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回明》 第一章 力挽狂澜 p 时间,2015年,在济南军区某秘密基地内,张麟麒正在路上前往主持一次新式机枪的实验,张麟麒是一名军事专家,在火炮方面更是独有建树,年纪仅有二十五岁的他,已经在众多军士杂志上发表过多篇论文,享受国家特殊津贴,正团级干部,为我**事领域不可多得的新星。 张麟麒做的是一辆东风牌大卡车,车上载着二挺新式机枪,这些机枪具有射速快,耗弹量小,使用寿命长的诸多特点,车上还载有满满的一车机枪子弹,足足五十大箱子。在张麟麒的旁边座位上,坐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她叫方剑屏,是张麟麒的女友,也是一名格斗高手,年纪轻轻的她已是济南军区格斗冠军,营级干部。 在张麟麒的身后,鱼贯跟着四辆大卡车,车上装的都是一样的装备…… 此时方剑屏看向张麟麒的目光里满是温柔,这次张麟麒的机枪试验通过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因为之前已经经过数次试验了,各项指标都已达标,而这也完成了他们之间的约定,等到实验最后成功后,他们就结婚……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已经埋伏有一对帝国特工,高爆炸弹也已经埋设下了,随着华夏国最近不断的强势崛起,个大老牌帝国已经深感不安,所以在获知这次的试验后,他们派出了最精锐的特工组织了这次行动,即使最后送上二名精锐特工的性命也要破坏这次行动。 随着卡车渐渐驶入这个地域,“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张麟麒感到一阵地动山摇,一个念头迅速覆上了他的脑海,该死的帝国分子固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像这种禁卫森严的地方他们也能潜伏进来……随着爆炸声响起过后,现场腾起了一排巨大的灰云, “啊——首长,首长!”沿途站岗的众多战士纷纷上前,惊呼声不断响起,可是等到硝烟散尽后,眼前只有留下了一个生不见底的大坑,张麟麒带领的车队都诡异的消失不见了,更离奇的是,连那二个帝国特工也不见了…… “首长,首长——”众多战士悲痛欲绝,在他们的印象里,张麟麒不仅使他们的偶像,还是以平易近人著称,没想到现在却是永别了……一个星期后,一场隆重的追悼会在一个革命纪念堂召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首长声情并茂地念道“我党经久考验的无产阶级战士,著名的火炮专家张麟麒同志因故不幸牺牲,现年二十五岁,现在脱帽致哀……”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张麟麒并没有死,而是穿越到了明末,正所谓金子到了哪里都会发光,明末,这个每个中国人都感到耻辱的年代,明末,这个每个中国人都感到惭愧的年代,明末,这个每个中国人都感到心痛的年代,随着张麟麒的到来,而改变了历史,改变了历史上的记载,而张麟麒,也被后人尊称为一代伟人…… “这是哪里——”张麟麒睁开了眼,刚才随着爆炸声响起,他感觉迷迷糊糊的,似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一片坦途,远处还有一些屋舍,看样子像是调入了一座城中,“咦——”张麟麒转身一看,方剑屏也正在惊喜的看着他, “剑屏,你没有受伤吧——” “嗯,我没有受伤,你呢——”方剑屏也是惊喜万分的道。 “我也没事,真是太好了——”张麟麒激动的道。二人则是还是生在大卡车的驾驶室内,推开车门后,张麟麒一看,不错,身后还有四辆大卡车也是都安然无恙,车上的战士都是纷纷跳下车来,庆幸劫后余生,等到看到张麟麒和方剑屏,都是纷纷上前敬礼“中校好,少校好!”也难怪如此,是两大卡车连同驾驶员还有四名机枪射手一共八个人,最高的军衔不过少尉,和张麟麒相差十万八千里呢,更何况,张麟麒还是他们的偶像! “大家好——”张麟麒致以军礼致意,看见他们都没事,张麟麒也很高兴,一一和他们亲自勉励一番。 “报告中校,我们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王凯大声道。他是原本张麟麒的试验助手。上尉军衔。 “嗯,立即派出兵前去侦察——”张麟麒马上下令道。 “是——”王凯大声回答道。可是还没等他派出战士呢,却是呼啦一下子出现了一群人,领头的一个人大高个,冲着他们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可是什么妖孽——” 张麟麒一看,这群人的打扮怎么这么怪异啊,第一,穿的衣服都没有纽扣,第二,人人都蓄着长发,这可都是一群男人啊,最怪异的是,每个人手里还都拿着一根鸟铳, 穿越了,张麟麒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这个词汇,明朝的装束,明朝的火器,这一切都证明着张麟麒的判断,就是不知道明朝立国数百年,现在是哪个朝代, “麟麒,这是——”方剑屏轻轻地一拉张麟麒的袖子。她也感到很惊讶。这时那几个战士也都是很惊讶,可是作为华夏国的精锐战士,都有严格的纪律,有张麟麒这个最高长官在,他们一切都要服从指挥!也不能出声,除非张麟麒问他们! “没事,我来——”张麟麒镇定的看了他一眼,同时八名战士也都是一下子靠拢到张麟麒的身边,把张麟麒和方剑屏都保护起来了。 “大家好,我们是华夏子孙,绝不是什么妖孽,我们这是在试验新式武器!”张麟麒微笑着道。他看这些人的面相,应该是北方人,所以他这个高才生,智商达到200的家伙马上用一口纯正的北方话和他们交谈。 “哦,原来是老乡——”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这些人和张麟麒相逢不是在他乡异地,可是听见熟悉的乡音,原本那种紧张的情绪也顿时松懈了不少。 “那你们是哪里的人——”领头的那个大高个又是问道。不过态度好了不少。 “这个——”张麟麒一想,开口道:“我们是山东菏泽人——”“山东菏泽,此地是济南,离着可不远那,你们突然出现在此处,可有关防路引?”那个大高个狐疑的道。 “这个——”张麟麒有些迟疑,还真被他问住了,这关防路引就相当于古代的介绍信,要说张麟麒初来乍到,身上怎会会有这玩意呢?看见张麟麒有些迟疑,那个大高个顿时紧张起来,他身后的人也是个个重新变得紧张起来,也是,在他们看来,这些人就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而且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那五个草绿色的大家伙,都是他们从没见过的。 大高个见张麟麒不说话,又转脸问起王凯他们,可是没有一个敢开口,在部队里,等级观念是非常严重的,张麟麒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他不下命令,谁也不敢说话。 正在这时,张麟麒突然听见“轰隆隆”“轰隆隆”连续的几声炮声响起,“咦——”张麟麒顿时精神一振,听着声音,好像是明朝独有的那种大将军炮的声音啊。因为这个声音又沉又闷,回音还很长,所以俗称大将军。 “总旗大人,看来鞑子又在进攻了,我们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了,还是先把这些人抓起来,我们赶快去支援过去吧!”大高个身后一个小兵催促道。 “这个——”被称为总旗的大高个一愣,他看着身后这人,心中暗恨他没眼色,你以为我不想快些办完这事吗?可是你没看见这些人不好相与吗?不说这些男人这个神情彪悍,就是那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也是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这位老哥请了——刚才那分明就是大将军炮的声音,你又说什么鞑子的,难道现在是在打仗吗?”张麟麒笑着道。 “咦——”沈大男抬头惊讶的看了张麟麒一眼,这还是个行家啊,一听仅知道这是大将军炮的声音了。 “正是,济南城已经被围第五天了,这次来的是正黄旗的鞑子,这些鞑子可凶了,听说领头的是叫什么多尔衮的——”沈大男说道。 什么,济南城,多尔衮,张麟麒和方剑屏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看来现在正是历史上著名的济南保卫战啊!张麟麒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这段历史, 一六三八年,清军第四次入塞,由睿亲王多尔衮领兵十二万直奔京城,其后,趁山东驻军进京勤王之际,清军兵分数路,沿运河南下,直入山东。这时候担任兵部尚的杨嗣昌对清军的进攻方向出现了严重误判认为清军会进攻德州,于是扎驻在济南的重兵紧急调到德州,使得济南防守空虚,只有剩下一千多兵卒。 而这些还是次要的,济南被攻破后所遭受的损失更是令人触目惊心,据史(《国榷》卷九十七)记载,“戊辰命云南御史郭景昌巡按山东及核失事情形景昌至济南城中积尸十三万余。” “你说现在正是攻城的第五天——”张麟麒急声问道。既然他正好参与了这段历史,张麟麒怎么能袖手旁观。再说了,现在无巧不巧的带来了这么多杀人利器,这不是说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借它张琳琪的手改写这段历史吗!大丈夫生来如是! “是啊——”沈大男连连点头道。“山东巡按御史宋学朱大人,布政史张秉文大人,山东学政邓谦大人,现在都在城头指挥呢!”沈大男这会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现在他看清楚了,这些人虽然服装怪异,可是相貌却是完完全全的都是汉族人,没有一个长得像鞑子那样深鼻阔目的。 这些人要是肯参战的话怕都是好手吧,沈大男如此想到,他怎么想也没错,现在和鞑子的斗争就是你死我活,城守住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守不住了那就是个个人头落地,在没有其他! “好,不满这位老哥,在下等人早有杀鞑子之心,只是苦于报国无门,今天既然遇上了这场战斗,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张麟麒大声道。 “好——”沈大男击掌赞道。“大丈夫就该如是——我这就陪着你们去找知县韩承宣大人去,让他调派你们的任务!”沈大男说着手一挥,那些人顿时把鸟铳的枪口都放下了,可是依旧都没有散去,显然沈大男对他们还是大太相信。张麟麒见状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正该如此,要是随随便便都相信了,是鞑子的奸细怎么办?不过只要等一会,我有了投名状,就不怕你们不信了! “方剑屏,王凯,周默默,谭建东……你们都看见了吧,现在我决定马上参加战斗,你们有什么意见”张麟麒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力量在内。 “没意见——”方剑屏带头喊道。其余人都是大声相应。不过张麟麒注意到,少尉班长谭建东却只是嘴张了张,似乎没有说什么,张麟麒眉头轻轻一皱,“现在我命令,即刻随我开车出发!”谭建东的身世张麟麒是清楚的,他是如假包换满族后裔,换句话说,现在张麟麒他们要去杀的,就是他的三百七十年的同族人,甚至于里面还有他的老祖宗都说不定! 张麟麒一行人跳上车后,显试着发动了一下,东风大卡车的性能十分优良,鼓捣了几分钟后,竟然都重新启动了。 “好了,出发——”张麟麒**一挥手,率先启动了大卡车,剩下的四辆紧跟着一起开动,向着刚才炮声响起的地方驶去, “我的妈啊——这是天兵天将下凡了啊!”沈大男惊得目瞪口呆,他手下的那些兵丁也是长大了嘴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像一座房子大小的东东竟然自个能跑起来,而且速度还飞快。 “快,跟上,跟上,济南有救了,济南有救了,天兵天将下凡杀鞑子了!”沈大男醒过来后,拼命地大喊道。然后在后面紧追不舍。 “天兵天将下凡了!” “天兵天将下凡了!” 一众兵丁都是高声呐喊,声音中透着狂喜,眼下鞑子势大,围成的帐篷都望不到边,而济南城内却是兵马聊聊,由于重兵已经抽调至德州城守御,城中仅有老弱病残的五百士兵和从莱州赶来的七百士兵,与强大的清军交战,无异于委羊与虎,济南城的陷落,将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可是现在突然神兵天降,这不是济南的福音吗! 一个总旗手下是五十人,现在这五十条汉子齐声呐喊,惊起了一路上的民众,随着五两大卡车开过,他们正感到大地颤动呢,然后又看见大卡车飞速开过的身影,正在茫然不知所措之际,现在听见天兵天将来了,也是个个神情振奋,跟着齐声大喊起来。一时间,随着张麟麒的车队开到哪,喜悦的呐喊声就跟到哪里! 济南的路还马马虎虎,宽二丈,厚二寸的青石板铺成的,刚好够得上大卡车开动,只不过速度不能快,快了有出轨的危险。 很快的,车队开到了济南的东城门,这时已经有一位身穿官袍的中年人从城头上走了下来,虽然面容憔悴,可是双目却是炯炯有神,令人一看就心生敬佩。 “何人在此大声喧哗——”宋学朱双目如电,已经紧紧地钉在了为首的张麟麒身上,他其实听清了呐喊的声音,什么天兵天将下凡了,他作为高级文官,子不乱神,他却是不信的。 “这位大人请了,在下听见炮声隆隆,前来助战来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哦——”宋学朱上下打量了张麟麒一眼,他也发现了张麟麒这些人的奇异之处,听见他说要助战,也是心中一暖,即使鞑子逞凶,我中华仁人义士还是层出不穷啊! “诸诸位壮士勇气可嘉,那么就劳烦诸位了,不知道诸位善于使用什么兵器?长枪,弓箭,还是大刀……” “呵呵——”张麟麒哈哈一笑道:“不劳大人费心,我们都自带兵器——大人只管指派我们守卫哪一段吧!”说着张麟麒一挥手,王凯等人已经是把机枪扛在了肩上,只等命令下来了。 “这是我等使用的武器,大人不必疑虑,现在军情紧急,还是早些投入战斗吧——”张麟麒看见宋学朱看着机枪直眨巴眼,连忙解释道。 “也好,诸位壮士,快随我来吧——”说着宋学朱头前带路,张麟麒等人紧随其后,很快就上了城墙。等到上了城墙一看,我方已经很有些吃紧,在连绵的城墙上,身穿明军服饰的兵士不是很多,而且手上拿的也都是一些鸟铳之类的原始武器,虽然他们知道城墙破了就是死,个个奋勇杀敌,可惜的是,那些鸟铳实在是不敢恭维,准头就不说了,在五十步之外,就是打在鞑子的身上,也是如同挠痒痒似的。 只有进了五十步之内,才能打出一个血洞,可是那个发射频率也是奇慢,都是放了一枪之后,然后手忙脚乱的从新装入火药,然后点燃火绳……,而刚才响过的大将军炮,发射速度更是奇慢无比,此刻正有几名军士正在往炮身上浇水呢,看样子不等大炮冷却了是不能开炮了。 而反观敌人呢,城墙下密密麻麻的都是鞑子,远处更是锦旗飘扬,连绵无际,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快,拿下七挺机枪进入阵地——谭建东做我的警卫!”张麟麒马上命令道。 “是——”随着一阵整齐的回答,七挺机枪都被搬了上来,亮闪闪的枪管对准了城下的鞑子,一箱箱的子弹也摆放在了机枪的旁边,经过简单的调试,已经可以发射了。 “开始射击——”张麟麒一声令下,顿时七挺机枪同时发出“哒哒哒达”清脆的声音,正在拼命往上冲的鞑子,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到,一个个纷纷猛然摔倒,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些机枪都是高科技的产品,理论上来说,一挺机枪就可以控制长一千米,宽五十米的半径,现在这七挺机枪一齐发射,很快的,正在密集冲锋地鞑子成片成片的倒下。战场形势为之一顿! “天哪,天不亡我大明啊!天不亡我大明啊!”宋学朱看着眼前的场景,是激动的目瞪口呆,他只看见随着七个怪模怪样的兵器被扛上城墙后,简直就是七把催命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数百个鞑子被打死了! 而正在城墙上浴血厮杀的明军兵士们也是个个兴奋的大喊大叫,太神了,这他娘的太神了!这时方剑屏也不闲着,在一段城墙上,已经有几个体型粗壮的鞑子冲了上来,正在展开肉搏呢, 这时不能机枪扫射,防止伤到自己人,随着方剑屏的加入,只见她手上拿着一把从地上拿来的大刀,一片刀光闪过之后,冲上来的鞑子都变成了无头鬼。只有大刀上的血迹在滴滴答答往下掉。 …………………………… 攻打东面城墙的是多尔衮的正黄旗,此时正在进军督战的是甲喇额真阿尔拉,额真在满语中作‘主’的意思,手下有五个牛录,每个牛录带兵三百人,也就是说阿尔拉手下有披甲兵士1500人,其中精锐的白甲兵有三百人,是一支实力强大的部队,此刻他正洋洋得意的看着厮杀的情况,在他看来,明国战士稀少,战斗力又十分可怜,攻下济南城只是时间问题,而旗主又早就许诺过了,一旦攻破济南城,随便怎么抢! 听说对面明国大官张秉文有个漂亮的千金小姐,他此刻正幻想着等到城破之后,如何把她压在身下呢! 忽然,他的眼睛睁圆了,他看见一向作战勇敢的大清勇士,却是露出了畏惧的神色,而大批大批的勇士都诡异的死了! 第二章 大败鞑子 p “这是怎么回事——”阿尔拉大声道。 “回禀大人,明人忽然使出了一种十分厉害的武器,勇士们抵挡不住,纷纷退下来了!”一个牛录惊慌地道。 “什么——不可能!”阿尔拉咆哮道:“我跟随主子四次入塞作战,明军的什么武器没见过,哪来的什么新式武器!一派胡言!” “大人,是真的啊!”这个牛录哭丧着脸道:“就刚刚一会,一个牛录的勇士已经全被打死了啊!” “什么——”阿尔拉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待本将亲自观看!” 等到阿尔拉骑马来到城墙二百步的地方,开始仔细观看,这一看却是非同小可,果然,刚才还是攻势如潮的大清勇士们此刻已经是人人脸上露出惊慌之色,而地上到处都是阵亡的勇士尸体! “天哪,难道明军真的还有什么秘密武器!”阿尔拉惊疑的道。他正想下令暂时收兵,却有一颗子弹高速向他飞来,“噗”的一声,一颗子弹不偏不倚从阿尔拉的额头穿入,然后从脑后蹿出,带出了一盆脑浆! “噗通”一声,阿尔拉粗壮的身体直直的从马上摔了下来,而二个牛眼致死都没有闭上,这明军的火器也太可怕了吧,现在是在二百步的地方啊,而明军鸟铳的射程不是都在五十步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看着一个身穿银甲的鞑子首领倒地,张麟麒微微一笑,刚才那一枪就是他的杰作,这些机枪都是高科技的产品,不仅火力十分强大,还可以远距离点射。当然,这需要对机枪十分熟悉,在目前情况下,只有他能做到,刚才他看见阿尔拉在一群鞑子的簇拥下,正在观看战场形势,知道这是一条大鱼,于是也不客气,一枪就结果了他。 “万岁——万岁!”本来城头的明军就已经士气高涨,现在看见又打死了一个鞑子的大官,个个高声大叫,只觉得多日的憋屈一扫而光!而宋学朱更是高兴的连连鼓掌:“先生厉害啊!” 方剑屏也是微笑着看着张麟麒道:“新式机枪的效果果然很好,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进行检验……” ………………………… “大人!”与此对应的是,鞑子的方面却是一片惊慌,看见阿尔拉竟然被打死了,簇拥在他身边的几个牛录都是大惊失色,天哪,这怎么可能,进入明国作战以来,战死的最高不过牛录一级,可是现在,重兵保护下的阿尔拉竟然阵亡了,这可怎么办! 要知道此刻的鞑子纪律十分严格,主将战死,他们这些牛录即使不被消职,也是下场不妙。 “怎么办!”阿鲁特问其他几个牛录。“还是先退下吧,去禀报旗主大人再说!不然在这么打下去,八旗勇士都要打光了!”另一个牛录说道,其他几个牛录也是连连点头,现在上阵冲锋都是他们的手下,也是在明国征战多年的老兵,要是都打光了,他们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阿鲁特一声哀叹道。吹响了鸣金收兵的号角…… “狗鞑子退了!狗鞑子退了!”看见城下的鞑子退了,明军都是一阵欢呼!连带着城内帮助运送弓箭的老百姓也是一阵欢呼。 “这位先生,你可是立下大功一件啊!”宋学朱高兴的哈哈大笑,他对鞑子的等级是很熟悉的,刚才那个鞑子身穿银甲,应该是鞑子的甲喇额真一类的将领。此时明朝有规定,杀死一个鞑子军士,赏银四十两,杀死一个白甲兵,赏银一百两,杀死一个牛录,赏银一千两,愿意做官的可以以白身立即升到千户一职,而现在杀死的是一个甲喇额真,最少也可以做一个游击将军啊!而提升的士气更是无法想象,因为鞑子作战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杀死过一个甲喇额真级别的将领。 就连卢象升大人带领的天雄军,在巨鹿一带的大胜,也不过斩首百余级,鞑子将领更是一个也无。 “是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他应得的下场!当然这也是靠的皇上洪福,大人指挥若定!”张麟麒在高兴的时候不忘拍一下这个大人的马屁。毕竟初来乍到,要搞好关系! 听见张麟麒这么说,方剑屏给了他一个娇媚的白眼,嘻嘻,马屁倒是拍的不错啊! “哎,这位大人你知道是谁吗——他就是山东巡按御史宋学朱宋大人啊!一生铁骨,大义凛然,令人敬佩啊!”说着张麟麒很是敬佩的望着宋学朱,其实张麟麒还想加上一句宁死不屈的(历史上的济南城破后,清军曾经招降宋学朱,他志气禀然,不予理睬,最后被绑缚在城头活活烧死,尸骸无存。)张麟麒这么钦佩宋学朱是有理由的,在历史上的济南战役中,明朝阵亡官员不下数十人,可是其中最令张麟麒敬佩的就是这位了。 当时宋学朱正在巡察章丘,当得知清军重兵已到济南城下时,他没有逃走,反而连夜突入城里,布置城防。而且巡按御史只是监察官员,负责巡查地方的吏政,刑名等事情,军事与他毫无关系,但宋学朱还是来了,还是以一个外省人的身份,以必死之心守必破之成,为的是一种大义,一种大忠。张麟麒最钦佩的就是这种人,他代表的是中国人的脊梁! “呵呵,此乃老夫应作之事!食君俸禄,为国尽忠,这是臣子的本分啊!”宋学朱说的谦虚,可是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的作为还是可以的,就连外乡之人都知道老夫的事情。 “奇人在哪里?奇人在哪里?”正在二人说笑间,从城下又上来一人,此人身材高大,颌下三缕微须,面容清瞿,两只眸子如深邃的星辰。身上一袭补服,胸口还绣着一种大鸟, 张麟麒知道,明代文官的等级是以不同的鸟来分别的,就好像部队里的肩章一样,不过现在张麟麒却是无法判断出这是一只什么鸟,只是感觉来人很有气势,应该是久居上位者,张麟麒判断的没错,来人赫然就是山东左布政史张秉文,也是此刻济南城中的最高长官! “秉文兄,奇人在这里啊!”看见张秉文来了,宋学朱连忙请上前去,指着张麟麒道。 “是吗——”张秉文惊喜的拉住张麟麒的手,都不肯放下了,历史上的张秉文也是一位好官,积极参与济南防守,最后城破而死。他的妻子和小妾及家仆十数人俱投大明湖而死。死后赠太常寺卿。 此刻他已经看见了城下无数的鞑子尸首,数日来的忧愁终于舒展。 “这位是——”张麟麒笑道。 “哦,让老夫来介绍,这位是山东左布政史张秉文张大人!”宋学朱笑容满面的道。 “原来是张大人,失敬失敬!”张麟麒一听肃然起敬,又遇见了一个好官,还是在原本的济南保卫战中,阵亡的最高级别官员。 “呵呵,我听说有奇人前来相助,杀得东虏落花流水,特意前来一观啊!”张秉文哈哈大笑道。 “秉文兄,还不止如此呢!你看那边——”说着宋学朱一指阿尔加阵亡的地方,“你看见了么,那里打死了一个鞑子的甲喇额真啊!” “什么,甲喇额真——”张秉文一听大喜过望,连忙仔细观看,果然,他看见一个身穿银甲的人倒在地上。 “哈哈,太好了,这可是开国以来的第一功啊!如此一来,我军心士气大涨啊!”张秉文哈哈大笑道。“可惜,不能把他拿进城内。” 张麟麒知道,算军功是要把这个甲喇额真的尸身押解进京的,或是有上面的官员来查验,防止杀良冒功。 “这也没什么,若是二位大人需要,我们也可以去把他的尸首拿过来!”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他这可不是说大话,那东风大卡车,都是军队定制的特种车辆,就类似于后世的油罐子车,旁边有射击孔,只要开出去几辆,撵着鞑子后面一阵猛追,准能把这个甲喇额真的尸身抢回来。 “先生此言当真——”张秉文一听十分紧张的道。若是真的能抢回来,日后打不退鞑子便罢,只要能打退鞑子,他作为济南的最高长官,把这个甲喇额真往京师一送,加官进爵是不成问题的! “没有问题!一号车,二号车,三号车,随我出击!”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麟麒,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方剑屏轻轻的道。在她看来,外面的敌人太多了,虽然东风车十分先进,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没事——”张麟麒微笑着看了她一眼道。若是再平常,张麟麒说不定也就放弃了,可是这种机会却不能放掉,因为第一次鞑子不知道情况,被打死了一个大官,以后这种机会就难得了。再说了,能够驾驶着大卡车,像赶猪羊似的驱赶鞑子,那是何等快意! 听见张麟麒这么说,方剑屏不说话了,她知道,张麟麒只要做出了决定,就不会改变。而她也要在众人面前维护张麟麒的形象! “先生果真没有问题!”宋学朱也是不放心的问道。毕竟这个太吓人了,以前只有明军被鞑子从屁股后面追赶,哪里有反过来的道理,所以明军遇见鞑子只能守城,不能打野战! “放心吧二位大人,等着我的好消息!”张麟麒自信的一笑道。接着开始分兵派将,一共派出三辆汽车,每辆车上驾驶员一名,射手一名,扛上一挺机枪,再带上一些弹药后,启动马达后,就准备出发了。 此时城门下已经没有鞑子的军士,开门没有危险了,随着那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三辆汽车像离弦之箭一般向外冲去,宋学朱看着又是连声赞叹“巧夺天工啊,巧夺天工啊!以前说巧匠鲁班可以做出在天上飞的鸟,我还不信,现在这么一看,却是真的了!” 张秉文看着也是不住的赞叹,这时张麟麒坐着一号车,一马当先,向着鞑子急追,这时正是冬季,土地都冻的硬邦邦的,正适合汽车行驶,所以张麟麒以六十公里的时速,飞速向着鞑子追去,而那些退下去的鞑子完全没有料到,明军竟敢出城追击,他们看见城门缓缓打开,接着出来了三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体型却是十分巨大,向着他们快速冲来! 这些鞑子傻不拉机的看着大卡车,竟然完全不知道躲避,大概这是人类看见新鲜事物的通病吧!“呵呵,还真是够傻的,那我就不客气了——”通过车载通话系统,张麟麒发出了自由射击的指令。 “啪啪啪啪——”随着枪声再次响起,鞑子就像一片片的麦子纷纷倒下,东虏不愧是这个时候战力十分强大的军队,就是在撤退的时候,也是阵型严密,有条不紊,可是现在,却是在一次受到惨重打击! 三辆汽车的枪口指到那,哪里就出现一排真空地带!“怪物啊!怪物啊!”饶是鞑子英勇善战,面对这样未知的事物,也是暴露出了人性中软弱的一面,看见车子开来,纷纷逃窜,这次由于是攻城,攻击的都是步卒,所以即使撒开脚丫子,也是快不过四个轮子,只见车轮所到之处,鞑子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纷纷跌倒在地。 “放箭,放箭!”压阵的几个牛录见事不好,纷纷大喊道。马上就有精锐的二百白甲兵,拿出随身携带的强弓,瞄准了东风大卡车,开始射箭,“刷刷刷!”一阵箭雨就像是蝗虫一般射向东风大卡车。 “咚咚咚咚!”就像是挠痒痒一般,张麟麒坐在车内,感觉就像是外面下了一场大雨,除了声音大一些之外,就连车子都没有震动一下,箭支射在东风由西钛合金做成的车身上吗,纷纷弹开,连印子都没有留下一点!也是,连高爆弹对此都无可奈何,更何况只是弓箭这样的冷兵器呢!“嘎吱嘎吱!”车轮碾过落下的箭支,继续前进! 也有几只箭射中了正在行驶的轮胎,可是这些轮胎也是有特殊橡胶做成,箭支射在上面,除了射中的正面稍稍凹下去一点外,马上又恢复如初了!对于性能没有丝毫影响! 也有一些箭支射中了驾驶室的玻璃,可是也无一例外的纷纷跌落下来,无一建功! “大人,妖怪啊!”那些白甲兵也惶恐了,他们自从作战以来,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白甲兵都是鞑子中的精锐,每人都有拉开二石弓的能力,箭头又是精铁打制,长达三寸,对面就是坚韧如牛皮也能射个对穿!可是现在,一轮箭雨过后,对方竟然丝毫无损! “不要慌,这不是什么妖怪,你没看见里面有人坐着吗!”一个牛录没好气的道。确实,透过驾驶室的高级玻璃,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坐着的人。这个牛录的见识比较广博一些,所以他知道这应该是一种类似于战车之类的东西,可是他以前也曾见过明军的战车,这么坚固,跑得这么快的,杀伤力这么大的,却是第一次看见! “为今之计,先分散撤退吧——然后向旗主大人报告,有大人拿主意!”这个牛录叹了一口气道。他已经看出来了,在保持着严密的队形,只能是让明军当靶子打! “是——”立即有白甲兵吹响了牛角,“呜呜呜呜!”二长一短的声音过后,原本队形紧密的鞑子兵如闻大赦,都是纷纷散开,也没有什么队形了,漫山遍野的开始乱跑,就像是被狮子闯进来的羊群! 城墙上,方剑屏手拿一个望远镜,正在仔细观察,车上总共只有一个望远镜,原本这个是张麟麒的助手王凯保管的,用来观察实验数据,可是现在张麟麒出城作战,方剑屏不放心,就从王凯手中拿了过来,亲自观察起来,等到看到张麟麒就像是赶羊一般,鞑子毫无还手之力,这才舒心一笑。 “这位姑娘,张先生有没有抢到那个鞑子的尸身啊!”这时张麟麒已经跑得很远了,宋学朱和张秉文都已经看大不清楚了,宋学朱更是由于少年时太用功,是一个近视眼,所以都已经把眼睛眯起来了还是看不清楚。 “嗯,一切顺利——大人也不妨看看吧!”方剑屏看着张秉文在一旁抓耳挠腮的模样,知道他心急了,就笑着把望远镜递给了他。他也不怕张秉文会贪了她的望远镜,这时由于他们的神奇表现,张秉文已经把他们当异人看待,就算是真起了歹心,她也不怕,腰间那最新式的无声手枪可不是吃素的。 等到张秉文从方剑屏手里接过望远镜,还是惊得目瞪口呆,口中连呼:“真是奇迹,真是奇迹啊!”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这个东西比起他们所使用的目镜来说,要好过无数倍,几百步远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行军打仗的必备利器啊! “大人,现在东虏纷纷溃逃,请允许我们出城砍脑袋吧!”沈大男这时请缨道。要是在以往,这种事情他们是不敢想的,能够守住城门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开门啊!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便宜不见那就是王八蛋! “准了——”张秉文笑着道。 “得令!”沈大男大喜,连忙带着一队兵士出了城门,开始大肆割起鞑子的脑袋来,包括鞑子身上的盔甲,财物,统统都不放过,一面割着脑袋一面嘴里还嘀咕“四十两银子,八十两银子,一百二十两银子……” 再说张麟麒,此刻已经瞄准了那个甲喇额真所在的位置,驾驶汽车紧追不舍,渐渐地,被追的鞑子也感到不对了, “咦,见鬼了——怎么那辆战车老是盯着我不放啊!”一个牛录拼命打马奔跑,可是张麟麒就是不追别人,一个劲的盯着他追。“大人,肯定是由于甲喇额真大人的尸首在我们这里的缘故,明军要带回去邀功,所以是不是……”一个紧紧护卫他的白甲兵脸色苍白的道。他算是看出来了,带着甲喇额真的尸首那就是自找倒霉!随着那辆战车一路追来,身边的白甲兵弟兄已经越来越少,都去见长生天去了。 “不行,这个绝不能抛弃——不让你我回去都要受到旗主大人的种种责罚!”这个牛录勃然大怒道。刚一开战主将阵亡就已经够他喝一壶了,若是再把主将的遗体丢了,回去旗主大人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是——”这个白甲兵苦了脸不敢说话了。 于是在张秉文举着望远镜的视线中,看到了这样奇怪的一幕,一辆标着一号的战车在拼命急追,而在他前面的一群东虏在拼命逃窜,而且看他们的旗帜和装束,都是些精锐的白甲兵和牛录的装束,看来里面就是有甲喇额真的尸首了,随着战车的越追越近,鞑子也越来越少,而且他们根本不敢回头,只顾拼命打马狂奔,张秉文是看得哈哈大笑,和东虏交手几十年来,一向都是明军被他们压着打,何曾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宋学朱看得眼馋不已,和张秉文好说歹说才拿过了望远镜,等到他看清了之后也是高兴的哈哈大笑,痛快,真是痛快啊!宋学朱摸着胡子想到,原本他立志守卫济南,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可以发生奇迹也说不定啊! 随着这个牛录身边的白甲兵越来越少,他的脸色也是数变,猛的一咬牙,罢了,若是不丢掉甲喇额真大人的尸首,怕是我也要下去和他做伴去了。“呼”的一下,他照着驮着甲喇额真尸首的骏马屁股上就是狠狠一鞭,这匹骏马吃痛,顿时撒开四蹄狂奔,然后他自己调转马头,向着另一处跑去,听到身后的战车没有追来,他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三章 论功行赏 p “哒哒哒达”随着一串子弹射出,那匹骏马轰然倒地,马背上的尸首也是甩出去老远。等到张麟麒把汽车停下之后,一把就捞起了这个甲喇额真的尸首,这个甲喇额真长的十分粗壮,几乎上下左右一样粗,可想生前那是多么雄壮的一条汉子,现在却是死不瞑目,二个豹子眼瞪得大大的! “哼——豺狼再凶猛终究斗不过猎手!放心吧,你才是开始,以后就是你的旗主大人都回来陪你的,就是你们的皇帝皇太极也跑不掉!” “各部注意,任务已经完成,各自收队!”张麟麒上车后,向着另外的战车发出了信号。 “是——”通信系统中传来了王凯他们的回答,听得出声音也很兴奋。等到他们回到城门后,那些明军还舍不得回来呢,靠近城门的脑袋是割得差不多了,可远处还有很多脑袋呢!机会难得,那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战功啊! “兄弟们,算了吧,来日方长啊!”张麟麒冲着他们大喊道。“好,就听先生的!”沈大男连忙点头道。现在他对张麟麒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就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 等到张麟麒和那些军士进城之后,看着堆积如山的脑袋和盔甲,张秉文是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么多脑袋,该是多少银子和军功啊!再看看那犹自死不瞑目的甲喇额真,张秉文心中开始盘算,等会该和那位年轻的先生商量一下,如何分配这些脑袋了……毕竟这些脑袋都是他搞到的啊! “先生,眼下东门的鞑子攻势已经被打退,不过还有西门,南门,北门三处还在战斗,虽然激烈程度不必东门,可是如果贵部还能再战的话,是否可以前去助战……”张秉文很是小心的道。 “哪里哪里,消灭这些鞑子,是我们每个中国人的职责!”张麟麒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同时看着很紧张他的方剑屏微微一笑,然后率领车队就马上增援另外三门,车队在大街上经过的时候,已经有无数的百姓跪倒磕头“神仙下凡,神仙下凡啊……” 和东门相比,另外三门的战斗要好一些,随着张麟麒车队的加入,也是很快的就把鞑子给打退了,一月二十五日这一天,以大明军队的完胜而告终。有史官认真的记着“时一月二十五日,东虏猖獗,济南危急,然天佑我大明,有异人率领铁甲战车前来相助,一扫战场之颓势,一路追击鞑子数十里,为我大明立国之罕见……” 布政使官厅上,此刻已经是灯火辉煌,大排筵宴,一共是三桌人马,一桌是济南城内的各位官员,而以张麟麒和张秉文高坐首位,其余二桌则是王凯等人和一些武将。 “张先生,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而且统计结果也已经出来了,一共击毙鞑子一千三百多,割到脑袋七百五十六个,其中牛录三个,甲喇额真一个,是为我朝开国来的首场大胜,实在是令人感到欣慰啊!”张秉文哈哈大笑道。 而一众济南城的文武官员也是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张麟麒,他们实在是看不出,张麟麒看着模样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士子,没想到却是这般的厉害。 “呵呵,这些都是依仗各位大人的英明决断,我军将士的英勇杀敌,还有我皇的洪福啊!”张麟麒微笑着道。花花轿子人抬人,张麟麒十分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今天取得的战功和张秉文没有一根毛的关系,可是若真是这么说,那就是一个海瑞似的愣头青了,那么到了最后,你就是再能打,也难以有所作为,因为大家都排挤你,都看你不顺眼。 “哈哈哈哈哈!张先生说得好,说得好啊!来,满饮此杯!”张秉文高兴的哈哈大笑,心中不住点头,年轻人身怀奇技已经是难得,身怀奇技又是懂得进退之道就更是难得了!就连宋学朱等人也是连连点头,看着张麟麒是一百二十个顺眼啊! “诸位,也请大家相信,这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张麟麒斩钉截铁的道。他现在就要鼓起军心士气,而在做的这些人就是都很关键。 “现在的济南城好比是一个刺猬,而围在外面的鞑子就好像是一条蛇,看似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可是刺猬只要把身上的刺都炸开,就能把蛇刺得浑身失血,直到被刺猬吃掉!而在下不才,就愿意做这根刺!” “好好好,说得好啊!”在座的个人,可以说都是进南城的重要人物,听见张麟麒做了这个形象的比喻,都是喜笑颜开,担在心头的大石也都放下了,看向张麟麒的眼光也就更加敬佩了。 “吃菜吃菜,这是济南名菜孔府地锅,请先生一定要品尝啊!”说着张秉文就是哈哈大笑。孔府地锅配料十分丰富——巴鱼、萝卜、豆腐、青椒、大葱,饼是玉米面做的,灿黄得可人。吃时候,把鱼放在圆圆扁扁的饼上,佐以老豆腐和圈萝卜,张麟麒尝了一口,确实是人间美味。按说这种菜应该是不登大雅之堂,不过却是张麟麒指名要的,因为方剑屏喜欢。 “张先生,那么你看这些首级该如何分配,到时候朝廷的奏章也好写明啊……”张秉文故作漫不经心的道,其实已经是紧张得不得了,听见说到了今天的重头戏,济南城的各大官员也都是纷纷竖起耳朵,静等着张麟麒说话了。 “这个嘛,一切听从张大人安排,我等并无异议!”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他的这个姿态做得很高,因为对于大明来说,他还是一个崭新的外来户,官场的规矩,学问一窍不通,所以不便贸然开口,还是来个太极推手为好,其实这也是以退为进,我都把姿态放得这么高了,你总不好意思把功劳全吞了吧,不过张麟麒也料他不会这么做,因为城外还有数万鞑子呢,真要是把功劳全吞了,谁替他卖命去! “好好好好!”张秉文满意的和宋学朱对视一眼,越发觉得张麟麒顺眼了,张秉文再看了看另外桌上的王凯等人,见他们都是一言不发,显然都是唯张麟麒马首是瞻,于是哈哈一笑道:“张先生,既然这样,那里边请,我们进去细细商谈!”既然是说到重点了,张秉文觉得外面人多眼杂,还是进去密谈的好。 “好!”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请。” “请。”张秉文陪着张麟麒进了里屋,一起进来的还有宋学朱一个人,因为在做的官员品级中,也只有他够资格了,而且他还是监察御史,有他作证效果更好。 “张先生,你看你们一共是十个人,而我们是二千一百名军士,这个……所以……”张秉文一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张麟麒的脸色,一面说道:“所以这些首级就七三分成你看行不行!不是老夫不肯多给,只是你目前还是个白身,首级真的太多也是无用,而给我们就是不同了……” “行啊,就依大人所言!”张麟麒笑着点了点头。 张秉文一听大喜,又小心翼翼的道:“那么那个斩首甲喇额真的功劳……” “那也算在大人的头上吧——”张麟麒微笑着道。他知道,张秉文说的没错,他一个白身,就算是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身上,那最多也就是升个游击,所以太多了也没用,总不可能一下子让你升到总兵吧! “好好!”张秉文一听大喜过望,和宋学朱对视一眼后,都是觉得张麟麒会做人。 “如此老夫就却之不恭了!另外以后再有斩首,也按照这个来分怎么样!” “一切都听从大人安排!”张麟麒微笑着道。 “好好好好!”张秉文高兴的哈哈大笑,接着二位大员却开始商量起具体的分配来了,现在城内有品级的官员十几个,难得张麟麒怎么慷慨,总要大家都高高兴兴不是! “嗯,沈大男可以分配五十级,某某某可以分到……”二位紫袍大员就像是分赃似的开始盘算起来,而且都没有避开张麟麒,显然是把它当成亲近之人了,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才分配完毕,等到三人出了密室,桌上的那些文武官员都是翘首以盼了, “呵呵,此战首级已经搞好,沈大男五十级,某某某……某某某……”随着张秉文笑容满面的一一宣布,大小官员都是喜笑颜开,他们拿到的首级数量都大大超过了他们的预期,而且张大人说了,张先生还要留下来共同抗敌,这以后的斩获还是照此分配,天哪,照这么算下来,都升个几级官那是跑不了的了。这下这些官员看向张麟麒的眼光都是异常柔和了。 “张先生啊,你们在济南城内还没有住处吧,若是不嫌弃,老夫在东城处还有一所宅子,倒也可以住人,而且离着老夫的宅子也不远,只有百步之遥。”张秉文呵呵笑道。 张秉文说的是云淡风轻,底下那些官员听的却是暗暗咋舌,什么叫也可住人,那就是一处上好的宅子啊,而且又是在布政使公馆的旁边,是济南城的黄金地段,看来张大人是要大力拉拢他们了。 “长者赐不敢辞,如此在下就笑纳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张秉文又是一招手,一个美貌的丫鬟婷婷的走了上来,手里托着一个大托盘,张秉文揭去托盘上盖的绸子,露出了三排银光闪闪的大元宝,每个元宝是五十两,一共是一千两。 “呵呵,这些是本城乡绅的一点心意,还望先生笑纳!”张秉文微笑着道。明朝此时由于气候恶劣,粮食减产严重,物价已经上涨不少,不过,这一千两银子还是值一大笔钱的,如果以后世的人民币计算,大概相等于一百万人民币。而这些钱是济南的乡绅自发募集的,为的是犒赏有功人士,其实这还是前几天剩下的,相信有了今天的大捷,马上还会有更多。 “也好,抗击鞑子,是大伙的事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如此在下就笑纳了”张麟麒很爽快的就收下了,他可不会矫情,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啊! ………………………………………… 庆功宴结束后,张秉文回到家里,依旧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前来禀报说,“小姐求见,”说着只见一个曼妙的人影走了过来,这正是张秉文的独生爱女,掌上明珠张青瓷, 只见她唇若凝朱,目秀神清,肌肤细腻,粉白映红,一张脸儿宛如初绽桃花,小元宝般精致的耳朵,耳珠透出肉色的嫣红,身上穿一袭鹅黄色香罗衫子,窄袖短褥、前胸对襟,下身着鹅黄色罗裙,脚下是一双粉色绣花的靴子。端的是娇俏如玉! “爹爹,女儿听说今天大败鞑子的奇人也在咱家里饮宴!”张青瓷一来便问道。 “正是正是——”张秉文连连点头道:“这可真是一位奇人啊!” 说着张秉文就把今天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特别是张麟麒亲自出手,打得鞑子望风逃窜,把一个鞑子将领尸首给夺过来的事情都一一说了一遍,张青瓷越听越激动,听到后来更是明眸放光,口中喃喃自语:“国朝自太祖以来,何曾出过这样的人物啊!不行,既然这样的人物就在济南城,女儿一定要去见一见!” 听的宝贝女儿这么说,张秉文却是摇头苦笑,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是那宝贝女儿没辙,也怪自己的女儿自幼太聪慧,琴棋画,样样拿手,而对于一些野史中的可以除暴安良,为国为民的侠客特别崇拜。眼下既然真的出现了一位大侠客,她是一定不肯放弃了! “哎,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这么能轻易的和陌生男子见面!”张秉文皱着眉头道。 “爹爹,这个自是容易,明天孩儿改穿男子衣服,然后站立于您身后,别人自然认为我是一名吏了!谁能辨我是雌雄!”张青瓷嘻嘻一笑道。 “你这丫头——那你须得小心谨慎了,莫要被人识破女儿身!”张秉文只能无奈地道。他知道,宝贝女儿既然主意定了,就不能改变了,而自己也不能违逆与她,不然的话,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的自己受的。“那好,爹爹,就这样说定了,咱们明天见,嘻嘻,我替您干一天的吏,也不要您发工钱了!”说着张青瓷冲着张秉文做了个鬼脸,就轻盈的下去了…… …………………………… 再说鞑子方面,等到他们一直逃回自己的大营后,看见战车没有追来,这才惊魂稍定,围困济南城的是多尔衮的正黄旗,眼下多尔衮正亲率大军,在掠夺济南城周围州县,并同时防备明国坐镇河南的监军高起潜,高起潜手底下有十万军队,虽然此人胆小如鼠,可是也有必要保持必要的威慑。 所以围困济南城的最高头目是一个固山额真阿尔鲁,固山额真是八旗中的一种职务,八旗其制规定:每三百人为一牛录,设牛录额真一人,五牛录为一甲喇,设甲喇额真一人,五甲喇为一固山,设固山额真一人,所以统领眼下围困济南的近万人马, 按照阿尔鲁的想法,此时正是八旗威风赫赫之时,明国兵部尚杨嗣昌对形势判断失误,而高起潜又不敢来救,仅凭着济南城内数千明军,如何是八旗勇士的对手,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济南城破之时,八旗勇士大肆抢掠的情形,听说济南城内布政使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到时候一定要把她拿住,好好享受享受,当然,如果她乖巧听话,自己也不会玩过之后就把她杀了,貌似自己玩过的汉族女子不计其数,可是身份这么高贵的可是还没有啊…… “报,固山额真大人,大事不好,今天我军全面溃退,损失惨重,而阿尔加大人更是当场战死!”一个牛录匆匆跑进来道。 “什么——”阿尔鲁一听,宛如头顶响了一个霹雳,身子一晃之下,好悬没坐在地上,阿尔加竟然死了,那可是他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啊。阿尔加一贯武勇过人,就是在八旗内也是一条有名的好汉,怎么会…… “你快说,我弟弟是怎么死的!”阿尔鲁一把就抓住了这个牛录的衣领,脸色狰狞的道。 “大人,是被明军鸟铳打死的,这次明军很奇怪……”这个牛录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重点是说这支明军的古怪和厉害,在他的口里,明军足足有近百人,战车也是厉害非常,那种奇怪的鸟铳更是厉害,阿尔加大人距离在二百步之外就被一枪打死了,他很清楚,只有把明军说得越厉害,他的罪责就越小,当然,最后他又痛哭流涕的道:“明军那些战车实在是太厉害了,勇士们的箭支对他完全无用,这才被他们把甲喇额真大人的尸首抢去,属下无能啊……” 说着这个牛录一拉袖子,露出了手臂上正在冒血的伤口,表示自己是经过了一番苦战,实在是明军太厉害才没保住尸首的。 “滚——”阿尔鲁一脚就把这个牛录踢了个滚糖葫芦,顺手又砸碎了一个贵重的瓷器! “是是是是——”这个牛录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忙连滚带爬的出去了,心中还在暗自庆幸,只是被踢了一脚还算是好的,再想想当时,感到脖子都是凉嗖嗖的,还好当时阿尔加大人是最高首领,不然的话,那颗子弹瞄准的可能就是他了…… “来人啊——马上派人去通知旗主大人,请求对策!”阿尔鲁再发过一阵脾气后,慢慢冷静下来,然后做出了决策。 “是——”很快帐外有精锐的白甲兵进来,领命前去通知多尔衮了, “另外,马上叫鲁巴贾过来,我要和他商讨明天的战法!” 鲁巴贾是蒙古八旗中的一旗,一向是满洲八旗的附庸,不过这些蒙古八旗性情残暴,战斗凶猛,对待汉人更是无情,这几天鲁巴贾正在附近打草谷,今天刚刚回来,阿尔鲁准备明天让他去试探试探打头阵,他总觉得这次明军太诡异了,他有点不太相信。 很快的,鲁巴贾来了,这是一个身高体壮的蒙古大汉,耳朵上带着二个金环。一走路二个耳环就晃来晃去。 “固山额真大人,叫我来有什么事!”鲁巴贾冲着阿尔鲁施了一礼道。 “啊,是这么回事——”阿尔鲁就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明军在他的描述中是有些古怪,而不是战斗力超强。不然他恐怕鲁巴贾不敢出战。 “大人放心,不就是一些明**士吗,末将明天必定把他们手到擒来——”鲁巴贾大大咧咧的地道。鲁巴贾说这话是中气十足,丝毫不把明军放在心上,这倒也是,鲁巴贾手下有蒙古儿郎二千名,个个都是控弦之士,而明军的软弱又是一向出名的。 “好,如此本大人明天会亲自前去观看,希望将军旗开得胜。”阿尔鲁连连点头道。他心中也是十分好奇,到了明天,就可以亲自见识一下这支古怪的明军了…… …………………………………… 在济南城内一处宽阔的大道上,正并排停着五辆崭新的大卡车,卡车附近,也是有着一些明军火器营的军士守卫,这些就是在鞑子视为怪物的战车,而守卫的人是张秉文派下来的,张麟麒正好和手下的人有事,也就笑纳了。 张麟麒他们此刻正在开会,首先,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科学决策的集体,不然,张麟麒知道,光是凭着自己的军衔发号司令,时间长了终归是不太好。经过集体讨论后,最后还是一致决定有张麟麒担任最高领导,方剑屏担任副手,任期为一年,一年后大家才共同推举下一届的人选。 第四章 改造鸟铳 p 这些都是在张麟麒的预料之中,因为在部队中,等级观念是极强的,不是有句话叫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嘛!再加上张麟麒的崇高威望,所以一切都没有变数。 领导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民族问题了,在白天的战斗中,张麟麒之所以不让谭建东参加战斗,就是因为他是满族的后裔,让他把枪口对准三百年前的老祖宗,这个有些勉为其难,再加上事发突然,所以张麟麒没有让他参加战斗,现在驱除鞑虏的大方向已经定下了,所以张麟麒就直截了当的问谭建东:“你是怎么想的?” 谭建东想了好久,这才道:“张中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大义上来说我应该参加战斗,可是从个人感情上我下不去手,他们毕竟都是我的族人甚至是亲人!” “嗯,我能理解!” 张麟麒点了点头,军队里就是这点好,讲究做事情公开化,透明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谭建东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听见谭建东这么说,王凯,李思骋等人也都是各论其事,不过都没有统一的意见。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我看不如这样,反正汽车,子弹什么的都需要有人做后勤工作,就有谭建东同志担任好了,这样他就不需要直接去上战场,也就没有这个问题存在了。”张麟麒想了想道。 “嗯,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其余的人一听,都是纷纷点头,谭建东也是目光中露出感激之色。 “另外,我再强调一点,现在我们是初来乍到,以后必定要和大明朝这个社会逐渐深入下去,可是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泄露谭建东同志是满族人的身份,否则后果自负!” 张麟麒看着众人道。因为他知道,随着东虏屡次进犯关内,民族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一种不共戴天的地步,只要想想,连功勋卓著,深受百姓爱戴的袁崇焕袁大将军,只要被安上一个勾结鞑子的罪名,那是立马被人把肉分而食之,落了个死无全尸。要是谭建东被人知道了他是满族人的身份,那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暗杀了。 “知道,知道,”众人都是连连点头,谭建东也是露出了感激之色。 “而且我们自己内部也不能有异样的情绪,绝不能因为谭建东的出身而对他抱有偏见,若是有谁这么做的话后果自负!”张麟麒冷然道,因为他知道,这种事也有发生的可能性,都要未雨绸缪,现在和鞑子交手还没有伤亡,可要是哪天有谁受伤了或是阵亡了,这个问题就不得不防了。 “知道,知道。”众人又是连连点头道。方剑屏眼中更是露出了不加掩饰的爱意,自己看中的男人就是有本事。 统一了思想之后,接着就是要清点自己的家底了,原本张麟麒他们是带过来五辆东风,十挺机枪,一百箱子弹,十桶汽油,经过今天一天的战斗,子弹已经用掉五箱,汽油用掉了小半桶不到。也就是说像这样的战斗在持续上二十天,子弹就要打完,那些最新式的机枪也要变成一堆废铁。 “同志们,根据历史记载,这次围困济南的有数万大军,而此次入关的鞑子总数更是高达十万,所以我们要在继续狠狠打击鞑子的同时,要想办法寻找替代品了,不然的话,前景堪忧。”张麟麒语气严肃地道。 “刷刷刷——”桌上都是一片记录声。众人都是拿笔把张麟麒说话的重要内容写在纸上,而方剑屏则是冲着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确实是需要寻找替代品,我今天看了,那些军士手中的武器也真够烂的,那些鸟铳估计也就能打打鸟了,只要鞑子身上穿了厚一点的铁甲,就拿他没办法,而那些大将军炮更是徒有其表,放上一炮要等一炷香的时间,这要是在战场上,黄花菜都凉了。”说到这里方剑屏口风一转,冲着张麟麒笑道:“不过好在有你这位获得过国家特殊津贴的火器专家在,在部队里又是有过几十次的发明,这些都是小问题了。” 张麟麒也微微一笑道:“嗯,这些我都有考虑,今天大家先统一一下思想,再集思广益说说有没有什么好的点子,大战不可避免,可是我们毕竟比他们多出了三百多年的知识,应该会有好办法的。” “另外大家也应该看到,由于历史上济南无人救援而被攻破的,所以我们也不能指望会有援军过来,所以这次我们的主基调就是是击溃鞑子而不是消灭他们!所以在子弹的使用上要慎重。”张麟麒不仅是枪炮之神,而且对于明末的这段历史也非常熟悉,其实就两军态势来说,济南城外的形势其实是对明军很有利的。清军长驱两千余里深入大明内部,又在济南城下久攻不克,已成孤军冒进之势,明军完全有时间抽调重兵合围,聚而歼之。这和当年的孟良崮战役形势相似。 可是明末的党争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仅仅是因为当年宋学朱曾经弹劾过杨嗣昌,升为兵部尚的杨对其恨之入骨,竟坐待济南陷落,宋学朱身死。已报一箭之仇! 而坐镇河南的监军高起潜胆小畏战,也不支援济南,最终导致名城陷落,而大明此时唯一敢战的部队,卢象升率领的天雄军却已陷入鞑子的重重包围中,并且也是在济南陷落后,重蹈济南的覆辙,最后卢象升身死,天雄军覆灭,鞑子大获全胜,而杨嗣昌还无耻的把责任都推到卢象升身上,指责他轻敌冒进,导致惨败…… 所以,在张麟麒的战略规划中,只要解了济南之围后,需要立即派遣战车解救卢象升部,为革命保留火种,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战略规划,此时还不宜提起。 “另外今天收到了一千两银子,大家看看怎么安排——”张麟麒笑着道。说着就把银子拿了上来。 “没说的,张中校你来安排吧——”众人都是异口同声的道。 “那也好,这些就是我们的共同基金了,由于也没有财务穿越,就都由谭建东纳入后勤保管,如果谁需要,可以到谭建东那里申领,不过,都要写明用途,到了月底大伙要一起审计,现在我先拿着一百两,当然,我的每笔花销,都会写明用途的……”张麟麒知道,财务透明,这才是带兵的好法子…… 会议结束后,众人这才安歇,这座宅子很大,张麟麒他们每人都是住到了一件大房子,而且还分摊到了一个伺候的小丫鬟,不过都被他们赶跑了,张麟麒这些人都是数十年的老兵了,生活极其自律,哪里需要这个,倒是方剑屏,原本在后世的时候,她没事总是去张麟麒的房间玩耍,现在初来乍到,确是只能克制一些了…… 第二天,张麟麒刚刚起床,张秉文已经派人来请了,这次是在官府议事,等到张麟麒到了之后,发现张秉文身后站立一人,开始张麟麒也没注意,只是和张秉文商量事情,怎奈何那人的眼光老是往他身上瞄,张麟麒不禁感到有些诧异,看他的装束只是一个吏,可是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呢! 等到张麟麒看了二眼之后,却是微微一笑,原来这是个西贝货啊,小模样还真俊俏,看看和张秉文有些相似,估计是他的女儿了。怪不得这么大胆!看见张麟麒发现了什么,张秉文老脸一红,可是也不点破,继续装傻充愣下去。 “原来您就是昨天大败鞑子的张先生啊,失敬失敬!”张青瓷一见已经被张麟麒注意,索性大大方方的招呼道。冲着张麟麒连连拱手。 “哦,也没什么。”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接着又是笑着对张秉文道:“大人,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想去看看城中制作鸟铳的工场,也好为以后做些打算。” “很好很好——待老夫亲自……”张秉文一听就连连点头。他自从昨天看见那些机枪大振声威后,心里就有些痒痒了。要是张先生能够指点一下鸟铳作坊,那该多好啊!没想到瞌睡遇到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爹,不,张大人,您公务繁忙,不如就让属下代劳吧,反正那火器作坊离着此地不远,我知道怎么走。”张秉文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张青瓷抢着说道。 “这个……”张秉文一愣,心道爱女这是怎么了,以前就是逛庙会也没见他有这么高的兴致啊!如今却是……莫非,张秉文眼珠转了几下,飞快的看了一眼二人后,不动声色的道:“如此倒也可以,不知张先生意下如何?” 得,调调都定下了,这不是明摆着让她作陪吗!反正有人陪着去就行,张麟麒也不在乎。就笑着道:“那好,就有劳这位小兄弟了!” 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张青瓷顿时就笑成了一朵花,伸出白玉般的小手就伸到了张秉文的面前:“大人,还请赐下腰牌,方便小的便宜行事。”原来张青瓷知道,自己只是个冒牌货,真要是这样两手空空去了作坊,人家也不会买账。 “行行行——”张秉文也不敢乐,拿出一块腰牌递给了张青瓷。“就拿着这块腰牌去吧,他们见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多谢大人——”张青瓷冲着老爹一抱拳,然后已是喜滋滋的冲着张麟麒做了个请的姿势:“张先生,请吧——” “那好,张大人,在下先行告退了——”张麟麒和张秉文打过招呼后,随着张青瓷出了府衙,一起向作坊而去,鸟铳作坊离着此地只有一里之遥,二人就步行前去,一路上张麟麒都在仔细地看着路上行人的神色,只见街上行人,虽然大多衣衫陈旧,面有菜色,可是却极少有人露出颓废之色,显然,民心士气还在,而且,还可以听见很多人都在谈论昨天的大胜…… 显然这些议论张青瓷也听见了,看着张麟麒的笑容也越发甜美了,若是有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这个小吏有断袖之癖呢! “张先生,昨天那种也是鸟铳吗?” “先生,那些铁甲战车是从哪来的啊,怎么威力那么大啊,听说鞑子的强弓硬弩都对他没有办法!” “先生,您的装束怎么这么奇怪啊?您的家乡一定离着此地很远吧……”一路上,张青瓷不停的发问,十足一个好奇宝宝。 “这个嘛也不尽然……”既然知道这位“小兄弟”身份非同一般,张麟麒就耐着性子一一作以解答,其实就张青瓷问的一些问题来说,都是很深奥的,张麟麒就简单的做了一下说明,没想到张青瓷聪慧惊人,竟然也能大致理解,不禁也令张麟麒啧啧称奇。 而张青瓷更是从中受益匪浅,她原本一直以为,以她的才学,去除当世几位大儒,其余都是不惧,没想到今天却是才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张麟麒年纪和她相差不大,知道的东西确是比她多出了不知道多少,实在是当世罕见,如此一来,看向张麟麒的眼光就更加暧昧了。 很快的,二人就来到了鸟铳作坊的门口,此时鸟铳作坊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然都在卖力的赶制鸟铳呢!看见有二个不认识的人进来,马上有个头目过来赶人:“呔,哪来的闲汉,不知道这里是军事重地,闲人免进的吗!” “我们可不是闲人,是奉了上谕而来——”说着张青瓷就从怀里掏出了腰牌,递给了这个头目,这个头目接过来一看,咦,竟然是布政使大人的腰牌,再一看花纹,完全不误,这才知道,原来这二位陌生的青年,竟然是公干而来。 “失礼失礼,在下是这里的掌监,有什么事情对我说就可以了,二位里面请——”头目马上热情的笑道。 “不知二位怎么称呼?”头目笑着道。 张麟麒还没开口,张青瓷已经抢着道:“我么说不说都可以,这位先生却是一定要说的,知道昨天的大捷吗!直到昨天打死了一个鞑子的大官吗!听说叫什么甲喇额真的,这就是这位先生的杰作!” “什么?失敬失敬!”这回这位头目却是真的震惊了,等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张麟麒后,已是恭敬地一揖到地:“小的不知道是活神仙驾临此地,实在是罪该万死!”刚才他的礼貌是因为那块腰牌,此时却是发自真心的!张青瓷刚才的一番话声音很大,正在干活的很多工匠都听见了,哗啦一下子,已是一大片人拜倒在地 “拜见活神仙……” “拜见大英雄……” “听说大英雄的鸟铳超级厉害啊……” 一时间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若是原本出现这种不干活的情况,这个头目肯定是要斥责的,现在却是笑眯眯的看着。 “呵呵,在下不是什么活神仙,也是中原人士,至于那些鸟铳厉害,也是正常,显我中华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历史,出了多少能人志士,有着无可比拟的灿烂文明,有着多少的智慧精华!做出些厉害的鸟铳,那也很正常,可是大伙看看,那些鞑子有什么,他们只懂得弯弓射箭!只懂得一些蛮力,所以,我们到最后一定都能战胜鞑子的!因为这就是一场野兽和猎人的战争,野兽再厉害,还能胜得过猎手吗!”张麟麒意气风发的道。 “说得好啊,说得好啊!”众人听了都是激动不已,觉得张麟麒不仅手段厉害,学问也高,这么简简单单的一说,众人就都充满了信心,张青瓷更是听得明眸放光。 “好了,现在我要看看你们做的鸟铳,做出一些改进,既然野兽猖狂,那么我们就要用更厉害的武器招呼他!”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说得好啊,说得好啊,先生这边请!”头目张召忠连连点头道。张麟麒开始检查鸟铳的制作方法,很快的,他就了解了全部的制作方法,在他看来,这些制作工艺真是惨不忍睹,而且由于体制问题,做出的鸟铳也是良莠不齐,就拿好的一些来说,也存在着三大问题,一是射速慢,放一枪要三分钟,而三分钟鞑子已经能射出二箭,一些鞑子的箭术高手甚至能生出三箭,在战场上这种时候,这就是分出生死的时刻! 第二就是威力不足,鸟铳听上去好像是用来打鸟的,实则不然,这可是用来杀人的,可是就这些鸟铳来说,以奴贼普通的披甲兵来说,他们身上只是披着一层铁甲,可是只有等到他们冲到了五十步的距离,鸟铳才能穿透铁甲,打死鞑子,超出这个距离,鸟铳就等于烧火棍!更不说鞑子那些精锐的白甲兵了,他们都是身披二层铁甲!至于什么牛录章京,甲喇额真之类,更是不用想了,他们身上的盔甲更高级,你就是拿着鸟铳顶着他的胸口放,也打不通铁甲!顶多就像是挠痒痒! 可是试问大明的将士,有谁能够坚持到鞑子冲到了五十步而不崩溃!而且就鞑子的弓箭来说,他们弓箭的威力在八十步就可以发威,如果二军在野外对阵,大明的火器营不就成了活靶子吗!怪不得热兵器会输给冷兵器,实在是太低级了啊! 第三就是容易炸膛,即即使有英勇的士兵,可是他们还要防备炸膛的风险,就张麟麒看到的这些鸟铳,炸膛的机率应该在二成以上,而一旦炸膛,轻则破相,重的甚至可以当场毙命。 明白症结之后,张麟麒很快就有了对策,现在时间紧急,他必须争分夺秒。 “这位大人如何称呼——”张麟麒看着张召忠微笑道。 “哎呀,折杀小的了,小的名叫张召忠,如果大人不嫌弃就直接叫小的名字好了!”张召忠连忙道。 “那好,我们借一步说话——”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好的好的——”张召忠连忙答道。 等到二人到了张召忠办公的地方之后,张麟麒问道:“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这些工匠一定要绝对可靠,你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吗!” 张召忠赶忙道:“这些匠人都是世代为大明的匠户,身世清白,绝不可能是鞑子的奸细。” 张麟麒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然的话,若是机密泄露,后果就不堪设想啊!” 在心里有底之后,张麟麒重新回到了作坊里,看着那些匠人道: “在下在过来的时候,布政使大人说了,准许便宜行事,所以我现在有二点意见,希望诸位能够执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张麟麒微笑着道。 “好啊,好啊,大人快说吧——”张召忠连声说道。那些工匠也都使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张麟麒。 “那就请大伙听好,第一,多增加一道淬炼工序,要都能打出精铁,方能打造出优良的鸟铳,这样的鸟铳才不会炸膛。第二,内堂刻上螺线,这样就可以大大提高鸟铳的威力,保守的说,一百步之内,不要说鞑子普通的披甲兵,就是那些精锐的白甲兵,也保管都让他们变成枪下亡魂!”张麟麒这么说是完全有事实根据的,他已经想好了,这里改造好之后,再去制作火药的地方,作为一个回到明末的枪炮之神来说,他都还没到火药作坊,就已经知道那些都是一些黑火药,实在是很差劲的,因为昨天在城头上看见一些明军开了鸟铳,经久不散的硝烟他就知道了。 而他十分清楚各种火药的配方,只要稍加改动,灰姑娘就能变成白雪公主,不论是火药的威力还是开枪的速度,都能提高数倍,保管鞑子们碰到了之后,舒服的欲仙欲死! “好啊,一切听从大人指派——”那些工匠都纷纷高声叫道。现在这些工匠对于张麟麒都是十分佩服的,能够在他们擅长的专业领域超过他们,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人信服的吗! 第五章 新的较量 p “另外我个人出钱一百两银子犒赏大伙,以后我还会提请布政使大人,给大伙的工钱增加一倍,每造出一只优良的鸟铳还有奖励。”张麟麒又是微笑着道。他这种赏格可是非常厚重了, “英雄的钱兄弟们打死都不敢要,真要是工钱能上涨一倍,兄弟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众多工匠都是连连叩首道。虽然他们看着张麟麒拿在手里的元宝,眼里都在放光!英雄每多屠狗辈,在大明一朝,根本没有什么蓝领的概念,这些匠人都是被认为操持贱役的,可是谁说这些匠人不懂忠义之心。不懂得忠义廉耻! 张麟麒不仅连连点头,看这些匠人的衣着,都是破破烂烂的,显见得生活如何困苦,可是依然能够保持操守,大明朝有这些仁人义士,何愁不能复兴呢! “先生,依我看不如去买些酒肉犒劳这些匠人吧!”看着张麟麒有些为难,张青瓷微微一笑道。 “如此也好,那你就快点去办吧!”张麟麒顺手就给了他一个元宝。看见张麟麒竟然不把她当做外人,张青瓷心里甜滋滋的,不过看着递来的一定大元宝,却又是有些哭笑不得,就买些酒肉而已,那需要这么多! “先生,哪里需要这么多,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此事就不饶你操心了!”张青瓷微微一笑道。说着笑眯眯的出去了,心里还在想,大家都说,鸡冠花未开,狗尾草先生,这个先生可真是有真才实学的。 接着张麟麒开始和这些工匠详细的讲解鸟铳的做法,以张麟麒的学问来说,讲解这些东西犹如班门弄斧,不值一提啊,可是这些工匠却是个个听得如痴如醉,感觉张麟麒实在是大有学问啊! 没一会,张青瓷已经带着酒肉回来了,此时也正好到了饭点,张麟麒一声招呼,这些工匠看见张麟麒真心请客,也就不再客气,个个甩开腮帮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心中都在感激张麟麒的好处,就连张召忠也不例外,因为鸟铳作坊是个清苦衙门,他平时也没什么油水,现在可算是捞着机会了…… 从鸟铳作坊出来之后,张麟麒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火药作坊,也是依样画葫芦的说了一遍,火药的改进却是比起鸟铳快得多,很快的,按照新配方作出的火药已经做出了数百斤,只等新式鸟铳做出来之后,就可以在实战中检验了。一直陪着张麟麒身边的张青瓷,看向他的眼光越来越迷离了,天哪,他怎么什么都懂啊! 忙完这些,张麟麒又是火速赶往城门,看看今天鞑子的态势,王凯看见张麟麒来了,心中一喜,正想汇报一下今天的军情,却是意外的看见张麟麒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吏,就是一愣,而且他也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子打扮的。 “凯子啊,这个是张秉文大人派来的,忠贞可靠,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是——”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王凯才放下心来。连忙敬礼道:“队长(经过昨天的讨论,张麟麒改称队长,方剑屏为副队长,其余都是小兵。),今天鞑子又来攻过了,不过和昨天一样,还是损失惨重。少说也打死了近千人,不过这些鞑子和昨天的有些不一样,昨天的那些身材都是又矮又粗,今天这天却是又高又大。好像是二批人马!” 张青瓷听得是二眼放光,还真是厉害啊,只是短短的半天,就又杀了这么多鞑子。而这些可都是张先生手下的兵呢! 看见张青瓷面露异色,张麟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一笑道:“这也不奇怪,昨天的是正宗鞑子,今天的是蒙古八旗,进等于后世的伪军。专门来助纣为孽的!”“哦——”王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战斗力比起那些正牌的鞑子要差上一截!” “是啊,如果鞑子是猛虎,蒙古八旗不过是豺狼罢了,对了,子弹还是要节省一些使用,毕竟这些都是只有那些库存了,用了一点少一点。”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知道了,队长,那个鸟铳的事情怎么样了?”王凯笑嘻嘻的道。关于张麟麒去忙碌鸟铳的事情,在昨天的军事会议上,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嗯,一切顺利!按照现在的进度,应该再有几天第一支实物就可以出现了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现在济南城形势危急,必须要利用机枪的威力震慑住鞑子,等到形势稳定下来后,就可以用新式鸟铳来代替机枪,而威力奇大的机枪就可以作为威慑新武器来使用。就如同古语说得,不战而屈人之兵,只要机枪给鞑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时候只要把机枪往城头上一放,都不用开枪,鞑子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好,太好了。”王凯也是高兴的连连点头。 “对了,我还要去操练一下昨天看见的火器营,不然光是靠我们这几个人,那可不行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现在有了张秉文给的腰牌,济南城内数他最大,有代行决议之权。 “先生,那个我陪你去吧——”张青瓷连忙说道。 “好啊——我正不认识路呢,就劳烦你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他倒是没有多想什么,王凯看着却有些嘀咕,这个女子长得花容月貌,现在又是紧紧盯着队长不放,莫非……不行,我得给队长提个醒, “那个队长,副队长刚才找你,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吧!”王凯咳嗽了一声道。 “没事——让她先等等吧。”张麟麒不以为意的道。倒是张青瓷一听就竖起了耳朵,她已经听爹爹说过了,张先生身边,还有一位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子,武功也是极高的,看样子二人的关系也是很亲密,就是不知道已经到了哪一步,如今看着张麟麒对她似乎不以为意,张青瓷莫名其妙的就松了一口气。她却是不知道,这说明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一种可以亲密如同家人一般的关系了,譬如说自己的家人有点事情而没来,你会生他的气吗! “先生,走吧——”张青瓷喜滋滋的道。 看着二人走远了,王凯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火器营在济南城内东侧,编制有五百人,听说张麟麒到了,都是全体出来列队迎接,张麟麒刚赶到了,就听见一个脆亮泼辣的声音老远从里面传了出来—— “哎哟,我来得迟了,不曾接得贵客……” 张麟麒暗自一皱眉:这不是林黛玉进贾府那段,王熙凤的出场台词么?难道这里也有个精明过人,口蜜腹剑的“凤姐儿”?可是军营中怎么会有女人呢?“哎呀呀呀,这平时求都求不来的贵客,竟然亲自登门了,怪得今天一早就有喜鹊叫呢,呵呵呵……” 这时张麟麒看清说话的人样子了,这是一个长得极其俊俏的男子,只是可惜,说话的时候拈着兰花指,走路有点象模特的猫步的意思;说话更是带着娇滴滴的女声,而且才出来就冲着张麟麒抛了一个媚眼。令张麟麒没来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你是——”张麟麒愕然道。 “先生有所不知,小的乃是这火器营的统领,许三多的便是。小的早就听说先生风姿英伟,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令人倾慕啊!”说着又是冲着张麟麒抛了一个媚眼。 “这个,你暂且退下吧……”张麟麒不禁感到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转眼看见了列在队中的沈大男,这才感觉好了点。这时张麟麒感到张青瓷轻轻一拉他的袖子,转脸一看,却看见张青瓷满脸的厌恶之色,冲着他小声的道:“先生,别理他,他就是一只兔子,济南知府罗乐林喜欢的兔子,别的本事没有,扮相却是比一些女人都俊俏!可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卖……”张青瓷刚想说出还不是卖屁股的,却感觉有些不妥,硬生生的刹住了话题,不过脸上却是飞起了一抹嫣红。 张麟麒看着心中一荡,不过却也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位许三多是什么货色!心中不由暗自感叹,后世也有一个许三多,那却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现在却是可惜了这个好名字。 “这么说来怪不得昨天都没有看见他领兵杀敌,怕是那位罗乐林也舍不得他上战场,或许这个许三多根本就不适合带兵,他只是适合趴在被窝里撅起屁股被别人杀!”张麟麒轻声地道自言自语道。 “先生,您说什么?”由于张麟麒的声音很轻,张青瓷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哦——没什么。”张麟麒俊脸微微一红。掩饰了过去。 见过火器营的统领之后,接着就是全体列队了,张麟麒一看,人数还真是不少,只是这精神状态就不敢恭维了,都是站没有一副站样,一个个都是软趴趴的,若不是知道穿越到了明朝,张麟麒还以为,穿越到了清朝看见了那些双枪兵呢(双枪兵,一根鸟铳,一根烟枪。) 总共五百人张麟麒看过去,也只有沈大男带的那队兵还有些精神头。微微点了点头,张麟麒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许三多,我来问你,你平常是如何训练部卒的……”张麟麒严厉地道。 “这个……”许三多顿时哑口无言,他会个屁的训练步卒啊!还不是罗乐林心疼他,才让他做到这个位置上的吗! “许三多,我来问你,你平常是如何……” “许三多,我来问你,你平常是如何……” 张麟麒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许三多都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大冷的冬天,那张俊美的脸蛋也是渗出了汗水,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位年轻的先生和他已经见到的人不一样。看这架势似乎要对他不利啊!不过他心中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我有罗乐林撑腰,他不看僧面看佛面,总要给罗乐林大人一点面子吧! “许三多,你身为火器营主管,却是十足的草包一个,这样的庸才怎么能担当这么重要的职务呢!”张麟麒严厉地道。 “现在我宣布,即可废去许三多的火器营统领一职,改由……”张麟麒看了看,高声道:“改由沈大男担任。” “你——”许三多一听火冒三丈,可是转念一想,却又是觉得不错,做这个劳什子的统领也不是件什么好事,真要是和鞑子真刀真枪的干上了,什么时候掉了脑袋都不知道,不干就不干了吧,我还乐得轻松了呢…… 想到这里,许三多不禁冲着张麟麒一笑:“多谢大人给小的解脱,小的收拾一下这就去了。”说着又是抛了一个媚眼给张麟麒,然后扭动着腰肢去了,张麟麒一看那是哭笑不得,这还真是一个活宝啊,不过去了也好,省心啊! 旁边张青瓷也是看的目眩神迷,心中暗道,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啊,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 “沈大男,从现在起你就是火器营的统领了——”说着张麟麒一亮那块腰牌,这就是所谓的狐假虎威了。 “多谢大人——”沈大男连忙一揖到地,口中称谢道。他早就看着许三多不顺眼了,只是苦于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张麟麒突然来了,还把这个讨厌鬼赶跑了,他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就连那些小兵,也都是十分高兴,因为这个许三多不禁克扣军饷,还经常打骂士兵,早就该滚了。不过接下来张麟麒的话确实让他们再一次坠入深渊。 “从今天开始,我将亲自操练你们,直到你们成为一名合格的鸟铳手为止。不然你们的下场会比刚才那人还要惨!”接着张麟麒开始宣布一条条纪律,宣布完毕之后,又开始宣布他的练兵法则…… 其实这也没什么,张麟麒就是参照后世的解放军军规来实施的,这还只是普通的野战军,不是按照精锐的特种部队来实施的。可就是这样,听着一条条严厉的法规从张麟麒嘴里说出来,一众小兵的脸色都变得惨白惨白的。 “天哪,这样的要求谁能做到啊,哪怕是天下闻名的关宁铁骑也做不到吧……” “是啊,这么严厉的军规,怕是这位爷存心来找茬的吧……” “我看还是算了,这个兵也没什么意思在当了,干脆走人算了……”一时间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沈大男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张麟麒,他已经觉得这些办法的不凡了,虽然这些办法新奇了些,若是真的照这样炼成了,那就是天下有数的强军了! “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张麟麒大声道:“你们也别光看到困难,只要练成了,升官发财都不是问题,要知道一颗鞑子脑袋就是四十两银子呢!难道有白花花的银子你们不想赚吗!” 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下面响起了一阵嗡嗡声。这些小兵都很清楚,这几天其他跟随张麟麒出战的部队都发了大财,那个割下的脑袋都已经堆满了一座仓库。以前他们都是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真要是能做到了张先生说的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就是他们的了,可是,那么难的事情,真的有人能够做到吗! “大人,您说的对,谁不想过上好日子,谁不想升官发财,可是您说的那些太难了,真有人能够做到吗!”一个小兵嘀咕道。 “难,有什么难得——事在人为!”张麟麒正色道。“来,你们看我做一遍!”说着张麟麒按照刚才他说的那些科目,从头到尾做了一遍,结果做完之后,所有的人都集体石化,这也太强悍了吧,特别是在射击这一块,人家说百步穿杨,今天他们总算是见到了!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作为一个军队里的优秀干部,张麟麒不仅是国家津贴的获得者,有着枪炮之神的美誉,就是基本的军人素质,张麟麒也是十分过硬的,刚才那些被小兵们视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在张麟麒手里,却是丝毫没有难度,可以说这就是时代的差别! 张青瓷更是眼里直冒小星星,自古英雄爱美女,可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自古美女也爱英雄!张麟麒俊朗的身姿,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啊……”张青瓷不由得痴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难道你们甘心一辈子做个小兵吗!将相王侯,宁有种乎……”张麟麒又开始做起了慷慨激昂的演讲,要说他扯嘴皮子的功夫也是十分出色的,毕竟没成功一次试验,发明了一眼新产品,他都要亲自面对评审团作报告的,所以久而久之,他的口才也是练的十分出色。 “是啊是啊,大人说的对……” “妈的,干了,咱在也不过这种窝囊日子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群情振奋, “很好,现在大伙就开始训练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同时他带头训练起来……要说这些军事的素质还真是够差的,一场训练下来,已经躺倒了一半人,不过训练结束之后,张麟麒却是十分大方的拿出银子给他们加餐,浓浓的大酱汤,还有大块大块的肉,吃的这些士卒是眉开眼笑。太爽了,就是冲着这些肉食,那也值了。 确实,要是在以往,他们能够在菜里找到一条肉丝,那就算是运气好的了,哪像今天,肉只管吃啊!其实这也是张麟麒关照沈大男的,既然做了火器营的头领,就不能再克扣兄弟们的伙食,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想要发财,去杀鞑子去,不能做生儿子没眼的事情! ……………………………………… 济南城外,鞑子的大营里,阿尔鲁脸色阴沉,鲁巴贾更是脸色铁青,就像是死了老娘似的!原因无他,今天本来志得意满,派遣手下儿郎三千攻城,可是谁会料到,一向懦弱是明军,竟然战斗力惊人,火器更是厉害,蒙古八旗的勇士们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被打得溃不成军。 仅仅是一个时辰的战斗,三千儿郎已经折损一半,这些可都是他的基本部队啊,原本他还指望凭着这些人大肆掠夺,现在可好,是损兵折将。 “大人,您看如今怎么办?”鲁巴贾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就像是一只发抖的小鹌鹑。现在他也老实了,在没有昨天那种不可一世的气焰了! “打,还是要打!”阿尔鲁脸色阴沉地道。若是光守在这里,没有什么动作,等到旗主大人回来,他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什么——还要打,那样的话勇士们的鲜血就都要流光了!”鲁巴贾惊慌地道。他现在就怕阿尔鲁再次派他上阵,真要是那样的话蒙古八旗可就惨了。 “别担心,勇士们都是好汉子,怎么可以轻易折损!”阿尔鲁阴测测的笑道;“我们的大营里不是关着数十万明国百姓吗!明天就让他们打头阵!汉人不是一向信奉孔孟之道吗!明天当他们看到冲在前面的都是他们的自己人时,看他们怎么办?” “高,高,大人此计十分高明。汉人若是不敢开枪,我们的勇士就可以轻易地夺取城池,如果开枪,就背上了残害百姓的罪名,明国的文官最怕的就是这个,他们绝不敢这么做的,哈哈哈哈哈……”大营里响起了二人开怀的笑声。 到了第三天,张麟麒依旧在操练火器营的人马,经过昨天一天的操练,他已经辞退了五十个身体素质不达标的军士,这些军士的体质太差,或者就是一些老弱病残,放在部队中只是数字好看,没有一点实际意义。 “齐步走……”张麟麒正在喊着口令,忽然王凯急匆匆的跑来了,口中还在大叫:“队长,队长,快去看看吧,狗日的鞑子在出阴招呢!” “哦,什么阴招!”张麟麒眉毛一挑道。 第六章 再次较量 p “鞑子这次来攻城,前锋是很多被掳去的百姓,男男女女都有,你说他们都不敢开枪,可是不打就大事不妙了,你说怎么办啊!” “哦,有这样的事,我去看看。”张麟麒一听,连忙大步向着城门赶去,这时张青瓷一直跟在他身边,听了之后也是紧紧地跟着张麟麒向着城门赶去。 等到张麟麒上了城头一看,果然,冲在最前面的,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老百姓,甚至其中还有一些刚会走路的小娃娃。而在他们的身后,鞑子紧紧地跟着。只要这些老百姓敢于回头逃跑,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掉。 而方剑屏,李思骋等人,手里握着机枪,可就是不敢开枪,生怕误伤了无辜的百姓,可是看着鞑子步步逼近,又是都知道在这样下去大事就不妙了。 “乡亲们,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我们就要开枪了。”张麟麒连忙大声道。眼前的这一幕和后世的鬼子扫荡时,拿老百姓逼迫游击队是何其的相似。 听见张麟麒的喊话声,老百姓里出现了一阵骚动,他们也都清楚,若不是无奈,谁愿意干这样的事啊!有几个人转身试图逃跑,可马上都被打死了。 乱了一阵后,老百姓继续往前走,离着城门越来越近了, “全体注意,开枪!”张麟麒铁青着脸大声道。 “队长——”王凯低低的惊呼道。 “我命令开枪——”张麟麒的俊脸都扭曲了,“我知道面前的这些都是我们的同胞,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的身后,是十万济南百姓,如果城破了,他们的下场又是什么?你难道没想过吗!” “麟麒说得对,开枪吧——”方剑屏也是坚定的道。同时暗暗瞥了张青瓷一眼,从哪里来的一个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可整天跟着一个男人,不觉得害臊吗! “是——”王凯大声道:“我明白了——”接着张麟麒**一挥手:“开枪——” 清脆的机枪声响了起来,顿时,城下黑压压的人群一片一片倒下,好像是在割麦子。 “混蛋,这个在城上指挥的是什么人,他难道不怕明国皇帝杀他的头吗!”躲在后面观战的阿尔鲁一看,脸色都气青了,原本他看见手下的勇士们正在顺利的向着城门推进,而明军一直不敢开枪,他已经在做着城破之后,大肆掠夺的美梦了,可是没想到形势急转之下,明军竟然真的敢开枪。这一下他的计划全盘破产了…… 他那里知道,城上指挥的张麟麒可不是那种迂腐的文官,古代的文人都有些在今天看来难以接受的怪癖,张麟麒可没有这些不良嗜好,该杀就杀,毫不示弱。 随着一阵扫射过后,鞑子混乱的退下了,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看着乱哄哄败退下来的士兵,阿尔鲁脸都气青了,大声喊道:“冲啊,都给我冲啊!” 可是,一向勇猛无比的八旗勇士,这这下子都有些畏首畏尾,这冲上去不是找死吗! 也有一些不怕死的鞑子,嗷嗷叫着向前猛冲,可是都没跑了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固山额真大人,这样不行啊——再这么下去勇士们都要死光了。”鲁巴贾一看,连忙出声劝阻道。