里想着怪不得钱佐不让我当着众臣之面说出新药是什么现在更是让高腾亮做两手准备。“皇上怀疑有内奸?” 帮小后妈喊一嗓子有pk票的投给穿越沦为小后妈书号是:155244;另外钵钵的姐妹云霓开新书了《金宫》168471相信许多亲亲也是云霓的书迷记得去看看哦。 另外大家点击钵钵书下面的“o7女频最佳作品提名”给钵钵投上一票吧再祝圣诞快乐! 解梦篇 第三十五章 安风 钱佐没有说话我则继续说道:“疟疾本只该在夏秋季传播如今已然入冬蚊虫应该都不在确实不该有疟疾横行更不会如此广泛。”心里一想有了主意只怕正是慕容楚风的诡计吧!即便不是他的主意也与他有关。 钱佐募集七万新兵只是几日之间的事辽国正进攻晋国打得火热又哪里能分心来越国投毒?若不是慕容楚风又能是谁有这闲情雅致?还有钱佐和钱的密谋又是有谁给传播开来的?早上我入宫的时候好像还没什么动静怎么只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有了这样的变化。想到慕容楚风那晚的不甘只怕就是要用越国的内乱来要挟什么。 “我听说皇上收到了辽国的战书可知这送战书之人到底是谁?”钱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说了一句:“你为何要这样聪明!”我一愣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倒似是埋怨我不该聪明不该猜出这许多东西更不该知道一切似的。 钱佐再没说话一鼓作气策马前奔。 安风谷位于杭州城北被两峰所夹如同一个口袋一般只留一条狭长的口子容人进出。两旁郁郁葱葱都是参天树木风吹着树叶抖动地沙沙作响远远就能听闻。但是那谷中却是连风也透不过所以叫做安风 钱佐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来坑杀新兵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士兵站于两边箭石齐下。锁住路口管教人出不来也进不去。 现在。那安风谷里的残兵身体正经受着水与火的煎熬疟疾使得他们时冷时热。不停地哆嗦颤抖完全丧失了行为能力。 但是安风谷外却也是黑压压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是士兵而是百姓。清一色地百姓。他们或者拿着榔头或者拿着家里的菜刀气势汹汹地袭来。他们和守住出口的士兵对峙着士兵一方已经宝剑出鞘最前方是一排盾盾后藏着弓箭手严阵以待所有人都不敢松懈每个人地额头都是汗水只因为这数千的士兵所对峙地却是数万百姓这其中恐怕有他们的邻居更新最快也有他们的兄弟父老。 负责此事的大将军胡庆乃是三朝元老胡进思之子忠于钱佐深受器重。此时却声泪俱下:“乡亲们这新兵之中也有我的挚友。有我地好兄弟。可是他们都染了疟疾你当我的心好受吗?可是。要是他们不死我们就得跟着一同死难道皇上要眼睁睁看着大家都跟着丧命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是他的说教显然并不能平息百姓们的怒气试问做人父母的又有几个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要死就一起死!” “我的儿啊!“什么弥勒佛啊根本是妖孽妖孽!” “我要救我的儿……”哭天喊地声震动天地这些百姓有壮实汉子但更多地是老弱妇孺他们手无寸铁但一旦爆势必要拼死冲进谷去。 胡庆听着众人的哀嚎汗早已经湿了背。但听一声“放肆!”仿佛从天而降胡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支长箭从远处射来胡庆身子一矮那根箭和他的帽缨擦过没入他身后地木桩之中。 这一声暴喝盖过了所有的哭喊却不是钱佐用气送声还能是谁。 所有人都反转头想听那一声暴喝从哪里传来。他们理所当然地看到了那匹白马看到了白马上那被银光裹住地铠甲英雄。 不在他们眼中却是这世界上最大地仇人。 有人认出了钱佐“是皇帝!是皇上!” 这声音迅蔓延开来黑压压一片群众就要朝钱佐涌来。那满山遍野的百姓看起来竟然是这样地可怖。 钱佐策马前奔那些百姓看到马匹过来却又生出了怯意自动让开道钱佐的白马在迎上来的胡庆跟前团团转钱佐怒斥道:“胡庆你大胆!朕何时说过要坑杀新兵?你竟敢造谣?!” 他的声音依旧用气送出几百米之内是听得清清楚楚前面的百姓顿时安静了不少。 胡庆抬眼看了钱佐一眼或是明白了钱佐的意思慌忙跪地不敢说话。 钱佐叱道:“朕将新兵安置在安风谷只是为了治好他们的疟疾更是为了避免他人染上!”他话音刚落百姓们就叫嚣起来“你骗谁啊!” “这么多弓箭手根本就是要杀人灭口的!”…… 只几个人挑头顿时就又激起了民愤众口悠悠让胡庆等人顿时又感觉招架不住。 钱佐大喝一声对身下的胡庆道:“把你的弓箭手全部调走。” 胡庆睁眼望着钱佐以为自己听错了钱佐又说了一遍:“把你的弓箭手都调走!把这谷口的人全部撤走!” 胡庆知道钱佐说的是认真的便也不再敢坚持挥了挥手示意撤兵顿时把钱佐身后的谷口暴露出来空洞洞的狭长幽深让人看不见里面。 百姓们万没料到钱佐会这样做看着那不见另一端的谷口一下子都呆站在那里鸦雀无声。 钱佐这才说道:“你们既然不信朕现在就把守兵撤走!你们不是挂记自己的儿孙兄弟你们不是怕他们有事吗?你们要是不怕染上疟疾就自己进去看看!”他说完就拉着我下了马站在中央威风凛凛。 钱佐的以退为进顿时让百姓们哑口无言。那些老百姓面面相觑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打算。 我看了钱佐一眼知道是我上场的时候了“各位乡亲皇上乃是弥勒佛转世自是来带领大家脱离苦海恩施四方的。昨日晚上皇上正忧心疟疾一事忽而狂风大作。本宫就觉得奇怪这大半夜的皇宫里哪里能来这样的狂风这风一刮连宫里的灯都给熄了窗叶也少了两瓣。本宫正觉得稀奇却见皇上忽而出金光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串佛珠笑呵呵地看着我。本宫当时吓了一跳但后来一想原来是弥勒佛现身了!” 此话一出下面更是安静钱佐是弥勒佛托世本就让他们信服只不过现在听到钱佐要坑杀自己的儿孙都没了方寸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佛不佛的。现在被钱佐一喝我再说出这故事来不由都信了几分。 我继续说道:“弥勒佛祖昨晚告诉我一种新药能够治疗疟疾弥勒佛的话又怎么会有假?本宫一听顿时大喜当时就用心记下。弥勒佛祖又告诉我救治的法子直到本宫一一记下又在佛祖跟前背诵了一遍佛祖这才满意地笑了。” “本宫于是又问弥勒佛我越国的国运如何弥勒佛微笑不语只是用手指了指身子。我当时没明白现在想来却是再明白不过。弥勒佛的意思不就是:只要皇上在佛祖就在我越国还有什么磨难不能抵挡的?本宫当时还想再问弥勒佛佛祖却双目阖上已然去了。皇上手中的佛珠也不翼而飞了。”我说的十分认真旁边的众百姓也听得十分认真后面人虽听不清楚却也一个个屏住呼息。“后来本宫对皇上说了弥勒佛留下的话皇上当晚就派人去寻那新药这味新药闻所未闻但本宫听了弥勒佛的法子却觉得实在是可行。既然各位都忧心自己的亲人本宫便把佛祖的法子说出来咱们同心协力定能将诸位的兄弟亲人都治好!”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欢呼那欢呼声经久不衰好像每个人都看到了晨曦的曙光。我挥挥手示意大家静一静。 本书大概还要写三、四万的样子就结束了另外钵钵有时间会专门开番外讲述前尘旧事正文一月中应该会结束的。 推荐一下圆子大人的新书《极品太子妃》大神新书顶之!! 解梦篇 第三十六章 神灵 佛祖告诉本宫这疟疾横行一是与人接触二是蚊虫叮咬。既然要治病则必须保证病人所居之地无蚊。”我这第一点刚说完钱佐就接过话茬吩咐刘副将去寻纱帐除蚊先辟出一块干净地。 “第二疟疾有轻有重需将重症与轻患者分开。重症者可以服用佛祖所赐神药轻症者也可以用其他方子调理。这方子想必太医院都有的。”我话音刚落钱佐正要吩咐下去却被我拽了一下衣袖。 “第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疟疾易感染若是寻常人或体弱者接触病人不得体极易染上。所以若是去照顾新兵则必须先服食神药以免被感染。另外若是曾经患过疟疾又已然痊愈之人从此不会再患。所以在场的诸位若是谁曾染过疟疾不防站出来也可助皇上一臂之力。” 我这番话说出来一是为了截断传染途经二是想让那些百姓参与进来一是多了帮手二是可以杜绝他们的讹传让他们眼见为实。也算是一举多得吧。 我这话说完百姓们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有个人忽然抬起手臂大喊道:“我得过!”话音刚落其他群众就迅让出一条道任由那人冲了出来却是一个白苍苍的老者。 钱佐嘉许道:“好。咱们上下一心朕保证一定能把你们的儿孙完好无损地交到你们手中。” 钱佐此时再说出这话百姓们哪里还有不相信的道理。眼看着一位老爹爹已经站了出去只一会儿的功夫又有数十人站了出列。把他们手中的榔头菜刀丢了一地。 我心里舒了一口气该交待地都交待下去了更新最快我盈盈下拜口中颂道:“皇上乃弥勒佛托世。定能永葆我越国太平安康。”吴越国人向来无甚斗志。从来不想多图别国疆土只求守住这一方鱼米之乡国人都过着富庶的生活。所以他们所求的永远只是越国地太平。我这句话算是说到他们的心坎上了。 “皇上乃弥勒佛托世定能永葆我越国太平安康。”百姓纷纷拜倒。一呼百应只看见黑压压地波浪此起彼伏浩淼无边。 “皇上定能把契丹鞑子赶回草原!”胡庆也是个明理的人他此时自然知道钱佐那般对他不过是“做戏”于是也趁热打铁昂扬斗志。 百姓与官兵都被钱佐激励鼓舞一个个声声喊着誓死追随皇上。我心里想着。只要新兵疟疾一好没有人再会怀疑钱佐了吧?他们一定能死心塌地地跟着钱佐死心塌地地相信钱佐就是真正的弥勒佛托世…… 这样想着。只觉得心里头一块大石落地强撑着自己一路颠簸到此。强撑着说完这么多话。终于完成了我的任务我松了一口气。但忽而就重心不稳。只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晕眩眼睛渐渐黑了只看到钱佐近乎扭曲地脸庞在我的瞳孔里昙花一现便再支撑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直到我倒下去我才知道我所要的不仅仅是越国平安无事我想要的是他的平安……我仿佛听见周围一阵嘈杂隐隐听见有人惊慌失措地喊着:“娘娘流血了好多血……” 然后就是身子一轻似是被人抱了起来身子轻飘飘的感觉在空中飞舞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要飘出这个身体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在坤宁宫内了。相比于前几次这一次只觉得是死过一般直到我睁开眼渐渐看清晰面前的景象时却觉得浑身上下依旧没有知觉。我想要说话居然现张开嘴巴都有些费力。 我迟钝地转移着眼珠子妄图在床头看到那个人可惜床头只有欣欣并没有那个人。我心里一阵失落想要说话但欣欣却已然凑到我跟前欣喜道:“娘娘您可算是醒了。真是老天爷保佑。” 我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也不知面部许久未动过地肌肉有没有把这个动作反映出来。欣欣转了个身再过来的时候手中已然端了一个瓷碗“娘娘先进点莲子羹吧。” 莲子羹又是莲子羹。此时的我连坐起地力气都没有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个瓷碗。欣欣只有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把温热的汤送入我地嘴中。一股温甜顺着我地喉咙滑了下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知觉一丝暖意。 好半天我才能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睡了很久?” 欣欣脸上露出焦虑地神色“娘娘您昏迷了四天四夜欣欣真怕你有什么……还好老天爷保佑肯定是这么多人的祈求让老天爷开眼把您给救了回来。” “这么多人?” “是啊杭州城上下的百姓都在为娘娘您祈福呢。他们说娘娘您因为泄露了天机所以才会滑胎全杭州城的百姓都在说娘娘您同皇上一样爱戴百姓所以不论男女老少都在为娘娘祈福希望老天爷把娘娘给送回来。奴婢即便在宫里呆着也都有所耳闻。娘娘定是您的德行感动了上苍老天爷也不忍心夺娘娘而去呢!”欣欣一张巧嘴一开一合说得极其欢畅。 因为泄露天机而滑胎?钱佐这个谎言还真是会说又让那帮百姓心存感激了不是。我暗暗一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呢?” 看欣欣怔怔地望着我我不禁神色一黯说道:“他没来过?” 欣欣摇摇头说道:“皇上刚刚走了。” “哦。”我颇有几分失落。心里头多少有些空荡荡的。女人堕胎后最忌多动吧?我之所以昏迷四天四夜想必也是车马劳顿一路颠簸子宫壁没有愈合从而引了大出血之类。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是我醒来的时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都没留个照面。 或许我的失落写在了脸上连欣欣都看出来了她慌忙摆手道:“娘娘您别误会皇上。娘娘昏迷的这几日皇上夜夜坐在娘娘跟前一步都不肯离开。无论谁来劝都不听。皇上除了早朝的时候出去一、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这里坐着。”她说着朝脚跟前的一个小马扎努了努嘴“奴婢看皇上的眼睛红得都跟血似的他四天四夜没阖眼呢。要是奴婢早扛不住了。” “只不过”欣欣绝对是个藏不住话的丫头“只不过皇上刚才还坐在这忽然就跟奴婢说娘娘您要醒了让奴婢记得喂您喝莲子羹说不能喝急了但他自个儿却走了。奴婢也觉得奇怪皇上在您跟前守着这么长时间不就是等娘娘您醒来吗怎么明知道娘娘您要醒了却急忙出门了。就算有再要紧的事也该放放的不是?”欣欣一说完便又觉自己有些逾规慌忙住了口朝外吐了吐舌头希冀我没有瞅见。 解梦篇 第三十七章 无言 只是我现在又哪里有取笑她抑或是责怪她的心思。钱佐急急忙忙离开恐怕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只怕是不知如何面对我吧。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对他有爱但也有恨。而他对我更多的则是愧疚吧。孩子没了我被他抛弃原本是想让我恨他一辈子我要是一辈子没有回来他兴许会遥想着遥远的流求会有一个女人深深地恨着他但这恨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磨灭。 可惜我现在回来了他成功地让我恨上了他却让他自己更加地愧疚。我忽然很明白钱佐的心情。我毫不计较的回来我为他想出青蒿救疟疾的法子我差点命丧黄泉都只会加深他心中的懊悔与愧疚。 他愧对我他不敢看见我。所以他明明期盼着我的醒来却又不知如何面对我。 他所能给予的便是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补品以及丫鬟们无微不至的关怀。自从我醒来之后我便总是能感觉到人鱼贯而入或许钱佐怕扰我清净在跟前服侍的只有欣欣一人。倒是太医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来替我把脉频繁地让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只是钱佐心里也明白身体上的伤痛弥补地再好也无法掩盖他的内疚以及我那复杂的爱与恨。 直到我身体好些了也始终没见到钱佐的身影。直到有天夜里我忽而从梦中惊醒却看见窗外有个影子动了两下。 月光将那影子清晰地映在了窗纸之上是钱佐。我认得他的背影。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房屋内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罩灯。他看不清我的样子隔着窗纸我也不能看见他。 或许他压根没有打算看我吧更新最快门和窗都是严严实实关着地他似乎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外。盯着宫外的一轮月亮。 明月孤影。好不荒凉的背景。 他在想着什么呢?我就这样看着他脑袋里如同一团浆糊但就是睡意全无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外面巡夜地守卫敲了第三遍锣的时候他才离去。他在我门外站了足足有六个小时?而我也看着窗格上地阴影看了六个小时。 第二天夜里他如期而至了。还是和昨夜一样站在窗外看着月光。或许从我醒来之后每个夜晚他就是这样度过的。他不能进屋惊动我便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平静他的心么? 我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皇上。”这一声喊出去不知夹杂了多少滋味。 窗格外的阴影一阵颤抖。影子渐模糊渐远就要隐去。我挣扎着坐起补上了一句:“别走!” 只是窗外的影子再看不见。我以为他走了好半天那影子却出现在门外边。影子在门外踯躅。 “进来坐会儿吧。”我叹息了一口气。对着那影子说道。我披衣起身。挑亮了灯烛眼前地钱佐。有些颓然完全不似平日里气吞如虎的一国之君。 他进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 我说:“新兵的疟疾好些了吗?” 钱佐点点头好半晌才说道:“好多了有些士兵已然痊愈。谢谢。”他的话生分见外地让我有些尴尬。 我轻轻一笑但那笑容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即便钱佐坐在这里我和他之间只隔了一盏宫灯但那盏宫灯就像无法逾越的鸿沟一般分开着我和他。我看到了他的眼睛他双目深陷只不过几日的功夫却瘦了一圈。我说你瘦了。 他对着空气笑了笑又是一阵沉默钱佐忽而说道:“玉如意和泽新辰的船已经离开越境不日就能回流求了。” 我一愣瞥看了钱佐一眼正好与他目光相接他倏地把眼神收了回去有些局促。 我浅笑“回去就好。”想到泽新辰的笑脸以后都不能再见多少有些想念吧。 只是他与我连这种题外话都说完了终于再找不到任何可说地东西。不止是无话可说连提起头看一眼都觉得没有勇气。 终于钱佐站起身来低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光约略在我的肩头停滞了一会儿“早些睡吧夜凉。”言简意赅。 他要走了。 我心头居然一酸难道我和他就是这般光景么?这样的心结从此再解不开? 直到时光流逝他和我都垂垂老去?是指望着时光冲刷掉这复杂地感情还是让时光沉淀下这难以化解的怨恨越积越多? 我总是自认为聪明可原来自己在爱情上却是个再白痴不过地家伙。明明受伤害还要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就和钱佐一样地蠢。 我自嘲地笑了。或许夜里我这轻微的笑声听起来却是那样地刺耳和突兀都已经走到门口的钱佐忽而停了下来。他听着我的笑声却似乎看透了我的心。 他说“枉你那般聪明可你比朕还要糊涂。”他的背部一阵抽搐明明已经碰到门闩的手却无论如何也好像使不出力气他几乎是哽咽地说出那句话:“你教朕如何承受?” 如何承受?是我的情还是我的恨呢?我舒了一口气对着他的背影说道:“皇上可知道鹅孵出来的时候并不会走路看到母鹅便学着母鹅的样子这才会走路。可若是小鹅看到一只鸡一只猫甚至人它便会跟着鸡、猫甚至是人走若是孵鹅的不是母鹅而是鸡、甚至是人小鹅孵出来的时候就会把它们当作自己的母亲!人又何尝不是如此?皇上把对戴悠梦的情转加在我的身上我便把自己当作戴悠梦久而久之再和戴悠梦分不清了。皇上对戴悠梦用情同样让我无法承受如今皇上就当我替戴悠梦还情好了。” “不你不是戴悠梦你又替她还什么情?更何况戴悠梦对朕又何来的情?”钱佐始终没有转过头仿佛这样他才能理直气壮地说话不用顾忌什么。 我霍地起身直奔旁边的书房拾起板凳就要踩上去门口的钱佐感觉到什么又奔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理会一只脚已经踩了上去踮着脚伸出一只手在书阁上方盲目地摸着。 旁边的钱佐终于忍无可忍二话不说就拦腰将我抱下又怕我挣扎扭伤了轻轻将我放下却只好耐着性子再问道:“你想找什么?我帮你拿。” 没等我开口他就踮起脚探手向上摸了一圈终于在旮旯里摸到了那幅画只搁了几日又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钱佐把画递到我手跟前我没有接过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打开吧。” 解梦篇 第三十八章 画轴 钱佐不明所以仔细地把画轴画卷外面都看了一遍这才把画展开我已经把灯烛端了过来昏黄的宫灯凑了上前近处的烛光把戴悠梦那一脸幽怨都映得清清楚楚。 钱佐只看了一眼便把眼神收了回去淡淡地问道:“你就为了找这幅画像吗?是她画的?” “是。”我端起画卷咀嚼着戴悠梦的幽怨。“你给我看是何意?”钱佐把眼角的余光投向我手中的画卷只因他不敢看我。 我淡淡地笑笑得有些心痛“帮你解开心结啊。”未等他回答我就说道“皇上可认得这日子就是戴皇后自尽前一日。” 钱佐没有说话而是顺势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浑身散了架。 “皇上想必也认得这画中的去处”我指着画上的老樟树对钱佐说道“皇上对我说过戴皇后幼时便与皇上在此嬉戏戴皇后萌生死志之时却往此处去却是为何?”画上的老樟树枝叶稀疏明明是夏末却有了凋零的迹象就如同戴皇后的心思一样如花的年华却要在正茂是陨落。 我黯然神伤“戴皇后将死之时只怕心里想着的是——皇上。”我凝神看了钱佐一眼他的睫毛微动似是被我这番话所触动。 他款款站起从我手中接过那一副画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无论她想着谁都不重要了。”他走的时候只留下这样的一句话。 我回味着这句话。不重要是因为戴悠梦死了么?死者已矣再去追究戴悠梦心中所想念的更新最快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活着的人想图点心里安慰罢了。连钱佐都能看开我怎么还为此费尽心思。戴悠梦爱钱佐还是慕容楚歌。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回望空荡荡地屋子心里头好不寂寞。钱佐走了他明晚不会来了吧? 只是第二天夜里却又习惯地睁开眼盯着窗外那里再没有钱佐的身影。只是白白的月光照射到窗纸上更显得冬日地清冷。 我睡意全无听着外面的锣声一遍一遍心中只觉得有一丝失望悄然无息地袭上心头化作幽怨挥之不去。女人心中便是这样地不甘心么? 昏暗的宫灯下我看着那面古镜千秋万岁谁能千秋万岁?我披衣而起。走近古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披散着头。消瘦的影子在镜子里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弱。惨白地脸庞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最初的光景。 古镜把我带到此处。只是为了让我继承戴悠梦的哀伤么?把星送回到我身边却又让我爱上了另一个人。世事就是这样无常的? 我冷笑。镜中的我也对着我冷笑我一下子悲伤起来不知为何就想到了那个夜晚钱佐吻我亲我拥我入怀那个夜晚他所拥抱的是我还是戴悠梦呢?我摸了摸脖子颈部那原本清晰的吻痕早已经消散了。流水落花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么? 我推开门想去看看那月光。得意的人爱看朝阳失意的时候便爱看月光。钱佐每晚看月亮地时候心中所想的又是什么? 只是我推开门看到的不是月光而是院中那孤寂地人。 钱佐还是来了只是他不再站在窗下而是院中。 我心头被敲了一下几番滋味涌上来说不清是喜是忧。 钱佐眼眸波动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出来他看着我对我一笑。钱佐喝了酒他进来的时候手中还拎着一壶一杯。 壶是玉壶杯是夜光杯夜里都透着莹莹地光钱佐把酒壶里最后一滴倒干净才举起酒杯送到我面前带着三分醉意说道:“古人说得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要不来点。” 我正要说话钱佐却把杯子收了回去“差点忘了你不能喝。”说完一仰脖子一杯酒尽数落到肚子里。 只是酒尽了钱佐再找不着浇愁地东西手中的夜光杯咣当落地摔了个粉碎。钱佐望向我眼中却笼罩着一层雾气他想笑可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为什么要回来?!” 喝了酒总是能让人把心底话掏出来“朕现在活得就如同行尸走肉你到底要朕怎样弥补你到底要朕怎样弥补……”他喃喃地念叨着这几句。 我听着他地念叨心里却也如同刀割。我回来到底是挽救钱佐挽救越国还是在折磨他?我要是走了让他独自一人面对七万新兵的疟疾或许他很辛苦或许越国会亡但他心里却可以有个安慰因为他把我给骗走了。 可是我识穿了他的“用心”我解救他于危难却让他更加痛苦让他更加无力承受。只因为他欠我的更多了还也还不清我看着他钱佐已经声音渐小扑倒在桌边。 半夜里钱佐惊醒的时候我还坐在他对面他怔怔地看着我挣脱掉我盖在他身上的衣服看了我一眼目光呆滞。 我挑了挑烛火看他那样子只怕是被我吓了一跳我脸色定然难看得要命“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 钱佐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捏了捏滑落的裘衣。这件狐白裘乃是集白狐腋下的白毛所成最是温暖柔软也极为珍贵千金难买。这样一件衣服即便是富庶的越国恐怕也仅此一件想来是钱佐送与戴悠梦的。 他的双手在狐白裘上来回的摩挲就像在摩挲着女子的肌肤即小心翼翼又恋恋不舍。我把目光从他的双手挪开望了望外面的月天要亮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皇上把血伏参给我吧。”我努力维系着自己的镇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钱佐一言不看着我想从我眼中看出我说这句话的意图我把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皇上不是不知如何弥补我吗?那就把血伏参送给我吧。” 钱佐的身子一抖好像被寒气侵袭了一般“你要那棵血伏参?”声音微微颤抖好像我不该说一样。 解梦篇 第三十九章 合欢 钱佐的身子一抖好像被寒气侵袭了一般“你要那棵血伏参?”声音微微颤抖好像我不该说一样。 “你就那么想要血伏参?”钱佐终于敢直视我了。 “不错。”一夜的思量早已让我下定决心“我不走是要救越国但也是要救辰王子。辰王子于我有恩他的性命我不能不顾。”既然钱佐一早认为我和泽新辰有情并想当然地认为我扮作戴悠梦不过是为了那棵血伏参那就让他这样以为吧至少他的心里会好过一点。 “皇上既然觉得欠了我什么那就把血伏参送给我吧这样咱们便两不相欠了。”我的话低沉而冷静听得我的心都在毛。“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永不相见。”这话说出来却让我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阵紧缩。 永不相见?我真的舍得么?可若然不是又能如何?我和钱佐都不知如何面对对方的。与其他不知如何面对我我也不知该怎样原谅他、毫无罅隙的相处倒不如从此天各一方。 但是钱佐忽而一拍桌子霍地站起“戴悠梦!你以为你是观音菩萨吗?!想救谁就救谁!你先顾好你自己吧!”钱佐的暴戾让我一惊他这难道是在宣泄他心中的嫉妒么?只是他话一出口却又现自己用的称呼就不妥当。 直到现在他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罢。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钱佐却颓然地坐下“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心中一荡。苦笑道:“一个女子能要什么。不是富贵荣华不是身份显赫。不过是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儿罢了。倘若那人正巧是女子的心上人这便是一段佳话。倘若不是便有了遗憾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不论谁戴悠梦也好尹德妃也好心中所愿的。恐怕也和我一样吧。 我不知道我的话钱佐听懂没有。只是我所想要地他不能给。 “泽新辰能给你所想要的吗”钱佐的问话有些苍白原来他也有愚蠢地时候。 我没有回答但他看着我的样子是那样地真诚。他那双幽深的眼睛让人看着心酸他说“但朕给不了你?”他的声音有些微颤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问我。还是问他自己。 我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钱佐忽然一笑他的笑好难看。“朕知道怎么做了。”他的眼里有一股雾气雾蒙蒙地。看不到他的心。 我不知道钱佐所说的怎么做是什么意思。只是他说完这一句却把他黯淡的神色都收拾起来。面无血色道“不是我不想把血伏参给你只是凭我一己之力却拿不到。” 他看着我眼中的雾气已然消散。他的眼睛很清亮一如往昔。他的酒醒了吧?酒醒了人便显得格外清醒但说出的话却很是无奈。 或许他在把我送到城东的时候也有想过把血伏参送给我。