他和阿尔鲁是狼狈为奸的关系,此次入关是准备来大捞一票的,要是狼都死光了,他这只狈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那你说怎么办?”被鲁巴贾这么一劝,阿尔鲁的暴怒的心情也稍微平静了一点,看看周围躲躲闪闪的部下,再看看城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也是感到一阵伤感,想我大清龙兴于关外,骑射可以说是天下无敌,难道今天竟然遇到了克星吗!或者说大明的气数未尽? “固山额真大人不用担心,我看倒可以试试这个法子!”说着鲁巴贾就在阿尔鲁的耳边低语一番,他献的可是一条很阴损的法子,在古代,有妇女经,血可以破除邪法的说法,现在一时找不到这么多的经,血,这个鲁巴贾就是献计说,从被掳的百姓中挑出一些女子,然后扒掉她们下身的衣服,再倒立于上,阴,部对着济南城墙,这样那些邪物就可以不攻自破了。 “很好,这个法子可以一试。”阿尔鲁哈哈大笑道。马上一挥手道:“赶快去大营里挑出五百个汉人女子来,在如此这般这般……” “是——”一名牛录章京领命下去了。很快的,五百名形容憔悴的汉人女子被挑了出来,往大营外走去,这些女子开始还以为又是要被那些鞑子yin乐,她们也都麻木了,可是走着走着感觉不对,怎么出了大营还是一直往济南城头走去。 等到走到离着城墙不远处,却是一个个都被鞑子把裤子扒了下了,露出了毛茸茸的阴,部,直直地对着济南城头。 “啊——”这些女子都是个个羞愧难当,这些天杀的鞑子到底想干什么?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寒风吹来,这些女子都是冻得簌簌发抖,“哈哈,是不是冷了——”已经列队准备要攻城的鞑子大笑道:“别急,等会爷爷把济南城破了,就来找你们乐乐,到了那时你们就不冷了!” 说着一个牛录章京就是一挥手“儿郎们,冲啊——” “冲啊——”众多鞑子就像是打了鸡血,拼命的往前冲去。在他们看来,那些神秘的火器肯定都是一些邪物,现在这样一破,肯定都不行了。 “队长,这些鞑子在干什么!难道还没被打疼吗?”王凯疑惑地看着那些冲上来的鞑子道。至于更远的那些女子,由于距离远,他看的不太真切。他心里还在想呢,邪门啊,难道这些鞑子和后世的小鬼子差不多么,都有不怕死的武士道精神! “呸,丧尽天良的鞑子。”方剑屏却是冷着脸骂了一声,她手里拿着望远镜,可以看得分外的清楚。 张麟麒从她手中接过了望远镜,等到看清了之后,却是面无表情的道:“也没什么稀奇的,不是不怕死,而是一群傻子!那些鞑子既然冲上来了,就照单全收了吧!” 张麟麒看清了那些女子的遭遇,心中有些感慨,这招也不稀奇,现在是大明朝1634年,张献忠已经造反,这一招他应该已经用过无数次了吧! “先生,能不能也给我看看呢?”张青瓷好奇的道。 “这个……”张麟麒沉吟了一下,把望远镜递给了她,经过这一日的接触,他也已经知道,张青瓷就是一个自小长在温室里的花朵,没见识过人心的险恶,现在让她看看也好。 “唔——”等到张青瓷看清了之后,却是脸色惨白,其中还夹着一丝愤怒和羞涩的红晕。这些鞑子都疯了吗?要这么糟蹋良家女子!这些女子也疯了吗,要忍受这样的屈辱!为什么不去死!她一直自小接受的就是男女大防的教育,而像现在这样的场景,绝对超出了她的忍受极限。 “哼,丧心病狂的鞑子,为了取得胜利,他们什么招数不会使出来!”张麟麒冷冷的道。接着却是一挥手“射击——” “是——”随着众人一声答应,正在拼命充分的鞑子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又是一片一片地栽倒。这下正在冲锋的鞑子都傻眼了,开始时机枪没有响,他们还以为这个法子奏效了呢,可是没想到没高兴多久,已经是听到催命曲了…… “哒哒哒达——”随着清脆的速射声响起,原本密集的冲锋队形顿时塌下去一大块,冲在最前面的更是一片一片的倒下,看得张青瓷是大声叫好,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些鞑子是如此的可恶! 而正在洋洋得意的阿尔鲁和鲁巴贾却都是吃惊地看着,只见枪声才响了一会,冲锋的一千勇士已经都已经倒下了,最后只剩下几个跑得最快的士兵逃了回来,可就算是这样,他们的眼神里也全都是绝望,太可怕了,明军的武器太可怕了,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屠杀! “鲁巴贾,这是怎么回事?你出的好主意,现在你看看,勇士们的鲜血都要流尽了,我回去之后,怎么面对他们的家人!如何向他们交待!因为你的愚蠢,草原上又要多出了数千寡妇!”阿尔鲁愤怒的咆哮道。 “固山额真大人,小的也不想这样啊——事到如今,还是等旗主大人回来,再作打算吧。”鲁巴贾可怜兮兮的的道。原本想讨主子欢心,确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哼——”阿尔鲁一脚把鲁巴贾踢出老远,然后恨恨的道:“哎,也只有这么办了,不然,勇士们的鲜血真的都要流尽了!我还是为正黄旗留一些种子吧……” 阿尔鲁确实怕了,这才短短的三天,他手下的八千精兵,已经只剩下二千不到,在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啊!虽然明军肯定也有伤亡,可是明国的面积是大草原的几十倍,人口更是大清国的几百倍,他们死的起,大清国死不起!而且所谓的大清国,也不是铁板一块,一些蒙古八旗都是暗藏野心,只是摄于满洲八旗的威力才能听命行事,可若是八旗的实力被过度消耗,恐怕昔日听话的奴才,转眼之间就会变成骑在头上的主子,这是阿尔鲁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为今之计,他只能等待…… “好了,鞑子既然已经无力再战,你们就好生守着,我去训练士卒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是——”王凯等人都是齐声答道。看见张麟麒要走,张青瓷连忙迈动小脚跟上,唯恐落后半步,现在他算是真正服气了,这样的男人不是大英雄,谁是大英雄! “你去训练可以,因为你是教官,可她也是教官吗!”方剑屏冲着张青瓷指了指,脸色不善的道。 张青瓷一听,连忙把头一缩,觉得有些心虚,女人的感觉是最灵敏的,更何况是动情的女人,她已经直觉的感到,这个英姿飒爽的如同穆桂英一般的女子和张麟麒的关系非同一般,只要看见她看向先生的眼神就可以知道,那绝对是一种宣告占有的眼神。现在人家逼问上来,自己该怎么办呢?理智告诉她,此时应该退走,可是身子却是挪不动步,世上男人常有,可是世上的奇男子不常有! 而这时张麟麒也有些为难,听方剑屏的吧,势必张青瓷会不高兴,而且她还是张秉文的爱女,要顾及到张秉文的感受。 可是不听她的吧,方剑屏这位姑奶奶又会不高兴,真要是晚上一个人面对她时,想起她的掐肉神功,张麟麒就有些不寒而栗。不行,现在需要火力援助,张麟麒赶忙把目光投向了那些战友,可是令他生气的是,王凯等人不是做仰头望天状,就是做老僧入定状,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开口劝上一句的,可见方剑屏在众人的心目中那绝对是雌威凛然啊! 正在尴尬的时候,却似忽然有一个文官大步赶来,口中还在大声的斥责:“张麟麒在哪里,张麟麒在哪里!”他就是济南的知府罗乐林大人,身边还跟着兔儿爷许三多。 “我在这里,有什么事!”张麟麒不悦的道。现在他已经搞清楚了,知府比布政使大人要小二级,现在就是张秉文看见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他罗乐林凭什么大呼小叫的。 “我要弹劾你,我要弹劾你!”罗乐林大声的道:“你可知刚才你下令开枪,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于你的枪口之下吗!我一定会向皇上揭发你的!”罗乐林一副大义凛然状,其实他是借题发挥,张麟麒把许三多踢出火器营,那就是不给他面子。他堂堂一个济南知府,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 罗乐林的时机把握得很好,其实他早就来了,在看见鞑子驱赶百姓攻城的时候,他吓得硬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更是龟缩着不露面,他怕只要一露面,张麟麒就会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他处理。 可是现在把鞑子打跑了,他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在大明朝的刑律来说,这可是大罪啊! “呔,罗乐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就在罗乐林洋洋得意的时候,却是一声娇喝响起。罗乐林怎么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呢,咦,这个小吏是谁,怎么长得比许三多还要俊俏呢?罗乐林的心里顿时就有些痒痒了,这要是把他弄到了床上,一轮赤兔向明月,檀口轻舞吹肉箫……那该是何等的**啊……可是等到罗乐林再定睛一看,却是吓得一跳,怎么是这位姑奶奶在此!这下惨了!这下惨了! “哎呀,大小姐,你不在府衙弹琴作画,怎么到了这里啊!”罗乐林苦着脸道。 “哼,我若是不在这里,你不是要冤枉忠良了么!”张青瓷玉脸含霜,冷冷的道。说着还微不可查的看了方剑屏一眼,心中暗道,怎么样,你说我没用,现在还不是要靠我吗!而且她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了,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的。 “大小姐——”方剑屏有些诧异于罗乐林对于她的称呼,罗乐林方剑屏是认识的,知道他是济南知府,也就是相当于后世一个省级市的市长,算是一位大员了。可这位西贝货是什么来头,竟然可以压着罗乐林忍气吞声! “呵呵,看见了没,这下知道她跟在身边还是有些用处的吧……”张麟麒冲着方剑屏微微一笑道:“她是张秉文的宝贝女儿,在济南城内,谁都要买她的三分帐,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她跟在身边呢!” 张麟麒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唯恐被张青瓷听到。不过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他也是俊脸微微一红,因为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也有些喜欢这位张青瓷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所以他也不反对张青瓷跟在身边,现在被方剑屏问道,正好可以找个理由出来。 “是吗——”方剑屏看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凑到张麟麒的耳边轻声地道:“这里虽然没有什么重婚罪,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有什么花花肠子,小心老娘让你进宫当太监!” “不敢,不敢。”张麟麒连忙讨饶道:“我就是您手中一杆枪,您让我打哪就打哪!绝不敢有什么花**思。”其实张麟麒心中在想,老子早就对那个婚姻制度不满了,什么狗屁的一夫一妻,这都要遵循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就好比那些动物世界里的,雌性都是挑选最强壮的那个雄心来完成交,配,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后代的优良基因。同理,人类也应该如此,出色的男人就应该拥有相应数量的老婆,这样才有利于优良基因的繁衍,而实际情况呢,一些阿猫阿狗都可以传播后代,结果造成民族的整体素质不断下滑,什么原因,就是这个原因。 所以,既然上天给了老子这样一个机会,老子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你方剑屏逃不掉,张青瓷这个才女妹妹逃不掉,天下一切漂亮的妹妹都逃不掉,李隆基可以拥有四万后宫,我为什么不可以!而且等到我掌权后,我还要为后世的男人留下一条规矩,要三妻四妾到底。哇哈哈!如果能改变后世的一夫一妻制,那就算是为广大男同胞造福了! 当然,作为一个聪明人来说,张麟麒知道现在还不是露出这种思想的时候,不过他看着方剑屏的腰身,心中却在想到,那个啥,找个机会就该把她办了,也好让他知道为夫的厉害。 张青瓷此刻已经把罗乐林训得像个孙子了,“知道了,知道了,原来这是布政使大人的意思,下官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在张青瓷大发雌威之后,罗乐林苦着脸来给张麟麒认错了。 “嗯,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李知府啊,往后你可要慎重啊!听说你是大明三年的进士出身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正是正是——”罗乐林连连点头道。 “这不就结了吗,十年寒窗苦读,这么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也不容易,那要是祸从口出,一下又被打回原形,那时就后悔莫及了!”张麟麒看着他淡淡的道。 “是是是是,下官一定牢记教诲,下官一定牢记教诲。”罗乐林连连点头道。在向张麟麒连连告罪后,却是灰溜溜的走了,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张青瓷已经和这个张先生穿一条裤子了,他小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呢! “嘻嘻——”看见罗乐林气势汹汹而来,夹着尾巴而去,张青瓷笑了,然后邀功似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又是冲着方剑屏甜甜的一笑道:“姐姐,所以说我还是能派上一点用处的。” “算是吧——”方剑屏皱着眉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可了。 到了晚上,张秉文又是大排筵宴,没有其他原因,因为张麟麒又是大败鞑子,这下济南城内士气大涨,因为大家也清楚,围困济南城的也就是一万鞑子,经过这么几天下来,估计还能喘气的已经不到三成了,在这么打上几天,估计攻守就要易位了,怎么会不高兴呢,他已经用飞鸽传,向京师报捷了。他知道最近皇上也是被鞑子入关之事,搅得焦头烂额,也是该让他高兴高兴了。 宴席结束后,张麟麒刚想告辞离开,张青瓷却是拉着他的手道:“张先生,我有话要和你说!”张青瓷今天也喝了点酒,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这个——”张麟麒扭头看了方剑屏一眼,“既然张小姐有话要和你说,那我就先走了!”方剑屏面无表情的道。她心中暗想,反正我今天已经警告过他了,他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可是有那么一句俗语,却是方剑屏忘了,被子盖的只剩下了一条筋,还不知道丈夫的心。 第七章 崇祯 p 方剑屏不知道,正因为他的一时不察,让张麟麒出轨成功,以至于在日后的大藏王朝上,她和张青瓷并列为二大国母,也就是都是皇后。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看见方剑屏同意了,张麟麒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去寻一处安静的所在。”今天张麟麒喝了点酒,也觉得需要和美人谈谈心了,“嗯——”张青瓷装作十分自然得道。实则心中砰砰乱跳,她已经决定了,先下手为强,她看出来张麟麒也对他有好感,可这还远远不够,她要再进一步,这样才能永远的在张麟麒身边。 “去吧,去吧——”张秉文看着也是微笑道。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张麟麒神通广大,真要是做了自己的女婿,那绝对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一向眼高于顶的宝贝女儿也可以找到了归宿。 二人手拉着手,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等到进了屋后,张麟麒发现这应该是一出女子的住所,因为这里处处飘着一股淡淡的女儿香。 “这是——”张麟麒疑惑道。 “先生,这里是小妮子的住所。冒昧请先生前来,不会见怪吧!”张青瓷羞涩一笑道。同时心中暗道,这可是我的香闺,除了爹爹之外,还没有第二个男人踏足呢! “这个,荣幸之至。”张麟麒连忙微笑道。 “你们都下去——”张青瓷冲着侍立一旁的众多丫鬟道。 “是——”众多丫鬟做了一揖,纷纷退下,临走时还不忘把门关上。看见门关了,张青瓷却是心中微微一荡,终于有了一个和先生独处的机会了。 “先生,这是我闲来无事,写的一些诗词,你看看如何!”张青瓷微笑着道。 “哦,是吗——我看看。”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看了起来,一看之下,张麟麒却不禁连连点头,不愧是才女,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张麟麒决定露一手,不然会被妹妹小瞧了,这也是所有男性生物的通病,一定要在所有的项目上统统压倒女性,让她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不错,不错,小姐不愧为难得一见的奇女子,令在下叹服。”听了张麟麒的话语,张青瓷笑了,心中如同抹了蜜一般。 “那个在下也是一时手痒,也的一首小诗,就请小姐指教。”张麟麒说着开始大模大样的剽窃起来,那个抄谁的好了,现在是明朝,很多人的都不能用了,有了,就纳兰性德吧,这位算是很不错的一位词人,也不用担心,抄了他的诗词,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告你侵权。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等到张麟麒念完,张青瓷却是目中放出异彩,一双手已经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张麟麒的手,还使劲摇晃。“奇才,奇才,我今天才知道了,什么叫做文武双全。”张青瓷的小手柔若无骨,握在一起手感十分的好。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张麟麒很自然的就抓住了张青瓷的小手。心中暗乐,穿越就是好啊,随便露一手词出来,就把这等妹妹哄得团团转,实在是爽啊! 感觉到张麟麒握住了自己的手,张青瓷小脸微微一红,却是并不抗拒,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虽然是说美女的,可是张青瓷觉得,这也同样适用在英俊猛男张麟麒身上,她今天,就要折一回枝。 “那个,咱们出去赏月如何——”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好啊——”张青瓷喜滋滋的道。 二人手牵着手出了屋子,抬头望天,月朗星疏。“先生,您看那些星星多美啊!”张青瓷笑着道。她曾经听过老师说过,人间的圣贤,死后就会上天,化作天上的星宿。现在天上那么多星星,哪一颗是张先生的呢? “那些星星是很漂亮,可是在我的面前,却有一颗更漂亮的星星!”张麟麒微笑着道。这句话是他在一部韩剧中看到的,不得不说,高丽棒子学到了中华文化的一点精髓,说话真的很动人,现在就被张麟麒毫不犹豫的拿来用了。 “是吗——”张青瓷一听,幸福的脸都红了。天哪,没想到张先生对我的评价这么高,真是太高兴了。 二人看了一会夜景,又转身进了屋,张青瓷忽然笑道:“先生,我想把你刚才那首词录下来,可以吗?”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张麟麒差点就脱口而道,我就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你不重视的话,我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吗! “那好,先生请稍等!”张青瓷笑着道。接着拿出一支狼毫笔,开始准备抄录。 “那个我来教你一种新的写法吧!”说着张麟麒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张青瓷的小手,开始教她写字。 “喔——”闻着身后浓重的男子气息,等到字写完后,张青瓷已经瘫软在张麟麒怀里,呵呵,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她的眼睛越来越亮了,倒是真的,她越来越觉得,今天的主动出击使她这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猛然,张青瓷一把抱住了张麟麒宽阔的肩膀,口中喃喃自语“小女子愿意做先生的枕边人,从此服侍先生一辈子。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荣幸之至——”张麟麒连忙点头道。今天这么忙活,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原本他还以为不会这么轻易到手,没想到却是轻而易举的得到了,真是运气来了,什么都挡不住啊! 很快的,张麟麒吻住了张青瓷的嘴唇,而且,很快的就开始了深度的热吻,张青瓷虽然也是一个奇女子,却哪里见识过这个,很快的,就意乱情迷了。呼吸也急促了。 “先生,先生——”她都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只是空中无意识的叫道。 “怎么,到现在还叫我先生吗!”张麟麒哈哈大笑道。 “张郎,那我叫你张郎——”张青瓷意乱情迷的道。 “嗯,不妥——”张麟麒自觉地感到,这个和蟑螂发音一样,感觉很别扭。 “那个,你叫我老公好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老公,老了还是公,这个好,这个好!”张青瓷连连点头,她觉得太幸福了,自己要托付终生的人果然是个奇才,连在称呼上都这么有创意。 看见张青瓷动情了,张麟麒的双手就不客气的抓住了她的……“喔——”张青瓷一声轻呼,确是没有反抗,任由张麟麒施为。就连事先约好的警报都没有发出,在赶那些丫鬟出去之前,张青瓷就和她们约好了,如果听到有碗落地的声音,她们就要进来。反之则不然,只需守好门户,不让一个人进来就可以了,这些丫鬟都小心翼翼的守着呢,这可是大势,她们都不敢掉以轻心。不过既然没发出警报,她们也就不会发动了。 一阵**过后(此处省约十万字)张青瓷皱着眉头,感到了身体有些不适,可是看看身边的张麟麒,她却是笑了,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青瓷,你刚刚经过剧烈运动,需要休息一下。需要为夫叫丫鬟进来吗!”张麟麒已经不客气的一为夫自居了,“不——咱俩说说话。”张青瓷微微一笑道。伸手抱住了张麟麒的虎腰。 “哎,不要乱动啊——你不知道为夫血气方刚,最恨有人调训我吗!”张麟麒嘻嘻一笑道。说着却是一个翻身,继续造人运动,张青瓷虽然刚刚经过开垦,可是只是象征性的推了几下,却马上迷失在快乐中了…… 梅开二度后,这下张青瓷已经变成一滩软泥了,而张麟麒也舒服地展开了腿, “老公,现在我们好好说说话好不好——”张青瓷怯怯地道。此时她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张麟麒的怀里,她现在不敢撩拨张麟麒了,害怕他再次拔剑相向。 “也好,反正长夜漫漫,咱们夫妻就话话家常。”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那个我看方剑屏姐姐还没和你那个吧——”张青瓷小心翼翼的道。“呵呵,你的眼力倒是不错的,确实还没。”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嘻嘻,我猜就是这样。”听见方剑屏还没有和情郎走到哪一步,张青瓷甜甜的笑了,她感到自己占得了先机, “那个你可不许和她提起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听见没。”张麟麒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 “知道了,小心眼的男人。”张青瓷扭了扭身子道。她能感觉到张麟麒对方剑屏十分在意。 次日一早,等到二人起床后,张青瓷拉着张麟麒的手来到了前厅,张秉文早就高坐了,看见了微微一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张麟麒看见他还有些尴尬,昨天自己把他的女儿变成了女人,貌似应该叫他一声老丈人,可是现在还没有定下来,也是不妥。 张秉文看见了张麟麒的窘样,微微一笑道:“贤侄,无妨,咱们还是平辈论交,等候日后再……哈哈!”“是是是!”张麟麒冲着他点了点头,撒腿跑了。张秉文微笑着看着张青瓷道:“嘿嘿,还不跟上去,这可是一个香馍馍,你可得把他看紧了,不然的话,日后怕是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会进门呢!” “嘻嘻,知道了,爹爹!”张青瓷冲着张秉文甜甜一笑,赶紧追上去了。再说张麟麒,出了府衙之后,直接去找方剑屏,他觉得要和她解释一下。等到找到方剑屏之后,张麟麒一看,她脸色正常,知道昨天的事情没有败露,心也就定下来了。 ……………………………………… 在通州地段,已经是一片残破景象,到处都是残砖碎瓦,田地荒芜,而连绵不绝的军队,却都是正黄旗的鞑子,此时多尔衮正在喝着美酒,看着战报,眼下可以说是历次入关成绩最好的一次,在他的手里已经掠夺了数十万百姓,牛羊数万头,银子一百万两,金一千两,攻破县城不下数十座,而明军只能躲在城里看着他们,实在是令他感到高兴之极,他已经打定主意,再等几天,阿尔鲁攻破济南后,再掠夺一番,就可以满载而归了。 “报——旗主大人,大事不好,阿尔鲁将军发来紧急求援报告。”忽然,帐外进来一个小兵,趴在地上大声的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多尔衮皱了一下眉头,手里搂着的一个汉人女子也松开了,这个汉人女子漂亮异常,年纪也正是花骨朵一般的时候,只是此刻袒胸露乳,样子甚是不雅,而多尔衮的一只大手正在揉捏着她的玉,峰。 “大人,大事不好啊,阿尔鲁大人在济南城下损兵折将,他的手下已经只剩下三千人了,恳请旗主大人火速发兵增援,不然的话,怕是已经无力攻破济南。” “什么——”多尔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美娇,娘也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快把军报拿来我看,阿尔鲁手下有近万人马,怎么会这样!” “是——”这个小兵战战兢兢的呈上了军报。 等到多尔衮看完后,却是愣了,军报中并没有提到有哪路明军来援,而是从济南城内忽然多出了一只奇怪的明军,而且火器犀利异常,这才造成了大量伤亡。 “岂有此理——明国的火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多尔衮喃喃自语道。他把军报反复看了三遍,低头沉思起来。 想了片刻,他大声命令道:“传我将令,全军拔寨,驰援济南城。”照他的估计,阿尔鲁就是长了二个脑袋,也不会欺瞒他,那么这支明军就必须消灭,不然,日后就会是大清的大敌。因为按照阿尔鲁所说,这支明军人数很少,现在还只是初步的崭露头角。 “是——”小兵马上退下去了,接着帐外就是一阵人语马嘶,原本在通州横行的二万鞑子,开始浩浩荡荡的向着济南城进发了。沿途有一些县城的守军,看见了正黄旗的旗帜,吓得紧闭城门。等到铺天盖地的鞑子走过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按照惯例,他们还是向京师发报“今有大股鞑子贼兵,向南而去,估计是去济南城。” ………………………………………… 杨嗣昌最近心情很不好,他是兵部尚,驻守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可是却和鞑子的战斗中,缕缕损兵折将,他想,在这样下去,恐怕他这个兵部尚的位置怕要保不住了,正在这时,忽然又幕僚进来禀报说,济南方向有急报送往京师。 “什么,难道是济南陷落了——”杨嗣昌皱着眉头道。虽然济南陷落了,他的老对头宋学朱也就死了,可是他的责任也不小啊,看来的需要找个替死鬼了。 “阁老,不是的,听说是报捷的文!”这个幕僚道。 “什么——报捷的文!快拿来我看!”杨嗣昌立即道。 等到看完之后,他眼珠一转,已经有了计策:“很好,很好,马上把这份文送往京师,我也马上去面见圣上……” ……………………………………………… 紫禁城是整个明朝的中心,同往常一样,高坐在金銮殿上的崇祯皇帝愁眉不展,自从他登基以来,就一直是天灾****,不是这里遭灾,就是那里遭难,搞得他是头疼不已,李自成,张献忠这些人也是趁机作乱,把整个大明搞得乌烟瘴气。而自从鞑子入关之后,情形更是变得雪上加霜。 本来卢象升的军队对阵农民军时,一直是占着上风,可是和鞑子交手,却是胜少败多,现在鞑子又是围困济南,直令他忧心忡忡。济南不同一般的小城,丢了也就丢了,济南是山东的首府,人口数十万,这要是丢了,如何向列祖列宗交待。 崇祯皇帝心里暗暗思量,朕非亡国之君,为什么会有亡国之相呢!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保重龙体要紧啊!”崇祯身边最宠信的大太监王承恩轻声道。王承恩已经服侍过三代皇帝,和崇祯皇帝的感情也是极深,看见年仅三十的小皇帝,头上已有白发,不仅心头一阵难过。 “大伴,你说说看,朕自问还算是勤政爱民,可为什么天下还是越来越不行了呢!难道这真是朕做错了什么事情,上天对我的惩罚吗!”崇祯大声道。 “哎——”王承恩无言以对,台下站着的众多大臣也是沉默不语,谁都感到,大明朝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报,皇上,大捷啊,大捷啊!”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王承恩冲着小太监一瞪眼,然后一把夺过了文,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崇祯皇帝。这要是放在以往,小太监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冲在他说大捷的份上,王承恩也无心收拾他了,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这份大捷上了。 一听见大捷,群臣都是精神一振,纷纷抬头看着崇祯皇帝,希望能够从他的脸色上看出些什么。确实,大明朝现在一片萧条,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哈哈,哈哈哈哈!”崇祯皇帝手拿着文,看完之后,开始是大笑,接着是狂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痛快,实在是痛快!”崇祯**拍着龙椅。 “皇上,倒是是什么喜事啊,高兴成这样!说出来让诸位大臣们也听听?”王承恩一见崇祯心情大好,不由得凑趣道。 “是啊,是啊——”崇祯皇帝连连点头,冲着台下众人道:“山东布政使张秉文发来驿报,奴贼在济南城率攻不破,已经打死鞑子七千余,斩首五千余,其中还有甲喇额真一名。实乃我朝之大幸啊!” “哦——” “太好了!” “那真是一场大捷了!”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精神都为之一震。确实,在以往和鞑子的交手中,能够斩首百余级也就算是大胜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打死鞑子七千余,斩首五千余,其中还有甲喇额真一名。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大捷了! “皇上,这个消息可靠吗?毕竟杀良冒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台下一位老臣道。他是安大总督陈新甲。长得白净面皮,年纪四旬上下,三缕美髯,一双丹凤眼,生得仪表堂堂。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可是他的战绩就没有长相那么好了。 陈新甲手下统领五万大军在通州一带防备鞑子,可是由于胆小,寸功未立,刚刚回来述职,现在一听见区区一个济南城,兵马不过千人,竟然会取得如此大捷,心里直冒酸气,于是想也不想的道。 “此言差矣,你拿去自己看看吧——”崇祯刷的一下就把文丢在了他的面前。“这上面不仅是山东布政使张秉文亲笔所写,而且下面还有御史宋学朱的签名证明,这下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感觉到皇帝对自己很不满意,陈新甲战战兢兢的拿起文,仔细地看了起来,等到他看清了之后上面确实有宋学朱的签名后,他知道,这事情应该是真的了,因为宋学朱在同僚里,是出了名的古板,就和那海瑞差不多,你要他说假话,比杀了他还难,而且还不怕死,这次鞑子重兵围困济南,别人都往外跑,他偏偏往里面钻,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绝对没有造假的必要! “是是是——微臣替皇上贺喜,微臣替大明贺喜!”陈新甲连忙大声道。同时心中在盘算,看来这个大功是不假了,可是凭着那一千来号人,是怎么办到的呢!总不至于是天兵天将下凡吧…… 正在陈新甲疑惑间,外面有小太监禀报道:“杨嗣昌,杨阁老求见!” “宣他进来吧——”崇祯这会心情很好,微笑着道。 “宣杨阁老觐见!” 第八章 大捷 p 很快的,台下上来一人,看年纪四十出头,身材伟岸,面如冠玉,修眉朗目,英俊挺拔,正是男人最富魅力的时候,此人正是杨嗣昌,担任兵部尚,也是崇祯最宠幸的臣子,这次东虏入侵,就是由他全权指挥。 “皇上,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杨嗣昌一进大殿,就大声喊道。 “咦,爱卿何罪之有啊!”崇祯奇怪的道。 “皇上,这次之所以济南能取得大捷,是由于微臣事先在济南埋下一支奇兵,鞑子以为济南城内空虚,实则微臣早有准备,这才取得大捷,不过微臣害怕纰漏风声,一直没有向皇上禀报,这是微臣的大罪啊!”说着杨嗣昌连连磕头。 “哈哈哈,哪里哪里,爱卿为国立下如此大功,何罪之有!”崇祯哈哈大笑,亲自走下龙椅,把杨嗣昌搀扶起来。 同时暗暗点头,他也在想呢,济南城内兵将不多,怎么会取得如此大捷呢,现在听杨嗣昌一说,这才释然了。 “爱卿,这次立下如此大功,不愧是国之栋梁啊!哼,想哪卢象升,出战前说的花好桃好,现在却是只有败绩传来,如此一比,高下立判啊!”崇祯大声道。听见崇祯这么说,杨嗣昌连声道:“老臣惶恐,老臣惶恐,这是老臣应该做的。”而刚刚被崇祯斥责过的陈新甲却是立即腰杆挺直了许多,他是属于杨嗣昌派系的,历来和卢象升不对付,现在既然皇上赞美杨嗣昌,贬低卢象升,他自然是高兴的。 “爱卿啊,这次具体是哪位将军立下如此大功啊,快点呈上来,也好为他封赏。” 崇祯哈哈大笑道。 “回禀殿下,是张麟麒,不过他眼下还不是什么将军,他是老臣找到的一位奇人,年纪虽然很轻,却是有大本事,气愤鞑子无恶不作,所以出来报国的。”杨嗣昌恭恭敬的道。 “哦,张麟麒——”崇祯点了点头,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那也好,你说的很对,他眼下不是将军,不过,只要他肯为大明效力,成为将军又有何难!”崇祯点头微笑道。 “是——老臣明白了。”杨嗣昌连忙磕头道。心中却在暗暗盘算,殿下这里已经搞妥了,现在需要马上派人去济南,搞定那个张麟麒,一定要把他拉到我的阵营中来,杨嗣昌十分清楚,眼下这种能够杀得鞑子大败的人物的重要,若不是济南尚有危险,他都要忍不住亲自去一趟了。 ……………………… “射击——”张麟麒在喊着口令。 刷的一下,一百条枪举了起来,瞄准了一百步开外的靶子, “放——”张麟麒一声令下。 “嘭——”的一声,只见火光一闪,腾起了一团烟雾,一百条条枪一齐开火,远处的靶子被打中,而且威力十分惊人,虽然比不上张麟麒带来的机枪,可是绝对比起以前的鸟铳威力大出数倍了。也就是说,如果鞑子的白甲兵,在一百步的距离内,只要被打中,那就是死亡的下场。 这些新式鸟铳都是鸟铳作坊刚刚作出来的,在张麟麒的指导下,现在的鸟铳威力大大提高,不禁射速快了很多,而且由于都是使用精铁打制,也没了炸膛的风险,深受火器营军士的喜爱。 这段时间,张麟麒天天泡在火器营里,他挑选出一些可靠精干的,其余的一些身体素质不达标的统统辞退,张麟麒的标准是在精而不再多。现在的火器营只剩下一百人,不过战斗力确实比起以前提高了一大截。现在火药也做出了很多,还是那种纸壳定装火药,这样拿出来就可以射击,大大提高了射速,原来是三分钟一发,这还要是熟练的老兵,现在已经提高到一分钟一发,效率整整提高了三倍。 “队长,鞑子又增兵了,而且这次看起来来了一条大鱼。”王凯兴奋地跑来报告说。 根据他们的观察,鞑子这次最少都来了数万人,现在济南城外的帐篷是遮天蔽日,一眼看不到头。而且在望远镜的观察下,其中还有一个大帐格外显得与众不同,估计那是一个重要人物。 “嗯,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马上过来。”张麟麒点点头道。现在多了这一百条枪,机枪就可以节省一些使用了,毕竟那些子弹都是不可再生的。就算是张麟麒想造出来,以明朝现在的科技水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很快的,张麟麒带着火器营来到了城头,果然,鞑子已经列队整齐,准备进攻了, “来吧,让这些鞑子尝尝我们的厉害。”沈大男大声道。他现在是火器营的头目,也对张麟麒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也是,就让他们知道,做坏事的代价。” 多尔衮这次到了济南之后,马上先是召见了阿尔鲁,在仔细了解情况之后,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进攻,一定要把这些敢于反抗的明军消灭,彻底的从精神上摧毁明国的抵抗意志。 “呜,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已经吹响,鞑子开始发动进攻了,不过这次他们显然是吸取了经验,不是这样冒冒失失的直接往上冲,而是躲在一辆辆的战车后面,战车都是有粗大的树木做成,虽然粗糙,可是在他们看来,抵挡子弹的效果应该是很好的。多尔衮一共制造了一百辆战车,为了这,济南城外的大树几乎都砍伐殆尽。 “哼——鞑子倒是变乖了,不过这也不行,再狡猾的野兽,还斗得过猎手吗!”张麟麒冷冷一笑道。然后猛然一挥手,“放火箭!”明军中除了火器营,还有许多弓箭手,现在张麟麒就让这些弓箭手放出燃烧的火箭,这些箭支和普通的箭不同,不仅粗大了许多,而且顶端还涂了许多火油,等到点燃之后,一起发射之后,就像是下了一片火海! “砰,砰,砰!”随着火箭命中战车之后,火焰顿时熊熊燃烧起来,很快的,连战车都点燃了,躲在战车后面的鞑子顿时个个大呼小叫,逃了出来,可火器营早就准备好了,刚才鞑子躲在战车后面他们没办法,看见他们出来了,那还会客气吗! 随着一百条鸟铳一齐开火,鞑子顿时被****了一片,有的直接打中心口,哼一声就直接咽了气。有的没打中要害,而是打中肩膀什么的,虽然一时没死,可是都丧失了作战能力,躺在地上哀嚎。 看见鞑子的模样,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而在后面观战的的多尔衮却是惊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他震惊有二点,第一,战车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点燃,要知道他砍伐的都是一些清脆的大树,就是火箭也不会这么快点燃,可是他那里知道,张麟麒早就防备了他这一手,他改进了火油的配方,威力大了很多,所以才会烧得鞑子哭爹喊娘。 第二,什么时候明军又多了新式鸟铳,因为他身旁的阿尔鲁告诉他,这些鸟铳射击的声音和先前看见的那些火器不一样,而且射击后会冒出一阵烟雾。显然不是那些可怕的火器。 不过就多尔衮看来,就是这些鸟铳也已经杀伤力惊人,那些八旗勇士身上的铁甲根本挡不住子弹,一个个都被打得抱头鼠窜。 “杀,杀,杀!就是把正黄旗拼光了,也要消灭这股明军。”多尔衮咬牙切齿道。他已经看出来了,这股明军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这才短短的几天,他们已经又有了新式鸟铳,那假以时日,那还了得。 “旗主大人,不可啊。”阿尔鲁一把抱住了他的腿道:“这些勇士都是大人安生的本钱,若是他们都拼光了,大人往后怎么办!难道要让正蓝旗他们骑到大人的头上拉屎拉尿吗!”阿尔鲁说的没错,实力代表地位,在大清国中,因为关系到汗位,也是斗争重重,多尔衮一直梦想大汗的位置,可如果把正黄旗都拼光了,不要说谋取大汗的位置,就是自身的性命都有问题! 多尔衮一听,却是把阿尔鲁一脚踢开,大声骂道:“你个狗奴才,难道你也学会了汉人的那一套吗,现在你要保存实力,只是保存了一个正黄旗,可是等到这头猛虎长成,就需要整个大清国为他陪葬。”说着多尔衮大手一挥。道:“八旗勇士们,冲啊!” “冲啊——”鞑子们疯狂呐喊,开始悍不畏死的发动冲锋。从城头上看来,宛如一**黑色的海浪,冲击而来。 “哼,黔驴技穷了。”张麟麒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机枪射击——”顿时机枪又开始怒吼起来。鞑子一排排倒下,像割到了一片片的麦子。“好啊——”站在张麟麒身边的张青瓷刚才还是吓得小脸惨白,可是此刻见了机枪大展神威,顿时连连叫好。倒是方剑屏瞥了她一眼,暗道真是少见多怪。不过看见心上人大展神威,她也是心中暗暗窃喜。 “杀,杀,杀,杀!”多尔衮面部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只是督促部署进攻,同样的,张麟麒也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城墙下,无数的鞑子前赴后继的冲过来,可是,很快的都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们将长眠于此,再也回不到他们熟悉的白山黑水中去了…… 看着这一切,张麟麒的眼光仿佛穿越了千年,回到了三百年后,依稀也是这样的场景,迎着英法联军密集的子弹,大清国最后一支能战的部队,僧格林沁率领的三万蒙古铁骑,骑着骏马,挥舞着马刀,奋不顾身的冲向敌人的阵地…… 可是,直到三万铁骑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也没能冲到敌人的阵地上……眼前的一幕,是多么的相似啊,为了历史惨剧不再重演,为了中华民族不被列强奴役,张麟麒决定,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鞑子。 张麟麒通过望远镜,看见了在敌人的阵营中,一顶金碧辉煌的华盖,华盖下,可以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影,多尔衮吗,张麟麒一声冷笑,然后走向了一个机枪手,他正全神贯注的射击呢, “我来——”张麟麒冲着他微微一笑道,然后拿起了机枪,对准了远处那个魁梧的身影,此时的距离超过了三百步,看上去那个身影几乎就是一个小黑点,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有丛丛护卫。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张麟麒,作为新式机枪的缔造者,没有谁比他熟悉这些机枪的性能了。 张麟麒把一个按钮按了下去,调高了机枪的射击威力,然后瞄准那个黑点,“嘭——”的一下,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的方剑屏惊喜的看到,一名金盔金甲的大将像一截木头似的,栽了下去,紧接着就看到敌人的阵脚一片大乱,显然,这是一个鞑子的高级将领。 “干得漂亮!”方剑屏冲着张麟麒满意的点了点头。“呵呵,那人应该就是多尔衮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是多尔衮吗——”方剑屏惊奇地瞪大了眼:“他不是日后那个什么摄政王吗!难道说现在就被你干掉了吗,这样不是改写历史了吗!” “噤声。”张麟麒瞪了她一眼,“别瞎说——”什么改写历史的,这样不是要暴露了吗!看见方剑屏面露惭愧之色,张麟麒这才微微一笑道:“你真当这是自动巡航导弹啊,就那么远的距离,我有感觉,打是打中了,可是还不至于死。” “先生,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自动巡航导弹的,我怎么听不懂啊!”张青瓷疑惑的道。 虽然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她在人面前,还是叫张麟麒为先生,叫方剑屏为姐姐,这也是他那个老爹教她的,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这个女子对于张麟麒的重要性,所以命她和她搞好关系。 “呵呵,也没什么——是我们那里的家乡话罢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正在这时,却听见身边的众人都是大声呐喊“鞑子退了,鞑子退了——”张麟麒一看,果然刚才还是拼命进攻的鞑子,此刻就犹如退潮一般,纷纷往回跑,这也怪不得他们,虽然这时的满洲八旗,战斗力和战斗**却是惊人,可是在这种犹如自杀似地冲锋面前,再勇敢的人都会三十勇气。要不是多尔衮在后面督战,要不是有大刀队压阵,他们早就无心恋战了。 而这时多尔衮的处境确实不妙,他刚才还在心里发狠,准备拼光正黄旗,也要拿下济南城,没想到却是突然飞来一颗子弹,一连打穿五名侍卫的身体,然后从他的肚子里打了进去。虽然这颗子弹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毕竟是来自后世三百年的武器,那威力还是十分惊人的,只这一下,多尔衮就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人事不知。不过他还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明军难道会使妖法不成!” “旗主大人,旗主大人——”阿尔鲁一见大惊失色,连忙指挥众人抢救多尔衮,不过一看多尔衮双眼紧闭,已经人事不知,而四周的战士都是人心惶惶,他就知道,这场战斗已经再也打不下去了,再说了,他作为正黄旗的老人,也不希望正黄旗在这里全部拼光。 “撤退,全军撤退。”阿尔鲁叹了一口气道。 “是——”马上有一个白甲兵领命下去,吹起了退兵的号角,随着号角响起,鞑子们都是争先恐后的往回跑,心中都在暗暗高兴,这个撤退的命令来得好,旗主大人算是清醒了,总算是不用再去送死了。 “队长,鞑子退了,鞑子退了!”王凯等人都是大声欢呼。在城头观战的张秉文,宋学朱等大员看着也是连声欢呼,刚才他们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是鞑子的架势看着是要拼命,而且这次人数也是极多,估计都有二三万。可是没想到,才打了一个时辰不到,鞑子已经撤了,而且他们也能看出来,这已经不是撤退了,而是应该说溃败更为准确些。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方剑屏淡淡的道:“刚才队长一枪击伤了鞑子的一名大将,金盔金甲的大将多尔衮,鞑子没了主心骨,这才退兵的。”这种事张麟麒自己不好意思说,方剑屏却是不介意给他长长脸的。 “什么——太好了,这又是大功一件啊!”张秉文高兴的哈哈大笑。 “大明朝有先生,实在是国之大幸,百姓之大幸啊!”一向沉稳的宋学朱也是高兴的连连点头,一部山羊胡子那是随风抖动。 “呵呵,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做沽名学霸王。”张麟麒淡淡的一笑道。“传我命令——一至五号车全线出击,尽一切力量扩大战果!” “是——”王凯等人大声领命,很快的,五辆战车,飞快的从城门中开出,就像是五把匕首一般,冲向鞑子的阵营。 其他的明军也不傻,看着这样的好机会,都是纷纷发一声喊,有的骑马,有的步行,一窝蜂的向着鞑子追去,就连一些老百姓,看见有机可乘,都是纷纷拿着锄头什么的,向着鞑子猛追。开玩笑,一个鞑子脑袋就是四十两银子,能换一头牛呢,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再说了,鞑子平常厉害的像只老虎,现在却像是一群丧家犬,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看见众人追击鞑子,张秉文等人却是眼光紧紧盯着张麟麒,口中不住赞叹:“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做沽名学霸王。说的实在是太好了!”张秉文他们原来一直以为张麟麒是个军事天才,没想到文采也是这么好,现在张秉文是越看张麟麒越满意了。 而一旁的张青瓷更是眼睛里都要滴出水来,这么厉害的男人,却是属于我的!是我的相公! 这次追击甚至比上一次更加厉害,因为鞑子的军心已经乱了,若是说原来只是因为人少而拿不下济南城,可是现在,已经是正黄旗全部押上,更有旗主大人亲自督阵,可是依旧是被打的溃不成军,就连旗主大人也是生死不知,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鞑子虽然不怕死,可是他们也怕鬼神,在他们看来,这些明军就是鬼神,那些古怪的战车和威力奇大的武器都不是人间的武器,人力怎么可以抗衡呢! 五辆战车一路追击,众多由明军,百姓组成的追击队伍紧跟在后面,形成了单方面的大屠杀,这个情形就很像是后世的坦克战斗,五辆战车就相当于坦克在前面开路,紧跟在后面的就是步兵,唯一和后世不同的是,这些坦克没有被敌军摧毁的风险,步兵也不用担心伤亡的问题,只要跟在后面捡便宜就可以了,往往是架在战车上的机枪一阵扫射,留下一些半死不活的鞑子就不管了,这时明军们就毫不客气的上前割脑袋,扒盔甲,干的是不亦乐乎…… 追了数十里后,王凯却突然看见前面一阵骚乱,然后出现了大股衣衫褴褛的老百姓,马上又有更多的老百姓出现了……哦,王凯知道了,这就是队长交代的,被鞑子掠去的老百姓了。 鞑子是很坏的,他们进关,不仅抢钱抢粮,还要抢人,历史上这次鞑子入关,从明朝抢走三十万百姓。从而更加壮大了他们的实力。 “快,加速冲击鞑子队形,一定要把老百姓解救出来。”王凯通过对话系统向其余四辆战车发出了指令。“是——”对话系统中传来了清晰的声音,王凯本人也是狠狠地踩下了油门。随着五辆战车势不可挡的前进,关押老百姓的寨门都被冲毁,大股大股的老百姓纷纷逃了出来,看见五辆战车,他们还在大喊“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王师来了,王师来了……”还有的青壮老百姓一看,鞑子都在抱头鼠窜,也不急着跑了,而是纷纷找起趁手的家伙,加入了追赶鞑子的大军中…… 第九章 杨嗣昌来了 p 这一仗,追赶鞑子一直追出了五十里,追了一个时辰,不禁击溃了正黄旗的鞑子精兵,还救出了大量的百姓,还缴获了大量的白银,牛羊,粮米,这些都是正黄旗入关的缴获,现在全部归了张麟麒之手。 此战役共缴获如下,杀敌五千余,击伤二千余,以这时的医疗条件,这二千鞑子伤兵,能活下来一半就算不错了。缴获白银一百万两,金子五万两,牛羊二十余万头,粮米十万石,解救出百姓十余万人,后来明史的记载,称之为济南大捷…… 这些老百姓在鞑子的控制下,都饿得惨啦,张麟麒也不客气,马上就让他们自己宰杀牛羊,再生火做饭,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多的是,一时间,这些老百姓是大口吃肉,大口吃饭,高兴的他们是眼泪滚滚,这么好的官军可是多久都没遇见过了…… “敢问大人,这次杀退鞑子的是哪位将军啊!”这是所有老百姓共同的心声,他们都准备回家后,要替这位将军立起长生牌位,早晚上香…… “告诉你们,杀退鞑子的是张将军,他率领的是张家军。”有火器营的明军骄傲地道。这也是张麟麒的主意,现在就要打响招牌,招揽人心。而火器营的那些明军都已经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张麟麒了,他们算是看出来了,张麟麒就是一位贵人,跟着他荣华富贵是唾手可得! “多谢张家军,多谢张将军!” “多谢张将军,多谢张将军!” 无数的老百姓感恩戴德,还有很多青壮却是纷纷表示,要加入张家军,跟着杀鞑子。 “好好好,那现在马上报名——”王凯等人立即开始招人,顿时黑压压的人头纷纷涌来,场面异常火爆…… 而反观正黄旗,却是损失惨重,正黄旗原本有精兵二万余人,其他包衣奴才一万余人,一共三万人,可是经过这二场大战,已经有一万精兵死亡,依附他们的蒙古八旗也是死了很多,正黄旗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而且,更惨的是这次入关,所有抢到手的物资又统统被夺了回去,可想而知,整个正黄旗是气氛黯淡,而他们的旗主大人还是生死未知…… 这次正黄旗一直退到了五十里外,才稳住了阵脚,扎下了营寨。不过远远地,才是有明军在监视着他们。 “贤侄啊——你说说这些战利品该如何分配!”在府衙内,张秉文笑眯眯的看着张麟麒道。宋学朱,罗乐林等一干大员也都在场,就等着张麟麒发话了,论起官职,张麟麒至今仍旧是白身,可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二次大功报上去,不说加官进爵,那绝对就是整个大明朝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们哪里敢得罪呢!更何况张秉文已经知道了,宝贝女儿已经是那个了,他这时看向张麟麒的眼光更是变得不一般了。 而罗乐林这时这时在暗自庆幸,幸好当时没和他翻脸,不然的话,自己可就惨了,谁想到这位这么有能耐啊! “呵呵,我看不如这样吧,这第一呢,当然是安抚百姓了,不是缴获了很多银子,粮米吗,按照每人二斗米,二两银子的标准,发给他们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也好,也好。”张秉文是连连点头。看见张秉文点头,其余人也是纷纷赞同。“至于银子,金子,粮米,牛羊嘛,我取八成,”看着众人脸色都不是太好,张麟麒又是微微一笑道“不过这次的首级,我只取二成。”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一阵欢呼,天哪,只取二成,要知道这次一共砍下了五千颗脑袋啊,还都是货真价实的鞑子脑袋,那么剩下八成就是他们这些人分了,那该是多大的军功啊!一时间他们都是对张麟麒感恩戴德。在这些人看来,银子粮米虽然重要,却都比不上首级重要,这就是军功,这就是能升官啊!正所谓升官发财,在他们看来,等到升官后,还怕不会发财吗! “贤侄,这个——”张秉文疑惑的看着他道。还连连给他使眼色。意思是是不是太多了,不过张麟麒却是递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既然粮米方面拿了那么多,就应该大家分润一下。花花轿子人抬人嘛! “那也好——”张秉文轻咳一声道:“既然贤侄高风亮节,大伙就都沾贤侄的光了。”听见张秉文这么一说,大大小小各位官员都是喜不自禁,布政使大人这么一说,功劳就是铁板钉钉,跑不掉了。 “至于各位具体的分配数目,我还要和宋学朱大人等商量过后,再给你们一个答复。你们也不要急,明天就能有结果了。”张秉文微笑着道。 “是,多谢张先生,多谢布政使大人!”数十个官员一听,都是连声感谢道。四千个首级,不管怎么分,每个人分到数百个首级是跑不了的,看着和总数相比,似乎不多,可是这意味着什么,每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卢象升那么能打的天雄军,取得的巨鹿大捷,也不过斩首数百级啊!而现在,他们轻轻松松的就得到了。 “至于贤侄嘛——现在他要扩军,要屯放粮米,都需要地方,济南城外的陆家宅就给他吧,李知府,你可有什么意见。”张秉文淡淡的道。现在张麟麒家大业大了,在他给的那所宅子已经容不下了,张麟麒的实力越大,他张秉文就越欢喜,济南就越安全,所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给张麟麒找起地方来了。 那陆家宅是个好地方,方圆足有五里,里面还有大量的民房,而且原本就修有寨门什么的,是一户姓陆的大户人家所修建,可是随着鞑子到来,早都被杀得干干净净,成为一块无主的地方,现在给张麟麒正好,而且离着济南也近,方便守卫。 “下官完全赞同,下官完全赞同!”罗乐林连忙答道。连屁股都抬起来了,笑话,张秉文这么问他只是出于一种高姿态而已,如果他敢违逆布政使大人的意思,他这个知府还想不想干了! “嗯——”张秉文满意的点点头“那这件事就怎么说定了——贤侄啊,一会你就那属于你的那些战利品一并搬过去吧。那里就算是你的一个据点了。”张秉文含笑看着张麟麒道。 “如此就多谢布政使大人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好了,既然如此,大伙就散了吧,明天再过来听好消息,至于老夫嘛,还要受点累,再写一份送到京师的驿报,哎,还真是麻烦啊!”张秉文摇摇头道。可是谁都能看得出,现在他满脸都是笑意,哪里有嫌麻烦的意思啊! “正当如此,大人是能者多劳,下官等就告退了。”听见张秉文这么说,众人都是纷纷起身告辞。等到众多官员走后,张麟麒也是告辞离开,然后带着火器营(经过张秉文批准,火器营现在已经是属于张麟麒的直接控制的部队,在大明朝来说,一个白身控制一直大明朝的火器部队,这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不过张秉文说得好,这叫做特事特办!) 还有众多骡马,驮着大量的缴获物资,向着陆家宅浩浩荡荡的走去。等到到了地头之后,张麟麒一看,果然是一处好地方,整个寨子易守难攻,而且离着济南也近,易于互相支援。 再加上原来就留下了很多房子,只要稍微修缮一下,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现在张麟麒人手大大不足,所以不管是原来的王凯等人,还是火器营的弟兄们,都是统统发动起来,有的造房子,有的登记物资,有的造百姓参军的花名册……是忙的不亦乐乎, 王凯等人是不用说了,火器营的人马,张麟麒一律每人发给二十两银子,鼓励一下,这些军士拿到了银子之后都是个个眉开眼笑,要知道放在以往,他们当兵一年,拿到手的只不过是可怜的二两银子,就这些还要遭到上官的克扣,哪里像现在,一下子就拿到了十年的饷银呢! 很多人都合计着,这下娶媳妇,什么的都有了,张麟麒还特意下令,准许他们把家眷都搬进陆家宅,一方面是可以更好的保护这些人,另一方面可以进一步提高张麟麒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恩威并施,才是治理的不二法门。当然,这还是小数,等到以后京城的封赏下来,大头还在后面呢! 这时谭建东也是忙得昏天黑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缴获品,实在是够他呛得,还好,在参军的青壮中,也有几个识文断字的,于是帮助一起登记造册,就这样,也是一直忙到晚上,这才算告一段落。 对于这些张麟麒不关心,他关心的是兵源的募集情况,任何事情都是以人为本嘛!情况还不错,一个下午,一个有二千人参军,而且这些人都是经过挑选之后留下来的,身体都不错,只要在伙食跟上,训练一阵一只强军就可以诞生了,到时候,张麟麒手下的那些战士就可以都充当头目了…… …………………………………… 济南城内一片欢腾,而鞑子的大营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从大清国建立以来,正黄旗还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大的挫折,不仅族中勇士折损近半,就连旗主大人也是生死未知,这实在是开了正黄旗的先河,要知道当年与名噪天下的关宁铁骑对战,也从来没有如此沉重的损失…… “哎呦,哎呦——”多尔衮终于清醒了,毕竟是关外蛮族,身体底子就是好,再加上子弹是没有命中要害,军医又是及时治疗,多尔衮只是昏迷了小半个时辰,就苏醒了。 “旗主大人,您总算是醒了——”听见多尔衮有了动静,阿尔鲁大喜过望,一把就抱住了多尔衮的大腿,哽咽道。 以大清的律法,真要是多尔衮一命呜呼,他这个甲喇额真的脑袋也就悬了。 “我这是在哪里?”多尔衮晃了晃脑袋道。他依稀还记得刚才还是骑在高头大马上,怎么现在是躺在床上了呢,而且肚子还是十分疼痛。 “大人,您现在是在离济南五十里的地界。您福大命大,被明军击中后已经没事了。”阿尔鲁哽咽道。 “什么——”多尔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那济南城拿下了没有,那些明军消灭了没有!”阿尔鲁一阵苦笑:“我的旗主大人,你我还能够在此地安然说话,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谈什么攻破济南城,消灭那些明军了……”阿尔鲁说话还是有些随便的,因为他的一个妹妹嫁给了多尔衮作为小妾,所以多尔衮也算是他的亲戚。 “什么——”多尔衮啊的一声大叫,愤怒的一拳就把床铺打出了一个大洞,曾几何时,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的大清国勇士竟然落魄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连那些懦弱的明军都打不过了吗! 看着多尔衮愤怒的神色,阿尔鲁心中一阵苦笑,我的旗主大人,您是没看见明军开着那些战车,追赶我们的情形呢,要是看到的话,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听见多尔衮发怒,守在帐外的众多护卫都是个个战战兢兢,生怕他再发什么疯,要再去攻打济南城。 多尔衮喘了半天得气,这才稍稍好了一些,沉声问道:“那我来问你——经此一战,我军伤亡如何,抢来的四脚羊(这是鞑子对于抢来的百姓称呼,在他们看来,这些百姓就是等同于牛羊。)没出什么是吧!” “回大人——”阿尔鲁的声音小得可怜。“我八旗勇士伤亡近半,抢来的四脚羊全部被明军夺走了,就连那些金银,粮米,还有牛羊,统统落入敌手。”“什么——”多尔衮一听,气得怒气攻心,怎么会这样,正黄旗长途跋涉,从关外赶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然后运回关外,大伙再分赃吗,可是现在,抢到的都是统统化为泡影,还折损了这么多勇士,这让他回去之后如何让族中父老交代,如何向皇帝交待。 “噗——”的一下,多尔衮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昏迷。 “旗主大人,旗主大人——”阿尔鲁一看,吓得连忙抱住多尔衮左右摇晃,然后叫医生进来……经过一阵紧张的抢救后,多尔衮这才幽幽醒转,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发兵,发兵,我要亲帅大军,再次攻打济南!” “旗主大人,万万不可啊——”阿尔鲁吓得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拼命地拿头碰地,一直把脑门磕出血来“旗主大人,眼下这股明军实在是一伙妖孽,我们千万不能再去硬顶牛了,不然的话,正黄旗就完了。我的旗主大人啊……”阿尔鲁是说的声泪俱下,他知道,真要是多尔衮率军反扑,按照这个伤亡速度,正黄旗还能有人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其实他不知道,经过今天上午的战斗,张麟麒的子弹储备已经只有下降到四成了,毕竟这些都是鞑子,凶恶的鞑子,子弹不打到他们的身上,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真要是拼命一搏的话,拼到最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不过阿尔鲁却是被吓破了胆,他也不清楚张麟麒的虚实,他只看见那些妖孽的火器就像是不要钱似的打了出来,他还以为明军弹药十分充足呢! “你给我滚——我大清国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懦夫!我要杀了你!”多尔衮抬脚就想把阿尔鲁踢出去,不过他刚刚吃了一颗子弹,气力已经变小,只是把阿尔鲁提出一尺远,就不行了。可是阿尔鲁不罢休,双手在地上爬了几步,再一次抱住多尔衮的大腿,声泪俱下的道:“旗主大人,我死不足惜,可是为正黄旗的全体族人想一想吧,把他们都拼光了,您怎么执掌正黄旗,奴才再说句大不敬的话,豪格他们到时候又会怎么对你!就算是大人的兄弟会挺你,可是到了那时候,怕也是独木难支啊,大人难道不怕再走上大妃的老路吗!” 阿尔鲁说的大妃是努尔哈赤的妻子之一,努尔哈赤有许多妻子,然而就是为了为儿子登基扫平道路,这个大妃被秘密赐死,就因为这个大妃的儿子也有登基的实力,对外宣称却是染病而亡。 听见阿尔鲁这么说,多尔衮的身子却是陡然一震,是啊,这个奴才说的没错,真的要是正黄旗全部拼光了,我拿什么和豪格他们抗衡,手手中没了实力,也要落得一个被赐死的下场吗…… 多尔衮思考了很久,终于没有在发疯,可他依旧痛苦无比“照你这么说,济南城不能攻破,抢来的东西又都被夺走,难道我们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吗!” “不用啊。旗主大人——”一听多尔衮这么说,阿尔鲁马上就来了精神“这股明军确实凶悍,可是明国大的很,我们打不过他们,难道还不能躲开吗!除了这个地方,明国的其他地方都像是不设防一样,难道我们去了之后,还会空手而归吗!” “嗯——”多尔衮点了点头,心中想道这个奴才说的也算有理,也怪自己是气极了,不然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不会想不到。 “好,那就照你说的,全军开拔,嗯——那个就离着济南这个鬼地方远一点吧,省的到时候忙乎了半天,又全给明军夺了去。”多尔衮想了想道。 “遵命——”阿尔鲁一听,连忙下去布置了……听到阿尔鲁说的消息后,众多鞑子都是松了一口气,旗主大人的这个决定真是太英明了,只要不再和这些妖孽似的明军打交道,其他的他们都不怕……到了第二天,剩下的一万鞑子吃过早饭后,头也不回的开拔了,而且是一口气就走出了山东境内,远处监视的明军夜不收(就是相当于后世的侦察兵。)看见了这一情况,立即向济南城汇报,“鞑子经过一夜休整后,已经不敢再济南境内流连……” 得知这一消息后,济南城内的男女老少都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这些杀千刀的总算是走了…… 在众人欢庆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在城墙的一角,一个明军匆匆在一个小字条上写好了一句话,然后放出了一只信鸽,信鸽拍了拍翅膀,向着杨嗣昌所在的方向飞去…… 三天后,张麟麒刚想率领火器营和五辆战车前往涿州,去解救那里被围困的卢象升和天雄军,却突然接到张秉文的通报,说是有重要人物来了,问过之后,却是知道,杨嗣昌来了, 杨嗣昌来了吗?张麟麒暗暗点了点头,终于可以看见一个历史名人了,根据张麟麒的了解,杨嗣昌是个很有才能的人,治理国家很有一套,可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排除异己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就因为他和宋学朱不和,他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济南被破,就因为他和卢象升不和,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卢象升和他率领的天雄军在弹指间灰飞烟灭,而这一切,无异于在大明朝这个本已千疮百孔的身体上,又狠狠的砍了一刀,从而断送了大明朝最后的一线生机,成为千古罪人。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可以说影响了大明朝的气运,实在是十分重要啊。听到通知之后,张麟麒随同来人一起赶赴济南城外东门口,迎接杨嗣昌,站在东门口的人有很多,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张秉文,他以布政使大人的身份站在最前面,其余就是济南的大小官员,原本张麟麒是没有评级的,在这种场合不应该露面,不过张秉文说杨嗣昌在信中指明了要他迎接。 “来了来了——”正当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终于看见官道上锦旗飘扬,一路人马缓缓而来,这些人马可是威风十足,在前面开道的都是旗牌手,上面写着肃静,回避,一共是十六块牌子,令人一看就知道,有大官出巡了。 第十章 杨嗣昌的热情 p “恭迎阁老大人。”随着一顶大轿落地,众人都是齐声高呼,从里面走出一位中年人,只见此人长得相貌堂堂,器宇不凡,目若朗星,神采飞扬,端的是一位翩翩美男子。 此人就是权倾天下的杨嗣昌,此刻他还是五省总督,可谓是位高权重。在杨嗣昌的身边,还出现了三位身穿盔甲的将军,个个都是浓眉大眼,膀大腰圆,一看都是那种桀骜不驯,久经沙场之辈。杨嗣昌这是不是孤身前来,而是带着麾下整整五万关宁军。这三位想必都是关宁军中的总兵了。不过这三个人刚一出现,却是眼光就在人群中搜索,像是在找什么人,虽然他们的眼光也曾在张麟麒身上掠过,却是没有多打量,毕竟在他们的心目中,张麟麒的年纪还是太轻了。 杨嗣昌下的轿来,立马冲着众人点头微笑:“本官前来,还要劳烦众位迎接,实在是叨扰了。” “岂敢岂敢,阁老亲来济南,是我等的荣幸啊!”众人都是连声道。张秉文也是冲着他拱了拱手,张麟麒看着却是暗暗点头,别的不说,光是这风度和举止,就令人大生好感,毕竟他是位极人臣,而且还是五省总督,还如此谦虚,怪不得春风得意啊。 “哪位是张麟麒张先生——”杨嗣昌和众人略略寒暄过后,却是微笑着问张秉文。眼光中透露着一种急迫之色。听见杨嗣昌发话,那三位总兵也都是瞪大了眼,要看看张麟麒是谁。 “呵呵,这位先生便是——”张秉文呵呵一笑,指了指他身边的张麟麒道。神色中透着得意,嘿嘿,如此奇人日后可就是我的乘龙快婿了。 “哦——”杨嗣昌上上下下打量了张麟麒一番,却是连声赞叹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说着已经是亲手拉住了张麟麒的手,呵呵笑道:“今日见了少年英雄,你我就一起并肩入城!”杨嗣昌此刻是摆足了敬贤下士的姿态。 “不敢不敢——”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哎,先生年纪轻轻,就已经为我大明立下如此功勋,应该应该。”杨嗣昌哈哈大笑道。说着就是不由分说,拉着张麟麒一起入城,陪同前来的济南大小官员都是看的十分羡慕,能让杨阁老这样热情,普天之下也没有几个吧,而那三位总兵也都是瞪大了眼,这位就是张麟麒,那个把鞑子正黄旗杀得落花流水的张麟麒,怎么看都不像啊,实在是太年轻了啊!在他们的想象中,张麟麒应该是长得像关羽那样,那才差不多啊…… 随着杨嗣昌和张麟麒并肩入城,五万关宁军驻扎城外。 等到杨嗣昌进了府衙之后,双方分宾主落定,此刻大厅上,有资格陪同的济南方面不过是,张秉文,张麟麒,宋学朱,罗乐林,等四人而已,其他的一些小官刚才能够看见杨嗣昌一面已经算是天大的荣幸了,而杨嗣昌这方面,也不过是杨嗣昌,和三位总兵。 才说了二三句话,杨嗣昌却是欣然笑道“听说经过二次大战,一共砍了鞑子首级一万,本官心痒难搔,想去看上一看,不知意下如何?”听见杨嗣昌发话,那三位总兵也都是瞪大了眼,俗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们也着急想去看一看了。 “那也好——请。”张秉文微微一笑道。众人都出了府衙,前去附近的一座大仓库,所有正黄旗的首级都堆放在那里了,等到走进了之后,门口还有四名军士守卫,因为里面的东西太重要了,简直就是一座金山银山。所以必须派人守卫。 守卫看见是张麟麒来了,身边还有大群身穿紫袍的高级文官和武将,那三位总兵走起路来身上的盔甲都是嘎嘎作响,一看就知道都是高级武将。于是连忙开门, 门才刚刚打开,杨嗣昌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再定睛一看,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只见里面都是脑袋,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还有一些小吏正在拿生石灰硝制脑袋,防止变坏。 杨嗣昌这时也顾不上风度举止了,弯下腰已经是细细的查看起首级来了,他仔细地看每颗首级的发辫,牙口……而那三位总兵更是夸张,几乎是要把脸都凑上去了,满族人和汉人的头型差异还是很大的,足足看了半个时辰之后,杨嗣昌已经是看得眼睛生疼吗,可是神色之间却是一片欢愉,他又转脸看了看身边三位总兵“三位大人——看得怎么样啊!” “服了,我虎大臣服了——全都是鞑子的真首级,没有一颗杀良冒功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抱拳道。然后又是恭恭敬敬的冲着张麟麒深施一礼。虎大臣也是明末有名的猛将,在历史中他也是在和鞑子的力战中壮烈牺牲的。他是关宁军的三位总兵之一,手中有一万五千步卒,五千骑兵。作为和鞑子打过多年交道的老将,他深知鞑子战斗力的强悍。一开始他听说张麟麒的战绩那是完全不信的,你当鞑子的纸糊的呀,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他却是不得不服了。而像他这样直爽的汉字,最是真心佩服张麟麒这样的勇士了。 “不敢不敢,大人折杀小人了。为国杀贼,乃是每个中国人应尽的本分。”张麟麒双手扶起了虎大臣,对于这位青史留名的老将,张麟麒也是十分敬重的。 “我王朴也服了——”这时一位年纪轻些的大概在三十岁的将军笑道。这位将军和虎大臣不同,虎大臣的盔甲那是十分朴素,而他的却是华丽无比,是一身鎏金的。再加上他眉宇之间的狂色,显见得有些浮华,不过此时他的神色却是真心的佩服。 对于这位王朴,张麟麒也有所耳闻,和虎大臣相比,虎大臣的总兵职位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而王朴却是子承父业,然后又花了大量的钱财买来的,并没有多少真实的本领,在历史上,这位是有名的逃跑将军,在历史上的松山之战中,正当洪承畴率领大明朝最后能站得部队和鞑子展开决一死战时,就是他带头逃跑,从而动摇整个军心,不过看他此刻的神色,却是有着一股跃跃欲试的神态,显然他是动心了,要知道这么多的首级,那是多大的军功啊!要知道王朴手中也有一万五千精兵,其中步卒一万,骑兵五千,他知道,张麟麒并没有骑兵,所以和鞑子作战,只能击溃,不能完胜,如果加上他的骑兵,那就会战果更加扩大。 “呵呵,见笑见笑。”张麟麒冲着王朴微微一笑,神色并没有面对虎大臣的热情。 “某家曹变蛟也服了——”另一位总兵大声笑道,声音中满是豪迈。什么,他就是曹变蛟吗?张麟麒心中暗暗吃惊,不由得仔细打量此人,只见曹变蛟面色黝黑,气宇轩昂,看着就是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 “曹将军言重了,在下也是对曹将军十分佩服的,日后若有机会,希望可以与将军并肩杀敌!”张麟麒十分认真地道。 “哦——是吗,真要是这样的话,曹某人求之不得了。”感受到张麟麒的诚意,曹变蛟也是十分高兴,他能感觉到,三位总兵中,张麟麒对他最为客气。其实张麟麒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历史的评价中,对于曹变蛟的评价仅有聊聊一行字,可却是评价极高,明末著名民族英雄,正义,正气! 在历史记载中,也同样是在决定民族命运的松山之战中,尽管王朴等人已经逃跑,曹变蛟依然顽强坚守,甚至坚守一座孤城长达半年,最后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毅然拒绝满清政权的诱降,曹变蛟、王廷臣和辽东巡抚邱民仰以及参将以下百余人持节不屈,全部壮烈殉国。这样的英雄真心值得张麟麒敬佩! 看到张麟麒如此厚待曹变蛟,王朴有些妒忌,不过他只是把这种心思放在了肚子里,他心中也在盘算,如何与张麟麒搞好关系,日后也好分润些军功。倒是虎大臣心胸开阔,感到理应如此。 正在这时,已经有一个小吏拖着一具尸首过来,这具尸首很是有些与众不同,全身都是穿着银盔银甲。脑袋正中还有一个血洞。咦,虎大臣,曹变蛟等人看了都是惊呼出声。他们都是行伍出身,对鞑子十分的熟悉,一看打字的这身装扮,就知道这是一位大官。 “这可是鞑子中的甲喇额真啊——”虎大臣啧啧赞叹道。 “是啊——则几乎等同于我大明朝中的参将了,而且这还是一枪毙命,张先生竟然能够缴或者等鞑子的首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曹变蛟也是连声道。王朴看着也是羡慕不已,更加坚定了日后要和张麟麒并肩作战的决心。 而且现在他有种感觉,鞑子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吗! “呵呵——这也不算什么。”张秉文微微一笑道:“其实说起来第二次大捷,是因为张先生击伤了奴酋多尔衮,这才造成鞑子大败的。只可惜让他逃脱罢了。” “什么——”听见张秉文这么说,三位总兵的眼睛更亮了,多尔衮,那是什么演的人物,那就是等同于大明的亲王啊,这样的人也在张麟麒手里吃了亏,那可真是大大的扬眉吐气啊。 而杨嗣昌看着张麟麒的眼光是更加欣赏了,他虽然接到了密报,可是上面却没有提到这件事,可是眼下一听,他已经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想办法把张麟麒收自帐下。只要有这等绝世猛将在手,害怕什么鞑子,流寇,他杨嗣昌也会被皇上更加器重。 “张先生,那么这里面一共有多少颗鞑子首级啊!”杨嗣昌含笑看着张麟麒道。 “回督臣——一共是一万个。”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好好好——大明朝出了先生,实在是国之大幸,国之大幸啊!”杨嗣昌高兴的哈哈大笑。对于局势的担忧也一扫而空,只要抓住了这等猛将,什么事都不用怕。 “先生还没有表字吧,不如本官起一个如何?”杨嗣昌笑着道。 “这个——”张麟麒正在犹豫间,张秉文已经是冲着他连连使眼色,这样的好事,可是太好了。说出去都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好吧——”张麟麒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反正只是起个表字,没什么关系。再说了,他马上要准备去救卢象升,和这位五省总督搞好关系也是一件好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叫国勇吧——”杨嗣昌笑着道。其实他也看到了张麟麒刚才的犹豫,心中有些小小的不痛快,在他看来,这是一份难得的荣耀,他竟然还不当回事,不过他转念一想,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举止与众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丝毫没有把这种表情流露出来,依旧是满面笑容。 张麟麒看着也是暗暗点头,不愧是青史留名的人物,果然是不同一般啊,“如此就多谢大人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很好很好。”杨嗣昌连连点头。正当众人准备离开时,曹变蛟却是冲着杨嗣昌施了一礼道:“大人,末将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曹将军有什么话,只管讲来。”杨嗣昌微微一笑道。对于手握重兵的曹变蛟,他还是很客气的。 “末将想,现在我明军中都对鞑子有些惧怕心理,不如现在传令下去,让所有总旗以上武官都来看一看,看看外界传说中穷凶极恶的鞑子也是如何有这种下场的。这样对于提升我军的士气很有好处。”曹变蛟兴奋的道。 “嗯,这个建议极好,马上就可以执行。”杨嗣昌连连点头,他也感觉到了,这是一个提升士气的好机会,你想想看,原本令你害怕的的人,现在却都是一个个首级,这样,你还会害怕吗! 张麟麒也是看着曹变蛟连连点头,不错,果然是当世名将,有见识。 “末将遵命。”曹变蛟马上一挥手,就有亲兵上前,把这个命令传了下去,很快的,一队队各级武官都是纷至沓来,关宁军作为老牌劲旅,可以说是骄兵悍将的代表,本来在他们的眼里,天下之大,除了卢象升的天雄军之外,其余的都不在话下,可是等到看到堆积如山的首级之后,这才收起了蔑视之心,而且对于鞑子的害怕情绪也大为消退,是啊,济南只有一千官兵,就能取得这么大的战绩,为什么我们不能!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啊! 等到张麟麒一行人重新回到府衙之后,大家坐定之后,杨嗣昌的神情更加亲密了,现在他已经能肯定,军功都是真的了,现在的事情就是,如何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此时他已经把三位总兵都打发走了,身边只有张麟麒和张秉文,他们三个人了,其实按照他的意思,是想和张麟麒单独谈谈的,可是怎奈何,张秉文死活不愿意离去,而他又不能赶他走,毕竟从品级上来说,二人相差不大,张秉文又不受他管辖。而且他也已经知道,张秉文的女人和张麟麒的事情,此刻他在想,这个老匹夫下手倒快,不然的话,我都想嫁女儿了。不过这样也好,济南的事情他们二个人都能做主了,只要和他们谈好了,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 “国勇啊——”杨嗣昌看着张麟麒微笑着开了口,话中的意思就是让他拜在自己的门下,这样杨嗣昌把张麟麒的功劳占为己有也就理所应当了,这都是他的弟子了,有什么功劳还能少了老师的份吗! 等到杨嗣昌表明了来意,就等着张麟麒表态了,张麟麒确有些犯愁,这可该怎么办呢?直接回绝,怕是不太好,虽然自己身正不怕影斜,可是若得罪了这个大权臣,以后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可若是答应了吧,又感觉有些上了贼船的味道。 正在这时,张秉文却是笑着开口了:“大人来得匆忙,老夫忘了和阁老说一下了,老夫已经在和国勇在行问名之礼了。”说罢张秉文还示威性的看了杨嗣昌一眼,意思是说,姓杨的,你要知道,这位现在是有靠山的人了,你别想打什么歪主意。 其实张秉文这么说还言之过早,虽然张麟麒很喜欢张青瓷,不过也只有先搞定了方剑屏,那才能安心的把她迎娶进门,不然的话,以方剑屏的性子,这个世界没有重婚罪的说法,可是她却是可以替天行道的。不过张秉文这么说张麟麒也不反对,既然要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对她负责,张麟麒清楚的记得,欢好的那晚,那点点落红张麟麒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要知道这是三百年前的古代,可没有修补处,女,膜的说法,所以既然人家姑娘是全心全意的,张麟麒怎么能辜负人家呢,而且张秉文这时候说,还有解围的意思,张麟麒也就笑而不言了…… “哦——是吗,如此说来要恭贺二位了。”杨嗣昌笑嘻嘻的道。一点看不出懊恼之色。张麟麒心中暗叹,果然是封侯拜相的人物,气量果然非同一般啊! “这么说来,国勇年纪轻轻,你我二人共同扶持与他,应该也是可以的吧。”杨嗣昌微笑着道。说罢静静地看着张秉文。他心中暗道,既然不能独占,那么也至少要丰润一杯羹啊! “这个自然是极好——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何况还是杨阁老这样的擎天助力呢!”张秉文一听就是大喜,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是山东一省的道布政使,可是和杨嗣昌相比,还是显得轻了一些,有他相助,张麟麒上升之路会变得更加坦荡,而自己已经在张麟麒身下投下了赌注,自然也能搭上顺风船了,他心中还在暗暗得意呢, 女儿眉目间的春意他这个做爹的自然是看得清楚,所以不管是为了宝贝女儿,还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他都要试探一下张麟麒的想法,刚才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说出了婚嫁的事情,他看得出,张麟麒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不由得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既然张大人说了,在下自然不会推脱,不过我也有一事要说明。”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既然现在正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张麟麒也就不客气了,他决定说出要出相救卢象升的话来,我才不管你们什么党争呢?若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随便你们怎么闹我都不管,可是像现在这样,若还是要内耗的话,张麟麒却是不愿意看到的, 而且在张麟麒原本的打算中,他是准备以五辆战车和火器营为主力,只想救出卢象升为目的,可是既然这次杨嗣昌带来了五万大军,而且曹变蛟,虎大臣眼中那种对于军功的热切他也都看在眼里,就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一下呢!围困天雄军的是豪格的正蓝旗,满打满算有二万人马,原本只是他一人,势单力薄,若是有关宁军助战,那就很有可能不仅是解救卢象升出来,而且还能重创鞑子。要知道这五万大军中,可是有一万五千骑兵的,真要是鞑子败了,在后面掩杀,那是再好不过了。 “哦,国勇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杨嗣昌点头微笑道。他倒是暗暗喜欢张麟麒的豪爽,就应该这样,大家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说清楚,要比暗地里讨价还价好。 “眼下济南之围算是解了,根据收到的消息,正黄旗也已经远离济南,济南应该是无忧了。”张麟麒说到这里,脸上也是露出了微笑,历史上的济南惨案,终于在自己这只小蝴蝶的扑腾下,没有如期发生,而且以现在的结局看来,还是对大明相当有利的,可谓是没有白穿越一场啊!可是卢象升还身陷重围,这怎么行呢? 第十一章 忽悠杨嗣昌 p “国勇的意思是——”杨嗣昌试探着问道,他有点搞不清楚张麟麒的意思。 “很简单,在朝堂上奏对的时候,我会按照杨阁老的意思来说,可是我也希望阁老能够发兵,前去解救卢象升。当然,我也会一同前往。”张麟麒淡淡的道。 “什么——”一听见张麟麒这么说,杨嗣昌原本笑吟吟的脸庞,马上就沉了下来,心中暗自恼怒,他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难道我这个堂堂五省总督,是你这个毛头小子可以随意调派的吗!而且是去救卢象升,绝对不可以,以杨嗣昌的心意来说,巴不得卢象升早点死了才好呢! “哼——”杨嗣昌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张麟麒的问题,而是扭脸去看张秉文,只是脸上的不满之色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国勇啊,这些军国大事不是你能操心的,你还是不要管了吧。”张秉文连忙答道。张秉文也是官场上的老人,对于杨嗣昌和卢象升之间的恩怨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他心中很是同情卢象升,可是绝没有为他挺身而出的想法,没想到现在却是张麟麒提出来了。 张麟麒却是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道:“二位大人不必如此,且听我一言。”说着张麟麒先是起身,去门外看了看,发现没有偷听的人,这才对着他们微微一笑道:“说白了吧,其实我是天上星宿下凡,因为不忍看到人间浩劫,所以这才下凡的。” “什么——”杨嗣昌和张秉文听了都是大吃一惊,天上星宿下凡,这可能吗?可是看看张麟麒的这些手段,确实感觉还真有几分可信。 看着两人的神色,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继续道:“我这么空口白牙的杨阁老你也不信,这样吧,我来问阁老,阁老家中是否有一条密道,里面还常有很多金银。”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杨嗣昌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家里却是修有一条密道,这是准备在以后万一有个好歹,全家逃生自用的,而且里面确实藏有很多金银,可是当初修建这条密道的工人都已经被秘密,处死,这个消息是一个绝密,他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的呢! “呵呵,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乃老天不忍,派来应劫之人,仙家手段自然是你们不能猜到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信了,信了——老夫信了。”杨嗣昌连连点头道。脸上也有冷汗下来。他确实信了,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不然只凭着济南区区一千官兵,怎么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而且又是连自己的家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信了,信了——老夫也信了。”张秉文也是连连点头,就像是鸡啄米似的,他已经和张麟麒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张麟麒身上的神奇之处更是很是了解,自然也就更加相信了。 “国勇啊,不过如此说来,你和小女之间的事——”张秉文有些忐忑,这位可是仙人下凡啊,自己的宝贝女儿虽然聪明伶俐,可是毕竟是一个凡夫俗子,配得上吗! “张大人放心,在下虽然来历不凡,可是只要下了界,也就是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一样能娶妻生子,一样能白头偕老的。当然,若是谁想对我不利,那么等到死后,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他这么说有二个目的,第一,先要把这位准岳父忽悠住,不然的话,要是张青瓷跑了,那就鸡飞蛋打一场空了。第二,就是提醒杨嗣昌,哥是有身份的人,别想对我下黑手,不然,你个老小子就等着下辈子受苦吧。要说张麟麒还是很懂古人的心理的。 就像是杨嗣昌,他虽然才高八斗,可是却惧怕鬼神。自然是不敢造次的。张麟麒这么一说,就成功的打消了对于他的坏念头。 “另外,阁老啊,你可知道,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帮助卢象升,而是为了帮您啊,阁老可知为什么吗!”张麟麒笑吟吟的道, “哦,这又是怎么说的——”杨嗣昌很是关切的道。他原来以为张麟麒这么做是为了帮助老对头卢象升,可是现在一听,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自然是很感兴趣。 “呵呵,最近国事多难,大明朝风雨飘摇,难道大人就不想知道自己最后的归宿吗!”张麟麒微笑着道。 此言一出,杨嗣昌自然是极感兴趣,连身子都探了过来。“哦,那么国勇快快说来,老夫洗耳拱听。” “哎,我确是知道的,现在是崇祯十三年吧,阁老现在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可是在二年之后,阁老就要告别这花花世界了。”张麟麒很是严肃的道。 “什么——”杨嗣昌一听就急了,大声道“这是为何!”抛开人人都怕死不说,像杨嗣昌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更是舍不得放下手中的权力。现在猛然一听,如何叫他不紧张,而且在紧张的同时,他还有一丝疑惑,虽然他不怀疑张麟麒的说法,可是却怎么也想不通,第一,他圣眷正隆,应该不会有官场失意的风险,第二,他身体强健,不会有撒手归西的担忧,那么这个二年之说是从何而起的呢? “而且还不止于此呢——”张麟麒不紧不慢的地道“不仅是大人那时候不在,就是大人的九族也都是统统问斩啊!” “什么——”杨嗣昌一听,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这是怎么回事?饶是杨嗣昌浸yin官场多年,此刻他的脸色也变了,连声发问道:“国勇,请你快告诉我,这倒是是怎么回事!”这就应了那句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一旦和自己有关,那就是关心则乱了。 “哎——”张麟麒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张麟麒这才幽幽一叹道:“哎,正是因为卢象升的死亡,天雄军的覆灭,大明朝朝中无人,无兵,二年后大人却是被凌迟处死,因为你这个阁老没有起到作用啊!而那时大明江山也已经完了,鞑子入主中原了。” 张麟麒看了看杨嗣昌的脸色,然后再慢悠悠的说道:“所以说,我要全力救治卢象升,就是要改变这种命运,改变阁老的命运啊,所以说,卢象升一定不能死。而且还要大力扶持。这样才能改变命运。” “懂了,懂了。”杨嗣昌是连连点头,心中暗自害怕,后背也是湿了一片。幸好事情还有可为,不然大错铸成,那就悔之晚矣。这时候什么党争,什么嫉贤妒能,都是不再重要了,也对,还有什么可以重要到超过自己的身家性命吗!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也是阁老必须要保住的,他就是孙传庭。此时虽然他的名气还不大,可也是至关重要的人物。”张麟麒不紧不慢的道。 “孙传庭啊,我知道了。一定遵照国勇的意思去办。”杨嗣昌是连连点头,此刻他对于张麟麒的说法是没有一点怀疑了,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是非常忌惮这个孙传庭,有了只要有适当机会,就要置他于死地的想法,可是这种想法一直深深藏于他的心中,谁也不知道,可是现在张麟麒已经知道了,这不是神人这还是什么!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必须要除掉,不然有他在,大明的花花江山也会败亡的。”张麟麒淡淡的道。张麟麒指的人就是明末有名的宦官高起潜,这个人开始不过是崇祯身边的一个内侍,只是会纸上谈兵而引起了崇祯的重视,但不管是崇祯五年的镇压孔有德叛乱。还是崇祯九年任总监,的抵御清军,都是怯丑不敢战,惟割死人首冒功。而就在今年,卢象升为督师,他高起潜为监军。又是龟缩不敢应战,结果卢象升孤军奋斗,在矩鹿贾庄血战而死。致使明朝进一步衰落,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京师,他监宁、前诸军,战打到一半又是中途逃走,致使战局功亏一篑,而且此人还完全没有民族气节,最后还奴颜婢膝的降清。实在是大明的害群之马。 在历史上,杨嗣昌和高起潜是狼狈为奸的,不过今天有着这个大好机会,却是一定要把他拿下的…… 杨嗣昌一听,是连连点头,“老夫知道了——哼,对于这种害群之马,老夫是不会放过他的。等到进京之后老夫就弹劾他!”杨嗣昌说的是义正词严,心里却是一声叹息,老朋友啊,我只能对不起你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谁叫你要给卢象升穿小鞋呢! 貌似杨嗣昌似乎忘了,要给卢象升穿小鞋也是当初他们二人共同商议的决定,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杨嗣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他手里有确凿的证据,只要他到了京师,往皇上面前一交,高起潜畏兵祛战的事情就会暴露无遗,崇祯就一定会砍了他的脑袋!而在历史的时空中,是他和高起潜相互勾结,把战败的责任嫁祸到卢象升身上…… “很好很好,阁老乃朝中重臣,你的建议皇上一定会采纳的。”张秉文也是笑咪咪的道。他也很看不惯高起潜,知道他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只是由于会拍马屁所以一直被崇祯深信不疑。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了,国勇啊,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兵吧!”杨嗣昌焦急地道。指望高起潜出兵那是不行的,现在就要靠着五万大军杀过去。反正他也和张麟麒谈妥了,张麟麒也同意了他的意见,这样这次济南大捷中也有他的运筹帷幄之功,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实在是被张麟麒说的怕了,那种景象,实在是太惨了…… “嗯——如此也好……”张麟麒点了点头道。接着三人又是商议了一阵,商量完毕后,张秉文由于是主管民政的,不便参与军事,就没有一起过去,张麟麒随同杨嗣昌一起进了关宁军的大营。 随着三声聚将鼓,曹变蛟,虎大臣,王朴等三位总兵都是顶盔冠甲的来了,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十余位武将,都是一些军中有品级的,像什么游击,参将之类的,在杨嗣昌的帅帐中挤得满满登登。 杨嗣昌看了看曹变蛟等人,轻咳一声道,“眼下东虏猖獗,万幸国勇取得了济南大捷,我已经决定,要乘着这股胜利的余威,还有国勇的协助,出兵援救卢象升卢大人,不知各位有何异议!” “咦——”曹变蛟,虎大臣,王朴都听得有点发愣,这还是他们熟悉的督臣吗?先前曹变蛟也曾提议去援救卢象升,可是被杨嗣昌一句轻描淡写的提防鞑子路上围堵而否决了,没想到,现在却是主动提出来了,而且态度是十分的坚定,真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 可是看着高坐上面的杨嗣昌一脸严肃的样子,他们倒是不怀疑这是开开玩笑,而且军中自古就有军中无戏言的说法,更何况这是五省总督说出来的话呢!不过对于打仗而言,他们这些武官心里的想法不会太复杂,既然要打仗,那就打呗,这时候大明朝对于武将还是有些约束力的,他们不敢抗命,而且既然是张麟麒也会一同前往,那何乐而不为呢! “督臣,曹某愿往——”曹变蛟第一个站出来,大声的道。他对于鞑子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而且此次还有张麟麒一同前往,他是满怀信心的。 “督臣,某家也愿往——”虎大臣也赶紧站了起来,大声的道。他的想法和曹变蛟一样。 杨嗣昌看着他们微微一笑,军心可用啊,不料接着就连王朴这个著名的逃跑将军也是腾地一下站起来道:“在下不才,也愿意跟随督臣前往杀敌。”“哦——”这一下不仅杨嗣昌愣了,就连张麟麒也是愣了,这不是著名的逃跑将军吗?以往看见鞑子逃跑都来不及,现在怎么转了性子呢! 看见杨嗣昌和张麟麒怀疑的眼光,王朴却是大声的道:“在下保证会奋勇杀敌,如果有违此言,情愿拿项上人头谢罪!”王朴是胆小,可那是建立在实在打不过鞑子的情况下,他是一个纨绔不假,可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更何况他也是一个堂堂的总兵呢!这次济南大捷已经是深深刺激了他,原本鞑子不可战胜的形象已经轰然倒塌,就连他的本部人马中,也是充满了好战的气氛,原因无他,因为他的军中,至少有数百人都去参观过那个大仓库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具有说服力的吗! 不说那个甲喇额真的尸首,就是那一万颗货真价实的脑袋,还有那堆积如山的粮米,牛羊,就刺激的这些军将个个如同发了情的公牛,寻思着要好好和鞑子干上一场,也博个封妻荫子的美名!所以此刻这些军将听见了要打仗的消息,个个都是眼睛亮得像个灯泡! “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全军开拔!”杨嗣昌满意的点点头,还真是一头雄狮能够率领一群绵羊啊!有了张麟麒的加入,这些总兵个个都是变得勇猛无比了。张麟麒也是点点头,不过他还是决定,到时候自己一定要跟在王朴身边,如果他敢再次逃跑就一定要杀了他。 当然,如果他拿出勇气,证明自己是条汉子,那么自己也会帮助他的。毕竟没有谁生来就是孬种,而且被人说成是逃跑将军,想必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听见杨嗣昌最终下了决议,曹变蛟,虎大臣,王朴都是各自领命,接着就是商量起如何作战的事宜,毕竟这是要面对的也是鞑子的主力,足足有二万人马! “督臣,在下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听见张麟麒一开口,刷的一下,帅帐中顿时安静了,十几双眼睛都是聚集在了他的身上,显然,这些身经百战的军将都是十分重视张麟麒的意见,再也不会像刚入城那样,对张麟麒抱有怀疑的态度了。 “哦,国勇有何意见,但说无妨——”杨嗣昌满面笑容的道。他知道,这种时候还就是靠张麟麒冲锋陷阵。而且他也自认为张麟麒已经是他的心腹了。毕竟连神仙转世的事情都没瞒着他,那不是心腹是什么! “嗯,在座都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不过既然都是为了大明,在下那就抛砖引玉了——”张麟麒先是冲着众多军将一笑,然后才是侃侃而言。就这一下,曹变蛟等人就觉得面子上很舒服,看看,这个年轻人取得了这么大的功劳,还是这么谦逊,实在是不错。 “眼下虽然正黄旗遭受了重大挫折,可是围困天雄军的正蓝旗还不太清楚,所以在下不才,愿意率领本部人马打头阵,等到我冲垮鞑子之后,还请诸位在后面掩杀,再配合天雄军里应外合,从而一举建功!”张麟麒微笑着道。 “好,好,此言大善!”杨嗣昌满意的点点头,有了张麟麒的这句话,他仿佛已经看见鞑子狼狈逃窜的情形了,而虎大臣也是高兴的连连点头,有张麟麒打头阵,那再好不过,他们就可以从旁痛打落水狗,反正他们都有很多骑兵,到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曹变蛟更是大声叫好,没有别的原因,看见了那么多的首级,还有堆积如山的粮米,牛羊,他是眼红不已,曹变蛟是忠臣不假,可是忠臣也爱钱,他甚至听到了风声,说是这次大捷光是银子就搞到了一百万两,天哪,这都够得上关宁军五万大军十年的军饷了。真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啊! 杨嗣昌环视了一下众人,见都没有异议,就欣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来人,马上给卢象升飞鸽传,让他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要来了!”交待完这件事情后,杨嗣昌又是看着张麟麒笑道:“国勇啊,不过眼下户部筹集的粮草还未运到,你看……” “督臣无须担心,在下前些日子还有些缴获,就先借给督臣吧——”杨嗣昌一听,连连点头“好好好好,不知国勇可以拿出来多少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此去涿州三天即可,以五万大军计算,一个月需要十万石粮米,五千头牛羊,我就拿出十万石吧,五千头牛羊,想必有了一个月,户部的粮草也该运上来了。” “好好好——”杨嗣昌听了一阵大笑,有张麟麒这句话,粮草也没什么问题了。而那些将军看着张麟麒轻轻松松就拿出这么多粮米,更是坚定了要打鞑子的想法,要知道这些原来都是从鞑子手中抢来的啊! 崇祯十三年三月,杨嗣昌率领五万大军,亲自敢去涿州,给卢象升的飞鸽传也已经发出了,信中告诉他一定要顶住,援军马上要来了,杨嗣昌知道,要给卢象升信心,不然援军没到,正主先完蛋了,那事情就大条了,而且这还是杨嗣昌亲笔写,这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既然不能成为仇人了,杨嗣昌就决定要向卢象升示好,虽然他有些臭脾气,可是他是杨阁老啊,俗话说的好,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就忍一忍罢了。 ………………………………… 涿州,一座小县城内,卢象升正在愁眉紧锁,看着面前的烛火出神,形势是越来越不妙了,经过连续几天的鏖战,正蓝旗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身为督军的高起潜又早早的逃了,杨嗣昌坐拥五万大军,也是袖手旁观,难道他们就真的这样见死不救吗! 而营地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这次卢象升出战,原本带的粮食就不多,指望着沿途官府可以接济,可是没想到,在杨嗣昌的关照下,竟然没有人敢于给予方便,以至于天雄军,已经开始啃草根了,这也就是卢象升一手缔造的天雄军,换做其他任何一支军队,早就垮了…… 第十二章 战斗开始 p 可是就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前途漫漫,该怎么办呢?正在卢象升忧伤之际,却忽然看见一个亲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口中还在大叫“大人,好消息,好消息。杨督师率领关宁军来救我们了!”“这怎么可能!”卢象升一下子站了起来,虽然他从内心深处希望如此,可是以他对杨嗣昌的了解,却知道想要他出兵来救,不亚于痴儿说梦。 “大人,这是真的,这是真的。”这个亲兵看见卢象升不相信,连忙大声道:“不信您看,这是杨督师的亲笔信呢!”其实这个小兵哪里知道这是不是杨嗣昌的亲笔信,不过他既然看见上面有着杨嗣昌的署名,料想这应该是杨嗣昌的亲笔信了。 “哦,是吗——快拿来我看!”卢象升一听来来了精神,连忙抓过信来仔细地看,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凡是有一点希望,都希望是真的不是,卢象升此人,也是个大大的英雄,在历史上,他是文臣出身而担任督臣,勇猛却不下于那些武将,(因为崇祯害怕武将掌权,会起兵造反)实在是大明一个异数!他此时也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怜惜自己亲手打造的天雄军,他手下有一万天雄军,都是他的家乡子弟,跟随他征战多年,历来忠心耿耿,和他的关系就好比是楚霸王四面楚歌时,他身边依旧不离不弃的八千家乡子弟!他实在是不愿意这样的一支精兵就此断送啊! 等到卢象升把信看完,却是激动地叫道“果然是杨嗣昌的亲笔信!怪了,真是怪了!”卢象升和杨嗣昌同殿为臣,而且二人都是深受崇祯器重的大员,自然是熟悉杨嗣昌的笔迹的。所以他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杨嗣昌的亲笔信无疑了,而且这封信里,杨嗣昌竟然说得十分恳切,甚至隐隐有自责之意,这实在是令卢象升感到疑惑, 卢象升也不傻,对于以往杨嗣昌对他的态度是一清二楚,可是这次他却是愣了,为什么他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等到把这封信再三看了几遍之后,卢象升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者真的就像他信中所说,化干戈为玉帛,共同为国出力吧! “嗯——如此说来,既然他杨嗣昌有此气量,我卢象升却也不能做小女儿姿态,如果他这次真的前来相救,那身为大丈夫,我们就一笑泯恩仇,共同为国出力,扶保大明江山!” 卢象升自言自语道,除开党争不谈,其实卢象升对于杨嗣昌还是很佩服的,他确实也有阁老之才,对于李自成之流,那个十面张网的计策就十分高明。若真的二人能摒弃前嫌,那国事尚有可为啊! 如此一对比高起潜的临阵逃跑,卢象升对于杨嗣昌的评价又搞了一层,杨嗣昌可是比起高起潜那个阉货来说,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另外卢象升对于信中提到的济南大捷也是十分感兴趣,虽然限于篇幅,信中提到的只是寥寥数语,可是其中透露的信息却是令他暗暗吃惊,大败鞑子正黄旗,斩首一万级!缴获无数!射杀鞑子甲喇额真一名,牛录数十名,重伤正黄旗旗主多尔衮,令的正黄旗望风逃窜,而这些都是有一个名叫张麟麒的年轻人所为,而且信中也提到,只要再过三日,五万大军就会前来,张麟麒也在其内,到时候正蓝旗也必定会重蹈覆辙! 什么时候济南出了这样的一个人物,卢象升虽然被困涿州,可他也是督臣,对于天下大事也是了如指掌的。他知道正黄旗在围困济南,据他了解,济南只有近千兵卒,被破只是迟早之事,却没想到反而是正黄旗被杀的大败,世事难料莫过如此…… 不过如此一来,也是激起了卢象升万丈雄心,既然如此,那就和鞑子决一雌雄吧。“传令聚鼓——”随着卢象升一声命令,打鼓声响起,很快的,天雄军很多兵将纷纷来到了卢象升的帅帐,这些兵将个个都是面色沉重,他们都知道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不过他们的神色也都很坚毅,正所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不过,等到他们进的帅帐,却是敏锐的感到,一向愁眉不开的督臣,此刻竟然是满面笑容,像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情,看了这等异样,也不由得这些兵将有些奇怪…… 卢象升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却是笑着道:“你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人了,现在看看这个——”说着卢象升却是把纸条给他们一一传看,等到这些兵将看完,却是个个都喜笑颜开。还有什么比绝处逢生更令人高兴的吗! “我命令,取消原定的出战计划,就地坚守,等到三日之后,杨督师率领关宁军到了之后,我们在一起里应外合,荡平东虏!” 按照卢象升原定的计划,坚守是不行的了,所以他临时也要找个垫背的,决定率军反击,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不过现在情势发生逆转,却是不必行此下策了…… “谨遵督臣命令——”众位兵将都是齐声道,卢象升和他们说了一会话之后,才让他们各自回去通知部队,不一会,只听见远处的大营中,传来了阵阵士卒的呼喊声,显见得一下子军心就振奋了,在这寂静的夜里,呼喊声传出去老远…… ………………………………… 豪格这几天很高兴,一是终于困住了老对手天雄军,作为和明国打过多年交道的人,若是说他对于大名将士的忌惮,排在第一的就是天雄军了,天雄军和一般的明军不同,他们人人不怕死,而且战斗力又是极高,一向是八旗各部落最头疼的所在…… 在豪格的心目中,唯一可以和他们媲美的也只有当年在萨尔徐战役中那只顽强的戚家军吧……当年的豪格还小,只是听父辈说起过那只戚家军的厉害,可是,他却是听父亲说过,明人虽然也有精兵,可是他们的党争更加厉害,当年就因为这个原因而导致戚家军全军覆没,而在今天,就算是明国的五省总督杨嗣昌手握五万大军,却是只会冷眼旁观,这也是明国的可悲之处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正黄旗已经在济南城下碰的头破血流的事情,若是知道了,他一定会更加高兴,当然,在兔死狐悲的同时,那他也会对张麟麒引起重视,可惜的是,多尔衮却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既然正黄旗已经被削弱了,那么他也不介意正蓝旗也来上这么一次,只有这样的话八旗的实力才能平衡啊! “咦,哪来的喧哗声——”豪格正在想着心事,却突然听见从明军的阵营中传来了阵阵欢呼,而且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显然是有什么极为高兴的事情。“来人哪——”随着豪格一声令下,从帐外进来一个彪悍的白甲兵。等候豪格的吩咐。 “对面的明军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们的援军来了吗!”豪格不解的道。 “贝勒爷,小的不知——”这个白甲兵恭敬地道。“要不要小的派人去查探一下——” “不必了——”豪格摆了摆手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我正蓝旗的威力下,相比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豪格说着还很是矜持的点了点头,为自己能够在此时用到这个典故而感到高兴,豪格仰慕汉朝文化,十分喜欢,吟诵一些汉朝的诗词典故。 “贝勒爷说的是——想他们天雄军再厉害,可是缺衣少食,就是铁打的金刚也吃不消啊!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消灭他们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这个白甲兵恭敬地道。 “嗯,说的不错——”豪格满意的点点头“传我命令,对于明军的包围不可松懈!务必毕其功于一役。”“是——”这个白甲兵恭敬地道。 “你退下吧——”等到这个白甲兵退下之后,豪格却是心中火热,等到消灭了这个天雄军,试问天下,还有谁敢和八旗勇士交锋,日后就可以在明国的土地上纵意驱驰了,而且只要消灭了天雄军,自己的功劳簿上又可以添加浓墨重彩的一笔,父汗扶持自己上位就更有把握了…… 豪格想了一番,觉得心情舒畅已极,便拍了拍手,自有亲兵给他送来了二名美丽的汉人女子,这次他正蓝旗入关,抢到了无数汉人女子,其中品貌上佳的就是他豪格享用,豪格看着面前二个像小鸡一般瑟瑟发抖的汉人女子,不由得心头一片火热,这二个女子不仅长得天姿国色,肤色雪白,樱桃小嘴,而且还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等会一定是很有味道的…… “来,你们二个好好的伺候本大爷,本大爷高兴了就饶你们一命,不然的话,就把你们赐给士卒们享用。”豪格哈哈一笑道。 “去你的,狗鞑子——”二个女子却是同时对他怒视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狗鞑子,我天朝大军一定会把你们都消灭的!”“好可恶的二个女子,别的我不知道,还是让我先把你们给消灭吧!”说着豪格满脸**的向着她们走去,可是还没等到他走进,二人却是同时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头一歪,死了,豪格急忙上前一看,原来是咬舌自尽了。 “唔,好刚烈的女子——”豪格不由一阵叹息,同时也感到了一阵莫名的烦躁,就是这样的二名弱女子都不能征服,偌大的明国,真的就那么容易征服吗…… ………………………… 在官道上,五万大军正在急行军,在前面开路的正是张麟麒亲自率领的战车营(在知道战车的厉害后,杨嗣昌亲自下令,把五辆战车组成战车营,作为突击的前锋,不过他也不知道,战车是好,可是估计很快就要排不上用场了,因为张麟麒带来的汽油本来就不多,估计这次长途奔袭之后,这五辆战车就只能作为展览品使用了……) 张麟麒坐在居中的三号车里,身旁是大美女方剑屏小姐,此时方剑屏正在全神贯注的开着车子,张麟麒却是低声下气的在和他说着好话,原因无他,因为他和张青瓷的事情已经被方剑屏察觉了,要说女人的感觉就是敏锐,只是看着张青瓷的眼神,方剑屏进察觉到不对劲了,追问之下,张麟麒只能无奈招供,方剑屏当时一天没理张麟麒,这次也是不放心张麟麒这才勉强跟来的…… “屏屏,你听我说嘛,这也是革命的需要啊——”张麟麒又开始发挥他那厚颜无耻的性格,开始忽悠方剑屏,在他的口中,拿下张青瓷已经变成了一项伟大的政治任务,甚至关系着他们这次穿越的成败,在张麟麒说来,很有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 说了一会之后,方剑屏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其实她也知道张麟麒说的大部分都是假的,不过看见心爱的男人这么低声下气的和他解释,方剑屏的怒火也消了不少,甚至还在想,或许这个家伙说的也对,到了新的地方,就要以新的眼光来看待问题,也就是所谓的入乡随俗,就如同华夏国解决香江的办法一样,一国两制,放在三十年前那是卖国,放在三十年后就是皆大欢喜的好办法了,自己的眼光或许真的要变一变了。 看见方剑屏的神色好了很多,张麟麒又轻轻地把魔爪伸向了方剑屏柔软的腰肢,看看方剑屏没有反应,然后继续去占领那二座圣女峰, “报告队长——涿州到了,杨督师请队长前去议事!”正在张麟麒品味着美妙的手感时,忽然对话系统中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张麟麒听出来了,那是王凯的声音。 “我知道了——”张麟麒懒洋洋的道。接着就关闭了对话系统,而方剑屏却是看着他一阵大笑,哼,刚才张麟麒趁着她不能分心,动手动脚,这下他可不成了…… 等到张麟麒进了帅帐,发觉他们都到了,等到杨嗣昌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后,张麟麒马上就准备出发了,当然,虎大臣,曹变蛟,王朴等人也都是安排好了人马,以步卒在中翼,骑兵为两翼,扇形展开,静等着张麟麒冲垮鞑子的阵型后,开始一场大屠杀。 此时双方的兵力对比是,杨嗣昌手中有五万大军,卢象升手中还有五千天雄军残兵,合计是五万五千大军,鞑子方面是正蓝旗整整一个旗,其中精锐的白甲兵三千,披甲兵一万,杂役一万,合计二万三千人,再加上随行的蒙古八旗七千人,一共是三万人, 虽然看似明军兵力占优,可是谁都知道,在以往的战斗中,以前鞑子兵追的一万明军到处乱跑那是很普通的事情,也就是说,要想吃掉这样一股鞑子,没有二十万大军那是想也不想的事情,而且还要都是精锐,可是大伙也都明白,按照军中的惯例,一万人马中,其中能有一千精锐的家丁就算是很不错了,所以这次若是没有张麟麒参战,王朴他们绝对没有这么大的信心的。 商量完毕后,又发出了联络信号,也就是明军常用的冲天炮,告诉卢象升,援兵已经来了,张麟麒领着战车营,上面架着机枪,就开始牛皮哄哄的向着鞑子的大营冲去, 此时鞑子已经领队迎战了,俗话说的好,人到一万,无边无际,更何况这次鞑子足足有三万之众,所以看上去是声势极壮,而且鞑子个个身体粗大,神情彪悍,透着一股无形的杀气,看得明军诸将个个都是神情严肃, “诸位,且稳住阵脚,看我杀敌!等到鞑子阵脚大乱后再来冲锋!”张麟麒看着对面的鞑子神情轻松的道。 “诺——”虎大臣,曹变蛟,王朴等人看见张麟麒面对鞑子如此阵势,竟然丝毫不惧怕,不禁也是热血沸腾,齐声答道。 “很好——”张麟麒冲着他们点点头“男人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此时!”说着张麟麒指挥战车营,就向着鞑子的阵营扑去,身后跟着火器营的战士,每辆战车分配二十名火器营的士卒,每辆战车上又配有二挺机枪,这样就形成了五个密集的火力网。豪格骑在马上,还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从明军的阵营中钻出了五个怪物,而且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些手拿鸟铳的军士, “开始射击——”张麟麒一声令下,顿时十挺机枪同时发出“哒哒哒达”清脆的声音,这次和上次的济南大捷不同,张麟麒一出手就拿出了全部的家当,他知道,大兵团作战绝对不能藏私,五辆战车分开了一百米的距离,这样五辆战车就控制了五百米的正面距离。虽然这和鞑子控制的近万米距离相比,只是占了不多的一部分,可是这五辆战车就如同一道铁流一样,冲到哪里哪里就崩塌!所有首当其冲的鞑子,还没准备好,就看见五辆战车飞快的冲了过来,然后就是一个个纷纷摔倒,再也站不起来了! 张麟麒这时也不节约子弹了,他事先已经和战士们说过,在鞑子没有反应之前,要尽量的杀伤,一开始就要取得决定性的优势,这样才能容易获得全局的胜利!所以张麟麒的方针是,开始时不要节约,等到虎大臣,曹变蛟他们都加入,大局已定时,那时节约一些不要紧。 于是豪格看到了他难以置信的一幕,只是一分钟不到,鞑子已经被打死了好几百!包括精锐的白甲兵! “岂有此理——”豪格一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哪来的怪物?“放箭,放箭!”压阵的几个牛录见事不好,纷纷大喊道。马上就有精锐的白甲兵,拿出强弓开始射箭, “刷刷刷!”箭雨就像是蝗虫一般射向东风大卡车。 “咚咚咚咚!”等到箭雨过后,众多鞑子兵一看,纷纷傻了眼,就像是挠痒痒一般,五辆战车一点没事,依旧在横冲直撞!“嘎吱嘎吱!”车轮碾过落下的箭支,继续前进! “万胜,万胜,大明威武,大明威武!”却是正在紧张观战的虎大臣他们高声大喊道。这次他们总算是见识到了战车营的威力,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可这不是他们这些大明军人最期望的吗! 只见不管多么凶悍的鞑子,只要战车营所到之处,无不纷纷倒下,没有一合之敌! “冲啊——儿郎们,随我杀敌!”曹变蛟第一个就跳了出来,带领手下的明军就向着鞑子冲了过去,因为此刻鞑子原本屹立如山的阵型已经有了松动,真是进攻的好时机! “冲啊,冲啊——”虎大臣也是一声怒吼,率领手下近万明军加入了战斗, “冲啊,奶奶的,这样的战斗要是还打不赢,那还不如做娘们算了!”有名的逃跑将军王朴这回也转了性子了,眼睛通红的骂了一句,然后领着他的家丁们也是舍生忘死的冲了进去。 这时按照事先的约定,冲锋的都是步卒,骑兵压阵,因为现在鞑子还没有露出败相,骑兵要等到鞑子溃逃时,才能出手。 果然,这样的战斗实在是太爽了,随着五辆战车开过的地方,鞑子已经所剩无几,这些冲上来的明军要做的事情就是割鞑子的脑袋,或是看见没死得鞑子再补上一刀, 当然,张麟麒这时要的是速度,在战车营经过的地方,具备战斗力的鞑子还有很多,可是,这些鞑子很快就知道,什么叫做人海战术了,因为往往一群明军围上来,而他们只有可怜的几个人,人数已经达到了二十比一甚至是一百比一, 明军们越杀越兴奋,而鞑子们越杀越心凉,很快的,随着战车营冲过的地方,鞑子厚实的战阵出现了一个大缺口,而且缺口还越来愈大,就像是太阳出来,冰雪消融一般。 第十三章 战胜 p 冲过来的数万明军开始向着两翼攻击,只要冲垮了鞑子的两翼,大局就算是定了, “好好好!”观战的杨嗣昌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已经清楚的看见,战局对明军十分有利。 “顶住,给我顶住!”豪格发出了阵阵咆哮。他一面说一面指挥身边的部队去抵挡战车营的冲锋。 “旗主大人,那些都是怪物,不是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啊!”一个刚刚从战车营的威力下死里逃生的牛录哭丧着脸道。 “我不管,我不管——”豪格一马鞭就把这个牛录打趴下了,他很清楚,今天就是拿人命填也要把这五辆战车给顶住,不然的话,今天就是全军溃摆的下场……而这,是他这个心高气傲的正蓝旗旗主所无论如何不愿意看到的。 “是——”随着一队队精锐的白甲兵出动,战车营的狂飙猛进暂时被顶住了,只是,这却是以白甲兵的大量牺牲为代价的,张麟麒看来,只见鞑子像是杀不完似的,杀了一茬还有一茬, “好啊——这样最好!既然你们不怕死,那么咱们就来比比看,是你们的身体硬,还是我的子弹硬!”张麟麒看着咬牙切齿道。 忽然,张麟麒看见,在他左侧的进攻受到了阻击,随着大量鞑子的加入,那边的明军有顶不住的迹象,张麟麒一看,那正是王朴的军队,只见此刻的王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穿一身金光闪闪的盔甲,挥舞一把青龙偃月刀,那也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而在他的身边,簇拥着大批家丁保护着他,暂时和鞑子僵持住了,可是在王朴的不远处,那只是一些普通的明军,已经在鞑子的疯狂进攻下,有败退的迹象。 不行,必须给予支援。张麟麒环顾一下四周,马上做出了命令。“四号战车,马上支援王朴——” “是——”对话系统中传来了王凯的声音,张麟麒的这个命令十分正确,这里是曹变蛟的军队,少一辆战车还不要紧,可是王朴得到了这样的支援可是生死攸关的,张麟麒可不想王朴因为挡不住而再次逃跑,这样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军心大乱,从而引发连锁反应。 很快的,一辆战车掉头向着王朴的方向开去,那些明军在鞑子披甲兵的进攻下正在苦苦支撑,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已经要有崩溃的迹象。 “哥哥兄弟,咱们还是跑吧,这个军功虽然好,可是也要有命来那不是!”有一些明军已经准备逃跑了。 王朴正在拼命杀敌,可是他的眼珠子也在四下打量,看见手下不支,鞑子兵凶猛,似乎也在犹豫……正在这时,他们对面的鞑子却是一阵骚动,只见密密麻麻的鞑子兵忽然一片一片的倒下,原本密密麻麻的阵型顿时稀疏了很多,他们所承受的压力也顿时减轻了很多…… 而在鞑子的身后,露出了一个怪物的身影,说实话,原本这些明军看着这些东风大卡车还是觉得十分丑陋的,可是现在却是看得无比的亲切。 “兄弟们,杀啊——战车营的弟兄们来支援咱们来了!”王朴一见,立马大声道。 哪些准备逃跑的明军也是不逃了,因为对面的鞑子已经在纷纷败退,损失惨重,这个时候不杀还等什么! “哥哥兄弟,一颗脑袋就是四十两银子啊,干了!” “干了!”随着战车营的加入,王朴这里的局势马上得以逆转,在王凯的带领下,就像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大砍大杀。 “顶住,一定要给我顶住!”豪格发了疯似的大吼道。可就在这时,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一直紧闭城门的卢象升大营,忽然大门洞开,无数彪悍的明军纷纷杀出,加入了战斗, “万胜,万胜,万胜!”明军得到了生力军的加入,更是气势高涨,原本相持的形势开始向着明军倾斜了, 也是,豪格调去阻击战车营的都是八旗中的最精锐的白甲兵,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的悲哀,他不懂机枪的威力,只是盲目的以为,他一直所向无敌的白甲兵可以挡住这些怪物的进攻。 “旗主大人,快退吧——”一个牛录眼看不好,声嘶力竭的道。 “不,不能退,死也要死在这里!”豪格大声道。他知道,只要他的帅旗一退,那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形势,立刻会变成一场大溃逃。可是还没等他继续督促进攻呢,前方退下来的披甲兵已经一**的冲击他的帅旗, “不准退,不准退——”豪格身边护卫的白甲兵很好的贯彻了主子的意图,大刀无情地向着同泡的身上砍去,试图阻止溃败。可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样,也不能阻止这些披甲兵的溃退,似乎眼前的敌人比大刀砍在身上还要可怕! 满族人也是迷信的,大刀砍在身上还能回到长生天的怀抱,可是被那些恶魔击中的话,他们看见了,只要被打中,都是拳头大小的一个洞,这样死后还能回到长生天的怀抱吗! 终于,随着溃兵越来越多,就算是豪格不愿意退,他也是身不由己了,如果他不退,就是被活活踩死的下场! “追击——”张麟麒十分清晰地发出了命令,那就是事先约定的按了三声喇叭。虎大臣,曹变蛟,王朴见了,都是个个兴奋无比,齐齐发出了指令“骑兵出击!” 只见早就严阵以待的数万骑兵,一下子加入了追击的队伍…… 在大明的历史上,千古罕见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在辽阔的平原上,无数鞑子拼命地逃跑,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下,而往日里应该扮演这种角色的明军们却是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在后面紧追不放…… 当然,在追击过程中,也有一些明军停了下来,收取鞑子尸首上的财物,不过对于这样的举动,是决不允许的,开战前张麟麒就和三位总兵都说好,打好战后在算钱,谁要是敢玩阴的,斩立决。正所谓军法无情,军令如山!历史上因为敌人丢出财物,我方哄抢而导致溃败的例子数不胜数,张麟麒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人,他在收取财物——”一个火器营的战士看着王凯,理直气壮的指着一个明军的士卒道。这是一个普通的明军,可是他的腰间却是鼓鼓囊囊的,显然有不少好东西。 “砍了——”王凯眉头都不皱的道。 “什么,大人,我刚才亲手杀了二个鞑子啊!”这个明军一听愣了,以往胜利之后,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来问你,临战前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此战的规矩!”王凯冷冷的道。 “说是说过,可不也是说说而已么!”这个明军大大咧咧的道。 “既然如此,那怨不得我,砍了!”王凯大声道。 “是——”一听见王凯吩咐,火器营的战士拿起大刀,一刀就把这个明军的脑袋砍了下来,扑通一声,无头的尸体重重地摔了下去,腔子里的污血喷起老高, “你们——”这个明军有很多战友,正所谓兔死狐悲,虽然他们也不齿这个明军的作为,可是等到真的看见他丢了性命,还是忍不住向他们怒目相向! “怎么——不服气吗!”火器营的战士一挺腰板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又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吗!”说着他得意的一指王凯, “他是谁——好像和咱们一样,也就是一个士卒吧!”那些明军疑惑的道,虽然他们已经感觉到了,王凯的气势与众不同,不过这个时候却是不好畏缩了, “哼,告诉你们——我是战车营下属的火器营,而这位大人则是战车营的大人!怎么样,你们服不服!”这个火器营的士卒得意洋洋的道。 “什么,他竟然是战车营的大人,小的不知,拜见大人!”这些明军说这都是个个拜倒在地,连连施礼。正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现在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战车营,就连跟在战车营屁股后面的火器营,拿在这些明军看来也是一等一的好汉,没有别的原因,就凭着济南大捷!所以现在一听到是战车营的大人亲临,是个个臣服。 “起来吧——不知者不为罪,而且你们没有像他那样,就是好的。”王凯十分温和地道。 “多谢大人——”这些明军都是十分感激……等到他们再回头,王凯已经驾驶着战车又去追赶鞑子了…… 在此时的战场上,这样的只是小插曲,只是经过这样的小插曲,敢于偷拿财物的明军果然大大减少,虽然不可能完全阻止,战场上的纪律却是好了很多。相比王朴的关宁军,战场上还有一支军队,却是军纪严明,那就是卢象升的天雄军,他们不仅作战勇猛,而且只管杀敌,对于鞑子身上的东西看都不看,这种情况看的就是张麟麒也赞叹不已,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战后统计,以王朴的军队违反军纪为最多, 在天雄军中,有一人特别引人瞩目,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里挥舞大刀,凡是与他对面的鞑子都是被他一刀一个,端的是一员猛将,可就是这个人,他就是天雄军的首领,宣大总督卢象升。 一直在后面督战的杨嗣昌此刻也已经看见了卢象升,此刻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有欣赏,也有妒忌……最后,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派人去通知卢象升,说是他要见他,然后整了整衣冠,亲自迎上前去, “建斗兄,愚兄来了!”看见卢象升大步前来,杨嗣昌亲切的迎了上去。 “多谢多谢——”卢象升冲着杨嗣昌一抱拳,二人从品级上来说,杨嗣昌还高了一级,今天却是这么虚怀若谷,算是给足了卢象升面子,卢象升也是一个耿直之人,看见杨嗣昌这样对待他,又是亲自领兵来援,心中的怨气已经消退了很多。 “建斗兄,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愚兄先前犯了一些错误,前几天才幡然醒悟,我来得迟了,还望建斗兄不要见怪啊!”杨嗣昌此时的语气极为诚恳,他的思路很明确,既然不是敌人,那么急应该成为朋友。 “阁老言重了,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以前小弟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请阁老原谅!”卢象升动情的道。 “很好很好——”杨嗣昌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就摒弃前嫌,同心协力,一起扶保大明江山如何!” “有了阁老的这番话,小弟敢不从命!”卢象升微笑着道。 “好好好——”杨嗣昌连连点头,然后亲热的拉住卢象升的手臂,二人并肩而行。这种情景在一些将领眼中,都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谁都知道,以前杨嗣昌老是给卢象升穿小鞋,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要好了呢!不过能出现这种结果,却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毕竟在汉人的心目中,盼望鞑子入主中原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啊…… “建斗兄啊,这次那个高起潜竟然见死不救,等到进了京师,我一定会弹劾他的。”杨嗣昌笑着道。卢象升一听,更加高兴了,他原本恨的是杨嗣昌和高起潜二个人,现在杨嗣昌他已经不恨了,又听见杨嗣昌愿意帮助他对付高起潜,心里是十分高兴…… 战斗还在继续,战车营依旧所向披靡,不过张麟麒他们也付出了参战以来的第一次伤亡,李思骋驾驶的四号车由于车速过快,又没看清前面的路面,在路过一处深沟时,不慎翻车,虽然小命是保住了,可是大腿骨折,没有在床上躺上几个月是别想下来了。 经过整整二个时辰的战斗后,战斗终于结束了,在能看到的地方,到处都是鞑子的尸首,虽然其中也有阵亡明军的尸首,可是相比之下却是少得多,而且大伙也认为很正常,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将军难免阵前亡嘛。还有很多无主的战马四处哀鸣, 这时打扫战场的事情自有小兵去做,张麟麒已经回归帅帐,而先前随同出击的三位总兵,还有一些参将什么的都是回到了帅帐,不过和开始时相比,此刻是人人脸上都带有喜色。 特别是王朴,虽然脸上还有没有洗干净的血污,可是腰杆却是挺得高高的,也是,今天他确实风光了一把,一个人就砍了五十五个鞑子的脑袋,其中还有一个是牛录的,怎么能叫他不兴奋, 张麟麒看着也是暗暗点头,看来自己的穿越真的改变了很多,逃跑将军也变成了杀敌英雄,很好很好。 而众人看见张麟麒来了,更是神情十分的亲热,经过今天这一战,都是变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友,而且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次大战,以前明军面对鞑子的那种恐惧已经一扫而空,什么鞑子满万不可敌,都是笑话,今天就连整整二万鞑子都不是被打得抱头鼠窜! “张先生来了啊!” “张先生来了啊!” “张先生来了啊!” 曹变蛟,虎大臣,王朴都是十分亲热的和张麟麒打招呼,而那些资格还不够的参将游击什么的都没开口,只不过眼中的敬佩之色却都是显而易见的。 “国勇来了啊——快坐快坐!”看见张麟麒沉稳的走了进来,杨嗣昌都笑成了一朵花,连连指着他身边的位置道。在这种场合,也只有他能够直呼张麟麒的表字。 这时张麟麒也注意到了,在杨嗣昌身边,并排着着一个人,此人长得十分高大,却是满脸的粗犷,一双眼睛却是十分明亮。令人一看就生出好感,看来此人就是卢象升了。 这时卢象升也在仔细打量着张麟麒,感觉到张麟麒的英挺之气,卢象升也是暗暗点头,升起了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哈哈——我来介绍,这位就是少年英雄张麟麒。”杨嗣昌指了指张麟麒,然后又是对着张麟麒微笑着道:“这位就是宣大总督卢象升,卢大人!” 卢象升冲着张麟麒点点头“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战车营的威力我都看见了,卢象升佩服。” 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其实卢大人才是在下十分佩服的。”说着张麟麒郑重的给卢象升施了一礼。在张麟麒的心目中,卢象升可以说是明末第一人,无论兵法武功都是上上之选,也就是张麟麒多了三百年的知识,不然的话,和他比起来差远了,张麟麒恭敬地态度这使得卢象升感到十分的满意和骄傲。 都见过礼之后,众人各自落座,接着却是有军官上来,禀报这次的缴获了。 “报督臣,此次一共斩首八千三百级,活捉五百人,缴获战马二千匹,牛羊三万头,粮米二十万石,银子一百万两,金子十万两,另外救出百姓十万余人。” “哈哈哈——”饶是杨嗣昌养气的功夫十分了得,可是听见了这么大的缴获,也是高兴的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而曹变蛟,虎大臣,王朴等人也是兴奋的面脸通红, 太爽了,这么多首级,这么多金银,等下自己可以分到多少啊……这么一想看向张麟麒的眼光就更加佩服了,卢象升听了也是连连点头,以往他的天雄军最多一次也不过斩首三百余级,可是这次,实在是不能比啊…… “很好很好,这次能够取得涿州大捷,第一是依赖圣上洪福,第二就是仰仗诸位**了。哈哈哈。”杨嗣昌笑了一阵后,看着张麟麒道:“国勇啊,这次你是立了首功,对于这些财物你想怎么分配啊!”杨嗣昌这话说的是十分的客气了,按照大明惯例,杨嗣昌作为此地的最高长官,这些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不过他现在这么问,却没人感觉诧异,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场战斗,若是没有张麟麒的加入,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这个全凭大人做主——国勇绝无异议!”张麟麒微笑着道。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旁人看来重要无比的金银产物,张麟麒却不是那么看重,他知道,此刻多结交一些朋友才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客气了。下面我来宣布分配预案!曹变蛟,得到首级二千,虎大臣,得到首级二千,王朴得到首级二千……” 等到杨嗣昌说完后,众人是个更信服,就连张麟麒也是暗暗点头,不愧是可以做到五省总督的牛人,这事情是做的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在这个分配方案中,杨嗣昌本人自然是不需要什么了,因为他是主帅,这首功就是他的。接下来就是张麟麒和卢象升拿到的最多,比曹变蛟等人多出了三成,不过,张麟麒却是首级一个不要,而是都要了粮米,因为这时算在他头上的首级已经很多了,再多的话也是浪费,总不至于崇祯一下子封你做王爷吧。 然后总兵一级每人分到银子十万两,牛羊五千头,粮米二万石。当然,也不能全部分光,还剩下了银子二十万两,牛羊一万五千头,粮米十万石上缴国库, 等到分配结束后,众人都是眉开眼笑。这样的战斗实在是太爽了,打得,实在是打得! 看着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道:“诸位大人,我有一言还请大家记住!” “请说请说——”曹变蛟等人都是连声道。 “那就是请各位善待手下的弟兄们——能少喝些兵血就少喝些兵血吧。”说着张麟麒的眼光有意无意的看了王朴一眼,表情严肃地道:“这次由于违反战场纪律,一共被斩首五十人,这五十个人固然是因为抵挡不住贪念,可是我听说也有一些是由于上官一直克扣他们的军饷,家中没米下锅,所以才迫不得已的。所以为了以后的胜利,还请大家手下留情!”说着张麟麒给各位将领深施一礼。 第十四章 封赏 p “不敢不敢——”曹变蛟等人见状连忙躲开,这要是承受了张麟麒的礼那是要折寿的,倒是王朴脸色通红,他心知肚明,那五十人中,他王朴手下的占了三十人之多,现在他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喝兵血了,再说了,那也没多少,还不得人心,哪像这样啊!打了一个大胜仗,几年的钱财都有了,名声还好听! 这时又有一名军官进来禀报道:“阁老,外面有二个百姓推举出来的百姓前来感谢王师的解救之恩!” 原来救出了大量的百姓,杨嗣昌也发了善心,反正牛羊多得是,看见众多百姓又都是食不果腹,当下宰了五百头牛羊,给这些百姓美美的吃了一顿,还每人给了一两银子路费,现在这些百姓感恩戴德,所以推举出二人来感谢。 “好,让他们进来吧——”杨嗣昌点点头道。 很快的,从外面进来了二个老人,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大人们救助,多谢大人们啊,要不是你们搭救,小的们都要被鞑子捉去做牛做马啊……”二个老人说的情真意切,众多将官听得眼睛通红……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受人尊敬的滋味…… 过了许久,二个老人才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好了,既然分配完毕,本官这就修一封,八百里加急向皇上报捷!”杨嗣昌笑着道。 根据得到的情报,正蓝旗此时已经惶惶不可终日,向着关外的方向逃去了,崇祯十一年的这场战事或许已经结束。所以杨嗣昌可以放心大胆的向着京师报捷了 “谨遵大人命令!”众人都是齐声道。 等到众人出了帅帐,张麟麒和曹变蛟等人一阵寒暄后,却是单独和卢象升见了一面,并且把刚才获得的银子原封不动的送给了卢象升,“不,我不能要——”卢象升十分激动的道。“这不是给你的,这是我给天雄军广大战士的。”张麟麒微笑着道。 卢象升紧紧凝视着张麟麒的眼睛,张麟麒也是同样的看着卢象升,许久之后,卢象升重重地点了点头:“很好,大恩不言谢,日后希望我们还可以一起并肩杀敌……” 等到张麟麒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后,却是抬头望天,久久不能平静,历史上崇祯十一年起这场战事,清军入关达半年,掳去人口四十六万余。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济南大捷,夺回人口十万,涿州大捷,又是夺回人口十万,不过就是如此,还是被掳去百姓二十五万,银两财帛不计其数…… 良久,张麟麒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场仗,我己经尽力了,我张麟麒问心无愧。”其实就在刚才,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家底,经过这场大战,无论是汽油还是子弹,都只剩下一点点了,只能打一场小规模战役了,这也是张麟麒此时有心无力的原因…… ……………………………………… 北京城,是此时东方最大的都城,此时在马路上,依旧是熙熙攘攘的,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是带有愁容,人们都清楚,眼下大明局势堪忧……正在这时,却是听见一个声音大喊道:“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速速散开啊!”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彪悍的骑士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风一般的掠过。 哦,八百里加急,那就是紧急军情了,有那好事的就问了一句:“是喜是忧!”却听见那骑士远远的说道:“大捷,空前的大捷!涿州大捷,斩奴近万!”有那听清的百姓顿时个个喜笑颜开…… 金銮殿里,崇祯正在愁眉不展,他虽立志做一个拯救苍生的有道明君,可是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此三样似乎样样都不行,都和他作对,外有天灾,内有饥民,远有流寇作乱,近有东虏逞凶……而且在诸多困难中,眼下最令他揪心的就是东虏了,这时他已经接到了杨嗣昌率军前往涿州,和鞑子决一雌雄的消息,心里只是在默默祈祷着,愿杨嗣昌不负他希望,愿列祖列宗保佑大明…… 正在这时,却是大太监王承恩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口中还在大喊“皇上,大喜,大喜啊!” “哦,喜从何来啊——”崇祯惊喜地问道。一点都不介意王承恩有些失礼了,其实按照大明的法制,王承恩如此大呼小叫的,若是崇祯心情不好,就可以治他一个君前失仪之罪,不过王承恩是崇祯最宠信的太监,再加上他也是关心所致,所以崇祯也不计较了。 “皇上,涿州大捷,涿州大捷啊!”王承恩一面喘着气一面道。“杨阁老亲率关宁军千里驰援,宣大总督卢象升里应外合,斩奴近万,缴获无数啊!” “什么——”崇祯的神色一时有些不信,什么时候关宁军也变得这么骁勇善战了,而且人的心里就是这样,越是在意的东西越是不敢相信,等到王承恩又是大声说了一遍之后,崇祯这才颤着手道:“快,快,拿来我看,拿来我看!” “是——”王承恩恭恭敬敬的把文交给了崇祯,等到崇祯看完之后,却是大笑三声“我大明气数未尽,气数未尽啊!”崇祯兴奋的脸上都冒出了红光:“快,立即下旨,传有功人员进京,京师全体狂欢一天。”接着崇祯又是自言自语道:“有了此等功绩,我终于可以祭告太庙了……” 五天后,杨嗣昌带着张麟麒等人进入了京师,等到到了之后,却是立即兴起了一阵欢乐的海洋,众人都是啧啧赞叹,一起入京的士卒们也都是个个挺起了身板。 而最吸引百姓眼球的就是那十大车的人头了,最前面还有一个鞑子将领的尸体,身穿银盔银甲,正是那个倒霉的阿尔加。其次就是这次涿州大捷中活捉的五百鞑子兵了,现在这些鞑子兵也不神气了,一个个垂头垂脑的像个瘟鸡。老百姓最恨这些鞑子了,等到看见之后,臭鞋子,臭鸡蛋,大大小小的石块,像雨点似地向着他们的头上落去, 押送的军士们也不阻止,只是笑呵呵的看着。看着这一切,曹变蛟,虎大臣,王朴等人都是觉得无比的自豪,凯旋而归就是这种感觉吧,张麟麒看着这一切也是心中感概,谁主沉浮,我主沉浮,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啊! 而众人看着曹变蛟等人也是指指点点,知道他们都是这次大战的英雄,而且看他们的盔甲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身居高位的大将,当然,对于年纪轻轻的张麟麒能够和他们并肩走在一起,也是感到十分的不解…… 等到上了金銮殿之后,马上开始相关事宜,杨嗣昌先是就这二场战事作了详细的说明,然后重点介绍了有功之臣——张麟麒。他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现在他和张麟麒已经统一口径,张麟麒算是杨嗣昌发现的奇才,今天能够大放异彩,他杨嗣昌也有举荐之功,识人之明,而崇祯早就对于张麟麒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了,在金銮殿上,崇祯看着张麟麒连声说好, 接着,有功人员,需要封赏,为了这次封赏,崇祯举行了盛大的朝会,此战一干有功人员一一接受皇帝封赏追赠。 文官以杨嗣昌功劳最大,授特进光禄大夫。 张秉文因为守土有功,加封为刑部尚。 卢象升这次也升了官,以三边总督转任蓟辽总督。诰封其妻王氏一品夫人。 武官以曹变蛟为首,授荣禄大夫,左都督, 张麟麒,授定国将军,勋护军,荫一子世锦衣百户。另外知道他在京师没有宅子,另外赐了一套大宅子给他,可谓是恩宠无比。 王凯,赠千户一职。 …… 朝堂上,张麟麒穿着崭新的指挥同知官服静静听着封赠,在他身后,是一大群换上新样官服的穿越人士们,就连还躺在床上的王凯,也是咬牙来到了金銮殿,找他的话说是看看崇祯这个皇帝长得什么样子,此时,各人脸上,皆带着无比兴奋的神情。 等到张麟麒听到卢象升的追赠时,他内心舒了口气,暗道:“督臣,你终于得到你应得的,而且你也没有如同历史中那样,含冤而死……” 此时卢象升也是心情激荡,他终于感到,可以放手作为了。 等到封赏过后,众人看着张麟麒都是羡慕不已,张麟麒从一个白身一步登天,直接当上了正三品的骠骑将军,一下子跳了十八级,还赐祭葬,有司建祠,增世职三极,荫一子世锦衣百户。那真的称的上是恩宠无比啊!开了大明朝的首例! 其实按照崇祯的内心来说,这样的封赏还算是轻的,不过他考虑到以后张麟麒再立新功,还要留着些以后再赏,再加上他年纪实在是太轻,这才作罢。接着就是打赏一干士卒,每人赏银十两,再加上曹变蛟等人本身对于部下的封赏,也是每个人五两,这下子这些士卒们都是个个兴高采烈。一下子有了三年的军饷啊! 也好在这次杨嗣昌献上了很多缴获,像银子就有五十万两,还有很多牛羊,不然崇祯都不知道拿什么来封赏有功之臣了,要知道他的内库已经空了。 封赏过后,接下来就是失事人员需要处分。崇祯帝令杨嗣昌主导诸臣赏罚诸务,杨嗣昌奏报三事:守边失机,残破城邑,拥兵观望。定下的结果,蓟镇总监王丁棉,保定巡抚颜继祖,山东巡抚李晓明,下至各州县有司,三十六人论死,贬削者两百余人。可谓是官场大地震! 说到关于封赏之事,其实也有一些小小的插曲,例如对于方剑屏的封赏,方剑屏作为仅次于张麟麒的二号人物,也理应得到重赏,按照崇祯的本意,也想封一个将军的,他还说出了鸳鸯袖里藏兵符的话,显然对于方剑屏也是十分的看重,不过最后却是被方剑屏回绝了,因为方剑屏知道,只要是当上了将军,就不能在和张麟麒呆在一起了,她也会有自己的驻地,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好在崇祯也是从善如流的人物,只是看了看方剑屏和张麟麒的神态,就知道了大概,他也不恼,觉得却是一出美谈…… 杨嗣昌再歌颂一句,最后道:“关于高起潜之事,臣有言进奏。”崇祯点了点头,笑着道:“说吧——” 几日前入卫各军回到京师,高起潜也逃回来了,不过这时崇祯还不知道高起潜见死不救的事情,这时高起潜也在殿上,看见老朋友杨嗣昌提到了自己,心里还很高兴,以为也会有封赏了,虽然他觉得杨嗣昌提到了卢象升的功劳,使他也被封赏,感到有些不理解,不过他只是一厢情愿的理解为这是斗争的需要…… 没想到杨嗣昌阴测测的看了高起潜一眼,却是说出了一番令他目瞪口呆的话 “臣告监军高起潜,不思皇恩,反而迫害卢象升,在涿州大战中,非但不出力,反而处处刁难,理应严惩……” “什么——竟有这等事情!”崇祯的脸一下子拉长了,他一直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在这次的涿州大捷中,监军高起潜畏敌如虎,本来他还不太放在心上,因为高起潜也是他很信任的人,而那些说话的也是高起潜手下的将士,因为这次封赏没有捞到好处才这么说的,可是同样的话从杨嗣昌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崇祯原本就把杨嗣昌看成大明第一能臣,现在又是二次打败鞑子的正黄旗,正蓝旗,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无与伦比,他说的话自然要仔细考虑了。 而站在杨嗣昌不远处的高起潜,此刻正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杨嗣昌,看着昔日的盟友,此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老奴冤枉啊——”高起潜看见崇祯正看向自己,哪里还不知道此刻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他也来不及考虑杨嗣昌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只想着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当时东虏势大,老奴和卢大人分兵,那也是稳重之举,望殿下明察啊!”高起潜狡辩道。 “呸——”却是卢象升出班跪倒,开始一五一十的声讨高起潜的种种罪行。 等到卢象升说完,崇祯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可怕了。 “高起潜,你还有何话说!” 扑通一声,却是高起潜一下跪倒,涕泪横流的道“老奴一时糊涂,放下了大错啊,可是希望殿下看在老奴服侍殿下多年的份上,绕过老奴这一次啊!” “这个——”虽然崇祯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可是口气却有些松动了,高起潜说的没错,崇祯在少年时代,就是高起潜一直陪在身边,所以对他来说,高起潜不仅是一个太监,简直比得上亲人…… “殿下——我一直听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在高起潜身上就有特例吗!”张麟麒慢悠悠的道。 听到张麟麒这句话,杨嗣昌和卢象升都是相视一笑,知道这下子就算是高起潜再受宠爱,项上的人头也一定是保不住了,因为高起潜说破天去,不过是一个太监,而张麟麒却不同,此刻他在崇祯眼里,那是红的发紫的人物,那是大明朝的定海神针!是大明朝的架海紫金梁,孰轻孰重他是很清楚的,果然,张麟麒此言一出,崇祯马上毫不犹豫的道:“来人,将这个害群之马给我拖出去,和那些东虏的俘虏,在三日后一起斩首示众!” 听了崇祯的这话,高起潜眼前一黑,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崇祯眼里飘过一丝不忍,可是很快又被他掩藏了起来,马上有二名金甲侍卫过来像拖死猪似的把高起潜拖了下去,不过在经过众大臣的位置时,每个人都捂住了鼻子,原因无他,因为高起潜此时已经大小便失禁了,而他还是个太监,所以这股味道就格外的…… 处置完了高起潜,崇祯的心情有些低落,可是他转念一想,却又马上提起了精神,这个狗奴才,竟然把朕的国家大事置于不顾,专门搞那些党争,是该杀,不然朕的江山迟早都要败在这种人手里!早杀早干净! 然后崇祯又看看下面英姿不凡的张麟麒,越看越觉得欢喜,得到这么一位良将,不是上天赐下的吗!想到这里,崇祯的情绪又变得很好, “传朕旨意,把此次砍下的首级统统置于四处城门,供百姓围观……”也就是俗称的人头围成金字塔, “是——”自有人领命照办…… “……我大明文有杨卿,武有曹变蛟,张麟麒诸卿,定会国运昌盛……” 皇帝抑扬顿挫的声音很是振奋,透着一股勃勃生机,最后在崇祯皇帝说完后,张麟麒随众臣拜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日后,高起潜在菜市口被开刀问斩,而且由于是大罪,被执行的是千刀万剐之罪,也就是俗称的杀千刀。京师百姓争相围观,还纷纷出钱购买从高起潜身上割下的肉,带回家煮食,以解心头之恨! 而那些人头堆成的高山更是成了京师一景,每天从早到晚都有无数百姓争相围观,彻夜狂欢,而张麟麒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却是成为了京师百姓称颂的对象,在他们的嘴里,张麟麒已经变成了一个力大无穷的巨人…… 知道高起潜被砍头后,张麟麒微微一笑,杀得好,总算是除掉了这个祸害,不然的话,他还要一次又一次在大明朝这条已经千疮百孔的破船上还要再加上一把火。直到最后明朝灭亡换了新主子…… ………………………… 慈宁宫是一处幽静的院落,牡丹盛开,百花争艳,一个身穿公主服饰的漂亮女孩正在默默祷告,她就是历史中的长平公主,朱徽娖,“祝愿父皇龙体安康,祝愿大明打败鞑子……” 正在这时,一个漂亮的小宫女急急地跑进来道“公主,我打探到消息了,这次杨阁老取得了涿州大捷!” “哦——是吗,太好了。”朱徽娖高兴的笑了,“公主,听说这次涿州大捷多亏了一位少年将军,一个人把鞑子杀得落花流水,这才成功的。” “哦,是吗?”长平公主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朝中将军我都知道一些,可是没有哪位少年将军的啊!” “嘻嘻——”小宫女笑道:“这位少年将军可是新近冒出来的,名叫张麟麒,杨阁老还亲自赐了表字,国勇,模样也站的十分俊俏,这次还被加封为定国将军,勋护军,荫一子世锦衣百户呢!” “哦,是吗——”长平公主口中喃喃的道,心中已经留下了张麟麒的名字…… …………………………… 从金銮殿出来之后,张麟麒和诸位总兵拱手道别,特别是和曹变蛟,虎大臣等人,那是久久不愿放手啊,张麟麒知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就算他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呢!所以以后仰仗他们的时候还有很多,而曹变蛟他们也是十分舍不得,而且这次尝到了甜头,都拍着胸脯道,以后只要张麟麒说句话,那是万死不辞…… 和曹变蛟等人分别之后,张麟麒来到了崇祯给的大宅子,随身带着二十名护卫,都是一些忠心耿耿的人。这时张秉文也跟了过来,现在张秉文也是十分的高兴,他这次也是升了一级,成为了刑部尚,真正的做到了位极人臣。 本来以他的年纪和资历,他以为布政使就已经到头了,没想到还能有今天,这一切也都是拜张麟麒所赐,所以现在他越看张麟麒越欢喜,而且他自我感觉和张麟麒关系与众不同,所以就一路和张麟麒一起到了他家,日后来串门也方便,毕竟这就是好女婿的家了。 崇祯虽然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不过这座大宅子是现成的,倒也十分不错,不仅地理位置极佳,就在两条大街的交汇口,而且面积也大,足足有十余亩,里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小桥流水,芳草萋萋,那是应有尽有。 第十五章 崇祯挖到宝了 p “麟麒啊,可以看得出,皇上对你很器重啊!这次老夫也得到了一套宅子,比起你的可是差了些哦。像这样的一套,起码值个三万两银子。”张秉文笑着道。 “嗯,皇恩浩荡啊。”张麟麒感慨的点了点头,他心中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就冲着这些,他也不会让崇祯吊死在煤山上的历史重演。 “剑屏啊,麟麒在京师的这些日子,就要靠你照顾了。”张秉文笑着道。他已经知道,这位应该就是张麟麒未来的正室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以后要和她姐妹相称,所以提前和她搞好关系, “请张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方剑屏点点头道。她现在也已经有些认命了,正所谓入乡随俗,这些日子她也看得多了,不说一些达官显贵,就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是三妻四妾,以张麟麒现在的身份,真要是张麟麒以后只有她一个老婆,别人当面不会说什么,背后还不知道会怎么议论呢!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好话那是绝对没有的……都是一些什么妻管严,河东狮吼之类的话…… 张秉文告辞之后,张麟麒开始和方剑屏商量,先是去买了些奴仆回家,不然这么大的宅子,空荡荡的不见人终归是不太好,不过这回方剑屏也多了个心眼,买回家的都是些大妈级别的人物,这样就防止了张麟麒监守自盗的可能……对于方剑屏的这些小心思张麟麒也不计较,他现在正美着呢,因为方剑屏以及和他说好了,以后他娶老婆可以,但是都要经过她的同意,和开始时坚决不同意相比,这已经是一个重大的胜利了…… 一口气买了二十个老妈子之后,张麟麒想想这也太阴盛阳衰了一些,又买了二十个老头子,这下就差不多了。然后又去官府证明一下,一开始到了官府之后,还有那不开眼的小官和张麟麒拿大,因为张麟麒没有穿那身官袍,可是等到张麟麒亮出身份后,把那个小官吓得魂飞天外,我的乖乖,原来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伙,这就是那个杀得鞑子血流成河的大英雄啊! 这个小官当即给了自己二个大耳刮子,然后以最后快的速度办好了差使,张麟麒和方剑屏看了相互微微一笑,还真是人的名树的影,有了名气事情还就是好办啊! 等到二人临出门时,这个小官还在一个劲地作揖呢!等到回家之后,张麟麒让他们都是叫方剑屏为主母,方剑屏也大大方方的没有反对。偌大的宅子一下子多出了四十个人,这才显得生气勃勃,而且这些人都很高兴,一来,主子年轻有为,日后还会高升,他们也能够跟着沾光,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二来张麟麒对他们们十分的好,此时的行情,一般一个月的月钱也就是一钱银子, 张麟麒倒好,一出手就是翻了一倍,逢年过节还另有赏赐,这样的主子摊到了谁不高兴啊! 安顿好家里的事情之后,张麟麒开始思索起以后的计划来,现在从后世带来的东西已经是消耗的差不多了,不过好在现在初步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在济南,李思骋他们展开的训练正开展的红红火火,钱粮也够用一阵子,不过若是要扩大规模,就显得不够了…… 正在张麟麒思考的时候,却忽然有个小太监前来传旨,说是崇祯召见,张麟麒听了就是一笑,看来这崇祯还真的很看重自己啊,这才刚喘口气就叫我去了。 “公公,请吧——”张麟麒冲着这位小太监微微一笑道。 “请请——”这个小太监满脸堆笑的道。要说崇祯挑的这座宅子还真不错,离着皇宫很近,也就是骑马几分钟的路程就已经到了,这时张麟麒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了小太监,小太监却是说什么都不敢要,要是一般的人给他他早就拿了,可是这位爷不同,王承恩早就和他们交代过了,不许拿这位爷的银子,最后还是张麟麒保证,这位小太监才高高兴兴的拿了银子去了。等到进宫之后,张麟麒发现,崇祯是在养心殿召见他。 这在哪里召见也有学问,在养心殿召见表示是很亲近的人才可以这么做。张麟麒心中暗自感慨。等到见了崇祯之后,张麟麒这才细细的打量他,上次在金銮殿,崇祯做得太高,都没看清楚模样, 这会在仔细一看,这赫赫有名的悲剧皇帝,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头上已经有了白发,看样子是忧心国事啊,身上穿的龙袍也是半新不旧的,甚至张麟麒还发现,龙袍的一角还打了个补丁,张麟麒看了不禁眼睛一酸,好悬没留下泪来。 根据史记载,这位皇帝连内衣都是打过补丁的,作为一个皇帝勤俭成这个样子也算是绝无仅有的吧。张麟麒心想,照这个样子,史上记载的,因为没有钱了,崇祯甚至拿出大内珍藏的药材拿去变卖支付军费,看来是确有其事的了。 张麟麒看着就是肃然起敬,要知道,这可是一位帝王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个天下都是他的,还自身搞得这么简朴,实在是不容易。 “麟麒啊,做吧——今天叫你来就是问问你看,对于这天下局势的看法。”崇祯很是和蔼地道。今天崇祯这么做也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的结果,而是杨嗣昌大力举荐的结果。反正他也不担心张麟麒会和他争宠,以后他荐举有功,崇祯反而会更信任他。 “殿下,以我来看……”张麟麒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既然他问了,张麟麒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张麟麒是真心要帮助他,说的都是十分中肯透彻,等到张麟麒一番话说完,崇祯的眼睛都亮了“哎,要是臣子们都能像你一样,何愁大明不兴啊!” 不过转眼间,崇祯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说一千道一万,没有钱就不行,眼下到处都要钱,可是他却是恨不得把裤子都当了,依旧是不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纵然是有好的计谋,没有钱依旧是水中之月…… “国勇啊,现在鞑子虽然赶跑了,可是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还是令朕不得安宁啊。可是朝廷没钱了,如之奈何啊……”现在崇祯把张麟麒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人,也不怕丢丑了,叹了一口气道。 说实话,崇祯这么说也没指望张麟麒能有什么办法,只是想找个人倒倒苦水而已,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张麟麒擅长打仗,经商是不行的。 “殿下不必忧心,我有一门极赚钱的生意,我可以保证,只要一个月的时间,我可以为殿下搞到十万两银子,一年可以搞到一百万两银子!” “什么——”崇祯一听,眼睛都睁大了:“真的吗——国勇,真的行吗!”崇祯说话间,激动的都抓住了张麟麒的袖子。 “殿下,请放心,我还不想犯欺君之罪呢!”张麟麒微笑着道。看着崇祯,他有一种大哥哥的感觉, 这时崇祯才感到到自己还拉着张麟麒的袖子呢,连忙不好意思的放开了,冲着张麟麒歉意的一笑:“国勇莫怪,朕一时激动,所以失态了……” “殿下正是性情中人,我怎么会怪罪呢!”张麟麒微笑着道。作为熟知历史的人,张麟麒也能够理解崇祯为什么会如此失态,正所谓一分钱可以难倒英雄汉,崇祯在这方面可谓是吃足了苦头了, 根据历史记载,曾经有这么件事情,崇祯实在没办法,向一些皇亲借钱,数目也不大,只是五万两而已,可一个皇亲倒好,竟然拿出了家里的瓷器到街上变卖,示意没钱,被逼无奈,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其实京师没钱么,恰恰相反,有钱得很,李自成攻破京师,仅是白银就得到了二千万两,想那个上街变卖瓷器的皇亲家里更是抄出白银一百万两, 而这件事情出了之后,却是令崇祯尴尬不已,而他这时又不敢加税,因为他不是一个昏君,知道现在他的子民税负已经很重了,因为要抗拒鞑子,他已经加征了辽饷等等几种税负,现在民间已经有这种说法,崇祯等于重征。他也知道,这等于饮鸩止渴,得不偿失啊,可是他又是实在没办法,就连这次涿州大捷,如果不是献上了很多缴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突然听见张麟麒这么说,真不亚于雪中送炭! “国勇,你说说看,是什么生意——”崇祯激动地道。 “皇上,是那洁肤的生意——”张麟麒微笑着道。事实上张麟麒准备做的是香皂,而且他都已经想好了,要做成高中低不同的品牌,针对不同的目标客户, 肥皂分三种,第一种最差,称为肥皂,只能洁肤,价格也便宜,一钱银子一块,而成本只有十文钱,这种消费群体是瞄准的老百姓,第二种称之为香皂,里面加了些香料什么的,洁肤的效果也更加好,价格也贵了些,要二钱银子一块,也就是二块豆腐干大小, 第三种却是称之为天上人间,配料精细,香气迷人,已经是一种奢侈品了,价格也贵,小小的一块天上人间,定价为十两银子,几乎相当于京城里一户三口之家一年的开销。而制作成本只有区区的一百文,是一百倍的暴利,可是自然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绝对会有人买,张麟麒对于京师的消费能力那是信心十足的, 要知道李自成攻破京师,仅是白银就得到了二千万两,而张麟麒这一招也是更后世一些奢侈品学的,就像那个著名的一个女士包包,明明只有几百元的成本,非要卖到几万元的高价,而还有很多人趋之若鹜,后来张麟麒明白了,这就是一种炫耀的心理,所以现在张麟麒也是这么做的理直气壮,好歹现在也是独家经营,怎么的也比那个包包好吧,那个包包还有竞争对手呢! “好,好,国勇尽管去做,我敬候佳音。”崇祯激动地道。 “皇上放心,不出三天,我就会把成品送给您看看那!”张麟麒微笑着道。 “不过,我却是没有参股的钱……”说到这里崇祯自己也有些难为情,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没钱参股,说出去当真是一个笑话。 “皇上,您一百两银子有没有——”张麟麒微笑着道。 “一百两,有啊,有啊——”崇祯连连点头。 “那就好,皇上您出了一百两,就是大股东,占了九成的股份。另外一份就算是微臣跑腿的辛苦费好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国勇,那真是——”崇祯激动得说不出话,过了一会,他连忙吩咐太监去拿银子。 等到张麟麒走后,崇祯犹自陷入在兴奋中……他却是没有注意到,在养心殿的一角,露出了一身黄色的衣料,长平公主正在偷偷地看张麟麒远去的背影,啊,果然是一位英俊的少年将军啊,而且还是文武全才…… 刚才他们二人说的话全让长平公主听见了,等到崇祯说到没钱的时候,长平公主几乎要现身,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了,不过很快她就感动了,张麟麒竟然只要父皇拿出一百两银子……这样的人哪里去找啊,长平公主美丽的脸庞露出了向往之色…… 张麟麒出了宫后,说干就干,制作肥皂很简单,你想想看,张麟麒连机器都会做,这个不是小菜一碟啊,很快的,张麟麒找到了需要的原料,采买的时候也是十分顺利,只要亮出他张麟麒的名号,是无往而不利啊,那些掌柜一听说是涿州大捷的英雄,那都是敬佩的不得了,原本还需要讨价还价的事情,是都没二话,直接给了最低价,不为别的,就冲着杀鞑子这三个字! 都买好之后,张麟麒赶着满满的三大册东西,回到了家中,然后,开始了生产肥皂的大计,这时候张麟麒已经从老妈子中挑出了十个稳重的人,来参与生产,并且让她们只做一道工序,这样即使是泄密也不要紧。 二天后,肥皂做好了,低档,中档,高档的都出来了,张麟麒试验了一下,效果还不错,不说最高档的天上人间,就连最低档的肥皂,也比这个时代的那些洁肤品要好了很多,而且价格也接近,相信到时候一定会十分火爆。 接下来张麟麒就去找店面了,很快的,他就找到了一间铺子,地段很好,和皇亲国戚扎堆的朱雀大街只有百步的距离,价钱也不贵。因为房东知道张麟麒的名声,几乎是半卖半送的。 张麟麒买下之后,就挂出了招牌“爽身楼!”放过一阵爆竹后,爽身楼就算是开业了,不过第一天生意却不太理想,看的人多,买的人少,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东西,而且价钱还老贵,最后一天下来,除了最低档的肥皂卖掉十几块外,其他的一动不动。 到了第二天,情况稍微好了点,卖掉了一块天上人间,可那也是因为张秉文捧场才买的,其实他也没准备真的使用,只是捧场而已。看见这这个样子,方剑屏笑着道:“怎么样,我的穿越者,你也会有吃瘪的时候啊!”张麟麒面不改色心不跳,微微一笑道: “不怕,山人自有妙计。”其实张麟麒早就想好了,酒香还怕巷子深,现在东西是有了,可是还需要打广告,就像是后世在起点中文网上看见的一样,不仅需要写得好,也要学会打广告,这样写出来的作品才会叫好又叫座。 这样想着,张麟麒脚步不迟疑地进了宫了,现在他的身份特殊,崇祯赐给了他一块玉牌,可是随时随地接见他。在一个小太监的指引下,张麟麒来到了养心殿,崇祯正在那里休息呢,看见是张麟麒来了,崇祯那苍白的脸色顿时有了一丝笑意。 “皇上,我已经做出了东西,给你一块试试看!”说着张麟麒拿出了一块极品的天上人间,笑话,给崇祯用的,当然不能是下等货色了。 “哦,是吗,国勇果然是出身不凡,这么快就成功了!”崇祯欣喜的看了张麟麒一眼,然后接过了天上人间,张麟麒懂的人靠衣装马配鞍的道理,他不是卖得很简单的,在天上人间的外面,还用一个华贵的楠木盒子包装的,外面还雕刻着十二生肖的图案,这样,即使天上人间用完了,盒子也可以不必丢掉,集齐十二个盒子,就是十二生肖图了。 崇祯接过了之后,看见雕刻精美的楠木盒子,就是先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没看到里面的东西,已经觉得肯定不会差了,然后打开盒盖,顿时一股迷人的幽香弥漫开来,轻轻提鼻一吸,令人神清气爽。 “不错,不错——”崇祯点了点头“单是凭着这个香味就已经很不错了。”然后他又摸了摸天上人间光滑的表面,手感如同二八女子,崇祯更是连连点头。看着张麟麒笑道:“很不错啊,我都有些期待了,这个东西的效果如何?” 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皇上,这个主要是用来洗澡的,当然,洗手什么的就更加不在话下了。”“很好,很好,我现在倒是觉得有些疲乏了,想去洗个澡,正想试试这个东西的味道。” “皇上请便——”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半个小时后,崇祯重新出来了,可是和刚才不同的是,脸上却是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国勇啊,东西真的很不错,感觉身上爽,滑无比,说句实在话,我还从来没有感觉这么舒服呢!” 张麟麒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是皇上参股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用心制作呢!” 崇祯一听,哈哈大笑,看着张麟麒的眼神就变得更加柔和了“就你会说话,不过这东西的确是好,对了,起了名字了么!” “起了,我管它叫做天上人间。”张麟麒微笑着道。“天上人间,嗯,好好好,这个名字起的很贴切,那就叫这个名字好了。”崇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国勇啊,这个天上人间你准备定价几何啊!” “皇上,我准备定价为十两银子一块。”张麟麒淡淡的道。 “什么——”崇祯一听,眉头皱了起来,“国勇,这个东西是很好,不过这么高的价格怕是不会有什么销路吧!” 崇祯的担心不无道理,崇祯作为一个有作为的皇帝,那绝对不是什么会说出天下百姓没饭吃,为什么不吃肉糜的昏庸皇帝,相反,他对于百姓民生十分了解,他知道,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三口之家过上一年了,而这么一块小小的天上人间,重量不到半斤,而古人又都是喜欢洗澡,若是天天使用的话,怕是一个人用上一个月就没了,这还有谁用得起啊…… “皇上放心,俗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我定出这个价格,就一定会有人来买的,不过,这个事情还得需要皇上您来配合一下,让皇后娘娘举办一个宴会,然后……”张麟麒笑着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等到张麟麒说完,崇祯也笑了,他经过张麟麒这么一说,也看出了里面的学问。 “好你个国勇,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打仗厉害,没想到还有这等手段,也罢,谁叫我在这里面也有份子呢,只能听你的了。”说着崇祯还勉为其难的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呵呵,皇上果然聪慧,微臣佩服。”张麟麒笑着道。 “你啊,少给我灌**汤了——”崇祯没好气的道。可是他却有一种感觉,和张麟麒交谈,他感到十分的轻松,亲近,这种感觉是他登基做了皇帝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既然如此我就回去准备了,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是立春,正是个好日子。” 张麟麒微笑着道。 第十六章 天上人间 p “慢,你这么支使我,难道不意思意思吗!”崇祯说着还搓了搓了手指,等到话说完之后,崇祯自己也觉得惊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看来和他在一起还真是轻松啊! “皇上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说着就是拿过了一个大盒子,递给了崇祯“皇上,这里面是二十块天上人间,是我孝敬您的,以后这样的东西每个月一份,当然,如果不够还可以增加。”张麟麒早就知道了,崇祯自制力极佳,唐明皇后宫四万,而同样是一代帝王,崇祯连四十都没有,连同皇后娘娘什么的,一共也只有七八人而已,就是这一点,已经算得上是千古一帝了。 “不错,不错,算你用心了。”崇祯笑眯眯的接了过来,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东西,我等会和娘娘说起来也方便一些。” “皇上,这些天上人间和以后销售的又有不同,这些都是定制的,专门供给皇上御用。”张麟麒笑着道。 “不错不错——”崇祯更满意了。点点头道:“多谢你一片心意,我很高兴,你就回去等着好消息吧。” “是——”…… 第二天,文武百官突然接到一个通知,说是今天立春,皇后娘娘邀请京城里五品以上官员来宫里赴宴。并且还可以带上自己的夫人。消息一出,众多官太太们都是兴致盎然,这不仅是有面子,还有里子,而且每家只邀请一位夫人,也就是说只有正室才能赴宴,其他的小妾想也别想…… 晚上到了皇宫之后,那是各种轿子停了一地,虽然已经是制定了门槛,五品以下都没有这个资格,可是京师是什么地方,那就和后世的北金一样,其他什么都缺,就是当官的多, 这一下足足有近二百人赴宴,一时间是高朋满座,莺莺燕燕。,宴席也是在养心殿举行,一共摆了二十大桌,这种宴席算是对臣子的一种家常,崇祯自己也亲自出席,当然,这种时候,他就不会穿上朝的龙袍了,而是一身便服,他专门招待自己的臣子,而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自然是负责招待一众夫人, 要说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崇祯难得大宴群臣,也自然是上了山珍海味,一盘盘的的飞禽走兽流水价的端了上来,崇祯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心中却在腹诽,吃了我的都要给我吐出来,现在就找那张麟麒说的,是在下鱼食…… 而皇后娘娘也是气度雍容,一桌子女人说了一会话之后,自然是开始家长里短,各自交流起心得,包括如何巩固大妇的权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崇祯却是高声道:“诸位爱卿,今天我还准备一样礼品送给大家。”