这样就能治好泽新辰地病这样就能让我和泽新辰“幸福愉快”地度过余生。 我心里一酸忍住眼中的湿热没让泪珠滴落下来。他不知道我所想要的泽新辰也给不了。只是这话我却无法告诉他。 我心中地人儿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钱佐怔怔地看着烛火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终于下定了决心筹谋清楚这才将一块银黑色的圆环送到了面前这圆环泛着淡淡地幽光被打磨地平整圆滑如同铅块似地。我拿起这圆环却觉得这圆环又比铅块轻比铅块要软不知是一种什么矿石。 钱佐说道:“这圆环有个名字叫做合欢环。原本是一对的。” 合欢?我一听这个词不禁脸一红这名字听起来还真是……但是为何是一对呢?我心念一动蓦地想到慕容楚风同我说地话。他说钱当初剩下一棵血伏参藏于某处须得合他与王妃夫妻二人之力才能到那去。后来又把去那的法门世代相传都需要夫妻二人同心协力莫非这所谓的合欢环就是找到血伏参的法门? “还有一个在戴悠梦那?”我忍不住问道。 “不错。”钱佐点头回答着“朕大婚的时候太后便把这一对合欢环交给了我和她。太后说皇祖母最喜爱西湖美景太祖皇帝于是把千年血伏参藏于西湖某处因之为国宝世人并不知血伏参的真正所在太祖皇帝更任用能工巧匠修建了宝库需要机关密钥才能打开此库得到血伏参。这两枚合欢环正是那密钥。两环与机关暗合方能前往此处。如今戴悠梦早已不在另一枚合欢环不知所踪这棵血伏参朕如何给得你?” 钱佐说着一阵黯然。 戴悠梦死在这屋子里这圆环到底会藏在哪呢?我环顾了一周印象中确实不见这枚合欢环钱佐也看出我在找什么悠悠叹了一口气“这宫里是没有的。” 我一想也对。要是能找到说不定早就被慕容楚风找去了哪里还轮得到我。 于是我便琢磨起这枚合欢环来手中的圆环做工极为精细环上的花纹细致入微花团锦簇开得极为灿烂真格是栩栩如生。我凑在灯下只见纹印处泛着淡淡的绿光。这枚圆环究竟是什么材质呢? 我看着圆环上的花纹花开的好灿烂呢。我心中隐隐想到了什么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忽略掉了什么事情那个答案在我的唇边呼之欲出了。 “是!我知道那枚合欢环在哪了!”我忽而兴奋起来“那幅画!那幅画啊!”我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雀跃越想就越是对了。 这枚圆环肯定是一种矿石但是什么矿石我一时又说不上来不过看着圆环上的花纹却让我一下子想到了画中的那棵樟树。 为何那棵樟树在夏末的时候枝叶凋零而到了寒冬的时候却郁郁葱葱反倒比夏末还要茂盛一些?之前我还当戴悠梦是为了反应心境所以把那树画成那般可现在看来真正的原因恐怕和这矿石脱不了干系。树木生长和人一样除了碳源、水分同样需要微量元素的支持要是我猜得不错这枚圆环的主要成分恐怕就是植物生长所必需的一种微量元素。想到植物所需要的七种微量元素我只一会儿功夫就猜到了这枚圆环的矿物成分。应该是钼矿吧?!也是和铅一样的色泽硬度低比铅块软如同石墨隐隐有着蓝绿色。 可不就是吗!想到戴悠梦临死的时候去了一趟旧居顾景情生把合欢环放在那是再合理不过的事了! 钱佐看着我闹不明白我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但是听着我说到画以他的聪明只稍加思索便也顿时领悟过来。倘若这宫里寻遍了都没有自然是被戴悠梦放到外边去了而戴悠梦死前去过戴府也是极有可能把合欢环藏在那个封闭的园中。 钱佐霍地站了起来:“你是说那合欢环在戴府?” 解梦篇 第四十章 樟树 钱佐霍地站了起来:“你是说那合欢环在戴府?” 我笑:“正是!如果我没猜错就在那棵大樟树底下埋着!” 钱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自然想不明白我为何会说这话但他却点点头似是信了我的话“如果是那明日我们再去那看看。” “何必等到明日?今天便去不好么?”我不明白钱佐为何这么婆妈完全不是他的风格我看了一眼钱佐总觉得他似乎还有事情瞒着我。譬如他进来的时候对我说要我不要多管闲事让我先管好我自己现在已经告诉他血伏参的地方他又推脱到明日听他的语气却似是并不热心。 或许我狐疑的目光让钱佐也感觉到了什么他瞟了我一眼酝酿了半会儿忽地解释道“不过就算找到了另一枚合欢环又如何一样打不开那机关法门。” 钱佐说完倒让我糊涂了。难道除了两枚合欢环作为密钥还另有别的机关?我心里淌血钱是不是有嗜物癖啊! “戴太后把本物交给朕的时候说这合欢环还被施以了巫术加了血咒。” “血咒?”我一听更觉得玄乎。“不错。以两人之血萌于此环便只能合此二人之力打开机括若要解咒也需二人血溶于此环。” “我懂了。太后把环给你的时候已经用她和先帝的血解了属于他们的血咒然后施以了你和戴悠梦的血咒如果没有用你二人血解开此咒。即便落入他人之手也无法打开法门是这样么?”我心中一凛。天底下还有这样地奇妙之物?倘若说这世界上有能工巧匠能造出一流的机关暗道那我绝对相信。可是所谓的血咒以人之血打开法门又以血封印却也未免太过离奇就如同这血伏参一样总带着些许玄幻离奇地色彩。 钱佐缓缓地点头。回答着我刚才的问题“是不仅如此这合欢环还需得二人心意相通才能把法门开启更新最快如今戴悠梦已死即便把另一枚合欢环寻回来又有何用这棵血伏参只怕永远也拿不到了。” “那倒未必。”钱佐喟然叹息我却淡淡一笑。钱佐认为戴悠梦死了自然再得不到戴悠梦地活血可事实上戴悠梦的**还在。血液还在即便真的有这样离奇的物事和血咒。却也难不倒我。“未必?”钱佐在等待着我的解释。 “皇上何必问那么多。先把合欢环找到。再往西湖寻到那机括能不能打开。就看缘分了。”我说着这话心中一动不禁苦笑。 所谓地心意相通我与钱佐不知还有无这份缘分?想必是有缘无份吧。 钱佐站起走至窗下看了看窗外“好明日天亮后再去。”见我又要说什么他已然抢先道“你身子没好夜里霜重还是天亮后等暖和些再说。” 他深远而又明亮的眸子又回来了。我没有再反驳。不是因为钱佐这句貌似是为我着想的话而是我看到他这双眼睛蓦地明白他肯定有所筹谋。 如果他真的是为我的身体考虑大可以自己先把合欢环寻回来以免夜长梦多。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我一下子掩住了口。被人捷足先登?我刚才怎么能这样大意就说出自己的猜测?我就不怕隔墙有耳被旁人听了去么?万一被居心叵测的人听去先一步把合欢环拿走那我和钱佐不是又要受人钳制? 我顿时懊悔起来自己一下子情迷心窍竟然忘了去防慕容楚风这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他万一把另一枚合欢环拿在手中借此来要挟我把血伏参分一半给他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我立马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方式实在不够明智。既费力又不讨好过早地暴露了自己搞不好一拍两散。慕容楚风诡计多端以他狡诈地性子应该在我和钱佐打开机关把前方所有道路铺平即将把血伏参拿到手的时候而一把夺去。或者在我将血伏参送到流求的途中半路杀出来。 那么有关合欢环地位置被他听去也意义不大。 我看了一眼钱佐心中一动这该不会是钱佐有意说给他们听的?我不知怎么就忽然想到这点。 是啊以钱佐地聪明怎么会允许我那样冒失?怎么会这样地不小心即便他不知道慕容楚歌的存在却也应该会想到有心人听去真格找到了合欢环也是能以此做要挟地。那么钱佐那样说不是有意说给人听又是为何? 那么他是想说给谁听呢?又是想让谁去捷足先登呢?我一下子没了主意忽而又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落在了谁的监视之中。锣声传了过来已然是卯时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钱佐看了我一眼忽而说道:“你去睡一会儿吧天亮了就睡不成了。”他这话说出来就好像天亮之后将会有一场恶斗生似的。 我瞵视着他却见他一脸凝重。心中不知又在计较着什么。但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坐在桌边盯着桌上忽明忽暗的灯火。 明明已经无话可说可他就是不愿离开。 一想到他每夜都来坤宁宫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坐在床边守着我我醒了就在廊前院中守着如他这般好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吧。 也不知道他的国事哪里有精力处理。我心里有些添堵好在他与钱已经没了罅隙这个口口声声要把钱佐拉下马的循王现在已经成了钱佐的得力助手。 钱?我心念一动这个智谋和武功都不逊的循王最近的行为怎么变得如此温和乖巧没有丝毫的偏驳差池。怎么就一下子转了性子成了得力助手了呢? 是因为他一方面不愿得罪慕容楚歌所以当初宁死不肯帮我救钱佐为他找解药;他另一方面更爱自己的国家所以把我找回来想让我力劝慕容楚歌让他劝阻辽王不要轻易对越国用兵。 乍一眼看去似乎每一条都在情在理但事实上情理太得当则更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钱本就不服钱佐之前处心积虑所谋求的不过是要钱佐身死不过是要把钱佐的皇位“正大光明”地夺过来如今眼看着钱佐披上了弥勒佛转世这样一重金光钱只会更不甘心对钱佐更愤恨才是。 他在乎越国的百年基业是一回事但他就真的这样甘愿屈居于钱佐之下么?我浑身一颤想到钱那一双不甘示弱的眼眸便觉得他的野心相比于钱佐来说只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回想起每一次他在我面前提到钱佐的样子眼眸里的波光就像蓄势待的山洪一样只等着一刻之间流泻而出他为了得到钱佐的皇位费了多少功夫? 费尽心思让瓶儿与他一唱一和假装成我的情人被我识穿之后又以泽新辰的病相利诱为的是我能帮他从慕容楚歌身上拿到那枚银月后来慕容楚歌出现他却现慕容楚歌根本就不买我的帐之前的计划又全然泡汤可是他布置了这许多又在我身上花了这许多功夫难道他就甘心这么算了? 不会的!他现在不愿得罪慕容楚歌到底是惧于慕容楚歌的威势为越国着想还是他出于自己的角度和慕容楚风沆瀣一气?! 金屋何足道我的爱当以金宫藏之。云霓教主最新力作《金宫》链接:另外最后一天请给《穿越沦为小后妈》投pk票钵钵谢谢各位啦祝大家元旦愉快新年快乐! 解梦篇 第四十一章 何意 以他激进的性子原本就是打算假借慕容楚歌之手把钱佐的皇位夺过来的自家兄弟的决斗需要假借外族人之手他不以为耻甚至当作其毕生的心愿。现在又怎么会错失这样的好机会?难道真的是因为辽国即将把石晋灭掉越国唇亡齿寒所以钱把自己毕生的心愿给搁置一边一致对外?难道以他的狂妄不该是相信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抵御辽兵而不需要屈居人下么? 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明明已经听着钱佐的吩咐朝床边走去却又忍不住走了回来手伸入茶碗蘸水在桌上写了个字。 我满心疑惑地看了钱佐一眼钱佐则轻笑了一下这算是默认么? 我心底一沉恐怕他每日坐在这不只是他关心我而是怕我遇到危险。怕我和慕容楚歌接触抑或是钱? 是了慕容楚风到底不是越国人不可能夜夜入宫在坤宁宫外徘徊伺机见我探听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让钱代劳他对宫中地形十分了解轻车熟路又进出随意所以钱佐防的就是钱——他的这个好弟弟! 我不禁掩住了口钱和慕容楚风本就是一丘之貉而从慕容楚风的角度考虑钱有求于他的财力来夺取钱佐的越国江山自然会帮他把血伏参搞到手。 慕容楚风上次没有从我口中探问出血伏参的下落他临走的时候我又故意表现出和钱暧昧不清的样子慕容楚风怎会不好好利用钱来打探血伏参? 两人各取所需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可是这一联系却更是心惊。 我蓦地想到了这一段时间越国地动荡不安更新最快 先是慕容楚风不吝财力资助辽国攻打石晋。尔后钱佐未雨绸缪全国上下戒备。而他更是大肆招兵买马闹得国人颇有怨言若不是灵隐寺弥勒佛降世让越国百姓一时把钱佐当作了活菩萨愚昧之下把钱佐的话当作上天旨意。尊奉虔诚在三日之内有七万新兵投效帐下只怕钱佐非但没有能凑齐新兵闹不好在有心人策动之下动政变也未可知。 钱佐中毒之时众人便推举钱监国一旦策反最大的受益人便是钱无疑!我想到钱为了不得罪慕容楚歌而对钱佐地生死不闻不问不由心寒。 那么越国新兵七万之众。一夜之间被染上疟疾又是怎么回事?疟疾的传播乃是靠蚊虫冬季蚊虫渐渐绝迹新兵哪里会得?这定然是有人刻意把疟蚊放入新兵营地。慕容楚风能出入宫闱。但不见得能进入新兵阵营投放疟蚊特别是新兵人数众多。能在一夜之间让疟疾横行。需要疟蚊之众每一个营帐都不能错过。这样地事。非得有内应不可。 这样一说钱实在是有莫大的嫌疑。他表面上对钱佐服服帖帖为了越国的安危不同乃兄计较可他定然是不甘钱佐募得新兵于是想了个最绝的法子逼得钱佐从大局考虑不得不杀七万新兵。这样一来天怒人怨钱登高一呼必定是一呼百应!取代钱佐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另一方面他又让瓶儿劝我回去名义上是让我去劝说慕容楚歌实际上却是借花献佛把我送与慕容楚风! 用越国表面上地“岌岌可危”来逼钱佐和我就范乖乖交出血伏参实际上不过是钱与慕容楚风合演的一出把戏! 真是演得一出好戏!我不禁喟然感叹险些就被钱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给骗了。再看旁边的钱佐什么事都无法瞒过他的法眼吧我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明明希望他没事可见他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冷静却又不自在。不论钱的演技是否有了质的飞越钱佐终究还是看出了他的阴谋他就像一个游离在外的孤魂冷笑着看待世人地一切。别人瞒不了他却也好像与他无关似的。 只是他有意把合欢环所藏之处透露给钱又究竟是何意? 我想要问但钱佐却在我面前摆了摆手所有的问题都重新埋在肚子里。 就这样坐等到天明他坐在桌边我坐在床沿我看着他地背影他看着太阳冉冉升起屋子里充满阳光但他的身子却在一片阴影之中只看着都觉得寒冷。 他说:“起来吧太阳出来了去戴府看看。”这天早上他没有早朝。 我在欣欣地帮助下洗漱穿戴喝了粥尾随钱佐出了宫。 宫外依旧是一辆马车。依旧是太阳东升地时候冬日的清晨有些微寒。 回想起上次地心痛面前的马车俨然成了一只呼啸的老虎把我震慑在那不敢动弹。 钱佐显然也明白我的心境他把脸别过去以手加额两只手掌来回搓动着他的脸庞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的脑袋轻松一点。他没有过来扶我只是说道:“坐车安稳些。”声音有气无力。 我没再挣扎什么我越在意钱佐心里的痛便越 一路上车行很慢如同将死之老牛虽平稳但却每走一步便更接近灭亡。 我与钱佐来到戴府这一次钱佐没有选择之前的方式抱着我飞入那斑驳木门之中而是一掌把将木门之上的锁链击了个粉碎似乎从此再不进此处更似以这种方式宣泄着心中的决然。 我看着漫天的铁屑夹杂着电光石火所带来的金属锈味只觉得钱佐的心便同那铁块一样冰凉。他到底在想着什么?我尾随他进了园子一切如常。 颓井、樟树与荒草。荒草之上还沾着露水地上满是落叶并没有凹陷下去的痕迹而周围也没有泥土被翻开的痕迹好像从来没有人惊动过。 难道钱佐不是有意说给钱听的?抑或是钱并没有来此地?我再仰头看那棵大樟树。这棵樟树果然比旁边几株要繁茂一些而樟树底下的野草也比其他地方的更显郁郁葱葱。沾着露水的青草看起来就如同画里的那样的不真实一切都跟梦幻似的。 我环绕着樟树走了一遭努力区分着野草的区别那么哪一株野草长得最茁壮、最茂盛、最青翠的想必就是离合欢环最近! 我的心砰砰跳着认真的看着这些野草也确实能分出差异。终于有那么一小撮草夹杂着零星的野花最是葱绿绿得有些炫目。 我高兴地对着钱佐指着那一撮杂草:“这里你试着往这里挖一挖。” 金屋何足道我的爱当以金宫藏之。云霓教主最新力作《金宫》链接:松的笔调绝对值得你阅读。包月用户请投出宝贵的pk票,替云霓谢谢大家祝大家新年快乐 解梦篇 第四十二章 西湖 钱佐于是走了过来捋起袖子就把地面上的杂草全部拔了去裸露出黑色泥土。我对他说:“这里似乎没有人动过。”看他刚才拔草的力度以及草根的情况这里的青草绝对没有被拔起又安插回去。 钱佐没有说话但也点头表示赞同。他刚才观察了许久这个园子的确没有被人翻动过。莫非和我之前所料想的一样钱现在拿到合欢环并没有用而是和慕容楚歌躲在暗处待我和钱佐把暗道法门打开之后再突然袭击把血伏参抢走?并非借此要挟?可既然如此钱佐又想试探些什么呢? 正想着钱佐已经用手刨出一个坑来黑色的泥土之下露出一块刺眼的白。钱佐看了我一眼我则也正好看着他两人都迅地把视线汇集于那一抹亮白。 那是一块白色的丝绸钱佐加快度把周围的泥土往旁边扒去渐渐把那片白色暴露无疑。 是一方丝帕丝帕包裹着鼓鼓囊囊的东西。 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尽管明知道这一方丝帕所掩盖的定然就是合欢环但心里头还是止不住的兴奋。只因为离血伏参越来越近了!钱佐小心翼翼地揭开丝帕的四角那黑色的圆环带着一抹幽蓝萤光的合欢环完完整整的呆在钱佐的手上。 我差点就要笑出声来钱佐则把他的手掌往我面前一摊我顺手把合欢环拿起来只觉得这轻轻的合欢环拿在手里竟然是那样的沉重压得我胸口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钱佐则叹道:“还在这。”我正要自夸地说。当然在这。但一撇头却见钱佐并非是对着我手中地合欢环出的感慨而是双目依旧没有离开他自己的手掌。 他手中还有着另一物事。那匹白绢所包裹地并不独独是一枚合欢环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我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枚巴掌大的玉环。不对应该是半片玉环。这玉环有一端缺失了一角那一角形如弯月更新最快玉环整体雪白晶莹完全没有半点地瑕疵更是打磨得圆润通透绝对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好玉。只是这玉却也是十分地质朴。没有精雕细琢仿佛是浑然天成虽然圆润通透缺失一角但又好像看不出任何打磨的痕迹那一角却也不像是被人剜出去的。 “这是什么?”我刚刚问脑子里立马就有了答案“是金日?还是银月?”所谓的玉原本是君子示之以决之物。是玉环缺了一角。那么这枚玉想必就是金日了?!圆环表示太阳缺失地月牙一角则为月亮。想必银月正是那一角大小若是把二者凑在一起。正好合二为一。 我恍然大悟。原来金日和银月合二为一便是这样的意思。只是这枚玉怎么会在这? 我看了钱佐一眼。“这枚是金日?是你送给戴皇后的?” 钱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我顿时哑然。 这一枚玉就是有着神话色彩的金日?就是那个传言得之就能得天下的圣物?就是钱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 怎么看都不觉得这玉有什么特殊之处。说这玉价值连城我倒是相信但这玉能放什么异彩? 那么钱佐刚才说“还在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猜到金日会在此处?”我问钱佐他心中到底都藏着什么事? “戴悠梦若是要是把合欢环埋在这里那金日也会在此罢。” 我想想也是。一个是天下人人想得的宝物另一个则是关系越国宝物的钥匙都是至宝戴悠梦既然要藏也确实该藏在一处的。 只是钱佐居然把金日这样地宝物送与戴悠梦我多少都有些惊讶不论金日是不是神物但至少它有这层寓意更是钱佐祖父与父亲毕生追逐的钱佐居然毫不在意似的。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思忍不住说道:“外面人你争我夺得厉害费尽心思想要得到这两枚玉却原来其中一个藏在此废井颓垣之地。”钱佐是假戏真情混做一团明明化身为黑衣人从钱手中把金日夺过来却又弃之如草芥转送给戴悠梦。 他是要告诉戴悠梦他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还是他眼里根本就没把这金日当一回事? 我仔细回想难道钱佐昨晚上故意拖延时间就是想让钱来此地把金日拿走?是试探钱么?还是别地把戏?只是钱不知是觉察到了什么还是压根没联想到金日也会在此所以根本就没有踏入此园半步。 我心中疑窦丛生钱佐到底要做些什么?“你要干什么?” 钱佐冲我一笑用手绢把自己沾满泥巴的手擦了擦低眉道:“你不是要血伏参吗?朕保证把血伏参原原本本送到你手中。” “可是……”为什么钱佐有些不对劲呢?他到底在筹谋些什么?我猜不透他因为我和他之间隔了一重鸿沟可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一丝不安呢? “再信朕一次。”钱佐万分诚挚地对我说话。 我忘记点头也忘记摇头。只觉得他这话一直回荡在自己地耳边。 钱佐领着我我和他两个人单枪匹马来到西湖畔。 钱佐站在堤岸上垂柳下望着那雾气茫茫地水面思索着搜索着。在宫里的时候他好像不积极似地可一旦拿到了合欢环却又急着打开。 难道他不怕慕容楚风和钱追来么?就他与我两个人就算真的把法门打开真的把血伏参拿到手单凭钱佐一人之力是否真的能确保血伏参的万无一失? 然而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尽管他今日的举动实在让我不得要领他那一句“再信朕一次”还有他认真又真挚的表情让我无从质疑。或许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我也把目光投向雾中的西湖西湖虽不大但一眼望去却也是不见水端。合欢环对应的机括又究竟会在哪里?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从水面深处悠然飘来隐隐歌声这歌声穿过层层的水雾送到耳畔却正是应了此情此景我听着这声音不禁有些心酸。差一点就没有忍住喷出眼眶的泪水。 钱佐不知为何忽然回转头来却正巧见着我这一副哭丧着的脸他盯着我的脸眼眸中什么闪烁着。他想要笑却也没有笑出来只是说道:“雇一艘船吧。” 我点点头想要找到机括并不容易绕湖行舟或许会有所收获。 远远看着一叶扁舟钱佐招了招手扁舟徐徐而来那船家摇橹靠岸却有些面熟。“呀是您二位呀又来游湖?嘿嘿游湖好啊游湖好这冬日的湖跟往常的不一样冬天也有冬天的看头。”船家有些高兴更喋喋不休了。 这船家竟然是上次载我和钱佐的船家。我冲他努力笑笑他倒是先一步把我和钱佐认出来了。 钱佐先上了船摇摇晃晃地他朝我伸出了手:“小心点。” 他拽着我的手很紧或许怕船家像上次那样开玩笑吧。 但船家似乎在冬日不敢再开那样的玩笑只是好意叮嘱道:“夫人这冬天湖上有些寒气您二位可小心些。” 我朝他点头道谢却觉得身后风顿时小了钱佐身上的貂裘已经加在了我的肩上。我一愣想要把这件貂裘退还给钱佐他则不由分说地已经帮我从前面系上了。我身上的狐白裘最是暖和但厚度偏薄加上钱佐这一件厚厚的貂裘身子顿时火热起来。钱佐牵着我的手往乌蓬里钻我正要和他说些什么他已经从另一头出去站在船头。 这个月不要推荐票啦也许下个月钵钵也要pk。这个月大家把pk票给云霓吧下个月给钵钵好了。呵呵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好的结局。 解梦篇 第四十三章 中央 我只有顺势坐下同上次一样他立在船头我坐在船里看他的背影。 冬日的湖面果然寒冷即便我躲在乌蓬里依旧能感受到外面凛凛呼啸的风船家见我和钱佐已经安顿好船篙一撑已经换了桨子划开水面朝水中央去了。 船家心情大好“嘿我家老婆子说冬天没客人游湖我偏要出来没游客咱自个儿也赏赏湖不是?可巧又碰着您二位今天回去又可以打二两酒。嘿嘿。”船家说到打酒老脸一红想是他接了客捞了外快所以有兴致去喝酒。 或许是看着船家高兴我本来低沉的心倒也轻松了些忍不住莞尔一笑不自禁地对那船家说道:“每日可以欣赏这西湖的美景若是兴致来了喝点小酒倒确实是一番乐事。” 船家摇着橹晃着脑袋“我这算是哪门子的乐事哦!好多天没拉到客冬天连鱼都不好打!今天好容易有了客回家可以让老婆子准备个像样的下酒菜我就心满意足!”越国地灵人杰多富庶但山野渔樵之辈却也富庶不到哪里去。如今已经入冬游西湖的人多半也不会坐这样的乌蓬小船那船家想来也只是刚够吃饱。 船家看了一眼我身上的狐白裘虽然不知其价值连城但也早知我和钱佐是富贵人家眼中带着羡意说道:“不像夫人少爷你们不用为生计愁。我这一辈子就在船上过了啥世面没见过啥好吃的也没尝过嘿。”船家许是今日高兴。许是有了我的回应话匣子跟水龙头一样拧开就关不上了。 我苦笑。船家做梦都想吃好喝好却不知吃好喝好了。更有别的困惑我幽幽叹了一口气“若是有的选择我宁愿和船家你换换。” 船家一愣差点忘了摇橹。船头地钱佐也动了动想把身子扭过来但身子拧了一半又别过脸去。我连忙冲船家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过是一句玩笑话那船家也挠头笑了在他眼里傻子才会放着有钱人不做每日早出晚归去打渔吧。 只是倘若真的有得选择我真的希望自己能过普通地生活更新最快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朝廷争执。只是事实上。我有得选择么? 我忍不住看了钱佐一眼他没有返转头来。他一定也知道我说的不过是梦话。既然无法实现又何必去假设那么多? 眼眶有些湿润。却听到钱佐忽而出一声低沉地声音说着三个字“找到了!” 我蓦地一惊好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心突突地跳刚才与船家对话倒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忘了此行的目的但终究是暂时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做的事总是要去完成我再按捺不住也探头出去。只见前方是一座如白玉般的石桥我和钱佐便在这石桥门洞外。 “断桥?!”即便不见全貌我还是一眼把断桥给认出来了。“你说机括在断桥下?”我看了钱佐一眼立马把视线投向断桥桥拱可是凭我良好的视力却硬是没在桥体上觉两个凹下去或者凸出来的地方以供合欢环安放。 钱佐没有说话而是叫了一声船家船家刚刚答应一枚银锭子就从钱佐的手中抛了出去落在船家的怀里。 那银锭分量不轻。 “一会儿你赶紧回去别在西湖上呆着了。”钱佐面色凝重说出的话自有一股慑人地气势。那船家得了好大一锭银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钱佐这句话似是感觉到什么但又不便说出口于是只知道应承着。 钱佐吩咐完毕这才对我说道:“看到那块匾额没有?”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桥体正中央写着四个字“好如水”这四个大字苍劲有力苍劲中又透着一股绵延一笔一划根本不像是用刻刀刻的倒像是哪个书法家凌空一指点在桥上地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在桥上写风似水顿时让人生出一种感觉站在桥上俯瞰水端微风徐徐而来好不惬意。只简简单单四个汉字就把西湖的美景给升华了。平添了几分诗意让这诗般地景致更加如梦如幻。 只是这样地一块匾额又和机关暗阁有什么关系?我摇了摇头还是不明白。钱佐提醒道“你看那风字。”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风字竟然少了一点是个错别字。我原本对繁体字便只是认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眼睛晃了半天愣是没现区别。 现在听钱佐一说我立马就看出端倪来。再看那“”字虽然深凹下去的一横旁少了一点但该有一点地地方却又和周围的色泽有些不同隐隐地能看到有一圈缝隙。 钱佐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忽然凌风一跃人已经飞了出去还没触及到桥身一掌已经御风往那拍去另一手用力一按身子已然趁势一转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离了桥身轻轻往下回落。 双脚一点船剧烈地晃了晃船尾的船家看得是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惊呼钱佐的轻功卓绝居然能凭空飞跃他就已然又回到船上。 我再看那“”字缺失的一点居然和其他的笔划一样凹陷下去浑然天成看不出任何痕迹。 钱佐所料果然不错。那一点正是触机。 在水上飘摇的船只稍稍平稳忽而又晃动起来这一次却不是钱佐所引起的而是由远处的水波传导而来。只见原本粼粼微扰的波光此时却如同火山爆一样剧烈地颤抖整个湖面都起了轩然大波原本贫瘠安静的冬日却让人觉得动荡和激烈。 即便是船家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景况一下子乱了阵脚想要划船却不知应该把船往哪里划开。 钱佐用手轻轻环住我好像这样我就不容易滑入水中。他的眼睛已然从断桥身上挪开。而是望向了西湖水中央。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禁掩住了口瞪大了眼实在是怀疑自己眼花只见西湖中央一股水柱从底部往上直冒变作团团的浪花朝外翻涌。 怪不得整个水体会动荡起来那水柱从无到有到半米到三米船家一着慌只当是水怪出现刚才还手忙脚乱地想要把船划走现在干脆弃了桨子灵活如泥鳅的身子霎时间已经缩进了乌蓬里。 那水柱到一定高度之后却又渐渐隐去水华退去裸露在外的竟然是一个长宽各两米的高台水柱也被一根白玉砌成的圆柱所代替。 我和钱佐对望一眼只听钱佐对那船户喊了一声:“赶紧家去罢!”便一用力右手揽我入怀奋力一跃腾空而起踏着水花就往高台而去。 乌篷船被钱佐一踏往相反的地方摇晃而去。 钱佐的双脚蜻蜓点水般的碰触着湖面轮番交替度快如闪电居然借着水面的张力眨眼的功夫就裹着我奔到了高台之上。一路上水未湿鞋。 我没有功夫去赞叹钱佐的高轻功台上那根柱子已经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这根玉石圆柱约摸有一人高直径约有一米在高台的正中央。奇特的是这柱子不是雕龙砌凤而是绘制了两只鸳鸯鸳鸯戏水杨柳依依正巧在这如诗如画的西湖中央又应了此景。 这两只鸳鸯口中都衔着春草。周围花鸟八仙蝙蝠祥云应有尽有。 我的双眼却并未从那一对鸳鸯身上挪开。这一对鸳鸯雕刻的栩栩如生但更重要的是这鸳鸯的眼睛。 这空洞的眼睛便和合欢环是一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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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佐忽而意识到什么。趁那圆柱没入高台之下还在往下陷落的时候。拽着我。就踏了进去这圆柱体俨然就是一个自由降落地电梯。我和钱佐一直往下徐徐降落只一会儿整个身子已经不见阳光再过一会儿又往下降了一人高。 底下越来越暗一仰头只觉得顶头的日光都没了呼吸甚至也有些困难。我不禁有些担忧眼看着这下降地距离应该是一直要没入湖底这机关更是不知有多少年岁没有被动过底下早该缺氧了吧。 我不禁说道:“还是等一会儿再下去吧只怕再往下你跟我都要窒息而死了。” 钱佐却压根没有理会我的意思“这机关一旦启动便没有退路。”他仰头看了一眼上面“即便想上去我也没这个能力。应该非要到底部才能再上去。” 我心里一凉想想却也的确如此。现在离高台恐怕有十几二十米想跳下来容易但想上去却是难上加难钱佐毫无凭借即便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凭空蹦那么高。 后路已断恐怕非要下到底部才能再谋出路。只是当圆柱体终于停止不动的时候却反而呼吸顺畅起来只觉得有隐隐有一股气流从旁边传来。 钱佐打亮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原来此处平行方向竟然有一条甬道。甬道深不可测火折微末地光亮只能照亮脚下。 好在甬道的入口处有一根裹满油脂的松枝想必是方便来人照亮甬道。钱佐把松枝点燃递给我他则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护在我的身后。 是的身后。似乎危险不是来自前方而是身后。甬道渐渐清晰我不得不感叹越国匠人的工艺能在水底下挖掘出这样一处地下宫殿不足为奇以合欢环为机关按扭推动圆柱体自由升降虽让人惊诧却也不是不可能但火把照亮的甬道居然顶部是水波荡漾则让人不得不感叹原来千年前就有水底公园。 一仰头所看见的竟然是深厚地水纹不知他们用的是什么材料虽然不似玻璃那般平整光滑但多棱晶莹的石料把上端地水体微弱的光亮折射出来更显得多姿多彩让人恍若梦中。 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地下水晶宫!刚才我还担心下面透气性不好但进了甬道之后才现根本就是多虑。 这里不愧是藏宝地地方。地面所铺就地大理石不比越国皇宫的差旁边支撑地石柱和石壁无一不是精雕玉琢。加上顶部利用湖水的波光折射火光一照去只觉得到处都放着莹莹的光彩如同地下仙境! 刚才的恐惧荡然无存我早已经被这西湖水底的鬼斧神工给吸引住。但是身旁的钱佐却没有为这虚华所动他的手臂触摸着光洁石壁似乎这一块一块衔接的石壁比起波光十色更吸引人。 我步伐加快脚踏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感觉到头顶晃荡的波光仿佛自己就走在水中。甬道渐行渐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钱佐忽而停住了。他的头顶是一块石砖和透明的晶体十分不一样放在此处显得有些突兀问道。 钱佐说道:“越国工匠最擅机关暗道这砖块名叫莫回头是越国宫廷工匠最拿手的一种。皇陵中都有此机关可以用来防止盗匪。机关一旦启动整个甬道便会坍塌里面的人再不能出去外面的人再不能进来。”钱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惊这不是同《神雕侠侣》里头活死人墓里的断龙石一样?钱佐怕我没有明白又补充起来“不过莫回头启动之后还有一段时间能供来人跑出甬道才将甬道毁灭所以一旦启动你只需沿着这条甬道一路回跑不要回头就能够再看到那石柱到时候就能出去了。” 解梦篇 第四十五章 陌上 钱佐说的话有些罗嗦他详细地告诉我这许多又是何意?他告诉我这些难道是要说莫回头今天就要启动? 我心中生出不详的感觉这种感觉几乎让我窒息。但是钱佐根本没有给我解疑的时间他看到我的表情自然知道我已经完全听进去他的说话于是钱佐继续前进。 我追了两步想要说话但却现只两步便走到了尽头。这是一间开阔的大厅。大厅内空荡荡的正中央是一方桌几这桌案并不宽约有半人高虽然质朴却是用一整块完整的白玉所雕成。 能用一整块上好的白玉想来十分难得。这玉桌应该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只是这玉桌之上空无一物。 我忘了去纠缠钱佐刚才的问题空无一物的玉桌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不禁有些纳闷疑问渐渐越生越多。这玉桌乃是整间大厅最中心的地方。倘若钱修建此地宫只是为了藏血伏参那么这玉桌应该就是安置血伏参的。用浑然天成的玉桌来端放血伏参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可是不止玉桌上空空如许整个大厅放眼望去一眼就能望到边哪里有血伏参的影子?!我不甘心举着火把又仔仔细细地巡察了一遍。还是干干净净的莫说血伏参就是一棵杂草也没看见。 “难道被人捷足先登了吗?”我忍不住问道。这里如此隐蔽又必须要合欢环才能打开怎么可能被人捷足先登? 可是旁边的钱佐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情呆滞。一张俊美的脸此刻完全沦陷在震惊之中。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是被鬼上身一般我不禁有些担心。正要过去拉拉他的衣袖。钱佐忽而一个箭步冲上前身子伏在白玉案上更新最快难以置信地看着空空地桌案“不会的不会的……” “怎么办……血伏参不见了……”钱佐似乎比我还要情绪低落他颓然地表情好像不是丢了一棵人参而是丢了整个国家。 看见他这样子。我竟然难受不起来血伏参没了也许就救不了泽新辰了。可是单凭一棵传说中的血伏参就一定能挽救泽新辰地性命么?若真是没有也只能另想他法。 “也许是天意没了便没……”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钱佐双目瞪若铜铃“不行朕说过要给你的!它就必须在这!”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嗓门有些大他的眼睛里有着血丝。 我当即怔住不明白钱佐怎么有这么大地反应。难道就因为他答应过要把血伏参给我么?是因为把血伏参给我他的心里就能好受了? 我淡淡道:“我知道你是真心要把血伏参给我的。你放心吧。即便没有血伏参我也不会怪你。” 可是钱佐却不依不饶。他一掌劈在了白玉案上那白玉案中间轰地断开摔落在地。暴戾的他双脚带着风在大厅里如同一只没有脑袋的苍蝇到处乱窜掌带着风风连起了脚下的土他恨不能掘地三尺把血伏参给找出来。 “一定会有的。你等着我给你找。”钱佐口里喃喃地说着。“朕答应你了的朕答应你的。” 我看着他这样子只觉得心被揪着疼我忽而冲过去霎那间忘记了痛忘记了我与他之间地沟壑只拎着火把另一只手从背后抱住了他:“没有就算了没有就算了。”也许在我的头贴在他背后的时候我与他地心才最接近。 “不不行。”钱佐在我抱住他的时候身子一颤但最后从他口里说出来地却是这样地话他把我拨正他摸了摸我的头他说“已经来不及了。可惜朕最后还是负了你。” 最后?我看着他只觉得泪水从我地眼眶里夺了出来我怕这句话他是要赶我走么?他不能给我血伏参救泽新辰所以他负了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明明下了决心可听着他这样的话只觉得心被洒上了石灰。 只是我的双眼在挪开的时候却瞥见了他背后的壁画。 是的石壁上似乎有着什么。 我走了过去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块石壁。那是一幅画画中有一个女子手中拈着一朵花身下是漫山遍野的花朵那女子扭头看向远方似是被什么人的叫唤所吸引住了。而她所看的方向山花之后却是一个人儿手举着一封信老远地就冲女子招手脚抬得老高正在飞奔而来…… 我一脸茫然却又有些激动莫非这地府之中另有玄机。我说:“这里有幅画!” 钱佐不像我想象中的高兴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幅再寻常不过的壁画。此处本就造得精巧华丽或许有壁画也不足为奇。 但钱佐的脸上却又渐渐现出一丝自嘲的笑他的嗓子似哑了一般颓然地对我解释起来这画的乃是太祖皇帝与王妃的一段佳话。王妃的娘家在九仙山中与杭州城相去甚远若要去山中又需得翻山越岭。但王妃每年都要回家省亲。太祖皇帝与王妃感情笃深王妃若是回去久了便要写信去催促。有一年太祖皇帝独自一人来到西湖堤畔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太祖皇帝不禁想到王妃久久未归于是派人送信给王妃。可是王妃好容易与家人团聚太祖皇帝又不好催促太急反倒是劝王妃缓缓归可顺道欣赏陌上新花。” “这封信上便只有寥寥数字陌上花开卿可缓缓归矣。”钱佐初时还一脸颓然但说着说着却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一般听到了钱所说的话。 钱佐的脸上竟然洋溢着一股幸福的笑笑得跟水墨画似的“明明心里想着却又不敢催促太急。”他这话意有所指“据说九仙山的乡里人还编了一歌谣就叫做陌上花。” “陌上花?”我看着王妃手中那一朵鲜花顿时生出艳羡没来由地就一阵心酸“王妃真是幸福。有机会我一定去九仙山看看。” 钱佐若有若无地问道:“你艳羡她什么?” “我……”我一时语塞。 可是钱佐没有再问的意思他别过脸去我看到他的脸色如同霜重。 艳羡?能不艳羡么?我看着这画再没有说话钱与王妃的故事不知要羡慕多少对痴男怨女。以钱一代帝王能痴情若许时时刻刻把王妃记在心间王妃生病便亲率水兵远赴海外去寻找仙药更不惜重金要将自己与王妃的旷世爱情永恒地保存在西湖之下虽然此做法劳民伤财但任是谁也不会斥责钱为一个暴君。 古往今来有哪个帝王能如钱一般?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是多么理想的一种夫妻模式你侬我侬都被这寥寥数语给囊括其中。 解梦篇 第四十六章 合谋 我不自禁地看了钱佐一眼他对戴悠梦的爱不比钱对王妃的少可同样的爱结果与过程都是那样的不同。 我想到钱佐刚才对我说起陌上花的典故时脸上所洋溢的喜悦就仿佛在诉说着他自己的陈年旧事似的以他装天下的胸襟也会羡慕钱夫妇的儿女情长么?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一股哀怨还没有叹尽就听见一阵淫亵的笑声从甬道那头传来。笑声回荡在这甬道之总回音加诸于那笑声声音更大了几分那笑声听起来更加地刺耳。 我心底一沉有人进来了。 不准确的说是慕容楚风进来了。是的这变态的声音乎男乎女的音调除了慕容楚风还能是谁?! 我不自禁地朝钱佐身后靠了靠钱佐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人要来脸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变化。身子却已经向前仰了仰站在我面前伸手把我手中的火把接过安插在身后石壁的插槽中而他则挡住了我的去路也把我护在他的臂弯里。 我喘了喘气心底稍稍安定转头看了看让我心安的钱佐只见钱佐双目如炬黯然的脸就那一双眸子显得格外有劲。他对慕容楚风的出现一点也不惊奇么? 钱佐是天生的镇定还是这一切都是钱佐故意安排的?! 他刚才对我说已经来不及了莫不就是指的这个?他知道一旦我和他进入这暗道就会把躲在暗处的慕容楚歌给引进来。他想把血伏参给我顺道再把他一直未见面的慕容楚歌给引出来?!只是他说的“最后”又是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响。原本稍宽地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胸中令我气闷的不详又蹦了出来这一次只让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去更新最快 我来地时候。只被血伏参给分担了全部的注意力后来血伏参不翼而飞。我更是脑袋乱了。倒把钱佐地安排给忽略了。他根本就是故意引蛇出洞的! 他在宫里的时候在我不经意说出合欢环去处的时候他没有立马前往戴府去寻那枚合欢环而是同我说那许多故事根本就是要让别人听见。 他和我。只两个人一叶扁舟来西湖寻暗道入口放着千军万马不带就是想惹慕容楚风在此时夺取血伏参。 以慕容楚风急躁的性子以他对血伏参地渴望程度看到只有我与钱佐进了此暗道能按捺住性子不跟下来么?更何况我和钱佐在里面耽搁了这许久。慕容楚风肯定担心有变所以一定会下来。 我苦笑慕容楚风来了!即便钱佐对慕容楚风的真实一无所知。照样能设计把他引出来!这个躲在暗处的幽灵终于要暴露在钱佐面前了! 只是。钱佐把他诱下来。又打算怎么做?我的心突突地跳着好不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好像猜到了什么可是又回避着什么不敢去猜。 就在我窒息的时候却见到了慕容楚风身后的另一人—— 钱! 当钱不偏不倚跟着慕容楚风进来大厅的时候他手中的火把把他的脸庞照得如同一只没有了灵魂地尸体惨白的吓人。 “一丘之貉!你们果然在一起!”我忍不住喊出声来此时此地看到钱我心中竟然还是忍不住一阵气愤即便我已经猜到钱并非我所看到的那样即便已经猜到他和慕容楚风沆瀣一气。甚至想到了昨晚上他就躲在坤宁宫外探听着什么可是当想到他所有地一切都是演戏想到他为了满足他那倔强的愿望居然不顾七万新兵地性命想到他几时变得这样铁石心肠为达目地不择手段若此我多少有些失望。 说到底我和钱也有过合作在我最失意无助的时候我也把自己地期望寄托在他身上。可是现在却终于站在了对立面上。 钱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甚至有些回避我的目光但他同时却像是挑衅一般的望向钱佐不知他希翼从钱佐脸上看到怎样的表情。 钱喊了一句:“皇兄。”这一句喊得极为亲热“你恐怕猜到我要来了吧?” 钱佐不置可否地笑笑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钱佐转头对慕容楚风不温不火地问候:“慕容公子你我终于见面了。”我一愣钱佐是知道慕容楚歌的?想想也是戴悠梦与慕容楚歌的事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 “哈哈。谁要同你这疯子见面?”慕容楚风一脸不屑把脸转向我绝美的脸现在却笑得有些狰狞“非要我逼你们才肯就范?现在那一整棵血伏参可都是我的了!” 我冷笑“你以为你能拿到血伏参么?”是的钱佐以血伏参为诱饵把他骗下来了可真正诱他前来的诱饵血伏参却不见了踪影。 慕容楚风显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不屑一顾地冷哼“就凭这一个疯子?呵外面可都是我的人你以为这疯子能救你出去?只怕你们还没有上去就被乱箭射死了!”慕容楚风一脸得色地看着我“你这女人是有些本事居然连疟疾都能治好。只可惜你救得了他们现在却救不了你自己!”慕容楚风那玩味的目光顿时被一种厉色所代替那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眼神。 “那倒未必!”我身畔的钱佐忽而话“知道朕为何挑选此处与你相见吗?只因为此地道每次只能同时有两人进入你同钱既然下来了外面的人就再听不到你的指挥。”他的笑是那样的沉稳和胸有成竹“慕容公子本事是大我越国上到一品大员下到市井之徒可能都有慕容公子你的人指不定朕的御林军里也有不少。有钱能使鬼推磨慕容公子一把银钱出去自然有人为你卖命。不过现在这暗室里只有我们四个慕容公子你寡不敌众的。” 我恍然大悟钱佐不愧是心机算尽他在明处慕容楚风在暗以慕容楚风的阴险又最喜使阴招钱佐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一次把慕容楚风给解决掉。 可是现在呢?以钱佐一人可以同时对付慕容楚风和钱两人吗?还是…… 我还没想明白慕容楚风就做女子媚态哧哧笑了“你的武功是好可是你认为以你一个人能对抗我们两个么?” 钱佐对于慕容楚风的娇笑无动于衷他看了钱一眼淡淡地说道:“是你一个对抗我们兄弟二人。” 慕容楚风眼睛一动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但却见身侧的钱缓缓向后挪动用身子堵住了甬道的道口手中的剑已经出鞘指向慕容楚风。 我顿时晕头转向刚才明明猜测钱与慕容楚风是一路的可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钱又倒戈相向了?! “你们……”慕容楚风这时候再无娇媚之态莫大的惊恐袭上了他的额头。 收尾啦收尾啦们不要嫌拖沓哈主要是要把撒出去的网全部收回来废脑子啊。 解梦篇 第四十七章 催魂 钱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对慕容楚风挥了挥手中银光闪闪的宝剑:“如若不然你又怎么会选择我同你下来?这里是湖底慕容公子想要人来救你也不容易!哦忘了说外面不是慕容公子的人而是我循王的兵马!”钱说着朝我看了一眼见我茫然不得要领不禁莞尔一笑:“本王戏唱的不错吧。” 我半晌没有回答难道一切都是钱和钱佐布的局?钱帮助慕容楚风给七万新兵下毒只是为了博取慕容楚风的信任?他表面上不顾钱佐的性命生死对慕容楚风言听计从就是为了让慕容楚风相信他对越国的江山势在必得对钱佐的宝座觊觎已久?所以钱在我要回宫的时候让一个统领暗暗相助在钱佐带着我离宫去安风谷的时候他并没有动政变。可是如果我不能治疟疾呢?以七万人的性命来换得慕容楚歌的信任钱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慕容楚风显然也理解过来他仰头狞笑“好啊!好一对钱氏兄弟!居然用血伏参做诱饵骗我下来!好啊!就看你们兄弟两个能不能取我的性命!”他最后一句话带着决绝得狠剑也从腰间弹了出来银光一闪宝剑已经向钱佐而来。 钱佐赤手空拳却转身拽着我手上一用力我整个身子向钱那飞了过去“保护好悠梦!”这是钱佐对钱下的命令话音刚落他的头就一偏躲过了慕容楚风来势汹汹的一剑。 钱把我扶稳我向他一笑。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刚出口眼睛就被慕容楚风和钱佐的生死相拼所吸引住。慕容楚风地武功本就不弱。加上现在是生死相搏以他贪生怕死的性子。此时处于劣势便只有拿出最高的水平才有可能有一线生机是以出招更是狠辣招招都想取钱佐地性命更新最快相反钱佐赤手空拳。连一把刀剑都没有武功纵然比慕容楚风要高兵器上却卖了个最大的破绽根本讨不到丝毫地便宜。我心中暗惊钱佐既然料到与慕容楚风要在此处火拼为什么连一把剑都不带出来?我捅了捅旁边的钱:“快去帮忙吧!” 但是钱却只是站在一旁观望“再等等。让皇兄同他游斗一会 我看了钱一眼正想着他说此话的意思钱佐却已经卖了一个大的破绽。慕容楚风得了空一剑上挑钱佐的手臂顿时划开一个大地血口子。 我心惊肉跳。扯着钱的手臂一边说道:“快去啊!”钱身形一滞。幽幽地说道:“你就这样在乎他?”话音还留在耳边。人却已然冲了上去剑随身行。从背后袭击顿时把慕容楚风的注意力给调了过来。 “你没事吧?”我想要过去看看钱佐手臂的血口子可是刀光剑影之中我只能站在外围。 钱佐不理会我只是对钱道:“你过来干什么?” 钱哼道:“我不过来有些人要吃人了!”说着双剑在他头顶相撞击起了火花。他这个时候还有心玩笑。 “走!”钱佐的话就如同晴空霹雳一样打在了这水晶宫里“带着悠梦先走!”钱一愣眼看着钱佐不顾性命地又朝慕容楚风挥去一拳把钱给空了出来“什么”钱装糊涂。 钱佐一边和慕容楚风游斗一边森然道:“你不是想一石二鸟吗?朕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带悠梦走!” “皇兄你在说什么?”钱的脸上凝结成一层霜眼睛里的寒意都要把他的剑给冻结了。 钱佐毫不留情地点破“安风谷一事你没有趁机谋反;朕把合欢环、金日的所在透露给你你也不去不就是想让朕知道你和朕一条心么?事实上你做着地是黄雀的打算!朕现在便成全你!” 我的心砰地一声撞在峭壁之上一石二鸟果然这样吗?我看钱却见他呆站在那正是一副被说中心事地表情。 我顿时傻眼了。 原来钱一方面和钱佐合演一出好戏来获得慕容楚风的信任但另一方面却也对钱佐虚情假意让他误以为自己是真心合作不拿戴府地金日不趁机篡位只是为了等待更好地时机!他真正所想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地心好痛不是痛钱有这样的心思而是钱佐说得话。他知道的他知道钱有这样的心思他要成全钱?那么他呢?我终于一下子明白过来。 我想到他进来时说得话他说他要用他的血来解我的心结。他还说我头顶上的这块莫回头一旦启动石块就会堆砌起来从此这里头的人再出不去外头的人再进不来。 他还告诉我一旦启动只要我拼命地向前跑就一定能冲出去。他想干什么?他要把这块莫回头给放下吗?他识穿了钱的想法然后要成全他吗?他故意不带一兵一卒来就是要让钱实现自己的梦想?他要让钱带着我离开这里而他则和慕容楚风同归于尽么?! 怪不得他说最后怪不得他进来以后神情是那样的古怪怪不得我一直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一直回避着这种感觉。可是现在终于还是让我看到了真相。 我心凉到了极点我撕扯着声音喊道:“钱佐!你疯了这就是你要我相信你吗?你想让我看到你死吗!”放屁放屁!什么用血解开我的心结?他要解的不是我的心结而是他自己的!他要用他的死来缓解他的愧疚来忘却他的伤痛! 钱佐没有回答慕容楚风听到这话人之将死倒越地清醒他看了一眼我所在的方向再顾不得后背的钱佐苦苦纠缠剑一划人已经奔了过来他要用最短的时间冲出去。 “拦住他!”钱佐这话是对钱说的。 呆站在那的钱猛地听到这话差点没反应过来但下意识得剑就已经劈了过去拦住了慕容楚风的去路。 钱佐则身形一矮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卯足了劲一力那石头就朝我头顶飞了过来。我的心沉入谷底他的目标是那块“莫回头”。 不要不要。我心里头默默地喊着这几个字钱佐一定能听到我心中所想的话可是他不敢看我我只听见头顶通通的沉闷声音传来那声音就跟头上有一座泰山压下来似的还没碰到人就已经让我窒息。 一种声音从头顶传来是机括触动的声音更是来自地狱的催魂铃。整个水晶宫晃动了两下钱和慕容楚风纠缠着也忍不住停顿了两秒。 钱佐喊住钱眼里的火都要把西湖给烧沸腾了“走啊!带悠梦走!”他则不顾手上的伤痕依旧出掌往慕容楚风的身后拍去。血染红了他的袖子可是他却越战越勇。 解梦篇 第四十八章 抉择 水晶宫开始剧烈地晃荡起来就好像水底的火山爆似的。“莫回头莫回头。”钱看了一眼我头顶的那块凹陷下去的石砖嘴里喃喃念着他看了钱佐一眼眼里竟然满是怨怼。 慕容楚风也意识到了什么当他听到隆隆的声音感觉到甬道里的石块开始向中间并拢的时候他瞬间明白了钱佐的意图手上的剑恨不能化成剑阵把拦住他的钱佐剁成肉泥。 “死!我不会死!我不会死!血伏参给我血伏参给我!”慕容楚风的眼中迸出激烈的火光他狰狞的面孔比厉鬼还要恐怖十分他狰狞的笑张牙舞爪手中的剑已经开始乱无章法。 他急了他要出去。人若逼急了总是能出人意料。现在的慕容楚风就如同一个恶魔要一口把钱佐吃了。 钱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快要招架不住慕容楚风的钱佐宝剑不再相向而是跑向我拽着了我的手。他对我说:“走!” 甬道里的风越来越急整个水晶宫越来越摇晃剧烈的石体运动让湖水折射出来的光时明时暗大厅里的火苗也跟着摇曳。 慕容楚风听到钱那一声“走”仿佛是看到仅有的生机就要离自己远去手中狠劲一使又一刀往钱佐的肩头削去钱佐一个躲避不及又被擦掉了一块衣襟连着血肉。 那血肉让我心惊肉跳钱则对着钱佐笑:“好啊那我就谢谢皇兄了!” 他说着再不理会钱佐。拉着我的手就迅往甬道里奔。甬道开始压缩两旁的石壁往中间压迫而来更新最快 钱拽着我走了两步。我却使出浑身的力气把他的手给拖住“我不走。你走吧!”我说得很急现在莫回头刚刚启动但是只消片刻就会迅合拢一整条甬道全是巨石想来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推开。 “你要和他陪葬吗?”钱地眼睛动若鹰隼。他的手捏的我痛。“放开!”我拼命地挣扎手肘伸直都要碰到石壁了。“他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还没问完话!你走吧!”我一点也不示弱钱把我地手拽的生疼但是我依旧在晃哪怕把一只手扯掉也没关系。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我地表情一定很狰狞一定很可怕。“你松手!你不是想要越国皇帝的宝座吗?现在去啊!钱佐都让给你了你再不走就和我们一样要死在这了!”我挣扎着恨不能张嘴去咬。 可是钱的手忽而松开了。“你们?”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怨毒。“你宁愿死都不离开他?在你眼里他就是比我强吗?”钱的表情很失落但更是一种愤恨。可是我没有去读钱脸上地表情我疯似地往回奔。我没有时间去想钱的话。什么叫我宁愿死都不离开钱佐?钱佐比他强又与我何干?我只是想回去打钱佐一巴掌!他想要用他的死来还他欠我的内疚他做梦!我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我冲进去的时候。慕容楚风已经杀到了入口正要冲进来却被身后的钱佐又拖了回去。慕容楚风身子一滞挥剑向后却永远的错失了走离此间的良机。 随着沉沉的一声地动山摇忽而停止我终于再感觉不到背后地凉风。背后的石块终于永远地合上了一切尘埃落定。 “你们?”钱佐的眼睛瞪大如铜铃难以置信一般。他呆站在那看着已经沉寂如死水地甬道口。 我们?我一反头却见钱站在我的身后一言不他灰头土脸要不是身形快只怕就被石块压成了肉饼。 “你……”我没想到钱也会回来。他明明有机会出去地他一石二鸟两边扮好人不就是等着今日?他干嘛放着自己地大好江山不要 谁知道钱却笑了他的笑有些无奈但更是一种孤注一掷地傲气“哈哈皇兄你事事都料到了这次我去而复返你可想到过?我这一次所做的你终于猜不到了吧!” 钱的脸色很难看可是钱佐的脸色更难看钱明明已经拽着我离开了大厅却在石块合上的最后一刻去而复返。 看到钱佐的表情钱稍稍有了一丝满足仿佛因为钱佐猜不到他的心思才是他最大的心愿。而对于钱来说进来就相当于放弃了一切之前的所有都是白费了。或许他心里也有一丝懊悔吧。 然而钱佐手中的拳头却捏得格格响“为什么?你不是要皇位吗?你不是喜欢她吗?你还带着她回来干什么?”钱佐的话好直接人在绝境再不需要那么多顾忌了吧? 我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冲了上前一个巴掌过去狠狠地掴在了钱佐的脸颊“是你聪明你料敌先机什么人动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你本事!可是你凭什么编排我你以为你把孩子打掉是为我好吗?你以为让我和泽新辰远走高飞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你以为你现在让钱带着我离开这里我就会心甘情愿的走吗?你以为你死了你活埋在这里我就会原谅你吗?你做梦!”我眼睛顿时雾气蒙蒙但心中的洪流却宣泄出来账在哪里吗?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能全盘把握自以为你所想所做的就是对的!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别人愿不愿意!你不过是个皇帝皇帝有什么了不起?就真当自己是上天了吗?即便是老天也没这个本事。我命在我不在天!不需要你来支派!”原来这番话终究是要说出口的。说出口后才能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 钱在后面听着我的说话苦笑得对着钱佐哼哼:“你也看到了你能控制住莫回头却控制不了人的心!不错我处心积虑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要得到那皇位可是我要那皇位但不是你施舍来的!你料得到我一石二鸟却猜不到我要回头哈哈!”钱笑着忽然眼睑一收声音陡然转低“就像悠梦的心要回来我也拉不住。” 我如芒在背感觉到钱火辣辣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背上“戴悠梦在你心里头我永远都比不上钱佐你也从来没把我当一回事对不对?呵在你眼里头我做那么多就只是为了那个位子?可是我凭什么不能坐那个位置?我钱又哪一点比不上他了?好啊你到死也不肯和我走到死都选择他现在好咱们三个死也都死在一块吧!我让你无从选择!”他最后一句话却像是一句小孩子吵架时说的气话原来他选择死也不过是一时意气。 解梦篇 第四十九章 活埋 我背部一抖回眸看钱他的眼光里透着坚毅我心里一颤钱这话是气话可话里的涵义又是什么他对我难道有别的感情么?