说着崇祯拍拍手,自有太监出现,手里捧着十二生肖的楠木盒子,给每家的男人女人都是一份。 这天上人间男人们或者感觉还比较迟钝,女人们可都是此中高手,只是打开来一看,就觉得这个东西不同凡响。这香味怎么这么好闻呢!这时气度雍容的皇后娘娘也发话了“众位姐妹,这可是好东西啊!用来洗澡那是最好不过了,本宫都已经亲自试过了,实在是舒服,而且还有延缓衰老的效果呢……” “的,是吗——”听见皇后娘娘这么说,一众女人眼里都放光。 “嘻嘻,这物件名字也取得好,叫做天上人间,我用过之后啊,还感觉很贴切呢……” 听见皇后娘娘这么一说,这些女人那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知道这是好东西,都是紧紧地把天上人间抓在手里…… 当晚,所有参加赴宴的夫人们都是迫不及待的洗澡,试验天上人间的效果,等到她们神清气爽的出来之后,都是喜欢上了这个小玩意,而那些大员们,谁没有三妻四妾啊,知道夫人去了皇宫赴宴,还得了赏赐,本来个个就眼红的不行,听说赏赐的还是爽肤佳品,还有延缓衰老的效果,于是一个个施展狐媚手段,也非得要弄到手不可…… 第二天,照例朝会结束后,却是有一个一品大员求见崇祯,开始崇祯还以为有什么军国大事呢?没想到,却是这个大员耐不住枕头风劲吹,期期艾艾的问崇祯,那个天上人间哪里有卖,不然的话,他就别想上小妾的床…… 崇祯听着也好笑,他虽然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却是没有料到来的这么快…… “爱卿啊,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受女子摆布呢?”崇祯说了一会套话之后,却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那个东西啊听说是在离着朱雀大街不远的地方,叫爽身楼的铺子里有……” 于是乎,这个一品大员退下后,马上被等候消息的众多官员围住,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的,爽身楼一下子生意好到爆棚,那些爽身楼的伙计还有些纳闷呢,也不知怎么搞的,一下子门前车水马龙,还尽是些贵妇人,而且其他不要,只要最顶级的天上人间,于是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仅仅是立春后第二天,天上人间一下子卖出了二千盒,一下子进账二万两银子,而这还只是开始,随着消息慢慢传开,众多没能参加赴宴的低级官员也得到了消息,都是耐不住枕头风,第二天销量更是一下子增加到三千盒,连带着香皂和肥皂的销售也升上去了…… 这在京师立即引起了轰动,被誉为商业神话,当然,爽身楼日进斗金,也引起了一些势力的注意,可是等到他们知道爽身楼背后的东家,都是乖乖的熄了心思,谁都知道,现在张麟麒红得发紫,钱财固然是好,可那也得有命去拿啊…… 在这期间,张麟麒也给随同张秉文来到京师的张青瓷送了一块,还有给方剑屏也是送了一块,当然,都是御用的级别…… 此后的日子里,天上人间的销量一直十分稳定,徘徊在二千盒到三千盒之间,而差不多过了一个月,销量又开始猛涨,张麟麒知道,这是因为第一批货都用完了…… 看着面前的销售数据,张麟麒点点头,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形势喜人啊!看来是到了考虑开设分店的事情了,要知道此时的大明,杭州,扬州都是举世闻名的大都市,那消费能力都是顶呱呱的,而像六朝故都南京,也是销售的宝地啊,那里不仅官员多,秦淮河边,妓子也多,这也是很好的目标客户啊,想想她们,工作场所就是在床上,每天迎来送往的,都要大运动量的热身,正是需要香皂清洁身体的时候…… “皇上,皇上,张大人来了——”却是王承恩笑眯眯的进来禀报。 “好,快叫他进来——”崇祯喜滋滋的道。 很快的,张麟麒迈着轻快的步子进来了,一见面君臣二人就笑了“皇上,微臣幸不辱命,向皇上报喜来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哦,那个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上万两银子!”崇祯一听,兴趣大增,拉住张麟麒的手道。也难怪崇祯如此激动,当一个皇帝就像是当一个大家庭的家长,现在眼看着到处都要钱,口袋里却是空空如也,哪能会不急啊! “皇上,这一个月下来,一共销售了各类肥皂近百万块,销售额为五十三万两银子,扣除成本和我的那一成红利,皇上一共得到了五十万两银子。”张麟麒淡淡的道。 “什么——”张麟麒说得轻松,崇祯却是好悬没跳起来,这也太夸张了吧,只有短短的一个月,竟有了五十万两银子,还都是纯利,一时间崇祯的手都有些哆嗦。 “爱卿,我知道你想让我高兴高兴,可是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皇上,这都是真的,您看,这是这个月的销售报表,那五十万两银子,现在也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快拿来我看,快拿来我看——”崇祯一听,连忙冲着王承恩道。等到王承恩递了过来,崇祯仔细看过之后,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太好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按照原本崇祯的估计,生意再怎么好,一个月能赚到二三万两银子就算是很不错了,毕竟那次他向皇亲们借债的一幕他还历历在目呢,没想到这次张麟麒却是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很好,很好,快随我去内库。”崇祯连忙道。 “是——”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等到二人到了内库,在张麟麒的示意下,一车一车装满了银子的马车缓缓的进了早已空空如也的内库,旁边还有小太监做着记录。 崇祯看着一车车的白银,心情十分激动,这些年以来,只看见银子往外搬,那里看见过银子往回搬的事情啊!有了这么多钱,就能办了很多事情了,河南的旱灾需要赈济,需要十万两银子,山东的水患也不能再拖了,也需要二十万两银子…… 张麟麒看着这一幕也很是感慨,哎,你是一个令人同情的好皇帝,只是生不逢时而已,不然的话,你的一番作为决不会输给秦皇汉武的,如今,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上,就让我帮你一把好了…… 等到全部的银子入库之后,有那小太监前来禀报道:“回皇上,一共是入库银子五十万两。” “好,很好!”崇祯放声大笑“爱卿真乃是我的诸葛亮啊!” 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这只是我应该做的。”张麟麒知道,这时要戒骄戒躁,不能尾巴翘到天上。 “很好,很好。”崇祯点点头,看向张麟麒的眼光更加满意了,居功而不自傲,很是难得啊,不知不觉间,他感觉张麟麒就像是他的一个兄弟一样,感觉十分的亲近,这种理由连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就是十分的强烈而且他也相信,张麟麒也一定有同样的感觉。 崇祯心情激荡之下,一把拉住了张麟麒的手:“国勇,既然如此,你有没有信心,咱们君臣两人联手,共同拯救这大明的江山!” 张麟麒一听,深深地跪了下去“皇上对微臣有知遇之恩,我敢不效死力。” “很好很好。”崇祯一听,亲自把张麟麒拉了起来,眼中满是一种叫做振奋的东西。 “国勇啊,照这么说,一个月就有五十万两银子,那么一年下来就是六百万两了。是吗?”崇祯笑咪咪的道。 “回皇上,这第一个月销售最好,以后会差一些,不过照这样看来,全年五百万两是没有问题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很好很好。”崇祯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大明风雨飘摇,处处需要钱,有了这五百万两,就能堵住一个大窟窿了。 “皇上,我还有一个想法,既然肥皂的销路这么好,为什么不把这个生意做大呢!”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哦,爱卿快快说来,如何把这个生意做大!”崇祯急不可待的道。他已经尝到甜头了,听说生意还能做大,自然是十分关心的了。 “像南京,扬州,苏州,杭州等等,都是富家聚集之地,如果在那里也开上几家店铺的话,不是银子就滚滚而来了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很好很好,是个好主意。”崇祯一听就连连点头,他过于关心国家大事,没有想到这些。经过张麟麒一提醒,马上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价值。 “很好,很好。这件事情十分重要,国勇你就全权处理。要抓紧去办!”崇祯毫不犹豫的下了最高指示。 “是——”张麟麒点了点头,不过眉头却是微微皱起,现在他的根基未稳,很是缺人手,一下子要开这么多店,该怎么办呢? “皇上,张将军,去这些地方开店不知道可有合适的人选,如果没有我倒是有现成的人选推荐。”站在一旁的王承恩十分精明,他看见了张麟麒的神态,连忙出声道。 “哦,你且说来听听!”崇祯看了一眼张麟麒,就知道了他的困难,就冲着王承恩微微一笑道。 “回皇上,方才张将军提到的这些地方都有太监驻守,既然张麟麒没有人选,不如让这些小兔崽子做一做如何,反正他们也是为患上办事,懂得规矩的。”王承恩笑着道。 “嗯,这也可行,不过最后还是要听一听国勇的意见,国勇啊,你意下如何?”崇祯不置可否的道。 “这个可以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我看不如这样,既然要麻烦各位公公,那就亲兄弟明算账,每一块香皂提取半钱银子作为销售奖励,这样大伙也有个奔头不是!” “不错,不错,要让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跑草。那就这么定了,王承恩啊,你交代手下那些太监们一声,国勇很大度,这件事情一定要办好了,不然扒了他们的皮!”崇祯点点头道。 “哎,哎,奴才一定吩咐下去,把这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王承恩连忙答道。同时脸上已经是满面笑容。心里对张麟麒也是十分感激,王承恩是个十分精明的人,石头里都能榨出油来, 他刚才之所以抢着揽下了这件差事,就是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利润,让各地的太监们去做这件事情,好处大大的,他大致的算了一下,就算是南京杭州这些城市的销售额只有京师的一半,这样一年下来,到手的辛苦费也有近万两银子之多,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各地的小太监得了好处,他这个总管太监还会没有好处吗!而且那些小太监们提起他王承恩来,还要说上一句他关心奴才们,是一举二得的好事, 而且他得了孝敬,也不觉得烫手,晚上睡觉也安心,张麟麒看着他的模样,也是微微一笑,对于王承恩,张麟麒的感觉还是很复杂的,在历史的评价中,这是一个很贪财,但是对崇祯十分忠贞的人,历史上他陪着崇祯一起自尽而死,算是忠仆的典范,而且他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对一些忠臣良将还多有保护性的言论,对于崇祯的影响力也很大,所以在这种时候,张麟麒也不介意和他示好,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嘛……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件事情要越快越好……”崇祯看看二人都没有什么异议,一锤定音道。 这件事情定下来之后,却是户部尚阎应元进来了,(此阎应元非那阎应元,只是我感觉他的忠烈,就让他在此复活。) “皇上,现在河南等地的灾情不能再拖了,马上需要银两赈灾,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阎应元也算是豁出去了,不然的话,每天看着那些求救的折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么办了! “爱卿不必着急,快说说看,这些地方赈灾,需要多少银子?”崇祯微微一笑道,也就是今天,他说话有了些底气,口袋里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啊! 咦,看见崇祯的态度,阎应元倒是一愣,怎么回事,以往皇上听见我要钱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是今天怎么了,太阳从西面出来了?不过阎应元也没多想,连忙大声道:“河南,山东等地一共需要三十万两银子。” 阎应元心里还有些忐忑,这个数字也是他一咬牙才说出来的,他心里想,先是要多说一些,然后皇上减掉一些,最后能有二十五万两也就可以了,毕竟比一文没有好吧…… “准了。爱卿这就去提银子吧,早日赈济灾民,也好让我心里安心啊。”崇祯微微一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替那些灾民谢谢皇上。”阎应元一开始还做了讨价还价的准备呢,没想到崇祯答应的这么爽快,大喜过望之下,连声感谢起来,阎应元是山东人,他这么做也有一些私心,为家乡人谋一点福利嘛,不过总的出发点还是好的, 阎应元说完之后就想领命下去了,不过崇祯又叫住了他:“爱卿啊,我记得百官上个月的俸禄只发了一半吧。一共还拖欠了四万两吧。” “是的——”阎应元点点头道,心中暗道,皇上现在提这个干什么,莫不是又转了念头,要把赈灾的银子拿去发俸禄,虽然俸禄也很重要,可是灾情那才是重中之重啊…… 看见阎应元脸上的忧色,崇祯笑了笑:“爱卿不必惊慌,我的意思是,百官都是十分辛苦的,这个俸禄也不能再拖欠了,就一并发放了吧!” “是——”这次阎应元的回答却不是十分爽快,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直到崇祯再一次重复之后,他才领命谢恩。 阎应元领着银子高高兴兴的走了,崇祯看着他轻快地步子也是微微一笑,有钱的感觉真好……虽然这次的开销很大,还刚刚入库五十万两银子,一眨眼一大半就没了,可是崇祯还是很高兴,有了这些银子赈济灾民,就可以少了很多流寇了,天下就能安定很多…… 这时王承恩看见崇祯高兴,也是不失时机的的道“老奴恭喜皇上,得到张麟麒这样的大才,替皇上解了燃眉之急啊!” “嗯,说的不错,说的不错。”崇祯一听也是含笑点头,而张麟麒也是向着王承恩微微一笑,正所谓投桃报李,刚才他向王承恩示好,这会人家就换他这个人情来了…… 等到张麟麒出了皇宫,回到家里之后,却是没有看到方剑屏,问了一个老妈子,说是在洗澡呢!原来方剑屏也是一个很爱美的人,原本没有好的肥皂,自然对洗澡也没什么兴致,现在张麟麒果然做出了上好的香皂,她自然是乐不思蜀了,这不,一洗就洗了大半个时辰,而且还能听见她哼歌呢…… 张麟麒等了一会,再见到方剑屏时,却是眼前一亮,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英雄啊,只见方剑屏浑身上下清清爽爽,一头长发高高盘起,身上还有着迷人的香味…… 第十七章 奸商遇到城管 p “好香,好香,哎啊,难道是我眼花了,是天上的仙女掉落凡尘了!”张麟麒夸张的提着鼻子道。 “贫嘴——”方剑屏宜喜宜嗔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是十分的欢喜,女为悦己者容,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就连方剑屏这种巾帼英雄也是不能免俗。 “哪有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张麟麒很是认真的道。正在二人打情骂俏之际,却是爽身楼的一个管事跑了进来,看见张麟麒就大声的道“东家,不好了,现在市面上出现了假冒的天上人间,而且还在咱们对面公然开出了店铺——” “什么——”张麟麒一听勃然大怒,是谁吃了熊心咽了豹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别急,你先慢慢说来——”张麟麒道。 “是,东家——”这个管事抹了一把汗道:“他们也卖天上人间,小的也派人买了一盒回来试过了,虽然做得很差,洗澡的效果也没法和我们的相比,可是他们的定价低,只有一两银子,是我们的十分之一,而且名字也是叫做天上人间,很多人贪图便宜,所以生意很是不错,而我们的生意就差了很多!”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张麟麒点点头道,事情清楚了,那就是李逵走红了,有人耐不住寂寞,李鬼就出现了,怎么办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专利法,也没有知识产权保护,也没有反不正当竞争的商标法,对于这种扰乱商业次序的害群之马,张麟麒决定应予以坚决打击,不然的话,只要张麟麒没有反应,相信很快的各种各样的香皂店铺就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了,到了那时,就会被动了……不过该怎么做,却是需要推敲一番的,既要一劳永逸,还要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剑屏,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宫去一趟,等我回来后,咱们一块去抄家去。”张麟麒对着方剑屏微微一笑道。 “嗯,我等你——”方剑屏握了握张麟麒的手道。方剑屏不是一个扭捏的女子,在这种事情上也是喜欢杀伐果断的。她知道,既然张麟麒准备进宫,那就是准备把事情闹大了。 “备马——”张麟麒大声道。很快的,一匹高头大马牵了过来,张麟麒带着二十名护卫,风驰电掣的向着皇宫赶去。 等到进了皇宫,向着崇祯说明了来意之后,崇祯当即就是勃然大怒,他立即给了张麟麒一道圣旨,准予他在这件事情上生杀大权。说得浅白一些,就是准许他先斩后奏。 其实崇祯心里很清楚,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生意是张麟麒在做的,既然知道是张麟麒的生意,还敢出来搅和的,那肯定是一些有背景的人,譬如说什么皇亲国戚之类的,不过崇祯现在看到这些皇亲国戚就来气,想当初,问他们借钱都是一副死了老娘的表情,吝啬得很,现在看见香皂生意火爆,又要来分一杯羹了,崇祯怎么能同意呢,他还在这个上面寄以厚望了呢! “爱卿,你尽管放手去做,我全力支持你!”崇祯做出了如下的保证。得了这句话,张麟麒又有了崇祯亲笔写的圣旨,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了。辞别崇祯之后,马上带着亲卫,有回家叫上了方剑屏,直奔那家店铺而去。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有很多种处理办法,不过,现在张麟麒等于有了尚方宝剑,那就什么都不用顾忌了,他是直接去找人了。 等到张麟麒到了那家店铺之后,一看,门面还真不小,足足有三间大小,门口还有二个大汉站岗,生意也很好,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而张麟麒的爽身楼相比之下,生意虽然还不错,可是已经下降了很多,也是啊,蛋糕就这么大,吃的人多了,份额自然就少了。 张麟麒跳下马来,带着人就直接往里面闯, “喂,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门口的二个大汉也是有眼力价的,一看张麟麒来势汹汹的,身后又是带着一大票人,马上开口阻拦道。“知不知道这家店铺是谁开的吗!不要不识好歹!”这二个大汉心里很放心,想想以自家主子的名头,没几个人敢惹! “做了——”看见二人鼓噪,张麟麒眼皮都没抬,直接一挥手。马上就有二名护卫出来,一下子就把这二个大汉给打趴下了,这二个大汉其实身手也是不错的,可是张麟麒的护卫都是百里挑一的,而这二个还是崇祯担心他安全,亲自给他配的大内侍卫,那身手还对付这二个小喽啰还不是马吃豆芽菜,手到擒来! “妈啊——”看见门口发生血腥事件,那些客人都是发一声喊,个个撒开脚丫子跑了没影了,而在门口,马上聚拢了一大批看热闹的人,男男女女都有,看来古往今来,这种人都有。 张麟麒对于他们也不在意,反而是希望看热闹的人越多越好。这样才可以让别人知道他的厉害。 “砸店——”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随着护卫们一声答应,好好的一座店铺马上遭了殃,金字招牌也敲碎了,大门也敲碎了,乱得像是一个木材厂…… “大胆,什么人来此撒野,莫非是吃了熊心咽了豹胆不成!”一个身穿锦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看模样像是个掌柜,此刻的脸色已经是铁青,身后还跟着一群伙计。 “做了——”张麟麒依旧是眼皮都没抬,直接是说了这句话。 “是——”那些护卫得了命令,也是二话不说,直接是一顿胖揍,不一会,店铺里除了张麟麒和他带来的护卫外,其他所有的人都趴下了! 这下这个中年人也老实了。只是躺在地上直哼哼,张麟麒则是大马金刀的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专等苦主上门了。打了小的,老的自然就露面了,他刚才看的很清楚,就在他刚刚进门的时候,就有一个小伙计飞快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张麟麒也没让护卫去追,就等着他领人上门了…… 张麟麒和方剑屏坐着喝茶,爽身楼的伙计们看得真真切切,个个是咧开嘴笑了,哼,看你们还敢抢生意不成,这些伙计都是有提成的,生意越好他们就拿的越多,所以看见这些家伙挨揍那是心里格外痛快。 而那些看热闹的则是个个傻眼了,这种因为商业上的纠纷而引起的争执他们也不是没看过,可是像张麟麒这么出手利落的却是头一次看见,见面连话也不说,直接把人给放到了。 “乖乖,这位爷厉害啊——”某位老大爷道。 “好,有好戏看了——”这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人道。 “咦,这位不是杀得鞑子屁滚尿流的张麟麒张将军吗!没想到他对付鞑子不含糊,打起架来也不含糊啊!”这是一个记忆力极佳的老者说的话。 听着这些人的话,护卫门的腰板挺得更加直了,张麟麒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怡然自得的和方剑屏说说话,喝喝茶。 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张麟麒微微一笑,正主来了,而那些被打得哼哼唧唧的伙计们都是精神一振,嘿嘿,报仇的来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一声怒吼传了过来,从正门进来一群大汉,个个膀大腰圆,气势不凡,一看就是一些精锐的家丁护院,为首的却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一袭鹅黄色长袍,头戴公子巾。长的也漂亮,他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腰间玉带上丝绦悬系着一枚如意玉佩,随着他的步子微微地晃动着,整个人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这幅模样不管是谁见了都要赞叹一声,好俊俏的小伙,不过此刻这个人的脸上却是充满了愤怒之色,俊俏的五官都扭曲了,显得不太好看。 “少爷,您来了,您要给我们做主啊!”那个中年人见了,拼命地大叫道。正所谓狗仗人势,他看见主子来了,自然是来劲了。 “再打——”张麟麒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道。 “是——”二个护卫上前,又是一顿胖揍,这下这个中年人老实了,躺在地上不敢乱说话了。 然后张麟麒有时看着这个年轻人道:“是我干的,怎么了!” “你,你也太狂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这个锦衣公子大声道。 “打——”他的话还没说完,张麟麒已经是直接下了命令,在古代还就是这点好,有了圣旨就有了一切,什么都不用怕!本来若是来个老爷,张麟麒说不定还有兴趣和他做下来说上几句,可是如今看见来的只不过是个二世祖,也就失了兴趣,知道还不是正主,就直接打翻了事。而那些护卫更是不含糊,听见张麟麒发话,直接上去就是开揍。 这下来的这批人就惨了,这个锦衣公子首当其冲,上来就被打掉了二个门牙,眼睛上也挨了一拳,身上更是不知道被踢了几脚,于是好好的一个锦衣公子,顿时变成了一个熊猫眼! 他的那些手下倒也是想忠心护主,奈何实力不济,他们这些人武功确实不差,可是和张麟麒的这些护卫那是没法比,张麟麒的这些护卫都是和鞑子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身上都是带着一股杀气。而且个个都是身手不凡,而这位锦衣公子的护卫就不同了,他们或许欺负一些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还行,真的碰到了硬点子立即就显出了原形。更何况其中还有二个大内高手呢! 于是只是三下五除二,战斗就结束了,锦衣公子带来的人全军覆没,全都躺在地上直哼哼了。 看见张麟麒强横如此,这个锦衣公子终于变了脸色,他大喊道:“你有种,不过你敢让我的人会去报信吗!”张麟麒看了看他,却是微微一笑道“哎,有什么不敢的,你随便派个人回去吧。不过你却是不能走的。” 听见张麟麒这么说,这个锦衣公子倒是一愣,他没想到张麟麒还敢放人回去报信,不由得脸上一喜,姓张的,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好好好,我不走。”这个锦衣公子点点头,然后又冲着一个大汉道“阿三,快去告诉我爹一声,就说我被打了。” “是——”一个大汉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有些畏惧的看了张麟麒一眼,他还在担心张麟麒是不是在使诈呢,看见张麟麒真的放他走了,连忙撒腿就跑。张麟麒看着只是微微一笑“哎,真没劲,看样子还要再等等!” 其他围观的人却是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道,这个张将军了不得,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因为有的人认识那个锦衣公子,知道他的来头,现在看见张麟麒连他也敢打,不禁为张麟麒捏了一把汗,真要是冲突起来,怕是张麟麒扛不住啊……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来了,可是却不是那个锦衣公子想象中的老爹,而是一伙顺天府的衙役,带队的是一个七品推官,算是顺天府的高官了。顺天府的衙役专门管这种事情,不过推官亲自出马是很少见的。张麟麒一看就知道,这是那位老爷怕自己过来,直接王对王不太好,所以指使这些差人前来…… 果然,这个推官一过来,就是冲着张麟麒连连拱手道:“张将军,这个上峰差遣,叫小的前来办案,你看这……”这个推官是一脸的和气,心想这样张麟麒应该会买几分面子,让我把人带走了吧…… 可是张麟麒的回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不放,我也不是为难你,你直接去告诉指示你的人,别叫不相干的人过来,叫他直接来,不然的话,从现在开始,超过一个时辰,我就打断他的一条腿。”说着张麟麒指了指正躺在地上装死狗的那个锦衣公子。 “什么——”这个推官一听愣了,他为官多年,也不是没见过飞扬跋扈的,可是像张麟麒这样的倒是第一次看见,他不禁心中暗想,这位还真是有种啊,不过张麟麒这么说也好,他也乐得不担干系,直接回去这么说就好了。 “好好好,既然张将军快人快语,小的那就告辞了。并且一定把原话给您带过去。”说着这个推官冲着张麟麒拱了拱手,领着这些衙役就走了,还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些围观的人一看,对张麟麒就更加佩服了,有种。 方剑屏也是看着张麟麒微微一笑,心道你还真是快刀斩乱麻啊,做事情干净利落,不过这样也好,我喜欢…… 张麟麒也是冲着她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此后却是平静了一会,再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来了,可是张麟麒知道,这只是风暴前的暂时平息……果然,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忽然跑来了一大批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人人神情彪悍,为首一顶大轿,等到到了张麟麒面前时,从里面出来一人,此人文质彬彬,相貌堂堂,长得很像后世的春哥。张麟麒一看,还是认识的,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镇远候张富贵。 这个张富贵原本就是一个商人,可是随着他姐姐成了皇后娘娘,自然身价一路飞涨,成了正宗的皇亲国戚。生意也越做越大,不过他却是自己不出面了,把这些生意都交给手下人打理了,他只是负吃喝玩乐。 要说今天这件事他还不知道,这个开店的事情,也是这个锦衣公子,也就是他的儿子张承志自己干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看着爽身楼日进斗金眼红,再加上自己特殊的身份,料想吃定了张麟麒,就大模大样的开起店来。 其实张富贵也和儿子说过,不要去招惹张麟麒。张承志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此人好赌,最近输了一大笔钱,再加上他看中的一个清官人就要挑选初夜的恩客了,他那是势在必得的,所以急需用钱之下,也就不把老爹的警告放在心上了。所以说刚开始张承志接到消息后,自以为自己出面可以摆平,没想到到了地头之后,张麟麒问都不问,直接****了事,等到张富贵接到消息之后,却是木已成舟,而且他也感到为难,这件事情明摆着是自己不对,自己又不能出马,就托了关系请顺天府的人出马,原本料想事情能搞定了,没想到张麟麒依旧是不理不睬, 而且还放出了狠话,这下张富贵没奈何,只能亲自出马了,张富贵不愧是老手了,进了门之后,没有扶起儿子,却是直接冲着他身上就踢了两脚,口中还骂道“不安生的东西,和你说的都当耳边风了!” 打完了儿子,却是冲着张麟麒笑道:“张将军,不好意思啊,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我是皇后娘娘的大哥,你是皇帝妹夫的得力干将,这不是一家人嘛!” 张麟麒却是看着他冷冷一笑:“哦,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啊!既然这么说我也不难为你了,本来我还想打死他的,这样好了,你开店影响了我的生意,就赔一点钱好了。” 张富贵还没说话,张承志已经忍不住道:“爹,凭什么咱们赔钱,咱们别怕他,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将军吗!咱们去找皇后娘娘去!” “你给我闭嘴——你喊敢说,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张富贵却是冲着张承志一瞪眼道。他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是皇后娘娘的大哥,可是自己这位妹妹的性格很正直,最看不得自己娘家人仗势欺人了。说一直以来他都是狐假虎威而已,别人都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退让一步而已,真要是出了事,被自己那个妹妹知道了,不骂他几句就算是好的了…… 张麟麒一看,这倒是一个识时务的,既然如此,那个圣旨也就不用拿出来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你就赔点钱吧,然后再把店关了!”张富贵连连点头:“好好好,您说吧,赔多少?”张富贵清楚,这件事情能用钱了解,就算是好的,真要是闹大了,还要难以收场。 “也不用太多,就五万两银子好了。”张麟麒笑咪咪的道。 “什么——”原本笑眯眯的张富贵一听到这个数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张将军,赔钱我没意见,可是也太多了吧!”说实在的,听见张麟麒狮子大开口,张富贵心中也有些火气了,张麟麒还真敢说啊,五万两银子,那是多大的一笔钱啊,自己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一共也只有攒下十万两银子,难道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一下子就要去掉一半的家财吗! “哎,我说镇远候,你别急啊!我这个数字可是有依据的,你听我慢慢给你算账啊!”张麟麒笑咪咪的道。“自从你家的店铺开业,我的生意一落千丈,嗯,今天我的伙计说,少卖了五千两银子。所以我搞出来一个五万两银子,也就是销售额的十倍,这叫做以一罚十,一点也不多啊!”张富贵一听急了,张麟麒这个说法似乎也没错,他本人从商多年,在商场上是有这个规矩,捉到假冒伪劣的,以一罚十, 可那是一些小数字,都是一些五六两银子的上下,真的到了这样的大数目,那是没听说过这么做的。 “张将军,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这个数字也实在是太大了。再通融一些吧。”张富贵陪着笑脸道。 “哎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张麟麒却是皮笑肉不笑的道。看看张富贵脸色不太好,张麟麒又道:“其实我已经很通融了,来,我来和你算算帐啊,你做了假冒的香皂,眼中的扰乱了市场,这扰乱市场费我还没和你算呢!然后还有第二,被你这么一搞,原本想买的香皂的也不敢买了,因为都是香皂,你败坏了香皂的声誉,这名誉损失费我也还没和你算呢……” 第十八章 接手皇庄 p 张麟麒一口气说了几十种乱收费项目,说的张富贵是目瞪口呆,说的方剑屏是捂嘴暗笑,心说这位到底是枪炮之神,还是后世的那些城管啊! “张麟麒,你也别和我说这么多了,我只问你,你到底要多少?”张富贵板着脸道,脸上的笑模样也不见了。 “五万两银子,一个子不能少。”看见张富贵沉下了脸,张麟麒也不笑了,冷冷的道。“而且这些钱明天就要交清,不然的话,过一天就加一万两银子!”妈的,我有圣旨在,我会怕谁!套用后世的一句话说,我是流氓我怕谁!张麟麒今天就是,我有圣旨我怕谁! “好好好,你很好——”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张富贵气极反笑“照你这么说,我要是不交呢!” “不交也可以,不过请你先看看这个!”张麟麒却是毫不在乎的道。然后手往怀里一伸,取出了一个卷轴给了张富贵。 这是什么,张富贵还有些疑惑呢,可是等到接过来一看,却是脸色大变,这分明就是崇祯下的圣旨啊,上面写的很清楚,此事张麟麒全权负责,并且给予张麟麒先斩后奏之权! 张富贵一看冷汗就下来了,他虽然本质是个商人,可怎么也是镇远候啊,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虽然他看到圣旨的机会少得可怜,可是却不妨碍他知道,这就是如假包换的圣旨。 我的奶奶啊!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煞星,没想到他比煞星还要厉害十倍。能让崇祯下了这么一道圣旨,这要和崇祯是什么关系啊!其实张富贵还不知道,爽身楼崇祯拿大头的事情,真要是知道了,就是打死他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啊!敢跟皇帝抢生意,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而崇祯呢,这件事情也是保密的,知道的人也仅仅限于二三个人而已,毕竟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在这个时代,经商被认为是一种与民争利的事情,是很不光彩的。所以阴差阳错之下,张富贵踢到了铁板上了! “那个我给,我给!”张富贵恭恭敬敬的把圣旨还给了张麟麒,然后如此说道。 “什么——”张承志一听,好悬没有背过气去,老爹是昏了头吗!这个铺子开了三天,总共就赚了一千两银子,连装修费都不够,现在还要赔出去这么多银子,哪能不心痛! 他心里暗道,就是给那个名满京师的清官人赎身也要不了这么多银子啊!更何况他是家中独子,以后等他老爹一闭眼,这家里的财产全是他的,现在这么动动嘴皮子,家产就去掉了一半,他怎么能不急呢! “爹,不要答应他啊!不要答应他啊!”张承志声嘶力竭的大叫道。 “你给我闭嘴——你个逆子,不是因为你,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张承志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张富贵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虽然是答应了,可心里也是痛极了,现在看见张承志说话,那是毫不犹豫的又是踢了几脚,不过这回却是和上回不同,刚才还是脚下留情,现在却是含怒而发,踢得张承志是连连怪叫!毕竟是五万两银子啊! 踢完了张承志,张富贵这才冲着张麟麒拱了拱手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回去筹备银子,晚上就给你送过来!”“好好,这才痛快嘛!”张麟麒也是冲着他拱了拱手。微笑着道。 张富贵说完后,却是拔脚就走,他还要赶紧回家筹集银子呢,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张麟麒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主,真要是时间晚了一天,再多出一万两银子,那真是要了老命了。 “镇远候,你别顾着自己走啊,把你家公子也带走吧。”张麟麒笑咪咪的道。他可是只负责收银子,不负责收人的。 “哎呀,我真是急昏头了。让您见笑了——”张富贵老脸一红,要不是张麟麒提醒,他都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 “还不把他带走——”他冲着手下家丁一瞪眼道“难道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那些家丁被骂了也不敢还嘴,连忙去扶张承志起来,只是心里不服气,刚才看见你真踢,谁敢去动他啊…… 等到张富贵等人灰溜溜地走后,周围的人看着都是连声赞叹,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就这么动动嘴皮子,五万两银子就到手了。张麟麒却是冲着围观的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事情都结束了,散了吧,散了吧!”等到围观的人都走光后,方剑屏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道:“张麟麒啊张麟麒,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奸商的潜力啊!就这么一张嘴,硬是讹到了五万两银子!”方剑屏现在也不是那种新来乍到的初哥了,对于五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也很清楚了,五万两银子,大致相当于后世的一百万,张富贵顶多也就是算个违章开店,结果交了一笔天价罚款! 张麟麒看着方剑屏微微一笑道:“你啊,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说着张麟麒很是骚包的晃晃脑袋道:“秦失其鹿,天下共琢之!我们现在的情形不是差不多嘛!表面上看来这只是和他们一家的较量,可是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紧盯着呢!我敢保证,这件事情只要稍微处理的手软了一点,用不了几天,马上会有一大群同样的店铺开出来!所以,我们必须杀一儆百!” 张麟麒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因为爽身楼就是一张长期饭票,因为现在使用天上人间已经成为了一种新的时尚,那些贵妇人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今天用过了天上人间没有。 所以他必须保持绝对的强势态度!方剑屏听了,美眸看着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嗯,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哎,那个镇远候也算是倒了霉了,正好撞到你的枪口上!只是可惜了那么多钱!”张麟麒笑了:“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他没教育好儿子,所以受到了这场灾祸,也是怨不得旁人……” 方剑屏想了想道:“那你怎么没有问他,他的香皂制作方式是从哪里学来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好问的,古人也不是傻子,特别是生意人,更是连眼睫毛都是空的!只要留心一下爽身楼平时需要的原料,再暗自琢磨一下,自己配置香皂并不困难,当然,也只能是李鬼而已,和正牌出品的品质相差极大,所以我也不担心,也不去问。” “东家,今天你这么一搞实在是痛快啊!我看今后还有谁敢在都这个歪脑筋!”爽身楼的一个管事跑了进来这时也笑眯眯的走了过来道。他现在心里正美着呢,哼,前几天好言和你们说,叫你们别开,就是不听,还七个不忿,八个不服的,现在倒好,非要碰个头破血流才甘心。 到了晚上的时候,张富贵果然送来了五万两银子的银票,只是那个送信人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送到了之后是转身就走,显见得对于张麟麒是怕了! 处理完这个李鬼事件后,第二天,张麟麒去回复崇祯,等到张麟麒说完事情的处理结果后,崇祯连连点头“很好很好,这个镇远候就该治治他,想当初我问他借钱的时候还推三阻四,这下倒好,名正言顺的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因为崇祯没道理不高兴,这五万两银子,他就可以分到九成! 正在崇祯沾沾自喜的时候,张麟麒却是笑着道:“皇上,其实我不仅做商业厉害,我种田也很厉害,这么说吧,皇上,现在一般一亩良田一年下来可以产出多少粮食?” 崇祯想了想道:“这个我倒是知道的,大概有半石吧,因为我就有一百万亩皇庄。”皇庄就是崇祯的小金库,也就是自留地,不需要纳税,还都是好地,算是补贴内库的。 说道皇庄,崇祯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哎,虽然有这么多田地,一年的产出也只有几万两银子,没什么用处啊!” “皇上,微臣不才,不如你把皇庄包给我,我可以保证一亩地一年可以产出二石粮食。而且这个放在其他地方也同样可以!”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什么——”崇祯一听十分激动“国勇啊,你真的能办到吗!如果你真的可以办到那就太好了!”因为这个太重要了,眼下大明主要的问题就是气候干旱,百姓辛苦一年还是吃不饱,只能被迫去做流寇,而如果田地的亩产可以提高四倍的话。 那可以说是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因为中国的老百姓都是最好搞的,只要能有一口饱饭吃,谁愿意去干杀头的买卖呢!而对于崇祯来说,不仅可以多生产出许多粮食,而且这还是一大笔银子,因为现在粮食价格达到了一石三两银子,按照崇祯这么多田地的话,一年多增殖二三百万两银子是十分轻松的事情!要知道此时大明一年的赋税也没有多少啊! “皇上,我说的你还不相信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如果皇上不相信。我愿意拿爽身楼的股份作抵押,如果赚了依旧是按照爽身楼的模式我来和皇上分红,如果亏了皇上也没损失,你看怎么样!”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崇祯哈哈大笑道。很快的,他叫来了大太监曹化淳,曹化淳长得细皮嫩肉的,面目和蔼,很相似后世的本山大叔,也就是看着没有男子还的气概,反而像个老太太。 等到曹化淳来了之后,崇祯看着他笑着道:“曹化淳啊,我准备把皇庄都交给他打理,你可要好好协助啊!”曹化淳也是崇祯的心腹太监,所以皇庄的这一块原来是曹化淳在打理的。 “哦,是吗,那就太好了,现在外面都在传说,张将军不仅打仗厉害,更是能点石成金,某家也很是期待呢!”曹化淳笑咪咪的道。太监和普通人不同,由于他们不能人道,对于钱财更是看重,曹化淳已经知道了王承恩要监管各地的爽身楼的生意,他心里是十分羡慕,现在突然也有这样的好事落在他的头上,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正所谓大河涨了小河满,等到皇庄收益大大提高了,他曹化淳自然能跟着沾光了…… “那好,能得到公公的鼎力相助,在下不胜感激!”张麟麒冲着曹化淳拱了拱手,态度十分的客气。 “好说好说——”曹化淳看见张麟麒对他如此尊重,更是笑得眯起了眼,说实话,他是很敬重像张麟麒这样的将军的,上马能杀贼,下马能治民。 “能和公公一起共事,也是在下的荣幸啊!”张麟麒微笑着道。张麟麒对于曹化淳态度这么好是有原因的,因为曹化淳和高起潜不同,虽然两人都背有不好的名声,可是高起潜那是货真价实的,而曹化淳蒙“开城纵贼”之冤。那只是一种文人的无耻,那段时间他“家居六载还遭谤,并信从前使不真。”哪里能“开城纵贼”呢! 相反,曹化淳作为一个很有文学修养的太监,他不仅为人忠厚,而且负责处理魏忠贤时的冤案,平反昭雪两千余件。可是说是一个难得的好太监!这也是张麟麒敬重他的原因。 崇祯看见二人都是十分和气,心中高兴,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张麟麒就马上动身前往皇庄实地视察,陪同的是曹化淳手下的一个大太监,外号小桂子。因为曹化淳毕竟是崇祯身边数一数二的大太监,派来小桂子就已经很可以了。 崇祯的皇庄都是在京师近郊,分为三四块,这里的名叫五里屯。等到到了之后,张麟麒一看,果然是地方广阔,就是这一块土地就足足有几十万亩,地方大得吓死人,现在正是春耕时节,地里马上要播种春小麦了, 很多农民正在耕田,为播种做准备。张麟麒到了之后,马上就有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人出来咋咋呼呼的道:“何人乱闯五里屯,不知道这里是皇庄所在吗?小心拉你去吃棒子!” “大胆,这是张将军,以后就是这个五里屯的首领。也是整个皇庄的首领!”却是小桂子大声对着那个小太监道。“是是是——”那个小太监不认识张麟麒,可是认识小桂子啊。他知道小桂子是曹化淳身边的红人,而且品级也比他高了很多。现在听见小桂子这么说,连忙开始巴结起张麟麒来了。 “张将军,您大人大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呵呵!”这个小太监低眉顺眼的道。 “没事——”张麟麒淡淡的道。 “不过希望你对手下的农户们好一些,也不要是这种嘴脸,不然的话,我可是要军法伺候的。” 张麟麒可不是开玩笑,崇祯已经给了他全权负责的权力,他自然是要大加整顿一番了!因为张麟麒知道,中国人信奉的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明明很好的事情,可是到了下面在执行中就变了味道,往往好事变成了坏事。譬如说王安石的变法吧,其实办法是不错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农民好,可是搞到最后,由于底层念经的都是一些歪嘴和尚,反而是农民的生活更加差了。所以张麟麒早就针对这些有了措施,现在只不过是想敲敲警钟罢了! “知道知道——”这个小太监一听,汗顿时就下来了,乖乖隆地洞,不会这么厉害吧!再偷眼看一看面无表情的小桂子,这个小太监就知道张麟麒所言非虚了,连忙点头称是。 “现在你去给我找几个熟悉田地的好手来。另外再把这里所有的农户集中起来,我有话要说!另外还有把所有的太监都集中起来,我也有话要说!”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是是——”这个小太监连忙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就有二个衣衫褴褛的老农民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等到一看见张麟麒已经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参见大老爷!” “小人参见大老爷!”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有一个比皇庄里管事太监还要大上好多的的,听说是皇庄最大的官来了,对于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来说,实在是比天还要大了! “哎,使不得使不得——”张麟麒连忙把这二个老人搀扶了起来,这二个老人胡子都白了,年纪足可以做张麟麒的爷爷,这么做是要折寿的。 “多谢大老爷——”这二个老人看见张麟麒是认真的,这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张麟麒看了看他们,却是心里一声叹息,现在是三月份的天气,气温也只有十度以下,可是这二位老人,身上穿的却只是二件破破烂烂的棉袄,脚上的鞋更是露出了脚趾头。日子过到了这种份上,也算是很可怜了。 “二位老人家,我想到田里看一看,你们能陪我一起去吗!”张麟麒和颜悦色的道。 “哎啊,不可不可,大老爷这么金贵的身子,怎么能下田呢!”二个老人一听吓了一跳,都是连声道。 “呵呵,没事的——”张麟麒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最后二位老人看见张麟麒是真心要下田,这才陪着张麟麒一起下地。三人一边走张麟麒一边看,并不时问一些问题,“土地的肥力怎么样……”“眼下收成怎么样……”“平时的日常管理……” 说到这些二位老人的话就多了起来,毕竟是在这里干了几十年的,可以说是对于土体太熟悉了……很快的,张麟麒就有了第一手的资料,接下来如何运作也渐渐有了思路……张麟麒知道,现在就是气象史上赫赫有名的“小冰河时期”。北方大旱。属于十足的天灾!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人定胜天! 等到三人看完土地后,已是花了半个时辰,这时那个小太监也已经把五里屯这处皇庄所有的人都叫齐了,张麟麒一看,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站在东面的都是农户, 男女老少都有,最大的拄着拐杖,最小的穿着开裆裤。可是无一例外的都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 而站在西面的人就少了很多,只有十几个人了,都是清一色的太监打扮,而且气色都是十分的好,个个红光满面,肠满脑肥。和那些农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麟麒一看就知道,这些太监平时管理皇庄没少捞好处,可以说是寄生在皇庄上的蛀虫,不过对于这些人,张麟麒也有法子收拾,所以他暂时不理那些太监,而是对着数千人的农户道。 “大家过的这么苦,我很过意不去,现在我决定,每家佃户,发米一斗(约20市斤),肉五斤。”张麟麒的话一说出口,众多农户都愣了,他们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张麟麒,以往他们只是看见过前来搜刮的老爷,像这种来倒贴的确是没有见过!倒是一些小孩,一听见发米发肉。眼里都冒出了光! “呵呵,大伙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家大人是皇上亲封的将军!取得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就是他,他对人也是极好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这才是刚刚开始呢!”张麟麒身旁的一个护卫大声道。 “什么——”一听见这么说,这些农户顿时都嗡嗡议论起来,看向张麟麒的眼光也变的很热烈,济南大捷,涿州大捷这些事情这些日子京师都传遍了,他们也都知道了,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大人!一下子,他们顿时有了几分信心…… “来人,开始发米发肉!”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是——”随着张麟麒一声令下,马上就有几十名护卫亮出了身旁的大车,从车上搬下来了一袋一袋的大米,还有一片一片的猪肉。看见这些平时难得一见的东西,这些农户的眼睛都直了,有的甚至直咽口水!要知道他们现在的主食,可都是野菜啊。 第十九章 恩威并施 p “王二小,米一斗,肉五斤那。”随着护卫们唱名,一个衣衫褴褛的农民走了出来,等到他接过大米和猪肉时,却是感动的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手上的猪肉上…… 忽然,他一个转身,对着张麟麒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小的代土里刨食的各家各户谢过将军!将军高候万代。长命百岁……” “起来吧——”沈朗亲自搀扶起了他。他才千恩万谢的走了下去,随着一户户人家领到了米肉,这些衣衫褴褛的人们都是露出了难得的笑颜!中国的老百姓是最好搞得,谁对他们好,他们也会拿出全部的热情回报你!而那些太监都是看的咋舌不已,这位大人好大的气魄啊,这么多人,没有一千两银子怕是不行吧,可是,这样不是拿钱扔到水里吗!还不如拿这些钱来打点我们呢……不过这种心思他们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是不敢说的,没看见吗,连曹化淳身边的红人小桂子公公都是很严肃的站在他身后呢! 张麟麒看着每个人不同的反应,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张麟麒这么做有二个目的,第一确实是看见这些佃户的生活太苦了,于心不忍。第二,很快他就会对土地有一系列的动作,所以他需要笼络人心。 搞好了这些之后,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道:“过几天我还会来的,到了那时候我会带来一些新鲜的东西,只要大伙好好干活,我保证到时候每亩土地可以产出二石粮食!” “什么——”这些农户一听,都惊呆了,张麟麒的这番话给予他们的震撼,比起刚才施舍给他们米肉的震动还要大。施舍米肉,只要有菩萨心肠,人人都可以,可是要到土里刨食,要让白花花的稻米从土长出来,那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那么轻松的,那得要真本事!可是令这些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不解的是,这是连神话中粮神都办不到的事情,张麟麒,这位年纪轻轻的大人真的可以办到吗! “大伙放心吧,我是一个将军,就是说我是一名军人,而军人讲究的就是军中无戏言,若是谁不信,大可和我立下军令状!”张麟麒微笑着道。 这时也有身边的护卫大声的道:“乡亲们,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家将军不仅打仗厉害,而且样样都厉害!现在那个爽身楼你们应该知道吧,那个天上人间,香皂,肥皂,你们应该知道的吧,这么神奇的东西,就是我家大人的手笔!所以说,现在将军说出来的事情,也一定能办到!” “什么——”听到护卫说到了天上人间的事情,那些农户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应,他们连肚皮都吃不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关心这种奢侈品!若是问他们灰灰菜和大耳朵菜有什么区别,他们倒是个个是很在行…… 可是在那些太监们听来,看向张麟麒的眼神马上就变了! “什么,他就是爽身楼的老板!” “什么,天上人间是他发明的吗!牛人啊!” “哎啊,那个天上人间我是没用过,听说这种高级玩意是宫里的娘娘才能用的!可是那个香皂我倒是用过,还别说,那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等到洗过之后,那皮肤滑的像是大姑娘似的,用过了香皂,那个猪胰子我是再也不想用了……”这是一个用过香皂的太监发表的感言。 一时间说什么话的都有,可是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似乎财神爷来了,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因为这些太监,能够被派到这里来当差,谁都不是傻子,水涨船高的道理谁都清楚的很! 要说以往吧,就是再怎么琢磨心思,也捞不到多少油水,毕竟那点收获摆在那里,再怎么逼,给这些苦哈哈一口活命粮总是要留下的吧!不然谁给你种地呢!可是既然张麟麒说了,粮食产量可以翻上四倍,那上下其手的空间不是就大了很多了吗…… 张麟麒看着众人各自不同的表现,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淡淡的道:“好了,现在大家都散了吧,三天后,我会再过来,到时候,也是这个时候,大家在这里集合,我会拿着新鲜东西过来的!” 张麟麒说完后,施施然的走了,留给了农户们无限的遐想,也留给了这些太监们无限的遐想,当然,等到张麟麒走后,太监们也不是没动过张麟麒发的那些米肉的主意,谁叫张麟麒只发给那些苦哈哈,而他们这些管事的却是什么都没有呢! 不过,最终还是没人敢这么做,倒不是他们良心发现,而是张麟麒说的很清楚,过了三天他胡汉三还会回来的,而且看张麟麒的样子,他是一点都没有将军的样子,倒是和那些苦哈哈很谈得来,真要是贪了他们的了米肉,谁要是在张麟麒面前说上几句的话,还想不想要小命了! 他们可是隐隐听说了,红极一时的大太监高起潜,堂堂监军大人,众多太监的楷模,竟然被崇祯下令斩首,这其中也有张麟麒的作用呢!而且张麟麒也已经和他们言明了,谁敢找死,军法处置,这些小太监想了想,觉得还没有谁可以和高起潜高公公相比的,可是连公公那么牛叉的人,都已经去阴间侍奉先帝爷了,他们可没这个胆量来挑战一下,所以只得把这个心思放在肚肠里……嘿嘿,只要老子还在这里,总有下手的机会,你堂堂一个将军,总不可能天天盯着五里屯吧……这些小太监如是想着…… 而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户们,则是肚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等到他们吃到了过年都吃不到的白米面,喝到了过年也喝不到的肉汤时(因为这些人穷怕了,所以尽管每户人家按照人头可以分到几十斤肉,可是绝大多数人家还是只是割下巴掌大的一片肉,熬成一锅汤就可以了。若是谁敢一下子烧了超过一斤肉的话,那绝对就是败家子的典型!而剩下的那么多肉,拿盐腌了,慢慢吃!),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莫说是照着张麟麒说的法子种地,就是把命拿去也成啊…… 而张麟麒回去之后,却是开始制作手压机,所谓的小冰河时期,最大的特征就是干旱少雨,大家可以试想一下,生命离不开谁,植物更是如此,田里的土地都干得硬邦邦了,怎么会有好的收成! 而张麟麒就是直接从这方面下手,话还得说回来,张麟麒作为枪炮之神,作为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人,虽然没有学过农学,可是要做出手压机那就是小菜一碟!没办法,智商摆在那! 所谓的手压机,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利用虹吸原理,搞些管子什么的,按住手压机的铁把,一压一压的,水就源源不断地出来,取水十分方便。在田地中挖上一些这样的深井,就能满足田地的用水需求了。当然,这也是在五里屯地下水位不太低的情况下,这才是可行的,而五里屯的情况张麟麒已经都了解了, 手压机需要配合开挖一些深井,现在的五里屯田地中也有许多水井,不过那些井深度只有五六米。而张麟麒要挖的是后世常用的深水井,也就是俗称的洋井,可以深达十几米。 张麟麒相信,有了手压机的话,就会有充足的水源供应,粮食增产,放个大卫星,也就可以去掉了最大的拦路虎! 当然,这种法子只适合于地下水位不太低的地方,中国地大物博,有些地方地下水很深,那就是手压机不行了,需要龙骨水车出马,那玩意制作起来稍微复杂一些,张麟麒暂时还没有时间去研究。当然,这也是在张麟麒必须要拿下的指标之一! 因为张麟麒很清楚,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就大明时代来说,粮食问题必须要解决!不然的话,他张麟麒打再多的胜仗也没有用!因为大家都吃不泡饭,不造反就没有活路,流寇越来越多,杀不胜杀!那怎么办! 所以,张麟麒在稍稍缓解银子的问题后,马上雷厉风行的开始解决粮食问题!张麟麒现在等于和时间赛跑,只要早一天拿出可信的成绩,大明朝就能少一批流寇,多一份元气! 所以现在的张麟麒忙得连和张青瓷谈情说爱的时间也没有,貌似张麟麒这些天已经坐了好久的和尚,静极思动啊……可是不行啊,一个军人的责任,对于一个民族的责任,张麟麒只能舍小家为大家! 正如张麟麒在参军的时候,宣誓的时候说的,军人的职责就在于奉献!不过张青瓷在京师的关系网还是可以利用的,在张青瓷的陪伴下,很快的,张麟麒就做出了一套完整的手压机, 制作手压机时,其它部分还好,就是起密封作用的橡皮圈比较麻烦,只好用牛皮或是一些厚布取代。在经过试验后,成品的手压机完全可以应用!随后张麟麒又开始大规模的制作了一千套手压机。当然,其中最核心的部件都是张麟麒在自己的宅子中制作的,以防止机密泄露! 三天后,张麟麒带着一众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五里屯,这时众多农户和小太监都等着了,张麟麒看了看,那些太监们都没变,还是老样子,红光满面的,甚至于眼神中还多了一股叫做兴奋的东西, 倒是那些原来衣衫褴褛的农户,倒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尽管身上的衣服还是那样,可是他们的脸色都是好了很多,不管怎么样,就是天天喝肉汤,那营养也比天天吃野菜要好上很多啊! “乡亲们,今天我带来了一种浇水的家伙,叫做手压机,有了它,五里屯就再也不会缺水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什么——”看着众多护卫陆陆续续从车上搬下来的怪东西“因为手压机又细又长,看上去确实很怪”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了这儿过东西就不用担心缺水了吗,怕是不太可能吧,将军怕是不熟悉田里的情况,这种鬼天气,指望老天爷下雨那是不可能的,可要把田地浇透了那要多少水啊…… 不说他们众说纷纭,张麟麒这时已经开始命令那些农户开始挖深井,这些农户原本就干过这种事情,所以挖起来倒也熟门熟路,当然,张麟麒也带来了挖井需要的砖石…… 还真是人多力量大,经过半天之后,已经有一千口深井挖好了, 只是,正所谓饮水思源,井已经挖好了,水会有吗!毕竟这样的深井,谁都没有挖过,谁也就都不知道! “哎呀,出水了,出水了——”随着最好挖好的一处深井开始缓缓渗出了水滴。一些看到的农户惊喜的叫了出来,慢慢地,井水“咕咚咕咚”的冒了上来。 “哎呀,我这里也是,也出水了——” “哎呀,我这里也出水了——”随着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出水声。整个现场一片欢腾!谁都知道,有了水就有了希望。 对于这个,张麟麒却是显得十分镇定,对于这些,他早就预料到了,可是他这样的神情,落在那些农户中,却是更加显得神秘莫测!因为已经在流传着一种小道消息,张麟麒张将军打败鞑子,然后还能点石成金,是个天山派下来的神仙,是来拯救大明的…… 原来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户对于这些还不太相信,可是现在看见张麟麒这样,却是开始有些相信了…… 深井都挖好之后,张麟麒指挥众人开始安装手压机。安装手压机很快的,在全部安装好之后,张麟麒开始亲自示范,那些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农户们惊奇地发现,随着张麟麒一下一下有规律的动作,清澈的井水竟然自动的冒了出来,缓缓的流进了早已干枯的田地,无声的进行着滋润! 当然,田地也会发出类似人喝水的声音,那种声音,在这些农户听来,是那么的美好,是那么的动听,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老爷,这些我们服了!这样的话,一亩地打上二石粮食还真有可能呢!”一个老人激动地走上来道。二个昏花的老眼更是崇拜的看着张麟麒,他就是那天一起和张麟麒下田的老人,由于张麟麒没有架子,现在也敢于和张麟麒说话了!而不像其他的农户,虽然感激张麟麒,却是畏惧张麟麒的官威,不敢靠上前来…… “呵呵,老人家,我说的的就一定能做到!” 张麟麒先是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却是微微一笑道:“不过正所谓要双管齐下,光是这样还是不够的,我还有一样好东西——过三天也能带来了!” “哦,老爷,那是什么!”这个老人一听,连忙追问道,他已经见识到了手压机的神奇之处,自然也想早点知道,另外一样东西的大名! “呵呵,那是用来提高地力的,在大明现在还没有这种东西,那也是我做出来的,我管它叫做肥田粉!”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张麟麒说的肥田粉其实就是骨粉,骨粉是一种很好的肥料,富含氮磷钾等微量元素,在这个时代没有化肥,张麟麒做出的肥田粉却是可以起到土化肥的作用。 “哦——肥田粉!”这个老人愣愣的说着这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是啊,肥田粉,我敢说,有了肥田粉,再加上手压机,一亩地产出二石粮食那绝不不是问题。”张麟麒豪情万丈的一挥手道。 他的声音说得很大,虽然那些农户都是畏畏缩缩的躲在一边,可是并不妨碍他们个个竖起了耳朵听,等到听到了张麟麒说出了他们最想听到的话后,都是个个满脸喜色,天哪,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打下了那么多粮食,咱们也能多少留下一些了吧! “乡亲们——大伙过来!”张麟麒向着这些人招了招手。等到他们畏畏缩缩的走近之后,张麟麒却是笑着道 :“大伙都知道了,皇上所有的皇庄都是归我管,简单地说我说的话就是最大。大伙放心,我今天就在这里说个章程,首先,不管是今天的手压机,还是日后的肥田粉,大伙只管用,我不会收一文钱! 另外,咱们就以去年的半石粮食作为底数,如果谁到了夏末,还是收成不好的,那么他还是只能拿到和去年一样多的粮食,而只要超过了这个基数,所有增产的粮食,你们都可以分到三成!” “什么——”听见张麟麒这么说,这些农户都沸腾了,也不再怕张麟麒了,都是拼命地往张麟麒面前挤!生怕刚才是听错了! “将军,您刚才是说多出来的粮食,我们可以拿三成!”一个农户颤着声道。 “没错,三成!”张麟麒斩钉截铁的道。 “如果大伙不信,我可以把这话刻在石碑上做个见证!” “不不不,我怎么会不相信将军您了,我家的老娘说了,您就是大善人,我只是刚才没听清楚而已!”这个农户咧开嘴笑道。 “哇,太好了,太好了!三成啊!” “将军给力!” “将军威武!” 一时间,是群情振奋,因为他们清楚,刚才张麟麒看似简单的一句话,里面含有多大的分量!三成,如果按照二石粮食,不,就算是一石粮食来算的话,那就是三斗,这些农户,哪家不是种着十几亩地,一亩地多出了三斗,如果是十几亩地的话,那该是多少!一时间他们的脑袋都不会算了,只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到了那时候吗,他们也可以骄傲的说一声,咱们也是天天吃白面的主了! (如果有谁还对三斗不理解,可以回想一下叶圣陶老先生写的多收了三五斗,只要想一下,那些农民多收了三五斗,就高兴成那样,就可以理解这些农户的高兴了!) 渐渐地,欢舞的声浪越来越高,到了最后,却是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所有的农户自发的跪了下去,是的,跪了下去,给张麟麒下跪!这种下跪和他们以往的下跪不同,平常的下跪可是说是一种被迫的,麻木的,现在的下跪却是感激的,发自肺腑的! “起来吧——”张麟麒很想这么说,可是,他却没有,而是等了一会之后才这么说的,不得不说,千人叩拜,那种场面是很有震撼力的,也很令人感动,尽管张麟麒见多了大场面,可也是很感到自豪,他之所以等了一会才这么说,是因为他在心底里暗暗念叨,就让这种感动赐予我力量吧!给我更加热情工作的力量吧!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这样少了很多和张青瓷或是方剑屏的卿卿我我,可是,换来了万人朝拜,张麟麒觉得值了! 在他这么陶醉的时候,却是有着一丝遗憾,这么拉风的时候,身边却是没有一个美人见证这种光荣的时刻!实在是有些美中不足,不过这倒不是张青瓷或是方剑屏不愿意过来,而是张麟麒不让她们过来,不为别的原因,因为美丽也是一种杀伤力,如果因为她们过来,让那些农户因此而失魂落魄,影响了今天的作业进度,那就是得不偿失的…… 呵呵,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和他们说说,她们嫁了一个多么好的相公啊……嘿嘿,他们能在漫漫人海中,找到我这个无价之宝,也算是有识人之明了!张麟麒无比风骚的想道…… 张麟麒看着此刻跪倒一片的人们,很有一种后世的大片中,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我主沉浮的豪迈!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麟麒这才大声道:“乡亲们,都起来吧。”等到这些人都站起来后,眼中却是多了一分叫做盼望的东西! 和这些要求不高的农户相比,那些太监们却是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珠子还在转来转去,不知道在动着什么脑筋! 第二十章 拍卖 p “大人,要不要小的过去警告他们一番!”张麟麒的一个侍卫统领刘大棒槌道。 “不必,这些小虾米,只要我稍微说一些就可以了!”张麟麒淡淡的道。说着张麟麒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然后大声道:“想必刚才你们也都听见了,这以后五里屯的前景会来个大变样了,而你们是不是也想着怎么样可以多捞一些吧!”张麟麒的这句话一出口,太监们的脸色全都变了,他们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张麟麒一眼就看穿了。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我和百姓在监督,众目睽睽难逃脱!”张麟麒很有感觉的说出了这句后世一个伟人说过的话,然后看着那些脸色都不太好的太监们道:“我不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只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执行我的章程!当然,我会保证你们的收入会比同样在宫里的太监们高,可是,那些都必须在我认可的范围内!如果谁敢偷偷摸摸做些敲诈勒索的事情,呵呵,对不起,到时候后果自负!” 说着张麟麒冲着刘大棒槌点了点头道:“刘大棒槌,和他们说一说吧,镇远候的事情!” “是——”刘大棒槌点了点头,就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镇远候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很牛,逼的一个人,皇上向他借钱都不借!”这些太监中有知道的,马上就接口道。 “这就对了,镇远候的儿子想染指香皂的生意,知道结果怎么样吗!”刘大棒槌阴森森的道。 “怎么样——”由于这件事情才发生没多久,这些太监们又没回宫,所以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们看见张麟麒现在牛,逼,哄哄的站在这里,都料到镇远候怕是吃了一个闷亏…… “哈哈,告诉你们吧,只做了三天的生意,结果生意没做成,张承志还被一顿好打,镇远候还拿出了五万两银子的赔偿!”刘大棒槌得意洋洋的道。 “什么——”这些太监们听得都是惊呆了,这也太牛叉了吧,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啊,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皇上的妹夫啊,而且还是个爱才如命的铁公鸡,张麟麒竟然能让这样的人拿出五万两银子,那这个手段…… 等到这些太监们再看向张麟麒的时候,却是个个觉得腿肚子打颤…… “所以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如果诸位觉得自己也有镇远候那么多钱的话,不妨可以以身试法,如果不然的话,呵呵,到时候只要被我抓住了小辫子,那对不起,你只能拿自己项上的人头抵账了!” 一听见这话,这些太监们都是个个出了一身冷汗,乖乖隆地洞,这位爷还真是狠角色啊!不过貌似他也是说说,他一个堂堂的将军,那会一直呆在这里的呢!再说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只要他不在,做手脚的余地还是很大的…… 只能是说太监们由于生理畸形,对于钱财的执念还真的是很大的!不过没用,张麟麒只是一看就知道了他们的想法,这些太监们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张麟麒却是冷冷地道:“一般来说,我不会经常过来这里——”听见张麟麒这么说,这些太监们就是一喜,可接着张麟麒的话却让他们掉入了无底深渊! “不过我会委托农户中的一些人家做民意调查员,他们有权利直接来我家申辩或是报告。而且那是固定的每个月一次,而且他们每个月都必须来,不来的话我会派人来请!凡是他们认为不对的地方,不管是事情还是个人,他们都有权利和我说!” 张麟麒看着太监们已经很不好看的脸色,微微一笑道:“说的容易理解一些,这些农户就等于朝廷中的御史,专门负责上奏之权。所以有谁认为自己手脚干净的可以逃过他们的眼睛的话,尽管放手去做,我支持你们!” 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这些太监们是彻底泄了气!这还搞个妹啊,这些农户可是不比张麟麒了,张麟麒是经常不在,而这些苦哈哈是天天都在,动了手脚不被他们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如果说原来他们做了手脚,这些苦哈哈和上面接触不到,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可是现在不同了,有了这位将军大人明目张胆的为他们撑腰,他们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而且狗日的还规定一个月一次,你以为是女人来那个啊,还必须一个月一次,而且还不来都不行,这样想找个借口不让他们去都不行了…… 一时间这些习惯了上下其手的太监们是欲哭无泪,苍天啊,大地啊,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啊!有了一块大饼却是让人吃不着,哼,这种滋味…… 而和这些太监们不同的是,那些衣衫褴褛的农户们听了之后,眼睛里的神采就更加亮了!我的娘哎,哪里来的这么好的官老爷啊!简直比自己的亲娘老子都亲了……看他的年纪不大,可是想的太周到了!于是一时间很多农户都是想到,怪不得人家年纪这么轻就可以做将军,而我们只可以做农户,这还真是不服不行啊…… “敢问大人——那么您说的我们可以比宫里的同仁收入好,那具体是好上多少!”一个太监轻轻地道。他在失望之下,就说出来了,不过他说完就后悔了,我说什么呀,这么多人,有了好处大家得,有什么坏事我一个人扛! 不过令他感到放心的是,张麟麒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和颜悦色的道:“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们的工作也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的!这么说吧,按照宫里的收入,你们翻上一倍!而且到了年底,只要是收成好,另有丰厚的分红!怎么样,满意吗!” “什么——”一听见张麟麒这么说,这些太监们顿时又兴奋了,多出一倍啊,那岂不是比起以往拼命捞钱的时候还要多出一点了,可是按照这位大人的性子,他不是不准我们多拿钱的吗! 看着太监们疑惑的神色,张麟麒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道:“其实啊,说到底,我的愿望是人人发财,家家致富!不然的话,以后你们走出去一说,一年下来只有那么一点钱,不仅是你们脸上无光,我这做老大的,也是脸上不好看啊!” 张麟麒的这番话一说出口,太监们都是笑了,这些话还真是说到他们的心口里去了,他们这些人,最看重的就是攀比!而现在听张麟麒这么一说,感觉张麟麒其实还是很通人情世故的。 “所以啊,我的意思是,我鼓励你们拥有合法的收入,而且你要你们卖力了,越多越好,可谁要是敢敲诈勒索,那我就会狠狠的打击,一直到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 “哦——懂了!” “懂了,原来是这样,虽然感觉有些不习惯,可是仔细想想,其实也是挺好的,收入比起以前并不少,而且晚上也不用睡不着觉,提心吊胆的了,半夜也不怕有人来敲门了,只是一些老习惯要改改了……”一些太监们由衷地道。 “呵呵,大伙明白了就好——”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说实在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先降低这些人的心理预期,然后在来个反转,这样一对比之下,他们肯定能够心满意足了,正所谓胡萝卜加大棒,恩威并施之下,谁都要服服帖帖的。其实这也适用于动物,朝三暮四好,暮四朝三猴子就要造反,就是这个道理! “好了,现在我把话都说明白了!现在有谁若是不愿意干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免得以后再说是被逼的!”张麟麒很是牛,逼的道。其实他心里也清楚,现在就是打死这些太监们,他们也不愿意回到宫里,毕竟你想想,以崇祯连库房里的药材都要卖了换钱,哪里还有余钱打赏手下的妃子! 而那些妃子没有钱,又怎么能有钱打赏给手下的太监们,所以现在宫里的太监, 是做错了事情会罚,做好了事情却是没有赏赐……这样的情况,谁会愿意回去呢! 果然,等到张麟麒说出话后,这些太监们是异口同声的道“大人,不要赶我们走啊,我们都愿意留下啊!” “好,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工作,不然,到了年底,谁要是耍滑偷懒,我一样要把他遣送回去的!” “是是是——小的们一定谨遵大人吩咐!”这些太监们都是连声道。现在他们再也不敢小看张麟麒了,原来他们以为,张麟麒只是一介武夫,大战或许还行,可是轮到管理皇庄,那还是嫩得很呢!不依靠他们完全不行!可是现在才知道,他们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等到张麟麒离开了五里屯后,又去了其他的几处皇庄看了看,情况都差不多。张麟麒采用的法子也是如出一辙,米和肉的犒赏当然是一视同仁的,当张麟麒对佃户们宣布了这个消息后,众多佃户都是感恩戴德。甚至还有许多人都激动的留下泪来! 张麟麒对于农户动之以情,对于太监们则是胡萝卜加大棒,结果都是收拾得服服帖帖,就连跟在张麟麒身边的小桂子公公,心中也是对张麟麒高看了几眼,心中在思量着,回去之后该如何向曹化淳禀报…… 如此经过三天,崇祯委托给张麟麒管理的皇庄,都是面目一新,人人干劲十足。而张麟麒呢,也马上开始了龙骨水车的研制工作,因为他很清楚,手压机不是万能的,在一些地下水位高的地方能用,可是一些地下水位低的地方就不能用,这个遗憾就一定要弥补…… 此时大明朝也有龙骨水车,约可提水到3-5米的高处。而张麟麒准备做出来的龙骨水车,那可以说是颠覆性的产品,二者的差别,那是乌鸦和凤凰的区别,这么说吧,按照张麟麒的设计要求,新型的龙骨水车。可将深达二、三十米的井水汲引上来。这样足以满足所有干涸田地的需求。张麟麒不禁想起了后世的一句广告,有了桑塔纳,走遍天下都不怕,今天,张麟麒要说的是,有了龙骨水车,天下再旱都不怕! 当然,要引水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如在后世还有些深达百米的机井,就是一种很好的法子,不过,那种机井不仅仅是以现在的科技手段无法达到,就是挖出来了,还需要大功率的水泵配套,所以张麟麒很务实的打消了这种念头,有了手压机和新型龙骨水车,已经足以满足需求了。 而对于地下水的充沛程度,张麟麒是不担心的。虽然此时是小冰河时期,地表严重缺水,有地地方甚至连湖泊都干涸了。不过地下水受此影响很小,水资源还是非常丰富的。所以绝对没有学了屠龙之技,却没有龙可以屠的烦恼…… 还是那句话,在别人眼里是天大的困难,在张麟麒手里那都是小菜一碟,张麟麒很快的就画出了龙骨水车的图纸,开始了研制工作,而张青瓷和方剑屏这都是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张青瓷那是真心佩服,自己真是找到了一个好男人,打仗厉害不说,民生方面也是奇才啊…… 而方剑屏呢,也是看着张麟麒很满意,譬如说现在的龙骨水车,叫她做就不行,虽然大家同是穿越来的,可是叫她搏击打斗那是没问题的,叫她玩文的那就傻眼了……现在二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相处得不错,一方面是张青瓷的嘴巴很甜,也都懂做人,一天到晚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所以方剑屏也对她生不起气来,另一方面,方剑屏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终究是有些孤独的,现在随着时间的延长,也是真心的把她当成了妹妹…… “老爷,外面有位商人求见!”府上的管家进来禀报道,“哦——商人来找大哥,这是为什么!”张青瓷不解的道。 “呵呵,让他进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然后又看了看二张貌若天仙的脸蛋道:“说不定啊,就是为了我那手压机来的!”“哼,美得你!就你做的那破玩意,丑都丑死了,还会有谁找上门来啊!”二女都是异口同声的道。不过心里还都是暗暗欢喜,看来还真有可能像张麟麒说的那样呢…… 等到来人进来之后,是个大胖子,身上穿着一身锦袍,显得十分富态,等到进来之后,看见张麟麒是立即拱手“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将军吧,久仰久仰!” “正是在下——” 张麟麒也冲着他微微一笑,心里对他稍稍有一份好感,不为别的,刚才这个大胖子进来的时候,虽然看见了张青瓷和方剑屏有微微的失神,可是马上就能移开目光,可见的这方面的自制力还是不错的,看见美人惊讶这是人之常情,张麟麒非但不会怪罪,反而心里还有些得意,看看,哥的品味可是很高的吧……可如果看得多了,目光中如果还有贪婪之意,那就是属于下乘了……而显然这位仁兄没有。 “你是谁啊,来此有什么事吗?”张麟麒问道。 “哦,鄙人天通商行的掌柜金万财,今天上门是有一事相求!”金万财笑咪咪的道。 “哦,什么事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心中却是想到,天通商行的掌柜,看来是为了手压机的事情了,至于那爽身楼的事情,只要他不是个笨蛋,那是不会开口的,谁会把能下金蛋的母鸡转让给别人! “哦,是这样的——”金万财笑了笑道:“鄙人偶然知道,手压机的存在,我对于这个很感兴趣,想买下它的使用权,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张麟麒一听,微微一笑“这个嘛也是可以的——”金万财听了就是一喜,而张青瓷和方剑屏更是以佩服的眼光看着张麟麒,心道还真是被他说中了。 “不过你在等二天,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一并出售!”张麟麒慢条斯理的道。 “哦,张将军出手的东西,必然都是好的,不知道那件东西是……”金万财试探着道。 “呵呵,说起来可以说是手压机的补充吧,你也知道,手压机在一些地方是不能用的,我要做出来一种龙骨水车,可以提水几十米高,这样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哦,是吗,那太好了,那太好了,大人,不如我们现在就谈谈具体价格问题吧!”金万财一听,激动的是脸泛红光。连声道。天通商行是一家大型的商行,就类似于后世的贸易公司,他很清楚,大明各地对于这种东西的迫切需要,如果能拿下这两样东西的使用权,那绝对是意义重大的事情!当然,金万财开始时也不是没有动过其他脑筋,譬如说偷学,他就曾经在五里屯转悠过很长时间,试图学会手压机的制作原理,可是没办法,他就是学不会,而如果想要把手压机从深井中拿出来看,那却是万万不行的,那些手压机都是被一些农户看管的严严的,根本无从下手…… “呵呵,东西是要卖的,不过我不会以这种方式来谈判!而是以拍卖的方式来举行!”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拍卖——”金万财听得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着张麟麒道“张将军,恕草民愚昧,小人从商三十年,可是这个拍卖是什么东西啊?”一旁的张青瓷也是听得莫名其妙,不过他倒是表现的没有金万财那么奇怪,因为她随着张麟麒久了,知道张麟麒虽然年纪轻轻,可是经常会从嘴里冒出来一些新鲜词汇。倒是一旁的方剑屏,听到张麟麒说道拍卖二字,不由得暗暗一笑,接着就是妩媚的看了张麟麒一眼,这个家伙,还真是会活学活用啊,不过话又说回来,用拍卖这种方式,还真的是很合适的! “拍卖啊,顾名思义,就是这样的,我会通知一些具有资质的商人,大家坐在一起竞价,最后价高者得……”张麟麒简明扼要的把拍卖的意思和金万财说了一遍,可是等到金万财听懂之后,他的脸色却是十分的精彩。一方面金万财是感叹张麟麒的商业头脑,你说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想到这么好的点子呢!另一方面却是有些紧张,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原本准备的价位肯定是不行了,而且要上去的肯定不是一点半点…… “金万财,那个你是此道中人,对于这些商家都很熟悉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所以通知这些商家的事情,我就拜托给你了!你就和他们说,三天后,在我这里举行拍卖会!有兴趣的就来一趟。当然,你和他们说清楚,这不是白来的,一个座位一千两。” “什么——还有这事?”饶是金万财在商场中摸爬滚打多年,也是吓得一哆嗦,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如果不设立门槛那怎么行呢!到时候阿猫阿狗都来了,乱哄哄的像什么样子!”张麟麒又是看着金万财微微一笑道:“不要说是我,想必就是你金万财这样的大老板,也不愿意和一大群小商人坐在一起竞价吧!” 金万财一听,倒是微微点头,张麟麒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别看他现在对着张麟麒那是一脸笑容,像是弥勒佛似的,可是心眼里那是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毕竟千万身家放在那里,哪里还把一般的人放在眼里!也就是要面对张麟麒这样的英雄人物,他才卑躬屈膝的。 “呵呵,张将军,这话倒是不错,不过这入场费就要一千两银子,似乎也太贵了吧!”金万财陪着笑脸道。张麟麒定的这个入场费确实大大超出了一般的水准,一般来说,都是没有这个门槛的,有的话也都是象征性的收点意思意思,一两银子什么的,哪像张麟麒这样的。 第二十一章 再续前缘 p 其实金万财还有一句话没敢说出来,就是去京师现在红极一时的绿牡丹那里,听个曲子也不过一百两,那还是近年来少见的极品,而且还是一个清倌人, 张麟麒看着他的神色,却只是微微一笑“你大概在想,就是去青楼的头牌,也不需要这么多银子吧……” “没有没有——”金万财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过神色却是有一点尴尬。 “呵呵,姑且不论你是不是这么想的,不过,金掌柜,我想你能取得今天的身价,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你不会看不出来,这个手压机和龙骨水车搞到手的话,其中蕴藏的巨大利润吧!说的实际一点,这就是二座金山银山啊!”张麟麒的这番话一出口,金万财脸上的肥肉就是重重的抖了一下,显然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 “所以说,金掌柜,和可以取得的利益相比,这一千两银子又算什么呢!那就是九牛一毛啊!” 张麟麒继续循循善诱道。 “是是是——张将军言之有理。是草民鲁莽了。”金万财连连点头道。说到这里,就连他这个商场老狐狸,也不得不承认,张麟麒说的确实没错。 “嗯,我的话说完了,金掌柜可以去通知了,当然,如果你由于不小心而遗忘掉几位大商人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哦,到时候你有钱也进不了我的院子!” 张麟麒微笑着道。 “是是是——”金万财一听,连连点头,心道这位张将军年纪轻轻,还真不好糊弄,所以心里刚刚泛起的那点小心思也一下子消失的无尽无踪了。 “当然,金掌柜跑前跑后,我也是知道的。真要是到了竞价的关键时刻,就是你稍微比别人低上一点,我也会酌情考虑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这话说得金万财就舒服极了,金万财连忙答道“多谢多谢,那我不打扰了,我这就去通知去!” 等到金万财走后,张青瓷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张麟麒,那眼神都能滴出水来:“大哥,还真有你的!你真是太厉害了!”方剑屏却是微微一笑道:“他呀,厉害的多着呢!不过你若是真的佩服他,不如晚上就留下来吧!两人也好秉烛夜谈,也好多了解一些!” 方剑屏这话一出口,张青瓷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心里却是极想的,自从上次在济南那个之后,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而到了京师之后,张麟麒事情繁忙,而老爹张秉文也告诉过他,作为女子要体察人意,不要过分纠缠,反而会引起反感……所以二人从来还没有亲热过,可张麟麒是花信少女,又是初尝爱情滋味,哪有不向往的,张青瓷梦里都不只想过多少回了,不过面上还是不能露出来的。 不料今天看见张麟麒如此英明神武,连金万财这样的商场老狐狸都被刷的团团转,那点小心思不经意的就流露出来,被方剑屏察觉了,只是张青瓷又有点惭愧,她在心里是吧方剑屏当成了大妇,现在大妇还没有和张麟麒同房过,她却要再续前缘,是不是有点那个…… 而张麟麒听见方剑屏这话一出口,也是有点诧异,在他印象中方剑屏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恨不得独霸自己呢,怎么到了一个新地方,就转了性子呢! “哼——”方剑屏看了看张青瓷,又看了看张麟麒道“与其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己人,再怎么说,妹妹也是你的房中人了,多上一次也没什么,可若是你再从外面找个什么人回来,那我不是更亏了吗!” 方剑屏这么一说,算是把自己的心思都暴露了,她这也是无奈之举,第一,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大明朝和后世真的是很不同,后世即使是到了十分开放的年代,妓女可以叫做性工作者,可那还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是偷偷摸摸的,妓女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营业。 可是大明朝倒好,都倒过来了,青楼那就是三百六十行中的一行,而且招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而是十分光彩的,特别是成为了一些名妓的入幕之宾,那简直是一件特别拉风的事情! 而方剑屏也知道,男人也有那方面的需要,如果硬憋着,会十分辛苦的,现在她自持身份,不愿在大婚前就给张麟麒,可也得替他着想,所以思来想去,也只能如此这般了…… 而张青瓷听了,却是脸色羞红,原来我还以为姐姐不知道我和大哥已经做过夫妻之事了,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原来她早已经知道了……一时间,她十分的佩服方剑屏,佩服她的胸襟,一方面,还有些害羞,如果大哥不反对的话,那不是又要那个了…… 张青瓷想到这里,已经是觉得身体发热了…… “好,那就谨遵夫人之命!”张麟麒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一拱手道。同时冲着张青瓷挤了挤眼,就这一下,张青瓷就感觉似乎被一道电流击中了,身子酥,酥,麻麻的,(鬼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明朝的人也懂得被电流击中的感觉!)因为张麟麒也知道方剑屏的担心,说实话,他也不认为自己长时间禁欲是件好事,貌似在后世,自己追求的很多,长江学者,诺贝尔奖…… 可是在这个时代,曲高和寡,自己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俯视众生了,所以,张麟麒觉得适当的放松是必要的…… “当真是家有贤妻,如有一宝啊,古人诚不欺我!”张麟麒哈哈大笑道。 “去你的——”看见张麟麒这么得意,方剑屏有些欢喜的同时,还同时微微有些吃醋,可是转念一想,又是释然了,谁叫自己是女儿身呢…… 这件事情说好了之后,当天接下来的时候却是有些古怪,张麟麒固然是接着干龙骨水车的事情了,可是张青瓷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见她呆在自己的身边,不过张麟麒也不担心,鸭子都煮熟了,会需要担心它飞走吗! 到了晚上,方剑屏却是早早的睡下了,哎,虽然主意是她提出来的,可是不代表着她就能修炼到熟视无睹的程度,所以干脆,早早睡下了,眼不见为净,反正这座将军府也是极大,她特意住到了院子的最西头,这样就是二人的动静捅破天去,她也不会受到影响的…… 和方剑屏相比,张青瓷今晚却是破例没有回去,而且今天她很激动,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终于又可以和大哥一诉衷肠了,终于又能够被大哥爱抚了……谁说女子的这方面的心思比男人淡,那是他们不懂女人,那是女人没有遇到可以令自己心动的男人。要是遇见了,她就恨不得天天缠在一起,永不分开才好!君不见,历史上著名的哀怨的词曲,绝大多处都是出自女子之手吗! 知道今晚会发生奇迹,张青瓷赶紧着梳妆打扮,清理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嘛。 到了晚上,张麟麒正在思索着龙骨水车的事情,却是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张麟麒笑着道“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今天却是有美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 “嘻嘻,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门被轻轻的推开了,露出了张青瓷那宜喜宜嗔的笑脸。张青瓷今天格外打扮过了,她穿着一件织金官绿纻丝祅,外罩浅红比甲,纤腰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乌黑的头发斜斜地挽了个堕马髻,云髻翩翩,玉姿柔媚,如今这一露面,更是显得风姿绰约,貌美如仙。 “哎,我是不知道是谁来了,可是你身上的那股香味告诉了我!”张麟麒很是骚包的道。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张青瓷那张洁白的玉脸顿时红了,原来,今天张青瓷不仅从头到脚都收拾过,身子更是沐浴过了,今夜要和情人相会,用的自然是最高档的天上人间了,而且还是天上人间的特供品,所以张麟麒一闻见那股独特的味道。已经能猜出来人了! “呵呵,长夜漫漫,姑娘无心睡眠,难道是找小生秉烛夜谈的吗!”张麟麒呵呵笑道。 “谈你个鬼啊!”张青瓷却是幽怨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心中恨恨地想到,你就会欺负我,看见我就会说些轻薄的话,看见方剑屏姐姐却是规规矩矩的,哼,气死我了。可是她心里这么想着,身子却是不听使唤,已经哎的一声,扑到了张麟麒的怀里。所以说女人最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她心里想着不要,可是却把不得张麟麒好好地欺负她! 一时间,张麟麒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乖,小宝贝,别急嘛!”张麟麒却是呵呵笑道。一面用手轻轻地抚摸张青瓷的玉背。“去你的,谁急了!”张青瓷嘴里嘟哝着,身子却是不愿离开张麟麒的怀抱,张麟麒的怀抱暖暖的,又是那么宽阔,**啊! “好了好了,宝贝儿,今天被你一来,我也无心工作了,那么就要你好好的补偿我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说着就是把张青瓷拦腰抱起,往大床上走去。 “哼,谁怕谁!大不了大战个三百合就是了!”张青瓷毫不示弱的道。同时心中还在想着,就算你是坚硬如刚,我也要你化为绕指柔!(鬼才知道为什么明朝的女子也知道坚硬如刚的,貌似那时候只有铁吧。) 呵呵,张青瓷这是不可能这么说的,虽然她爱极了张麟麒,不过,她是一个知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会那么说呢!最多就是妩媚的看了张麟麒一眼,然后再顺便把双臂紧紧的缠在张麟麒的脖子上,就如同依附大树的青藤一般…… 张麟麒怀抱佳人,感觉到张青瓷已经动情,身子已经变得火热,眼睛更是亮的如同天上的星星!张麟麒不禁低头深深一吻。“宝贝儿,今晚我要让你成为最快乐的女人!” “嗯——”张青瓷轻若蚊呐的应了一声,她已经听懂了张麟麒的意思,心里也是极想的,嘴上却是不敢回应,只是用青葱般的小手轻轻的在张麟麒的身上画着圈圈。 上了床后,张麟麒刚刚把她放下,正欲宽衣,张青瓷却是含羞带怯的道:“大哥,让我来给你宽衣吧!”在张青瓷的观念里,她以后就是张麟麒的人了,也就是他的妻子,妻子给丈夫宽衣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宝贝儿,别人我不管,咱俩之间可没这规矩,你就是我心爱的宝贝,我怎么能让你给我宽衣呢!还是我来吧!”说着张麟麒就轻轻的给她脱起了衣服。这一刻,张青瓷只觉得甜蜜无比…… 在这一刻,她深深地知道了,什么叫做幸福…… 随着衣服一件件脱落,渐渐露出了张青瓷那美丽的女体,象牙般的颜色,还镶嵌着一丝淡淡的红色,张麟麒还仔细的为张青瓷一件件取下佩戴的首饰,这些首饰大多是张麟麒为她买的,当初为她戴上去的时候着实花了不少时间,现在一件件取下,又是花了不少时间,可张麟麒却是甘之若饴。在为她戴上去的时候,不就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为他亲手取下来吗…… “夫君,那把灯熄了吧——”张青瓷的身子已经密布红霞,她实在是羞得受不了了, “宝贝儿,这有什么,夫妻人伦,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害羞的!”张麟麒却是呵呵笑道。说实在的,虽然已经是有过了夫妻之事,可是张麟麒到了今天,都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张青瓷的身体呢! 二人初次欢好的那晚,张青瓷很是羞涩,张麟麒也就没有强人所难,可是到了现在,张麟麒觉得怎么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自然是要好好看一看了…… “哼,什么老夫老妻的,我还没过门呢!”张青瓷却是轻轻地嘟囔道。不过这话说出来之后,张青瓷自己也忍不住羞涩的闭上了眼, 自己还真是不要脸呢,知道还没成亲,就没羞没臊的往大哥家里跑,还满心指望大哥做坏事……不过她也不阻止张麟麒看她的身子了,既然大哥喜欢看,那就让他看个够吧! 正在张青瓷胡思乱想之际,却是陡然身子一僵,就如同一只中了箭的兔子,原来,张青瓷的一双玉足被张麟麒握住了, “夫君,别——”张青瓷惊叫道。在她的思想中,女人的脚是比下体还要珍贵的地方,而且对她来说,那也是最敏感的地方, “呵呵,没什么,让夫君看看嘛!”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道,他刚刚已经把张青瓷的身子看了个遍,觉得心满意足了,我张麟麒还没算白穿越。如此佳人等会就会在我的胯下婉转呻吟了,哈哈…… 不过仔细欣赏了一会,张麟麒却是被张青瓷的一双小脚吸引住了,忍不住拿在手中细细把玩!也难怪张麟麒如此,以前,他要是听说谁有恋足癖,那准是不屑一顾的,可是今天,张麟麒却是改变了看法,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双小脚实在是太美了。 只见小脚丫长得纤秀柔美,粉红色的脚掌滑,润光泽,五个整齐小巧的脚趾并在一起,脚背细腻、足踝轩细、肌肤晶莹剔透,那简直不像是一双小脚,而像是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令人爱不释手! “夫君……”张青瓷却是发出了呻吟声,不为别的,她实实在在已经动情了,呼吸也变得急促……“哦,是了是了——我知道了。”张麟麒拍了拍脑袋,这男女之事,不能光顾着自己,要和谐,要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这样固然失爽了,可是宝贝儿还没爽呢! 张麟麒马上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开始向着目标发动了正面的进攻。一边动作一边还说道:“宝贝儿,你今天用了天上人间,马上我也要让你尝到天上人间的滋味!” 张麟麒这么说是有依据的,上次张青瓷是第一次破,瓜,张麟麒很是怜惜她,只是浅尝即止。这是这次不同了,少女已经变成少妇,抗打击能力大大增强了,所以相应的火力也需要加强,正所谓敌变我变嘛! 接下来出于和谐考虑,咱就不多加描述了,反正大伙都懂的…… 反正**过后,张青瓷固然是尝到了天上人间的滋味,身子也软成了一滩烂泥,连一个小指头都不想动了,她算是知道了张麟麒的勇猛。我的妈呀,怪不得是杀鞑子如杀鸡杀狗一般的猛人,这也实在是太男人了吧! “宝贝儿,往后啊……”张麟麒舒服之后,却是没有马上入睡,而是耐着性子和张青瓷说话,女人嘛,就是需要哄得,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一定要坚持住,如果你睡了她就会觉得寂寞,男人嘛,既然有了好的开始,那也应该有个完美的结束,这样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夜晚……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张青瓷和张麟麒二人起床后,都是顶着一个淡淡的黑眼圈…… “起来了——”看着二人都出现了,方剑屏哼了一声道。虽然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心里依旧不舒服,特别是看到张青瓷才经过一晚的时间,却是出落得更加水灵了,看来得到了男人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啊…… “姐姐,请喝茶!”张青瓷却是十分乖巧的,同为女人,知道方剑屏此刻的心理感受,而她又不能退出这场角逐,于是连忙乖巧的给她倒茶,张青瓷很清楚,方剑屏属于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喝过了张青瓷亲手递过来的茶,方剑屏心情好了一点,正在这时,张麟麒也是呵呵笑道: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啊!剑屏,咱们两到了京城,还没逛过街呢,不如今天我就陪你去吧!”张麟麒也算是用心良苦,既然暂时不能和方剑屏共效鱼水之欢,那就从其他方面补偿她吧…… 一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张青瓷也马上意识到了张麟麒的用意,连忙凑趣道:“是啊,是啊,京城可好玩呢,姐姐你就去吧!”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也没有和张麟麒一起逛过街呢…… “去你的,别想用一些小恩小惠来收买我,本侠女不吃这一套!”方剑屏大声道,不过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笑意,身为女人,爱逛街那是天性,哪怕是穿越到了三百年后的今天,天性依然是天性,不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只是在平常,张麟麒没空,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如果一个人逛街那感觉就会差上很多了! 现在难得张麟麒主动提出来,自然是高兴的! “好了好了,既然你是侠女,不吃我这一套,那么作为我的护卫,长官要上街,你是不是有这个义务随行呢!”张麟麒很是严肃的道。 “去你的——”方剑屏跺了跺脚道。不过却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张麟麒还确实没说错,她是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护卫的,谁叫张麟麒的武功那么差呢!可心甘情愿的做护卫和名正言顺的做护卫却是两码事。正在方剑屏犹豫着是不是还要做一下姿态的时候,一双柔夷却是被张麟麒很自然地握住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就从了小生吧!”张麟麒笑咪咪的道。 “扑哧——”一声,却是方剑屏笑了“去你的,说的就像是有什么奸情似的——”不过方剑屏话是这样说,却是愉快的跟随张麟麒向着门外走去,她也打算好好地去逛一次街了…… “哎呀,不对——”方剑屏却是猛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看着张麟麒道:“再有二天你就要举办那个拍卖会了,可是那个龙骨水车还没有搞出来,在这种节骨眼上,你这么能陪我去逛街呢!” “我的宝贝儿,陪你逛街那是最重要的事情,龙骨水车神马的都不重要——”张麟麒凑到方剑屏耳边轻轻地道。方剑屏听了,脸上很是欢喜,不过却依旧要开口说些什么! 第二十二章 逛街 p “宝贝儿,你就放心啦——”张麟麒把手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堵住了她要说的话,然后微微一笑道:“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张麟麒是什么人,不是还有二天时间吗!你放心,今天陪你逛街,明天搞定龙骨水车,样样都不耽误!”看着方剑屏的神色还有些犹豫, 张麟麒又是拍拍胸膛道:“难道对于我就这么没自信吗!要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的眼光,能被你方剑屏垂青的男人,绝对是厉害无比的男人!”方剑屏听了,点了点头,也是,枪炮之神要是连这点东西都搞不定的话,确实也不用活下去了,这么一想,也就高高兴兴的被张麟麒拉着小手,跟着走出去了。张麟麒一看,大功告成,也随着走了出去,不过他在出门的时候,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张青瓷一眼,果然,张青瓷的小脸又红了,想必她对于那个“厉害无比”的理解是十分深刻的吧…… 二人走出门后,开始沿着朱雀大街往前走去,朱雀大街是一条十分繁华的大街,一路上各种店铺,是应有尽有,像什么茶馆,酒楼,打酱油的酱油铺,米店……看的二人是目不暇接,不说这些固定的店铺,就是在那街头巷尾,也多有短打扮的小贩挑着担子穿行,口中还唱着各自的南腔北调,有的喊:“卖箩卜、红箩卜、箩卜、好新鲜的水箩卜呀。” 有的喊“黄条糕、薄荷糕、条头糕、水晶糕、方糕、松子糕……”还有喊卖针头线脑、磨剪子补铁锅的,一时间那叫卖声此起彼伏,在用不同的方言说出来,而且有的前面押韵,有的后面押韵,有的中气十足,宛如一个男高音歌唱家,那听在耳朵里实在是别有韵味! 朱雀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这幅景象,丝毫都看不出来这是大明的末世,张麟麒看着不禁豪情满怀,哥既然穿越了,那咱也做一回赛亚人,守护我们的地球! 随着两人的出行,十名护卫拌成路人,隔着十步左右,谨慎地打量着路人为他们开路,做护卫也是十分不容易的,既要执行好安全保卫任务,又要不影响二人的逛街,要做到隐身人,这实在也是一门技术活。 后边也是十人,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慢慢跟在后边。到了张麟麒今日的地位,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享受一番自由自在地个人空间,根本就是妄想,人有所得,总要有所失的。 方剑屏一路走来,嘴里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在她眼里,看什么都是新鲜的,而且又是心上人陪着,自然是心情极佳了,张麟麒看她的模样,宛如回到了少女时代, “哦,是吗——”张麟麒是个很好的听众,一面回应她说话一面很是自然的眼光从她高耸的胸部掠过,貌似现在张麟麒也有了些经验,这就如同造枪炮一样,都是一个从生疏到熟练的过程, 经过张麟麒和张青瓷的二次实战,再加上张麟麒亲手测量过,张麟麒得出了一个结论,方剑屏的胸怀比张青瓷还要伟大。后世的一些色狼都是能轻易的看一眼,就知道对方使用的是多少号码的罩杯,不过张麟麒可是没有这份功力,他只是凭着目测估计。方剑屏的胸怀绝不是他可以一手掌握的……乖乖隆地洞,不愧是练武的,这胸肌就是发达啊……张麟麒很是的意淫道。 张麟麒的这点心思方剑屏倒是没发觉,她已经沉浸在喜悦中了…… “哎,那是一家首饰店啊,咱们进去看看吧——”方剑屏拉着张麟麒的手臂雀跃道。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首饰店,从外表看足足有一千平方米大小,能在这寸土寸金的朱雀大街上开这么大的一家首饰店,看来绝对是有其过人之处的。门口也是很热闹,很多人在进进出出。 “好啊,真正在发愁,如何才能用掉那些银子呢!”张麟麒很是豪迈的一笑道,然后二人双双走进了这家首饰店。 不得不说到底是大店,里面的伙计还是很有眼力价的,一看张麟麒二人的穿着品味,人的气度,就知道这二位一定是阔绰的客人,于是连忙就有一位伙计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 “二位,是要买首饰吗——二位来到我们这百宝斋就对了,不敢说在京师独霸天下,但是数一数二那是一点都不吹牛的!”这位伙计说的显然是实话,在店里的客人,都是没有什么异常反应,显然是认可他的这番话的。 “这就好——”张麟麒看着其他客人的反应,知道这位伙计没有吹牛。就笑着点点头道:“我不求最贵,但求最好,所以,你就把你店里最好的首饰都拿出来吧。告诉你,你今天遇到贵人了!”张麟麒笑嘻嘻的道。 张麟麒的这番话倒是没有装比的嫌疑,以张麟麒现在的身价,银子多的都快发霉了,买些首饰那绝对是小意思, “是是是——”这位伙计听了,立马是喜笑颜开,弯下腰道:“二位既然这么说,请随我进内堂吧,然后会有掌柜亲自招待你!也会拿出最好的首饰!” “如此就是最好——”张麟麒和方剑屏相视一笑,二人在那个伙计的殷勤领路下,进了内堂,而其他在店里的客人都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张麟麒他们,行走在猜测着是哪位达官贵人,要知道这家百宝斋的首饰,那可都是不便宜的,随随便便的一件首饰,就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消费,一些升斗小民,更是毕生以拥有一件百宝斋的首饰作为梦想, 而眼前的这位年轻人,随随便便就说出要最好的首饰,那么他潜在的财力不是令人心惊! “哎呀,我认出来了——他就是爽身楼的老板啊!”一个贵妇人突然大叫道,眼中已经发出了光。 “什么,这么说他就是大败鞑子,被皇上称之为全军奉之为武的张麟麒张将军吗!”一个明显是豪门的千金小姐惊喜地道。爽身楼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不就是钱吗!可是张麟麒的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含金量十足了,杀得鞑子抱头鼠窜的大英雄啊,被评为国朝自太祖以来,最勇猛的将军……这位小姐本来就是张麟麒的崇拜者,现在突然听闻张麟麒就在眼前,更是惊喜不已。 她仿佛预感道,她命中的真命天子已经出现了,现在老天安排他们在这里相会,不就是天意吗! “小姐,您高兴的太早了——”一位丫鬟苦涩的道:“您没看见吗,刚才他是陪着一位天下无双的美人一起进去的,而且二人的神情那是十分的亲热……”小丫鬟的言下之意是,小姐,您就是那薛宝钗,您来迟了……(鬼才知道,为什么一个明朝的小丫鬟,会知道薛宝钗的) “啊——”这位千金小姐一听,顿时眼前一黑,差点就此失去了人生的希望…… 还有很多小姐都是蠢蠢欲动,也想进内堂,不过此刻张麟麒的那些影子护卫发挥作用了,他们直到此刻正是主子泡妞的关键时刻,都是坚决的做起了被人厌恶的角色…… 张麟麒此时正和方剑屏并肩走进内堂,听见了这些议论,张麟麒只是微微一笑道,“怎么样,你老公也是一个知名人物吧——”“哼,你就少臭美了!”方剑屏妩媚的看了张麟麒一眼道。可是口中却是情不自禁的念起了一首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嘻嘻!” 等到两人进了内堂之后,早已有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迎了上来,看着他们笑道:“二位尊客,小老儿就是此店的掌柜,而这些就是小店的珍藏了……”说着他打开了一个盒子,顿时,张麟麒和方剑屏都被晃了一下眼,一盒子的珠光宝气,这时候,张麟麒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珍藏的珠宝…… “二位尊客,请慢慢挑选——”掌柜笑容可掬的道。珠宝盒子里,各式各样的珠宝琳琅满目,而且都是异常的精致,像一串红宝石项链,由二十颗璀璨晶莹的红宝石组成,每颗红宝石都有花生大小,而链子中间垂着颗硕大的红宝石,竟然有婴儿的拳头大小,简直比得上泰坦尼克号里的那颗海洋之心!而且与众不同的是,还是心形的,这要是配在方剑屏那如同天鹅般修长的脖子上,那鲜艳夺目的心形红宝石衬在中间,该是怎样的妖魅? 再譬如一条和宝石项链同色的耳环,海水般泛着幽幽蓝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只是看着,就觉得精致…… 再譬如一串珍珠项链,造型纤丽雅致,每颗珍珠都有小指头大小,而且都是圆润饱满,大小均匀。色泽光亮迷人无暇,放在掌心放着幽深的润泽光芒,一看就是极昂贵的珠宝。 更难得的是中间的一颗珍珠,更是大得出奇,足足有鸡蛋大小,在众多已经是罕见的珍珠的衬托下,散发着王者的气息,张麟麒看了不禁暗暗咋舌,乖乖隆地洞,这颗看来毫不孙色于后世英国女王皇冠上的那颗举世闻名的珍珠啊! 看来中说的中国地大物博,果然不是吹嘘的,不对,这样的宝贝那是世所罕见的,就英国那种小地方,怎么会有呢,说不定皇冠上的那颗珍珠,就是这颗吧,是后世从中国抢过去的…… 张麟麒心里在动着各种念头,方剑屏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她虽然是一个女强人,可既然是女子,哪有不喜欢珠宝的,尤其是这样配上逾增丽色的饰物,饶是方剑屏镇定,一时也是看花了眼……觉得哪样都好,那样都舍不得…… “麟麒,你替我看看嘛,到底哪件更加漂亮一些!”方剑屏用罕见的嗲声对着张麟麒说道。这倒不是她撒娇,而是在珠宝面前,女人的天性流露…… “呵呵,那还用得着看吗!”张麟麒很是豪气的道:“这一盒子珠宝,统统都买下来不就得了!” “什么——”方剑屏听了心花怒放,忍不住亲了张麟麒一口。而那位掌柜则是惊得目瞪口呆。我滴妈呀,刚才听伙计说来了位大金主,我才亲自出来接待,可是没想到,这不是超级大金主,而是财神爷啊……这笔生意要是做成了,那该有多少分红啊…… 不过,这位掌柜毕竟老于世故,虽然在极大的诱惑面前,还是能沉住气道:“二位尊客,要知道这一盒子首饰,总价值十一万两银子,就是尊客一下子全部买去,打个折扣,最少也要十万两银子。不知二位……”这位掌柜陪着笑脸道,其实他的意思是,大爷,您在美人面前摆阔不要紧,不过,您真的给得出这么多钱吗! “呵呵,十万两银子吗!小意思!”张麟麒哈哈一笑道。随手就摸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老掌柜“这个行不行,看清楚了,四海商行出的银票,信誉最有保证……”等到掌柜接过来一看,票面上赫然写着,纹银十万两银子整。 再看看花纹印色,都是没有一点错误。 “呵呵,行行行!二位尊客,这些稀世珍宝就是您的了!”老掌柜笑容满面的把盒子盖好,递给了张麟麒。同时心中暗暗感慨,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位客人年纪轻轻,却是随手就能拿出这么多钱,那他的家财该有多少啊!怕是一些京师里的王爷都比不上吧…… 张麟麒看着他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其实按照张麟麒的本心,他是准备大喝一声的“某家乃是皇上亲封的将军,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领导者,张麟麒张将军是也,怎么样,凭着张将军这三个字,值不值十万两银子!”这样才拉风啊, 当然,也可以换一种说法,譬如说,令人回到府中,取过鞑子的一套银盔银甲,这是张麟麒的战利品。然后很牛,逼的道:“老头,这是爷爷亲手斩杀的鞑子大将,怎么样,凭着这套银盔银甲,能不能换到这些珠宝!” 这么说,才是装逼的做派啊。当然,这样只是张麟麒想想而已,张麟麒可是时刻牢记着,不能仗势欺人,要欺也只能欺小人! “麟麒,咱么走吧——”方剑屏得了这盒珠宝,心满意足,对着张麟麒甜甜的道。 “不,还缺一样!”张麟麒却是冲着方剑屏微微一笑道:“我还缺一样珠宝没买,而且那是最重要的,因为那样珠宝是用金钱无法买到的!” “哦——什么东西啊!”方剑屏好奇的道。连那个老掌柜也是连声问道:“二位尊客,还要买些什么啊,只要是小店有的,尽管开口,就算是小店没有的,小老儿也会去尽力筹集的!” “呵呵,也没什么,我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兔子形状的珠宝?”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这个啊,有倒是有,只不过是普通的货色而已,就怕你看不上眼。”老掌柜有些为难的道。 “那么京师这么大的地方,其他店铺里还有没有兔子形状的珠宝?”张麟麒微笑着道。 “没有了——”老掌柜很肯定的道“这种是属于很冷门的东西,也就是小店有,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的。” “那就好,你就拿出来看看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而这时方剑屏也明白了张麟麒的心意,对着他甜甜一笑。方剑屏是属兔子的,所以张麟麒才要这么做的。张麟麒要亲手送给她一样具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等到这个老掌柜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兔子形状的挂件,这只兔子全身是用纯金打制,二只眼睛则是镶嵌着二颗红宝石,显得十分漂亮。方剑屏一看就喜欢上了,张麟麒也很满意。 “二位尊客,这个其实也就是一般,如果二位尊客需要的话,不如有小店为你们订做一个,你看可好?”老掌柜继续道。因为一样时卖出去一件珠宝,定做的可比这样普通的货色利润高多了! “这倒不必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既然已经买了那么多顶级的珠宝,定做的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种心意。 “那好吧,承蒙惠顾,五百两银子!”这个老掌柜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就这个价值来说,这个挂件也是贵的吓死人了。只是比那些珠宝差了一些而已。 等到张麟麒付了银子,拿过这个兔子挂件的时候,那个老掌柜笑着道:“二位尊客,这个兔子挂件需要包起来么!”不得不说,大店的服务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不必——”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我倒是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雕刻刀啊!” “有啊有啊,尊客的意思是——”老掌柜疑惑的道。 “呵呵,那就拿来借我一用吧!”张麟麒微笑着道。 “是是是——”老掌柜连声道。虽然这个不属于他的服务范畴,不过也是小事一桩。很快的,雕刻刀拿来了,张麟麒拿过之后,却是在挂坠的底座上刻起了字来, “咦,你在搞什么鬼啊!”方剑屏好奇的道。说着就要凑过来看个究竟。 “嘘,稍安勿躁——稍微等一会你就知道了!”张麟麒却是笑着阻止了她的动作。手下依旧在认真的雕刻着。 张麟麒雕刻的很认真,很慢,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大功告成。张麟麒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道:“给,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方剑屏惊喜的接过来一看,原来张麟麒在底座上刻了一首小诗,而且这首小诗不同于以往张麟麒送给张青瓷的诗词,一贯的抄袭风格,而是张麟麒自己创作的,里面包含了对于方剑屏的一片深情。 “你是那天上最美的……”等到方剑屏轻声念完后,眼睛里已经是有些湿润了,这首小诗虽然比不上那些名垂千古的诗词大作,可是方剑屏看得出,那工整的押韵,那朗朗上口的旋律,那精雕细琢的用词……如此种种,都说明那绝对是张麟麒花费了好大一番心思的,估计没有几个月的心血是不能够完成的。 而在小诗的结尾却是刻着这么一段话“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仅此献给我后世今生唯一的爱人方剑屏。” “呵呵,最后一句我实在是想不出能有比那句更好的了,所以只能引用了,不是原创,包涵包涵啊!”张麟麒呵呵笑道。 “傻样,我喜欢!我很喜欢!”方剑屏却是宜喜宜嗔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心中满是甜蜜。天知道他为了今天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而在平时花去了多少时间,要知道在这么小的底座上刻字,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方剑屏轻轻地抚摸着那底座上的每一个小字,虽然这些小字还是雕刻的不尽如人意,若是以老掌柜的眼光来看,绝大多数只能说是勉强合格,有些甚至是惨不忍睹,最多就是学徒的水平,可是方剑屏却能从中感受到一片深情…… “呵呵,感动了吧——”张麟麒微笑着道:“为了练出这一手,我可是足足练了三个月呢!”说着张麟麒朝天上指了指“那还是在秘密基地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练习了,当时也是准备了这样的一只兔子准备作为订婚礼物送给你的,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没想到我们来到了这里……不过幸好手艺还没有落下,要送的人也还在我的身边!” “谢谢——真的谢谢你的礼物,我会一辈子珍藏的!”方剑屏郑重其事的道。在这一刻,她觉得很幸福,在这一刻,她也不再妒忌张麟麒还能拥有其他红颜知己,因为方剑屏已经清楚,无论如何,她在张麟麒心目中的地位,永远是!而这只价值一般的兔子挂件,在她心目中也远远高过了那些盒子里价值不菲的珍宝…… 第二十三章 听书 p 等到二人从百宝斋出来后,方剑屏的脖子上已经多出了一样挂件,那是一只漂亮的小兔子,还有二个红红的小眼睛,从此之后,这成了方剑屏的最爱,方剑屏每天都贴身戴在身上,哪怕是到了后来,她和张麟麒再做男女都喜欢做的事情时,她都没有取下来…… 二人一路走了一会儿,却是闻到了一股独特的香气,“是臭豆腐啊!”方剑屏惊喜的叫道。臭豆腐是方剑屏的最爱,而且二人已经走了很久,也有些饿了。 “好,那咱们就去看看!”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其实以张麟麒的口味,他是不怎么喜欢臭豆腐的,不过,既然方剑屏喜欢,他也就勉为其难了。 等到二人循着香味走过去,却是看到了一个推着小车的老汉,小车上架着一个炉子,这就是一个现成的臭豆腐摊点了。张麟麒和方剑屏看了相视一笑,这种感觉还真是熟悉,就和后世的那些流动摊点如出一辙。 “二位客官,来尝一尝我这臭豆腐吧,我的臭豆腐可是很好吃的,不臭不要钱!”老汉一看二人的神情,就知道有戏,连忙热情的招呼道。 “好啊,老人家,你这臭豆腐怎么卖啊!”张麟麒微笑着道。 “五文钱四块臭豆腐,若是卖十文钱的话,就是十块臭豆腐。”老汉连忙答道。 哎,还不错啊,懂的薄利多销啊,张麟麒一笑,正想掏钱,没想到伸进腰间的手却被方剑屏拉住了,再扭头一看,方剑屏却是扬着眉,眼睛眯成了二道月牙儿,活脱脱就是一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女生! “不行,作为一个对自己身体负责的人,我不吃原产地不明的食品。”方剑屏笑道。什么,张麟麒一听,傻眼了,在后世,方剑屏这句话也经常说,说起来这还是韩国电视剧惹的祸,有一次她看了一部韩国电视剧,觉得这个说法挺有趣的,竟被她记住了, 不过,以往她这么说的时候,就是暗示她要吃张麟麒自己那个小菜园中出来的东西,也就是标明原产地的东西,可是现在,那个小菜园没有一起穿越,到了这里张麟麒有根本没有时间种菜,哪里去找原产地明晰的东西啊! “嘻嘻,没辙了吧——”方剑屏看着张麟麒妩媚一笑,那笑容中包含着许多顽皮,许多得意,在那一刻,二十六岁的方剑屏宛如一个调皮的孩子,她看着一向无所不能的张麟麒现在这副又是无措,又是无辜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就觉得高兴。 “算了,看在某人真心诚意陪我逛街的份上,我也就不提起他什么要求了,像什么麦当劳的,肯德基什么的,我就勉为其难的吃了吧。”说着方剑屏就是咯咯笑着,拿根竹签一下子就穿起了十块臭豆腐,也顾不得烫嘴,一面吹着气一面就美美地吃了起来, “你呀——”张麟麒摇摇头笑了笑,说真的,都已经适应了她一向严肃的样子,没想到,这次突然来了个性格大转变,还真的差点被她唬住了呢…… 倒是那个卖臭豆腐的老汉,很有些紧张,心中在暗暗琢磨,这个女娃说的那个什么麦当劳,肯德基,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啊,我在这里卖了二十年的臭豆腐,可只听说过有李氏扒鸡啊,那个肯德基又是什么玩意…… 接着老汉心里又想到,什么叫做原产地不明,老汉家住在这里十五里外的地方,好找的很呢! 等到方剑屏把那整整十块臭豆腐都吞下肚去之后,却是吃上了瘾,抹了抹嘴道“还真是这个味道啊,而且感觉豆腐还更加细腻了,真是不错,再来十块吧!”方剑屏笑着道。 “好嘞——”老汉一听,喜笑颜开,连忙利索的用竹签再穿起了十块臭豆腐,递给了方剑屏,心中还在美呢,小姑娘,多吃点,多吃点啊,你最好把我的臭豆腐全包圆了,那才好呢! 张麟麒也用竹签穿起了十块臭豆腐,然后品了品道:“呵呵,这个臭豆腐是比后世的好上很多,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个时代虽然落后,可是胜在干净啊,在这个时代,你不用担心,煎臭豆腐的油是不是从又黑又脏的地沟里捞上来的油……做豆腐的黄豆你也不用担心是不是施了黑心化肥……” “嗯,有理有理!”方剑屏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吃的更加欢了,虽然她平生吃过不下一百次臭豆腐,可是,今天的臭豆腐,却是她感觉最美味的一次…… 而远远跟随在张麟麒身后的那些护卫,也都不敢乐,说出来大概没人会相信,堂堂的大将军,皇上亲口加封的全军奉之为武的大将军,还是爽身楼的老板,竟然会和一些升斗小民一样,吃起五文钱四块的臭豆腐吃的津津有味……忽然,他们却觉得张麟麒的形象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 等到方剑屏最后搂着肚子的时候,二人已经足足消灭了十串臭豆腐,每串十块,也就是说,二人整整吃下来一百块臭豆腐,按照每块臭豆腐体重二钱计算的话,每个人吃了一斤臭豆腐,若是放在后世选举什么大胃王的话,没有名次,那也是能吸引很多眼球的了…… “吃得好饱——”方剑屏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道:“那个快给钱吧,那个老板还眼巴巴地看着咱们呢!” “好好——”张麟麒点点头,也是感觉吃得好饱。 “那个一共是一百文吧!”张麟麒笑着道。 “是是是——客官算得一点没错!”这个老汉连忙点头道。 “好,给钱——”可是等到张麟麒从口袋里掏出银子时,那个老汉却傻了,只见这位只需要付一百文的主,愣是拿出了一个五十两重的银元宝。我的老天啊,他拿出这么一大锭银子,我怎么找的开啊!这位客官看着挺和气的,不会是想吃白食吧……而且老汉我卖了二十年的臭豆腐,还是第一次看见吃了臭豆腐,拿出元宝来付账的…… 这位老汉往张麟麒身后看了看,更是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那些膀大腰圆的大汉都是往这里鬼鬼祟祟的看过来,大概都是这位小爷的保镖吧…… 张麟麒这时也觉得有些尴尬,出来逛街是临时起意的,出来的时候所以只想着带够了钱了,却是没有想到带点零钱……而现在看这个老汉的模样,显然是误会了…… 算了,张麟麒微微一笑,想起在后世纵横中文网上看时,那个看得高兴不是也要打赏个几千纵横币的吗,今天既然这个臭豆腐味道不错,剑屏也吃得高兴,咱今天就再打赏一回吧…… 想到这里,张麟麒也不解释,拿着银元宝就是往老汉手里一塞,笑着道“今天你出门算是遇到贵人了,诺,这些都是你的了!” “什么——”这个老汉一听愣了,手里拿着银元宝却是拿着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张麟麒,心中只是转着一个念头,貌似卖了这么多年的臭豆腐,总的营业额也没有几个这样的银元宝吧…… “呵呵,老人家,他既然给你了,你就拿着!”方剑屏也是微微一笑道。要是在平常,她准是说一声败家了,不过今天心情特别好,也不介意别人沾点光了…… “真给我——”这个老汉下意识的抓紧了银元宝,却还是颤着声问了一句。 “真的给你——”张麟麒笑着点了点头。不过看他还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却是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要是还不拿的话,我说不定就改变主意了——” “多谢二位啊,小老儿祝愿二位和和美美,早生贵子啊!”这个老汉激动之下,先是说了一番祝福的话,接着却是捏紧了银子,转身就跑了,连臭豆腐摊子都不要了! 张麟麒和方剑屏看着都笑了,别的没有什么,上面还有几十块热气腾腾的臭豆腐呢,“那个,啊——”张麟麒冲着后面招了招手,然后又比划了一个吃的动作,然后才继续向前走去。他身后那些护卫自然明白张麟麒的意思,那就是让他们把这些臭豆腐也吃了,不要浪费了…… “哎,刚才那老人说的还挺有意思的啊,你别说,他还真说到我心里去了!”张麟麒凑在方剑屏的耳边道。 “去你的,他说什么你都相信啊,再说了,我才不要呢,吃了点臭豆腐,肚子就涨成这个样子,真要是十月怀胎,挺着个大肚子,那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呢!”方剑屏笑嘻嘻的道。不过眼中却是透露着成为人母的渴望…… 张麟麒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人比较多,不适合这个话题,心中也有把握,以后我的儿子也是一定会吃你的奶的,所以也就不再继续,而是转了话题道:“想想就好笑,其他大餐不吃,像老北京的名菜,麻酱腰片,荷包里脊什么的,咱们非要吃这个臭豆腐,你说别人看咱们是不是犯贱啊!” “管别人干什么啊,只要自己高兴不就行了吗!”方剑屏笑着道。 “也是也是——”张麟麒点点头,却是感觉了一下道:“刚才吃了那么多,现在确实感觉有些口渴了,哎现在也没地方去买营养快线,或者是喝星巴克啊!” “哼,美得你——还星巴克,还营养快线呢!在这里,没人告你剽窃诗词罪就算你走运了!”方剑屏抿着嘴笑道。 “咦,你看前面正好有个茶馆,咱们不如进去喝一杯茶吧!”张麟麒指了指前面道。 “好啊——”方剑屏兴奋的点点头。她刚才吃了那么多,也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呢。 等到二人走进了茶馆之后,却是发现这家茶馆很大,还是分为上下二层,下面是普通的座位,上面是雅座。茶馆中间还有个人,正在准备说。这也是茶馆招揽生意的一种手段。 “二位,请问您是——”看见张麟麒他们进来,马上就有一位小伙计迎了上来。 “楼上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又抬头看了看楼上的雅座,发现现在座位比较空,不过既然是和心爱的女人一起喝茶,张麟麒就不希望被人打扰。 “我不熟悉这里的规矩,问一下,这雅座怎么个算法?”张麟麒问道。 “二位客官,上面的一个雅座,连带着喝茶,听说,一共是五十文钱一个座位。”小伙计连忙答道。 “哦,这样啊,”张麟麒点了点头,五十文钱一个座位。看来这个消费层次还挺高的,顶的上普通人家一天的开销了,不过张麟麒也不在乎。 “那我们要四个座位!也就是说我不希望我身边还有别人打扰,明白了吗!”张麟麒淡淡的道。 “哦,明白明白!”小伙计连忙点了点头。心中暗道,看来这位是不缺钱的主,等会可的把他招呼好了。也好得些赏钱…… 等到二人上了楼后,张麟麒挑选了一个视线好的座位坐下,方便看楼下说。二人刚刚坐下,就有小伙计殷勤的来上茶了,茶是杭州龙井,还是当年的新茶,往桌上一放,冒着脉脉的香气。 “唔,这个茶不错。味道挺纯真的。”方剑屏喝了一口赞叹道。 “是不错——”张麟麒也喝了一口,笑着道:“幸亏咱们是穿越到了明末,如果是在早上几百年,就喝不到味道这么纯正的好茶了,那时的人们,喜欢往里面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蜜饯,果脯,甚至还有加盐的,把味道搞得一团糟……” “哦,是吗——”方剑屏很是崇拜的看着张麟麒道。还真看不出来,他还知道那么多。 “那是,咱是什么人啊,想当年,中央最高首长亲自接见过,中华名人传上有谱的主。”张麟麒大言不惭的道。他说的那些倒是不错,不过什么往茶里加东西张麟麒也是在电子小说上看到的。 看见把方剑屏忽悠住了,张麟麒又做出一副很深沉的样子道:“其实这也容易理解,那时的人们业余生活匮乏,也只能在吃上面做文章了……”正在二人说着,下面的说开始了,张麟麒听了一会儿,觉得还挺有趣的, 说的说的是穆桂英挂帅的戏码,说的是个中年人,也是有些说功底的,这个嗓子一亮出来,很有些后世单田芳的味道。没一会,就多了很多听的人, 一般来说,茶馆只给说人提供场所,而说人的薪酬,都是靠他直接向听众收取的,说一场是给两文钱,囊中羞涩的人,一文钱也可。 这位单田芳说得好,茶馆底楼座无虚席,就连楼上雅座也是客人渐渐增多。连过道、墙边会有不少“站客”,不过这些“站客”却是属于滑头,他们就类似于后世的那些看盗版的人,既想看,又不想花钱。 而眼下这些站客也是如此。说的开始说了,他来了,等到说的一个段子快要结束了,准备要收钱了,哧溜,他又溜走了,可是等到下一个段子开始的时候,他们又准时出现了…… 对于那些人品好的客人,说人一段说完,准备收钱的时候,会把他手中摊开的折扇伸到那人面前,说声:“得罪”,言下之意请他付一点费。客人也都愿意掏钱,反正就是二文钱,也不贵。可是对于那些白听的人,说人只能干瞪眼,没辙。 张麟麒看了一会,已经看出了门道,就和方剑屏小声的说了,方剑屏听了,却是笑了“看来这个看盗版的或是听白的还是自古都有啊!” 正在这时,单田芳穆桂英挂帅的段子讲完了,由于说的十分精彩,听的人特别多,有二个站客就没来得及跑路,可是单田芳问他们收钱时,这二个人却是毫无愧色的道:“我们才来。”言下之意是我们不应该付钱。 单田芳见他们不肯给钱,苦笑一下,点点头就又转向别处了。收钱结束后,单田芳喝了一口茶,准备继续下一个段子,不过他喝了一口后,却道:“现在是休息时间,我想给大家讲个小故事,大家说好不好?”众人都说好于是单田芳瞥了刚才那二个站客一眼,开始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 北宋年间,城北有个打更的,姓王,别人都叫他“王打更”。这王打更有一个习惯:每天吃过晚饭后,会买两个烧饼,买了后就放在荷花池边小亭子里的石桌上。待到打完更后作为宵夜食用,天天如此,从来无事。 有这么一天,王打更打完更后,回来一看石桌上的烧饼不见了,他纳闷了:“难道我今天忘记买了?可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过呀!”不过他想了想道,觉得自己可能是老糊涂了。所以最后只有自认倒霉,饿着肚子回家了。 第二天,王打更特别记住买了烧饼,又把烧饼放到了石桌上,可是当他打完五更再回到荷花池边时,两个烧饼却又不见了! 这下他纳闷了,决定查个仔细,第三天,他草草打完四更,便伏在荷花池边的草丛中,两眼死死盯住石桌上的两个烧饼。没过多久,他听见池塘边有了响动,只见从水中爬出两只锅盖大小的大王八,王八在池塘边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一切正常,便熟门熟路地爬上小亭子中央的石桌,每只王八叼起一个烧饼,转身就要往池塘里跑,说时迟,那时快,王打更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抓住一只王八的脖子,把二只王八高高举在空中:“看你们俩小子哪里逃,还我这几天的烧饼来!” 两个王八悬在半空中,一面挥动着着四爪挣扎,一面辩解道:“我们才来!我们才来!”王打更怒气冲冲地嚷道:“你们才来?我都饿了两天肚子啦!”说到这里,全场的客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都哄堂大笑,就连张麟麒和方剑屏也是捧腹大笑,这个故事可真有意思,而那两个白听的人满脸通红、尴尬无比,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低着头跑出了茶馆。 “嗯,那个说人还真是够幽默的,麟麒,不如咱们打赏一些吧!”方剑屏笑着道。 “也好,就为了他这份急智。”张麟麒微笑着道。然后招手叫过来一个小伙计,递个他一块银子道“这一两银子是我赏给那个说人的,你替我送过去吧。” “呀呀,老刘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竟然打赏一两银子,好好好,小的这就给您送过去!”小伙计看见张麟麒随手就打赏一两银子,眼睛都直了,连忙接过银子给那说人送去。张麟麒看着只是淡淡一笑,其实这还算是少的,也就是刚才,他已经吸取了教训。 把银元宝换成了碎银子,不然的话,恐怕打赏又要使用银元宝砸人了。等到那位说人接过了打赏的银子后,是又惊又喜,惊得是竟然有人出手这么阔绰,喜的是这一两银子够上几天的开销了。 “多谢多谢——”说人冲着张麟麒一作揖。然后在继续开讲。这时却有一些人注意到了张麟麒这反常的举动,有几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麟麒,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啊!”方剑屏皱了皱眉道。她是军队出身,又是擒拿格斗高手,对于这些自然格外的敏感, “怕什么,楼下有那么多护卫,再说了,我身边不是还有你这个大高手保护吗!”张麟麒微笑着道“没事的,咱们还是继续听吧,难得有点空闲时间!” “也好,就随你。”方剑屏嫣然一笑。觉得张麟麒说的也对。接下来二人继续听,可是这时候,上楼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一个客人坐在了张麟麒的旁边,本来张麟麒身边还有一个他买下的空位,可是由于小伙计这会比较忙,也没人和这位客人说,所以呢,他以为那是无主的座位, 手一招,他脚下的一条京巴狗就腾地一下,也人模狗样的坐在椅子上开始听了。 第二十四章 张麟麒的声望 p “这位兄台请了——”张麟麒冲着这个人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上来坐在这个雅座上花了多少钱啊!” “花了五十文啊——”这个人洋洋得意的道。他还故意说得特别响亮,感觉这样似乎很有面子似的。 “那么请问,这位也是花了五十文的吗!”张麟麒一指那条正坐在椅子上,煞有介事听的京巴狗道。 “这个……”那个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自然是没有的,可这有关你什么事了!”这个人有些恼羞成怒的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请让它下去吧。因为这个座位也是我买下来的!”张麟麒淡淡的一笑道。这时小伙计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发现是大老板张麟麒在和人辩论时,赶忙跑了过来,大声道“这位客人说的没错,那个座位的确是他买下来的。而且不光是这个作为。”小伙计又是一指方剑屏身边的座位道“就连这个座位也都是这位客人买下来的。” 听见小伙计这么说,这个客人很是尴尬,只能一把抱起了京巴狗,重新把它放在了地上,然后再听。 “还真是麻烦啊——”方剑屏微笑着道。 “是啊——”张麟麒也是点点头:“这事本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经过这件事,我也反省了自己,当初应该买下这一排的所有座位。这件事情不就是可以避免了吗!哎,我是这么反省自己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讨厌——” 方剑屏妩媚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却是忍不住笑了。 等到最后一场听完后,二人足足在茶楼里呆了半个时辰,这也歇够了,二人这才结账走人,不过临走的时候,张麟麒不仅付了茶钱,还额外给了小伙计一两银子的打赏,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小伙计为他添了五次水,而一般的客人,最多也就是二三次而已。 等到二人出了茶楼之后,方剑屏却是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中自己,而且人数还不少,足有七八个之多。等到她和张麟麒说了之后,张麟麒却是淡淡的道“大概是刚才我们在茶楼里露富了,被小偷盯上了,这也没什么!你看着啊,我来演一出好戏,证明你的老公是多么的厉害!” 说着张麟麒猛然一个转身,向着那些跟踪的人跑去,那些小偷猝不及防,已经来不及躲避,就赶忙闪在一边,装作在摊位上买东西的样子。这时张麟麒却是拍了拍一个小偷的肩膀道 “小老弟——你已经跟踪我们有一段路了吧!”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长得很是凶悍,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却是猛的一瞪眼道“你胡说什么!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愿意走这条路碍着你什么事了!”随着他说话的当口,那些原本散开的小偷也都围拢了过来,把张麟麒包围起来了,看见这个情况,跟在张麟麒身后的护卫们正准备上前抓人,却是被张麟麒一个手势制止住了。那意思就是不用,我自己来! 张麟麒准备和他们说说看,凭着自己的威望,能不能吓退这些小偷,其实这也是他要在方剑屏面前逞能。若不是今天有方剑屏随行,他找精明人把这些小偷拿下,扭送到衙门治罪了…… “诸位,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这么做怕是不妥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什么妥不妥的,我们只知道,要是不做这一行,我们就活不下去。”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一些的小偷,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道。其他几个小偷也是连连点头,张麟麒看得出来,这几个的日子也的确过得挺惨的,只是比那些五里屯的农户们好一点。 “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管你是谁,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一个为首的小偷正在念着这一行的切口呢,突然醒悟,这里也没山没水的,念这个不合适, 连忙换口道:“我管你是谁,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照样交钱!” “哎,那看来是免不了了——我也只能掏钱了。”说着张麟麒叹了一口气,就伸手往怀里掏出了一块黄澄澄的腰牌,递给了那个小偷。 “那你看看,既然皇帝老子都要交钱,我的这个等级,又要交多少钱呢!”张麟麒微笑着道。 那个小偷看见张麟麒掏出一块腰牌,还黄澄澄的,知道是好东西,赶紧拿了过来,还不忘给了张麟麒一个赞赏的眼色,意思是你还算是识趣,不让咱就要请你吃板刀面了。 “咦,哥几个,这是啥东西啊,怎么上面还有写着字啊!”这个小偷拿过了腰牌,却是不认识上面的字,就问身边的众小偷道。可是身边的小偷也都不认识字,看了个个摇头。 “既然这样,我再做一次免费的讲解吧——”张麟麒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的腰牌,正面写着定国将军,反面写着我的名字,张麟麒!” “哦,看不出来啊,就你这熊样还是位将军啊!”那个小偷嘲讽地道。在他眼里,却是没有把将军当回事。因为他只看见过那些将军到了青楼个个威风凛凛,遇到鞑子却是个个变成狗熊! “是啊,还将军呢,我还是尚呢!”旁边也有小偷接口道。 正在这时,那个为首的小偷却是一皱眉道:“咦,不对啊,哥几个,张麟麒这个名字怎么听上去好生耳熟啊!” 听见他这么说,旁边也有一个小偷点点头“大哥说的是,我也觉得怪耳熟的。” “张麟麒,张麟麒……”为首的小偷念了几遍,却是突然脸色大变,看着张麟麒就像是看见了神仙。 “你就是张麟麒,那个杀了鞑子近万,把鞑子人头堆成高楼的张麟麒!” “不错,正是在下!”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不对,你肯定是吹牛,你肯定是猪鼻子里插葱——装象呢!我听人说了,张麟麒张将军那是何等的人物,不说点石成金,撒豆成兵,那也是身高三丈,吹口气就能杀死鞑子的盖世英雄啊!”这个小偷忽然大叫道。 “哎,如果你是说的那个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张麟麒,那就是在下,不过既然你不相信,你可以找个识字的人问问啊!”张麟麒很是无辜的道。 “那,那你等着,我这就找人问。如果你敢冒充张将军的名字,小爷我就把你活活打死。若是真的,真的……” 这个小偷却是说不下去了,只是来回看着张麟麒,然后把腰牌紧紧地捏在手里,然后四下巡视,看看有没有识字的人。 很快的,一个穿着长袍的秀才正好经过,这个小偷一看,连忙一把拉住了他。 “喂,给我们看看,这块牌子上面写的是啥!” “哎,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这个秀才甩了甩手,却是力气太小,没能甩掉,只能嘴里嘀咕了一句后,满心不情愿的接过腰牌,开口念了起来 “亲封定国将军——”等到这几个字念了出来,这个秀才已经变了脸色,他可是不同于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偷,他一看这块腰牌,不,应该说是大印,制作的如此精美,上面还刻满了花纹,就知道这块东西是真的。于是忙不迭的念了起来,他还以为这大印是他们偷得,只想早点念完好脱身…… 等到他翻了过来,念出了“张麟麒——”这三个字时,却是连他也愣了,猛然这个秀才大叫道: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怎么敢打张将军的主意,你知道张将军是什么人吗!” 而听见从秀才嘴里念出了张麟麒这三个字,为首的那个小偷已经是傻了。而剩下的那些小偷也是个个呆若木鸡,只是任凭那个秀才大声的咆哮…… 那个秀才还在大声的斥责呢“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今天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和你们论一论理!你们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张将军那是什么人,那是岳武穆转世,那是神仙!你们做了这样的事情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啪啪啪啪——”却是那个为首的小偷忽然就像是刚刚惊醒一般,猛的就跪了下去,接着就是朝着自己的脸上左右开弓。一面打自己的耳光,一面还大声道:“打死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打死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很快的,他的脸上已经被打得肿起了老高,显见得使用了全身的力气。 而剩下那些小贼也是个个都已经跪下,每个人都是猛打自己的耳光,为刚才冒犯张麟麒的举动恕罪! “算了,算了——正所谓不知者不为罪,诸位都起来吧。”张麟麒也是叹了一口气道。他看得出来,这些虽然是小偷,可是都还是些半大小伙。而且看情况也是属于被逼无奈…… “不,我们冒犯了将军,罪该万死!”那个从张麟麒手上接过大印的小偷道。也就是刚才还大言不惭道,就是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照样交钱的那位,已是猛然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就是往自己的手上砍去,看他的架势,竟然是准备砍掉自己的一只手。 “今天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将军,我就拿这只手谢罪!” “不可不可——”张麟麒连忙一把抓住了他那把匕首,不让它落下,不然的话,一只好好的手还真要这么交代了……不得不说,张麟麒看见这个小偷虽然是干这种事情,可还是有点欣赏的,很有骨气,可比一些贪生怕死的文官好多了…… 张麟麒在行动的同时还不忘给方剑屏使了一个眼色,心道怎么样,看见了吗,哥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啊…… 方剑屏也是含笑点头,她虽然知道经过这些战斗下来,张麟麒应该也有了些小名气,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听到张麟麒的名字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经过张麟麒的一番劝导,这些小偷这才站起身来,不过此刻都是个个羞愧不已…… “哎,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张麟麒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应该也是有力气的人,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啊!” 小贼们一听,都是齐声答道:“好叫将军得知,不是我们愿意做贼,咱们做这种顶风臭十里的事情,那也是迫不得已啊,咱们都是田地大旱,为了活命没办法,只有拿田地典卖一点粮食后,再也没有其他谋生手段,这才……” 张麟麒听了一声叹息,哎,果然不出所料,都是被逼无奈啊…… “这些银子你们拿去,找点小买卖做吧,千万不要做这种事情了!”张麟麒拿出了二个五十两的银元宝道。 “不不不,我们不能要——”这些小偷都是异口同声的道。虽然他们刚才尾随张麟麒良久,就是为了钱财,可是此刻,却是坚决不要…… 在最后经过张麟麒的反复劝说,而且还是拿出了张将军的身份后,这些小贼这才含泪收下,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倒退着走了…… 张麟麒虽然顺利装逼,心里却是并不愉快,脸上甚至有了萧瑟之色,哎,自己只是走了这么点路,就碰到了这样迫于生活而被逼做贼的人,那纵观整个大明,又有多少这样因为活不下去,而被迫做些不愿意事情的人呢!自己在这里泡妞装大爷,而千千万万的百姓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麟麒啊,你也不用多想,你做的那些手压机和龙骨水车的事情,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吗!”方剑屏看见张麟麒情绪不高,已经知道了他心里所想。上前柔声劝慰道。说真的,看见张麟麒情绪低落她真的很心痛,若不是此刻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真想把张麟麒抱在自己的怀里好好地安慰一番…… 听见方剑屏这么一说,张麟麒的情绪才好一点,点点头道:“嗯,你说得对,是我有些失态了……” “是啊,你是那身上肩负着整个民族希望的人,你怎么能意志消沉呢!”方剑屏继续道。 “嗯——”张麟麒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大丈夫只手可以补天裂,我确实不应该消沉,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了。” “嗯,这就好,这才是我喜欢的人……”方剑屏微笑着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那个刚才还在大声斥责小贼们的秀才,此刻已经奋力挤过了护卫们的阻拦,冲到了张麟麒的面前道:“将军,将军,您是我最仰慕的人,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吧。”这个秀才满怀希望的道。 张麟麒听了一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也有追星族啊! “那好,既然咱们能在此地遇见,也算是有缘,我就满足你的心愿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将军,请。”这个秀才在身上掏了掏,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支毛笔,又取出了墨,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张麟麒。张麟麒接过笔来,微微一笑道:“写哪儿——” “呃,写长袍上,写长袍上!”这个秀才一愣,他今天带了笔墨,却是没有带纸张,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指着身上崭新的长袍道。 “哦,这么新的长袍,你也舍得写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舍得舍得!有什么舍不得的!”这个秀才兴奋地道:“等到您的墨宝写上去之后,我还要把这件长袍当做传家宝传下去呢!那放在家里,鬼神辟易呢!” 张麟麒听了微微一笑道“那好,就满足你的愿望。”说着张麟麒笔走龙蛇,刷刷刷在长袍上留下了三个大字——张麟麒,还别说,虽然张麟麒写的字不怎么样,不过,由于这三个字是经常写的,如今这么写出来,还真有几分气势! “哦,太好了,太好了。”那个秀才得了张麟麒写的字,笑得嘴都歪了,向着张麟麒连声道谢,在他看来,张麟麒就是神人,如今他机缘巧合,得了神人写的字,那还不是运气啊! 可是被这个秀才这么一闹腾,街上的很多行人都知道了,原来他们敬仰的大英雄原来就在他们身边啊!顿时,每个人都是拼命地向着张麟麒挤了过来,想要瞻仰一下张麟麒的风采。 “哎呀,快跑——”张麟麒一看形势不妙,连忙拉了方剑屏就跑。那些护卫也是在后面紧紧跟随。 张麟麒一面跑,一面还对方剑屏说道:“今天我算是理解了当初毛太祖发出的那句感慨了!” “哪句感慨啊!”方剑屏不解的道。后世的毛太祖发出的感慨太多了,甚至还编成了一本语录,方剑屏都不知道他指的哪一句…… “还会有哪一句,就是那句——”说着张麟麒看了看身后黑压压,紧追不舍的的人群,学着伟人的语气道“真是下不来的黄鹤楼啊!” “臭美——”方剑屏一听却是扑哧一声乐了,顺便轻轻地踩了他一下。这一脚不是代表惩罚,而是代表一种奖赏,奖赏张麟麒这么么快就恢复了自信。 “哎呀——”张麟麒连忙夸张的大叫了一声。嘴里还在大声道“不行了,不行了,脚被你踩断了,以后打战都要靠你背我了!”其实方剑屏刚才那一下比蚊子叮了一口还要轻,张麟麒却是开起玩笑来了。 “去你的——”方剑屏妩媚的看了张麟麒一眼,脚下却是不停,二人是手拉着手,拼命地跑着…… 等到回了家后,二人这才喘了口气,总算是脱离险境了,休息了一下后,却是有护卫递上了他们今天的购物所得,一盒子珠宝。 张麟麒哈哈一笑,把它递给了方剑屏,方剑屏喜滋滋的接了过来,然后又是摸了摸胸前那只小兔子挂件,想了想道:“这里面反正有好几件,你还是拿出一件送给张青瓷妹妹吧。” “哦,不错不错——”张麟麒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道:“有几分大妇的风范了。” “去你的——”方剑屏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为了你么,既然迟早是一家人,搞好关系是必需的,这样我们大家才能才能幸福和睦啊!”方剑屏笑着道。 “那好,就依你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可是接下来,方剑屏在送出哪串珠宝的问题上,却是举棋不定,看看这件也好,看看那件也舍不得,最后比较了半天,才面前送出了那串红宝石项链。其实这也难怪她, 这些珠宝都是稀世奇珍,放在现在都这么值钱,要是到了后世,恐怕一件珠宝都能换取一艘航空母舰了!(呵呵,咱也一下,其实换取一艘巡洋舰就差不多了,可不是现在中国还没有航空母舰吗,咱在这里也祝愿一下,呵呵。) ……………………………… 到了第二天,等到张麟麒把红宝石项链送给张青瓷的时候,高兴的张青瓷当场就给了张麟麒一棵秋天的菠菜,虽然她也是大家小姐,可是像这样名贵的珠宝,却是只能等到出嫁之后,才能从母亲手中继承过来的……当然,张麟麒也和他说了,他这是借花献佛,其实这是方剑屏作为姐姐的一点心意,虽然张麟麒是实际出资人,可是张麟麒不介意给方剑屏发一次好人卡,能让以后的后宫和睦,张麟麒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这张好人卡的效果也是非常的好,方剑屏在张青瓷的心目中,立即形象高大了许多 ………………………………………… 到了第二天,张麟麒却是一碗水端平,开始陪着张青瓷上街,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这二个以后晚上都是暖被窝的人,可都要哄好了,嘻嘻,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电热毯,暖被窝的人可是很重要的哦…… 而方剑屏却是已经去操练人马去了,她就是这么个性子,不爱红装爱武装。逛了一天街后,又是回复了本来面目。 而张青瓷却是格外的高兴,她和方剑屏一样,也是第一次由张麟麒陪着逛街呢,而且她今天还特意戴上了那条红宝石项链…… 第二十五章 准备拍卖 p 二人肩并着肩,一起逛街,其实就大明的风俗来说,女人是不可以和男人并肩走路的,这也是中国自古就有的男尊女卑,不过这些在张麟麒身上却是行不通的,逛街就是要个高兴,张青瓷高兴,我也高兴,要是顾着这些规矩,张青瓷像个小丫鬟似的跟在身后,那逛街还有个什么滋味嘛…… 今天的天气比起昨天差一些,可是张青瓷却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她确实有理由高兴,逛街是她的最爱,身边又是最爱的人陪伴……张麟麒感受到身边佳人的喜悦,不由得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自古就是大家小家不能兼顾,如今自己能挤出一点时间,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吧…… 正在想着,路上却是突然有人在叫张青瓷。 “咦,这位不是张青瓷张小姐吗!”声音中露出浓浓的的惊喜,张麟麒一看,原来是个年纪轻轻的公子,长的还是十分的俊秀。 “哦,青瓷,你和他认识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啊,你不要误会,只是以前在诗会上见过一次面而已。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张青瓷连忙答道。眼中还透露着一丝慌乱。张青瓷这么说大致是对的,不过也有些和事实不符合的地方。 因为虽然两人只是见过一次面,不过张青瓷却是知道他叫钱高远,老爹是位富商,他还是个秀才身份,不过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或许当初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张青瓷还对他有些淡淡的好感,可是随着张麟麒的强势出现,早已经彻底虏获了张青瓷的芳心,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事实夫妻了,张青瓷已经是早已彻底把他忘了,所以现在看见他,还被小小的吓了一跳呢! “呵呵,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张青瓷的反应有些大,不过他也能理解,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二人之间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后世之间不是还有正常的男女关系吗!不过,既然现在张青瓷自己主动否认了,张麟麒也不会故作大方,硬要自己的爱人去和他聊天的,至于二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私情,张麟麒更不担心了,二人初次欢好的时候,张青瓷的落红还历历在目呢,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什么都可以造假,连那标志性的东西都可以造假的…… “啊——”钱高远一听见张青瓷的回答,却是愣了,因为自从诗会上认识之后,他就是念念不忘,现在意外相逢,他是满心的欢喜,可是听见了这个回答,却是如同掉进了冰窟一样,浑身上下冰凉一片…… “呵呵,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张青瓷看着钱高远的模样,却是眼珠一转,冲着钱高远微微一笑道:“这位就是解了济南之围的,取得济南大捷,涿州大捷,为皇上亲封为全军奉之为武的定国将军,张麟麒张将军。”然后又是玩张麟麒身边靠了靠,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啊,哦,幸会幸会。”钱高远一听,心情更加坏了,如果说刚才身上还有点热气的话,现在听了张青瓷的这番话,已经是彻底成了一个冰冻人。他钱高远能取得秀才的功名,自然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张青瓷如此隆重的介绍张麟麒是什么用意, 而且现在傻子都能看出张青瓷脸上的满足感! “哎,郎才女貌,美人配英雄,名花已经有主……”钱高远心中转着这样的念头,心情愈加的苦涩…… “在下钱高远,幸会幸会——” 钱高远匆匆说了一句场面话,就失心落魄的走了,若是在平时,钱高远要是听见济南大捷的英雄就在眼前,说不得要好好敬仰一番的,可是现在,他却是完全没有这个心情了…… 张麟麒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老弟,没办法,谁叫你不是一个穿越人士呢!但凡是穿越人士,身边美女都能拿下,那是百试不爽的规律啊……你也算是时运不济啊! 张青瓷看着钱高远走了,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偷眼看了看张麟麒,发觉他一点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不由得心里很高兴,其实她是知道的,自己刚才看见钱高远时, 说话的声音还是有点那个怪异的,一定是被张麟麒看出来了,可是他看我的眼神一点没变,也就是说他很放心我,这种感觉真好……其实张青瓷心里也在暗暗怪自己不争气,根本都没有什么的,自己为什么心虚呢,哎,这大概就叫做关心则乱吧…… 张青瓷想着却是又有些哀怨,你说二人都已经那个了,自己也是张麟麒的人了,偏偏由于还未成婚,也不能梳理已婚的发型,不然,只要那个家伙一看,知道我已经为人妇,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二人又是走了一段路,张青瓷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想着还是解释一下的好,就看了看张麟麒,期期艾艾的道:“麟麒,刚才那个事情我想和你解释一下……” “呵呵,有什么好解释的——”张麟麒却是拉起张青瓷的手,捧在手里道“你我虽然还未正式结为夫妻,可是却已经一般无二,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夫妻就应该是一体同心的啊!所以啊,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 “麟麒,你真好——”张青瓷一听,却是感动极了,此事要不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她都恨不得向上香吻了,要知道,在此时的大明,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而且此时对于女性的歧视也十分严重,现在自己的老公却是这么的通情达理,张青瓷怎么能不高兴…… 张麟麒看着张青瓷感动的样子,只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慨,因为他知道,张青瓷感动的理由,在历史中,大明朝就有过这样一件事情,一位举人老爷忽然休掉了自己的妻子,而休妻的理由竟然都不是七出中的,而是说她在欢好的时候声音大了点…… 要是这种事情放在现代那是不可想象的,这位举人老爷完全就是一个神经病啊,这就和男人到了极致,那生命的种子要出来一样,这完全是无法控制的的事情啊,是自然规律, 可在当时,那就是被认可的……所以说,张麟麒暗暗感慨,谁说封建社会不好,可取之处还是有的嘛,别的不说,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能从一而终,而且还要守什么妇德……男人却是没有这方面的约束,这对于广大男人来说,是很大的福利啊…… 这天二人逛街回来之后,张青瓷是一反常态,对于张麟麒是极尽温柔,就连平时一些羞人的姿势她也愿意尝试了…… …………………………… 在山东一处大山中,修建有很多连绵的屋舍,在最中间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屋子中,正有一个中年人在对着一个女子说话,这个中年人长得相貌堂堂,二道笔直的剑眉,一双眼睛更是带着一种凛然生威的感觉,给人一种长期发号施令的感觉。 而他对面的那个女子也十分不俗,约有十**岁的模样,相貌并不是绝美,可是在五官之中,却是有着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味道,特别是那双眼睛,更是深邃如一潭泉水…… “焰儿,这次你的任务十分重要,为父因为不相信别人去,这才让你亲自出马,前往千金一笑楼,你可不要让为父失望啊!”唐中仁语气严肃地道。 “放心啦爹爹,女儿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哪次女儿出马不是手到擒来的。凭着女儿的相貌,就是不施展**术,那些家伙都是乖乖的俯首听命了!”唐焰焰不屑一顾的道。然后却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唐中仁,也就是现在的白莲教主。 “爹爹,那个叫什么张麟麒的,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嗯——”唐中仁缓缓地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道:“岂止是厉害,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妖孽人物!根据眼线报知,这个张麟麒年纪也就是和你相仿,身世也是不明,就像是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可是他所到之处,却是一路血雨腥风,这次入关的鞑子被打死近万啊!而且此人还是文武全才,爽身楼知道吗!” “知道啊,就是那个出产天上人间的店铺吗!”唐焰焰微微一笑道;“还别说,那个天上人间真的不错。做出来的人还真有几分小聪明!” “焰儿,那个天上人间也是他做出来的。”唐中仁凛然道:“这下你知道他的厉害了吧。所以我要你这次亲自出马,一定要把他拿下!”说到这里唐中仁已经是两眼放光“想我白莲教,自从先祖唐赛儿被官府擒拿后,就此衰落,可幸最近小皇帝诸事不顺,各地税负沉重,我们才能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可是还是缺少精英人才,特别是像张麟麒这样的奇人。” 说到这里,唐中仁却是看着宝贝女儿微微一笑道:“焰儿,你虽然是教中的圣女,可也是要嫁人的,你一向不是眼高于顶,说天下男人皆是碌碌无为之辈。这下说不定就是你的机缘呢!” 唐中仁膝下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所以找个好女婿,将来再生个男娃,好把白莲教的大旗继续扛下去,就成了他的头等大事。 “爹爹,我倒是想找个如意夫婿,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只是对他有三分兴趣!罢了,我现在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那就去京师走上一趟吧!”唐焰焰微微一笑道。 唐中仁确实说得没错,由于自小他悉心培养唐焰焰,造成了她目中无人,在唐焰焰看来,天下男子皆是碌碌无为之辈。那些武夫,虽然有蛮力,却是不懂风情,那些生,虽然风流倜傥,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哎,天下虽大,却无知己,我的伯牙又在哪里呢!如今听见唐中仁这么说,倒是有了三分兴趣,想到这里唐焰焰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个张麟麒再不济也该比师兄强上很多吧,也是呢,这次出去正好可以甩了牛皮糖师兄了……”听了老爹的介绍唐焰焰确实有了一些兴趣,说他是将军吧,干的却都是赚大钱的买卖,而且手段不凡,比起教中兄弟那些装神弄鬼骗些小钱的伎俩高明多了,说他是生吧,那些用鞑子人头堆成的塔楼还真是挺震撼人的…… “嗯,那好,为了你能更好的调动部众,这个给你!”说着唐中仁随即双掌合什朝天拜了三拜,才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娇小的玉莲花,笑吟吟地道:“这是白莲教一脉相传的圣物,我弥勒教乃白莲真宗,释迦佛衰谢,弥勒佛持世,你如今出去办事,持了这枚圣物,行事就方便许多了!” “多谢爹爹——”唐焰焰笑嘻嘻的接过白莲花,放入怀中。 “这次你出去,也把春兰秋菊四人带在身边吧。她们都是你的贴身丫鬟,功夫也不错,到时候也能帮上你的一点忙。”唐中仁又是叮嘱道。 “嗯,我知道——”唐焰焰点点头,心中的思绪已经飘到了要去的地方,和那些平庸的人她已经没兴趣了,希望这个张麟麒可以带给他一点新鲜感吧…… 等到把唐焰焰送走后,唐中仁却是暗自沉思,眼下这局势混乱,各地流寇层出不穷,却正是他趁机起事的大好机会。很多省县,那些狂热的宗教信徒都在四处活动,这些人在民间以行医施药、请神扶乱打幌子,而其实在秘密发展信徒,形势可以说是大有希望!而他现在就缺少领兵大将,缺少钱财,而现在张麟麒,却是这些条件都符合,所以他才不惜让宝贝女儿亲自出马…… 想到这里唐中仁不禁双掌一合,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漫声吟道:“白莲肇生,元尊始创,无生老母,真空家乡。释迦佛去,弥勒佛生,有难相死,有患相救,还望老祖保佑啊……” ………………………………… 张麟麒回到家里后,开始研制龙骨水车来,毕竟到了时候,可是要进行拍卖的,真到了时候,拿不出东西,张麟麒可丢不起这个人…… 到了第二天,张麟麒的将军府车水马龙,门前停满了轿子,来的都是一些各种各样的商人,而且这些商人都是一些很有名气的,可以说都是行业之中的翘楚。 “哈哈,徐兄,你也来了——” “是啊是啊——好东西出现了,自然是想来看看啊!” 众多商人都是互相打着招呼,其中也有金万财。自然,这些人在进入将军府之前,都是每人交上了一千两银子的入场费。在截至最后的出场时间过后,一共来了二十多位大商人,也就是说张麟麒光是入场费就收到了二万两银子,这不仅使得张麟麒很是感叹,到底是天子脚下,重商云集啊, 不过眼下这些商人前来,张麟麒却是无暇出来招呼,而是因为他府中来了一位大客人,那就是崇祯皇帝,要说崇祯皇帝为什么会来呢,还是被钱逼得没法子了,上次张麟麒虽然给了他的内库一次充实了那么多银子,可是怎奈何崇祯家大业大,而且到处都是窟窿,要出都要补,那五十万两银子,没出几天就消耗的一干二净了, 崇祯又没钱了,可是手下的人不管啊,该找皇上要钱还是得要啊!崇祯去找户部尚,户部尚也没辙,眼下的户部仓库,里面不说是银子,就连老鼠都没有一只,只因为里面太干净了…… 不得不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崇祯是现在一文钱恨不得当成二文钱使用,崇祯想来想去,又想到了张麟麒,眼下爽身楼的款子到账还要半个多月,皇庄也是刚刚接手,短时看不到成效,崇祯听说这次的拍卖会,马上不请自来了,当然,他的这种心思是不会明说的,他美其名曰,因为这次的拍卖闹得沸沸扬扬,连他这个皇上都知道了,再说了这是他的张将军的事情,他这个做皇上的怎么能不来呢! 这不,崇祯便装入府后,这会他正在躲在屏风后面,一五一十的数着前来参加拍卖的人数呢!