真如钱佐所说的他——喜欢我?我不知怎地想到了瓶儿想到她所说的钱心中放着别人难道那个人是我么? 此时再看钱的眼睛却见他的眼中有种绝境的苍茫钱不是从没有被我放在心上只是他时真时假的感情即便我和他曾患难与共过却永远不知他的真心不知他什么时候是真话什么时候是做戏。 我叹了一口气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吧。我对着钱淡淡一笑但这笑却好似撩起了钱的心痛。即便死在一起又如何最后大家都要归了尘土成为化石。 “不不会的一定可以出去!”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慕容楚风在做着垂死的挣扎他这时候不再和钱佐斗了他推开钱一个人扒在被石块封得死死的甬道口双手轮番地敲击在那厚实的石块之上微末的力道加在巨石上只不过是徒劳。 “越国工匠的莫回头一旦回头就再出不去了慕容公子。”钱在旁边冷嘲热讽似是想不通一向让人敬畏如鬼神的慕容楚歌竟然会这么的怕死。 慕容楚风却又冲钱佐奔去像一个吸毒的瘾君子张开双手向钱佐讨要着毒品:“把血伏参给我把血伏参给我。” 沉寂在一旁的钱佐伸出拳头把有些失常的慕容楚风一拳打走“这世界上恐怕根本就没有血伏参!”他的这话就好像一把利刃插入慕容楚风的胸膛。“不可能!不可能!”听到这话地慕容楚风几乎疯魔他的头散落下来。如同厉鬼一般他哀嚎着转而又对着甬道口的巨石拍打起来。他要出去他要活着更新最快 伤口淌出地血沿着手臂一直滴落下来。裹着钱佐的拳头他终于敢直视我了“你们回来就是要告诉朕朕这么做是自作聪明吗?”他地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他的两条袖子都被血染红了血红的拳头就像两只妖艳的馒头。 但是身体上的伤口再痛也抵不过精神上地摧残。 “是!你太自作聪明你打算让我和循王出去告诉所有人你死在地道里吗?你让我相信你跟着你下来拿血伏参可是却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呵你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偿还我吗?”我眼中的泪快要忍不住了“钱佐你好残忍!你骗我你根本就是想让我看到你死。这就是你说的用你的血来解开我的心结?呸!你根本是自私!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不知道怎么缓解你的内疚所以你就选择死。宁愿让我心痛是不是?”我不知道自己纠缠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只是我选择回来。不把埋藏在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即便死去也心有不甘的。 钱佐身子动了动眼眸中的深潭起了涟漪。显然被我说中了心事。 我冷笑我直呼着他地名字“钱佐你其实是个懦夫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非要用死来解决问题吗?死谁不会?你算计这么久就想到这样一个好方法?可笑!现在我陪着你死便永远是你欠我的你欠我地命欠我的孩子欠我地血伏参你还不了了!你死都不能瞑目了吧!”狠绝地话说出口来是这样的畅快淋漓。我地泪如同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我把泪狠狠的擦掉我看到钱佐的眼眶红了他的牙齿格格地响他一定气得抖可是整个水晶宫里就只听见慕容楚风砰砰地把拳头砸在石块之上在那边徒然地耗着自己的力气。 “是!我也想还你的情想让你忘记痛我想着能把血伏参给你即便弥补不了你的痛但也会让你和泽新辰有个交代。即便你心里怨恨我但……但你和他也可以长久。可是我连血伏参都没法给你我还能给你什么?”钱佐的脸上好不凄然“什么千年血伏参什么仙药神物不过是太祖皇帝信口雌黄的!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血伏参!”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事掷落在地只听当啷一声玉落地的声音。他把金日扔了出来。 “就跟银月和金日一样不过是武周代唐的借口什么大放异彩得之者得天下!都是当政者胡编乱造。这世上没有神物这世上也根本就没有血伏参!谎言骗局!”钱佐在面对我的时候又已然情绪失控。 一旁的钱怔怔地站在那终于感觉到自己不过是个路人。 但我听着钱佐的话只觉得心里憋得慌难道有关钱夫妻情深的故事都是假的难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爱的童话? “不可能!不可能!”刚才还在一旁寻出路的慕容楚风听到这话就像戳到他的死穴一般他猛地提着剑就冲了过来如同一只被围猎的狮子困顿却死也不愿坐以待毙“我不相信这世上一定有血伏参!一定有血伏参!你把血伏参交出来!把血伏参给我!”慕容楚风对钱佐咆哮着。 钱佐冷笑血伏参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慕容楚风看到钱佐的笑却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他费尽心思不过是要治好自己的顽疾可是到最后非但没有看到血伏参的影子还把自己给活埋于西湖湖底! “不!”了疯的慕容楚风杀红了眼完全没有想过即便有血伏参在手又有什么意义他挥手一剑就劈了过来那还带着钱佐鲜血的剑刃如同电掣一般我只来得及把表达惊恐的声音提到嗓子眼就见钱佐身子一挪把我紧紧护在了怀里而把整个后背暴露在外。 他的身子一颤我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猛地一抽搐手搂得更紧了。 “钱佐!”当我喊出声的时候钱已经一剑斜挑把慕容楚风的背后也划开了一个口子慕容楚风挂了彩再不理会钱佐返转头和钱厮杀去了。但是环着我的钱佐却滑了下去我的手摸到了他的背沾了一手的血。 “你别吓我!”我声音开始颤。如果说他之前被慕容楚风砍了两剑都没有伤到筋骨那么慕容楚风这狂的最后一刺足以要了他的命。即便如钱佐武艺高强终究还是**凡胎挡不住利剑的锋利止不住血液的奔涌。 “快快止血啊点穴点穴?”我完全不知所措尽管明知在此都逃不过一条死路但我怎么能让钱佐比我先死一步可孱弱的我根本挡不住钱佐身体下滑的趋势我只能感觉到他背后的血在不停地往外冒。 钱佐笑了他此时当然会笑:“朕能死在你怀里就好。” 我没有理会他我对着正和慕容楚风拼死相搏的钱说道:“快来帮他止血啊快啊!”然而钱哪里分得身出来?慕容楚风做困兽之斗钱也只能在那勉强招架着。吧。另外推荐一下《家有妖夫》大家有推荐票不妨投给晚晚没看过晚晚书都可以去瞅哈自书号是:161771相比而言晚晚都书则是轻松和搞笑风格大家看郁闷了这去调剂一下哈。 解梦篇 第五十章 字迹 钱佐却铁了心要死的我扯着他的衣领使劲地晃着:“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准死!你欠我的还没还清你跟我的帐还没算完!” 钱佐笑容敛住了他说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这辈子我怕还……不起。他的声音很轻我真怕他这声音会如同风筝一样断了线。 “不……要。这世界上没有来世没有下辈子!”我的声音很硬朗如同石头一样但我知道我的心好害怕因为没有来世那我和他便从此缘尽了。而他宁死也要在我心里头留下阴影。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补救……”他说着悠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呵出的气和着血腥味让我胃翻腾起来。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要不是这个时候慕容楚风忽然大叫一声我便昏过去了。此时慕容楚风已经把钱逼入一个角落他的剑与钱的剑在石壁前摩擦出火花把石壁带着模糊水汽的表层给抹了个干净。 但慕容楚风突然手上一松两只眼睛冒出金光来。 他把剑扔在了地上回头取了墙上的火把推开愣在当场不明所以的钱蹲了下来对着石壁一阵抚摸。钱这才得空奔了回来看了看钱佐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哀戚。我看着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神色手脚都要麻痹了。 钱忽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两颗散着幽香的丸子塞入钱佐的口中手抵住钱佐的喉咙迫他吞了下去。“希望能有用。”钱解释着。可我知道他所做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钱佐看到钱这样。不禁一笑“这倒是你地真心更新最快”到生命的尽头。他们弟兄二人却知道了互相友爱。 “哼早知道我还真不该回头。”钱对着钱佐冷哼。可是他的手却托住了钱佐地身子他也许真的后悔把自己埋葬在此可此刻他也许也不希望钱佐死吧。 死这个词在我脑袋里出现地时候。我竟然是那样的抗拒我好怕好怕钱佐会死。 那边慕容楚风却忽然又喊了出声:“字这里有一行字啊!”他带着绝处逢生般的笑往这边看俨然忘了刚才还刺了钱佐一剑。 只是这边的三人却没有多少兴奋。或许又是记录钱夫妻二人情事的语句吧。 但钱终究还是凑过去看了一眼若真有玄机他或许也并不甘心就此死去。 钱和慕容楚风几乎是同时读了出来:“原来万事皆为空。”刚才他们二人打斗把角落里地字迹给显了出来。 但他们说着这一句话的时候目光同时投向了我。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这样盯着我看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了?” “是你的字迹哦不。是戴悠梦的笔迹。”钱说着他现在也知道我不是原来那个戴悠梦了。 戴悠梦的字?我一下子懵了。是戴悠梦刻在石壁之上?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定还有出路!”慕容楚风忽然惊醒过来。“一定还有出路!”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要了他的命一般。他挥舞着手中的剑在石壁上轮番地砍劈妄图这样就能重新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原来万事皆为空原来万事皆为空……”钱在一旁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想参悟一个人绕着厅内边走边想。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戴悠梦怎么可能来过这里?”可是我更加不解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你们曾经来过这里吗?”我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钱佐一言不但旋即如同开了天眼一般洞彻了一切。“朕明白了。原来万事皆为空。戴悠梦一个人进来找血伏参可是却现什么都没有。都是谎言。” “她一个人进来?可是一个人怎么进来?”难道进入此地道不是需要两人心意相通不是需要以两人的血为媒么? 钱佐看着我脸上现出一丝凄然随即是嗤之以鼻地笑“你也猜到了对不对?所谓的合欢环也不过是一个谎言。血咒心灵相通?呵怎么可能?咳咳……世间哪里有这样的机关?根本就只要把两枚合欢环放在石柱上就能启动。”他说着脸上地笑渐渐化成了绝望。 “不不是的!”我好怕听到这样地话钱和王妃地故事就好像一个模板一样雕刻在我的心中我好怕这样地神话变成谎言就好像断绝了我的希望一般。 “之所以能启动是因为我的身子就是戴悠梦的身子我的心和你的心意相通!”我脱口而出压根没顾忌到钱佐听这话会有什么反应也压根没注意到我根本不能够解释戴悠梦留下的那一行字。 但是钱佐却没有太惊讶的表情仿佛所有事都在他预料之中。 “你知道?” “朕和戴悠梦做了那么久的夫妻怎么可能一点感觉没有。”钱佐微笑“只是朕好像直到这几日才清醒了也直到这几日才想明白你不是她却用了她的身体。”他说得很清楚。 “可是你的心在朕这么?”他的问话很空洞他问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哆嗦。 我哭着笑了“你自命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我的心吗?你以为我喜欢泽新辰?可是实际上我真正所爱的是你啊我说过的可是你却当那是谎言。”我哽咽了我笑他的傻。 钱佐摩挲着我的脸把手上的血抹了我一脸“别傻了。朕辜负你那么多还有什么心可言?什么心意相通不过是太祖皇帝自己附庸风雅诚心用来愚己愚人的。你和我都做了那愚人。反而是戴悠梦她倒先觉悟了。” 他很温和但却是气若游丝我的泪滴在了他的脸颊上钱佐摸了摸我的泪他的手冰凉的。我的心凉了原来万事皆为空。就是戴悠梦的最终体会么?戴悠梦定然是按捺不住想要救慕容楚歌于是下药把钱佐迷倒自己偷了钱佐的合欢环来到西湖寻找血伏参。她一定也知道血咒知道心意相通。但救郎心切她孤注一掷地一试居然无需血咒就可以踏入这西湖水底。 可是她进来之后却现一切是个骗局没有血伏参没有所谓的心意相通她一定心灰意懒所以写下了那样一行字么? 我苦笑看着怀里的钱佐只觉得自己如死灰般的心还在隐隐的跳动。呃不说了坚持就是胜利 解梦篇 第五十一章 仙参 “什么空啊色的。我不懂!”我倔强地说着“我看不透生死我相信这世上有爱。更相信我和你能有今日也是个缘分。”一想到要和钱佐死在此处便只觉得心中的一颗大石落地了。 钱佐的瞳孔有些黯然“万事皆为空。连戴悠梦都明白了这个道理可你却着相了。你原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你却承受了不该承受的所以朕一再地让你走因为戴悠梦不应该是你的负担。” 钱佐的话让我的心颤抖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恸我紧紧地抱着钱佐好怕他会像空气一样消失“不!不是负担!我也不会走。皇上你忘记我对你说过的吗?一旦成为了习惯就没法变了。我不是戴悠梦我却习惯了你对她的爱自从我知道你对戴悠梦的心自从看到你为戴悠梦爱得狂我就难以自拔了。你说我不属于这里可我又真真切切地存在代替着戴悠梦你对她好便是对我好你把气撒在她身上我却也不恼你。只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是爱她的。你说万事皆为空可凡事都有例外的戴悠梦死了可是我却活了戴悠梦的身体是空但我的灵魂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这就是例外啊!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我已经泣不成声了。我不知道钱佐能不能理解所谓的穿越或许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女人一个占有着戴悠梦的身体却又不是戴悠梦的女人。“也许这辈子只要有你的爱我就够了。哪怕做戴悠梦地替身哪怕你还跟以前一样给我脸色看“例外人世间哪里有这么多例外。”钱佐有气无力。眼皮都要阖上了“朕自小就过着非人的日子。受尽白眼明明能看透世人虚伪的面孔却要装疯卖傻只因为朕知道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更大地代价。朕要得到皇位就必须让自己狠下心肠能忍人所不能忍能做别人不愿做的更新最快要得到戴悠梦地心就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可是最后朕还是没有得到。朕又岂能奢望你的?你根本不属于这里朕也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你的见识你地做法。还有你对朕的好对朕的无私让我害怕。害怕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好事轮到朕的头上。朕宁愿相信你是为了血伏参为了救泽新辰而接近朕……”他一口气说了许多。终于气喘不上来。我听着潸然泪下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可是钱佐却继续说道:“朕以为这辈子只会喜欢戴悠梦一个人朕心里头一直想着她可是朕到后来到后来……也不知道不知道想的谁了。”他看着我努力想对我笑朕觉得你在岸边站着的样子很漂亮。”我听着钱佐的话可是心里头没有一丝喜悦的感觉。 我听着钱佐地话就像在听着他的临终遗言一样我害怕他每多说一个字留在这世界上的时间就会少一秒。 “皇上别说了……”我哀求着。 可是钱佐没有停止地意思似乎怕他一旦住嘴便再没有机会开口了“你说得对我太自私了我希望能用我的死在你心底留下点什么。这样你就会记得朕哪怕你是恨朕恨得入骨至少你心里有了朕。无论你将来去了哪还是不是戴悠梦都无所谓。因为朕在你心里头留了个烙印。” “可是你失算了我哪里也去不了我和你要死在一块了。你再也不用费心把我往外推你再也不能赶走我了。”我感受着他渐渐变低地体温脸上地泪痕却都要干涸。 钱佐的眼睛快要阖上了我揉搓着他地脸想让他不要那么快入睡。我抱着他努力打气鼓舞着他鼓舞着自己“皇上皇上”我轻轻地唤着他没事的钱佐不会有事的。 “可是一切都迟了。”钱佐说着这话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他也在后悔么?后悔把莫回头放下后悔自己冲动地和慕容楚歌同归于尽最后却将所有人都埋葬在此?或许在那一刻他的心里也有幻想过陌上花开的一幕或许他与我一样也艳羡钱和王妃的生活。 “血……血伏参……”钱忽然奔到我面前的时候这三个字眼愣是没让迟钝的我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当看到钱手中举起的一支长满白毛绿毛的人参时我才恍然大悟。他指了指中间的白玉石桌刚才他去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在那找到的。可惜钱佐和慕容楚风把四周翻了个遍就愣是没有想到正中央。 “皇上皇上!你看你看这就是例外啊!”我喜极而泣那是一棵人参有二十厘米长隐隐还能看出这棵人参有些透亮可是长满了白色绿色的杂毛是霉菌。我强忍着内心的痛把血伏参捏在手里。 包裹着血伏参的是一方丝帕还透着隐隐的香气丝帕没有腐烂应该是戴悠梦留下的吧。她一定是看到了早已经变质的血伏参她辛辛苦苦找到了血伏参却因为湖底的潮湿让人参根本失去了效用所以她在心灰意冷之下把血伏参扔在了地上还忿而写下了那样的一句话。 可是无论血伏参有没有变质都说明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着这样的神话尽管手中这枚人参满是白毛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可我的心跳还是加剧我抹着泪摇着奄奄一息的钱佐:“皇上例外这世间有例外啊你看到没有血伏参啊!这不是神话不是传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皇上你要振作点现在还不迟!……”我不想他死即便这里是绝境。可是活着就有希望多活一天就是一天。 我抬眼看了钱一眼可是他只对我摇了摇头。他无计可施吗?我的泪止不住地流钱看着我流泪淡淡的苦笑他的苦笑连着我的肉痛。 他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哈哈哈哈!”可是有人比我笑得更疯狂我手上一松血伏参连着帕子一起脱了手只见已然有些疯癫的慕容楚风把血伏参一把抢了去带着孩童般的笑在那又唱又跳“血伏参血伏参!我终于拿到血伏参了!哈哈……” 对于慕容楚风的抢夺我和钱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即便被他拿到又怎样别说血伏参已然霉变再好的人参也失去了作用就算血伏参完好无损慕容楚风拿到了却得饿死在这。 可是慕容楚风已经陷入了他自己的快乐他追寻了这么久的神话在他陷入绝境的时候陡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早已经忘了自己的处境。 “我的血伏参是我的!哈哈你们谁也别跟我抢!”他的眼中流露出无以伦比的喜悦他忽而张大了嘴巴我和钱只来得及出声他就已经把整棵血伏参塞入了嘴巴他的双眼看着我和钱似乎怕我们要抢夺他的人参似的囫囵吞枣一般迅下了肚他摸着自己的喉咙那里因为强行下咽而有些哽伤。 “血伏参是我一个人的你们都别做梦了!”慕容楚风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说着疯话“哈哈慕容楚歌我终于可以永生了我终于可以不死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在水晶宫里回荡着笑声重叠在一起更显得阴森恐怖。他在正中央绕着圈子脖子仰得老高张开双臂似在环抱着朝阳一般。 我和钱面面相觑只是他所环抱的不是朝阳而是死亡。 这章比较多啊。 解梦篇 第五十二章 空留 慕容楚风的笑只持续了一会儿他的双手就抱住了头他开始抽搐身子蜷缩在地上开始呕吐吐出来一大串黄白色的秽物。我和钱顿时傻了眼慕容楚风这样子就像中毒了不根本就是中毒了。 钱走上前想要查看什么慕容楚风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腿钱想要摆脱却躲不掉“我……我……”慕容楚风面部剧烈的扭曲两只眼珠子凸了出来终于痉挛的身子停止了扭动他狰狞地张着眼再不动弹。 慕容楚风就这样死了?我和钱都站在那里忘了说话。这个最怕死却视人命如草芥的变态却最先死了。而他的死因竟然是他苦苦追寻想要救自己绝症的血伏参。 命运竟然是这样的可笑? 我回望了钱佐一眼因为慕容楚风突如其来的死让原本已经沉沉欲睡的他也忍不住睁开了眼。原来万事皆为空说得便是人的生死么? 我感叹着背后的钱却持着自己束的簪导朝我走了过来他刚刚把这银质的簪导深入了慕容楚风的喉咙:“是砒霜。”银质的簪股泛着幽幽的黑色。 “砒霜?血伏参上被下了砒霜?”我诧异非凡。 “不是。”钱摇头道“我听人说血伏参是长在砒石之上的恐怕这一枚血伏参并不曾洗过他却一口气都吃了。” “什么等等你说血伏参是长在砒石上?……”我浑身的毛孔都往回缩了进去砒石砒霜。血伏参……这二者之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关系?砒霜难道是砒霜?钱佐淡淡的笑声音轻得需要把耳朵贴过去才能听见更新最快“这就是命被他找到了血伏参。却要了他的命。世事无常他只怕死都不愿相信……是血伏参要了他地命。”钱听着钱佐的话看着慕容楚风不能瞑目的眼叹了口气。 “不!不!不对!”我在听到钱说砒石地时候才豁然明白过来。我拽着钱佐的手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皇上弄错了全部都弄错了!恐怕真正起作用地不是血伏参不是血伏参啊!是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神物可是却有能治血证能治病的神药。真正治好王妃。治好百姓的不是血伏参而是砒霜!是沾在血伏参上的砒霜啊!” 在我离开21世纪时治疗白血病等绝症还没有什么特效药。可是当时已经有研究学者开始对砒霜治疗早幼粒急性白血病进行了研究。并证明有特殊的疗效。只不过星得病去世地时候还没有使用砒霜。加上这一现并没有其他的针药使用广泛。又处于研阶段所以我倒把这一新现给忽略了。砒霜本来就可以入药。此时的砒霜不是毒药而是以毒攻毒的神药!(砒霜后来还被证明在治疗胃癌、肝癌肺癌等等癌症恶性肿瘤上有非常好的疗效几乎成为了各种癌症的克星。) 只是直到现在我才想起这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慕容楚歌为了血伏参去欺骗戴悠梦戴悠梦骗钱佐玉如意为了泽新辰以身范险钱拿他做要挟而慕容楚风最后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世事就是这样的可笑。 什么千年血伏参不过是正好长在砒石之上砷长年累月地沉积在人参里。加上人参又能补血所以兼有了人参的补血和砒霜地神奇功效从而成为了名扬天下的神物。 我记得慕容楚风说过钱王妃成日腹痛不止恶心呕吐越太后则浑身刺痛热腹水只怕便是得了胃癌、肝癌哪知道误打误撞机缘巧合之下吃了含有砒霜的血伏参倒把病给治好了。别人得病都是把一颗血伏参分为数日服食可慕容楚风却一口气把整个血伏参给吞了下去。砒霜量太大以至于把他自己给毒死了。 我冷笑真正能救泽新辰地却是最普通的毒药。 我想告诉钱佐可是钱佐却已经只剩下笑了。 你在笑什么?笑我地愚蠢么?居然相信这样一个神话。 “不……是”钱佐地眼睛一开一合迟钝得如同一个迟暮的老者他地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怀似是示意我去拿个什么东西。 我的手触及他冰凉的肌肤跟尸体一样。我颤抖着却掏出一个物事来。 可看着那东西我的泪却如同决堤。 那是一个木人。 是那个傻钱佐在质子府为我所雕刻的我一眼便认出来了只是这木人却丰满了许多小木人手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他居然一直藏在了怀里。 “朕好想和你一起去九仙山好想和你也做对平凡的夫妻还有咱们的孩子就……就和那渔夫一样……可惜可惜做不到了……” “好了别说了有什么话咱们出去再说。出去再说!”我快要窒息了我的头要爆炸了我想跟钱佐说我终于知道了治疗血证的法子我可以救泽新辰我们可以一起去流求告诉泽新辰这个消息。可是钱佐似乎听不到我的说话他的眼睛没有睁开我不敢去探他的鼻息我好怕他会用龟息术这样的内功来骗我来吓唬我。 可是他没有醒来我只感觉到他的手脚冰凉背后的热血都干涸了。 钱佐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还有好多话没问呢。 我想问你你爱我吗这个问题我问了好多遍可你就是没有回答我想听你的口中亲自说出那一句话。 我还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恨你了我们那夭折的孩子也不会恨你了。因为我们会有好多好多的孩子我们一家子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对了等你的伤势一好我们就去九仙山带着我们的孩子带着我们一大帮子的孩子…… 整个大厅都是死亡的气息只剩下钱在石壁前说道“你看到这幅画了吗?”他的声音虚无缥缈好像是从隔世传来的一样明天主线故事将放上最后一章。不想看到悲剧就帮钵钵去为《宫斗事务所》加加油吧嘻嘻那是钵钵喜欢的一本书(页pk榜上有名。)有pk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的捧个人场。明天就早点把结局放上来。 解梦篇 尾声 越开运四年丁未年开春辽帝耶律德光在东京登基自称中原皇帝因银饷不继加重赋税。然不久中原民众不甘辽残暴苛政纷举义旗。 耶律德光仓惶北逃病逝于途中。南方威胁大减。 此后不久越国皇帝钱佐薨举国哀痛皆言天下安定弥勒佛功成西归。 同年其弟钱登基继位。后为忠于钱佐之大将胡进思、胡庆父子废改立新帝改元乾佑。 同年一艘越国商船驶往流求船上站着一对璧人把从海面上冉冉升起的朝阳给比了下去。 那女子问道:“你明明都要断气了干嘛又醒过来?” “不是你说的吗凡事都有例外。连莫回头都有例外朕要是再不醒来怎么对得起你。” “朕?” “哦。呵呵不对。”男子搂了搂女子的肩头“皇帝已经死了。” “听你的口气似乎有些不舍?是不是不甘心就这样把皇位给循 男子笑了“不他比我更适合当皇帝因为他能放下自己的情爱。”“哦?”那女子抿嘴而笑“这么说你没有放下情爱了?” 那男子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子却不依不饶起来:“你心里头是没放下哪段情呢?” 男子无奈地看了女子一眼似是想不到他身旁的女人居然喜欢翻旧账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似的。 女子见男子这副模样再不纠缠挽着男子的手臂。哧哧笑了起来“不说了不说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呢为什么只有钱能看出机关秘密。而你、我对着那幅壁画看了那么久都没有猜透呢……” 我怀里的钱佐已经没有了温度我抱紧他试图让自己地身子可以再给他一丝温暖让他的心脏能够重新恢复跳动。可是他紧闭着双目。那双如月儿般明亮的眼珠子再看不见了更新最快 他地眼角带着湿湿的痕他一定很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睡去对么?他说他觉得死在我怀里很好可是他也幻想过我和他若能长相厮守在一起一定也很美好吧。 身后地钱却突然对我说道:“你们看这里有幅壁画!”他调转头来我泪眼以对。 钱指的是那幅壁画他不说还好可火光照耀在画中王妃那张桃花灿烂的脸庞时。我心中如刀割一般。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这画中的夫妻是怎样的令人羡慕他们能够风雨与共。能够白头偕老他们生死相随地爱。不离不弃的情固然可贵。可是世间又有多少对爱入骨髓的痴男怨女想要不离不弃却不能如愿的。相比而言。他们令人艳羡的不是对对方的爱而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 钱戎马一生每一次都能保全而回见他的王妃;王妃得了重病偏巧又得了血伏参误打误撞把自己的病给治好没有离钱而去。这不是上天地眷顾又是什么? 