而张麟麒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在他感觉中,这样的皇帝才真实…… 要说一个皇帝混成这副模样也真是够惨的,可这就是崇祯,这就是一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皇帝的真实写照。当然,既然张麟麒穿越了,悲剧的命运也不会出现了…… “十个,十一个,十二个……好啊,一共有二十个人。”崇祯数完后眉开眼笑, 二十位大商人前来参加竞标,每人的入场费是一千两银子,二十个人那就是二万两银子啊……这还只是入场费,拍卖那才是大头呢,真要最后结束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银子呢! 不过崇祯数完后却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张麟麒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可是他现在又是这么眼巴巴的来了,是不是太那个了……看着崇祯的模样,张麟麒微微一笑,其实他的那点心思张麟麒全明白,“皇上您放心,这次拍卖的收入,我依旧只去一成,其余的全部归您,” “嗯,好好好。”崇祯**的拍了拍张麟麒的肩膀,心情十分激动,不过和张麟麒他也不客套了,说句实在话,崇祯都有和张麟麒结拜为兄弟的冲动,这不仅仅是因为张麟麒的大方,而且张麟麒还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崇祯也算是阅人无数,可只有从张麟麒的眼光中,他才能感受到一种全心全意为他崇祯好的思想, “爱卿啊,我也不和你说什么废话了。咱们君臣之间,肝胆相照!”崇祯说完后,却是把张麟麒往外推。“你快去照应这些人吧,我还指望着从他们身上拿到更多的银子呢!” “是,微臣遵命——”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皇上但请放心,这次拍卖虽然不敢说能有多少,可是绝对不会比我上次拿来的五十万两银子少!” “什么,能有这么多吗!”崇祯的眼睛都睁大了,他知道张麟麒这次拍卖的是二种农业器具,可是能拍卖到这么多钱他却是从来不敢想的! “皇上,您就安心的在这里看着吧。微臣自然会让他们乖乖的把钱拿出来!”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要说这个时代还没有拍卖这种形式呢!很快崇祯就会知道这种形式的好处了。 等到张麟麒出来后,众多大商人马上激动起来,这意味着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刚才他们已经在管家的陪同下,去看过了龙骨水车的作用,张麟麒为了这次的拍卖,也是大动干戈,在自家院子里挖了一个深井,实地展示龙骨水车的妙用,这样才能让他们意识到龙骨水车的价值……这其中金万财更为激动,他已经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拿下这次拍卖, “诸位,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大伙都是忙人,分分秒秒都是几十两银子上下的人,小弟不敢耽搁啊!”张麟麒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博得了众人的好感,要说在明朝,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贱的,可是张麟麒作为一位大名鼎鼎的将军,却能对他们这么说,实在是令他们感到一份温暖。 “没说的,就冲着将军这句话,今天就来得值了!”众人都是异口同声的道。 “好,那么我现在宣布这次拍卖的章程,这拍卖嘛自然是价高者得啊。”张麟麒说完这些众位商人都是没什么反应,认为理当如此。 “不过最后买拍结束后,最后的赢家还可以得到一份官府文,这份文可以保证,只要在朝廷可以管到的地方,都不会有人来敲诈勒索,不然的话,可以凭着这份文,直接来告御状!或者是直接来找我!” 第二十六章 兴奋的崇祯 p 张麟麒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引得众人一片大哗,这就等于后世的解决流通环节的难题了,此举大大打消了众多商人的顾虑,他们买下手压机,龙骨水车的所有权后,自然是要到处推广的,可正所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或许在一些地方手眼通天,可是也有不买账的地方,真要是那样,少了不了上下打点,才能平安做生意,可这也是一笔很大的成本,现在张麟麒这么一说,等于是替他们们省下了这笔花销,试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谁还没有活得不耐烦了,谁敢对抗皇权! “好好好,这样一说就太好了——”众位大商人都是精明过人的人物,自然是懂得其中的好处。其实这也不是张麟麒擅自主张想出来的,而是刚才正好崇祯来了,那么正好和他讨要一道旨意,这对于崇祯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却是值不少银子啊!崇祯也是聪明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好了,我现在宣布这次拍卖的底价为二十万银子,每次加价,为五万两银子。好,现在拍卖开始!”张麟麒大声道。对于他说的这个价格,众人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毕竟入场费就那么高了,这个低价也在正常范围内! 不过躲在屏风后面的崇祯听了,却是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乖乖隆地洞,这也太厉害了吧,底价就这么多,那拍卖结束后……嘿嘿,崇祯仿佛看见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我出二十五万两!” “我出三十万两!” “我出三十五万两!” 果然,张麟麒的话音刚落,马上众人就开始热烈的竞价,场面十分的火爆。 一时间价格先是做了电梯似的,往上直线飙升! 张麟麒看着如此热闹的场面是笑而不言,躲在屏风后面的崇祯却是嘴巴都合不拢了,每听到一个人报价,崇祯就是一激动,好,一个州县的救济又有着落了, 其实这些也在张麟麒的预料之中,在拍卖的大厅里,张麟麒特意点起了一种香料,这种香料是他亲自研制的,具有明显的兴奋作用,说白了就和后世的兴奋剂差不多,所以呢,这些商人既得了张麟麒的承诺,有眼馋手压机,龙骨水车的巨大利益。现在又有兴奋剂推波助澜,自然是一个个不甘落后了…… 只有过去了短短的三分钟时间,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五十万两银子,而且还在不停地往上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众多商人此刻也都是很有些亢奋了,都在拼命的竞价。 看着这种热闹的场面,张麟麒微微一笑,也没有丝毫作弊的内疚。呵呵,就当是你们捐出一些身家作为军费好了,或者说,原本十分的利润减少到五分好了……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随着鞑子入主中原,几乎所有的富户都是被宰杀干净,家破人亡,眼下虽然你们是多花了一些钱,可是比起家破人亡来还是要好得多了吧! 而说实话,若不是张麟麒急需用钱,也急着需要推广,他才不愿意出售这些东西呢,而现在这么火热的竞价,也不过是让他们减少一些利润罢了,毕竟这里面的商机,张麟麒可是十分清楚的…… 而在大厅的顶上,也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悄悄地看着这一幕,看了一会她却是笑了,这个张麟麒,还真是有点意思。能让这些平常都十分抠门的家伙这会这么豪爽,我对他还真有点感兴趣了…… “一百万两银子,我出一百万两银子!”金万财大声道。 这时竞价已经到了尾声,大部分人也已经败退下来了,毕竟兴奋是一码事,有没有这个财力是另外一回事,这时除了金万财之外,还只有一个作丝绸的大商人和金万财角逐了,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打算出价了…… 哎,一百万两银子,数目倒是不少了,不过,既然是为了一个国家,为了一个民族,还是多多益善啊,没办法,金万财老兄,为了大明计,我只能做一次小人了,想到这里张麟麒不动声色的冲着一名侍卫点了点头,那名侍卫马上领命下去了, “一百万两银子——天通商行的掌柜出到了一百万两银子,还有没有谁加价的!”一名临时充任拍卖主持的侍卫道。按照开始说的,问过三遍,没人回应的话,那就算是一锤定音了。 “慢,我的来迟了,我也要参加竞标!”突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众人一看,却是一个高鼻阔目的外族商人,大步走了进来。看见这个人,金万财顿时骚动起来“咦,这不是骨哈巴吧!他怎么来了?”骨哈巴是一个蒙古族商人,在京师做着很大的生意,不过他的生意都是些皮货菌菇之类的东西。现在怎么对于手压机也感兴趣了!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外族人也来了?将军难道忘了,就在不久前,将军还和他们开过战呢!”金万财大声道。金万财指的就是在济南被围的时候,蒙古八旗和张麟麒大战的事情。 “呵呵,骨哈巴是规规矩矩的商人,为什么就不能来呢!这和打不打仗没有关系!它代表的不是整个民族,而只是他个人,我们大明有容乃大,对于入侵的强盗一向狠狠打击,对于规规矩矩的商人那是一视同仁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而且他能来,反而是说明手压机和龙骨水车确实是好东西,这才大家都趋之若鹜啊!” “是啊——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呢!”骨哈巴操着流利的汉语道。“我已经在京师住了二十年,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我的家。而且我也是交了入场费的。只不过是因为有些事情耽搁,所以来晚了一些而已。”说着骨哈巴还示威性的扬了扬手的一块牌子,这块牌子代表的就是交过了入场费。 听见骨哈巴这么说,金万财顿时就无话可说了,他本来还指望张麟麒能够厌恶骨哈巴的身份,不让他参加呢!没想到张麟麒却是完全不介意。这样他就无可奈何了。不过现在的他十分紧张,因为他深知,骨哈巴在京师经商多年,他的财力绝对不会逊色于自己。 “国勇,这个人大概是你安排的吧!”躲在屏风后面的崇祯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张麟麒,悄悄地道。 “皇上明鉴——”张麟麒站在屏风前面,不动声色,却是没人能听见,他正在和崇祯进行着交流呢:“确实没错,正所谓有竞争才有动力嘛,就好比有一群兔子,它们只是为了玩耍而比赛跑步,那自然是跑不快的,可如果是突然来了一头恶狼呢!所以啊,我现在就是让这个骨哈巴扮演这个恶狼的角色!” “那他一个外族商人为什么就甘心听从你的使唤呢!”崇祯不解的道。 “皇上,这个很简单啊——”张麟麒一面看着这会骨哈巴和金万财开始了新一轮的竞价,一面小声的道:“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去他家上门做了一会,然后随便谈谈心,当然,我可是没有威胁他,我说我虽然和鞑子打仗,可是对于合法的商人还是会保护的,然后,在暗示一下这次拍卖会需要一个托……然后,他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有你的,真有你的。”崇祯故意轻轻哼了一声,来表示他的不满,崇祯自小接受的就是正统教育,自然对于这种算不上卑鄙,也算不上光彩的做法表示赞赏,不过他的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了,他早就盼望着能从这些富得流油的商人们身上掏出钱来。而现在实际证明,效果非常的好, 这不,由于骨哈巴这个捣蛋鬼的加入,原本已经定局的价格是一百万两银子,只是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现在已经飙升到了一百三十万两银子了,而且价格还有上涨的架势,只不过比起刚才稍稍减缓了, “一百三十五万两银子——”骨哈巴十分轻松的道。反正银子不用他出,他来只是翘边而已,所以神情很是轻松。而反观金万财,神情却是十分凝重,毕竟每加一次价,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而张麟麒呢,则是十分仔细的观察着金万财的表情,揣摩着他的心理价位,毕竟这个分寸要掌握好不是,不然的话,竞价到最后,东西没卖出去,还在自己手里,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一百四十万两银子——”金万财喘着粗气道。这个价格已经快要他的价格底线了。虽然他知道,真的拿到手的话,赚到的钱会不止这个数,可是现在要一下子拿出去这么多银子,还是很心疼的。他虽然有钱,可这也已经占到了他的大半身家。 “一百五十万两银子——”骨哈巴大声道。 听见骨哈巴毫不犹豫的跟着报价,金万财有些犹豫了,他有些吃不准了,这个蛮子到底那里才是底线。 “金掌柜,现在你可不能被比了下去啊!不蒸馒头争口气啊——”这时张麟麒的声音轻飘飘的响了起来:“现在说大明的边军打不过蛮夷,难道现在连你堂堂金掌柜也要败于蛮夷商人之手吗!” 不得不说,张麟麒的这句话太毒了,金万财一辈子自负,现在却是被张麟麒这么将了一军,原本有些退缩的心思马上又冒了出来,不过他看了看骨哈巴那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又没底,可这二样东西又实在是太过重要,放弃实在是不甘心,而且照将军说的,还是输给一个外来的蛮子,这面子上……这时金万财也顾不得许多了, 大声喊道“一百六十万两银子——”他算是破釜沉舟了,这次一下子加价十万两银子,希望骨哈巴可以知难而退。 果然,听到金万财的报价,骨哈巴犹豫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快喊道:“一百六十五万两银子——” 听到骨哈巴的报价,金万财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动不动了。他已经准备认输了。 看到他的这副样子,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然后走到他的身边,凑在他的耳朵边上轻轻道:“金掌柜,你在加最后一次价,我保准那个蛮子不会再加价了!” “此言当真——”一听见张麟麒这么说,金万财马上来劲了,二个小绿豆眼里也泛出了金光! “那是自然,刚才我那么说也只是为了场面上过得去而已,作为手压机和龙骨水车的发明人,我也不希望这些东西被一个蛮子得到啊,我马上就会过去给他一点警告的。”张麟麒冲着骨哈巴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如果他再不知趣的话,我不介意给他留下一点终生难忘的教训的。” “那好那好——我在出一次价。”金万财听了之后,是连连点头。要教训骨哈巴,一般的人是不行的,那个骨哈巴在朝里也是有人的,可是这些话从张麟麒口中说出来,金万财却是深信不疑的,张麟麒是什么人,连皇后娘娘的亲戚,镇远候都收拾得服服帖帖,骨哈巴又算得了什么。 “放心吧——”张麟麒拍了拍金万财肥肥的肩膀,然后快步走到了骨哈巴的跟前,在金万财的眼里,只见张麟麒冲着骨哈巴一瞪眼,然后轻轻说了几句,骨哈巴刚才那还是洋洋得意的样子顿时不见了,只剩下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表情,这种表情金万财那是相当熟悉的,他自己以前还是一个小商人的时候,遇到流氓敲诈,无力拒绝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一百七十万两银子——”金万财连忙大声喊道。他看见骨哈巴这幅模样,知道张麟麒已经吃定他了,连忙大声喊了出来。商场如战场,他唯恐迟则生变啊! 果然,他的价格喊出来之后,骨哈巴并没有如同刚才那样紧跟着报价,只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嘴里冒出了一句“长生天说的没错,彻底的公平果然是没有的,外族人就是外族人——” 然后骨哈巴走到金万财面前道:“你赢了,幸运的人——”说完之后,骨哈巴无限寂寞的走了。 “好,一百七十万两银子第一次,一百七十万两银子第二次,还有没有人竞价的——”临时拍卖师喊道。不过他的声音也是很快,显然他也是收到了张麟麒的眼色,这个价格很不错了,见好就收啊! “一百七十万两银子第三次,好,恭喜金掌柜——”随着拍卖师喊锤音落地,最终终于尘埃落定。 “哈哈哈哈哈——”金万财确定自己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后,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虽然这个代价大了一点,可是他确信,在他庞大的商业网络下,在官府的强有力支持下,赚回成本并实现盈利那是迟早的事情。而相对那些表情各异的其他大商人来说,躲在屏风后面的崇祯这会也在捧腹大笑,不过与金万财的肆无忌惮相比,他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泄露出什么声音来…… “张将军,这是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剩下的二十万两我回去之后马上给你送来!”金万财呵呵笑道。其实他的预算只是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 “行啊,大名鼎鼎的金掌柜我还会不放心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然后接过了银票,也不查验真伪,只是清点了一下数目,确认无误后,就塞进了袖子,这些银票都是大明最大钱庄出的,每张面值十万两,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也是十五张,厚厚的一叠了。 至于其中会不会有假银票,张麟麒毫不担心,除非金万财不想混了,不然的话,他是绝对不敢糊弄他这位杀伐果断的将军的。 “很好很好,将军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做事就是爽快——”金万财见了,也是连连点头,夸赞完张麟麒后,却是腆着脸道:“将军,你看这时间就是金钱,这手压机和龙骨水车是不是——” “行啊,你现在就可以拿走了,回去之后早一些生产也好早一些产生收益啊!”张麟麒十分大度的道。 “好好好,将军果然是将军,小的佩服——那么小的就却之不恭了。至于那剩下的尾款马上就送到。”这回金万财也不再罗嗦了,说完之后,马上跑出府去,招呼手下的伙计装车了。 这时其他的商人都已经走了,很快的,金万财也高高兴兴的走了,看见左右无人,崇祯这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可以发现,整日围绕在这个年轻皇帝身上的那股忧愁已经不见了,整个人也显得年轻了很多。 “皇上,给——”张麟麒掏出了那些银票,十分潇洒的递给了崇祯,姿态是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仿佛给出的不是一笔其他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巨款,而是一些白纸似的。 “好好好——”崇祯像个小孩似的,一把就抓过了银票,这也就是在张麟麒面前,他才会露出自己真我的一面。崇祯一张张仔细地看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十万两,二十万两,三十万两……” 等到数完之后,却是哈哈大笑道“国勇啊,我看你是神仙不假了,你呀,就是那财神爷转世!”崇祯高兴之下,也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看到了你的商业才能,要不是打仗还要靠你,年纪又太轻,我真是忍不住要想让你担任户部尚了!” “哪里哪里,为皇上分忧,也是微臣该做的事——”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转眼间就搞到了这么多银子,在他说来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要知道,在这之间,崇祯曾经实在没法子了,开口向臣子,老丈人什么的借钱,却是连根毛都没有捞到。 “好好好,有了这么多钱——这下户部尚钱敬忠该不用老缠着朕了。有了这么多钱,就足可以度过这段青黄不接的时期了,可以等到夏天的赋税上来了!”崇祯喜笑颜开道。 张麟麒看着崇祯的样子,微微一笑,这些钱多吗!其实不多,和手压机和龙骨水车带来的效益相比,他张麟麒算起来还是亏的,可是怎么办呢?现在大明急需用钱,而要把这些东西推广开来仅仅是依靠官府不行的,张麟麒可是知道,眼下的大明各地,真正能用心为大明办事的还有多少呢! 而且眼下大明最大的问题就是粮食危机,这些东西能早一点推广,大明也就早一点能恢复活力啊……“哦,对了,皇上,按照咱俩的协议,待会那二十万两送来之后,微臣还要再给你三万两的。”张麟麒微笑着道。 “哦,那个吗,不用了——”一向是精打细算的崇祯一下子进账了这么多钱,也是难得的大度了一回,把手一回道:“爱卿劳苦功高,这三万两就算是朕赏你的吧——呃!” 崇祯话说出口后,才觉得不对,自己手里的这些钱还都是人家赚来的呢,怎么能说到一个赏字呢!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后,崇祯脸色微微一红,好在他和张麟麒已经是一种超越君臣的关系了,他知道张麟麒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轻轻地锤了张麟麒一拳道:“好了,反正君无戏言,我说赏你就是赏你了,虽然这是借花献佛,借你的花,再献给你这个佛!”崇祯哈哈一笑道:“好了,不和你多说了,咱们君臣改日再聊,钱敬忠还在等着我呢回去救命呢!” 崇祯说完之后,把银票藏好后,飞快地走了…… ‘呵呵——”张麟麒看着崇祯的背影却是微微一笑,哎,你就是出生在了一个错误的时代,若是出生在太平盛世,那想必又是一个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那样的人物吧,反过来说也是,也就是崇祯,在历史上的内外交困中,硬生生的把大明维持了这么多年,要是换成他的兄长,那个只喜欢做木匠活,其他百事不问的木匠皇帝,怕是大明早就灭亡了吧…… 第二十七章 去青楼考察 p 不过你放心,现在有我在,自然是会让你不会如同历史一样悲剧的…… 而这时还趴在屋顶上的某位圣女,这时却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物啊,轻轻松松就赚了这么多银子,一百七十万两银子啊,乖乖隆地洞,这么多银子,怕是整个白莲教,什么坑蒙拐骗的手段都出来,没有个几十年的,也搞不到怎么多钱吧。 而现在他又是这么随随便便就都送出去了,厉害,实在是厉害!而且刚才那个托也安排得很好,亏他还是个将军,我看比一些奸商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他和皇帝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啊。嗯,这个人,很是有趣。其实唐焰焰看到崇祯时,也曾想过,是不是玩点花样出来,譬如绑票什么的,不过想了想,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来崇祯是个穷的只剩下一个国家的人,二来真要是崇祯有什么三长两短,对于白莲教的大业是不利的,他们还指望着官军和李自成,张献忠,还有鞑子什么的拼个两败俱伤呢! 嗯,唐焰焰深深地看了张麟麒一眼后,过几天,我再来会会你…… ………………………… 皇帝回到宫中后,那种掩藏不住的喜色却是传染给了每一个身边的人,那些太监宫女们都感觉到了崇祯的喜意,只见原本自从户部尚来过之后,皇上一直紧锁的眉头,此刻已经舒展了,而且脸上虽然还维持着皇帝的尊严和庄重,可是眉宇间还是情不自禁的有着丝丝笑意露出…… 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出去一趟后就有钱了吗?有些太监却是知道的,钱敬忠来要钱的事,那可是一笔巨款那!可皇上现在这副样子,难道难题解决了……不过这些太监也不敢问,只是心里也是偷着高兴,一来主子心情好,当差自然也是方便,二来虽然干的是太监这种没有前途的工作,可是既然已经进了这道门,自然是希望能干的长久不是,要知道这一行可是没有退货这一说的,就是退货了那玩意也不能自己站出来啊! 所以他们是真心希望大明能够太太平平,长治久安的。 不过有人却是敢问的,崇祯的首席太监王承恩,见了崇祯的模样却是笑着道:“老奴看皇上的气色,看来是在张将军府上,又是解决了难题了吧!”一般来说,王承恩作为崇祯的心腹太监,是走到哪里都要跟着的,不过这次崇祯是微服私访,他才没有跟去。 “是啊,你这老货,虽然没去,却是和亲眼看到了差不多——”崇祯笑骂了一句,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在王承恩面前抖了抖道“呵呵,知道这是多少吗——整整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啊!” “什么——”饶是王承恩也有家财万贯,听见这个数目,也是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我的乖乖,我坐在这个位置也算是少有的油水丰厚的了,谁要办个事,见见皇上什么的,怎么的也要给个百八十两银子的,事情难办一些的话,都要千儿八百的,可是跟张将军一比,啧啧,那是没法比啊!这个张麟麒这么会赚钱,是不是咱家也打打他的主意…… 不过王承恩很快的就收起了妒忌的心思,一来他作为崇祯的身边人,知道张麟麒在崇祯心目中的地位,尽管张麟麒和崇祯认识才不到二个月,怕是已经和他这个自小服侍崇祯二十多年,看着他长大的首领太监不相上下了, 而且王承恩对于崇祯的感情也是极为深厚,或者说,在潜意识里,他是把崇祯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在历史上,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也是最后陪同崇祯一起自尽的,也就是说,到了阴间,他还要去服侍崇祯。比起逃跑监军高起潜那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所以他是真心希望崇祯能够摆脱目前的危局,大明能够重获新生……他自然是不会向张麟麒这样的有功之臣下手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张将军真是老天爷赐给皇上的福将啊!不仅是打起鞑子厉害,赚钱的本事那也是无人能比,恐怕就是太祖爷那时的沈万三都不能比啊!皇上得了张将军的帮助,何愁大明不会中兴啊!”王承恩调整好了心态,笑咪咪的道。 “嗯,你说的是一点不错啊!”崇祯看着他连连点头,王承恩的这些话算是说到他的心里去了,说实在的,前段时间,大明各地噩耗不断,流寇缕缕作乱,鞑子缕缕作乱,灾民越来越多,他绞尽脑汁也没有丝毫起色,他实在是心力憔悴了,甚至他产生了这样的一种想法,是不是大明真的气数已尽了,朕不是亡国之君,现在却有亡国之相…… 而他的这些想法都不敢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只能是在祭告太庙的时候说个那些老祖宗听, 可是随着上天奇迹般的把张麟麒送到了他的身边,随着张麟麒一件件事迹的展开,济南大捷,涿州大捷,天上人间的出现,手压机和龙骨水车的出现,他的自信心也在一点点恢复,并且到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高度,不管是多么严重或是棘手的事情,只要和张麟麒呆在一起,他总有办法解决,他也总是一副淡然不惊的模样,而相比朝堂上的那些文武重臣,上至胡子花白的三朝老臣,下至年纪轻轻,有着神童美誉的年轻官员,却都是个个束手无策,或者只会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皇上切莫忧心的空话…… 是啊,承恩说得对,上天并没有抛弃大明,上天还是眷顾我大明的…… “现在钱敬忠要的不过是一百万两银子,就可以度过一个月的时间了,我给他,我全都给他,有了这一百万两银子,边关已经拖欠了半年的军费终于可以先给付一半了,军士们的怨气可以得到缓解,毕竟现在大明的情况大伙也都清楚,而需要紧急救援的数十个州县的难民也可以得到他们期满已久的粮食,棉被了……而用掉这么多后,还有五十万两银子可供备用,再加上爽身楼每个月固定的收益,应该可以支撑到夏粮收上来了……” 崇祯一口气说了很多,说的兴奋无比,脸上更是神采飞扬,这个帝国的当家人,这个自从登基开始,就一直没感觉到轻松的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终于感觉到轻松了, “是啊是啊,皇上说的没错——有了钱就什么都好办了!”王承恩连连点头道,眼中也是露出了欢喜的神色,他和崇祯都很清楚,有了钱发给久已欠饷的军士们,军士们就会安心,就不会哗变造反……有了钱安置灾民,他们有了活命的机会,就不会变成流寇,再去造成更大的危害…… 崇祯和王承恩相视一笑,王承恩又道:“而且老奴还要报告给皇上一个好消息——” “哦,是什么,你个老货,还藏藏掖腋的干什么,还不快说出来——”崇祯笑着道。那是多久都没听见有好消息了,而且他还有这种感觉,自从张麟麒来了后,他感觉好消息也多了起来, “是是是——皇上别急啊,容老奴慢慢说来!”王承恩也是笑呵呵的道“老奴不是分管爽身楼在大明各地的分店吗!前些日子那些兔崽子们都传回来消息了,卖得都很不错,虽然是比不上京师这么多,可是加起来也有近二十万两一个月了。” “哦,是吗,不错不错,我记得应该是才开张不久吧,这么快就有收益了,而且还是二十万两,不错不错!”崇祯笑得更加欢畅了。 “是啊,是很不错,而且这才是刚刚开张,知名度还不太高,等到时间长了,那个收益还会大大增加。不过眼下运力有限!有些地方已经跟不上销售了!”王承恩笑着道。香皂属于贵重商品,一次不能运上太多,不然的话,容易被盗匪盯上。而要是出动军队的话,那成本就大大提高了。而且一般的军队还不顶用,欺压老百姓还行,看见盗匪来了,跑得比兔子还快。还就是需要张麟麒手下的军队。 他也和张麟麒说过,不过张麟麒却是没有同意,只是说了慢慢卖就好,说是什么饥饿销售。 什么饥饿销售王承恩还不是太懂,可既然是张麟麒说的,他也就觉得应该是对的。 崇祯听了之后,嘴角慢慢裂开了“嗯,道路是曲折的,前景是光明的。”这句话也是以前张麟麒告诉他的,当时他就觉得很是不错,现在回味起来更是觉得意味深长。 “皇上说的真好。”王承恩连忙送上一个马屁。接着又是笑咪咪的道:“听说曹公公那里也有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啊——”崇祯一听,兴致更加高了。现在这是怎么了,好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啊。 “老奴听曹公公说,皇庄最近也很有起色。听说张将军不仅把手压机都用了下去,还往田里施了一些叫做肥田粉的东西,现在麦苗都出来了,长势好得很呢!据说就是难得一见的好年景都赶不上!” “哦,真的有这么好!”崇祯一听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手压机和肥田粉他都听张麟麒说过,虽然张麟麒说这些东西对于农田的帮助很大,手压机的火爆拍卖更是他刚刚见过的,可是效果有这么好,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是啊,据那些小兔崽子们说,张将军说了,和往年相比,产量可以提高四倍。一亩可以产粮二石。” 其实这还没有真的见到,只是张麟麒的预期,不过现在王承恩为了让崇祯高兴,也就提前说了。 “好好好,真要是这样,那就是太好了!”崇祯高兴的哈哈大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作为一个关心民间疾苦的皇帝,他深知这对于老百姓的重要性!嗯,崇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当时让国勇去管理皇庄,还有一些人担心,哼,等到夏粮收上来之后,不要说二石了,就是只有增加一倍的产量,我也要在全国推广,而且到了那时候,有了黄澄澄的稻米作证,那些老家伙们也无话可说了吧!” 这一天崇祯的心情极好,连带着处理公务的效率也快了许多,本来就是么,在奏章中,很多都是需要钱粮的,以前崇祯头疼的是如何拆东墙补西墙,现在手里有了钱,解决起来自然是方便了…… 处理完公务后,崇祯难得有闲暇时间去了一趟爱女长平公主那里,崇祯一生儿女并不算多,只有几个而已,不过长平公主却是他最宠爱的。而随着崇祯的到来,自然也是把这种喜悦带给了长平公主,等到崇祯离开之后,长平公主却是在久久回味着刚才父皇说过的话,这不仅是因为这是父皇说的话,而且这还都是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 到了第二天,张麟麒晚上刚刚回来时,方剑屏却告诉他说,家里有人送来一份请帖,哦,张麟麒心中有些疑惑,自己到了京师这些日子,也没认识什么人,会是谁呢?接过来一看,却是一份带着淡淡香气的的素雅请帖。上面写着听闻将军大才,特请前来千金一笑楼恳谈。落款是绿牡丹。 这时方剑屏正在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张麟麒的表情,等到看见张麟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麟麒道:“不错嘛,艳福不浅啊,居然是绿牡丹来请你。看来你的桃花运来了哦!” 绿牡丹张麟麒也是听说过的,若说是秦淮八艳艳冠南京的话,这个绿牡丹就是北地京师的青楼翘楚。此女据说不仅长得国色天香,而且琴棋画,样样精通,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妙人。而且最吸引人的是,她还是一个清倌人。 “什么啊,瞧你说的!”张麟麒被方剑屏说的有点脸热。虽然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被一个如此人物郑重邀请,是一件事很光彩的事情,可是,如果身边还有一个秋瑾似的人物说着酸溜溜的怪话,那就一定要小心了。 “咳咳,作为一个穿越青年,我觉得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每个时代的特色,例如说青楼,还记得鹿鼎记吗!老先生在原著中是这么说的,大茶壶是每人三钱银子,茶围子是每人二钱银子,今天我就要去看看,老先生的写法是不是有根据,而且,去考察一下天上人间的使用情况……” 总之,张麟麒整了一大套理由,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去一次千金一笑楼也无妨。 “是吗——”方剑屏却是妩媚的一笑,风情万种的道:“你想去就去呗,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男人的地位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谁还会拦着你啊!”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了——多谢多谢!”张麟麒连忙冲着方剑屏一笑道。 “慢着,你也先别急着谢我——”方剑屏慢悠悠的地道“你去可以,可是不准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然的话!我可是知道,京师不仅有青楼,还是有很多男妓馆的。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一时想不开的话,去了那个啥……嘿嘿!” “是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准老婆,你就放心吧!”张麟麒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慷慨激昂“我一定守身如玉,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如此这般的话,我就放心了!”方屏嫣然一笑,然后叫过了亲卫首领刘大棒槌:“你就随着将军一起去吧,记得好好保护将军!” “是——”刘大棒槌是从济南大捷中救下的老百姓中挑选出来的,傻大憨粗,很适合做亲卫首领。 等到看着张麟麒一行人走远后,方剑屏却是呵呵一笑,“你个张麟麒,要是不给你一点压力,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出来啊,这要是放在后世太祖那会,那就是一个被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给****的典型。现在吗,也只能这样,在你头上套个紧箍咒了。”至于阻止张麟麒去,方剑屏却是没想过,因为她深深知道,堵不如疏,要是自己真的不让他去,在表面上他也会听从自己的,可是在心里却是会对那里更加向往,这样反而是更加不好…… …………………………… 以往来说,张麟麒出行那也是前呼后拥,气势非凡的,不过这次既然是去青楼,张麟麒就很是低调,只带了十几个人,轻衣简从,一路顺着提供的地址而去。 等到张麟麒一行人到了地方之后,面前出现的却是一幢超大型的建筑,张麟麒抬头一看,只见一幢全部由上好楠木做成的五层楼高的大楼,肃然耸立,而且整幢大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处处都能看见独具匠心的木雕,浮雕。正门口高悬一块金字匾额“千金一笑楼” 张麟麒心中暗暗感慨,这要是放在后世,那绝对是可以列入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的啊!又提鼻闻了闻,就连风中都是带着一股浓重的脂粉香,而门前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一些衣着光鲜的年轻人都是成群结队的进进出出。张麟麒不禁心中暗道,看来古人的夜生活贫乏,也只能到这种地方来了。 等到看完后,张麟麒下了马,然后回头看了看,随行的十几个护卫中,个个相貌堂堂,也有刘大棒槌长得寒惭了点,蒜头鼻,招风耳。外加一张能把拳头塞进去的大嘴巴。 张麟麒冲他挥挥手道:“刘大棒槌,就你跟我进去吧,其他人留在外面。”张麟麒这么做也有目的,这就叫做衬托,他张麟麒原本就长得玉树临风,卓尔不凡。如果身边再站了这么一位仁兄作为对比的话,那需要达到的效果就更加出众了。 其实从深层次说,这也是当初张麟麒从那么多棒小伙中,独独挑中相貌丑陋的刘大棒槌的原因。 “呦,这位先生长的好生俊俏啊!在这里有没有熟识的姑娘啊?若是没有,我可以代为引荐啊,像这里的腊梅,月季,那都是难得一见的妙人啊……”一位妈妈桑打扮的半老徐娘热情的迎了上来,她一看张麟麒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位肯定是大客人,连忙使出浑身解数招呼。这不,随着她话音刚落,身上的脂粉味已经直钻张麟麒鼻子了。 “是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千金一笑楼,腊梅,月季,难道你们这里的姑娘都是以花来命名的吗!” “是啊是啊,客官算是说对了,谁不知道,我们千金一笑楼十二朵金花的艳名啊!”老鸦笑着道。 “那好,我今天是为了绿牡丹而来,那么你就替我安排一下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说着还把手里的折扇摇了摇,摆出了一副十足的风骚样子,因为张麟麒在以前的电视中经常看到过这样的情景。所以现在有这种机会,也来尝试一下。 不得不说,感觉确实很不错,十分的潇洒,只是那个温度就不敢恭维了,毕竟现在还是早春三月,十分的寒冷,再加上现在又是晚上…… “哦,这位公子,这,这恐怕是不行的。绿牡丹是这里的台柱子,而且她一般不轻易见客。所以还请公子另行挑选其他姑娘吧!”老鸦说的很委婉,不过意思却是说的很明确。不过老鸦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念头,小后生,如果你喜欢半老徐娘的话,老娘倒是可以陪陪你的,就是不要钱也不要紧,毕竟这么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是太少见了…… 张麟麒倒是没有察觉老鸦的心思,想了想道:“我只求见一见绿牡丹,银子不是问题,这样也不行吗!”张麟麒之所以没有拿出绿牡丹送的请帖,就是为了看看绿牡丹的真实情况,到底自持身价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 第二十八章 初见圣女 p 听见张麟麒这么说,身后的刘大棒槌也知道这时要配合一下,也就赶忙一瞪眼,一掳袖子,摆出一副蛮横的样子。果然,如此双管齐下,老鸦果然显得很是为难,不过她的脸色变了数变后, 还是没有改口:“这位公子包涵了,实在是老身不想玉成公子,只是这是绿牡丹自己定下的规矩。老身虽然统领这里的姑娘,可也是无能为力啊!” “哦,是这样啊!”张麟麒点了点头,看来这位绿牡丹还真是不同一般啊,不过还就要是这样,张麟麒才能觉得自己值得来这一趟。正在这时,钱高远满嘴酒气的也正好进入大堂,看见张麟麒却是一愣,咦,这不是那个得了张小姐芳心的镇国将军吗!他怎么也来到了这里?亏得张小姐为他倾心,他却还要来到这里寻花问柳,不行,我的仔细看看,也好以后告诉张小姐,让她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那么,我有这个行不行呢!”张麟麒微微一笑,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份东西递给了老鸦。 “哎呀,公子,老身都已经说了……”老鸦话还没说完,可是看到张麟麒手中的明晃晃的请帖后,却是立马,眼睛就直了。这不是绿牡丹专用的请帖吗?而且还是最好级别的金帖。这种请帖一年到头都送不出去三五张的。能够得到的不是名人雅士就是达官贵人,没想到今天却是看见了,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老鸦的态度马上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脸上满是笑容。“哎呀,公子你有绿牡丹亲自送的请帖也不早说,却还要在这里消遣老身,真是的。”说着老鸦给张麟麒抛了一个媚眼,然后随手就叫过来一个清纯可人的小丫鬟道:“去,给绿牡丹通报一声,就说她要见的人来了。让她做下准备。” “是——”小丫鬟也是飞快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心中诧异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绿牡丹的法眼。然后脚步如风的去报信了。 “公子,请请请,让老身亲自为你带路!”“也好,那就麻烦你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然后在老鸦的殷勤带路下,风度翩翩的向前走去,可是钱高远却是死死地盯着张麟麒的背影, 心中暗道,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这一出,也罢,我今天就在这蹲点了,好掌握你第一手的资料,到时候可以去向张青瓷小姐揭露你的真面目,嘿嘿,想到这里,钱高远不禁得意的笑了,张小姐是布政使大人的女儿,向来心高气傲,知道知道肯定会发怒,这样我就还有机会…… 其实他那里知道,张青瓷的芳心已经是彻底沦陷了,就算是现在拿着棒子赶她走,她都不会走了,更何况只是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呢!要说只能说是这位钱高远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或者是他根本就不了解女人的心…… “公子,到了。”等到老鸦把张麟麒领到最高的五楼后,却是停下了脚步,然后指着五楼唯一的一间雅致的小门,暧昧的道“这就是绿牡丹姑娘的闺房了,公子,这千金一笑楼的五楼可是一年到头都没有几个人能上来的,公子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哦!” “有劳了——”张麟麒冲着老鸦微微一笑道。又是随手打赏了五两银子。老鸦得了银子,笑得更加灿烂了,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都有脂粉扑簌簌的掉下来。 “那这位爷——”老鸦指了指如同猛张飞一般魁梧的刘大棒槌,试探地道,在她看来,既然是才子佳人相会,门口站着这么一位肯定是大煞风景的。 “无妨。”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出门在外,小心为上,再说了,他今天来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准备要怎么样,而是纯粹抱着一种瞻仰中国古典文化的精神而来,青楼作为一种文化,自然也是有其存在的意义的。正所谓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当然,另外的就是一种好奇了,看看名满京师的绿牡丹到底是何方神圣。至于向“大内密探008”里面那句经典的台词,用我的肉身来检验她的真身,这种想法是没有的,至少,现在没有。 “是是是,那老生就不打搅了——”老鸦冲着张麟麒一笑道,然后扭着肥硕的臀部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冲着张麟麒暧昧的一笑。 这时,紧闭的大门却是吱轧一声开了,有一个漂亮的丫鬟婷婷的走来,向着张麟麒施了一礼,“请问您就是张麟麒张将军吗!” “正是在下——”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然后把那份请帖递给了这个小丫鬟。那个小丫鬟仔细的看过之后,冲着张麟麒一笑道:“真是姑娘要见的人,将军,里面请!” “好——”张麟麒微微一笑,然后举步走了进去。呃,等到张麟麒走进去之后,却是愣了,在他印象中,在青楼这种地方,那应该是脂粉味浓重到了极致的地方,可是现在,张麟麒却感觉仿佛来到了一所军事院校,只见四面墙壁上,都是挂着一个表现战争的图画。一共有四幅, 第一幅,是火烧赤壁,第二副,是十面埋伏,第三幅,是项城之战。第四幅,是明太祖开国时期的鄱阳湖大战。 每一幅图都是长达数丈,有着数百个人物,将军,小卒……画笔也是栩栩如生,生动的表现出了当时的激烈交战的场面,哇塞,这些国画要是传到后世那都是了不起的瑰宝啊, 不过张麟麒此刻却无暇研究它的文物价值,也玩了此行的目的了,只是深入地研究起其中的精髓了,无他,谁叫是张麟麒是军事院校的高材生,长江学者的获得者,现在看见了老本行,自然是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公子,怎么样,看了有什么感受啊!”随着一个英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从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红衣女子,张麟麒一看,嗬,又是愣了一愣,这是在青楼吗?还是在战场上看见了一位女将军。 只见来人,长腿细腰、身材高挑。白色武服。黑色腰带,外罩暗红披风,体态婀娜多姿,看年纪不过十**岁,面如美玉眼似清泉,坚挺的琼鼻如同腻脂美玉一般,一头黑发梳作尖额盘龙髻的式祥,英气、俏丽兼而有之,全然不用珠玉装饰,已经透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而那此刻微微上翘的唇角,似乎带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饶有趣味的看着张麟麒。 “呵呵,看了之后,也有些感受吧——”张麟麒镇定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嗯,不错,唐焰焰看着张麟麒丝毫不变的表情,心中下了判断。一般来说,只要是个男人,看见她这副装扮,都会感到惊讶的。因为你只要试想一下,想来青楼招妓,却是出来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这是什么感受? “哦,那敢问将军是何感受啊!”唐焰焰继续问道。一点也不放松。 “哦——”听见唐焰焰这么问,张麟麒不禁仔细的看了她一眼,张麟麒原来以为,这个绿牡丹大概是为了标新立异,这才把房间做了这样的布置。可是现在看见他如此在意他的看法,这才知道,怕是这位姑娘不是特立独行,而是真的是女中木兰吧。 “这感受吗说来就话长了,姑娘真想听?”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想,极想——还请将军赐教。在下洗耳恭听。”唐焰焰马上就道。 “好,那么我就说了——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姑娘雅正!”张麟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一幅幅评点。 “这第一幅,是火烧赤壁,是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例,也是天时地利人和完美结合的战例……这第二副,是十面埋伏,说的就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大将风度……这第三幅,是项城之战。战的是勇气,是实力……第四幅,是明太祖开国时期的鄱阳湖大战。战的是精巧的布置和火器的凌厉……” 随着张麟麒侃侃而谈,唐焰焰的美眸也越来越亮,真是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啊!唐焰焰本身也是一个军事天赋极高的人,不然她也不会不爱红装爱武装了。可是,今天她却是看见了另外一个军事天才的存在。而且,她还发现,随着张麟麒滔滔不绝的在每幅画前点评,那透露出的是指点江山的气概…… 而在屏风后面,却是还躲着一个美人,她长得和唐焰焰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可是她身上却是没有唐焰焰的那种英挺之气……其实她才是真正的京师名妓绿牡丹,不过此刻她的身份就是白莲教圣女唐焰焰的梅兰竹菊四个侍女中的唐兰花了,也就是作为唐焰焰的替身存在的。不过今天既然是张麟麒来了,唐焰焰自然是亲自上阵,而房中的这些布置自然也是出自唐焰焰的授意了。 此刻唐兰花看着张麟麒和她的主子,心中暗道,这两个人还真是一对怪胎,这里可是青楼哎,二人都是郎才女貌,可是进了这千金一笑楼的至高五楼,却是一不喝茶,二不谈情,却是讨论什么兵法,真是无趣啊…… “将军说的极是,不过在下也有一些另外的看法,譬如说赤壁之战吧……”等到张麟麒说完了,唐焰焰却是接着开始发表长篇大论,而且还都是言之有物,其中很多观点还和后世军事院校中的盖棺定论很有一致的地方。不简单,真不简单, 张麟麒不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刚才他虽然说了很多,可是一些和这个时代太过超前的理论张麟麒还是忍住了没说,怕说出来露了马脚。可是现在这些理论却是从一个京师名妓口中娓娓道来,怎么能不让张麟麒震惊,甚至张麟麒还在怀疑,这位也是穿越人士,或者还是自己以前教过的学生……只是命不太好,穿到了青楼里…… “你知道八荣八耻吗——”张麟麒试探着道。如果真是穿越人士的话,那这就是接头暗语了。 “什么八雄八雌的,不知道。”正说在兴头上的唐焰焰猛然间听见张麟麒嘴里冒出来这么个玩意,不禁瞪了他一眼。真是个怪人,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些败兴的干嘛! “哦,你不知道啊,那算了,不过也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张麟麒大汗,这位竟然不是穿越的同志,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是有奇才的,还是千万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啊! 接着两人却是开始像曹逵论战那样,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攻防演练,一会张麟麒担任进攻方,唐焰焰担任防守方,一会儿之后,却又是倒了过来。谈论了许久,两人都是觉得将遇良才,平分秋色。心中也是各自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将军,现今天下动荡,各地群豪并起,局势变幻莫测,正是英雄建功立业之时,你又是怎么看的呢?”唐焰焰眼光灼灼的道。 “呵呵,其他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却是可以保证的——”说着张麟麒一字一句的念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说得好,说得好啊——”这样的话从张麟麒这样的百胜将军口中说出,自然是有醉人的神采。饶是唐焰焰心志坚定,此刻为张麟麒风采所夺,也是有一丝的迷醉。 嗯,好一个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好一个百战百胜的少年将军!嘻嘻,这方面他算是过关了,如果其他方面他也能让我满意的话,等我以后登基后,这正宫娘娘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不得不说,奇人的想法也和一般人不同,唐焰焰不仅是军事奇才,还有当武则天的野心,照她的想法是,为什么妇人就一定要等于伏人,我唐焰焰偏偏倒反过来,我要做女皇,我要天下最优秀的男人匍匐在我的脚下! “嗯,按照你和鞑子的屡次作战来看,你也确实有这个实力说这种话!”唐焰焰看着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也怪不得你点评鄱阳湖大战时说得分外出色,看来在火器运用方面果然是胜人一筹啊!” “哦,对了,我也听说,在和鞑子的大战中,你还有一些新式武器,像民间传说的阎罗王的夺魂枪(新式机枪)什么的,能不能也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和我说说啊!”唐焰焰说完后,冲着张麟麒妩媚的一笑。这一笑可以使铁人动心……因为实在是太妩媚了!就如同韩国电视剧(神秘花园)中的那个帅气的女主角一样,当你看惯了做小鸟依人状的女人,突然有一个帅气到极点的女人冲着你笑,那是什么感觉! “很抱歉,那是军事机密,无可奉告——”张麟麒都不用想的,脱口而道。要用美人计,也得看是什么人! “哦,是吗,你这个人还真是心狠啊,俗话说相遇即是有缘,我们现在不仅相遇了,而且还相谈甚欢。这说明我们之间的缘分很深,你和我说说也没关系,你总不会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郎心似铁吧——” 唐焰焰笑语如花的道。可是在暗地里,她已经用上了迷惑心神的秘术,这也是白莲教的不传之秘,也只有她这个圣女兼教主的女儿才能学到这种秘术…… “哦,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啊,其实也没那么玄虚……”张麟麒正想顺着唐焰焰的意思说下去,却是猛然一下子惊醒,连忙住口了。毕竟张麟麒是从后世过来的,可是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如果说这种秘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失效的话, 那恐怕也只有张麟麒了。 “咦——”唐焰焰却是惊讶的看了张麟麒一眼,**术竟然失效了,这还真是一个神奇的男人啊。在当初她得到这门传授的时候,曾被明确告知,使用这门秘术,会对身体有所损伤,所以能不用尽量不用。不过,普天之下,可可以抵挡着门秘术的人寥寥无几,按照唐中仁的估计,大概也就是一些佛门高僧才能够不被迷惑吧。而唐焰焰在学会这门秘术后,虽然使用的次数不多,确实还从来没有失手过,没想到,今天却是失效了。 “呵呵,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嘛!”唐焰焰连忙答道。同时微微低下了头,因为张麟麒一双清澈的眼睛已经紧紧地钉在了她的脸上,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 因为张麟麒已经觉得不对了,刚才差点就要说出来了,好在自己经受过严格的考验,这才没有被她得逞,而这种现象的发生,说明面前的这个女子绝不简单! 这个女子,随随便便的几句话,都抵得上后世的一些催眠大师了…… “呵呵,你干嘛这么看着人家嘛,人家脸上又没长花!”唐焰焰感觉到张麟麒紧盯着自己看,连忙转移了话题,又是四下一看后,笑着道:“来来来,我这个京师名妓请将军过来,也不能只谈这些打打杀杀的,我来为将军抚琴一曲吧——” 说着唐焰焰轻移莲步,走到了一架琴旁边,张麟麒一看,尾巴还是烧焦的,说不定还是焦尾琴的仿真版呢。 好个唐焰焰,只见她手指轻弹,一曲激昂的乐曲已经从她的手指中缓缓流淌出来,只是令张麟麒哭笑不得的是,就是这样,此刻唐焰焰弹奏的也不是什么风流韵曲,而是慷慨壮烈的将军令。 张麟麒可以从中感觉到,金戈铁马,铁血沙场的味道…… 等到唐焰焰一曲弹罢,张麟麒却是忍不住拍手称赞道:“古人说巾帼不让须眉,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是吗——能都得到将军的夸奖,我真是感到很荣幸呢!”唐焰焰冲着张麟麒嫣然一笑道。然后又看着张麟麒道:“听说将军是文武全才,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此道中人呢?” “呵呵,说不上什么拿手,不过既然姑娘珠玉在前,我也就贸然献丑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说着张麟麒也不客气,径直走到焦尾琴旁边,然后定了定神,就开始弹奏起来, 张麟麒弹得曲子是瞎子阿炳的名曲,二泉映月。张麟麒的技艺很好,这是在后世许多次为方剑屏弹琴练出来的,再加上琴为心声,张麟麒把自己的感情都揉入进去了,而不是什么无病呻吟,不是什么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所以一曲弹罢,唐焰焰是连连点头,看着张麟麒的眼光是更加亮了几分!就连躲在屏风后面的唐兰花也是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曲也好,弹得也好!什么叫做文武全才,什么叫做少年英雄,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唐焰焰大声道。如果说当初唐焰焰接受父亲的任务只是三分兴趣的话,现在已经是涨到六分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对于一个人发生过这么大的兴趣!这次她真的感到,父亲派我来到这里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说不定张麟麒就是她的良人!唐焰焰可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放手! “呵呵,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心中却是很得意,别以为就你会弹琴,哥也会。 一个时辰之后,张麟麒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当然,在老鸦偶然又遇见了张麟麒的时候,张麟麒又打赏了她一锭银子,显见得张麟麒的兴致不错,其实张麟麒的兴致确实不错,人生知己难得,更何况还是一个红颜知己呢! 张麟麒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位在军事方面能和他如此契合的人物来……虽然,张麟麒也感觉到了,这位知己身上似乎还有很多秘密!不过,这些张麟麒都不放在心上,凭他的智谋,还需要担心这些吗! “大人,我感觉您今天很高兴啊!”紧跟在张麟麒身后的刘大棒槌说话了。 “哦,是吗——”张麟麒毫不在意的道。看来自己今天还真是很有些高兴了,连这感觉迟钝的刘大棒槌都看出来了! 第二十九章 危险 p “可是大人,虽然小的只是偷偷看了那个女子一眼,可是我总感觉那个女子有些邪乎,看见她就像是当年看见了一头母狼一样!感觉渗得慌!”刘大棒槌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觉。还不得不说,傻人在这方面的感觉还是很敏锐的,或许这也是一种本能吧, 当然,这种感觉张麟麒也有,只是,他却是不放在心上,还是应了那句话,艺高人胆大嘛! “呵呵,大棒槌啊,我知道了,不过,此事我自有分寸!”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人生就是一场历险,如果都是一帆风顺,那还有什么趣味! “可是,可是,大人,我还是觉得不安心。”刘大棒槌大声道。张麟麒是他最敬佩的人,没有其他原因,那么凶悍的鞑子,他刘大棒槌也只能一个人对付三五个,再多就不行了。可是张麟麒却能轻轻松松的斩杀近万。这是他一辈子都做不到的!所以,现在感觉到有危险靠近张麟麒,而他不提醒,这就是他的失职了! 忽然,刘大棒槌灵光一现,在他那并不太好使的脑袋中,想起了一句经典话语,连忙大声道:“大人,要珍惜生命,远离危险啊!” “珍惜生命,远离危险,”张麟麒重复了一下,觉得这句话有些意思,而且和后世的那句珍惜生命,远离毒品很有些相像。 “这句话倒是不错,恐怕不是你说的出来的吧!”张麟麒看着刘大棒槌微微一笑道。 “嗯哪,”刘大棒槌老老实实的道:“这的确不是我说的,这是孔子说的!” “是吗——”张麟麒轻轻一侧脑袋,想了想,“孔子说过这样的话吗?我这么没有印象!”圣人语录张麟麒也算是不陌生的,可是,张麟麒却不记得这句话出自哪里? “呵呵,那个大人没有听说过也是正常!”刘大棒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这句话是我家隔壁那个小子说的,因为他姓孔,人家都叫他孔子,所以我也就这么叫了!” “我靠——原来是这么个孔子!怪不得我没印象呢!”张麟麒哭笑不得的道。这倒是怪不得张麟麒,谁能想到,傻人也会玩脑筋急转弯啊! “是啊是啊——”看见张麟麒笑了,刘大棒槌也很兴奋,裂开大嘴道:“那句话还是那个小子的口头禅呢!那个小子最爱吃狗肉,专爱做一些偷狗的勾当,可因此也没少挨狗咬!现在腿肚子上都有牙印呢!所以在他嘴馋的时候,他就是自己对自己说,珍惜生命,远离危险!” “哎,难道在你心目中,本大将军就和这种鸡鸣狗盗之辈差不多了吗!”张麟麒没好气的道。 “不是不是——”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刘大棒槌吓了一跳,原本就发黑的面皮更是黑得发亮!“小的只是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这才说出来的,绝没有那个意思!”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张麟麒叹了一口气道。刚才二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都有些人往这边看了。他也知道,和这种浑人说不清楚。也不知道,当初选了他,作为亲卫首领,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咦——”忽然,张麟麒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不是那天陪着张青瓷逛街,那个对我的准老婆贼心不死的那个钱高远吗!他怎么也在这里,还真是巧了! 嗯,张麟麒心想,既然看见了他,有必要开导一下他,一来嘛,总有个人惦记着自己的老婆也不是件好事,二来嘛,他也能理解,古人要谈情说爱,找到合适的另一半可是不比后世啊!那是相当不容易的! 后世有婚姻介绍所,还有各种各样的婚姻网站……而在古代呢,什么都没有,你要是走在大街上,想要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的机率,就和你买彩票中奖的概率差不多, 因为古人崇尚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也就造成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婚姻悲剧产生的直接原因!所以也能理解了,当钱高远在诗会上偶然遇见了张青瓷,立即念念不忘的原因了。可是这种思念说白了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现在只要张麟麒稍加引导自然就能化解了。 想到这里,张麟麒冲着钱高远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不是钱老弟吗!过来说说话啊!” “干嘛,干嘛——”钱高远畏畏缩缩的道。钱高远其实早就看见张麟麒了,只是他此刻心里有鬼,只是盼望着张麟麒早些离开才好。没想到张麟麒会和他打招呼。 “相逢不如偶遇,怎么,钱老弟看不起在下不成!”张麟麒微笑着道。 “岂敢岂敢——”钱高远一听,连忙拱了拱手道。以二人现在的地位来说,张麟麒已经是镇国将军,民族英雄。而钱高远不过是一个富商的儿子,虽然此时他在读太学,可是还是和张麟麒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的。其实平心而论,若是没有张青瓷这一档事情,钱高远是巴不得和张麟麒结交呢!要知道在太学里面,张麟麒已经是个英雄人物。要是那些太学生们知道他钱高远能和张麟麒结交,连带着他都会被高看一眼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聊聊——”说着张麟麒亲热的拉住钱高远的手臂。然后随手冲着千金一笑楼内随处侍立的老婆子们道:“我要和这位公子喝茶聊天,给我们找间上房。不要小姐的那种!” 说着就是随手甩出了一锭银子! “好哎——”一个老婆子眼明手快,马上抢到了银子,喜滋滋的去安排了。 “这个——”钱高远想表示一下抗议,可是却感觉到自己似乎也并不怎么反感,要知道身边这位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物,那可真是一位大人物啊!当朝阁老给起的表字,天子身边的重臣…… 而且,钱高远虽然心中有些嫉妒,可是在一个经商家庭多年的耳闻目染之下,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张麟麒此刻待他是十分真诚的,而不是商场上那种常见的虚假的客气! “既然如此,小弟自当从命——”钱高远道。 等到二人进了一间上房之后,刘大棒槌依旧做起守门神之后,张麟麒却是开始给钱高远上课了。 “钱老弟,你喜欢青瓷对不对!”张麟麒劈头盖脑就来了这么一句! “噗嗤——”钱高远正一口热茶喝在口中,听见张麟麒来了这么一句,一口气没出顺之下,都喷了出来! “呵呵,忘了和你说,我都已经和青瓷下过文定之礼了,只等日后过门成亲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什么——”钱高远一听,惊讶的张大了嘴。感情搞了半天,人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亏我还在绞尽脑汁的打主意,这不都已经是成了马后炮了吗! 要知道在大明一朝,这种下过文定之礼的,就代表着基本上二人的夫妻关系就算是确认了,除非是发生一些重大事件,譬如说,某一方得了大病,或是犯了奸盗之罪,这才能取消婚约。而现在依照张麟麒两人的情况,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张青瓷的老爹是堂堂的布政使大人,哦,现在已经是高升为刑部尚了,那更是注重形象,不会轻易毁诺的。 看着钱高远失落的神情,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道:“其实钱老弟也不必气馁,天涯何处无芳草!只要钱老弟真有本事,还怕还怕房中没有佳人陪伴吗!譬如说我年纪轻轻,不也已经是抱得美人归了吗!” “对对对,将军这句话说得对极!既然如此,还望将军给我指条明路啊!”钱高远一听,是连连点头。既然对于张青瓷的心思没了,那其他的心思就活起来了,对啊,既然张麟麒已经做出了榜样,那就是他前进的方向啊,要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已经把张麟麒作为他们的榜样!他们的楷模! “呵呵,明路倒是谈不上,出路倒是有一条。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苦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我能,我能!只要能出人头地,我做什么都愿意!”钱高远一听,是连声道。他现在可是知道,一定要抱住张麟麒这条粗腿! “你们太学里,也教经算之术吧——”张麟麒忽然问道。 “是啊,不瞒将军说,我的成绩还很好呢!”钱高远马上道。他这倒是没有吹牛,作为出身商人家庭,精于计算也是很正常的。 “既然这么说,我在济南那里,正在大量练兵,这方面的人才很缺,你可以去那里试试!只要你真有真才实干,我想用不了几年,一个有品级的官员是跑不了的。不管怎么说,以后还要和鞑子干仗呢!”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什么——”钱高远一听,是热血沸腾。所谓有品级的官员,那至少也是要等同于七品县令了。要知道一个七品县令,在他老家哪里,那就是一方霸主了。真要是自己干了几年,捞个七品官回去,老爹还不开心死!而且还只是几年的时间而已。他现在虽然是在念太学,可是他也知道,要是按照正常的升迁,从一个太学生要熬到七品县令,没个十年八载那是想也别想的! “学生愿意,学生愿意!”钱高远也是顾不得许多了,已是连忙给张麟麒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呵呵,你也不必如此,来来来,我来给你写个地址,你照着这个地址找过去就好!”张麟麒微笑着把他扶了起来,然后提笔给他写了一个地址,钱高远连忙双手接过,郑重其事的放进了怀里。 “你呢,过去之后也不必报我的名号,只管踏踏实实做事,你放心,只要你做的足够好,等到你的名字能够放到我的案头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幸运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是是是,小的一定牢牢记住了!”钱高远一听,连忙又是大礼参拜。嘿嘿,他也不是笨人,张麟麒话中的意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叫什么,这叫做不知道高了几级的上司已经有了他的印象,只要他好好干,已经足够可以笑傲同辈了! 看着钱高远的神情,张麟麒满意的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俗话说的好,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如何化敌为友,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好在张麟麒并不是一个呆子,而是后世的那种所谓复合型人才!所以,张麟麒只是三言两语,已经是圆满的达到了目的,既是消除了一个潜在的纠缠对象,又是给济南兵营输送了一个潜在的人才。 等到二人再次从房间里出来后,钱高远已经是对张麟麒恭敬无比了,等到他们出了千金一笑楼,钱高远恭恭敬敬的目送着张麟麒在大群护卫的簇拥下,神气十足的离开,这才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羡慕之色,接着又是傻笑一番,呵呵,这次来到千金一笑楼,却是遇到贵人了……钱高远傻笑了一会,接着却是又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耳瓜子! “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枉你还要去张小姐那里告密,你也不想想,将军的心胸是何等的宽广!你却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正是该打!” …………………………… 且说张麟麒走后,千金一笑楼的五楼房中只剩下了唐焰焰和唐兰花二个人了。这时唐焰焰还在若有所思的看着张麟麒离去的方向。 “小姐,若是喜欢,把他留下来不就得了!以小姐的手段,真要是看中了一个人,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逃得出您的手掌心!”唐兰花看着唐焰焰,笑嘻嘻的道。唐兰花是白莲教收集的孤儿,从小和唐焰焰一块长大的,又是长得就像是一对双胞胎,二人的关系极好。也很是亲近。 “留下来不难,可若是看错了那就悔之晚矣!”唐焰焰喃喃自语道:“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现在还只是对他产生了兴趣,还没到非要得到不可的地步……” “哦,是吗——不过小姐,照我看,他在您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不低吧,说说看,排第几啊!”唐兰花笑嘻嘻的道。她十分了解唐焰焰。 “这个嘛,告诉你也无妨,他目前排在第一!”唐焰焰十分坦率的道。唐焰焰还有个师兄,人长得很是不错,文才武功也都是一等一的,对她也是极好,虽然他没有明说过,可是唐焰焰却是知道他的心思。若是以前,在没有遇到张麟麒之前,唐焰焰说不定也就勉为其难的和他做夫妻了,可是现在,张麟麒却是当之无愧的排在第一了。 “来人——”随着唐焰焰一声令下,从门外幽灵般进来一个劲装女子,这个女子明艳照人,也是长得十分漂亮,只是她的气质却是很像唐焰焰。她就是唐焰焰梅兰竹菊四大手下之一的梅花,唐梅花,专门负责打探工作。 “梅花,你去替我查一查,张麟麒的全部情况,越详细越好。” 唐焰焰冷然道。 “是——”唐梅花点了点头,就消无声息的退下了。至于说为什么唐焰焰在千金一笑楼发号施令没人干涉,其实是因为千金一笑楼本身就是白莲教的产业,如今唐焰焰大驾光临,自然是没人敢管了。 正在这时,门却忽然被推开了,从门外大步流星走进来一个英俊青年,只见他 头粟白玉冠带,眉目清朗如画,一身银白色的公子轻衫,腰畔挂着翠绿的荷花玉佩,此外再无任何装饰。令人一看就生出好感!他就是唐焰焰的师兄唐山少。这次唐焰焰前来京师,唐山少也找了个机会赶了过来。 “师妹,你要梅花去做什么,不如交给为兄去做啊!”唐山少笑呵呵的道。不过英俊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妒忌之色。 他刚才还未进门时,已经听清楚了唐焰焰吩咐的事情,按照他对于这个师妹的了解,看来是对他上心了。而且,对于张麟麒这个名字,他也并不陌生,既然白莲教志在夺取天下,自然是对于一些重要人物会格外关注的!不过从刚才他在路上匆匆和张麟麒照了一面来看,张麟麒比他想象的还要仪表出众,这样在他看来,张麟麒的危险指数也就更加高了。 “是师兄啊——”唐焰焰看见唐山少进来,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唐山少一看,更加落实了自己的猜想,以前唐焰焰看见他,多少还有点笑脸,现在却是这么冷淡了! “这点小事不用劳烦师兄,让梅花去做就好了。”唐焰焰继续道。话也说得很客气,可越是这样,唐山少就觉得越不是滋味。这不是在表明疏远自己吗! “那也好,就听师妹的吧。”唐山少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勉强一笑道:“师兄我最近新得了一首曲子,不如弹给师妹听听……” “哦,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鞍马劳顿,还是先去歇息去吧。”唐焰焰淡淡的道。 “什么——”唐山少一听,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师妹这样子可是不对啊!这要是以前,她每次都不会拒绝的,可是现在……不过由于唐焰焰无论武功还是心计都要远远高过他,唐山少只能强忍了怒气。点了点头道:“那也好,那我先下去了……” 说着唐山少转身欲走,只是手中的拳头已经捏得紧紧的! “慢着——”唐焰焰却是突然出声制止了,唐山少闻声停下了脚步“师妹,还有什么事!” “师兄,或许我这么对你你觉得有些不公平,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着唐焰焰瞥了一眼唐山少那握得紧紧的拳头,轻描淡写的道:“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就是张麟麒,至于他的事情想必我也不用多说了,你也是很清楚的。”说到这里唐焰焰却是微微一笑道:“不错,我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可是,这对于你来说不公平,所以,我现在准许你去刺杀他!” “什么——”唐山少一听愣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听见唐焰焰亲口承认喜欢张麟麒时,心中满是苦涩,他和唐焰焰认识数十年,而她和张麟麒却不过是今天初次见面,却已经能说出喜欢这二个字!要知道唐焰焰还没和他说过这二个字呢! 可是,等到听见唐焰焰竟然鼓励他去刺杀张麟麒时,饶是唐山少聪明过人,此刻也有些糊涂了。“师妹,你刚才还不是说喜欢他吗?怎么还要师兄我去刺杀他!” “呵呵,这不奇怪——”唐焰焰凝视着墙上的火烧赤壁图画,微微一笑道:“你见过狼群角逐狼王的情景吗!一群强壮的公狼,谁也不服谁,那么只有通过生死搏斗后,最强壮的雄狼才能登上狼王的宝座,才能获得和最漂亮的母狼交,配的权利!而现在的情景,你不觉得也适用这条原则吗!” “哦,我懂了!”唐山少看着唐焰焰明媚动人的脸庞,**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他唐山少就一定要杀死张麟麒,要证明给唐焰焰看,他唐山少才是那头最强壮的公狼! 而对此他唐山少也有强烈的信心,他张麟麒行兵打仗是有一套,可是,论到阴谋刺杀,他唐山少这么多年身在白莲教,可不是白混的! “很好,师兄果然就是师兄,这么快已经领会了我的意思!”唐焰焰看着唐山少嫣然一笑。 “师妹,那我这就去!”唐山少大声道。 “不急!” 唐焰焰微微一笑道:“正所谓谋定而后动,或者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等到三天后,梅花把消息都打听清楚了,师兄再行动也为时不晚啊!” “如此也好——”唐山少一听,也觉得唐焰焰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师兄我就下去准备准备,到时候再去拿他的狗命!” “很好,那我就静侯师兄的佳音了!”唐焰焰嫣然一笑道。 第三十章 孙元化 p 等到唐山少也下去了之后,躲在屏风后面的唐兰花这才转了出来,担心的道:“小姐,俗话说的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么做似乎不太好吧!”照唐兰花看来,这二个人都是非常优秀的,如果要挑选出一个做夫婿,也不必用这么激烈的法子! “不是我无情,而是这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唐焰焰板起了脸,冷冷的道。唐焰焰早就想好了,她唐焰焰的男人,就一定要是最厉害的,正所谓胜者王侯败者贼,派师兄去行刺,若是师兄成功了,那就说明张麟麒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留恋的,若是师兄被抓住打死了,那就更好,说明我的眼光没错! “哎——”看见唐焰焰露出了这副神情,唐兰花不说话了,以她多年来对于唐焰焰的了解,只要她一旦板起脸说话,那就是已经做出了决定,再也不会做出更改了! …………………………… 等到张麟麒回到将军府后,正想回房睡觉,却发现方剑屏的房间灯光还亮着……呵呵,这个野蛮女友,还没睡觉呢!张麟麒暗暗一笑,信步向着方剑屏的屋门走去。 方剑屏也是有二个老妈子伺候的,这时她们看见张麟麒来了,连忙去向方剑屏禀告。 “是吗——”张麟麒听见从屋里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声音,紧接着却是一声冷哼。 呵呵,这个剑屏……张麟麒走到门前,轻轻地推开了门。方剑屏正和衣坐在窗前呢。 “今天玩得舒服吗?”方剑屏酸溜溜的道。 “呵呵,谈不上舒服不舒服,我只是去考察一下风俗而已。”张麟麒大言不惭的道。接着张麟麒看了看两旁侍立的老妈子道:“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 “是——”众多老妈子都是齐声答应,面带喜色的离开了。由于方剑屏对待她们极好,和一般的大户人家截然不同,所以,她们都是从心底里希望,方剑屏能够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这样,她们的好日子才能一直稳定下去! 等到看见碍眼的都走了,张麟麒却是轻轻走到方剑屏的身边,轻声道:“好了,接下来我该向领导汇报工作了!”说着张麟麒开始一五一十的说起进去千金一笑楼的经过,包括和唐焰焰的交谈也是没有漏掉。 “讨厌,谁要听你的这些事情了!”方剑屏瞪了他一眼道。不过却是没有转过头去,反而听得津津有味。心中还暗道,还算你识趣,省的我去问刘大棒槌了。 等到张麟麒都说完后,方剑屏却是笑了,这家伙,到底是去青楼找姑娘,还是去进行学术交流啊! “这么说,你这次去千金一笑楼,只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喽!”方剑屏笑着道。 “那是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像你这么漂亮的大美女都是我的人了,其他的庸脂俗粉我还会看在眼里吗!”张麟麒大言不惭的道。 “嗯,算你识趣——”方剑屏冲着张麟麒甜甜一笑,算是放心了,不过她也马上从中发现了可疑之处。 “麟麒啊,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些反常,一个青楼中的头牌姑娘,竟然会是一个军法大家,不爱红装爱武装,这不令人感到奇怪吗!”方剑屏认真地道。 “是很奇怪——”张麟麒点了点头道。“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属于正常的,要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千千万万人中出了几个妖孽也是有可能的。或者说不定她还是某某教派的圣女呢,为了得到我这个千古罕见的人才,所以特意前来,最终要和我发生一段穿越人士和圣女不得不说的故事……”张麟麒充分发挥着他的想象力,大言不惭的道。 “去你的——”却是方剑屏嗔了他一眼道:“什么穿越人士和圣女不得不说的故事,乱七八糟的,真要是有什么故事,那也是我和你穿越前世今生,不得不说的故事。” “对对对,亲亲准老婆大人说得极对。”张麟麒呵呵笑道:“为了庆祝我们可以穿越前世今生,我今天就在露一手吧!”当下张麟麒拿出一具琴来,略微试了一下音色,就开始弹奏起来, 此时正是夜半时分,皓月当空,夜深人静,只有清雅的琴声回荡在空中。张麟麒这弹奏的也是很是不错,时而细若悬丝,若不凝神静听,几乎不闻弦音,但若侧耳倾听,听那婉转低回的琴音渐渐悠扬而起,一颗心就似落入泉水中的花瓣,畅然飘下,心中实是说不出的舒坦。 方剑屏静静的听着,脸上露出了平安喜乐的神色,又伸手摸了摸胸前那枚小兔子挂件,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张麟麒见了,愈发的卖力,而且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张麟麒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一轮明月,忽然又轻轻地吟唱起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情也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首是后世著名歌手齐秦的著名曲目——月亮代表我的心。现在被张麟麒灵机一动,放在此时此地演唱,确实是神来之笔。 等到张麟麒唱完,方剑屏却是脸上露出了如痴如醉的神色,显然已经深深的陶醉在这种优美的意境中…… “准老婆大人,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是不是给点奖励啊!”张麟麒腆着脸道。 “要奖励啊,可以。”方剑屏笑咪咪的道。“可是不知道是谁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所以,这份奖励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啊——”张麟麒一听傻了眼,哎,乱说大话害死人啊! “算了,看在你还算用心的份上,本姑娘就给你一点小小的奖励吧,省的你说我不近人情!” 说着,却是一双温热的嘴唇印在了张麟麒的嘴唇上,同时,一双柔软的玉臂也环上了张麟麒的腰身……哇塞,这真是昨日重来啊,这一刹那,张麟麒激动地泪流满面,这是自从到了这个时代以来,方剑屏首次对他做出了这种动作…… …………………… 第二天,张麟麒出了将军府后,却是直奔皇宫而去,因为有一件事情他要和崇祯说一声,取得他的支持。经过这些天的思考,张麟麒觉得,初步的作战思路已经出来了,除了使用改进型的鸟铳作战外,还是需要一种决定性的武器,一种一锤定音的武器,那就是火炮! 火炮在战争中的威力自然是不需要多说了,和鸟铳相比,鸟铳打出去是一条线,而火炮是一大片。因为随着济南大捷和涿州大捷后,东风大卡车和新式机枪的象征意义已经大于实际意义。无论是汽油还是子弹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而这个时代的科技,张麟麒也没办法制造出替代品。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做出新的杀手锏! 而这,自然是非火炮莫属。 等到到了皇宫之后,守门的太监自然是认识张麟麒的,所以很是轻松的就进了皇宫,崇祯这会正在养心殿,等到张麟麒说明了来意之后,崇祯却是激动地连皇帝的尊严都顾不得了,一把就抓住了张麟麒的肩膀道:“爱卿果然能找出那等神器!如果真是那样,区区鞑子,还有何惧之有!” 也怪不得崇祯如此失态,因为在张麟麒的描述中,这种新式火炮简直就是杀人利器,现在整个大明,最厉害的也就是大将军炮,每四分钟发射一枚炮弹,运气好的话,大概可是打死几十个人。 可是大将军炮重达四五千斤,笨重无比,只能用来守城。而现在根据张麟麒描述的这种新式火炮,各方面威力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原来大将军炮每四分钟发射一枚炮弹,现在的新式火炮,每二分钟就可以发射一枚炮弹,速度足足提高了一倍。 而且威力也大大增加,因为张麟麒提出了一个新概念,开花弹。以前大将军炮用的都是实心弹,在战场上,被一枚二十多斤重的炮弹高速击中,打中了固然一命呜呼,成了一滩碎肉。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是毕竟威力有限。只能是正好处于弹道之中的倒霉鬼,才能奏效。而开花弹就不同了,顾名思义,就如同放烟花一样,一枚炮弹可以覆盖到数十平方米的面积。虽然威力有所降低,可是,开花弹里面装的都是一些铁钉什么的,只要被击中了,虽然一时死不了,可是丧失作战能力那是一定的。那也就达到了作战目的,因为战争的根本意图不是杀死对方多少人,而是如何让对方最大限度地丧失战斗力! 并且这种新式火炮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十分的轻便,自身的重量也大大降低,按照张麟麒的设计,也就是在一千斤上下,配上两匹马,下面装个轮子,就可以四处机动作战,就和后世的二炮差不多,成了野战炮部队,可以四处运动作战,实在是一等一的战争利器啊! “皇上请放心,我有绝对的把握,做出新式火炮!”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其实对于张麟麒来说,这种新式火炮在大明朝来说,是神兵利器,可是对于张麟麒这个枪炮之神来说,只不过是普通的货色而已。没有丝毫的制作难度! “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崇祯高兴的哈哈大笑,现在他是越看张麟麒越满意了。