我冷笑他们把他们的故事留给世人是要世人见证他们的爱还是要让世人哀叹自己地不幸? 可不就是上天的捉弄么?为什么钱佐和我明明刚刚把心结解开就需要一同面对死亡?为什么让我和他经历了那许多地磨难到最后却连那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为什么让我穿越了千年好容易又有了爱地感觉一切又要烟消云散。 难道是因为我们生不能理解对方便要让我们死在一处么?难道这就是我和他最好的结局? 我地心如死了一般。就和钱佐的身体一样冰凉。 “你看!”钱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屋子里已经有了两个死人丝毫没有介意我和他也将在这里走到生命的尽头他忽而对我说道:“你看这女人手中拿的花你看!这花是个活的石块!你有没有注意这里的莫回头和别处的有些不一样。一般来说莫回头一下是甬道的整体倒塌都是碎石而这里则是一整块大石渐渐合拢这里可能另有玄机!” 我迟钝地转过头去看着钱所指的地方那是一块多出来的石块可那又如何? 钱眼里闪烁着光芒:“你想不想出去这里说不定还有一条出去的路!天无绝人之路啊!”钱琢磨着那块石块他后悔了他不过是逞一时之气不想让钱佐猜中他的想法所以一气之下跟了进来。 但意气一过见着我与钱佐心灰意懒却又激了他内心里的潜质坐在这里等死对于好强的钱来说是一万个不甘心的。 他不像慕容楚风他不怕死可是不愿做个等死的懦夫。 只是出去的路?怎么可能莫回头一下外面的人永远进不来里面的人也绝对出不去。再说出去又如何能让钱佐活过来吗? “钱佐死了。”我抬眼看着一脸兴奋的钱我的眼神一定就跟干冰一样让他雀跃的心顿时没了生气。我听着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钱呆呆地站在那半晌又调转头去看那朵栩栩如生的花儿“钱佐死了就算能出去又怎样?” 钱忽然走过来在我身旁一跺脚扬起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我还以为你多有见地也不过跟其他的蠢女人一样!他要是真死了也不希望你陪葬。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就没得救呢?他要是一直呆在这没有大夫没有灵药那确实是必死无疑!” 有救?活过来?钱的话就好像一支利箭戳入我的胸膛让我死去的心陡然又垂死跳动了一下。我看了一眼钱佐出去就有救?是啊我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连他身重剧毒找不着解药我都没有放弃现在我怎么就心灰意冷了?就算他的身体渐渐冰凉也不能说他已然死去。出去就有希望出去就有机会。 我心中一悸我甚至感觉到钱佐的脖子上还有脉动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死去对不对? 或许他还有救!就像我对钱佐所说的这世上凡事都有例外我怎么能就这样断送了希望?! “出去我要出去!”已经崩溃地我忽然对钱说道与其说我是对钱说不如说我在自言自语。 这一刻求生的愿望竟然是那样的强烈没有谁是甘心死去的我不要死更不要钱佐死。老天爷让我穿越了千年不会只给我这样一个遗憾的! 钱看了一眼我看了一眼钱佐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的笑。他在笑什么?是笑他的解脱还是对我和钱佐的嘲讽? 他终于一咬牙再不犹豫伸手把那块代表花蕊的石块拔了出来。 晃动。水晶宫再次开始剧烈的晃动。 那摇晃的湖光透过来简直要把我的心给灼烧。 甬道的石块居然如同掩上时一般缓慢地朝两边开启直到又变回进来时候的原样原来所谓的莫回头是可以回头的! 我刚刚干涸的泪又迸出来。我看着怀里的钱佐难以抑制住心底的激动:“皇上醒醒啊例外你看到没有?又一个例外啊!连莫回头都可以有例外还有什么不可能呢?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可能? 你醒来吧咱们可以出去了咱们可以过渔夫的生活啊可以和孩子去九仙山了……”泪滴落在木人之上和着血绽开着花。 “你答应我的。一切都不迟就算我和你不是一个时空又怎样你看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个例外有那么多个例外啊……” 我哭着抱着钱佐的手又紧了几分直觉得甬道里的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怀里的钱佐一定也能感受到吧等待着我们的是新的生命……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一) 我头顶的这块石砖有着一个令人却步的名字莫回头。一旦启动就回不了头。就像我一样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再回不了头了。 泪沿着我的脸颊往下流淌明明是夏日我却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浸泡在冰水之中。只因为我手中的那棵血伏参。 原本应该透明晶莹如水晶的血伏参此时却长满了白色的长毛。原来传说中的神物也会腐化原来传说中的千年血伏参也和寻常的人参没有什么两样。 当初太祖皇帝修建了这样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就是为了安置这样一枚仙参他动用了越国最好的石匠、玉匠请了天下最好的画师找了越国最优秀的机关能人花费了无数的金银想要让千年血伏参能够永垂不朽想要让血伏参永葆越国的万代基业也向后世之人展示他与王妃的那段佳话。 可是地宫虽在躺在白玉案上的血伏参却已经腐化血伏参失去了功效了。即便它有着诸般的神奇即便他也许曾经能救楚歌的病可是现在这不过是一块朽烂的人参。 更或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奇的人参有关血伏参的一切或许原本就只是一个谎言。 谎言?我苦笑。 不是么?就同合欢环一样当初太后姑母告诉皇上要启动合欢环必须合两人之力以两人之血解开血咒还要二人心意相通才能进入地宫。可是现在呢?我一个人就进来了。太祖皇帝根本就是和子孙后代开了一个玩笑更新最快他是要告诉他的子子孙孙都该像他和王妃那样相濡以沫才对么? 可是怎么可能?天底下有多少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更别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梦是我一辈子也不能触及的梦。 我也曾梦想有朝一日能和楚歌厮守终身。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天荒地老。可是。那不可能了我原以为找到血伏参就能让这个愿望实现可是当我来到地宫的时候才现一切不过是个谎言。 天大的谎言…… 我救不了楚歌我付出了这么多都救不了他…… 原来万事皆为空。我再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头顶地莫回头终于被我触动了整个地宫开始摇晃甬道里的石块在渐渐合拢我就要永远地长眠在西湖水底。粼粼的波光从晶石中透过来映在石壁上甚是好看我在这斑澜里如同一个疯了地舞姬跳着我最喜爱的舞蹈恍惚中。我仿佛回到了从前我所走过地艰辛历历在目…… 我叫戴悠梦我的父亲是当朝的宰相。我的姑母是当朝的皇后我一出生就被父亲视若掌上明珠。在所有人地恭维和不知真假的关爱中长大。 是啊。我是戴家嫡出的小姐我的母亲就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其他庶出的弟弟妹妹都是不成器的孩子。只有我。深得姑母和皇上姑丈的喜欢。 我从来都不愁吃喝我想要什么父亲他们都会千方百计地满足我。父亲为我请了最好的师傅教我琴棋书画女工刺绣他们都夸我心灵手巧说再找不到像我这般温娴的女子他们还说我面相好说我日后也会像姑母一样母仪天下。 师傅教导我女子应该谨言慎行应该笑不露齿见着了陌生人一定得回避见着了长辈又该怎样地行礼。我一一照做因为我在他们眼中是温娴婉约知书达理的作为一个大家闺秀我必须这样做。 可是我并不快乐一点都不快乐。因为当我渐渐长大的时候逢年过节见着那些长辈诰命时她们要说地第一句话就是戴家小姐越长越端庄越来越有正宫娘娘的风范了。 正宫娘娘可不是么?我生下来地时候我地姑母与父亲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吧。戴家已经全倾一朝可我的弟弟却不成器姑母又没有嫡出地皇子要延续戴家的鼎盛便只有我这个女儿能贡献一份力无论皇帝是谁有朝一日我都将成为皇后。 那一席后位也许有许多女人争夺一生就为了坐上那个位置可我却不想。师傅教我读书师傅说书中都是教人做人的道理可是我却看到了爱的道理。 书中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书中还说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真正的夫妻就该这样永不分离。可是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能如此?能像太祖皇帝一样? 即便唐明皇多爱杨贵妃即便汉武帝金屋藏娇但再娇艳的国色天香还不是一个被迫自缢一个泪锁长门。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可见宫闱之中是那样的可怕我怎么能进入那样一个虎狼之地呢?更何况在宫中等着我做我夫君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所爱的人。 我未来的夫君一定得是皇帝。小的时候父亲就有预谋地让我和皇子们玩在一处。佐哥哥与我玩的最好他说将来我一定要娶你当我的妻子。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我还只有七岁。我哭着告诉了父亲但父亲却笑了。父亲说没想到佐哥哥会这样的痴情。 从此佐哥哥就真的对我痴情起来。他总是来戴府找我给我送好多东西给我看他写给我的诗他的痴心让父亲他们都会心的笑他的痴心十年都不曾改变可是我却一点也喜欢不上他。 父亲说佐哥哥是个呆小子总是在背后说佐哥哥的懦弱说他成不了气候。我的夫君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我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怎样的可是即便不是一个盖世英雄也不能像佐哥哥那样十足十一个畏畏尾的窝囊废。 那个时候的我心高气傲从来没有认真的去读佐哥哥的诗读那旖旎艳情平平无奇的字句中所隐藏的那股坚韧只是我顶着三纲五常的包袱明明抗拒着佐哥哥却又不能违抗父亲的命令。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二) 皇帝姑丈驾崩之后佐哥哥做了皇帝父亲和姑母都很高兴因为佐哥哥对他们最服服帖帖又对我百依百顺这对戴家的不拔基业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可是我的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佐哥哥做了皇帝那就意味着我要嫁给他了。 就算我假装不知道父亲和姑母的用心假装没听到那些诰命夫人的话中意该来的却始终还是躲不掉。 父亲找我谈话他说让我明年开春就嫁给佐哥哥。 我哭了哭得很伤心。父亲为什么要让我读那么多书知道那么多古人的故事让我明明对心上人有了憧憬却又要活生生地把我从憧憬中拉出来。 我试着对父亲说说我不想嫁给佐哥哥。 父亲怒了他想不到一向最听他话的乖女儿居然会当着他的面拒绝他的决定。他说做皇后有什么不好天底下多少女人想做还做不到这是别人艳羡不来的荣耀。 我说我不爱佐哥哥。 父亲笑了爱这世上男女之间有什么爱他说书上的那些都是骗人的。 我哭得更伤心了父亲怎么能把我梦中的美好都全部撕烂呢。后来父亲病了母亲说父亲是被我气病的。这让我内疚。姑母把我宣入宫中一番深谈她说嫁给皇上为戴家谋利是作为女儿应该为父母献上的孝心。 孝与忠我身上有着这样两重包袱那么我心中那微末的憧憬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 妥协妥协是我这样一个官家小姐唯一的选择更新最快就在我打定主意要遵从父亲把自己所有地心思都收藏起来的时候。我却遇见了他。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有着安排也许老天爷总是喜欢在人打定主意的时候。却又要让命运戏弄你一番。 打我第一次见到他便知道此生要沦陷在他那里。 那一天。我为父亲祈福回来然后去了西湖。一个人游湖一个人想着心事。 西湖起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地如同梦境一般。这朦胧中。竟隐隐传来了铮铮的琴音这琴音从水汽中若有若无地传来如同缓缓流动的水幕淌入人的 时而如流水淙淙时而如山风悠悠仿佛能让人透过这茫茫的水汽看到远处的巍峨山峰还有从山间泻下地泉瀑汇成了河流汩汩而来…… 那断断续续仿如天籁之音的琴声让我迷醉。那是一《高山流水》我从未听见过这样流畅自然的《高山流水》仿佛伯牙在世。 我那一刻。好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将这曲子演绎地如此美妙动听我闭着眼。只觉得自己都被这琴音给包裹起来翩翩然无拘无束地飞翔在那辽阔无比的山川河岳之间…… 我迷失了自己。恍惚中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此曲只为知音弹。这声音仿佛是从西边传来如同寺庙里唱喏的梵音一样。能够深深地打在心上。 我好久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了他他站在船头优雅地对我笑。他喜欢拿一柄折扇他的头披散在肩上每当湖面上有微风吹拂的时候他额前的丝就会轻轻地飘起连同他外罩地薄如蝉翼的衣袂纷纷飞舞。 他长得很好看我似乎找不到一个词来记录他的模样我一直想告诉他他就像天上地月亮一样美得让人心痛却总是在回想的时候记不起月光到底是怎样地光景。他一定不属于凡尘之中。 他告诉我他地姓名他叫慕容楚歌。楚歌这个名字我用心的记下了。能将《高山流水》演奏地出神入化他地歌声恐怕更能让人沉醉吧。 然后他问我姓名我告诉他了这是我第一次把姓名告诉陌生的男子。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了甚至脸有些烫。 他和佐哥哥不一样和越国那些我见过的王孙公子都不一样。他好像是个游离在尘世之外的散仙能够然地看待所有的事物他的笑仿佛能洞悉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田地。 他说游西湖的船都租出去了要是不介意就和他一起游湖。他朝我伸出了手他的手指很纤细是弹琴的手。 但是我身后的丫鬟却非常警惕地跟上来她一定以为我被一个登徒子骚扰了吧。我在犹豫要是往常我肯定会拂袖离去恼怒一整天居然自己会碰上一个不知羞耻的男子。可是这一次我在犹豫我的心里在挣扎原来一个人的一个笑容就足以颠覆十几年的诗书教诲。 乌蓬里有人笑了当笑的人站出来的时候我顿时慌乱了。明明没有风可是斜插着的金步摇却在剧烈的颤动好像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怕那人窥见我的心思。 原来慕容楚歌和哥哥是认识的。哥哥说我的脸怎么那么红。我没敢说话我怕自己不知道怎么说谎掩盖自己的想法。 看见哥哥我又是失落又是欣慰。他的出现仿佛一下子搅乱了我和他之间的平和但他若是不出现丫鬟肯定不会让我上船同游的。那一天西湖很美我和慕容楚歌还合奏了一曲《广陵散》。琴箫和谐乐声中我的思绪很飘渺我甚至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想到了卓文君夜里与相如的私奔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让我大吃一惊说出去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会是戴家的大小姐想做的事情。 曲末的时候慕容楚歌说你的思似乎锁不住了。 我手指间的洞箫滑了下去咚地一声落入了湖里。他的话让我心惊肉跳我自己的心思锁不住了么?他识破了我的心思?那他又知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吗? 我起身告辞。 哥哥很不明白。我只对他说湖上有点寒气这个借口很荒诞夏日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寒气可是我慌乱的要走。我上了岸连头也没有回就扶着丫鬟上了轿。都忘记同哥哥道别。 那一天的我实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完全丢了礼数。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三) 可是回去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那个笑那淡淡的却能窥破你心境的笑。 轿子里闷热地如同蒸笼我出了一身的汗以至于回到戴府的时候脸上的脂粉都有些花了。母亲怕我中暑让奶妈给我熬了解暑的绿豆汤。 可是我吃不下。 我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作画。 画纸被我丢了一地我以为自己要画西湖的风景可是柳后总是有一叶乌篷船露出头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笔。 我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画什么了。我要画他的脸可是我换了许多支笔换了许多张纸却连个轮廓都勾勒不出来。 我画不出他的样子我为太后画过观音为佐哥哥画过为好多人画过画像他们都夸我画的好都说画中人跟活了一般。可是我无论怎么画都不能把他画出来仿佛提起笔心就缺失了一角连看画纸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是那样的空。 一想到自己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听到那琴音我就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最后我只能把那一方古琴画出来调了好久的颜料重画了好多张才把画给画好。 一直到夜里我都盯着那张古琴出神连母亲把粥送到房里都没有觉。 母亲以为我病了好说歹说把我劝回房去休息第二天还给我请了大夫。可是我哪里有病我只是心里不舒坦罢了。 我终于忍不住对母亲说想去见见哥哥更新最快哥哥刚刚从皇宫里搬出来另有一个王府。母亲不让说父亲知道了要说我不懂规矩。 可是我好想去。我说我把哥哥的一支洞箫给弄丢了。我得还给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砰砰直跳但母亲居然没有怀疑我。原来撒谎是这样容易的。 母亲素来最疼我。她终于还是默许了。她说好歹也是自小就在一处玩地。 直到在哥哥那再次见到慕容楚歌。我的心才安定下来。那一天慕容楚歌给我尝了一种新鲜的物事。那是一种用马奶做地甜点越国的糕点繁多但我从来没有尝过那种甜点带着一点点腥味可是溶在口里。只觉得甜到了心里。 我说越国好像没有这种点心。 他说他不是越国人。我笑了。 他说你不介意吗? 我又是微笑我见着你就觉得你不像越国人。 他告诉我他在晋国经商。末了地时候他问我要是他是胡人又如何。 我想跟他说。他是不是越国人是不是胡人又有什么关系?无论他是哪国人都不能阻碍他的琴声。可是当我话要出口的时候。我才现他是什么人又与我何干?我终究要成为佐哥哥的皇后。而我和他。我今天瞒着母亲的造访是第一次。也恐怕是最后一次私下会面。 我地脸色很苍白但是他却突然弹奏起了一曲《凤求凰》听着这曲子我潸然泪下。这是司马相如诱卓文君私奔的曲子慕容楚歌宛然就是我心中的影子我的心思好像逃不出那一双纤纤的手。 他在向我表达着什么?现在的我和他就如同书中的男女一样从见面的伊始就进入了对方的宿命仿佛认识了千年? 可是我和他真地能有结果么?我羡慕卓文君但却没有卓文君的勇气我不知自己能不能硬下心肠抛开一切投奔他的怀抱。 我退缩了我没有应和他地曲子。 我妄图告诉自己就当自己做了一场黄梁梦罢了。可是每次入睡的时候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想起那个笑可第二天醒来还是又魂不守舍沉浸其中。 慕容楚歌就像是一剂毒药一旦接近就再不能戒掉还会在不知不觉中把我地理智一点点地啃啮掉。 我开始背着母亲深夜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出去幽会。我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地事情我知道自己选择这条路是多么地不智我甚至不敢想象一旦东窗事会有怎样的后果。可一想到慕容楚歌在哥哥那翘等着我我就什么都顾不了了。 哪怕要我去死我也认了。连死都不怕那些所谓的名节声名又有什么意义。那时候的我就好像被下了蛊毒一样全天下我都可以不顾只要能让我天天见着慕容楚歌。 我甚至想把我自己交给他。这个念头一旦在我脑中出现就再也扼制不住了。我犹豫了很久我想到了元稹的莺莺她把自己交给张生的时候一定是含泪却带着笑的吧。即便她最后遭遇了始乱终弃可她当时一定是这世上最喜悦的人儿。 我要把我的身子交给楚歌只有这样我的心才会和我的身子归于一处。我不管什么皇后不管什么父命不管什么戴家了。我只要和楚歌在一起哪怕一晚上就足够。 那天我挑了一件最好看的衣裳坐在闺房里精心的装扮着自己宛如一个即将出阁的新娘我贴身穿着红色的衷衣女工师傅说出阁的时候得穿着自己绣的衷衣。这件衷衣花了我一年的时间每一针每一线都缝进了我对郎君的期待楚歌便是我心目中的郎君。 衷衣正中绣着一对鸳鸯戏水八宝镶的边红耀耀的底子衬得五颜六色的丝线绣得花样更加的娇艳。 我小心翼翼地系好连理带兴奋地双颊潮红。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夜晚把自己送给楚歌又惊又喜。 可是我还没有等到夜幕降临就把父亲和母亲等来了。 父亲的病刚刚有了好转但当他看到我这一身装扮的时候就差点又气晕过去。看到父亲和母亲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我只觉得自己正从悬崖上被推落下去背后的冷汗把外罩的纱衣给浸湿了。我不知道他们都了解到了什么我只能跪在地上听母亲在一旁饮泣。可是我乱糟糟的脑子里却只想着楚歌他还好吧?父亲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对吧?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四) 父亲好容易才缓过劲来他把母亲和其他丫鬟都给支开了。 屋子里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 我忐忑地跪在地上可是眼中居然没有泪水。我丝毫不觉得委屈我自己都没想到原来楚歌能让我这样坚强。 父亲说你穿成这样就是去见钱? 我没有说话。我不能点头可也不敢摇头。我每天夜里偷偷溜出去的事显然已经东窗事了。但悬着的心却放了下来事情并不算太坏父亲和母亲只是知道我每夜出去是到哥哥那。 父亲质问我他问我是不是忘记自己的使命了是不是已经把姑母的话抛到脑后。他说全越国的人都知道我是要嫁给佐哥哥的! 嫁给佐哥哥! 我一下子就流泪了我捏着自己的衣角实在难以想象把自己的身子交给别的男人。 我哭着说我不要嫁给皇上。我再一次忤逆了父亲可是这一次是那样的坚决。 我看着父亲的脸在扭曲看着父亲的脸又重新变作青色我心痛可是我还是那样的决绝我对父亲说要是让我嫁给皇上我就一头撞死。 我不是说假话既然不能和慕容楚歌在一起那还不如死去。 父亲暴怒了他抡起的手掌停留在我的面前我没有退缩。可是父亲的手终究没有打下来他把旁边的茶几推倒了。茶几上的茶碗摔了一地碎屑飞溅差点伤了我的眼睛。 我一动不动跪在那父亲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可是我绝对不会嫁给佐哥哥! 过了许久更新最快父亲终于平和下来他终于说话了。他说哥哥太心高气傲不像佐哥哥生性懦弱胆小又一门心思扑在我身上。倘若让哥哥当了皇帝只怕要更加嚣张。戴家不见得能驾驭得了他。 当然父亲语峰一转对我说道如果钱也对你有意你又能将他地心牢牢把握那为父也不是不可以帮你达成心愿。 父亲的眼里露出凶光“你的夫君永远都得是皇帝。”父亲说这句话地时候神情坚定毋庸置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要把佐哥哥废了然后立哥哥为帝。 父亲也许是想退而求其次废帝另立地事。他也许办得到可是。我所爱的并不是哥哥。我揪着自己的衣角。咬着牙小声说。我不爱哥哥。 父亲一愣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让我再说一遍。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爱哥哥。我爱的另有其人。这句话说出来地时候是多么地心惊肉跳可是又是那样的让我松了一口气。 父亲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问我那个人是谁他把越国的皇族问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答案。他当然不会找到答案因为他的女婿范畴从来就没有脱离过王孙公子。所以当我说他不过是个平凡商人的时候父亲马上就拂袖离去。 他连劝说我的力气都省了直接命人把我的房门看住。 我躲在闺房里哭泣我好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早点下决心把自己交托给楚歌让他带着我离开越国。 晚上地时候有丫鬟来送饭菜可是我一口也吃不下。母亲来了看着对铜镜垂泪的我她唉声叹气可也一句话不说。 我在她面前跪下我请求母亲让我出去一次母亲素来疼我我骗母亲说我只和那人说一句话就走。 母亲经不住我的央求她答应瞒着父亲送我出府她说最后见一面从此就再不能往来。 我含泪叩头只是母亲不知道我从此不打算再回来。 我像一只脱离樊笼地鸟儿斩断回家的路朝我心上人那飞去。 楚歌在路上等着我他站在一棵树下树上地圆月就像一盏天灯把楚歌地脸映照得清清楚楚他在对我笑欣慰的笑他说我还当你今天不来了。 我一把扑倒在他地怀里。只觉得他丝间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让我再不愿离去。 “楚歌带我走吧。” 可是楚歌没有回答他的眼睛逼视着我的身后我诧异地反转头身后居然是两个黑衣人手中都是明晃晃的刀剑。 我刹那间明白过来不是母亲要放我走是父亲使得一招引蛇出洞。他要把慕容楚歌杀掉!他要彻底绝了我的念想! 我脑袋嗡嗡地响没想到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慕容楚歌却把他给害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能在那一刻伸开我的臂膀拦在楚歌的面前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只是我的手臂刚刚伸展就被两个杀手的剑气给震了开去。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杀慕容楚歌。 他们挥着剑朝楚歌奔去我只来得及叫出一声就见两人应声倒在地上。是的死的是他们而慕容楚歌似乎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这件事更让我惊讶那一霎那我才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楚歌。一个普通的商人能有这样厉害的功夫么?可是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是楚歌是对着我弹琴的那个男子只要他安然无恙就好。 我抱着他感受着他身子的热和这样才感觉到我和他是真实的。“楚歌带我走吧去晋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了。”我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但却是我的心底话。 慕容楚歌没有说话我抬头看他却见他脸上的笑容早已冻结。 我着慌了对不起这两个杀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父亲派人跟着我要置你于死地。对不起…… 我没怪你。慕容楚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他说我们赶紧离开这。 他的手轻轻一弹两具尸体居然化为了灰烬。我呆站在那两条腿迈不动了。他说你怕了?他的眼睛似在问我什么。 我摇头拼命的摇头不怕。只要他在我什么也不怕。 慕容楚歌没有带我离开杭州他只是带我回了哥哥那。我等他一进房就反手把门闩插上了。我松开了斗篷粉色的薄纱下鸳鸯戏水的红色亵衣若隐若现我局促地呼吸但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慕容楚歌面前。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五) 你这是干什么?慕容楚歌的表情有些古怪。 你既然不带我走就留给我一夜吧。我含着泪说。 