“国勇啊,不过以你此时的身份参与制作火炮怕是不太稳妥,这样吧——”崇祯沉吟了一下道:“我加封你为西厂厂督。有监管天下百官之权,这样的话你做起事情来就方便了!” “这个——”张麟麒看着崇祯,心中很有些激动,西厂厂督,这个可不比现在这个镇国将军啊,镇国将军那是正四品,可是西厂厂督可不得了,那是一品大员。是实实在在的位极人臣了。而且崇祯说得明白,有监管天下百官之权。几乎等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皇上,微臣这才当官没几天,这么快就身居高位,那是有些不妥吧!”张麟麒婉转的道。 “没什么,现在的情况,就是要不拘一格用人才。爱情是人才,而且还是大大的人才,我就要破格使用你!”崇祯斩钉截铁的道。 “多谢皇上,我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希望的。”张麟麒大声道。 “很好——”崇祯凝视着张麟麒的脸庞,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其实我已经拿你当做了自己的兄弟,相信你也有这种感觉。既然是自己的兄弟,那就应该多挑重担,为国分忧! “国勇啊,不过现在国库还是不太充实,这下面的人员编制和粮饷还是要你自己想办法了!我只能给你一些任命文。”说到这里崇祯也有些脸红。其实他也是无奈,现在的国库,靠着爽身楼的接济,还有前几天那一大笔拍卖的收入,才能勉强维持着。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来成立一个新部门了。 “皇上,这个嘛,也不要紧。你可别忘了,我现在还有个外号,那就是活财神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以他现在爽身楼的收入,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收入,手下养个三四千人没有问题,而且张麟麒知道,现在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名分,而不是需要手下有多少人, 既然已经有了西厂厂督这个职位,可以监管天下百官,那么,手下搞个一千个番子,再搞个一千个密探也就绰绰有余了。 “嗯,你去吧,我等会就会和百官说的,对于你的任命。”崇祯微笑着道。 “是——多谢皇上。”张麟麒笑道。 …………………… 等到张麟麒从皇宫出来后,已经是身上多了一枚大印,上面赫然刻着,西厂厂督,张麟麒。而方面则是刻着,监管天下!可以说,这是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职位! “将军,咱们去哪里!”刘大棒槌问道,此刻张麟麒升任西厂厂督之事,他还并不知道。 “去火器作坊!”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刘大棒槌大声应道。然后在五十名护卫的簇拥下,向着火器作坊风驰电掣般的过去了。 明朝此时的火器发展十分庞大了,在京师的这个部门也不叫火器作坊,而是叫做火器局,专门负责制作各种火器,如鸟铳,大炮什么的,火器局的头目也是有官职的,属于正六品的官员。大小也算是一个官员了。 等到到了火器局之后,因为有护卫先行通知了,早已经有个官员出来迎接了。这个官员长得肥头大耳,不过精神头却是很足。等到他看见了张麟麒之后,已经是连声道:“卑职火器局大使孙元化参见将军!” “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张麟麒听了之后身子陡然一震,随后已经是认真的打量起面前的人来。 “卑职孙元化啊——”孙元化有些惶恐的道。他不知道张麟麒这个年轻的将军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还以为他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呢!可怜孙元化,还不知道张麟麒此刻已经不止是镇国将军了,还是新鲜出炉的西厂厂督,有监管天下百官之权。不然的话,被张麟麒这样盯上,感觉还要别扭呢! “哦,没什么。”张麟麒摇了摇头,道。其实张麟麒是在心中暗自感慨,他既然是后世的枪炮之神,自然是对于孙元化这个名字不陌生的。孙元化,师从赵士祯,可以说是明朝的火器大家, 他除协助徐氏删定《句股义》即几何原理外,还撰有《经武全编》和《西法神机》等兵学,以及《西学杂著》、《几何用法》、《几何体论》、《泰西筭要》等数学。可以说是一个学术渊博的学者。唯技术派! 孙元化还是一个天主教信徒,他还有很多翻译成果,在其所著的《西法神机》中,包含了许多应用数学的计算实例,第一次用中文提出了统规的概念与使用方法,统规,即测量火炮仰角用的仪器。还有“矩度”测量敌人距离用的使用方法。 这些和原来明军普遍使用目测相比,有了革命性的提高。可以说孙元化是明末难得的火器人才,只是可惜的是,最后孙元化的下场却是很悲惨的,由于孙元化擅长制炮,而得到崇祯的赏识,最高曾做到过登莱巡抚,掌领山东登州城下及东江诸岛的明军,然而孙元化是技术人才不假,却不是一个军事人才。他缺乏知人之明,亦缺乏对下属的驾驭能力。 在历史上的大凌城之战中,正是由于他派出的援军以孔有德为首哗变为寇,而导致战役失败。而孔有德等人依仗着训练有素的士兵和善用攻城大炮,“残破几百里,杀人盈十余万”,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其后崇祯帝下令将他在北京斩首弃市。走完了他的悲剧一生!可以说中国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炮兵部队由他建立,而他没有做成拿破仑。 对于这样的人物张麟麒是十分敬重的,当然,既然熟知历史,张麟麒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重演!原来张麟麒还不知道此刻的孙元化在哪里猫着呢,没想到却是在这里看到了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位制炮专家,开发新式火炮就更加容易了。 整理了思路,张麟麒冲着孙元化微微一笑道:“孙大人,不要怪我失态,我是久仰孙大人的威名啊!”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孙元化听了,连忙拱手道。不过脸上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神色。照他看来,他所擅长的制炮理论,又怎么是张麟麒这样的年轻人能搞懂的。至于外界盛传的新式机枪什么的,由于还在济南,所以孙元化没有机会见到,只是他从技术层面分析,认为这一定是无知的民众以讹传讹罢了,他搞了一辈子火器,还从来不认为会有这么厉害的火器的! 张麟麒看了,不禁莞尔一笑。这个孙元化还真是和历史上记载的一样,懂的制炮,却不懂得做人,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在表面上,一点也不会掩饰。难怪最后会落得那样的命运。不过张麟麒却是喜欢这样的人,从根子上来说,他自己也是搞技术的,不喜欢勾心斗角。只喜欢踏踏实实做事。 “沈大人,其实你我是同行啊——”张麟麒亲热的拉住孙元化的手臂,二人并肩向着火器局里走去。 “大人,使不得啊,使不得!”孙元化大囧,连声道。以他现在的官阶,只有正六品,和张麟麒的正四品差了整整四级。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是大了整整四级呢! 可怜的孙元化,他还不知道张麟麒此刻已经是一品大员了,还是那种手握生死大权的那种,不然的话,还要感到惶恐呢! “孙大人不必见外,俗话说的好,人生在世,知己难求啊!”张麟麒爽朗的笑道。然后随口就说出了一些制炮方面的术语。“孙大人,听说你最近翻译了一本外国著作,提出了统规还有“矩度”的使用方法……” “是啊是啊——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孙元化一听就来劲了,连声道。孙元化是个学术迷,他不适合做官,而适合搞研究。他虽然废寝忘食,搞出了诸多理论,可是,天下之大,却没有几个人搞得懂的。这使得他心情很是沮丧。没想到现在,从一个春风得意,圣眷正隆的少年将军口中,却是冒出了这样的词汇,怎么能让他不感兴趣! 可是,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令他诧异的还在后面。 “孙大人,其实这些还是小道,不知道你懂不懂弹道理论呢……”“什么,弹道理论,这个小官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有研究过,实在是太深奥了啊,而且就是在恩师在世的时候,虽然以恩师的博学,也未曾涉及啊!”“是吗,其实只要卸开了那一层面纱,也没什么!” 第三十一章 有人撞到了枪口上 p 说着张麟麒开始侃侃而谈,“弹道理论是这样的,一枚炮弹激发后,它会沿着一定的轨道飞行……”等到张麟麒说完后,孙元化已经是惊讶得目瞪口呆。他忽然感到,先前他对于这位年轻的将军的判断是大错特错的,这位将军岂止是打仗行,更是一位枪炮之神啊! “大人,厉害,实在是厉害,那么敢问打了炮弹后,炮膛发热又有什么办法!”孙元化紧紧地抓住张麟麒的手道。也在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搞技术的就是这样,一遇到自己关心的事情,就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得了。在历史上,孙元化就曾记载着这样的趣事。 有一次孙元化在研究火炮的发射速度,一研究就到了下午二点,感到肚子饿了,就自己做饭。(因为孙元化有规定,在他搞研究的时候,不准别人来打搅他,所以,他没吃饭别人也不知道。) 可是由于太集中精神,以至于准备好的饭菜没有放进锅里,而是随手把研究用的一块铜块放进了锅里。以至于等到他准备开饭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在锅里煮的热气腾腾的只是一块铜块,而旁边的饭菜还是冷冰冰的……这与后世一位大作家一样,大作家是把一块手表放进了锅里…… “孙大人,这个其实也很简单,可以用提高材质的方法来解决……”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他倒是很享受孙元化此时的表现,仿佛来到了后世的他给学生上课的课堂上…… 等到张麟麒说完后,孙元化已经是对张麟麒敬若天神了。“将军,您真是神人啊,下官佩服,下官佩服!”孙元化激动地道:“我以前还对于那些新式机枪持怀疑态度,现在听了大人的一席话,却是知道,那一定是真的了,哎,我真是井底之蛙啊!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像大人这样的奇才!” “呵呵,也没什么,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张麟麒微笑着道。这倒是实话,如果不是从后世过来的,以张麟麒的水准,即使能够超越孙元化这样的火器大师,恐怕也是有限。 可这个孙元化不知道啊,一时间已经把张麟麒奉为天人!等到二人来到了孙元化的办公室兼试验场地里,张麟麒倒是不急于谈公事了,而是开始饶有兴致地四处观看,嗯,那是黑火药,虽然看上去纯度不太高,可是已经开始这方面的尝试了,那是青铜合金,看这光泽程度,应该是铜的比例更高一些,这样做出来的大炮,炸膛的风险是降低了,可是却牺牲了散热速度…… 张麟麒一面看着,一面不住点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孤独的,而又倔强的研究者的身影……而孙元化这时却是乖巧的像个小学生,一直紧紧的跟随在张麟麒身边,二个耳朵更是竖得高高的,从张麟麒嘴里说出来的字是一个都不放过!等到张麟麒看完后,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孙元化微笑着道。 “孙大人,这次我来是准备制造一种新的大炮。威力是大将军炮的几倍!等到这种大炮造出来之后,说是鞑子的终结者也不为过。” “是吗——那太好了,还请将军教我!”孙元化一听,激动地浑身颤抖,连声道。 “呵呵,这是我画的图纸,上面还有大炮材质的说明,请孙大人过目吧。”张麟麒微笑着道。 “好好好——”孙元化也顾不得做官的体面,一把就抓在了手里,如饥似渴的看了起来。 “孙元化,上官来了,你如此失仪,成何体统!”正在孙元化看图纸的时候,却是有一个官腔十足的声音道。接着张麟麒就看见一个身穿仙鹤补袍的文官大步跑了过来,看着孙元化是一脸的呵斥,等到抬脸看向张麟麒的时候,却是换上了一副甜的发腻的笑容。 “哎啊,镇国将军来到此地粗鄙之地,实在是有失远迎啊,哦,不对,现在在前面还要加上个尊称,厂督大人。呵呵,下官是火器局的主事,巴里明。”火器局的官职设置是这样的,一般设立一个主事,一个大使,主事是从五品,也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而大使是正六品,就相当于后世的副总经理。主管常务工作。 “是吗——”张麟麒淡淡的一皱眉。看着这个急匆匆而来的大胖子,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以至于袍袖不整,张麟麒又看了看他头颈处一个鲜红的唇印,心中恶意的猜想到,这个人这幅模样,该不会是从妓子的床上直接跑过来的吧。 “孙大人,你图纸看得怎么样了,如果没看懂就接着看吧!”张麟麒就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就不搭理这个巴里明了,而是转头对着孙元化和颜悦色的道。 “啊,这个……”不得不说,孙元化刚才也被震惊了一回,他由于是一心钻研火器,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还不知道张麟麒已经是荣升为西厂厂督呢,这会虽然是沉浸在科学世界中,可是刚刚吃了顶头上司一顿呵斥,对于顶头上司的声音,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一下子让他清醒了不少,现在又骤然听见,刚才还是正四品的张麟麒,一下子变成了正一品的西厂厂督,这脑袋也有些转不过弯来, 乖乖隆地洞,这位张将军,是西厂厂督?正一品的大员。刚才我就这么没大没小的和他说话?都说年轻人年轻气盛,我刚才没大没小的,他该不会怪我吧?貌似孙元化忘了,刚才张麟麒刚来的时候,也是上官,他倒是没有感觉这么拘束,可是现在一下从正四品跳到正一品,一下子跳了六级,他是实实在在是感受到了! “呵呵,孙大人,不必惊讶,我们做学问的人就是要有一颗荣辱不惊的心,这样才能做好学问,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来拜访同行的,不是来炫耀官职的,所以呢,现在没有什么厂督,将军,也没有什么大使,有的只是二个都对火器有兴趣的人!你说对不对啊!”张麟麒微笑着看着孙元化道,态度很适和蔼,可是对于这里的最高长官,巴里明,却是不理不睬。自从开头说了一句之后,是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大人说的对,孙某人惭愧了——”孙元化一听,却是连连点头,目光重新又恢复清明之色,对着张麟麒重重的一抱拳道。“怪不得大人年纪轻轻,却能够身居高位,实在是有过人之处,孙某人受教了!”说完之后,孙元化却是重新变得落落大方,开始看起图纸来。 听着张麟麒和孙元化的一问一答,旁边站立的巴里明是感觉异常的尴尬,其实却是被张麟麒猜中了,由于巴里明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而且此刻大明对于官员管理松弛,而火器局又是一个清闲的部门,所以这位巴里明,刚才正在青楼里快活呢! 也就是他在火器局里的一个心腹,看见张麟麒来了,特意来告知他一声。他这才急匆匆提了裤子,赶过来的。孙元化不知道,像他这种宦海游鱼可是消息很灵通的,张麟麒是谁,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还是新鲜出炉的西厂厂督,握有监察天下百官之权。 这样的人物突然来到他火器局,怎么能不让他害怕呢!所以这才急匆匆而来。可是来了之后,却是感到,张麟麒竟然丝毫不把他这个火器局主事放在眼里,反而是和有着呆子之称的孙元化打得火热。 看着这种情景,巴里明却是敢怒不敢言。而且他也有把柄被张麟麒抓在手里,虽然此刻严守大明律的官员已经不多了,可是像这样被抓住上班时间不在岗位的,还是可以可大可小处理的。关键就是看张麟麒这么办了! 不过巴里明也不是太过紧张,他心中暗暗想着,怎么说自己也是兵部侍郎杨慎的人,要是他张麟麒不抓我小辫子便罢,要是他张麟麒为难与我,我就把兵部侍郎杨大人抬出来,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顶着镇国将军的头衔,受到兵部直接管辖,他看在杨大人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为难与我吧。 至于孙元化正在看的图纸,他是毫不关心的,也是根本看不懂的,巴里明本来就是一个靠着钻营取巧爬上来的官员。要是让他说些如何溜须拍马,奉承上官的经验,那绝对是一套一套的!或者是谈谈京师八大青楼,哪家的头牌姑娘擅长哪些花活,他绝对是如数家珍的。可要是说道他的老本行,火器制作,他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等到孙元化看完图纸之后,却是用一种近乎看待神仙般的眼光看着张麟麒道:“以前恩师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实话,我一直是没感觉到,可是到了今天,下官服了!”说着孙元化就是对着张麟麒深深地一揖,这和双方的官职大小无关,而是纯粹的出自内心对于张麟麒的佩服! “呵呵,孙大人不必太过自谦,快快起来吧——”张麟麒微笑着道。然后亲手拉住了他要下跪的身子!张麟麒知道,既然孙元化这么说,那一定是真正看懂了这份图纸的奥妙之处。虽然在张麟麒眼里,这份图纸的含金量并不算高,可是,那是张麟麒多了三百年的文化积累。而现在,一个明朝的文化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懂这份图纸,张麟麒不得不感叹一声,不愧是孙元化啊,牛! “张大人,不过要造出这种大炮,所需材料也不是现在这些就可以满足的,依下官看……”孙元化又开始说起材质的问题。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孙大人,这也正是你我下一步就要谈到的课题啊……” 说着张麟麒就拉着孙元化向着屋子的一角走去,那里堆放着许多材料,正是两人探讨的好地方! “张大人,您一路过来鞍马劳顿,还是先去卑职那里歇息一下吧,卑职那里虽然比不上将军府,可怎么也比孙大人这里好一些,至于这些这些东西等会再搞也不迟啊!” 巴里明陪着笑脸道。由于张麟麒对于孙元化的看重,一向看不起孙元化的巴里明此刻他已经不敢给孙元化脸子看了,可是,对于张麟麒的讨好他是时时刻刻都在高度关注的,所以,这会他正好瞅准了一个空挡,立马出声道。应该说,这番话说的还是很到位的,既拍了张麟麒的马屁,又暗中贬低了孙元化,显示出了在这个火器局,他巴里明才是这里的首脑! “是吗——”张麟麒却是转身看着巴里明一笑道。“那去看看也好,反正那里以后本官也是要经常去的。” “哦,张大人这么说,卑职不胜荣幸啊!”巴里明一听大喜,连声道。同时暗暗瞥了孙元化一眼,孙呆子,听见了吗!张大人说了要到我那里常去呢!而你这种破地方,张大人会来,也就是来应应景的,偏偏你还就当真了! 相对于巴里明的得意洋洋,孙元化倒是显得很平静,这也是技术人员的通病,对于研究学问十分上心,对于追逐名利却并不看重。 可是巴里明还没高兴多久,张麟麒的下一句话就让他一下子如坠深渊! “不过巴里明你就不要去了,因为那里已经和你无关了!”张麟麒淡淡的道。 “大人,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卑职有些听不明白——”巴里明涨红着脸道。 “这话你都听不明白吗——”张麟麒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讥讽地笑道:“看来巴大人刚刚从温柔乡里出来,连脑子还未清醒呢!”张麟麒的这句话一出口,巴里明没觉得什么,孙元化却是忍不住笑了,刚才巴里明对着张麟麒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时,他正好看见巴里明那颈间的红印,正在偷着乐呢,现在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大人,卑职鲁钝,还望大人教我——”巴里明此时却是顾不得孙元化的嘲笑,吃吃的道。一面悄悄地拿袖子擦去了颈间的红印。其实以巴里明这样久居官场的老狐狸来说,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 只是以他的认识来说,实在是难以理解。这大明的官场,讲究的不是和光同尘,一团和气吗,大家互相帮村,一起发财吗!哪有像张麟麒这样的,一来就翻脸不认人的,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也得看在杨大人的面子上啊!正因为不能理解,所以巴里明才有此一问! “哎,也罢,那就让你清醒清醒!”张麟麒叹了一口气道。然后冲着身后一挥手, “左右,给我把他拿下,然后扒了他的官袍顶戴,移交西厂发落!” “是——”站在张麟麒身边的刘大棒槌答应一声,就是大步走了过来,伸出蒲扇大小般的大手,一把就抓住了巴里明的衣领,像提小鸡似的就把他抓在了手里,然后三下两除二就扒掉了他的官袍顶戴,露出了一身内衣。 “啊——”巴里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为大明官员,他怎么会不明白张麟麒此举的意义,官袍都被扒掉了,那就意味着他巴里明已经是个白身了,辛辛苦苦二十年,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却在转眼之间,被打回原形,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姓张的,你凭什么这么做!”巴里明大声嘶吼道。“我巴里明也是堂堂从五品官员,就是有什么事情那也要交到刑部去,岂是你说拿下就拿下的!” “呵呵,巴里明,你刚才还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西厂厂督吗!难道我这个西厂厂督有些什么职责你都不清楚吗!”说着张麟麒已经是冲着刘大棒槌颔首道。“大棒槌,给他说道说道,免得他不服!” “是——”这时刘大棒槌已经把巴里明交给了其他的侍卫,先是使劲的拍了拍手,因为刚才这二只手碰到了巴里明的身上,沾到了晦气。然后刘大棒槌才大声道:“西厂厂督,有监察天下百官之权,正四品以下,可以先斩后奏,正四品以上,也可一律擒拿,和三司共同审案!” 等到刘大棒槌雄纠纠气昂昂的说完后,张麟麒这才看着巴里明微微一笑道:“怎么样,巴大人,听明白了吧——我有权拿你吗!或者是说,本官搞错了,火器局的主事,不是从五品的官员,而是正四品的大官!本官拿不得你,而是要和三司一起陪审的!” 这时的巴里明,已经瘫软在地上,刚才他还心怀侥幸,可是等到刘大棒槌说完之后,已经是傻了,因为西厂厂督是个新设立的职位,他虽然知道肯定权力很大,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达到了这种地步!正四品以下,可以先斩后奏,正四品以上,也可一律擒拿,和三司共同审案! 天哪,这不是又是一个刑部尚吗!可是就算是六部之一的刑部尚,要想拿人也要走一套程序,不是这么随随便便的,要想杀人更是要禀明皇上,可是这位倒好,竟然说拿人就拿人,还可以先斩后奏。天哪,皇上怎么会给他这么大的权力,皇上的性子,不是一向很不放心臣下的吗! 若是在以前,巴里明这么揣测崇祯,倒还真是没错,可是他却错误的估计了崇祯和张麟麒之间的感情。那是一种已经超越了君臣,已经到了手足兄弟一般的感情,如果说,崇祯放眼天下,还有谁可以依赖,可以信任的话,那唯有张麟麒莫属! 这时在屋子外面,已经围上了一群小官,由于动静太大,刘大棒槌的声音又跟打雷似的,还说道什么西厂厂督,先斩后奏什么的,他们都是被吸引过来了,可是就算是他们想到了万般可能,也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火器局主事,从五品的顶头上司,兵部侍郎杨慎跟前的红人,竟然说被拿就被拿,连官袍顶戴都被扒掉了!那个就是皇上新近加封的西厂厂督吗?好年轻,好有霸气,好威风啊! 而他们一向不太尊敬的呆子孙元化,此刻却是安安稳稳的,站在西厂厂督身边,看上去二人之间关系还很是密切,这一切,都使得这些小官开始重新审视起以前一直被他们瞧不起的孙元化来…… 而孙元化此刻,饶是情绪大条,此刻也是吃惊非小,什么,西厂厂督竟然权利这么大,真是想不到啊……不过,此刻看见巴里明这幅模样,孙元化却又起了恻隐之心,不得不说,孙元化在技术方面,那绝对是个奇才,可是在其他方面,却是像个庸才,虽然他平时也不齿于巴里明的作风,可是此时却是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于心不忍,竟然开口为他求情。 “张大人,那个巴大人虽然确实有些过错,可是念在他在火器局主事多年的份上,还是绕过他这一回吧——”孙元化冲着张麟麒诚恳地道。 “哎,你呀——”张麟麒没料到孙元化竟然会这么说,不禁心中一阵苦笑,心道,孙元化啊孙元化,要不是我熟知你的生平历史,知道你的性格为人,就冲着你的这句话,我也会轻视于你,还真是一个迂腐的老好人啊! “孙大人,恕我这次不能给你面子——”张麟麒一口回绝了孙元化的提议。“你是一个火器行家,可是你应该也知道这么一句话吧,千里之堤毁于蚁**,或者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像巴里明这样的人,就是害群之马,是万万不能姑息的!” “哎,这个道理我虽然明白,可是看着多年的同事,就这么……”孙元化还在为巴里明求情,张麟麒一看,摇了摇头,还真是生意气啊,显然,他就是这么个人,容易意气用事,感情压倒理智,所以在历史上,他再被崇祯担当大任后,才会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最终既害了大明,也害了自己, 第三十二章 巴里明的悲哀 p 现在也就是张麟麒,若是换了其他的官员,怕是对孙元化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这简直就是不识时务啊!其实稍微有些脑子的人,一想就能想到,张麟麒对自己这么赏识,刚才还说了,巴里明的办公地点以后会经常来,现在巴里明又倒了,那么就很容易想到,巴里明以后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在这种时候,一般的人落井下石还来不及,稍有良心的不趁机踩上几脚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哪里还会像孙元化这样,迂腐的为巴里明求情呢! 不过,张麟麒却是知道他的为人,也不会怪他。因为在后世,张麟麒就碰到过这样的人,在学术层面,乃是大师级的人物,可是在其他方面,那就是弱智,所以说,这样的人,作为技术人才使用,那是会如同金子一般闪光的,如果让他干个领导岗位,那就是放错了地方!比普通人还不如! “孙大人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我真的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张麟麒缓缓地道。 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张麟麒缓缓地道。“孙大人,说些其他或许你还不能理解,那咱们就以咱们的老本行来打个比方,譬如说咱们要造一门新式大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可是,在最后关头,只是因为一点小小的材质不过关,或是有个气泡,或是合金的比例不对,从而导致整门大炮全部报废,你说,这样的话可惜不可惜!” “可惜,可惜,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一说到老本行,孙元化就来劲了。 “要造出一门新式大炮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啊1真要是全部都准备好了,只为了那么一点小小的瑕疵而毁于一旦,那就是实在太可惜了!”孙元化感慨道。 “是啊,孙大人,说道造炮你就是一个明白人。”张麟麒点头微笑道。“可是现在,不也是这样的情形吗!火器局就好比一门大炮,有了巴里明这样的杂质,你还想造出好的大炮吗!恐怕就是造出了,也得毁于他的手里吧!” “哦——”孙元化重重地点了点头,仔细一想,还觉得真是这么个理。也就不再为巴里明求情了,只是,他依旧转过了头,不忍看到昔日的长官巴里明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 倒是屋外,很有一些压抑极低的声音响起“呵呵,这个姓巴的终于要倒霉了,兄弟我心里好过高兴啊!”这是一个小官的声音。 “嗯,虽然孙呆子呆头呆脑的,可是怎么说都比巴里明好多了。”另一个小吏道。这些小吏们都是对巴里明深恶痛绝,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巴里明克扣他们的饷银。因为巴里明别的本事没有,雁过拔毛,从石头里熬出油来,那是十分精通的。 “孙大人,巴某惭愧,巴某以前这么对你,你还要为我求情!我,我,我要是这次能够侥幸脱难,一定不忘大人恩德!”巴里明颤抖着嘴唇道。屋外众人的声音他都听见了,对于那些人的说话,巴里明丝毫不觉的诧异,反而觉得很正常,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嘛!也就是现在是他是这颗正要倒下的大树,若是换个角色,他的上司要倒霉了,而他是那些小吏的话,说出的话要比这些刻薄百倍! 相反,他对于孙元化能够为他出言求情倒是十分的惊讶,孙元化作为他的副手,一直是被他欺压最多的,可是,现在孙元化却是为他求情,而且还是二次!他这时才觉得,孙呆子也有可爱的地方吧!他以前对待孙呆子太刻薄了! “厂督大人,小的和您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大人不能这么对待小人啊!而且您虽然有这个权利,可是,也要顾及一下兵部侍郎杨大人的感受吧!毕竟现在的大明官场,哪里不是这样的!你这么做可是和整个大明官场为敌啊!不错,您现在确实得到了皇上宠信,可是,你须记得,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等到您失了皇上的宠信,还是要靠着同僚们的帮衬的!”巴里明谢过了孙元化,开始向着张麟麒施压! 巴里明倒是乖巧,他根本没提其他什么,而是直接抬出了杨慎这尊菩萨,在他看来,张麟麒即使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一下杨慎的感受,好歹杨慎也是兵部侍郎(相当于后世的军委参谋长。)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这个嘛,倒是不劳你费神——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张麟麒淡淡的道。然后冲着刘大棒槌点了点头道:“记下了,把此人贬为庶人,又不录用。”“是——”刘大棒槌大声道。 “啊——”刚才心中还尚存一线希望的巴里明,此刻听见张麟麒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张麟麒身为西厂厂督,对于五品以下有先斩后奏之权,现在这下等于是宣判他的死刑了…… “对了,孙大人,他懂不懂的火器的学问?”张麟麒厌恶的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巴里明,却又突然看着孙元化问道。自己可不能因为一时大意,而给鞑子什么的送去一个人才啊! “回大人,巴大人不擅长于此。”孙元化想了想后,道。孙元化的回答也算是实事求是的。孙元化心里清楚,若说是巴里明其他的,诸如吃喝嫖赌那是样样都拿的出手,只是唯独这个火器,那是一窍不通,只有火器认识他的份,他不认识火器啊!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张麟麒听了,点了点头。既然只是一个废物,也不用担心他被鞑子招揽过去了,因为即使鞑子得知他以前的身份,招揽过去,也是招过去了一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办不成什么正事,却只会败坏鞑子那边的风气。 宣布完这个决定后,张麟麒又看着孙元化微微一笑道:“孙大人一心为国,是个难得的人才。在这里做个大使屈才了,你放心,本官会禀明皇上,相信你很快就能成为火器局主事的。” “哦,那太好了,多谢厂督大人!多谢厂督大人!”孙元化一听,高兴的连连点头。对于他来说,升官倒还是小事,成为主事之后,成为火器局的第一人,从此之后,要做研究再也没人来掣肘,那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在屋外的一群小吏,却都是吃惊地看着孙元化,眼神很是复杂。有羡慕,有妒忌,一个不懂得迎逢拍马的呆子,却得到了厂督大人的垂青,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孙大人,考虑到日后你醉心研究,难免对于下面会疏于管理,我会派个人担任大使,过来协助你的。”张麟麒扫了屋外的众人一眼,淡淡的道。火器局是个重要的部门,而孙元化的管理能力又是令人不敢恭维,张麟麒可是不会就这么放任不管的,他已经决定了,回去之后,挑个精细的人过来,既能控制住火器局,又能让孙元化摆脱俗务,一心一意研究学问,一举二得!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孙元化一听,咧开嘴笑了。心道这位厂督大人还真是贴心,连这都想到了,这样的话,自己可以专心做学问,而不必把大好的精力花在一些繁琐的小事上了。 接着张麟麒却又是把火器局里的所有小吏和工匠都召集起来,宣布了一些命令。除了宣布巴里明的下马之外,其他的就是关于小吏和工匠的薪水问题了。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大伙在孙大人的领导下,都要勤勤恳恳办事,而从现在开始,你们应得的饷银一分都不会少!再也不会出现像以前那样,养家糊口的钱还要被拿走三成的事情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是吗?” “天哪,这是真的吗?真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一时间是议论声四起,众人脸上都是露出了喜悦之色。张麟麒看着却只是微微一笑,其实在来到火器局之前,他就已经了解过了,火器局主事巴里明是个惯于瞒上欺下的宦海游鱼。对上迎逢拍马,对下欺压勒索。这在火器局已经形成了惯例,一般的小吏,每个月的养家银子只能拿到七成,另外三成就落入了巴里明的口袋。 而这还是在火器局有职务的,要是那些底层干活的工匠,则还要凄惨,原本就不多的银子,还要被拿走一半,简直是惨不忍睹。所以,这也是张麟麒一来之后,就要雷厉风行,拿下巴里明的原因。 因为他不出手,整个火器局,就没人敢反抗,一来整个大明都是如此,天下乌鸦一般黑啊!二来,这个巴里明上面也是有人的,他早就放出话来,谁要是不服,尽管去告,可是回来之后,连这个饭碗也保不住,可就别怪他了!所以,尽管众人都是心有怨气,可还是只得忍气吞声。现在,却是突然柳暗花明,怎么能不高兴。 不过,他们都还有些犹豫,这被欺压太久了,一下子改变之后,倒有些不敢相信了,这似乎也太好了一些吧?天上真的会掉下馅饼吗? 看着众人的神色,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扭头问身边的孙元化:“孙大人,火器局的花名册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啊,那就是下官保管的。”孙元化连连点头道,同时心中还有些疑惑,好端端的,大人问这个干什么! “好,麻烦孙大人你去取来吧。本官有用!”张麟麒微笑着道。 “是——”孙元化点了点头,转身去了……不一会,孙元化手中拿着一本薄博的小册子回来了。 “厂督大人,这就是你要的花名册——”说着孙元化就把手中的小册子递给了张麟麒。 “不,孙大人,这个还是你拿着——”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你在火器局这么多年,这些人叫什么名字都是知道的吧!” “知道啊——”孙元化点了点头。 “很好,今天本官过来,不仅是要打掉巴里明这个蛀虫,还带来了大家的饷银。而且还是连同已经拖欠二个月的饷银,一起足额发放!”张麟麒微笑着道。 “哇,太好了,太好了。” “这位大人真是个好人啊!”一时间众人的议论声四起,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是,自从这次鞑子入关开始,国事维艰,就连他们本来就不多的饷银也已经拖欠了二个月了,现在一听要发银子了,还是足额发放,怎么能不高兴! 就连孙元化,也是高兴的呵呵直笑,虽然他醉心研究,可也要吃饭,也要养家糊口啊!虽然他是火器局的大使,饷银比一般的小吏多些,可是连着二个月没有银子拿回家,家里的生计也是受到了明显的影响,老婆更是在耳边不知道唠叨过多少回了,搞得他是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现在嘛,却是好了,等到银子拿回家之后,看那婆娘还有何话说…… “来人啊,把银子拿上来——”张麟麒一挥手道。马上就有二名亲卫扛着一个大箱子走了上来。等到箱子放下,打开之后,露出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小的是一两一个的银裸子,大的是五两一个的银锭,满满的一箱子,是亮闪闪的晃人眼! “这些银子啊是朝廷发给你们的,大家放心,前段时间朝廷遇到了一点小问题,所以才会暂时拖欠大伙的饷银。不过本官可以保证,大明朝是永远不会垮的!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张麟麒大声道。其实这些饷银就是前几天拍卖会得来的银子,这次正好要发放,张麟麒不放心,所以亲自押送过来的。 “多谢大人,多谢厂督大人!”一时间,众人的感谢声四起。和刚才相比,现在的感谢声是真心实意的。是发自肺腑的。 “好了,接下来发饷银的事情却是要麻烦孙大人你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这也是他在为孙元化造势,就算是有些人看轻他,可是,等到亲手从他手上接过沉甸甸的银子,还是丝毫没有克扣的,没有雁过拔毛,想必是会有感激之心的吧…… “不麻烦,不麻烦——”孙元化连连点头道。同时感激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就算是孙元化不通人情世故,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位年轻的厂督大人这是在为他收买人心啊! “李银河——” “朱国栋——” 随着孙元化念到名字,一个个小吏依次上前,从孙元化手中领到了盼望已久的养家银子。连同已经拖欠二个月的,这次一共是领到了三个月的银子,由于这次丝毫没有克扣,这三个月抵得上以往小半年的! “多谢厂督大人,多谢孙大人——”这些小吏捧着沉甸甸的银子,都是不住声的感谢!有些感情丰富的甚至眼眶都湿润了。能碰到这么好的上官,不容易啊,也有很多小吏开始反思,孙大人固然不太通人情世故,可是,难道像巴里明那样的才好吗?答案显然是显而易见的…… 发完小吏之后,接着就是剩下的工匠们了。而相比这些小吏来说,这些工匠的感触更深,在大明朝,工匠的地位是很低的,甚至还比不上农民。所以,这些工匠以前在巴里明这种贪官的眼里,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像现在这样实打实的拿到银子,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多谢大人,多谢二位大人——”众多工匠都是连声感谢,有些甚至趴在地上磕头…… 火器局总共有二百多人,等到银子全部发完后,满满的一大箱子都空了,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这时已经被扒掉官袍的巴里明还没被押走呢,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却是深深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这时要不是有张麟麒在,怕是这些平常被他欺压的人早就上来揍他了! 张麟麒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微微一笑道:“诸位,你们以前被克扣的养家银子,我也会尽力去替你们追回来的。我等会就会派人去抄了这个贪官的家。抄出来的银子再如数分给大家!当然,抄出来的银子肯定不够大伙被侵占的,因为很多都已经被他花天酒地挥霍掉了!不过大伙放心,抄出来的银子一定全部分配给大伙!我张某人决不食言!” “多谢厂督大人,多谢厂督大人——”这下子,众人都是连声道。看向张麟麒的眼光是更加热切了。至于抄出来的银子会不会有些落入这位厂督大人的腰包,却是没有一个人怀疑的。笑话,如果厂督大人有这份心思,都不需要和他们提这件事情的的,直接去抄了家,把银子往怀里一揣,不就万事大吉了吗!难道他们这些苦主,知道之后,还敢放个屁吗! p友们,咱们再见面了,呵呵。 第三十三章 抄家 p “嗯,”看着众人的神情,张麟麒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是一挥手道:“抬银子上来——”马上又有二名护卫扛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来,打开之后,又是满满的一箱子银子。 “这是——”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互相交头接耳,拖欠的银子已经发了,厂督大人也已经承诺去追回赃款了,一时还到不了,那这个又是什么名目呢! 张麟麒看着面前议论纷纷的众人,微微一笑,然后双手往下一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马上,众人都是整齐的停止了议论,只是拿眼睛疑惑地盯住了张麟麒。 “诸位不必惊讶,这些银子也是给你们的。”张麟麒微笑着道。“这里一共是四百两银子,这是本官打赏你们的!” “什么——”众人一听都是愣了,以往只有孝敬上官的道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上官拿钱出来笼络下属的事情啊! “呵呵,你们不必感到惊讶——”说到这里,张麟麒的神色却是变得严肃了: “其实这还是本官对不起你们啊!因为你们的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在这一刻,张麟麒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在每个人的耳边回响!甚至,在多年之后,很多人都还清晰的记得当年张麟麒说过的这些话…… “你们虽然不会直接和鞑子流寇作战,可是,你们却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可以说,前线将士取得的功劳,其中就有你们的一半。可是,你们的生活却是过得并不尽如人意。所以,本官觉得很愧疚。所以我要改变这一切!” “哗——”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很多人把手都拍红了,甚至,很多对生活已经麻木,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人,在此刻留下了眼泪!激动的眼泪! 这次却是张麟麒亲手为每个人发下银子,而且是一视同仁的,不论是什么职务,每个人都是二两银子,在眼下的大明,二两银子虽然不比万历那时候的购买力,可以,也足够三口之家过上富足的一个月了…… 等到众人领完银子之后,都是个个笑容满面,看向张麟麒的眼神那是更加热切了。仿佛张麟麒就是他们的亲爹…… “好了,诸位,这些还只是刚刚开始,以后你们的日子还会更加好过。”张麟麒大声道。“我接着会宣布一些奖罚措施,奖勤罚懒,当然,只要大伙好好工作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过上富足体面的日子!” 张麟麒知道,光是奖励还是不够,靠奖励激励起来的激情,短时间还可以,时间长了就容易消退。只有和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挂钩,这样才能长久的推行下去! 张麟麒的措施很具体,研制出来新材料的,奖励!制造火器达到一定合格标准的,奖励! 诸如此类的奖励足足有五六条,涵盖了整个火器局的全部生产流程!涉及到每个人!而且张麟麒的还都是重奖,就是说,得到了其中任何一笔奖励就能舒舒服服小半年的那种,试想一下,这样谁还不人人拼命啊! 等到张麟麒说完后,每个人都是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天哪,真的太好了,一些小吏已经在琢磨了,那些早就荒废的专业籍,回家之后一定要把它们找出来!而那些工匠则在暗暗憋气,就冲着那么高的奖励,也要好好打造火器……至于这些奖励日后能不能兑现,张麟麒会不会出尔反尔,却是没有一个人怀疑!笑话,能一下子拿出四百两银子打赏的人,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吗! 而在这些人中,最高兴的莫过孙元化了,在他看来,那些研制新材料的奖励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天哪,张大人还真是大手笔啊……不过,我喜欢,孙元化暗暗想道,等到按照张大人教的法子,做出新材料,做出新式火炮之后,那奖励还会少吗?等到老子拿回家去之后,那个以前一直唠唠叨叨的婆娘还敢在老子面前放肆吗…… 张麟麒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也很是高兴,正所谓千金买骨,张麟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其实仔细的算一算帐,张麟麒觉得是十分划算的。从大的方面来说,火器局要打造出一只鸟铳,各种成本,人工,加在一起最少都要五两银子,可是,只是由于工匠的没有责任心,从而导致造出来的鸟铳质量极差。往往十只里面只有二三只是合格的,其他都是不合格的鸟铳,这不是极大的浪费吗! 而现在,每只鸟铳只是增加了微不足道的一点奖励成本,(奖励数目虽高,可是分摊到每只鸟铳上面,就显得极低了!)工匠的积极性却大为提高,可以预见的,正品率也会大大提高。甚至达到百分百优良的地步。这就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有四两拨千斤之妙啊! 而往小的地方说,他现在在济南训练的二万大军,装备尚未到位,张麟麒就让这些工匠打造新式鸟铳,正好可以供应他在济南的二万大军。当然,对于火器局的保密安全工作张麟麒也不会掉以轻心的,要知道鞑子除了作战凶悍外,善于使用间谍也是一大特色。由于在崇祯七年,孔有德等人降清,此时鞑子已经有了完整的大炮部队,所以现在万万不能再让鞑子有机可乘了…… …………………………… 等到张麟麒从火器营出来之后,却是直奔巴里明的宅子而去,虽然这个老小子官职是没了,可是,家中还有大笔的贪污银子呢!张麟麒讲究的是除恶务尽,所以才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不把他搞个倾家荡产,浑身上下清洁溜溜的,张麟麒才不会放过他呢! 其实按照张麟麒的本意,像这种人渣,直接是杀了最为干净,只不过张麟麒翻遍了大明律,也没看见有哪一条律法支持他这么做,所以无奈之下,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巴里明的宅子是在清水胡同,在京师也算是一处上佳的地段,等到张麟麒带着一众护卫前呼后拥的来到了一看,嗬,巴里明的宅子还很不错呢,门口是朱漆铜环的大门,高高的石阶两旁蹲着一对硕大的锦绣狮子,足有两人来门楣上的匾额上二个烫金的大字。高门大院儿,吊檐门斗下高悬一块新制的金漆黑地地匾额:“巴府”,三间大房的门宽,门前两根粗大的立柱,刻满了浮雕。端的是气派不凡啊! 张麟麒看着冷冷一笑,就照这栋宅子的规模,又是这种地段,没有二千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就照着巴里明的这点薪水,要是他不敲诈勒索,根本住不起这样的豪宅。 其实这种现象就和后世都差不多,譬如后市的一些处级干部,住的都是一些高档豪宅,而按照他们的收入,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都买不起。可是他们却住的舒舒服服的。什么道理啊?一样的道理! 张麟麒正在这里打量呢,却有二个门房大声发话了“哪来的闲汉,在这里瞎看什么,知道这里是什么人的宅子吗?小心拿了你们去见官!”这时由于西厂刚刚成立,张麟麒还没来得及去做专门的制服,所以,这些门房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也算他们不开眼,他们这一套狐假虎威的法子要是吓唬一些升斗小民还可以,可是碰到张麟麒也算是踢到铁板了,不过对于这种小喽啰,张麟麒也懒得理会,直接一挥手,就出来二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把他们拿下了! “哎呀,真是反了你们了,还不快把我们放开,不然,等到我家老爷来了,有你们的苦头吃了!”一个门房被按住之后,还在七个不忿,八个不服的大喊大叫呢! 倒是另外一个稍稍年长的,悄悄捅了他一下道:“兄弟,别喊了,你看看那是谁!” “是谁——我管他是谁呢!”这个被按住的门房,说是这么说,可还是冲着那边看了一下,可等到他看清了之后,却像是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嘎”的一声就歇菜了。 原来他这才看见,他们的大老爷,巴里明,巴大人,此刻正像一只死猪似的,双手反绑的,被扔在马背上呢!而且身上的官袍也不见了,露出了一身白色的小衣。所以更加显得肥胖如猪! 而平时一贯的飞扬跋扈也不见了,一脸的垂头丧气,头发也披散了,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庞,看上去不像个堂堂从五品的大官,而像是一个逃难过来的流民。也就是他们这样的家人,若是换做了旁人,能不能认出来还在两说之间呢! 等到张麟麒进了府门之后,却是发现这个巴里明挺会享受的。进了大门、中门,迎面便是石础木柱的客厅,套方花窗,隔扇支摘门,内外坊间饰以大块的木雕花鸟,这宅子古香古色,江南风韵十足。砖雕的重檐式门楼,青砖的浮雕,极尽奢华。进了院子。粉墙黛瓦,一阙幽静。厅阁楼台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假山下的莲池,碧幽幽的一池水,连阳光也带了几分春意。令人仿佛来到了苏州园林一般的感觉。 而且张麟麒发现,这个巴里明还特别迷信,每一进房子外都有浮雕。浮雕中全是吉利图形,牡丹象征富贵;松树寓意长寿;水仙象征神仙;佛手谐意幸福。至于什么“三多图”、四君子”、“八仙庆寿”、“天官赐福”、“挥金护邻”、“和合二仙”更是处处可见。 “呵呵,你就是把这些图案都贴满了都没有!唯有不做坏事才是正理!”张麟麒心中暗自想道。这期间还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阻拦,可是,张麟麒也不和他罗嗦,直接拿出厂督令牌给他看了看,这个管家还算是认识字的,等到看清了这块厂督令牌后,二条腿立马抖得就跟筛糠似地,再也不敢阻拦什么了……接下来抄家就开始了,张麟麒手下的这些护卫也都是这方面的行家。很快的,就有大批金银细软被抄了出来。 “大人,这是上好的苏州刺绣——” “大人,这是上好的翡翠玛瑙——” 随着越来越多的东西被抄了出来,张麟麒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区区一个从五品的火器局主事,竟然有这么多钱财,可想而知,平时他收刮了多少油水!正在这时,却有一个护卫跑来报告说,他还在藏宝室中发现了一块砚台。被严严实实的包装了起来。 “哦,拿来看看——”张麟麒饶有兴趣的道。张麟麒在后世也是很喜爱法的,所以爱屋及乌,对于砚台也有一定的研究。 等到这块砚台拿上来之后,张麟麒一看,却是连声赞叹,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只见这块砚台,约有二个巴掌大小,色泽漆黑中带有点点金星,正是四大名砚之中歙砚所特有的材质。而且这块砚台的雕工也是美轮美奂,在这么小的方寸之间竟然雕刻了七个身穿长衫的人物,个个都是雕刻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张麟麒仔细一看,正是赫赫有名的竹林七贤! “嗯,不错,好生保管的,这块东西我等会有用!”张麟麒淡淡的一笑道。 这时又有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被护卫们驱赶了出来,这些女子此时都是在哭天抢地的,按照她们的穿戴,应该都是巴里明的侍妾,不过,张麟麒却是发现,这些女子虽然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却大多是干打雷不下雨!而且,几乎每个人都如同身怀六甲一般,腰身都是鼓鼓囊囊的十分臃肿! 张麟麒看了就是眉头一皱:问道“这些女子都是巴里明的侍妾吧——” “厂督大人英明,正是如此。”刘大棒槌大声道。 “这个——”张麟麒一一朝她们的脸上扫过,心中有些犯难,抄出金银财宝倒是好办,抄出这些大活人倒是有些难办了! “大棒槌,按照大明律,犯官家眷该如何处置?”张麟麒皱了皱眉头道。 “这个嘛——”刘大棒槌挠了挠脑袋,一时没有想起来,连忙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张麟麒一看,好么,正是洪武年间印制的大明律。这家伙,我是穿越人士,不熟悉大明律也就罢了,你好歹也是土生土长的,也么会也不知道! 张麟麒强忍着在他屁股上踢一脚的冲动,耐心的等待着。刘大棒槌还浑然不觉呢,蒲扇似的大手把翻得哗哗响。正在拼命地寻找呢!倒是在这个期间,那些巴里明的侍妾们看见张麟麒年少英俊,又是被众人如同众星拱月般的护在正中,看出来张麟麒就是此行人的中的首脑人物, 于是拼命的一个个都朝着张麟麒暗送秋波,一时间,张麟麒最少都收到了不下于十颗的菠菜。平均下来每人发送一颗,多的甚至有二三颗。 “哼——”张麟麒玉面一沉,顿时就发出一声冷哼。什么东西,只不过比后世的芙蓉姐姐强上那么一点,就敢来勾引本官,要知道本官可是号称诚实小郎君的,怎么会对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动心! 不得不说,张麟麒现在身居高位,身前三尺已经有凛然之威。只是这么一声,那些正在搔首弄姿的女子顿时就吓得个个花容失色,再也不敢对着张麟麒做出什么媚态来了。 “大人,找到了——”正在拼命翻的刘大棒槌突然一声欢叫。大声道:“按照大明律,犯官家眷,女子一律卖入教坊司,男子一律为奴。” “这样啊——”张麟麒皱了皱眉,虽然张麟麒来到这个时代不久,可是对于一些具有这个时代特色的机构还是有些了解的,例如这个教坊司就是。所谓的教坊司,事实就是专门供给一些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说白了就是官府开的妓院。如果把这些女子卖入教坊司,那么她们的后半辈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哎,这些女子虽然是犯官家眷,可是都没什么大错,这么做本官于心不忍啊,”张麟麒叹了一口气道:“也罢,让她们带着自己的衣物,各自逃命去吧!”刘大棒槌一听就急了“大人,这于理不合啊——”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张麟麒一挥手道。吓得刘大棒槌顿时不敢吱声了。其实张麟麒也知道,他这么做确实会有些风险,容易遭到一些反对派的攻击,可是,他毕竟是从后世来的人,实在是做不出就这么轻易的决定人一生命运的事情。诚然,处置巴里明,张麟麒是毫不手软。可是,对于这些女子,张麟麒下不了这个狠心。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听见张麟麒这么说,这些女子都是一声欢呼。在谢过张麟麒后,就各自准备逃命。 “慢着——”张麟麒却是一挥手道:“你们走可以,可是,每人只准带走二十两纹银,其余的都给我留下。”说着张麟麒的俊目扫了她们的腰身一眼,淡淡的道:“不然的话,休怪我翻脸无情!” 第三十四章 拜访杨嗣昌 p “是——”众多女子顿时就苦了脸,互相看了看,只好答应下来了。本来她们还想着趁机捞一票,没想到却是被张麟麒看出来了。不过就是这个结果也算是好的,二十两纹银,足够自己过上几年舒服的日子,或是作为嫁妆,找个好人家嫁了! 等到最后张麟麒从巴里明家中出来,身边的侍卫已是扛着五个沉重的大箱子。 等到回到了西厂之后(就在东厂的对面,也是一处府衙。原来已经荒废,现在重新开张。) 张麟麒往太师椅上一坐,开始听取手下汇报, “报厂督大人,这次查抄犯官家眷,一共抄的纹银三千两,金二十斤。另有珍珠玛瑙,估计在一千两左右。那所宅子估价在二千两,合计获得犯官家财七千两左右。”刘大棒槌大声道。 “唔,知道了——”张麟麒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怪不得历史上抄了和珅的家后,嘉庆皇帝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和珅跌倒,嘉庆吃饱!抄家还真是一个油水十足的好差事啊! “传我命令,拿出三千两银子去做一千套飞鱼服。注意,要和锦衣卫的区别开。另外再给弟兄们每人发下二两银子。以作鼓励。”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是——”刘大棒槌大声道。接着煞有介事的拿出了一本小本子,把张麟麒吩咐的都记了下来,只不过,他的记录方法与众不同,一千套飞鱼服他是划了一个一,然后在后面加上三个圆圈,这就是表示数字了,再画了一件长衫,这就是代表衣服了,张麟麒也懒得理他,他自己看的懂就行了,如果误事了就打他的屁股! “备马——我要去拜访杨大人。”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刘大棒槌大声道,自有人牵来一匹高头大马,张麟麒翻身上马,直奔杨嗣昌的宅子而去。怀里还揣着那块竹林七贤。 这就是张麟麒的高明之处了,因为在外人看来,张麟麒是杨嗣昌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升官了,和他堂堂杨阁老平起平坐了,未必会记得他了,张麟麒现在就要用事实证明,他张麟麒不是忘本的人,而且张麟麒知道,杨嗣昌作为户部尚,还是很有能力的,自己日后南征北战,需要借助他的地方还有很多。 ………………………… 朱雀大街十八号,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门前也是很热闹,不时有一些低级官员出出进进。这就是杨嗣昌的宅子,也是朝廷的风向标所在,此时杨嗣昌正是得宠之时,所以门前还是很热闹的。只不过,杨嗣昌这会却在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他听到了一些流言,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张麟麒,也就是新鲜出炉的西厂厂督,已经不把他这个引路人放在眼里了,这些流言的最好证据就是,张麟麒当上了西厂厂督,都没来拜访他一下…… 哎,这个张麟麒,怎么就抽不出空来看一下老夫呢!该不会是刚刚当上厂督,忙得脱不开身吧,对此杨嗣昌又发作不得,一来,在他眼里张麟麒就是一个奇人,不是向以往卢象升之辈可以对付的,二来,此时张麟麒的圣眷正隆,而张麟麒做的越是出色,其实也证明了当初他杨嗣昌举荐有功,是个能找出千里马的伯乐!可是如果这匹千里马跑得太快了,而看不起伯乐了,那该怎么办呢?正在杨嗣昌胡思乱想之际,却忽然看见老管家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手中还高举着着一份烫金的拜帖、 “老爷,老爷,西厂厂督来拜访您来了!”老管家也是杨嗣昌身边的老人了,对于他的心思多少也能琢磨出一些,知道杨嗣昌最近在为什么生气,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一看见系铃人张麟麒来了,忙不迭地亲自跑来送信了。 “哦,是吗!”杨嗣昌一听,哈哈大笑,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连忙抓过了烫金的拜帖,仔细地看。只见上面恭恭敬敬的写着。 “学生张麟麒拜见杨阁老,杨大人!” 杨嗣昌见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张麟麒这份拜帖写得很是恭敬,竟然自称学生,其实他和杨嗣昌都是心知肚明,二人压根就没有师生关系,可是张麟麒这么写却是有深意的,这就是表明了一种态度。一种信号! “呵呵,他今天亲自登门,还有这份拜帖,看那些嚼舌头的小人还有什么话说!”杨嗣昌哈哈大笑道。接着却是对着老管家吩咐道:“去,把客人给我带进来!哦,不,大开中门,老夫亲自去迎接!” “是——”老管家连忙答应一声,下去准备去了。 而杨嗣昌是心情大好,整了整装束,迈着大步就往正门去了…… 在杨嗣昌府宅的正门口,照例有一些六七品的官员在等候召见,不过他们也知道,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要想见到阁老大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正在这时,他们却忽然听见吱轧一声,一向紧闭的的中门竟然破天荒的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圣眷正隆的阁老大人吗!怪了,阁老大人,大开中门,亲自出来迎接,那么又是那尊大神登门呢? “呵呵,有劳阁老大人亲自迎接,实在是愧不敢当啊!”正在那些低级官员思索间,却看见一个年纪比他们还要小的多的年轻人正在含笑向着杨嗣昌走去,哼,这个家伙想见一见阁老大人想疯了吧!阁老大人是何等的身份,也是这种小年轻可以见到的吗! 正在这些人暗自撇嘴之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向高高在上的阁老大人,在他们心中高不可及的存在,竟然大笑着说道向着那个年轻人走去,还亲热的挽起了他的肩膀。二人一起并肩向着里面走去…… “我的天哪——该不是我的眼花了吧!”一个高个子小官揉了揉眼道。眼中满是惊讶之色。另一个稍矮些的小官在羡慕的同时,却是压低了声音道:“老兄,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想想看,最近还有谁这般年轻,还圣眷正隆,值得阁老大人亲自迎接的,普天之下,不也就是只有那么一个吗!” “哦——”这个高个子小官一听,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原来是他啊,镇国将军张麟麒啊!” “错——”那个认识张麟麒的小官补充道:“知道吗,人家又升官了,而且还是一下子升了五级,现在已经是和东厂并驾齐驱的西厂厂督了!” “我的妈啊,西厂厂督——”那个高个子小官吓得呆住了“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老子寒窗十载,好不容易考取一个进士,又是拼命打点上官,这才捞到一个七品县令的职位,就这还朝不保夕的。凭什么那小子就已经是西厂厂督了!” “老兄,轻点声——”那个稍矮些的小官听了,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看看左右没有反应,这才低声道:“老兄,慎言啊!你知道吗,就凭这你刚才的那几句话,他就可以把你抓起来问罪!” “什么——”那个高个子小官一听,眨巴着眼还不太明白呢!“就这样他就可以把我抓起来,不会吧?怎么说我都是个官,他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那个稍矮些的小官一声冷笑:“仅凭着他是镇国将军,凭着他取得了济南大捷,涿州大捷!凭着他现在是西厂厂督,有监察天下百官之权!五品以下,先斩后奏!” “什么——”那个高个子小官一听,只觉得头顶冒凉气。然后心有余悸的朝着张麟麒带来的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护卫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还好还好,幸好刚才说的没被那些家伙听见,不然的话,这颗吃饭的家伙怕是保不住了!要知道这些家伙杀起鞑子来都是毫不在意的,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呢! 对于门口发生的这些小事,张麟麒自然是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放在心上,宰相肚里能撑船嘛,张麟麒这回也算是国之重臣了,岂会和一些平常小吏斤斤计较。也就是像巴里明那样的倒霉鬼,有了真凭实据在张麟麒手里,这才会被张麟麒收拾,不然的话,张麟麒还懒得理会他们呢! “国勇啊,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看老夫啊!”等到杨嗣昌亲自把张麟麒引到房,分宾主落座之后,杨嗣昌这才含笑问道。 “呵呵,学生能有今天,全靠阁老栽培,正所谓饮水思源,学生怎敢不来呢?”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国勇言重了,言重了,其实这还都是靠你自己啊,如果你自己没有本事,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那么就算是本官口绽莲花,那也是无济于事的!”杨嗣昌哈哈大笑道。心中却是很满意。嗯,看来这个张麟麒还是懂的做人的道理的。 张麟麒见了,也不点破,继续道:“其实学生早就想来了,只是苦于空手不能登门,而若是拿了黄白之物前来,怕又是污了阁老大人的耳目。幸好学生觅到了一方好砚。心中暗想,也就是这样的高雅之物才配得上阁老大人,这才冒昧登门啊!” 张麟麒的这番话出口,杨嗣昌就好像七月里喝了一碗酸梅汤一般,浑身上下都是舒服透了。看着张麟麒也就越发亲切了!心道怪不得他怎么前几天不来呢,原来是这个道理啊!也幸好他说了,不然我还险些误会于他呢! “阁老请看——这是四大名砚之一啊!”张麟麒说着从怀里慎重地取出了一件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在小心的去掉包装之后,这才把里面那件砚台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杨嗣昌。 “唔,好好好!果然是难得的好砚!国勇啊,难得你有这份心啊,我很喜欢!”杨嗣昌一看,就是眼睛一亮,他作为著名的文人,自然是识货的,只是拿眼一看,就知道这块砚台是极其难得的好东西,再一看上面刻着的七个人物,或是在饮茶,或是在下棋……,咦,这不是竹林七贤吗?看来这还不只是四大名砚之一,说不定还是名砚谱上榜上有名呢! 杨嗣昌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其他,反正这回他已经把张麟麒当成自己人看待了,冲着他一笑道:“国勇稍坐,待老夫找样东西。”说着杨嗣昌就在房中转悠开了。很快的,他就从一个高高的架上取下了一本古朴的古籍,封面上写着(名砚谱) 然后杨嗣昌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古籍,开始仔细的查找起来。果然,没多久杨嗣昌就有了发现,在名砚谱排名第十五位上,赫然就是张麟麒赠送的这块竹林七贤。旁边还有注解呢! 竹林七贤,是四大名砚之首的端砚雕刻而成,由宋代的一代大师欧阳迟费时一年,精心雕刻而成。是他的得意之作…… “呵呵,国勇啊,你的这份礼物可是太贵重了啊!老夫受之有愧啊!”杨嗣昌放下了古籍,连声道。不过手中却是没有把砚台放下来的意思。他心中暗自想到,怪不得自己看到之后,就觉得在哪里见过,看来果然不是俗物啊!另一方面却是暗暗称赞张麟麒有心了,连这样的古物都搞得到! 杨嗣昌是十分喜欢这块砚台的,其价值倒还是再其次,关键还在于,这样的传世孤品,一向是可遇而不可求啊!而这块砚台对于杨嗣昌来说,就好比是吕布碰到了胭脂马!刘备遇到了诸葛亮啊! “呵呵,哪里哪里,宝剑赠壮士,美女配英雄,”张麟麒微笑着道:“也就是阁老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砚台啊!”张麟麒心中暗笑,自己只是知道这块砚台不是俗物,没想到却是会这么好,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其实张麟麒不知道,这块砚台是巴里明苦心收罗来,准备孝敬杨慎的,没想到东西搞来了,却是没有送出去,阴差阳错之下,被张麟麒借花献佛了…… “呵呵,国勇啊,你真会说话。”这些话还真是说到杨嗣昌的心口里去了,而且还是从西厂厂督口中说出来的,杨嗣昌听了,自然十分外的顺耳了! 礼物收下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被拉近了,杨嗣昌开始和张麟麒谈论起了时局,谈论起了天下大事…… 说道时局,杨嗣昌的脸色多了一些忧愁,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哎,如今天下盗匪四起,关外又是东虏虎视眈眈,再加上又是风不调雨不顺的,老夫作为内阁首辅,真是日夜操劳也是无济于事。反而是累的头昏眼花,有时候想想,还真是干脆把官辞了,无官一身轻,回家抱抱孙子,那该多好!” 俗话说听话听音,张麟麒一听,就发觉杨嗣昌的语气有些不对,有辞官不做的意思。可是张麟麒一想,不对啊,根据历史记载,杨嗣昌可是一个当官欲极强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得到崇祯赏识,做到了位极人臣的位置,怎么会轻易就生出退隐之心呢!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奥妙! 张麟麒再定睛一看,却发现杨嗣昌此刻正假模假样的端起了茶杯喝茶,可是一双浑浊的老眼却是紧紧的盯着他看呢!里面还放出了和他这个年纪不相符合的精光(杨嗣昌此时已经五十有六了!在大明朝这个普遍寿命不长的时代,算是已经步入老人的行列了!) 哦,这个老狐狸,原来是借此观察我的态度呢!张麟麒瞬间就明白了,几乎都不用想的,张麟麒脱口就道:“阁老此言差矣,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在这种世道,还就是需要阁老这样的能臣才能稳住局面啊!而学生不才,愿意追随阁老,一起维护大明江山!” “哦,是吗?如此一来,老夫肩上的担子可就轻多了!”杨嗣昌一听,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是要看看,张麟麒有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可是如今一听,他却是放下了心事,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懂的进退啊! 看着杨嗣昌的反应,张麟麒偷偷一笑,表面上却还在慷慨陈词:“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值此乱世,阁老就是那引领风骚之人物啊!”“好,很好,好一个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说得好!”杨嗣昌听了哈哈大笑。因为张麟麒在话语中,已经把他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子,而他杨嗣昌,一向也是自诩是姜子牙那般的千古名臣,只是这种话不好由他自己嘴里说出来,可是今天,由张麟麒这么说出来,实在是令他老怀大慰啊! “阁老,身为男儿大丈夫,自当在这世上建功立业,凭着阁老的才学,日后一定会成为大明中兴的千古名臣,就像凌烟阁那样被万世敬仰。”张麟麒继续道。反正拍马屁不要钱,那高帽子是一顶接着一顶往杨嗣昌头上戴啊! 第三十五章 拜访杨嗣昌(下) p 不过话说回来,张麟麒这些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在历史上,杨嗣昌确实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物,除了带兵打仗稍逊一筹外,在民政方面,确实是一个强人!是治理国家的好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喜欢搞党争,在历史中,卢象升就是这么被他搞死的,可是,如今他这唯一的缺点被张麟麒略施小计之下,也已经收敛了。所以说,在如今的局面下,杨嗣昌确实是一个张麟麒需要借重的人物!毕竟一个国家那么大,张麟麒也需要这样的人物来帮衬啊!而他又是一个实权人物,所以,自然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皆大欢喜最好了。 “哪里哪里,国勇说的实在是太客气了——老夫何德何能,敢当此赞誉!”杨嗣昌连连摆手道。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再也掩饰不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成为大明中兴的千古名臣,荣登凌烟阁,被万世敬仰。那是每个文臣的梦想啊! “不不不,学生说的可都是发自肺腑啊!” 张麟麒连忙答道:“不是学生自夸,我在练兵打仗方面还是有一套的,可是阁老在治理国家方面那也是当仁不让的,如此我们珠联璧合,同心协力,相信用不了多久,一个崭新的大明就会出现了,到了那时候,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之下,都是不会忘了阁老的好处,当今皇上也是不会看不到的,相信到了那时候,追憶文正也是理所应当啊!” “咳咳,咳咳——”张麟麒的这番话一出口,却是引得杨嗣昌一阵咳嗽,不是他有咳嗽的毛病,而是实在是心情太激动了。而激动的缘由就在于这“文正”二字! 古者有大功则赐之善号以为称也。文正,文臣得谥之至美者。根据《谥法解》关于“文”、“正”这两个字的定义为“经天纬地曰文道德博闻曰文学勤好问曰文……”“内外宾服曰正”。 可以说,死后被追赠文正是历朝历代所有文人的终极梦想了!而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能得到这一称号的并不多,据统计,西汉到大明朝的这么长时间,也就是区区王安石,方孝孺这样的几人而已。如今张麟麒这么提出来,怎么能不让杨嗣昌心驰神往! 以至于杨嗣昌这样的老狐狸,也不禁当场失态!不过杨嗣昌在仔细琢磨一番后,还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一来他已经知道,张麟麒没有和他争宠的心思,以两人的年纪差距,日后也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可是,张麟麒在带兵打仗方面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敛财也是很有一套!而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治理民政,如果照他说的那样,一文一武,珠联璧合,还真有可能成就不世之伟业! 文正啊,杨嗣昌一想到这,就激动的浑身火热……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也顾不得矜持了,一把握住了张麟麒的手道:“国勇啊,你说的太好了,既然如此,咱们就来个将相和,一共造就大明中兴如何!” “既然阁老有命,学生敢不遵从!”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杨嗣昌听了,是哈哈大笑,只觉得活到现在,还从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说实话,他虽然自负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可是面对大明朝这副烂摊子,也是时常深感无力啊!他也是饱读史的人,可是纵观各朝各代,像大明朝现在各种情况这么困难的还是第一次看见,所以时常有力不从心之感,可是,现在他却看到了希望,在张麟麒身上,他看到了希望! “阁老,不过有一点,学生可是要纠正的哦!”张麟麒笑咪咪的道。 “哦,哪一点,国勇说来给老夫听听!”杨嗣昌赶忙道。 “所谓将相和,那是史记中廉颇,蔺相如的故事。这其中还有负荆请罪的佳话。可是——”说到这里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是那廉颇,也不曾说过什么看不起阁老的话语来。阁老引用这个典故怕是不妥当吧!” “是极是极!”杨嗣昌一拍脑袋道:“国勇说得对极,也是老夫一时兴奋,口不择言啊!不过,料想以国勇的聪慧,该是明白老夫的意思的吧!” 杨嗣昌话中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引用将相和这个典故,需要表达的不是整个过程,而是最后的结果——将相和!然后一起带领赵国走向兴盛! “那是自然,学生明白阁老的意思——学生也愿意这么做!”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这就好,这就好——”杨嗣昌听了之后又是一阵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啊…… 等到最后张麟麒由杨嗣昌的心腹老管家作陪(当初杨嗣昌亲自迎接张麟麒,那是一种姿态,可是现在两人已经交心,杨嗣昌反而不必再亲自送出门外,只派出老管家即可,这也是一种为官的策略!)从杨嗣昌的府邸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整整进去一个时辰了。 “大人,慢走,慢走——”一直等到张麟麒的身影都看不见了,杨忠依旧在凝视着那个方向……也怪不得他如此恭敬,作为杨嗣昌的心腹老管家,他还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老爷可以单独和一个来客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而且,等到他再次看见杨嗣昌时,杨嗣昌那满脸的喜色却是他很久都没见到过的,所以,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观念指导下,杨忠也是对张麟麒恭敬异常……而张麟麒出来之后,那些依旧守候在杨嗣昌府邸门前的六七品的小官们,却只有羡慕的份!也就是当年孟浩然看见至交好友为官,羡慕不已,发出的那句徒有慕鱼情的感慨了! 等到张麟麒离开后不久,又有一顶六人抬的官轿停在了杨嗣昌的府邸门口,那些六七品的小官一看,就知道,来的也是一位大官,何以见得,就从轿夫的人数就可以看出来了,五品以下的,四人抬的大轿,五品以上的,六人抬的大轿。 像杨嗣昌这样身份的,出入就是八抬大轿! 果然,和他们这些小官求见不同,他们是有一些小厮引入的,而从官轿上出来的人物,也是由着老管家亲自来迎接的。 其中也有人认识这尊大神,他正是如今的兵部侍郎,杨慎,正三品的高官! 不过,和刚才那位年轻的西厂厂督不同,杨慎进去得快,出来的也快,大概只有区区一炷香的时间,杨慎就已经出来了,而且看他神情,也不像张麟麒那样十分轻松,虽然杨慎面色看似镇定,可是,这些小官们还是能够发现在那镇定下,掩藏的一抹沮丧! 其实说起来杨慎也是够倒霉的,杨慎此人也不简单,据历史记载,此人小时候有神童之称,考试时又是连中二元,虽然没有连中三元,可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他为官之后,也很会站队,早早的就投到了杨嗣昌的门下,加之又确实能干,是杨嗣昌的一大臂助之一。 杨慎今天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得到了消息,他的一条走狗,火器局的巴里明,竟然已经被张麟麒拿下,不仅被贬为庶人,而且抄没家财,可谓是惨不忍睹。 虽然杨慎也清楚,巴里明是个什么货色。可是,他对于张麟麒也颇有怨言,一来,他觉得张麟麒太过较真了吧,现在整个大明官场那里不是这样的,何必如此呢?二来就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已经得到了巴里明手下奴才的回报,即使是在巴里明报出了他杨慎的名号,张麟麒还是照做不误,丝毫不把他这个堂堂兵部侍郎看在眼里。这实在是令他生气的。要知道他张麟麒虽然是个镇国将军,可不还是得归兵部管辖吗! 至于张麟麒的另一个身份,则是被杨慎自动过滤了,在他看来,张麟麒这个所谓的西厂厂督,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是办不成什么大事的,至于所谓的监管天下百官之权,杨慎也没放在心上,那些都是对中下层官员说的,至于他们这种身穿红袍的高级文官,那就是适用刑不上大夫的规矩。 不过,杨慎愤怒归愤怒,倒也是没有轻易动手,而是先来拜访一下杨嗣昌,看看这位内阁首辅是什么态度。因为在朝中,他们也算是一伙势力,一向是共同进退的。 可是,等到杨慎见到了杨嗣昌,义愤填膺的说完这件事情之后,杨嗣昌的回答却是令他心一下子冷了半截,当时杨嗣昌是这么说的,“不能动他,相反,我们还要处处替他行方便!” “阁老,这是为什么啊——”杨慎不解的道。杨慎作为杨嗣昌的心腹之一,可是十分清楚的,张麟麒和杨嗣昌之间,绝没有外界传说的那种师生关系。相反,他还能隐隐的觉得,杨嗣昌还对张麟麒有种莫名的忌惮!可是如今,杨嗣昌竟然这么维护他,实在是令杨慎想不通了。 “为什么?”杨嗣昌却是哼了一声道:“为官者的就是要能识时务!张麟麒现在是圣眷正隆,又是老夫的坚定盟友,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得罪他呢!而你说的那个巴里明,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舍弃了也就舍弃了,有什么好为他出头的!” “是是是——阁老教训的是,是在下鲁莽了。”杨慎郁闷之下,只能连连点头称是,最后郁闷的回去了,连带着他原先准备好给张麟麒下的一些绊子也都用不上了…… 所以说,张麟麒这招拉拢杨嗣昌是非常高明的,这时的大明官场固然一片黑暗,可是,就算是张麟麒是金身菩萨,万邪不侵。也不能和整个大明官场为敌。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才是高明的做法! …………………………… 而在锦衣卫的总部,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却在皱着眉头思索,他已经得知了,皇上亲口加封张麟麒为西厂厂督,和锦衣卫平起平坐,而以现在张麟麒的受宠程度来看,西厂还有凌驾于锦衣卫之上的趋势,哎,面对这一后起之秀,该怎么办呢?吴孟明算了算时辰,东厂厂公袁彪也应该快到了,自从魏忠贤倒台之后,这个新上来的东厂厂公很是低调,和锦衣卫也是一直保持着合作的关系。现在突然多出了个西厂,自然是需要二大巨头坐下来商议一下了…… “启禀指挥使大人,袁公公来了——”一个精干的锦衣卫番子进来禀报道。 “好,快快有请——”吴孟明听了急道。 “哈哈,吴老弟,哥哥来迟了——”随着一阵大笑声,东厂厂公袁彪大步走了进来,袁彪是一个彪形大汉,而且还长着几个稀疏的胡子,若是不知道他的太监身份,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哎呀,哥哥总算是来了——想死小弟了!”吴孟明见了袁彪,连忙道。 等到二人落座之后,袁彪看了看吴孟明脸色不佳,却是笑道:“吴老弟啊,看你心情不佳,莫非是为了新任西厂厂督之事?” “正是正是——”吴孟明和袁彪一向是同气连枝,所以也不瞒着他,吴孟明叹了一口气道:“自太祖开国以来,大明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一厂一卫,合称厂卫,可是现在,今上却是突然搞出个西厂,而且那个西厂厂督又是如此年轻,如此强势,实在是令小弟心中不安啊——” 吴孟明确实感到有些不安,倒不是担心张麟麒崛起后,会夺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或是影响锦衣卫的存在。毕竟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军,不会轻易裁减的,只是吴孟明自己也清楚,他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根据史记载,吴孟明此人,他的行事特色就是“缓于害人,而急于得贿”。打个比方吧,明末时期的大明,权钱交易,渗透到官场的每个细胞。每年政绩考核之时,便是权钱交易的旺季,因为考核的结果与晋职或改迁直接相关,想高升的,或想换个肥差的,此时就全靠金钱开路。 而锦衣卫负责稽查,正好从中上下其手,譬如说,每缉获到州县官员送到京城的礼单,他就故意把收受双方的名字泄露给当事人,然后挨家索贿,直到满意了才罢手。 通过这样一来,他吴孟明短短几年,已经积累家资无数,可是,以前他是和东厂狼狈为奸,本身就是执法者,所以一直可以太平无事,可是现在突然多出了一个搅局的,自然让他坐卧不安! 而东厂呢,也是一丘之貉,就在前几天,济南府下一个知县送给翰林院编修胡守恒二十两银子,求他写一篇文章为自己吹捧,胡守恒的钱还没拿到手,仅仅事为袁彪得知,“亦索千金,方才无事”。 “老弟放心——西厂要成立,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力物力都是很大的考验。”袁彪笑着安慰道:“再说了,他张麟麒成立西厂,若是不和咱们兄弟搅合,相安无事便罢,若是欺负到咱们哥两头上,你说你手下数万锦衣卫番子,还有哥哥我手中数万东厂番子,难道都是吃素的吗!”说到这里袁彪阴阴一笑道:“本来人生在世,不可预料的事情就有很多,说不定哪天新任厂督大人在视察的路上,就遭到山贼袭击身亡呢!又或是哪天,新任厂督大人两军交战前,误被流矢所伤呢……” “有理有理——”听见袁彪这么说,吴孟明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发出了嘿嘿的怪笑:“眼下大明朝兵荒马乱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性啊——就算他是贵为西厂厂督,可是霉运来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 在烛光通明中,二人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而这一切,还在匆匆忙碌的张麟麒是一无所知的,等到张麟麒回到将军府之后,刚刚坐下,方剑屏却是急匆匆的来了。 “剑屏啊,今天没去训练吗!”张麟麒笑着道。 现在张麟麒由于家大业大,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所以就把方剑屏派去做教官了。训练那些西厂未来的番子。以方剑屏的身手的训练理念,训练那些番子是绰绰有余。方剑屏也非常喜欢这份工作,所以,现在张麟麒不是能经常看见她了。 “哼,你还有心说笑呢,知不知道有麻烦找上门了!”方剑屏没有搭理张麟麒的问话,反而是一脸正色的道。 “哦——是吗?”听见方剑屏这么说,张麟麒也警觉起来,收起了轻松的姿态,转而变得认真起来。既然要做由于吃螃蟹的人,自然要做好被螃蟹反击的准备,可是令张麟麒没想到的是,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剑屏,来,坐下和我仔细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张麟麒给方剑屏端了一把椅子,认真地看着她道。 “麟麒,有人在将军府附近踩点呢——” 都三十六章 将计就计 p 方剑屏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原来,从前几天开始,方剑屏在进出将军府的时候,总是能看见一些小商贩在将军府门前卖东西,原本,这样的事情也不算的奇怪,可是,在方剑屏这样的行家眼里,她却能从看似正常的事情中找出不寻常来。 小商贩买的是芝麻糕之类的东西,可是,买东西的人却是个年轻的棒小伙,而且更令方剑屏生疑的是,看这个人的姿态,就是在卖东西的时候,都是保持着一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姿态,明显就是一个练家子,如果这个人他说自己是个保镖,方剑屏倒是相信,可是这样的人竟然来到将军府门前来卖芝麻糕,这就令人生疑了! “是这样啊!”