慕容楚歌却把地上的斗篷捡起来重新披在我的身上。 我欲哭无泪难道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还是我高估了自己在慕容楚歌心中的分量。 他搂住了我的肩头“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只是一个生意人那么简单你还要跟我走吗?” “要。”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有些急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着急“如果我告诉你我接近你怀有别的目的呢?” 他的目光灼灼逼人他的表情好像说得是真的一样。怀有别的目的?我愣在那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他是刻意接近我的?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我的回答还是没有变。他对我说这些就是放弃了那个最初的用心那我又何必去计较呢? 他半晌只说了一个字“傻。” 傻就傻吧人这一生能有几次疯傻若此? 可是即便我不计较我不在乎楚歌还是走了他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孤单死寂的杭州城里。没有他再美丽的杭州城也同阴曹地府没有区别。 我终日把自己锁在房中恹恹的不吃不喝。每天只是重复地做一件事——画画。 我终于可以把楚歌的样子画出来了那是我心底的样子他的模样早已经在我心底生根芽^小说网更新最快 我每日画一幅每夜往炭盆里扔一幅第二日又再画一幅新的。 直到有一日。画中人再度出现在我面前。 来地人和楚歌有着相同的面容几乎是完美的相同。让我差点就要扑倒在他怀里。可是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不是楚歌。他出现在我地房中带着诡异的笑。他说他叫慕容楚风是慕容楚歌地亲哥哥。 我不喜欢楚歌的这个哥哥。尽管他的面容和楚歌一模一样让我有时候甚至误以为他和楚歌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可他说话阴阳怪调的乎男乎女让人听着实在是浑身不舒服。 但他说得话。更让我不舒服。他告诉我楚歌为何离我而去。 他告诉我楚歌来越国的目地是想探听那棵血伏参的消息。他需要这棵越国上下都知晓的仙参因为他得了不治之症将不久于人世。 楚歌接近我接近钱不过都是想旁敲侧击得知血伏参的下落。慕容楚风说因为佐哥哥喜欢我。我一定能从佐哥哥的口中探听出藏血伏参的地点。 我说可是最后他什么都没问我就走了。 慕容楚风阴森森的笑。因为他爱上你了不想你去为他冒险。他的笑很坏。总像是藏着什么阴谋。 但是我相信他的话。因为我愿意相信楚歌是爱我地。我记得楚歌临走时说得话他说他不是一个生意人那么简单。他说他接近我怀有别的目的。探听血伏参地下落就是他的目地么? 我没有去细想慕容楚风深夜来戴府同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目地我只知道我自己需要为楚歌做些什么。 楚歌为了怕连累我所以宁愿让我以为他辜负我甚至对我无意。他为我好我又怎么能不为他做些什么。一想到他的病我就心如刀割。 我犹豫了一整夜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二天醒来就打扮得花枝招展。 我已经许久没有认真地梳洗装扮当我告诉父亲要去皇宫向太后姑母和佐哥哥请安问候的时候他忍不住掐了掐他自己的大腿。 我主动去找佐哥哥让佐哥哥很高兴。他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可那天他脸上一直带着笑。佐哥哥让我陪他用晚膳让我陪他在宫里头看戏我都答应了。我那时候不知道佐哥哥一个庸俗的人为什么要故意装作文人看戏听曲。 我同他说戏里的典故同他讨论那些唱腔他总是认认真真的听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喜欢当然更因为他必须让我父亲看到他是以我的喜好为喜好的。 可那时候我觉得索然无味这些东西只有和楚歌在一起的时候才有趣。我忍耐了好久终于找了一个机会问佐哥哥血伏参的事情。 佐哥哥的笑脸变了色他喝了口茶又恢复了对我的温柔他告诉我血伏参所在的地方也告诉我要打开地宫的门需要两枚合欢环更需要解开合欢环上的血咒。 这两枚合欢环在太后手中按照太祖皇帝的遗训只有皇上和皇后才有资格保存这两枚合欢环要解血咒也必须由皇上和皇后两人合力完成。 我明白了佐哥哥的意思。只有他大婚的时候太后姑母才会把合欢环给他与皇后并施以血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戴府的我只知道要拿到血伏参就必须得是皇帝和皇后合力完成。我一路走出宫去脑子里只有血伏参、楚歌还有皇后。 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在我房里等我。 他问我皇上跟我说了些什么。怎么去了这许久。 我说我陪皇上看戏了用了晚膳。 父亲很惊诧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才像个皇后的样子。他的话里有着笑意。 皇后?我看着父亲怔怔地站在那好像浑身都没了劲。 父亲一定以为我不高兴听见这话正要训斥我却说道定了日子吗? 日子? 是啊你和太后姑母商量过日子没?我和佐哥哥大婚的日子。我坚定而平常地说就像是问父亲今天早膳吃了些什么。 也许也许只要我成为了皇后拿到血伏参就更容易一些。至少我有了一枚合欢环。至少我就成功了一半。我没有理会父亲惊诧的表情我只对父亲说越快越好。 我要嫁给佐哥哥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只是我自己想得太美好了。姑母还没有安排好我的婚期就去世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合欢环的事情。 我就这样日复一日盼着自己出阁的日子。等待着自己嫁给一个理应嫁的人。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六) 人家说女子出阁的那一天是女人这一生中最美丽的日子可惜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听说那天我也穿得很漂亮听说那天皇宫里的宴席都排到了宫门外还听说那天越国的皇帝钱佐高兴地喝醉了…… 我只知道我把自己亲自绣的亵衣给收了起来。 我只知道坐在轿子里经过哥哥的王府时我落了泪。这辈子我都和楚歌没有缘分了。可是只要能让楚歌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要我的性命我也会毫不犹豫更何况只是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出阁前一天我把一幅楚歌的画像交给了哥哥。从此以后这幅画就代替了我我的心会随着画陪伴在楚歌的左右。而我则将去做一个无心的皇后。 没有人知道我戴悠梦嫁给皇上是为了什么哦不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是为了皇后的名分去的。父亲说得对这是全天下女人的梦也应该是我戴悠梦的梦。 大婚的夜晚佐哥哥喝的醉醺醺进了房间。他挑开了我头上的喜帕。我想忍住泪可还是忍不住泪眼婆纱地望着他。 佐哥哥把我抱在怀里他那双满是酒味的唇吻在了我的额上。佐哥哥长得也很好看可他吻我的时候我却还是把他推开了。那一刻我好害怕只觉得自己在一个龙潭虎穴之中。我想要回家…… 佐哥哥忽然抱起了床上的喜被往地上一扔他说你要是不愿意朕也绝不勉强。不过今天是大婚的日子更新最快朕也不能去别的地方睡。 他要睡地上佐哥哥从来都是迁就我的。我看着佐哥哥铺好被子就要睡下去我喊住了他。“皇上。”用皇后应有地口吻喊住“上床来吧。我不是那个意思。” 桌上的红烛滴着鲜红的泪。就像心脏被刺出地血。我不是心软我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贞洁可是我必须这样做我必须讨好佐哥哥必须得到他地信任。 我想起了老宫女对我说得房事。我含着泪妩媚地对佐哥哥说“让臣妾来服侍您吧。”臣妾这个称谓让我心寒从今往后我将只是越国的皇后。 但是佐哥哥没有动他说朕会等你心甘情愿地把你自己交托给朕。 心甘情愿?难道现在不是心甘情愿么?可是佐哥哥没有等我回答就已经打起了鼾声。 那一夜。我毫无困意。只有躺在床上仰面任脸上的泪痕肆意阑干。 可我一夜的无眠却换来了第二天的合欢环。 是地合欢环是我随同佐哥哥上朝的时候。由一个太监公公呈上来的。 佐哥哥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那太监公公的帮助下。同我加了血咒。掂量着手里那重如泰山的合欢环。我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我把合欢环当作宝一样带在身边。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能让佐哥哥心甘情愿地陪我去把血伏参取出来。 血伏参是越国的镇国之宝。佐哥哥怎么可能轻易就把血伏参给我。可是要拿到血伏参又必须得合我和佐哥哥两人之力。 我努力说服自己对佐哥哥好努力表现出自己对佐哥哥是爱地可是原来这些事都很难办到。我开始着急但着急是没用的。 更糟糕的事情是宫里头地季淑妃有了身孕。季淑妃是比我先进宫的据说佐哥哥之前很是喜欢他。 佐哥哥于是不在我房里睡地板了他开始陪着季淑妃等待做父亲。 我好害怕我好怕佐哥哥不再如以前那样喜欢我那样我就没有机会帮楚歌拿到血伏参了。 我开始频频地向佐哥哥示好开始学着别人给佐哥哥送这送那嘘寒问暖。开始学别人撒娇学着别人要把佐哥哥强行留在身边。 那一夜我强拉着佐哥哥陪我在坤宁宫里用完晚膳强拉着他给他弹了一曲琵琶他在桌边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我接过他地酒杯含了一口如同一个放荡地舞姬坐在了佐哥哥的腿上。我吻上了他地唇温热的火辣辣的酒从我的口中度了过去。 佐哥哥抱着了我的腰。他的手有些微颤我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轻纱他的手隔着纱只觉得就直接碰着了我的肌肤我心里也在颤抖。 可是我没有退缩。我解开了佐哥哥的腰带斜襟散了开来我的手轻盈地伸了进去冰凉的手碰到他火热的胸膛霎那间就弹了出来。 但佐哥哥浑身如同被红腾腾的铁烙了一下他的身子颤动有些疯狂。他的舌头毫无阻拦地就伸入了我的口中他那灵活滚烫的舌搅动着我退了出来把整盅酒倒入口中勾住了他的脖子以相同的方式回应着他。 我喝醉了我必须喝醉否则我怕自己会退缩。 佐哥哥一定受不了我的撩拨我听到他那局促的呼吸声以及两只通红的眼睛我就知道他其实渴望很久了。 那一夜鲜红的处子血染红了洁白的垫巾。我听着佐哥哥在我身上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他的汗水弥漫在空气里我只觉得自己的痛楚夹杂在他的呻吟中我纵情地哭了。 佐哥哥在我的耳边吹着热气疼吗疼就算了。 即便到这个时候佐哥哥依旧是疼惜我的吧。我的指甲抠入了他的手臂不疼。 佐哥哥没有听见我带着哭腔的说话他的呻吟声渐渐湮没了我的啜泣我在他的进攻下身子抽搐起来随着他的节奏身子上下的抖动……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佐哥哥紧紧地搂着我轻轻地对我诉说着他的爱恋他的声音渐渐放低他一定困了吧。 可是我一点困意都没有我的身子**地和他相对我捏了捏被角皇上能带臣妾去看看血伏参吗?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七) 已经阖上眼皮的佐哥哥忽然用冷冷的声音问你要血伏参干什么?这个声音让我心惊肉跳我甚至怀疑这样的声音是不是从佐哥哥口中出来的。还是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佐哥哥? 我赶紧否认只是随便说说对这样的神物有些好奇罢了。 可是佐哥哥再没有接过话茬。我知道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我太低估佐哥哥了就算他再愚笨我这样问他好几次他也该知道我对血伏参有所企图血伏参是越国的镇国之宝他哪里会轻易给我呢。 佐哥哥此后常常来我这里睡也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应该说是变本加厉地好。可是我却再没敢提血伏参的事情。 就在我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慕容楚风来了他问我是不是要救慕容楚歌。 我点头我当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可是我把取得血伏参的难处告诉了慕容楚风如果不能让钱佐心甘情愿地带我去找血伏参仅靠我一个人永远没有办法。 慕容楚风给了我一个锦袋。锦袋里是我从未见过的香料。他说慕容楚歌便是因为受了这香料的毒害而患上了不治之症。我不明白慕容楚风的意思慕容楚风阴惨惨的笑如果越国的皇帝也得了这种怪病那他不就需要血伏参来救命么? 我只觉得背心一凉。我终于知道慕容楚风给我这一袋香料是什么用意了。他要我暗害佐哥哥然后我就可以跟佐哥哥说取血伏参来救他的性命。 这样我就可以拿到血伏参了!就可以救慕容楚歌了!可是佐哥哥的性命呢? 我犹豫了好久没敢接那香包更新最快慕容楚风走了好久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夜晚佐哥哥来了的时候我都有些失魂落魄。 我服侍着佐哥哥更衣。盯着几案上的那一包香袋犹豫了好久。终于把一小块扔进了薰笼里。那香气就像索命地冤魂迅地就蔓延到了床边佐哥哥问我那是什么香料。气味很别致。 我撒了个谎。佐哥哥就没有再问。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佐哥哥可是为了救楚歌我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这香味会让佐哥哥死那我就陪着佐哥哥一起死把我的命赔给他。 于是每天夜里。我都会在坤宁宫里偷偷地燃起这种致命地香料。可是我忘了问慕容楚风这种香料要用到什么时候会病。 我每天夜里看着佐哥哥只觉得他越来越清瘦精神越来越萎靡。我每次同他说让他去看御医他都拒绝了。我着急我怕时间越来越晚了楚歌的病就越难治好。只是我在着急地时候却没觉自己的性子越来越暴戾了。 我忘记了我在毒害佐哥哥的同时。也在毒害着我自己。 父亲来宫里看我了他来是告诉我朝廷里有人鼓动皇上立季淑妃肚子里的孩儿为太子。 我笑。孩子是男是女都说不定呢! 父亲跺脚万一是个男的呢?季直良是兵部尚书。他跟为父素来不和。一旦季淑妃一举得男。咱们戴家地日子就大不如前啦! 父亲问我你怎么这么久就没点消息?!我知道父亲所指的是我没有身孕。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每天都有喝药避免受孕。我不想有佐哥哥的孩子我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但不愿出卖自己的孩子。 如果你没有孩子也不能让别人有!父亲对我下了命令。我明白父亲的意思就像姑母当初一样宫里头身份显赫有背景的妃嫔皆没有生养姑母因此才能稳坐皇后的位置。季淑妃的父亲掌握兵部大权父亲自然会有此考虑。 父亲给了我一帖药。他要我把季淑妃地孩子打掉。 我没有拒绝我也必须稳稳地坐稳这个位置。 我不是一个会耍心机的人父亲告诉我他已经帮我在宫里铺好了所有的路子我所要做地就只是下药和装作毫不知情。父亲事先收买了季淑妃宫里头的一个宫娥那宫娥找了季淑妃贴身地婢女树儿给了她一包**。 树儿把**暗暗下在了佐哥哥地茶里佐哥哥在季淑妃那的时候就会有些神魂颠倒。作为身怀六甲地季淑妃的贴身婢女树儿自然就仆替主便。 树儿一夜承恩泽的消息也瞬间在宫内传了开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有关树儿想麻雀变凤凰的心思也随之传开。 或许佐哥哥真的是一个多情的种子或许说他不过是个纵情声色的酒肉皇帝佐哥哥居然真的打算封树儿一个美人。 季淑妃心里自然不舒坦便来我这里告状她怒气冲冲而来自然动了胎气我把名为安胎药的落胎茶给了她喝。一切是那样的自然而我竟是那样的镇定和之前的我简直是判若两人。 季淑妃毫无意外地滑胎了而宫里到处都散布着流言蜚语只是这些流言不是说树儿不满季淑妃仗着主子不让皇上封她为美人所以给季淑妃下了药。而是说一切都是我安的坏 我好慌张我在佐哥哥面前极力辩解佐哥哥的眼睛很红原来他很在乎季淑妃的那个孩子的。可我一点也不后悔我甚至为我自己的狠心肠而宽慰。我不允许我的后位有任何的动摇! 我不知道关于我的下药的流言是谁散播出来的可这条流言似乎很有说服力。即便佐哥哥一个劲地在我面前表示他不会相信那些谣言他给我的笑依然甜可我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终于有宫女按照计划前来举报树儿说在树儿的房里藏有堕胎药。我带着宫娥从树儿房里搜出了事先放好的滑胎药趁佐哥哥上朝的时候把树儿给带回了坤宁宫。 树儿死都不承认。她当然不会承认。她说是有人栽赃陷害她她还说真正害死季淑妃孩子的就是我! 她指着我的鼻梁。 我只觉得鼻尖出了好多冷汗。我好害怕害怕她会在佐哥哥下朝来的时候当着他的面这样说。我对宫娥说掌她的嘴。 外篇 原来万事皆为空(八) 但是树儿是个倔强的人即便掌嘴即便鲜血从她的口里迸出来她也还要瞪着那双眼睛望着我嘴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 我被那鲜红的颜色看伤了眼我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我只记得自己抬起过一根木杖只记得有一种血的腥味在空气里蔓延…… 后来我只知道树儿杖毙在房中我只知道在钱佐面前辩解告诉他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知道自己是撒谎还是真的这样认为或许久而久之真真假假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了。 佐哥哥当然相信我他拍着我的肩头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从此不要再提这件事。 我抱着他哭倒在他的怀里。原来我做什么佐哥哥都会相信我的。但是为什么佐哥哥眼中的笑意是那样的寒冷? 寒冷又遥远我仿佛从来不认识他。 佐哥哥依旧睡在我的房里我依旧和他如同一对世上最恩爱的夫妻做着夫妻间最应该做的事。我甚至会期盼着佐哥哥进入我的身体。 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必须杜绝我的念想我必须快些拿到血伏参。 可是有时候我明明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不好使了我会记不起自己有没有用过早膳我会记不起自己房中丫头的姓名。 我好担心万一哪天我忘记了给楚歌拿血伏参那该怎么办? 我不管了我在佐哥哥的茶里下了双倍的蒙*汗*药。他一定会睡到第二天夜里才醒来。我拿了他腰间的合欢环独自一个人去了西湖。 我在西湖的水面上找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清时朝阳投向了西湖上地白玉桥。我才看出了端倪…… 我迫不及待地探索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可原来开启地宫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血咒更新最快根本不需要心意相通。 我抱着血伏参在地宫里哭泣我只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上天捉弄的小丑。湖底的寒气袭上身来。我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一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我一个人坐在那胡思乱想可是我忽然好想佐哥哥前所未有地想如果佐哥哥在这里。他一定会抱着我不让我受冻的。他一定会脱下他地龙袍披在我的身上他一定会替我揉搓着两手。 是的有关血伏参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唯一真实地是佐哥哥佐哥哥对我的爱。我望着墙上的壁画画的是太祖皇帝和皇后的故事我好想哭。要是佐哥哥醒来。不见了我一定会很想我吧。他一定会比太祖皇帝还要着急他一定会派人到处找我。 我突然好后悔自己没有珍惜佐哥哥。我突然就不想死了我突然就很艳羡起画中的皇后。我不也是佐哥哥的皇后么?可是我愧对佐哥哥。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弥补他。 我看着皇后手中的那枚花那花有些奇怪。我顺着那花把花蕊抽了出来地宫又山摇地动起来…… 离开西湖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地夜里了。佐哥哥已经醒来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沿他在等我。 我鼻子一酸扑倒在他的怀里。佐哥哥问我去哪里了他说他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含着泪笑我不走了以后也不走了。原来上天会给人重新选择的机会以前那个戴悠梦已经被埋在了地宫里而我从此就好好做越国地皇后。 佐哥哥笑着说回来就好。 我把合欢环还给他我以为他会问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他说有个东西要送给我。可是他把东西拿出来告诉我名字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他送给我一枚玉名字叫金日。 我当然知道这枚玉地涵义可是我实在想不到佐哥哥居然要把这样贵重地宝物送给我。 这枚玉意味着江山他把金日给我是要告诉我我比江山更重要么?我的眼眶湿润了。 佐哥哥把我搂在怀里他说你好久没有回家了吧有机会可以回家看看。 父亲见着我第一件事就是向我抱怨佐哥哥把他地权都分散了。父亲问我佐哥哥对我到底如何是不是大不如前。 我使劲地摇头我告诉父亲佐哥哥把金日给我了。 父亲喝着水都呛到了喉咙怎么都不肯相信佐哥哥会这样待我。可是这是事实父亲宽下心来连他都没想到佐哥哥会这样待我他忘记了刚才对佐哥哥的抱怨或许他认为佐哥哥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我去了和佐哥哥小时候玩捉迷藏的园子里我摸着那棵大樟树我记得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还把佐哥哥给压伤了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佐哥哥永远对我这样好。我把合欢环埋在了那棵大樟树下。也把金日埋在了那里。从地宫里出来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过往的一切都让它们烟消云散吧。 我想要重新开始我把慕容楚风给我的香料扔进了井里。我要和佐哥哥重新开始。 我没有按照计划在家里住一晚我对母亲说我要回宫去。我不想离开佐哥哥。可是当我迈出门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都太晚了。 门外是清一色的军士把整个戴府绕的水泄不通。我的凤辇车驾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是佐哥哥要把我强行留在这里! 我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父亲早一步奉了圣旨离开了戴府。我只知道这些军士根本就不听我的命令为的一个人是大将军尹天照的部下他甚至向我亮出了佩 当时的我傻乎乎地还在担心佐哥哥的安全直到季直良捧着圣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知道错了我所想的全都错了。 佐哥哥要的是我全家上下的命要的是我戴家的灭亡!那么他对我的心呢?原来的一切都是假装的吗?难道一切都是假的?连佐哥哥的心也是假的吗? 我无法知道我只知道佐哥哥再不愿见我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弟妹被粗鲁的士兵拖走看着曾经在这里长大的家园被糟蹋毁坏而我则被带了回去禁足在坤宁宫中。 佐哥哥没有对我落他一定还在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置我吧。那时候的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原来佐哥哥也是一个有帝王气概的人。他根本就不懦弱根本就不胆小相反他聪明得很。 我冷笑我看着画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意。 他一定知道我对他包藏祸心吧?或许认为我是为了戴家才嫁给他或许是为了别的。可是无论是什么我和他永远都是仇人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原来选择了一条路就没有退路的。我原以为从地宫里出来就能和佐哥哥好好做一对夫妻可是上天根本不会给恶人洗心革面的机会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怎么可能还得到佐哥哥的爱呢? 我把那七尺的白绫抛向了横梁或许我死去以后佐哥哥就会进来看我一眼吧……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一) 坤宁宫的宫娥来报说戴悠梦那个贱人自尽了。 我手中端着的茶碗居然翻了那个女人早该死了不是吗?可是为何我还会让人去把御医找来。 一定是我长期假装喜欢她成了习惯到我已经把全局掌握的时候再不用仰人鼻息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地去关心她吧。 这个狠毒的女人死了简直是便宜她了我焦躁地问着御医她死了没有? 御医说她死了我的心沉入谷底但是御医过一会儿又说她活过来了。我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连死都要折腾我的 她折磨我这么久如今我已经把戴家连根拔起这一次也该轮到她了!淑妃忽然哭哭啼啼地进来了我知道她哭什么。 我刚刚向全天下例数了戴家的罪状她一定知道了真正害死我们孩子的人是谁。这对于淑妃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原本我一个人心痛就够了的。 淑妃扑倒在我怀里我搂着她我告诉她朕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淑妃摇摇头孩子是我们俩的皇上你的心不比宛盈好多少。 我把淑妃搂得更紧了。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戴悠梦会那样狠心。 我是强迫自己喜欢戴悠梦可人若付出久了总是会当成真的。我对她好原本也是自内心地对她好。可是她却变本加厉起来她可以不爱我可以不嫁给我。哪怕她嫁给我心里头却想着别的男人更新最快我也不在意。 可是我实在无法想象她原来是别有用心原来根本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 我把她锁入了冷宫我要让她永生永世都出不了这个皇宫。 即便她的心不在这皇宫之内。那么我至少锁住了她地身子。身和心分离的痛苦我尝过。现在也该让她尝尝这个中的滋味。 我喜滋滋地笑。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想象她在冷宫里痛不欲生地样子。 我邀请流求的质子到御花园赏花。赏花是借口我只是想看看这女人会有什么反应。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女人被关进了冷宫就开始起疯来她居然站在屋顶上。如同街上随处可见的泼妇在那又喊又跳。 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只觉得胸中出了一股怨气要不是碍于质子在场我简直恨不能跳到树上去大笑三天三夜。 我还是忍不住去了冷宫只是我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濒临崩溃的疯婆子谁知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肉香。 这个女人竟然在冷宫里烤肉!我甚至还听见她在笑她说要再加点柴火她说再多点火候鸽子肉就更鲜美。 我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她是真地疯了还是在装疯卖傻?是她变了性子还是我也并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她? 她居然和我对着干。即便我知道她对我包藏祸心可之前她总是对我虚情假意。总是装出一副贤惠温婉的样子。现在的她根本和之前判若两人。是因为大家撕破了脸皮她不再需要伪装了?那么现在。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可不论是什么她激怒了我她的眼睛告诉我她想出去。她还是想出去的她的心里还是想着另外一个人吧。我看着她那双眼睛心里头的怒火没来由地升腾起来。 我咬牙切齿地跟她说和我打一个赌。 我说她赢了我就放她出去。可是输了便永生永世别想踏出冷宫!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我冷笑她就这么想出去见她的情郎么? 她问我赌什么我指着脚下地门槛就赌我会不会再踏入这冷宫的门槛!这个可恶的女人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我看到她震惊地表情她一定意识到这个赌的不可实现因为我下定了决心再不会允许自己看见她!更不会允许自己来冷宫! 但是我显然低估了这个蛇蝎地女子。 当我从浴盆里站起来地时候当我看到尹德妃哭倒在我身下的时候我却看到戴悠梦在那坏坏却又得意地笑。 我居然着了这个女人的道!我太轻敌了从来就只有我钱佐唱戏骗别人我可以骗过全天下的人可以识穿所有人的心思但我居然小看了这个女人!我居然被她小小施了一计就轻易赢了这个赌局。 当这个女人在冷宫里舌战淑妃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心思的缜密她布局的精巧原来那个有些愚蠢的戴悠梦真正的一面竟然是这样! 季淑妃拿她没有办法可我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和戴悠梦的游戏有点意思。 我放她出了冷宫可是却把她交给了尹德妃落。我告诉茫然的她我只是答应放她出冷宫不是出宫。 一字之差天渊之别!戴悠梦想在我面前耍聪明还是差了点火候。 淑妃拉着我让我陪她去御花园赏花。我知道她为何要去尹德妃告诉我戴悠梦自愿去做了花奴。季淑妃是要去看看她的仇敌。 我很不满季淑妃可是想到她的丧子之痛却又说不出话来。 季淑妃不停地在我的耳边说她见着钱和戴悠梦形容暧昧。我只当没听见。我知道钱和戴悠梦之间有些瓜葛他虽然不是戴悠梦的心上人但却肯定是认识两人甚至是他们的牵头人。 只是我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心里头却又有些别扭。难道我还真的在乎戴悠梦心里想着谁么可是戴悠梦似乎总是不能消停淑妃和她的明争暗斗钱和她的暧昧不清其实我都清楚明白。 我把她交给了尹德妃尹德妃可以看着她也不会让她再和其他人有什么纷争。 只是戴悠梦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笑让我一见就特别的窝火。可是越不想见却越会见着。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二) 往日里我一下朝就会到两仪殿批阅奏章可现在我会先到德妃的南薰宫溜达。仿佛只有刁难一下戴悠梦我的心才会安乐一点。 钱找人假扮流求的舞姬我知道这帮人是他召来试探我的武功。这个家伙终于猜到我是拿他金日的人! 我识破了他的心思却还是暴露了自己的武功是在去救戴悠梦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武功。 这件事让我心里头特别的窝火原来有时候习惯是那样的可怕。 更让我不舒坦的是钱和戴悠梦之间的暧昧似乎另有隐情。我知道钱在刻意地接近戴悠梦他接近她到底又有什么目的。 我警告了那个女人甚至把钱安插在她跟前的那个奸细也给支派了出去可这个女人却毫不领情她甚至说我在吃醋说我对她余情未了! 这话一下子就让我暴跳如雷。我对她余情未了?她未免太痴心妄想了!我想到了自己的暴躁还不也是拜她每夜释放的毒药所赐?这样一个女人我会对她有情? 我要当着她的面临幸别的女人我要告诉她我从来都不缺女人比她漂亮比她贤惠的女人有大把地在。 我透过幔帐能看见她跪在地上我专注地吻着身下的德妃。德妃出了动情的声音她听见了这个声音她有些跪不住了。 我很得意身下的坚挺像得到了神助一般威猛而粗野的在德妃的身上征战。即便再稳固的大床都出了吱吱呀呀地声音电脑小说站p更新最快伴随着德妃轻柔却又娇嗔地呼气像是在奏乐。我享受地看着那个女人无措的表情。我喜欢看她的慌乱。尽管她在我面前总是毫不在乎地模样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那个女人终于按捺不住她站起身来。我更用力了。床榻撞击地声音越来越大德妃也终于顾不了她往日里矜持拘谨的样子。声音穿过帷帐刺了出去。 戴悠梦拂袖走了。 身下的德妃紧紧地搂住我她说皇上好久没有这样对待妾身了。 可是我听着她的声音却一下子疲软了。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坤宁宫内。我居然把她当作了戴悠梦?! 我出了一身汗。一身冷汗。我停止了动作。 闭着双目的德妃忽而睁开眼看我她地眼里有些泪光她的眼里是期待与彷徨。可是我却让她失望了。 身下的那股火居然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熄灭了。 我没说话人却离开了她的身子。 我闹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了可人却不知不觉朝戴悠梦所在的小屋走去却正好又撞见她和钱私会。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我甚至起了打她一巴掌的冲动。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气是不想她和钱有瓜葛还是担心她真的会中了钱地计。和钱真的纠缠不清? 但是我显然又猜错了。 那天夜里她对我下了药。她要让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和她又睡了一晚上。 我确实小瞧了她!原来戴悠梦地手段有这样地多。她是要让我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要让天下人都耻笑我地软弱和出尔反尔? 我讨厌她地聪明。她越是聪明就越让我反感。越让我恨。可是我恨却又依旧要每天见着她。有时候。我会想戴悠梦就是一种让人戒不掉的毒药。就像她燃地香料一样。明明知道有毒却还是忍不住要嗅上两我知道她心里头一直有个人那个人很隐秘似乎除了钱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直到思慕公主的死那个人才浮出水面。 原来是泽新辰。是这个看起来毫无机心的流求质子。 我终于明白戴悠梦为何总是在打血伏参的主意她要救泽新辰的病。只是泽新辰明明才来越国几个月戴悠梦又怎么会在一年前就认识他? 我没有时间去细想这里头有什么蹊跷我只知道戴悠梦和泽新辰同时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杀死思慕公主的凶手。 我相信戴悠梦是冤枉的她没有杀思慕公主的动机而且以她的聪明绝对不会杀了还留在这里。 但我没有救她。当着群臣的面我不能徇私枉法而我也恨她我想让她尝尝坐牢的滋味。可是我没有救她刑部大牢却被劫狱了。 这个消息被封锁地很严实可我却清楚知道。我甚至知道有个黑衣人拼死把戴悠梦给救了出去。我坐在牢里等着我猜不到那个黑衣人是谁。 直到钱领着戴悠梦回来。我死死地盯着钱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戴悠梦再有利用价值也不值得他去劫狱这样铤而走险吧? 难道钱对戴悠梦动了真情? 这个猜测让我竟然有些惊惶。惊惶什么我却说不出来。 我冷嘲热讽地说既然走了干什么还要回来? 钱没有回答戴悠梦却说话了她说她是冤枉的。她要我还她一个清白。 我冷笑她恐怕不是要我还她自己一个清白而是还泽新辰一个清白吧。 我不说话。她急了她开始用激将法想要迫我碍于帝王的尊严而答应她。她要钱会同三司一起审她。 我冷笑如果她是清白的那杀死思慕公主的人会是谁?钱就这样肯替她卖命?我倒要看看戴悠梦能寻到什么样的法子来证明她的清白。我给了她一个殿审的机会既然她有这样的能耐我也就不必费许多心思。 可是当钱把所有的证据都有条不紊地指向季淑妃的时候我的心却痛了。其实我早该猜到戴悠梦会借机除掉季淑妃。季淑妃恨戴悠梦入骨早就有心要除掉她谁让她夺去了她的孩子。可是她不是杀死思慕公主的元凶。戴悠梦根本没有找到那个元凶而是和钱布了一个局把所有的不利都指向了季淑妃。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三) 我看着季淑妃在朝堂之下眼睁睁地望着我那时候的我是多么地不忍。可是我却没有制止钱的举证。 朝堂上有着满朝文武更有着大理的国君我对季淑妃的袒护只会让朝廷引起更多的轩然大波更多不必要的纷争。我说服着自己后宫里的争斗永远都是这样地惨烈不是戴悠梦把季淑妃给推出来就是戴悠梦她自己顶着杀人越货的名目。而真正是谁杀死思慕公主都不重要这不过是后宫争斗的必然牺牲罢了。 我闭上眼捏紧了拳我安慰着自己或许这是个除掉季直良的大好机会…… 可是当我看到季淑妃扶着思慕公主棺椁时因看到流血的棺椁而惊惶不知所措的表情时我把自己的唇都要咬破了。 戴悠梦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她成功让她和泽新辰脱难了可季淑妃却因此而疯了。 而这个女人却光明正大地去看泽新辰难道她觉得都没有必要隐瞒我了吗? 我追去了我越来越不懂自己的心思每当我想把这其中的关系理清楚的时候就觉得心情烦躁头越来越疼。 我不由分说就让她和我共游西湖。她似乎心情很不错对着我指点着湖面上的风景。她一定和泽新辰抑或钱游过西湖吧。我居然有些情绪低落。 船家一个劲地称呼她为夫人称我为少爷。我没有反驳我不敢去假设要是我和戴悠梦之间没有这么多恩怨是否也会像一对平凡的夫妻相亲相爱更新最快 这个念头很荒诞。戴悠梦听到船家的称呼就很不耐烦。 我游湖的心情顿时没了她的心里终究是放着别人! 我带她去了季府。看着满地地狼籍我心里头的内疚越来越深。我闹不明白自己为何宁愿让季淑妃死也不愿戴悠梦有事? 我还没时间弄清楚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就遇刺了。刺客是伤不了我可却捉到了我地软肋。原来戴悠梦是我的软肋。直到我拼命地策马狂奔直到我脑子里一门心思地想着不能让戴悠梦有事我才看清楚这个事实。 无论我对戴悠梦是真心还是习惯戴悠梦就是我地软肋——这是不争的事实。 戴悠梦显然知道了她自己的地位。当我在质子府醒来的时候她便开始无法无天地骑在我头上了。只是我怎么到了质子府怎么会在质子府昏迷这么多天我压根就说不上来我好像知道全城都在通缉着戴悠梦好像知道自己的毒是戴悠梦帮忙解地可是为何什么都是模糊而朦胧的? 我的头很疼这个时候戴悠梦却仗着我病后记忆没有恢复而编造起故事她说我给她削了个小人。还刻上了她的名字。笑话我怎么会做这样无聊的事。 但戴悠梦却变本加厉她仗着我对她的无可奈何。公然地在御林军面前要挟我说后宫里是豺狼之地。她不肯跟我回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要我替她铲除掉尹德妃。她说真正害死思慕公主的是尹德妃。她说她已经有好几次都要命丧黄泉了。我很怕她跟我谈条件的样子因为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是最大地输家。我知道自己无论多恼恨她。都会答应她的要求。 她说要和我赌她说要赌我的爱情。 我喊荒谬可大喊也无法掩饰住我心底地空虚。原来我所谓的恨压根就抵挡不了我心中地那份在乎。我以为自己恨她以为自己可以视她如草芥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地恨再强大也无法抵消心底的真实。 我应了她地赌我说赌她的性命。 我强迫着自己答应她如果她输了就把她交给尹德妃处置。后宫里本就是争斗最激烈的地方既然她选择了迎面痛击就得为自己的选择承受后果。 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似乎急于向我证明什么。 我不知道她要证明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戴悠梦这个女人给彻底地颠覆了。自从她死过一次之后就像一个来向我索命的恶魔一步一步地挑战着我的极限一步一步地侵蚀着我的耐 我从来都是清醒的从来都会隐忍可在她这里却越来越糊涂我居然配合着她一起欺骗尹德妃。其实我隐隐猜到是尹德妃把戴悠梦引入思慕公主之死这个局中后宫里头除了她再没有人有这个能耐。 其实女人们都是天生的阴谋家戴太后是尹德妃是而戴悠梦就更是如此!只是我猜到了因却猜不着果。 我没猜到尹德妃会自杀也没想到尹德妃会和我说那么多话。我很害怕她说得话因为她每一句话都让我心惊肉跳只因为我从来都在回避着自己。我把自己的一切都归因于习惯却不知所谓的习惯正是因为爱所产生的。 爱原来我自始至终都是爱着戴悠梦的!爱着这个不该爱的女人!她不见了我是真的着急她有危险我是真的奋不顾身。还有什么比爱更贴切? 我冷笑我不想让她说下去。但是尹德妃没有住口。她说我的心里住了一个戴悠梦就再没有别人的位置她说我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 我忽然好想哭我长这么大除了母妃去世的时候哭过便再没掉过眼泪。在戴悠梦的心里也住着一个泽新辰所以也再放不下别人了。 我想拦住尹德妃我忽然好想告诉她我能理解她的心思。可是她走了她说她下辈子一定不要生在帝王家。 这句话比什么解释都好。 帝王家要是有下辈子我也一定不要生在帝王家宁愿做猪做狗也不要生在帝王家。这样我就不用从小的忍辱负重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挣扎痛苦。 痛苦能不痛苦吗?我永远被戴悠梦踩在脚下了。我灭了戴家的九族却败在了一个戴悠梦的手下。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四) 戴悠梦天真的说我和她的恩怨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真以为是阎王爷的生死簿么?这世上的恩恩怨怨真的能这样一下子算清楚? 她说她失忆了她说她也许之前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她都忘记了。 她忘记。我却清楚地记得。 她甚至说一切从新开始。 我没有再听她说下去我很怕听到她的说话她一开口就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情。她一开口就是要人的命! 我粗暴地打断她我告诉她无论她死与没死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我不敢看她但更怕看到自己的心意。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她倒下了。我不知道她这是耍得什么把戏难道女人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外还有昏倒这一条么? 但是我还是为她找了太医。 太医告诉我她有了身孕。 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我让太医重复了几遍找了几个太医所说得都是一样。 戴悠梦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只是胎不稳加上身子又弱若是受了刺激极容易导致滑胎。 我让每一个太医都竭尽全力开最好的方子想出最好的法子来安胎。我让戴悠梦搬回了坤宁宫。我难以置信地守在床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她。 戴悠梦终于有了我的孩子?她原来为了不怀上我的孩子每次事毕都要找太医拿药。那么这一次呢?她是忘记了喝通经药?还是怀有别的目的? 可是我躺在她地身侧轻轻地伸手摸着盖在她身上的锦被感觉到大体在她下腹的方位手机小说站更新最快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长大。 我笑了我看着沉睡中地她居然会心的笑了。我从来没敢奢望戴悠梦会带给我孩子。不论她安着是什么心思她和我有了孩子。那便有了一个永远剪不断地纽带这个孩子一定能把戴悠梦永远地绑缚在我身边…… 我好懊悔自己之前对戴悠梦说得狠话可是说出去地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我只知道。我要好好呵护她们母子。 我小心宝贝地抚摸着那太医说她胎不稳说她不能受刺激。我一定不会刺激她我一定要让我们的孩子健健康康地出世这样她就会永远地呆在我身边。 也许这才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晃而过虽然荒谬但却再挥之不去。原来我所要的不过是戴悠梦地爱什么江山。什么仇恨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大宴了群臣是恭贺我“病愈”。我却是恭贺我看透了自己。 我没有再对戴悠梦脾气尽管我依旧是冷言冷语。那只是因为我不知该如何改变自己对她说话的方式。我怕她想太多。 可是我的脑子却忽然之间越来越清晰。我对着镜子。忽然好想看到了另一个我。 那个我背着戴悠梦。杀出了刑部大牢一直背着她想要把她背出杭州城。 那个我从病榻上挣扎着起来不顾自己的死活带着她逃出了皇宫回到了早已经破败的戴府。 那个我躲在园子里专心致志地削着小人…… 小木人我把那日偷偷藏起的小木人掏了出来底下刻着一个梦字。原来我下意识里竟然是这样的在乎她以至于自己一个人分成了两个…… 我接着在灯下雕琢这手上的人儿我抬起眼看了一下镜中的我我地脸上居然带着笑。这个笑容久违的笑容只在我年幼的时候和母妃在一起地时候才有的笑现在居然回来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坐在床头慢慢地喂我喝着粥她也如同母妃一样佯怒地对我呼喝呼喝我乖乖地盖好被子呼喝我乖乖地等她回来。 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气喘吁吁地跑来嗔怪着我不该到处乱跑。可当她看到了我手中地小人时脸上又是洋溢着那样地喜悦。 原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竟是真地这般快乐。 可是她为何也这样快乐?她为何肯怀上我的骨肉?难道我对她的好终于让她眷恋了么?我不懂我苦思冥想无论是睡着的时候还是醒着的时候。 以至于连朝臣们和我商议大计的时候都会时常走神。我心神不宁放着那些喋喋不休的老臣在殿内商讨我一个人走出来透气。 我心里想着她却正好在门口看见她。她正和钱在争吵我凝神静气听见了她的说话。她在质问钱在怀疑钱的用心。 她在为我担心吗?他们说的那个慕容公子又是什么人? 我退了回去我脑海中有了一个男子的印象。我和他交过手他的武功不弱他也想要那棵血伏参。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直觉告诉我他和戴悠梦和钱的关系非比寻常。或许他才是戴悠梦的那个男人? 那么泽新辰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任由他们在两仪殿内继续激烈地争吵我一个人退了出来。我想起了戴悠梦说的话她说她失忆了。她说以前的那个戴悠梦在上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是她真的失忆还是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好像记得那天晚上戴悠梦对慕容公子说她也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她说话的口气那眼神中的坚毅和凌厉是戴悠梦所没有的。 我一直以为是戴悠梦隐藏太深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戴悠梦根本和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恐怕不是她隐藏太深而是我弄错了方向。 真正的戴悠梦怎么会知道这些古怪之极的毒物真正的戴悠梦又怎么会聪慧若此? 我只觉得身子一凛原来自己的恨根本就无所依傍了。她若不是戴悠梦那我和她之间的这些恩怨都站不住脚她一个劲地想证明她的清白和无辜一个劲地使出浑身解数来挽回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打算? 也是和戴悠梦一样想通过我拿到血伏参来救泽新辰的命吗?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五) 或许她根本就是玉如意的人?她们这些蛮夷人总是有着古怪地毒蛊。可是她为了救泽新辰下这么大的血本值得么? 我的心再次痛了可是这一次不是为了戴悠梦是为了这个假的戴悠梦? 脚已经不知不觉地迈入了坤宁宫中。 我对她说让她帮我做一场戏。她没有拒绝。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就信任她哪怕我猜度她和戴悠梦一样只是为了血伏参而来。 那天我牵着她的手上了灵隐寺她的手有些凉可我牵在手里只觉得心里塌实我甚至想着要是一辈子能牵着这双手该有多好那一刻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她酷似戴悠梦所以有这个念想还是自己根本就不在乎她是谁。 她成功地让我成为了弥勒佛她为我解决了募兵的问题。可是她却轻描淡写她完全可以把血伏参的问题提出来可是她没有。她为何不问?是想等待更佳的时机还是知道非戴悠梦没人可以用合欢环打开这个法门?若她不是为了血伏参那留在我身边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等孩子出世用孩子要挟我? 我按捺不住我带着她去了戴府。我试探她。她果然在我面前露出了马脚。我对她说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既然她都不是戴悠梦了之前的恩怨还牵扯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她却怒了她终于知道自己怀孕了。哦不原来她之前并不知道她自己有了身孕原来她并不是打算用这个孩子做筹码的更新最快 我心里头没来由地高兴。我是真的希望她能留在我身边。不论她是不是戴悠梦不论她是谁。 可是她却不愿意了。她说我是因为孩子所以才对她好。她误会了我的意思可我的心里却更觉得开 我能敏感地感受到她心里地醋意。越在乎一个人救越怕他对你的好是有目的地。我体会地到她的感触。 我狠狠地对她说。她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拿掉。 但是欣欣事后却告诉我她还是每日按时喝安胎药还是每日小心地看顾着肚子里地宝贝。 我心里头高兴她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在乎我的。我手中的小木人就要完工了。手中的她在对我笑我想着把这个小人送给她当礼物她就不会那么恼我了吧。 再不行我就用强地我笑了想到自己也曾像个小无赖在她面前撒娇就觉得好笑。可是我没有来得及把这个小木人送出去。 钱告诉我新兵得了疟疾一夜之间。就像辽国送来的战书所说的要让越国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么? 我看着钱我的眼中冒出了火。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去看了新兵的情况全部的营帐都在呻吟。打摆子的士兵忽冷忽热地在哆嗦。在咆哮。 七万新兵一夜之间全部成了无用之兵。要么就是越国灭亡要不就是我死。 要保住越国。保住太祖和先帝的基业我就必须得死。那么她呢?我摩挲着手中的木人我所幻想地幸福与美满看来注定要落空了。 也是她根本就不是戴悠梦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又为何要承受着她不该承受的痛。 既然她是为了泽新辰而来而她和泽新辰之间又有着这许多情意那就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血伏参我给不了她了但至少能让她和泽新辰回到流求去过安稳的日子。那么孩子呢?我和她地孩子呢?我没敢想但我知道自己心里头有了答案。要走就走得彻底倘若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那就让她彻底地恨我。 也许恨也是一种怀念的方式。 我躺在她地身侧我跟她说着戴悠梦地过往她不开心她在吃醋。我心里很悲痛的高兴。我喜欢看她为我吃醋地样子我喜欢她在乎我的表情。她怒了她告诉我戴悠梦早死了。 其实她很傻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并不是那样的痛。戴悠梦是死了我早该知道的。我现在在乎的不是戴悠梦而是她。 她不会知道的。她想激怒我却最终还是软化下来。我看着在睡梦中的她我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她的身子是戴悠梦的她说的对她身子哪一块不是戴悠梦的? 我和戴悠梦睡了这么久我难道还不清楚她的身体么?我一遍一遍吻着这个身体可是我清楚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么。在吻的又是谁。 我不知道她是谁或许她占有着戴悠梦的身体但却是另外一个魂魄。可不管她是谁她都必须离开我。 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我把她小心地抱在怀里我听着她的呼吸声从均匀的轻微到渐渐加重她要醒了。就像噩梦即将逼近一般。我搂着她想要让这个噩梦晚点来临。 但她还是起来了欣欣把那碗药端了进来。我咬着自己的唇我努力让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她一定以为我是在生气她冲我笑她脸上泛着朝霞没施粉黛的她是那样的好看。可是我克制着自己我是狠心但要让她走得彻底要让她恨我就必须这样做。 我要她彻底地离开我。 她对我说昨天晚上跟我说的是气话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我好想哭我当然知道孩子是我的还知道她心里头也和我一样在乎孩子也如同我在乎她一样在乎着我。 可是她不该有这样的念想我不配她爱我我也承受不起。 我看着她把那碗落胎药吞入肚子里我只觉得自己喉咙里的血腥味要把我自己给湮没了。我的声音是颤抖的我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说话。 我驾着马车带她出城一个时辰后泽新辰和玉如意就会在我的勒令下过来他们一定会碰上她一定会把她带走。 外篇 只有相随无别离(六) 她开始痛了我听到车里的她正在呻吟她叫我停车我没敢停我拼命地挥动着马鞭我大声地呼喝着我想让自己的声音盖掉她的声音想让声音掩埋掉我心里的泪水。 我告诉她我只喜欢戴悠梦而她不过是为了泽新辰的血伏参而接近我的女人我根本不在乎她我说得煞有介事没有人能看穿我的演技她也一样我说我才不会在乎那个孩子我不会让她保留我的子嗣。说这话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她的眼就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 她的痛转移在我的身上我看到她白色的衫裙渐渐渗出血来。 我别过头去我怕自己在看一眼就会扑倒在她身前抱着她哭。她不知道我有多么地不舍她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地痛苦。 可是我不后悔如果痛能换来她以后的幸福和快乐让我做什么都值得。 我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地走掉。我听见她在后面哭喊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她说她要恨我一辈子。 有种咸咸的液体滑入我的嘴巴里是眼泪的味道。 我躲在一旁哭泣我把自己埋在灌木里我恨自己为何连自己的孩子和女人都不能保护。我躲在一旁我想要咒骂为何泽新辰的车队还没来?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女人正在流血吗? 流血我想到她那虚弱的身子想到她在痛苦的呻吟我就恨不能把自己的脑壳给敲开我一遍一遍地用手锤脑袋。只有死才能解决我的痛苦。也只有死才能让我解决这段孽缘。 我打算把七万新兵尽数坑杀到时候天下人声讨我。我就引火**罢了。 我冷笑死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一件再好不过地事情。 可是我出的时候却看见了她。 赫然就是她站在我的面前更新最快 我好久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她不是我做梦。原来她没有走她回来了。我告诉她。这里不欢迎她我必须让她走。 否则我地痛苦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白费地。 可是她不肯走我看着她白的嘴唇看着她就要被风吹倒的样子我只觉得原来冬天的风才是这天底下最锋利的刀子。 她回来了她明明可以走地可是她却回来了。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会这样的爱我。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不计回报的爱。她和我是一类人她说她因为习惯而扮演着戴悠梦就如同我因为习惯爱着戴悠梦一样。她回来说明她在乎我。说明她爱我说明她已经洞悉了我的动机。可是。有时候人太聪明。未必是一件好事。人太聪明会让自己痛苦。让别人痛苦。 她的身子本就孱弱现在却不顾一切地而来她甚至为了帮我解围连性命都不顾。她轻轻松松地几句话居然就将疟疾的灾难给化解了。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她昏倒了我好怕她会就这样死去。我守在她的床边只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太医说她会醒过来可是她醒来了我又能如何面对她? 我无法面对她她对我越好就越让我愧疚。让我不知道自己所做地一切到底是自己的自作聪明还是上天对我的愚弄和嘲笑。 我不知道是上天公平让我对戴悠梦付出那么多换来了另一个女人无私地爱还是说上天的残忍让我想和她相爱却永远无法逾越我和她之间地障碍。 她说她想要地我永远给不了她。我知道自己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那层深深地恨。我原本想着自己若不能和她在一起至少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恨她就会永远地记着我。 可是现在她痛苦我也痛苦或许我自己只有用一种方式才能够化解我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 她知道了合欢环的所在。她告诉我她和我可以一起打开机关。其实我知道的她根本就占用着戴悠梦的身体她体内所留的是戴悠梦的血。 我不知道她来自何方也不知道她最终将去向哪里我记得戴太后曾经跟我说要启动合欢环除了解开血咒更需要心意相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太祖皇帝玩的小把戏我只知道即便我和戴悠梦能打开能心意相通又能代表什么? 我和她的心里都有着彼此可却永远不能抵达对方的心里。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 我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寒月或许她在遥远的地方看着月儿的时候也会想起我。想起已经转世的我如果有来生的话。 她和我再次碰上了那个船家有时候我会想世间的所有都是一个轮回我们和船家的相逢是一个小的轮回人的生死是大的轮回。而我和她的相逢就注定会有离别。 她或许就不属于这个世间对于我来说她根本就是另一个国度的倘若这世上有着许许多多未知的时空。 我和她就这样一个坐在船头一个站在船尾明明只隔了一步的距离却互相不能说话。那时候我会想世间就这样不动就好了就让我和她在这西湖之上永远摇荡下去。 她对船家说她宁愿和他换一下生活。 我理解她的话有时候看她说得话就像在看自己的心思一样。可是她可以过这样的生活可以找泽新辰过这样的生活我却不可以。 我的鼻子有些酸我抬起头看到了她口中的断桥。 我找到了那个机括。原来该来的始终都要来的。我已经命高腾亮带着我的信去追泽新辰的船了。他一定会赶回来把这个女人带走的。 我对她说我会用我自己的血来偿还她。我不知道怎么偿还。就像尹德妃在我面前用她的鲜血说话一样或许我是怀有私心我也想要用我的死在她的心里烙上一个印迹。 我对她说找到了。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在颤抖。或许她心里头也有着一份美好吧。只是我和她之间的美好却隔了千山万水。 我抱着她腾飞看着水中央的高台我有时候好想永远也到不了那。 可是一切都该结束。我看着石柱渐渐向下我抱着她纵身往那一跳仿佛自己所去的将是十八层地狱。 我告诉她一旦启动就没有退路。这句话也是告诉我自己。 我选择了这里选择在这里和她做一个了断选择用这种方式把那个人引出来用我的死换来她的平安换来越国的安宁。那就不能退后。 我看着她笑我最后的用力抱了抱她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我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小木人有她长伴我去黄泉的路上就不会孤单想到她再也不需要痛苦的面对我想到她终有一天会幸福地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就安慰地想哭。 我想告诉她我死了以后见了阎王一定会告诉他—— 倘若有来生的话我一定不要生在帝王家。倘若有来生我一定不要做人。 倘若有来生就让我变成她胸前的一颗痣生生世世永远永远地和她不再分离……家把推荐票投给自己的新书《宫斗高手在现代》书号:1751o3新书的成绩不是很理想呃下个月还申请了pk希望大家能去支持一下钵钵。钵钵一定会用更快更好的度和质量来回报大家。 外篇 爱恨只似风前絮(一) 我和慕容楚歌走进了石室我想象着那个女人看到我的表情。她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果然她看到我两只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她怒了她指着我的鼻梁说一丘之貉!她猜到了我会和慕容楚歌一起来她愤怒我要联合外人一起对抗钱佐。 她早就知道我的心思我要她和我合作夺取钱佐的皇位。我答应过她会把血伏参给她的以此作为交易。可是她压根就是敷衍我我原以为她喜欢慕容楚歌可是我错了她失忆之后把她对慕容楚歌的爱都忘记了后来她喜欢上那个羸弱的质子泽新辰我笑她的风流但泽新辰和慕容楚歌在某些地方却也有些相似都是爱乐之人都是翩翩公子。她爱上泽新辰倒也很正常。可是她最后却选择了钱佐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如果说她不是戴悠梦只是一个和戴悠梦长得很像的女人那我就更不理解。她没有经历过钱佐对她的好又为什么会对他投怀送抱死心塌地? 当她不顾通缉来到循王府只是为了求我救钱佐的时候我心里莫来由地不爽。我拒绝了她的要求是为了讨好慕容可也是心里隐隐所决定的。为什么她爱上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可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我永远记得她在循王府里说的话她说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钱佐。我讨厌听到这句话。我或许比不上慕容楚歌比不上泽新辰我不会弹琴不会吹横笛可我哪一点不如钱佐了?从小到大更新最快都只有人夸我的聪明我只是不比钱佐阴险不比他会隐藏自己的野心。 我其实一直想要得到她的心。我要告诉她我比钱佐强。我要让她对我刮目相看让她以为我对钱佐见死不救的时候我却要和钱佐统一战线为他训练新兵为了越国不跟钱佐计较;在她以为我和钱佐已经不分彼此地时候。我却和慕容楚歌合作把钱佐给孤立起来当她对着我骂我和慕容楚歌一丘之貉的时候我又和钱佐站在了一起。 我想让她吃惊仿佛只有她那夸张的惊诧表情才能让我地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满足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注意到我。才会注意到我循王钱。 当她看到我拿剑指着慕容地时候她脸上惊喜的表情我怎么会忘记?原来钱佐在她心中竟然有这样高的地位其实我早该猜到的。 一种苦涩的味道从我地心底泛了上来。我让瓶儿去劝她留下。我想她留下来可是我却需要用钱佐为借口去劝她留下。 可是她回来我才知道。她有了钱佐的孩子而钱佐为了让她离开狠心地把他们的孩子拿掉了。 我懂得钱佐的心痛。可是要是换了我。绝不会像他那样。无论怎样我一定会守护着她。守护着我们的孩子。 呵!可是她从来没有拿正眼瞧过我。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一心要那个皇位的野心王爷她根本就看不起我。 好啊既然如此我就做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我要让她来求我。要让她知道一直以来她都小看了我。 我没有去拿那枚金日我知道钱佐在试探我我要让他相信我是诚心同他合作我会和他联手除掉慕容但他出去外面却只有我循王的兵马。他会成为我的阶下囚。 我要让戴悠梦看清我让她再不能小瞧我。如今泽新辰已经远走流求慕容也即将死在这里钱佐呢他也是我地手下败将戴悠梦她再不会不把我放在心上了。 我得意地想可是我还是棋差一着。 我没有料到钱佐还是猜穿了我的心思他根本就知道我怀了一石二鸟的心思。可是我却没有料到他地打算我原以为他不带一兵一卒只是为了诱慕容的出现让他毫无准备之下就轻易入了钱佐设下地圈套。可原来我错了钱佐他是要和慕容同归于尽。 我冷笑钱佐是要用自己地死来给戴悠梦一个不可磨灭的记忆。 这个愚蠢又自以为是地家伙。 好既然他要死我也没有办法阻拦。莫回头一下即便是神仙在世也不能阻止莫回头的合拢。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虽然我被他识穿虽然我又一次输了可是我不能计较这些了。我必须带着戴悠梦快地离开这里。 我拽着戴悠梦的手足狂奔两边的石块越来越近我的手却越握越紧我似乎猜到她会挣扎我只希望在莫回头合拢之前能够把她安全地带出去。 那时候我没有想过即便她跟我出去了她的心也不会停留在我这的。或许我和钱佐也是一样的自以为是我或许也想着终有一天戴悠梦会爱上我。 可惜我错了。我盼不来这一天了。 戴悠梦不肯走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拖着我想要把我拽的死死的那只手给抽离开来。她说我不走。 她的语气很坚定但是我听到这句话却是那样的恼火。 我有些恼羞成怒了。尽管我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我的玩世不恭我的虚情假意我要装出来自己多么地游离尘世可是在这个时候我却再笑不起来。 她!宁愿死在这里宁愿和他一起埋葬于湖底也不愿和我走! 她为了他竟然放弃了生的机会! 钱佐就这样比我强么?就这么值得她连性命都不要。 我不放手。我舍不得! 但她的脸却开始扭曲我从来没看过她这样的表情她那张姣好的脸此时根本就拧成了一团。她因为不能和他死而共穴就这样不情愿么? 原来她的心里无论钱佐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他的。 她说我不就是想要那个皇位么?现在我可以无忧无虑地去做越国的皇帝了。 外篇 爱恨只似风前絮(二) 我的手有些松了在她的眼中我果然只是这样一个角色。一个根本就入不了她法眼的角色。她一心一意只是为了要回到钱佐的身边甚至不惜诋毁我。她一定以为我就是一个小人她以为这样说我就会被那些“利益”所打动?她以为我就真的那么在乎那个宝座么? 我若真的在乎早就把钱佐的皇位抢过来了才不管什么金日、银月的约定!我若真的在乎现在就可以头也不回地走掉。 可是我没有走掉最后的一刻我跟着她重新进了石室。我把自己也和他们活埋在了一起。既然她的心里永远没有我那就让我做一个她永远不能拒绝的选择。 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死就死在一起。 她回头看到我她又一次吃惊了。她的表情和钱佐的表情都让我受用的很。我进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做的实在是太对了。钱佐猜不到我会进来我从来没有赢过他唯独只有这一次。他看见我没有把戴悠梦带走他恨不能当场就吐血而死。 戴悠梦也很意外我这么做也不过是要告诉她我并非她眼中所想的那样。可是她的目光并没有在我这里停留我为他选择了死也并不能把她的眼睛从钱佐身上挪开。 她去打了他一巴掌。 可是我却没有痛快的感觉。而是酸楚。 情之深恨之切。我看着她流泪看到他眼中也是那样的痛楚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对相爱而不能相守的情人。只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看客更新最快 我在戴悠梦的心里便只是一场随风飘散地柳絮轻轻的。或许留过了痕但只是不痛不痒的感觉。无论是爱。无论是恨相比于钱佐而言都是那样地不值一提。 当钱佐的血沾满了戴悠梦一身地时候我居然为他们感到哀伤。原来他们的爱会是那样的令人心酸即便是我都受了感染。 或许。在死亡面前我对戴悠梦的感情是那样的苍白而死亡却让他们之间地爱越地显得弥足珍贵。 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输了钱佐什么为什么就能让她这样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可是我现在去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钱佐活不了了。即便证明我比他强即便真的让我出去做了他的皇位又能代表什么。我暗笑原来自己所追逐的所不满的。在死亡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如果能让我重新活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纠缠这些问题。人生所追逐的不该是一时的意气。而是过程。 过程想到漫长的日子里。再没有钱佐。我心中忽然有些空。看到戴悠梦那张绝望地脸我心中更是沉闷。 慕容楚歌把那棵血伏参吃下肚了。原来这个叱诧人间的大魔头。内心里竟然是这样的恐惧死亡。死亡或许人世间最沉闷地事情莫过于坐在这里数着自己死去的时辰。 如果让我选择我一定不会再这样意气用事。不会做无谓地争斗不会轻易地选择生死。更不会放纵自己地心让自己去体会爱情。 人世间最无奈的事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没有再看她她此刻正抱着她心爱地人在她的心里只要能和钱佐守在一起无论是生是死她都无所谓都不在乎吧。 我苦笑返转头却看见石壁上的壁画。不知为何一眼我就瞧见了那女子手中握着的花那朵花的花蕊似乎是块活石。难道他们都没看见吗?我提醒她这里有幅画。 但她根本就不把眼抬起。他们早就看到了只是他们没有现。我冷笑聪明如钱佐敏感若她都没有现这朵花的不同是完全被画中的故事所吸引住了吧。倘若人心中有了祈盼人心中有了欲念便总是会勘不破这世间的一切表象。 那么我呢是已经看透了一切么? 太祖皇帝建造这样一个地宫是想要告诉后人什么?是要给求死的人一个再世为人的机会?人在生死之间所体会的东西总是最深刻的吧。 她还在那里哭泣我却看到了生的希望。我的手放在了花蕊旁到底是重新做一次选择还是就这样陪着她死在这里。 我对她说也许可以出去。 她说钱佐死了就算要走她也不会走的。 原来给她重新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陪在他身旁。 我的鼻子里有种酸酸的感觉。那么重新给我一次选择我要选择活着。不是我怕死而是即便是我的生和死在她的心里都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或许人和人的缘分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我和她注定没有缘分她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钱佐的身边。 我抱着钱佐离开了地宫她一直拉着他的手无论生死他们都不会分开。 我原以为钱佐不会再醒来可是或许真的如她所说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例外亦或许连老天爷都觉得他们此生缘分未尽要让他们再续前缘。 钱佐醒来的时候跟我说了八个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用疟蚊去攻击辽兵。 我照做了原来再世为人的我做他的臣弟会如今日这般心安理得。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着急可当他把玉玺交给我的时候我才明白他的用心。他要走得安稳。他想要和她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辽兵隐患一绝他就可以放心的离开。 原来一个女人会让他改变这么多他十几年的忍辱负重到最后宁愿换来一个女人的陪伴。 我接过了他的玉玺。我坐上了那个宝座。 或许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可我心里头却觉得有些失落。原来皇帝这个称谓并不是多么的美好原来住在皇宫里还不如在循王府逍遥自在。 可是看到她脸上那恬淡而美好的笑我知道我的选择没有错。 我用我的孤独换来了他们的幸福留给了自己显赫。 我重新活了一次居然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外篇 卿须怜我到天涯(一) 我怒气冲冲地一把把门推开大踏步地就走了进来对着正坐在桌边悠然喝茶的钱佐咆哮起来:“钱佐你都瞒着我做了什么?” 此刻他正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碗朝我优雅地举了举他的眼睛里暗含着笑意“原来用碗喝茶别有一番风味。没想到流求也有比铁观音还好的茶。你说我们离开流求的时候多带个十几斤可好?” 我两只眼睛早瞪得胀了他摆明是故意岔开话题他把茶碗放下站起身来还是习惯性地把手扳在了身后“这样吧我让高腾亮去买些回来。” “够了!你不要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冲到他面前拦住我的去路“好你个钱佐你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现在倒是学乖了啊把我教你的都学去了会使毒了呵!” 钱佐依旧跟我装糊涂“你指的什么?是说疟蚊一事么?我不是早同你说过了虽然伤及无辜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他们有错在先再说契丹鞑子人人得而诛之。你也不用在此自责。”他倒摆出一副安慰人的样子。 我简直要气得吐血这家伙自从不做皇帝怎么变得这么无赖起来。我跺脚:“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玉如意和泽新辰的事!你不要同我打哈哈。今天不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就别想出去吃饭!” 钱佐知道无法回避这时候干脆又换了另一种战略。他重新落座睫毛轻轻抖动两只眼珠子溜溜一转居然哀叹了一声。说道:“看来你果然还是余情未了。”口中做作的说出酸溜溜的话登时让我想倒地。 这个钱佐更新最快居然帮玉如意策划了一场好戏。用我之前帮他扮演弥勒佛的法子让流求的人误以为玉如意地亡夫上了泽新辰的身。加上泽新辰的血证居然渐渐好了更让流求人认为泽新辰该当是他们地绝对领导更有人在这个时候劝泽新辰和玉如意共结连理闹得泽新辰有些尴尬干脆闭门不出。 你说我怎么会不生气? 钱佐的聪明才智居然用到做媒劝人撮合去了! 我把脸一拉。“你根本就是看不得我去找他听曲子。你自己没有音乐地天赋便也不许我去找他所以才想出这样下三烂的手法逼辰王子。真是想不通玉如意从来都是最明白事理的怎么就会听信你这种小人的谗言用你这种不入流的法子。” 我地说话有些恶毒听在钱佐的耳朵里终究有些不自在。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玉如意也老大不小了。如今辰王子安然无恙她当然得为自己的终身做些筹谋。玉如意是女中的豪杰。哪里像你这样摇摆不定。” “哇我哪里摇摆不定了?”我叉着腰对着钱佐“也不看看是谁在最后的关头。宁愿死也不愿离开你的?再说我们都要离开流求了你还非要给我添这些乱子。生这些事端。” 我干脆不理他。一个人别过脸去对着另一边。 或许是我的话终于让钱佐心软他不再和我对着干。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我手臂稍稍抖动我的手臂跟着摇晃起来我继续唬道:“别闹了。” 谁知我不说还好我这样一说他摇得更带劲了。干脆站了起来拉着我的两只手。我身子不由自主地被带动地站了起来像是一个小猴子一样被他支配着手舞足蹈。 我故意装出一副恼羞成怒地样子:“喂干什么有完没完!”其实心里头却一直想笑钱佐自从醒来就再不似原来的那般冷若冰霜好像我和他之间的所有怨怒都被埋藏在地宫之下。而他为了我更甘愿放弃皇位陪着我浪迹天涯无论他做什么我又怎么会怪罪他。 可是钱佐听到我这话脸上地喜色顿时被一种做错事的委屈所取代了他两只眼睛汪汪地看着我拉着我地手却不敢再动只是可怜巴巴地站在那。我顿时傻眼了。 “喂干嘛?”我有些焦急。 他这样子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他的人格分裂不是早好了吗?难道那个痴呆地他又回来了吗?我顿时心里头开始担忧起来。 如果说他这种人格分裂复了我又该怎样救他?难道之前他自己好了只是一个表象。我拽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他的身子“钱佐你说话呀。”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非常无奈地朝我摇了摇头他的眼睛依旧水汪汪的可是那干净而真挚的表情却让我心焦。 “你别吓唬我呀。”我差点就要跌坐在地上。精神上的病可大可小。他突然之间犯病又究竟是为了什麽。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正想着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忽然一轻自己已经被他拦腰抱起他抱着我快步走向里间二话不说就把我扔在了床上。 一张嘴已经不由分说地包住了我的双唇。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湿湿暖暖的舌已经趁我不备撬开了我的齿贝如同一条滑溜溜的小蛇刚刚从冬日解冻正在温暖的温室里肆意地索取着湿热。我一下子反应过来顿觉面红耳赤咬住了他的舌没敢用力却又狠狠地啄了一下。 他的舌退了出来一双十分好看的眼此刻就像灿烂的明星正对着我一眨一眨甚是得意。 “你真恶心居然骗我!”我伸手用力打在了他的后背。啪啪一声很是清脆。 “啊!”他大叫出声再不做戏只是对我嘻嘻一笑伸出手来刮了刮我的鼻子“我记得某些人说她喜欢那个傻傻的钱佐怎么这会子我变傻了那个人又这样焦急?” 我白了他一眼从来和他斗智斗勇我便没有赢过原来没有那些生死的纠葛夫妻之间也有许多地方是战场我连夫妻之间的战斗都没有赢过他真是太丢脸了。 我没有回答有时候多说多错。 钱佐占了上风更是得意一下子明白过来:“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怕我要是那个傻子肯定就不懂得怎么做男女之事所以才把某些人给弄急了。”一章本书就正式告罄了。 希望大家能去支持钵钵的新书新书明天pk应该说今晚十二点开始pk《宫斗高手在现代》书号:1751o3希望包月的同学们能去给钵钵投上一票钵钵拜谢了。风格和这本很相近但是换了时空和方式。请大家支持钵钵。 外篇 卿须怜我到天涯(二) 钵钵的新书在pk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钱佐占了上风更是得意一下子明白过来:“哦我明白了。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你一定是怕我要是那个傻子肯定就不懂得怎么做男女之事所以才把某些人给弄急了。” 我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肺都要被他给气炸了。 我反击道:“哼你自己就又知道多少?你以为我不懂吗?就算是傻子不懂得自己做我也会教的。谁在乎你傻了没傻!”我说了这许多只见他有些坏坏的看着我顿时觉得自己又吊入了他的陷阱。我这样说不是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是渴望做男女之事了么?我的天他也太容易挖个陷阱就让人跳进去了吧。 我赶紧掩饰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在乎你变傻不变傻我的意思是我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可是我越解释就越是掩饰越描越黑果然就是我说的多说多错。 “哦哦哦……”钱佐装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索性不说可钱佐却越来越来劲了他的唇不再停留在我的嘴边而是移到了我的耳畔他轻轻的呼着气“是不是想要了。”他的声音很轻可吐出来的气却又热又多直吹得我脖子往底下缩这个可恶的钱佐他明知道我的耳根那最怕痒了可自从他摸到了我最敏感的地位一旦要挑逗我就总是会用这一招。 这一次我又落了下风。 我脖子往下一缩他就立刻得寸进尺。嘴巴里吐出来的气越来越浓厚他还故作茫然不知“怎么了。回答我呀怎么不说话啦。承认啦?想不想?嗯他的声音轻柔而带着磁性原本深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就像和自己地心起了共振我只觉得自己都要被这声音给揉碎了更新最快 我想要讨饶我一边半哭半笑一边使劲把他往外推。想要躲避着他的嘴唇可是我力气太小我所做的反抗根本就是徒劳。 可是我地抗争却增加了钱佐的情趣他含笑看着我呼吸声却越来越重“说啊是不是想要我疼你?” “不是!”我执拗地做垂死地挣扎。 “哦?是么?”钱佐眼里的笑意越来越大“那你告诉我如果我傻了。你要怎么调教我?” 他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笑我在他面前顿时就矮了一截他像是在看一只别扭的小丑么。我脸一横。嘴巴已经向上翘了起来:“我知道的东西可多了。很多你都不晓得呢。” “哦?是么?”钱佐更加来劲。“你说来听听。”他地手忽而捉着我的手往他的腰间摸去。我想要反抗但徒劳无功。 我的手自然而然地碰到了他要我碰的那个物事。 我想要缩走。却被他料敌先机的堵住了退路。他的呼吸有些加重。“那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我要听你的解释。” 他还真把他自己当成了傻子么。 我早已经面红耳赤那里坚挺地可以跟金刚石比比硬度我的手碰到了那让他下意识地有些情动朝我顶了顶更让我地跳到了嗓子眼。 我支支吾吾说道:“这里这里可以这样解释呃有好几个名字有俗称也有学名。呃这里和女人的另一个地方是相对的。女人地那里也有俗称也有学名。他们的功用呢对于人类来说主要是繁衍后代呃就跟动物一样。不过呢往小处说夫妻之间之间表达感情……”“表达感情是这样表达么?”钱佐已经开始喘息他地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深入了我地亵衣在我的胸脯揪了一把我一提气手上不禁用了几分力钱佐地口里出一阵呻吟他闭上了眼此时的他似乎也没多少心思能从我这里调侃什么。 我得了便宜心里暗笑该轮到我力了。于是口里笑道:“是呀我还知道许多呢比如怎样会更快活怎样才能更持久。”我的手不禁在他的腰间交叠捉住了他的带钩解开了布扣滑入了他的裤中。 钱佐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他的声音在我的面前更加的酥软直听得我浑身冒着热汗。“那你告诉我我要听。” 我心砰砰地跳松了松手再握的时候又换了一个尺寸“你真想知道?我不告诉你了。”我把手一停得意地看着眼前已经有些迷离的钱佐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想呢。 钱佐想要赢回这一局已经浮游到下方的嘴唇又欺了上来舌尖点在我的耳垂麻麻痒痒直痒得我双脚不停地叩击着床面。 太可恶了这家伙居然又使用这一招!“喂!停!停!”说不说?”钱佐在严刑逼问。 “好好。”我又喊又笑地讨饶“我说我说你可别后悔。”我脸烫得很都可以煎鸡蛋了。钱佐要是知道我晓得那些东西只怕要跌破眼镜。 我说“你把耳朵伸过来。” 钱佐笑嘻嘻地凑上来我伏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名称直听得他两眼直我得意道:“人家说一共有七十二式呢。哪像某些人永远只会用一招。” 我不说还好钱佐的脸顿时变成了寒冰“你这些是从哪里学来的?”两只眼镜里冒出了一股寒光。 我一愣强道:“是你非要我说的。我就说你会后悔。”我话音刚落却只觉得下面一凉裙子竟不知不觉中被他松开了。我还没弄清楚状况却见钱佐脸上滑过一丝狞笑双手捧住了我的腰任由他抵住我抵得我疼。“人家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你只是才半天就要骑到我头上来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说的那些招式看你等会儿不跟我讨饶!” 我听他这样一说只觉得羞到地上去了。但浑身却又像被扔进了温泉里软绵绵的抬不起任何的劲来只觉得心中也痒痒的。 正此时却听见外面传来泽新辰的叫声由远及近。 我推了推钱佐“泽新辰来了。怎么办?” “不管他。”钱佐的舌尖探入了我的口中再不允许我说话。 我则急了挣扎着但就是不能把他推开我含糊不清地想要对他说:“门但是门没关……” 到这里陌上花就彻底的告一段落了希望大家能够去支持钵钵的新书《宫斗高手在现代》正在女频pk有pk票的筒子们请去支持钵钵哈钵一定会用更快更好的更新来回报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