张麟麒点了点头。看来还真有问题! “麟麒,那我们该怎么办?需要动那个人吗!”方剑屏问道。 “不必——”张麟麒摆了摆手。“既然有人来踩点了,说明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也不必打草惊蛇。”张麟麒沉稳的道。 “咱们只需要外松内紧,支起八卦网,单捉飞来将即可。如果三天之内,对方还没有动静,那么咱们可以放出风声,就说是由于要做一件差使,将军府中派出去了大批侍卫,造成将军府空虚。这样的话,料想对方就会按耐不住了。” 方剑屏一听就笑了“还真有你的。这是不是叫做引蛇出洞啊!” “对这就叫做引蛇出洞。”张麟麒补充道:“不过,如何个引法还是有讲究的,对方既然是知道先来踩点,然后动手,说明也是此道中的老手,既然如此,咱们这个风声就要放的巧妙。譬如说,安排府中的小孩去买芝麻糕的时候,让他们无意中说起,这样的话,贼人就不会疑心了,因为在一般的常识中,成年人会骗人,而小孩不会骗人。” “嘻嘻,真有你的——那就照你说的办!”方剑屏嘻嘻一笑道:“那些要和你作对的人也算是倒了霉!还没出手呢就已经被你算计了!” “呵呵,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张麟麒腆着脸道:“若是没有准老婆大人的火眼金睛,我又怎么能料敌于先呢!” “去你的——”方剑屏嗔了他一眼道。心中却是有些小甜蜜。 “对了,麟麒,既然是外松内紧,府中侍卫的安排也要抓紧。还有,我最近还是先不去做教官了,先做你的侍卫吧。不然,我还真有些不太放心呢!”方剑屏想了想道。 “那就最好了,我正是求之不得呢!有你在我身边,那是诸邪辟易,百无禁忌啊!”张麟麒呵呵笑道。有方剑屏跟在身边,可是比刘大棒槌那个莽汉养眼多了。 特别是方剑屏偶尔流露出的那一眼的风情…… 接下来的几天里,将军府从表面上看还是如此,甚至是松懈了不少,可是在暗地里,却是护卫足足增加了三倍。反正以将军府这么大的院子,从外面是根本看不出来,而且不光如此,经过方剑屏和张麟麒的商量后,还做了一些周密的防护工作…… 到了第三天夜里,月黑风高,正是治安事件的多发时刻,在将军府的核心位置,则是灯火通明,张麟麒正在看,而方剑屏则是端坐一旁,予以保护。在屋外,另有四名膀大腰圆的侍卫警惕的看着四周……风声已经放出去了,贼人应该就会动手了,所以在这几天,方剑屏一般都是要到了下半夜才离开的。 忽然,屋内一处连着一根丝线的一个眼珠大小的小铃铛,发出了一阵悦耳的铃声。“麟麒,来了——”方剑屏冲着张麟麒使了个眼色,低低的道。这也是方剑屏设计的预警系统,在贼人前来行刺必经的地方,搞了一些这样的小玩意,只要贼人从这经过,那么,必然会触动机关。 “嗯——”张麟麒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不动声色的看,而方剑屏则是悄悄地转到一座屏风后面,藏了起来,手中也已经打开了无声手枪的保险,只等着贼人上门了。 “啪,啪啪啪——”随着几声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响起过后,在屋顶处,赫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此时,他正在轻轻地揭开一片屋瓦,往下面观看,等到看清了屋内的情形之后,他就是冷冷一笑,眼中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接着,他却是没有急于动手,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笛,学了一声鸟叫,一共是三长两短,马上,在不远的地方也传来了同样的鸟叫声。蒙面人仔细听了听,对方的鸟叫声是一长一短,表示已经收到了请求,马上就要行动了。而这样的鸟叫声,在屋内的张麟麒他们,几乎是听不到的…… 很快的,平静的将军府内,忽然急促的梆子声敲了起来。并且伴随着南腔北调的阵阵大呼:“了不得了,走水了!走水了!”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好几处地方,都同时冒出了火光,而且火苗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蔓延…… “厂督大人,不好了,走水了——”一个满头大汗的侍卫急匆匆的跑进了张麟麒住的屋子,开始向着张麟麒报告,紧接着,张麟麒开始调派人手,准备救火。而躲在暗处的方剑屏则是心中暗暗感慨,谁说古人好糊弄,这不,这次的贼人就是十分精明的,先把你将军府搞乱,然后再火中取栗…… 而趴在屋顶的黑衣蒙面人则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下面,看到报告的侍卫把原本守在门外的侍卫也带走了之后,阴测测的笑了,呵呵,姓张的,现在你身边防守空虚,真是我下手的好时机,至于你到了在黄泉路上,却是不要怪本人,要怪就怪你不该去千金一笑楼吧……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抖手掏出一柄软剑,一运内力之下,原本如同绳索一般绵软无力的软剑一下子变得坚硬如刚,带着凛冽的寒光,就向着张麟麒刺去!在黑衣人的眼眸中,看到了那个威风不可一世的张麟麒,此刻却是满脸都是骇然之色…… “噗——”的一声,软剑已经刺中了张麟麒的胸部,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手中这柄号称削铁如泥的宝剑只是刺进入一寸而已,在想进入,却是遇到了极大的阻力。怎么会这样,莫非他身上穿了什么护身的盔甲不成!正在他咬牙准备再次发力之际, 却忽然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危险,不好,有人暗算我!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在屏风后面,伸出了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而且,已经有一团火光从枪口喷了出来…… “啊——”黑衣人一声惨叫,左臂顿时冒出一团血花!也就是他机警过人,原本方剑屏瞄准的是他胸口,被他预感到危险之后,拼命的一扭身子,这才躲开要害部位,只是伤到了左臂。 不过就算是如此,手枪的威力岂是可以小看的。他感到左臂上一麻,如同被人大力打了一拳,一条平时虎虎生风的,等闲三四个人不在话下的胳膊顿时就软绵绵垂下了。 “好好好——”黑衣人一声狞笑:“果然是能打败鞑子的人物,手底下还真有两把刷子!能叫我受伤的,你们还是第一个。”说着黑衣人看了看胸口正在噗噗冒出鲜血的张麟麒,冷冷一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日后走着瞧!” 说完之后,已是脚尖**一点地,整个人就如同一支火箭般,拔地而起,向着房上窜去,动作之快如同狸猫上房,了无踪迹,只是地上残留的一滩血迹在提醒着众人他的存在。 “众侍卫听令,全力拦截贼人——生死勿论!”寂静的夜空中,方剑屏清脆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晰。 顿时,围绕着张麟麒居住的屋子周围,一下子冒出来了十几个精干的身影,一个个手拿刀剑,向着黑衣人扑去! “砰砰砰砰——”夜空中响起了刀剑相交的声音,显然是已经和贼人交上手了……过了一会,却是刘大棒槌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看见脸色苍白的张麟麒后,懊恼的道:“大人,让贼人跑了——他奶奶的,这个家伙简直比泥鳅还滑!”刘大棒槌气哼哼的道:“这家伙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不讲,看见咱们人多,妈的直接撒出了一包石灰粉!然后就逃之夭夭了!” 然后刘大棒槌羞愧的看了张麟麒一眼,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哦,是吗——既然被他跑了,那也是天意,和众兄弟们无关!”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刘大棒槌异常熟悉的身影从一道暗室中走了出来。 “咦,你是——”刘大棒槌一看来人,顿时就愣了,只见走出来的正是他的主子,张麟麒,只是这个张麟麒却是丝毫没有受伤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是好好的,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呢! 刘大棒槌摸了摸脑袋,然后再转脸看了看依旧胸口在流血的另一个厂督大人,傻眼了。 “快,快把这位兄弟抬下去疗伤,哎,也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贼人竟然还有那等神兵利器,以至于这位兄弟受了伤。还好事先在身上已经穿了甲胄,不然的话怕是小命难保了!” 说着那个从密室中出来的张麟麒已经是指挥着其他的护卫把受伤的张麟麒抬了下去,当然,在这种时候,也没时间洗去易容药物了…… 然后张麟麒看了看已经明白过来的刘大棒槌,微微一笑道:“不怪你不知道,这是我临时找的一个替身,来应付贼人的。当然啦,如果被你知道,以你的性子,守不住什么事情,就容易被贼人看出破绽!” “那是那是——”刘大棒槌嘿嘿一笑道:“除了爹妈之外,大人就是最了解我的人了!如此安排最好。不然的话,要是大人真的受伤了,就是大人不责罚小的们,兄弟们也是于心难安啊,而且还被贼人跑了——” “也没什么,你们擅长的是正面作战,战场搏杀,像这种刺客擅长的是高来高去,阴柔诡异,你们刚刚转成护卫不久,被他跑了,也是正常的事情,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日后多多用心练习武艺也就是了!”张麟麒好言安慰道。 张麟麒这会就是在收买人心了,不过他也的确是怎么想的,刘大棒槌他们虽然都是护卫,身手也算是可以,可那是指在战场上的功夫,是以他们的弱项去对抗贼人的强项,失手也是在情理之中,更何况贼人还是那么的狡诈呢!这二来嘛,张麟麒也不怎么担心,因为这个贼人即使逃了,那也是一身功夫至少要废去一半了, 别人不清楚,张麟麒可是清楚的很,刚才那一枪,已经伤到了贼人的左臂,这可不同于普通的刀箭所伤,而是打进去了一颗铅子的子弹,铅子那是什么玩意,那就是有毒的,而且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办法医治,现在就要看这个贼人的魄力了,不出三天,他的这条胳膊就会肿的跟馒头似的,如果他能壮士断腕,果断弃掉这条胳膊的话,还能保住这条小命,如果他舍不得的话,那么等到铅毒随着血液运行到全身的话,那么就是扁鹊再世,也保不住他这个人了,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这个贼人都算是废的差不多了,试想一下,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下子变成了独臂大侠,那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过来还很难说呢!更不要说增进功力了…… “多谢厂督大人——”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呼啦一下子,一大片护卫都是齐身跪倒,对于张麟麒的宽厚感激的五体投地。这些护卫可都是明白人,要是这样的事情出在其他的大人身上,他们这些护卫,不说是头上吃饭的家伙搬家,那至少每人吃上五十大板,在床上躺个半年,那是理所应当的…… “好了,既然贼人跑了,大伙都下去休息吧——这几天大伙都辛苦了,等到明天另有封赏,”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是——”众护卫都是齐声答道。他们对于张麟麒的性子也是了解了,知道这位主子宽厚无比,也就不多说什么无功受禄的话了,一个个冲着张麟麒施了一礼后,齐齐退下了。 等到人都走光之后,屋内只剩下张麟麒和方剑屏二个人了,二人相视一笑,还是方剑屏先说话了:“怎么样,这个贼人不简单吧,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就算是事先有了一番布置,还是没有能把他留下吧——” “那也是,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这个贼人若是没有如此身手,也不敢以身犯险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不过你也别谦虚了,在这一局中还是你稳占上风了,你现在是浑身上下毫毛都没少一根,而那个贼人,明年今天是不是他的祭日还很难说呢!”方剑屏嫣然一笑道。刚才那一枪就是方剑屏亲手开的,对此造成的后果方剑屏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所以才会有这么一说。 “呵呵,侥幸而已。技不如人,咱们也只能依靠外物了。说起来还是要多谢你这位女英雄啊!”张麟麒笑了笑道。打发了宵小之辈,接下来,二人这才可以真正的安歇了,可他们安歇了,有些人的遭遇可就惨多了, 再说那个黑衣人,此刻正在发命狂奔,虽然他此刻已经止住了流血,可是他知道,既然行刺已经失败(他此行的目的是要取到张麟麒的人头,现在只是刺了一剑,要不了他的命,脑袋更是没有割到,自然算是任务失败了。) 那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快点逃到千金一笑楼这样的安全地方再说,不然的话,等到天一亮,来个全城大搜捕,事情就麻烦了。至于他那些同伙,唐山少相信,以他们的身手,都是一个可以顶得上二三个普通人的身手,都该安全了,反正到了现在唐山少也知道了,所谓的调虎离山,根本没起到作用,主力还是在等着他呢,所以那些手下自然是也没什么风险了! 等到唐山少逃回了千金一笑楼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这时的他已经脱去了一身夜行衣,露出了平时一贯的装束,还是一身白衣,潇潇洒洒,只是煞风景的是,胳膊上明显的一团血污,破坏了衣服的整体美感,他的脸色也是十分苍白,不像平时那般顾盼自如。 “哎呀,师兄,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在唐焰焰的门外,一个劲装女子惊讶地看着唐山少道。眼中还流露出了浓浓的关切之色!此人名叫唐湘竹,也是唐焰焰四名贴身手下之一,梅兰竹菊之一的竹——唐湘竹。由于他们六人小时候都是一同学艺,所以才有师兄一说。 第三十七章 远遁 p “哎——师兄无能,叫师妹见笑了——”迎着唐湘竹关切眼神,唐山少惭愧的低下了头。想他唐山少也是个自诩不凡,心高气傲的人,而这次更是在唐焰焰面前打了包票,可是没想到却是落得这个结果!实在是叫他抬不起头来,而且更重要的是,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也就罢了,可是,现在他越来越觉得,既然那个小儿已经是有了周密的布置,很可能被他刺中的那个张麟麒也是他人假扮的,毕竟他好歹也是个将军,还是什么新鲜出炉的西厂厂督,不会轻易以身犯险的。所以这么一想,他简直是一败涂地,这次行动算是完完全全的失败了,而且,他还可以想象得到的是,以唐焰焰那种冷酷的性格,知道他败得如此凄惨,迎接他的将是如何难堪的话语…… “师兄,不要气馁,正所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一时的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安然回来,其他的就都好办了——”听见唐山少这么说,唐湘竹赶忙出声安慰道。在她眼里,师兄一向是无所不能的,这次之所以失手,不是师兄实力不行,而是对手太狡猾! “多谢你啊——”唐山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师妹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呢,哎,等会要是艳艳能有她一半好说话就好了…… 唐湘竹被他看了一眼,脸都有些红了,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却是从房内传来了一声冷冰冰的声音:“是师兄回来了吗?”一听见这话,外面的两人同时打了个激灵,对看了一眼后,唐山少强忍着疼痛,恭声答道:“是愚兄回来了——” “阿竹,把他带进来——” “是,小姐!”唐湘竹连忙答道。接着满怀忧虑的看了唐山少一眼,把门一开,领着唐山少进了唐焰焰的闺房。此时房内已经点上了手臂般粗的牛油蜡烛,照得屋内灯火通明,可是,在唐山少看来,却似乎亮得刺眼!连带着坐在主位的唐焰焰和她身边侍立的唐秋菊和唐兰花二个小师妹,都亮的不能直视! 唐焰焰的闺房布置依旧没有变,墙上还是挂着那些战争的图画,只是,唐山少却是可以感到,和出发前相比,唐焰焰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在出发前,唐焰焰对他的态度,就如同一个送自己的丈夫上战场的贤妻的话,现在的唐焰焰,却好像一座冰山,正散发着阵阵令他颤栗的气息。因为都不用他说的,只是唐焰焰这么一看,就知道他这次的行动结果了! “师妹,我……”唐山少鼓足勇气,刚刚开口,已经被唐焰焰不耐烦地打断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唐焰焰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其实在出发前,我就料到多半会有这种结果了,只是没想到的是,你堂堂白莲教的二公子,失手也就罢了,可竟然会败得这么惨!却是我没想到的!圣教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师妹,我——”唐山少一听,羞愧的头都低了下去。唐焰焰的话语句句尖酸刻薄,刺得他体无完肤。连带着就是墙上那些战争画面,在此刻,都给他带了了强大的压迫感…… “好了,现在我唯一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是如何失的手,记住,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要漏掉一个字!”过了片刻,唐焰焰冷冰冰的丝毫不带感情的话语重新响了起来。 “是是是——师妹容禀!”唐山少精神一振,既然肯听他说,说不定还有挽回的希望,只是可怜的唐山少哪里知道,作为这次事件的二位正面对决的当事人,她唐焰焰关心的并不是他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而是另一位见面不过几天的男子…… 其实以唐山少的精明,也该想到这些的,只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不愿意去想罢了,要不怎么说,陷入爱河的人,智商都会无限降低呢……于是唐山少连忙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上了一遍,而且是丝毫没有夸大对方的实力,添油加醋什么的,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因为以他这位师妹的精明,只要他敢说半点谎话,是决计不能骗过她的耳目的。 等到唐山少说完后,唐焰焰却是频频颌首,特别是在一些关键场景,例如本该削铁如泥的宝剑,却是连**都刺不进去,还有那早就埋伏在一旁,拿着怪异火器的女杀手(方剑屏),唐焰焰更是听得聚精会神。等到全部听完之后,唐焰焰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呵呵,果然是我唐焰焰看中的人啊,如此这般倒是称得上智勇双全了…… 至于唐山少反复渲染的,刺伤了张麟麒,唐焰焰却是压根没往心里去,倒不是她不关心,而是她根本就不相信,以这个人今晚的这些表现来看,如果说受伤的是他本人的话,怕是月亮要打西边出来了! 看见唐焰焰脸色柔和一些了,唐山少大着胆子道:“师妹,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他们人多势众,又是有神兵利器在手,所以我……”唐山少委委屈屈的道。现在他知道,主要责任是逃不了的,只能博取一些同情分了。 “住嘴——”唐山少的话刚说到一半,立马被唐焰焰无情的打断了,唐山少偷眼看了看唐焰焰,好么,刚才还稍稍解冻的俏脸又是重新罩上了一层寒霜! “他们人多势众,难道你就是孤身一人前去的吗!他有神兵利器,难道你的软剑就是摆设吗!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不要找什么理由!”唐焰焰的话就像是一柄柄大锤子,把唐山少辩解的话逐一打碎! 看见唐山少无话可说了,唐焰焰接着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更何况,你以有心算他们无心,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你是占了大大的先机的!就这样都落得了这个下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师妹教训的是!是愚兄无能……”唐山少的头深深地低下了。再也不敢看她一眼,以前的那些梦想,那些奢望,在此刻也烟消云散了,哎,这个如此耀眼的女子,已经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存在了,要想成为自己的妻子,只怕以后只能在梦中如此想想了…… “小姐,有话等会说也不迟,师兄他还受伤呢——”一旁站立的唐湘竹自从唐山少进来后,担忧的眼神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现在看见唐山少被斥责得惭愧无比,脸色更是显得苍白。心疼之下,就脱口而道。 “是吗?湘竹,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唐焰焰略显意外地看了唐湘竹一眼,淡淡的道。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听见唐焰焰这么说,唐湘竹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是磕头如捣蒜。 “哎,起来吧,看看你这副样子,怎么说我们也是多年的好姐妹,何必如此呢……”唐焰焰眼神复杂的看着唐湘竹,轻轻一叹道。同时轻轻咬着红唇,似乎在做一件难以决断的事情。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听见唐焰焰这么说,唐湘竹才敢爬起来,畏畏缩缩的重新站在唐焰焰身后。 “哎,你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唐焰焰又是轻声一叹道:“诺,这包父亲秘制的无忧散,功能生肌去毒,最是适合师兄不过。既然你这么关心他,就由你去给他敷上吧。” 说着唐焰焰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火柴盒大小的药剂,递给了唐湘竹。 “小姐,这个——”唐湘竹再看见这包无忧散的时候,俏脸已经变得雪白。已经伸出的一双柔荑也是颤抖个不停,一双大眼睛只是惊骇的望着唐焰焰……作为唐焰焰的心腹,唐湘竹可是十分清楚,小姐身上却是有疗伤圣药,可却绝不是这种无忧散,相反,只有处置无用之人,才会用到这种无忧散,令服用之人在片刻之间,就可以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僵尸…… 反倒是刚才还是垂头丧气的唐山少,眼中露出了一丝喜色,他还满心以为,唐焰焰是准备替他疗伤呢!唐山少虽然名义上是师兄,可是对于教主亲赐的一些东西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对于那些东西的药效他倒是十分清楚的,现在看见唐焰焰竟然为了他,平时难得一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他还是满心窃喜呢!刚刚已经打消的念头又重新活络起来…… “怎么,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看着惊慌失措的贴身侍女,唐焰焰面无表情的道。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唐湘竹颤抖着声音道。然后慢慢慢慢的伸出了手,接住了那包无忧散。看着心腹姐妹的模样,唐焰焰心中又是一叹……这时唐山少也明白过味道来了,他就算是一时没有觉察,光是看到唐湘竹的模样就已经知道,这包恐怕不是疗伤圣药,而是追魂夺命散了…… “嗯,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师兄,快下去疗伤吧。”唐焰焰淡淡的道。 “愚兄谢谢师妹的好意!”唐山少惨然道。然后深深地看了唐焰焰一眼,转身就往外走。这时唐焰焰身边的唐兰花和唐秋菊,都是紧紧地盯着唐山少,唯恐他暴起发难。 而唐焰焰却是笃定的很,只是冷冷的看着一前一后走出去的唐山少和唐湘竹。而唐山少再走出去的时候,也并无任何异动。唐山少很清楚,论身份,他虽然是师兄,可是却不是唐焰焰圣女的地位可以相提并论的,论武功,原本唐焰焰就比他胜出一筹,现在他受伤了,更是想都不用想…… 看着二人都走出去了,唐兰花走到唐焰焰身边道,“小姐,要不要奴婢过去盯着。”唐焰焰声色复杂的道:“不必——” 过了一会儿,却忽然有人惊慌失措的跑进来禀报道:“小姐,不好了,大师兄和七师妹(唐湘竹练武时,排行第七,所以称为七师妹。)打伤了二个圣教弟子,跑了!” “啊——”唐兰花马上道:“小姐,属下这就去把这对狗男女给抓回来!”“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怎么说我们好歹也是主仆一场啊。”唐焰焰却是抬了抬手,阻止了唐兰花的行动,神色落寂的道。 其实早在刚才,她看见唐湘竹的神情之后,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反正杀不杀这两个人也无所谓,不然的话,唐焰焰也不会派唐湘竹去给唐山少上药了,若是换成唐兰花的话,保证唐山少死到临头都不知道呢! ………………………… 而在一条大道上,正有一辆马车在飞快的行驶,里面坐着两个人,正是唐山少和唐湘竹二人, “师妹,今生今世,我唐山少定不负你——”这时唐山少正深情地对着唐湘竹道,刚才要不是她毅然临阵倒戈,出手相助,他唐山少此刻已经是离开这个世界了。 “师兄,只要你明白就好。”唐湘竹羞涩的看了他一眼道。然后看看唐山少依旧抬不起来的胳膊,担忧的道:“师兄,现在我们虽然趁着教中的兄弟还不知情,拿到了一辆马车,可是等到事情败露之后,以圣教的势力来说,天下之大,恐怕没有我们容身之地啊!” “这个……”唐山少听了,也是一阵沉吟,以他在白莲教中的地位,对于这些内幕更是清楚,以白莲教这些年苦心积虑的发展,已经是一股极其庞大的势力!再加上各地民不聊生,入教的不计其数。如果教主要想对付他们两个人,确实是相当容易的。 “湘竹,不如咱们到北边去吧——”唐山少想了想,咬牙切齿的道。 “北边——”唐湘竹吃惊的道:“那里可是鞑子的地界啊,我听说鞑子都是十分残暴的,咱们过去怕也不见得怎么好啊!” “湘竹,富贵险中求啊!”唐山少咬牙切齿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可怕。“鞑子虽然残暴,可是我听说他们对有本事的汉人还是很器重的,那几个山东矿徒不是都封了异姓王了吗!像我们如果去了,凭着我们的一身本事,也一定不会被小看的,而且那里没有白莲教的势力,咱们在那里也不用担惊受怕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听你的便是——”唐湘竹柔声道。她原本就是一个跟从唐焰焰的侍女,自己没有什么主见,今天能够毅然逃离,那已经是做了逆天的事情了。这会儿,听见唐山少说的在理,也就点头称是。 “好,既然咱们说定了——那就快些走。”说着唐山少把头探出车厢,冲着赶车的一个教中弟子道:“沿着这条官道一直向北。越快越好。” “遵命——”赶车的大汉连忙答道。手中的鞭子也甩得愈发响亮了,白莲教作为历史悠久的大帮派,自有一套严格的制度,这个弟子也不敢问唐山少为什么如此,只是遵命办理就是…… 感觉着马车颠簸着一路向西,唐山少一面忍着左臂钻心的疼痛,一面暗自在心底里发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结果这对狗男女。所以说唐焰焰的一时妇人之仁是很要不得的,唐山少非但一点不念她手下留情,反而已经是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 在张麟麒的将军府内,却是隐约传来一阵古怪的音乐声,仔细一听,却是有人在打腰鼓。 原来在张麟麒居住的院子里,此次正有一男一女,男子正在一边跳着舞步,一面打着腰鼓,而那个正看得忍俊不禁的女子,正是方剑屏,原来,这次方剑屏立了功劳,张麟麒就要给她点奖励,原本在张麟麒想来,唱支后世的情歌什么的,这是张麟麒比较拿手的,不料,这次方剑屏却是别出心裁,非要张麟麒打什么腰鼓! 天可怜见,张麟麒哪里会打什么腰鼓啊!也就是以前在后世的时候,二人一起外出旅游的时候,在贵州一处游玩,看见当地的苗人打腰鼓,张麟麒看到过而已。没想到现在方剑屏却是提出了这个茬。 好在张麟麒也是有原则的人,当即表示拒绝,理由很简单,现在可不是后世,哪来的腰鼓啊!可是令他张麟麒傻眼的是,方剑屏竟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腰鼓,虽然这面腰鼓做的实在不敢令人恭维。不说作为鼓面的牛皮上,连牛毛都没有刮干净。连挂在腰间的绳子都是一头粗一头细的。不过,这也勉强可以称为一面腰鼓,因为可以打响啊! “剑屏,还是不要了吧——”张麟麒苦着脸道。他倒是没想到,方剑屏已经偷偷摸摸的把腰鼓都做好了,这下他没理由拒绝了。要是方剑屏此刻要他深情献唱,张麟麒肯定是没有二话的,日后想起来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第三十八章 制造舆论导向 p 可是如果打腰鼓的话,一来张麟麒本来就是门外汉,二来这面腰鼓做的也实在是让张麟麒没信心…… 这要是这些弱弱联合,打出来的声音那是可想而知的…… “不行,我还就是要听——”方剑屏却是来劲了,一个劲的不依不饶,难得有机会让张麟麒出丑,她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要不,剑屏,我还是给你讲个关于牛皮鼓的故事吧——你不是一向最爱听故事的吗?”张麟麒看着还有几根稀疏的牛毛的鼓面道。 “那你先说说看吧——”方剑屏眨着大眼睛道。 “好吧,那你听好了——”张麟麒无奈地道。一看见方剑屏这幅表情,张麟麒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就是看你这个故事怎么样,如果好听那就可以不必打腰鼓了,不然的话,还是得表演,当然,故事的好坏是由她说了算的…… “是这样的啊,在我国贵州一处农宅里,有一面挂了好几年的牛皮鼓忽然自己长出了牛毛!这件事在当地是蛮有名的件事,中央也作了专门的研究,研究从厦大弄到了中央,都没有人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解开了谜底,原来是这户人家的主人是个秃顶,所以买了很多一零一生发精,结果涂在脑袋上没用,就随手往角落里一放,被他的小儿子觉得好玩,就拿一零一生发精涂在牛皮鼓上……” 其实这个故事张麟麒是取材于后世的一个著名节目——走进科学!当然,这个故事的结尾也不是这样的,而是一个比较没有说服力的结尾,像什么拿到厦大和中央做研究那都是真的,只是最后却没研究出所以然来,所以最后勉强找了个结论——是做鼓的人不专业,毛没有刮干净…… 当然,这样就没有丝毫趣味可言,张麟麒今天看见方剑屏做的这面腰鼓,也是牛毛没有刮干净,就信手拈来,再稍加改动,成了一个趣味故事。 故事说完之后,方剑屏乐得捧腹大笑,呵呵,也太逗了,可是等到她笑完了,再看看张麟麒期盼的眼神,却是微微一笑道:“勉强可以,不过数量不够,还得再来一个!” “这样啊——那我就勉为其难,再来一个吧!”能给心爱的女子讲故事,这也是值得珍惜的,所以,张麟麒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想了想,马上又有一个故事新鲜出炉了。 “这次是说啊,一个人他每天到了半夜都会像狼一样对着月亮狼嚎……吓死了四周邻居街坊……于是又有许多学者介入调查发现…” “慢,你先别说出结果,让我来猜一猜——”方剑屏眨着一双秀目道:“因为这个人是个狼孩,或者他是从小被狼群抚养长大的?” “呵呵,都不是,”张麟麒笑着道。“这个故事的背景是九十年代,你想想啊,那时候已经是改革开放的年代,各地都在搞大开发,还哪来的狼群啊……” “那你刚才都不说时代背景的——”方剑屏不高兴的嘟囔道。 感受到方剑屏幽怨的眼神,张麟麒连忙道:“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现在就说出答案,其实啊是因为这个人患有癫痫……癫痫知道吗?就和俗称的羊角风差不多,喜欢胡言乱语,这个人呢平常又喜欢看动物世界……结果晚上发神经的时候就模仿印象中最深刻的狼状……也幸好周围没有母狼,不然把母狼招来那就麻烦了……” 方剑屏听完之后又是大笑,可是笑完了之后,看着张麟麒愈发期盼的眼神,却是秀目一眨道:“原本呢,你这个故事也还可以,可是谁叫你没有事先交待清楚设定,这就像我后世经常看的那些yy小说一样,写到一半就太监,这是我最痛恨的,所以,你还得打腰鼓!” 于是乎,在张麟麒多方努力未果之下,就出现了上面的一幕,四月时分,月朗星稀,晴朗的月光照在了整座将军府上,可是,在将军府最核心的主宅内,大院子上,一个男人又蹦又跳,手里还在敲打一面腰鼓,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如同杀猪一般,实在是滑稽的很,而偏偏这个不和谐的声音穿透力又是很强,几乎整个将军府都听见了,可是,旁人也都不敢过来看看,因为,这个声音是从主宅发出来的…… 到了第二天,张麟麒刚刚起床,刘大棒槌进来禀报道:“大人,宫里来人了,让您马上进宫去——” “好,我知道了——”张麟麒点了点头。崇祯这么早叫他进宫,看来是为了昨天那巴里明的事情,不过,张麟麒也并不紧张,因为,他相信崇祯,反过来,崇祯也相信他。 等到张麟麒进了皇宫之后,见到了崇祯,崇祯这会正在来回踱步呢!看见张麟麒来了之后,马上就道:“国勇啊,你昨天是不是拿下了一个火器局的小官了吧!” “是啊—— 张麟麒微笑着点了点头“皇上,此人实在是火器局里的一条蛀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微臣把他拿下了,贬为庶民,另外提拔了一个有真才实干的人上来,想让他作为火器局的主事,此人原来是火器局的大使,而且对于火器一道极有研究,是极其难得的人才啊!有他在火器局,微臣的新式火炮才能迅速的研制出来啊!” 接着麒又是把巴里明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有孙元化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崇祯听了之后点了点头,道“国勇啊,这些都是小事,反正我已经授权给你,怎么做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今天有几个不开眼的御史写了奏折弹劾你,我怕你还不知道,所以先找你进宫,让你心里有个数。当然,这些御史也就是擅长捕风捉影之事,而且知道你这个西厂厂督现在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所以借攻击你的机会,以此出名罢了。此种小道,不必理会。我自会处置的!”崇祯不屑一顾的道。 “哦,那就多谢皇上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对于崇祯说的这些,张麟麒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这种优良传统还是从宋朝就传下来的,当时的天子优待士大夫,很好的贯彻了刑不上大夫的做法,所以,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众人皆以对抗皇权,对抗达官贵人为荣,来借此出名……没想到,今天他张麟麒也碰到这种人了…… 只是,张麟麒看了看崇祯略有些忧心的神色,料想即使以崇祯天子之尊,要摆平这些御史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因为准许他们风闻上奏,本来就是朱重八这个明朝开国太祖定下来的事情,他崇祯为人子孙的,也不太好明目张胆的反对…… “皇上,等会到了庙堂之上,我会把巴里明做的事情都会一一阐述的,如果那些御史还不肯罢休,我还可以把火器局的一些小吏叫来证明,所以,皇上大可不必忧心……” “哦,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崇祯笑着道,接着又是问道他感兴趣的事情:“国勇啊,那个新式火炮的事情,你可要快点搞出来啊!等到我们有了这样的神兵利器,就可以横扫天下了!” “皇上但请放心——”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接着二人又是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就到了上早朝的时间了,要说这早朝也真够早的,大概在凌晨六点大小官员就都要集中在金銮殿议事,而且以崇祯的勤奋,这些官员完全没有机会像侍奉崇祯的祖父万历皇帝一样,可以有机会偷懒,因为万历皇帝本身,就是以懒惰出名的…… 等到小宦官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早朝开始——”许多官员鱼贯进入金銮殿后,帝国的心脏就算是开始运转了,果然,不出崇祯所料,才刚一开始,就有二个身穿紫色官袍的中年人开始递上奏折,抨击张麟麒滥用国法……张麟麒此时上朝的次数不多,还真记不住这些小角色,不过,就看他们的样子,张麟麒也知道,这二个大概就是那些不甘寂寞的御史了,不过,张麟麒也看到了熟人,就是在济南保卫战中认识的御史宋学朱。此时宋学朱却是一言不发,显然并不准备反对张麟麒。相反,看见张麟麒朝他这边看过来,还微微冲他点了点头,张麟麒一看他这个动作,就明白了。 御史也是分为左右的,左御史台和右御史台,现在宋学朱是左御史台的头目,可是他管不着右御史台,所以只能以沉默来表示支持!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张麟麒耐着性子听完了二个御史的鼓噪,然后冲着崇祯施了一礼道。 “好,爱卿有话快说——”相比于刚才崇祯对那二个御史不冷不热的态度,崇祯对于张麟麒可就热情的多了,不仅是笑脸相对,声音也是和颜悦色的,二下一比较,亲疏立分。 “皇上,这是微臣收集的火器局主事巴里明的罪状,其中还有人证物证……”等到张麟麒说完后,那二个御史傻眼了,感情张麟麒都是有备而来,不是无缘无故的要抓人啊!来借此摆摆西厂厂督的威风! 所以很快的,对于张麟麒的指着立马就消失了,一来是因为张麟麒确实没有做错,二来嘛这二个御史也是孤掌难鸣,除了他们之外,朝堂之上,没有一个大佬支持他们,就连他们自己的顶头上司,右御史台的头目也没出声。所以以他们这样的小鱼小虾,自然是兴不起风浪来, 其实,刚才在他们慷慨陈词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作为百官之首的杨嗣昌杨阁老,已经暗地里递给了他们的最高头目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等到朝会散了之后,张麟麒只是觉得好笑,就凭这刚才的那几句话,也想从我身上捞到好处,真是痴心妄想,其他官员这时都已经回家了,张麟麒却还有事情需要面见崇祯,所以就没走。 等到二人再次见面之后,崇祯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国勇啊,既然耳目已经清静了,还有何事啊!” “皇上,今天已经是四月四号,明天就是清明节了吧——”张麟麒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崇祯的问话,而是顾左而言他。 “嗯,是啊,明天就是清明节了!”崇祯神色有些落寂的点点头。前几年流寇攻破了凤阳,抄了太祖皇帝的陵墓,所以说起这个清明节,崇祯自然是有些伤感的。 “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皇上,明天是否有什么安排——”张麟麒念完了一首诗,却是神色凝重的看着崇祯道。 “这个,自然是要去祭拜先祖的。”崇祯想也不想的道。 “皇上,祭拜先祖没错,可是,另外还有个人您也是该祭拜一下的吧——”张麟麒语气严肃地道。 “哦,是谁啊——”崇祯好奇的道。 “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被皇上亲自下旨斩杀的袁崇焕袁大将军!”张麟麒正色道。 “国勇,你……”崇祯苍白的肤色上顿时现出了一层红,声音有些激动,一双不大的眼睛更是紧紧地盯着张麟麒。似乎随时都要暴起发难!凡是大明的官员都知道,袁崇焕这三个字,对于崇祯来说,那就是一种禁忌,是万万不可提起的。要是谁敢提起,那就准备好倒霉吧! 其实就崇祯本人来说,当时一时不察之下,误中了鞑子的奸计,杀了袁崇焕,自毁长城。当时认为没做错,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知道误杀了一个大大的好人,可是,作为皇帝的尊严,即使是知道杀错了也不会承认的,而放眼整个大明,更是没人会不知趣的提到这件事情。 没想到,现在张麟麒却是提起了这件事……只是,崇祯有些含怒的看着张麟麒,张麟麒也是丝毫没有畏惧的看着崇祯,二人仿佛是在斗鸡……过了许久,崇祯却是轻声一叹,眉宇之间满是落寂之色“哎,国勇啊,其实我何曾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呢!只是如今人死不能复生,再提这个又有什么作用呢!” “有用,大大的有用!”张麟麒却是大声道。“皇上,明天就是清明了,你应该为袁崇焕袁大将军扫墓,而且还应该正式为袁大将军平反,这不仅是祭奠故人,而且还是在向天下表明一种态度!” “哦——”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崇祯不做声了,只是皱着眉头思考问题。 “皇上,如今天下动荡,各地流寇不绝。但是真正忠贞为国的官员还有多少呢,就算是有,想当初皇上那一道谕旨也是寒了他们的心啊——”张麟麒正视崇祯,侃侃而谈道:“所以,如今皇上就需要借此机会,为袁大将军平反,为那些忠贞为国的官员打气。” “嗯,国勇啊,你说得对,一味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这就去做——”崇祯点了点头道。然后冲着身后的小太监道:“传旨,明天去鹿园,给袁大将军扫墓。另外我还要昭告天下,正式给袁大将军平反!” “皇上,这就对了——”张麟麒欣慰的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我们还要双管齐下,对于向袁大将军这样为国捐躯的义士要大加褒扬,要编著忠贞集,把本朝以来为国捐躯的义士们名字都收集起来,按照他们的品级高低,把他们的名字都排列上去,供万世敬仰! 而对于一些平日里只知道鱼肉百姓,看见流寇望风而逃的贪官们,除了要杀头之外,还要编纂小人集,按照他们的品级高低,把他们的名字都排列上去,供万世唾骂!因为他们弃城逃跑,是为不忠,丢下全城百姓不顾,是为不义。对于这样不忠不义的小人就不能简单的杀头了事,而是要让他们背负骂名,就是死了也要遗臭万年!并且遗祸他们的子孙,让他们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只有这样,才能激励天下百官忠贞为国!” 张麟麒掷地有声的道。 “嗯,这个办法好,这个办法好——忠贞集,小人集,两相对比,高下立判!好啊,好得很——”崇祯一听,连连点头。转身就对着身边的小太监道:“去传王大下来,这件事情要抓紧去办!”王大下是礼部的官员,平时负责一些礼仪教化之类的工作,现在要编著这个忠贞集,小人集,自然是要交给他了! “遵旨——”小太监赶紧记下了。一溜烟的走了出去。 “皇上,既然如此微臣告退了。”张麟麒冲着崇祯微微一笑道。反正要说的都说了,效果也看来不错,那么也该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很好,国勇啊,你就快去忙吧——说实话,只要你在外面办事,我这才安心啊!”崇祯含笑点了点头,看向张麟麒的眼神更加柔和了,正所谓国有诤臣,君王之福,崇祯深深地感到,张麟麒给他的感觉就好比是千古名臣魏征!他能有张麟麒这样的臣子,这样的朋友,实在是他的大幸运啊! 第三十九章 祭奠 “皇上言重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等到张麟麒要走出去的时候,崇祯又是在身后喊道:“爱卿,别玩了明天陪朕一起去祭奠袁大将军啊!” “遵旨——”张麟麒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了…… 张麟麒回到将军府后,和方剑屏说了今天入宫的事情,方剑屏听了,也是十分感兴趣,并且明天也要一起去给袁大将军扫墓。因为在方剑屏的心目中,对于袁崇焕这个人也是十分敬重的,毕竟像这样的生将军,几百年都不能出现一个啊!至于他身上的一些小缺点,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人无完人嘛,英明神武如毛太祖呼,到了晚年不也是一样要犯错误的吗!更何况三百年前的一个古人呢! 到了第二天,张麟麒带着方剑屏,还有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直奔鹿园而去,说起这个鹿园,其实就是皇家驯养梅花鹿的地方,当年袁崇焕受了千刀万剐之后,墓地就在安葬于此。这其中也有贬低袁崇焕的意思。就是让他世世代代和飞禽走兽为伍。 不过,现在既然张麟麒已经说动了崇祯,那么,今年在鹿园祭拜这位袁大将军,是崇祯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在这次祭拜过后,就要把袁崇焕的墓地迁往万寿堂。和历史上的其他许多前辈先贤放在一起,供万世敬仰。 等到到了鹿园之后,张麟麒看见,崇祯的仪仗早就到了,数百人的皇家卫队,把整个鹿园门口团团守住,闲杂人等是一概不能进入了,其实这里作为皇家的驯猎场,平时也没什么人出入的,最多就是一些管理园子的小太监出入罢了,可是现在既然皇上到了,自然是偷偷回避的。 “呵呵,皇家的气派还真大啊!”方剑屏看着那些威风凛凛的皇家卫队,羡慕的道。 “呵呵,这还算是精简了随从的呢,不然的话,最少都有一万人!”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是吗——”方剑屏一吐小香舌,很有些吃紧,心道就是在后世,国家一号领导人下来巡查,也远远没有这么多人陪王伴驾!这古人还真是喜好面子啊! 对于方剑屏的惊讶张麟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对于仪仗队中的一辆马车发生了兴趣,这辆马车通体金黄,车外又是缀满了流苏,想见的是里面座的是一位女子,能和崇祯一起出来,又是这样的马车,该是谁呢? 正在张麟麒猜测间,崇祯已经是从一辆鸾仗上下来,在大群御前侍卫的簇拥下,冲着张麟麒这边走来了,这时那辆马车的帘子也是轻轻一动,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女子,正是长平公主。 今天的长平公主特别美丽。张麟麒以前见过长平公主,倒还没什么惊讶,可是方剑屏还是第一次看见长平公主,这一见面之下,当时就是一惊,惊艳!就是两个字,惊艳!在她看来,长平公主的美丽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倾城倾国大约就是这样的女子,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见。 秀发如丝,美目顾盼,朱唇轻启,巧笑言兮,其灵气集天地之精华,日月的光辉,才能如此夺人心魄。那比玉还要美好的光洁肌肤上泛着太阳的流光,似乎有一圈光晕时刻围绕在她的身上,令人不敢直视……她不是人,应该是天上下来的九天玄女,不食人间烟火。偶尔到人间来游玩的! 而张麟麒手下的侍卫们看见了之后,也是个个目瞪口呆,刘大棒槌更是不堪,嘴巴张得大的都能塞进一个拳头,连哈喇子流了下来都不知道:“我的娘啊,难道今天是清明,所以天上的仙女也下来扫墓吗!” 还好刘大棒槌的声音不大,这时他们离着崇祯的仪仗队也比较远,不然的话,这话要是被崇祯听见了,有什么后果还不知道呢! “你给我闭嘴——”张麟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吓得刘大棒槌赶忙一缩脖子,藏到人群后面去了,他这个浑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张麟麒发怒!也算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 “爱卿,来来来,我们一起进去吧——”崇祯远远地看见了张麟麒,高声道。这时崇祯带来的皇家卫队正在四周布防,随着崇祯过来的只有二个人,一个是他的亲信太监王承恩,手中还拿着一些纸人纸马,显然是等会祭奠用的。而另外一个就是众人没有想到的人——长平公主了,长平公主这时谨守皇家礼仪,亦步亦趋的跟在崇祯身后,脸上的神色也是十分的端庄,只是,偶尔从悄悄看向张麟麒的明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作为一个大明的公主,虽然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但是,活动却是要受到极大的限制的。而这次长平公主听说父皇要和他心中的那个人一起来鹿园扫墓,在撒了好一会娇之后,这才被放出来的…… 等到崇祯一行人和张麟麒他们会合之后,崇祯就和张麟麒一起走进了鹿园,而其他人,包括方剑屏,都只能留在了外面等候。看着崇祯一行四人进了鹿园,方剑屏的眉毛却是微微皱起,因为她刚才一直在打量长平公主,一方面是惊讶于她的美貌,一方面也是感叹她的身世,在历史上,等到李自成率兵攻陷皇宫的时候,她就只能悲哀的成为了被亲生父亲砍掉手臂的独臂公主了……所以,在方剑屏仔细观察之下,她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神态一直很端庄的长平公主,在看向张麟麒的时候,却是有那么一霎那的迷离,难道…… 张麟麒一行四人缓步走在鹿园中,鹿园面积很大,足有三四千亩大小,也是,皇家的狩猎场,是不能太小的。一路上不是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鹿群安逸的经过,这些鹿群也不怎么怕人,因为崇祯不是正德,崇祯一天到晚忙于国事,鹿园一年到头也没有机会来一次。自然是领略不到人的厉害了…… 这时天上已经飘起了牛毛细雨,踩着地上的落叶,呼吸着湿润的空气,张麟麒不禁随口吟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好好好,难得将军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啊——”跟在崇祯身旁的王承恩不失时机的拍了一个马屁。长平公主也是趁机快速的看了张麟麒一眼,然后赶忙看先别处…… “呵呵,哪里哪里,只是一时有所感怀罢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眼下流寇四起,东虏肆孽,正是为了不让更多的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伤心断魂,我们才要来祭拜袁大将军啊!” “嗯,说得好——”这时却是崇祯微笑着点了点头。而长平公主更是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张麟麒,怪不得父皇老是说,能够得到张麟麒辅助乃是君王之福,乃是天下百姓之福,看来真是说得没错啊…… 等到四人来到袁崇焕的墓地后,就开始祭奠了,袁崇焕的墓地不大,也就是后世普通人家下葬的几个平方而已。作为一个当年令鞑子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来说,实在是寒惭了点。不过,刚才在路上崇祯已经说了,等到迁到万寿堂之后,一切都按照开国元勋的待遇办理。 这会墓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杂草什么的都清楚了,显见是得知崇祯要来扫墓,早就有人来收拾过了, “爱卿,当年我不慎误中小人奸计,将爱卿错杀,如今思来是追悔莫及,还望爱卿原谅。”说着崇祯就是冲着袁崇焕的墓碑深深一揖。“皇上——不可啊,您乃九五之尊,怎么能对一个臣下行此大礼——”一旁的王承恩一见,连忙劝阻道。在当年,王承恩也是极力反对杀死袁崇焕的,只可惜崇祯没听,不过现在崇祯不顾身份,给袁崇焕行此大礼,王承恩又是反过来毫不犹豫的出言劝阻。并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不,袁大将军有功于国,却被我错杀,我理当如此——”说着崇祯不顾王承恩的劝阻,一连给袁崇焕的墓碑施了三次礼,这还不算,接着又是亲手给袁崇焕烧纸人纸马,张麟麒看了暗暗点头,不愧是一代明君,作为一个君王,对待臣子能够找到这个份上,绝对是很了不起了! 看见崇祯执意如此,王承恩也不再劝,相反,看着这个场景,他的一双老眼也是流下几许泪滴来。口中喃喃自语道:“袁大将军,皇上亲自来看您了,还要把你的家搬到万寿堂去,供万世敬仰。您的在天之灵就安歇吧,至于您的遗愿,也不必挂怀,这位张将军绝对可以完成您未尽的遗愿的!”说着王承恩就是一指张麟麒道。 王承恩的这些话说得很轻,所以除了他本人之外,别人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过,王承恩倒还真是没说错,若干年之后,有人搞了一个明朝名将榜,张麟麒赫然高居首位,力压袁崇焕之上,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将军,我会继承您的遗愿的,”张麟麒喃喃的道。“如今皇上也亲自来给您平反昭雪了,您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也应该安息了。” 这时长平公主双手合十,面色伤感,口中也是念念有词……而崇祯所化的纸人纸马还在继续燃烧,冒起了寥寥的烟雾…… 等到整个仪式结束后,崇祯喜悦的看了看张麟麒,舒了一口气道:“国勇啊,这还真是奇怪啊,昨天没有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很是惶恐,今天来祭拜了袁大将军,这心情竟然是变得舒畅了!” “皇上,这就是您的心结已经解开的缘故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嗯,是极是极——”崇祯也是连连点头。眉宇之间露出了一片轻松之色!看着崇祯这般模样,王承恩也是像个孩子般的笑了! 正当一行人刚要踏上返回的路程时,崇祯却看似随意的对着张麟麒道:“对了,国勇啊,长平公主难得出来一次,所以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想在鹿园打猎游玩一番,你看,我这做父亲的公务繁忙,王承恩这老货又离不开我身边,你看这,是不是……啊……” 其实崇祯说这话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昨天晚上,长平公主的亲生母亲,王皇后亲自交代崇祯的。老婆的话,崇祯还是要听的,而且,对于可能发生的后果,崇祯也是不反对的,所以,今天才有了这么一说…… 听着崇祯说着这话,一旁的长平公主已经是害羞的低下了头,只是耳朵已经高高竖起,听着张麟麒的回复。 “这个啊——”张麟麒看了一眼已经娇羞不已的长平公主,微微一笑道:“既然承蒙皇上赏识,微臣自然是要尽力的!”张麟麒本来今天就不太忙,既然崇祯这么说,长平公主又是这么可爱,答应下来也是无妨。 “那好,”崇祯哈哈一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把长平公主交给你了。国勇啊,你可一定要让她高兴了,”说着崇祯冲着张麟麒暧昧的眨了眨眼道;“如果朕的宝贝女儿回宫之后,说你怠慢了她,而向我告状的话,我可是要罚你的哦!” “是——我一定会让长平公主满意的。不过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张麟麒的潜台词就是方剑屏还在外面呢,如果自己因为长平公主在此,而流连忘返的话…… “这个不打紧——”这时的崇祯还真有皇帝气派,冲着张麟麒点点头道:“你放心吧,外面的人我自会安排——”崇祯的意思就是这里你替我搞定,外面我替你搞定!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父皇——”倒是一旁的长平公主,这是却是羞不可抑,直拿眼睛瞪崇祯,怪他说话太过暧昧。 “哈哈哈,儿大不由人啊!”崇祯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说着崇祯冲着王承恩挥了挥手道:“承恩啊,咱们走吧,不要在这当电灯泡了……”(汗,鬼才知道,为什么三百年前的崇祯会知道电灯泡个词!) “爹爹——”长平公主大羞,冲着崇祯就挥舞起了小拳头…… “乖女儿,爹爹走了,玩的开心点哈——”崇祯看见宝贝女儿发飙,连忙和王承恩逃之夭夭了。 等到他们走后,偌大的鹿园只剩下张麟麒和长平公主两个人了。由于两人之间之前并不怎么熟悉,一时间,气氛倒有些尴尬,倒是有一些胆大的梅花鹿,从稀疏的树林中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张麟麒和长平公主这两个陌生的二脚动物…… “公主殿下,这大概是你第一次前来鹿园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看见长平公主只是红着脸不说话,张麟麒就率先开口了,作为一个有教养的男士,张麟麒是不会让一个女士感到不自在的。 “嗯——”长平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心中还加了一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除了父皇之外的男人单独在一起!”当然,那些平常伺候的太监什么的,长平公主是不当他们男人看待的…… “公主殿下,其实鹿园这个地方很不错,山清水秀的,如果殿下有机会,还是要多出来逛逛,这样也对身体有好处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嗯——”长平公主又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轻如蚊呐。 呵呵,还很有些害羞啊,张麟麒看了看长平公主,心中暗想道。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牛毛细雨也停了,只是空气中还是湿润润的,弥散着阵阵飘渺的轻雾。 在云雾笼罩之下的长平公主,宛如一个刚刚下凡的仙女,这时张麟麒看她羞涩,索性仔细打量起她来,貌似刚才崇祯都在,也不好仔细地看,现在都走了,百无禁忌,又是秀色当前,自然是要细细品味一番的。 等到张麟麒打量一番之后,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看来这位身娇体贵的公主殿下,为了今天的出行,还是特意准备了一番啊!只见长平公主,上身外罩一口钟鹤纹白狐小披风,脚下穿一双虎皮貂毛小靴,腿上也不是穿着一般此时大明女子常穿的襦裙,而是穿了一条干净利落的银朱撒花缎小裤,就连头上也是摒弃了满头珠翠,而是清清爽爽的挽了一个坠马头,只在头发上各嵌一颗明珠,显示出卓尔不凡的身份。 这身打扮,实在是显得干净利落,英姿飒爽。还真像是一个要进行一场春猎的公主殿下呢!不过张麟麒看着看着,这眼光就稍稍有些放肆了,久久的停留在长平公主的腰身,胸前……倒不是因为张麟麒沉迷美色而没有自制力,实在是因为长平公主太美了,此女只有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看见如此美丽的事物,都是不能免俗的…… “将军——”长平公主嗔道。长平公主虽然害羞,可是也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年轻男子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这种目光令她心跳加快,有如鹿撞,只是,也有几分欢喜。 第四十章 人比花娇 “哦,呵呵……”张麟麒这才回神,品味出此刻不是在瑶池仙境,而是在人间。 “那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我太过,而是公主殿下太美。所以刚才微臣才稍有放肆,还请公主殿下恕罪——”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这也算是张麟麒的心里话,既然需要解释一番,有没有其他的理由,实话实说也并无不可。 至于张麟麒在长平公主面前自称微臣,也是应该如此的。公主殿下,那是皇家甲胄,自然是所有人的主子了。 “你——”听见张麟麒说得如此直白,又是说得如此令人欢喜,纯洁犹如白纸的长平公主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又羞又喜之下,只说了一个你字,就再也没有下文了,而宛如天仙一般的脸庞,已经是彩霞满天! 正在这时,却有马蹄声传来,张麟麒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群御前侍卫骑马而来,为首的一名侍卫手中还拿着二把弓箭,张麟麒一看就明白了,既然是要打猎,那没有武器是不行的,崇祯是命令他们送家伙来了! 只是,张麟麒看了看满脸红晕尚未消退的长平公主,心道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看见长平公主这幅娇艳的模样。于是张麟麒赶忙紧走几步,挡住了这些人的去路,也挡在了长平公主的身前,然后冲着他们微微一笑道:“是皇上让你们送马匹和弓箭来了吧——” “正是正是——”听见张麟麒这么说,为首的一个御前侍卫连忙点头答道。 “好了,东西放那就可以了,你们也可以走了。”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是是——谨遵厂督大人令喻!”为首的一个御前侍卫连忙又是点头,接着就飞快的卸下了二副弓箭,还有二匹骏马,小心的都安顿好之后,就连忙带着其他侍卫回返了,其实以他们这些御前侍卫来说,既然平时执行的都是保卫任务,自然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角色。连眼睫毛都是空的! 刚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这个侍卫也还是发现了长平公主的异样,只是,他虽然发现了,却是只有退下去的更快,一来,张麟麒眼下在崇祯心目中的地位那是他们有目共睹的,二来,作为当事人的长平公主既然也没出声,那自然是用不到他们这些奴才画蛇添足的!第三,既然是涉及到了长平公主和西厂厂督这样重量级人物的**,那还是回避的越远越好,省的哪天不知不觉的麻烦就会找上门啊! 等到这些御前侍卫如同潮水般的过来,又是潮水般的退下去之后,长平公主却是喜滋滋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心中很有些甜蜜,她也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有些难以见人,所以说,这个样子给张麟麒看到是可以的,给其他男人看到了,长平公主却是心有不甘的。现在张麟麒很是体贴人意的没有让他们过来,自然是很对她的心意的。 想到这里长平公主心中更是欢喜,谁说男子都是粗心大意的,他就不是十分细心的…… “公主殿下,稍等啊——”张麟麒冲着长平公主微微一笑道。然后去拿那些侍卫留下的东西,一共是二副弓箭,二匹马。这些侍卫也算有心,一副弓箭是标准的军中配置,一石弓,显然是给张麟麒用的。而另一副弓箭就小巧的多了,比后世的一些玩具也大不了多少,显然是定制的,不然的话,以长平公主的力气,也拉不开强弓硬弩啊! 这样的弓箭们估计也只能射些野鸡兔子什么的,对于一些大型野兽如熊什么的那绝对是只有瘙痒的份,当然,在这个鹿园里,最大的大型动物也就是梅花鹿了,所以在安全方面绝无问题的…… “公主殿下,现在闲杂人等都走了,咱们也开始准备打猎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哎呀,什么叫闲杂人等都走了,咱们也开始吧,搞得咱们好像是来偷情似的!堂堂一个镇国将军,西厂厂督,用词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长平公主心中暗暗腹诽道。不过,心情却是很好的, 不是吗,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在合适的地点,有合适的人陪在身边,做着喜欢的事情,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的吗! “公主殿下,先上马吧——”张麟麒指了指那些侍卫留下的二匹马,冲着长平公主微微一笑道。那二匹马也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特别是给长平公主准备的这匹马,不仅高度适中,性子也特别温顺,最适合于女子骑坐了。 “那个——”长平公主看了看这匹马,却是有些犯怵,以往来说,偶尔几次骑马都是有宫女扶上去的。可是这次由于不想旁边有人看着,所以把宫女都赶走了,现在却是有些为难了…… 长平公主咬了咬牙,抓住马背上的鬃毛,就准备硬着头皮上去……其实她心里也想过,旁边不是有个现成的帮手吗?只是如果这样的话,两人难免会有肌肤之亲……那样的话就太羞人了…… 可理想和现实之间往往存在着差距,长平公主才上到一半,就是身子一晃,要从马上摔了下来!到底是平常习惯了有人协助的,现在忽然换成单独上马,就掌握不了平衡了,更何况身边还有个令人不安的家伙在呢!长平公主原本只有七成的水准更是只有发挥了五成…… 这时张麟麒在一旁早就虎视眈眈呢,看见长平公主要发生意外,张麟麒不假思索的就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不然的话,长平公主摔下来可就不美了,鲜花是只应该亭亭玉立的,跌落地面那就不美了……至于张麟麒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快,那还用说吗?长平公主作为一个弱女子,做的又是骑马这样的事情,张麟麒早就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公主殿下,微臣逾越了——”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长平公主忽然感到,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腰身,帮助了她掌握平衡。长平公主连忙顺势坐正了身子,总算是安安稳稳的骑好了,可是摆脱险境之后,马上又是一抹绯红上了脸颊。天哪,刚才他竟然碰到了我那里! 要知道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碰到那里呢!长平公主一时间是又羞又臊,只是,在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后,羞臊的心思才稍稍弱了些,开始自我安慰道,古人不是都说事急从权吗?而且我今天穿的这么厚实,碰到一下也不要紧的,再说了,碰了我的是他啊! 长平公主再次飞快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后,娇声道:“没事的,事急从权嘛,本宫不怪你!” “多谢公主体谅——” 张麟麒微微一笑。其实他也看出来了,长平公主对于他刚才出手相救还是反应很大的,毕竟这是在三百年前,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只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张麟麒出手却是责无旁贷的,这倒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张麟麒就是一直秉承着这样的信念——男人的职责不就是保护弱者吗! 从大的方面说,出手打败鞑子,解救济南一座城,小到今天这样出手,解救一个人,其实道理都是相同的! 稍稍等了一会儿,张麟麒等到长平公主脸上的红晕消退了一些,这才把那副弓箭也递给了长平公主,然后冲着她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准备好了吗?好了的话狩猎就正式开始了!” “嗯——”长平公主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准备好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始了——”张麟麒哈哈一笑道。然后轻纵马蹄,两人一前一后就开始打猎了,其实说是一前一后,也就是错开半个身位而已,几乎就是并肩而行了。 这也是张麟麒的安排,长平公主毕竟是女子,骑马什么的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自己就得多担待一点。当然,在开始的时候,长平公主也曾小声的提过抗议,毕竟两人这样并肩而行,万一有外人看到的话,这也太暧昧了! 不过,她的抗议自然也被张麟麒毫不考虑的给回绝了,怎么是并肩而行呢,这明明就是一前一后嘛!于是乎,在张麟麒强调了几遍这是一前一后后,长平公主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丝毫没有觉得此刻是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四月的春光是很美的,再加上这是皇家园林,平时一直有人精心打理,又是闲杂人等不能进入的地方,所以,四周的景色比起后世一些所谓的名胜古迹,历史文化遗产什么的强上太多了, 此刻呈现在张麟麒眼前的是这样一幅画面,郁郁葱葱的都是北方独有的落叶松,白桦林,这些树木都长到了十几米高,以至于阳光通过树林照到他们身上时,已经是一块一块大大小小的光斑了。 而地上到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争相开放,有红的,有紫的,五颜六色,美不胜收,还带了阵阵脉脉的香气…… “公主殿下,这是花信子,这是酸梅子花……”一路上,张麟麒为久居深宫的长平公主做着介绍,一面信马由缰。而长平公主则是不停点头,还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是啊,天也美,地也美,身边的人更美,怎么能不笑呢!就连这几天一直困扰长平公主的春困,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感受到身边佳人的愉悦,张麟麒心情也变得很好,如果看见一些特别美丽的花朵,张麟麒也顾不得镇国将军,西厂厂督的身份,亲自翻身下马,把它们摘下来,编成一个又一个美丽的花环, “公主殿下,戴一个试试吧——”张麟麒再把一个一般漂亮的花环套在马脖子上后,举着那个最漂亮的花环对着长平公主道。 “这个——”长平公主眼睛都离不开那个漂亮的花环了,好美啊,这个花环约有小脸盆大小,是有七种不同的鲜花组成,正好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而且还搭配得十分巧妙,七种颜色相得益彰,不要问张麟麒为什么会做花环,其实也不难理解,智商高达二百的人,有着枪炮之神美誉的人,不论是在哪个方面,都是有胜人一筹的能力…… 长平公主越看越喜欢,觉得比母后的凤冠还美,比天上的彩虹还美!只是,少女的矜持使得她还放不下身段……虽然她极欢喜这个花环,可是,这是他亲手采摘的,然后再戴在自己头上,似乎也太暧昧了吧…… 看见长平公主扭扭捏捏的,张麟麒笑了,笑得十分爽朗:“公主殿下,知道春天的含义吗!”说着张麟麒却是唱起了后世的一首童谣。“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小朋友的眼睛里!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布谷鸟的叫声里!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在盛开的鲜花里!” 张麟麒等到唱完之后,自己也笑了,这首歌是适合小朋友唱的,现在有自己这个大朋友唱出来,实在是有些滑稽,只是,在长平公主的影响下,张麟麒也是兴致高涨。一时也顾不得了! 而长平公主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威风凛凛的张大将军,西厂厂督,竟然还有如此童真的一面,而唱的歌谣又是如此童趣十足,一时间,优雅如她,也是忍不住掩口而笑…… “公主殿下,现在还没到布谷的时间,我没法为您捉到布谷鸟,我空费粟米许多年,也无法再变成小朋友,可是,如果您戴上了这个花环,不就是可以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了吗!戴上了这个花环,春天就和您形影不离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那好吧——”长平公主红着脸道。伸出玉手从张麟麒手上接过花环之后,往头上一戴,顿时间,浓郁的花香味道,清新的泥土味道,淡淡的露水味道,把她迅速包围了……长平公主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而张麟麒这这时已经看呆了,一时间花比人娇,人比花艳,这哪里还是人间的女子,这分明就是暂时来到人间的七仙女啊! “好看么——”长平公主声音极轻极轻的问了一句,刚说完,脸就红了。也就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心境,长平公主才能这么大胆的问出一句,不然的话,放在平时,就是杀头都不会说的! “好看,好看——比西施,貂蝉,杨贵妃,什么的还好看!”张麟麒由衷地道。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啊,她们可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美女,有着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呢。我怎么能相比呢!”长平公主轻声道,可是心里是极欢喜的。女为悦己者容,不外如是了。更何况这增添美丽的因素还是张麟麒亲手带来的,就更令长平公主欢喜了,在她不敢想的潜意识里,这似乎都有新婚燕尔的夫妇醒来,新郎给新娘画眉的味道了…… “这个可不是这么说的——”张麟麒微笑着道:“也就是你出生的时代晚了些,不然的话,就不是四大美女,而是五大美女了。”张麟麒笑嘻嘻看了长平公主一眼,继续道:“再说了,那些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是后人的杜撰呢,哪里会真的有这种事情!” 可没等张麟麒把话说完,就忽然听见“噗——”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掉下来了,这可把张麟麒吓了一跳,乖乖隆地洞,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陨石什么的吧? 掉下来的东西离着两人不远,也就是二个马身的距离,可是等到张麟麒定睛一看,却是傻了,哪里是掉下来什么陨石啊,而是一只青灰色的大雁,一只活的大雁!只是诡异的是,掉下来的这只大雁既没有受伤,也不是被什么猛禽追的走投无路而到了此地,这只大雁是十分正常的。只是,此刻这只大雁正蹲在地上,一双鸟眼死死地盯着长平公主看,连翅膀都忘了扑腾! “我的天哪——”张麟麒不禁一声惊呼道:“原来还真的有沉鱼落雁之说啊!佩服佩服!”张麟麒看了看那只大雁,又看了看人比花娇的长平公主,不禁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看来,美丽也是一种杀伤力啊!而且美丽还是共通的!这不,长平公主的美丽,连禽兽都是能感受到的…… 而长平公主看见这只大雁从天而降,却是眉宇之间露出喜色。她从小就是最喜欢小动物了,可是,活的大雁却是第一次看到。于是,长平公主轻轻一跃,下马之后,就抱起了那只大雁,温柔的抚摸着。而这只大雁也显得很是舒服。把头靠在长平公主的胸脯上,竟然眼睛都眯起来了。 “这只色雁——”张麟麒心中暗自腹诽道。又看了看这只大雁圆滚滚的身子,张麟麒心中有了一个主意,看着长平公主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你看快到吃饭的时候了,咱们的午饭还没着落呢,反正它这也算是自投罗网了,不如就吃了它吧!” 第四十一章 野餐 “不行——”平时一向十分温柔的长平公主这时却是难得的霸道了一回!小手一摆道:“不行,这只大雁多可爱啊,怎么能吃了它呢!” “还是吃了它吧——”张麟麒嘻嘻一笑道:“就算是它为咱们做些贡献了,再说了,佛祖不是还说过舍身饲鹰的典故吗!说不定这只大雁也是这么想的呢!”同时张麟麒又看了看这只肥壮的大雁,心中暗道,谁叫他这么色呢?就是被活活下锅那也是活该! “不行不行——”听见张麟麒这么说,长平公主更加紧张了,紧紧地把这只大雁抱在胸前,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张麟麒只好郁闷了,心道也罢,既然这只大雁这么欣赏她,出于礼尚往来,长平公主也是不会同意让它下锅的,于是,看着那只依旧紧靠在长平公主身边的大雁,张麟麒只好放弃了吃它的想法。反正离着吃饭还有一些时间,到时候在想办法吧! 不过这件事情给张麟麒最大的收获就是,长平公主的美丽那是无与伦比的。看着一脸灿烂微笑的长平公主,张麟麒不禁心中暗想,在以后的某一天,到底是谁,能够有幸和这么美丽的姑娘白头偕老呢! 张麟麒记得,在历史上,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虽然并不像金庸老先生所杜撰的那样,成为赫赫有名的独臂神尼,可是,在明朝灭亡之后,她被迫嫁给了一个小官,婚后没多久就死了。可谓是红颜薄命!现在,既然我已经介入,那么她的结局也应该改变了吧…… 正在张麟麒沉思间,却忽然感到头上多了一样东西,拿手一摸,却是他刚才给长平公主编制的花环,原来,长平公主偶尔回头,看见张麟麒正在发呆,童心大发的长平公主竟然使出了一手飞圈绝技,小手那么一甩,花环已经准确的套在了张麟麒的头上。 当然,说是如何准确也不见得,因为张麟麒的脑袋比较大,所以花环是斜挂在张麟麒的耳朵上,并没有套进去,可是,在长平公主看来,既然是在脑袋上,那就算是命中目标了…… “呵呵呵呵——”看见张麟麒这幅模样,长平公主先是一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这种大胆的事情是她自己做的,可是,看着张麟麒滑稽的模样,却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见长平公主发笑,连带着长平公主怀里的那只色雁也是配合着嘎嘎大叫……“哎,你呀——”张麟麒冲着长平公主无奈的一笑,然后很有风度的从脑袋上取下了花环,又是重新给长平公主戴上,然后二人重新上了马, 因为现在已经时间不早了,该为吃饭问题考虑了,虽然长平公主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张麟麒作为一个男人家,那就该负担起照顾好女士的任务啊! 当然,其实不想费力的话,只要张麟麒去召唤一下侍卫,要什么样的午餐没有啊!可是,张麟麒想了想,却觉得不应该如此,既然是出来狩猎,那就应该自食其力啊! 在这鹿园里,各种野生动物繁多,而且大多是傻不拉叽的,等到打到一些野物后,再亲手烧烤出来,这样的春游才是有意义的,才是完美无缺的…… 四月还是万物繁殖的季节,行进在树林中,除了可以听见轻微的风声,耳畔还不时可以听见雄鹿追逐雌鹿而发出的鹿鸣声。当真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可是,每当那些傻鹿出现的时候,总是被长平公主有意无意的动作给破坏了,没有其他的原因,而是长平公主实在是太善良了,开始她还不懂那些鹿鸣的意义,等到张麟麒向她解释了一遍,她红着脸听懂之后,对于那些由于发情而冲昏头脑,不时在他们面前现身的梅花鹿,她就没有开过一次弓,而且,还积极的破坏张麟麒的狩猎行动。结果就是长平公主她不仅自己不射,也不准许张麟麒射,照她的话来说,既然此刻他们很开心,又何必去剥夺这些梅花鹿的幸福呢! 至于打不到猎物,等会他们会不会饿肚子,长平公主却是丝毫不担心的,因为在她眼里,张麟麒就是无所不能的,甚至比她一向崇拜的父亲本事还大!对于长平公主的这种说法,张麟麒也只能无奈遵从了,反正以他的箭法来说,射不射都是一样的,在世人的眼里,他张麟麒既然是能够获得济南大捷,涿州大捷,那自然是像飞将军李广那样的神箭手了,其实,张麟麒他自己是清楚的,怕是真要比射箭的话,估计他和长平公主也就是半斤八两,大哥别笑二哥……除非是那些傻鹿站着不动,让他当活靶子打,可是,真要是那样的话,怕是那些傻鹿的觉悟还没有那么高啊! “咦,快看,那里有一只很特别的小鹿啊!”忽然,正在东张西望的长平公主,惊讶地用手指着前方道。张麟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发现在前方十余丈处,有一只小鹿模样的动物正在疑惑地看着他们,还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呵呵,公主殿下,那不是梅花鹿,而是獐子!”张麟麒笑着解释道。“梅花鹿身上是密布梅花状的斑点,所以叫做梅花鹿,而獐子身上都是条状斑纹,所以二者看上去很像,其实还是有差别的!” “哦,是这样啊——”长平公主笑着点了点头“嗯,我懂了——”张麟麒看了看这头肥硕的獐子,咽下了一口口水,道:“公主殿下,其实獐子的肉是很香的,如果用火一烤的话,香气可以飘出几里路去……” “是吗——”聪慧的长平公主自然是听懂了张麟麒的意思,一双明眸看了看张麟麒背在身上,至今没有开过利市的的那把弓箭,狡黠的一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射它啊!我不……” 张麟麒一看,我不准这三个字马上又要从长平公主的小嘴里说出来了,心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个什么办法呢?张麟麒眼珠一转,马上有了一个主意,冲着长平公主挤挤眼睛道:“公主殿下,您说我们今天是来狩猎的,可是如果回去之后,一只猎物都没打到,如果有人问起来,公主殿下,那你们都在鹿园干什么了,恐怕到时候就不太好回答吧……” “唔,这个……”长平公主一听,秀气的双眉就是微微一沉,脸上也飞起了一朵红云,心道还真是这个理啊!可是扭头看了看那只可爱的獐子,又觉得有些下不去手。张麟麒察觉到了长平公主摇摆的心思,眼珠一转之下,又是笑咪咪的道:“其实啊,我都忘了说了,刚才皇上在离开的时候,还说,如果等会看到有獐子的话,千万不要放过,皇上他是很喜欢吃的……” “哦,是这样啊——”听见张麟麒这么说,羞涩感加上对于崇祯的孝心,顿时就占了上风。长平公主小脸微微一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哎,那么就随你的意思好了,不过,最好是一箭毙命,省的它半死不活的还要多增加痛苦!” “是,微臣遵旨——”张麟麒一听,连忙一声答应。紧接着看向那只獐子时,却是微微一笑,呵呵,今天遇到我们,算是你的不幸了…… 张麟麒一面想着,一面就赶紧准备开弓搭箭,在射箭之前,张麟麒还深情的亲吻了一下箭头,来保佑有个好运…… 而在一旁,长平公主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也是透过手指的缝隙,屏住了呼吸看着, “嗖——”的一声,随着张麟麒一个潇洒的开弓放箭的动作完成后,镇国将军,西厂厂督蓄谋已久的的一箭终于射了出去,可是,想象中的那头獐子应声而倒的画面却是并没有出现,相反的,那头獐子还是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很明显,这支箭射偏了,可是,就眼下看来,这只箭还偏得十分离谱,就连獐子身旁一米方圆,都没有那只箭的踪影!也就是说,张麟麒的这一箭,是偏的不能在偏了,连獐子的毛都没有沾到…… “嘻嘻嘻嘻!”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饶是长平公主性子沉稳贤淑,此刻也是忍不住掩口而笑, “呵呵,这么大的目标你都射不准,什么将军啊,我看你是冒牌的吧——” “也不能这么说……”张麟麒吞吞吐吐道。在磨蹭时间的时候,张麟麒还在努力寻找那只箭的踪迹,只要能找到那只箭的下落,这样多少也能挽回一点面子,以发挥失常来解释一下。 可是,在张麟麒目光炯炯的来回找了三遍,都找不到之后,张麟麒只能死心了,再看了看长平公主宜喜宜嗔的笑脸时,张麟麒眼珠一转道。“其实那个啥,我刚才手下留情是有原因的,我刚才正准备射出惊天动地的一箭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不远处还有另外一只獐子,这二只獐子正在眉来眼去的……显然它们是一对,受到公主殿下慈悲为怀的影响,我也不忍心拆散这对恩爱的夫妻獐啊,所以微臣这才手下留情的,望公主殿下明察……” 张麟麒理直气壮的说出了理由,虽然这个理由是他临时编造的,可是,张麟麒依旧是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因为,这个谎言的出发点还是好的,毕竟他这个无敌英雄在长平公主眼中的形象还是需要维护的嘛! “哦,是这样啊——那是我错怪你了!”长平公主以一种惊讶加上崇拜的语气道。涉世不深的长平公主果然好骗的很,张麟麒的这番话是全然相信了,此刻长平公主貌若天仙的脸蛋上,不仅是流露出了一丝歉意,而且一双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一种叫做崇拜的东西…… “咳咳……公主殿下,既然放过了它们,咱们还是去找其他的东西吧!”张麟麒扭头做东张西望道。不去接触长平公主的目光!没办法,在如此圣洁的女子面前,饶是以张麟麒如此人物,也是感到有些不太好意思。 “嗯,那走吧——”长平公主轻点螓首道。 于是二人再次并肩而行,只是和开始的时候相比较,二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加近了一些……看着身边的佳人,张麟麒心中却是很有些感慨,身为大明的公主,即使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幸运…… 说是不幸,是因为原本的时空中,你的下场凄惨,说是你的幸运,因为和其他朝代的公主相比,你不会被当成一种筹码去外族和亲……因为,纵观整个中华历史,也只有在明朝一代,从没有发生过拿公主和亲的事情,哪怕是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国家已经到了危在旦夕的时候了,这种事情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不得不说,在这点上,明朝的那些皇帝们还是做得很有大老爷们气概的!而张麟麒最佩服的也就是这两点,第一,坚决不拿女子的终生幸福去换去所谓的边疆安宁。 第二,那就是天子守国门,这一点,崇祯做得尤其好,即使是到了李自成已经兵临城下的最后关头,他还是没有放弃对天下百姓的承诺,坚守到了最后一刻…… “麟麒,你在想什么呢?”长平公主看见张麟麒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禁出声问道。而且这个称呼,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换成了麟麒…… “哦,没什么——”张麟麒连忙潇洒的一甩头盔上的翎羽道。他总不能说,是在想你啊…… “嘻嘻——”看着张麟麒有些好笑的模样,长平公主就是嘻嘻一笑,美艳不可方物…… 看了一眼容光焕发的长平公主,张麟麒就把视线扭开了,不敢多看…… “咦,前面这些花花绿绿的是蘑菇吗?” 忽然,长平公主一声兴奋的大喊,紧接着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张麟麒低头一看,果然,他们现在来到的是一片落叶林,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由于刚刚下了一场小雨,所以从落叶层中,冒出了很多亮闪闪的的蘑菇,小的有如手指大小,大的都比后世的乒乓球还要大一圈,一个个都是白白嫩嫩的,新鲜无比…… “麟麒,要不咱们采一些蘑菇,中午就吃它了好不好!”长平公主欢声道。那模样就像是看见了新鲜玩具的好奇宝宝。也难怪长平公主如此,虽然她平时也是经常吃到蘑菇的,(蘑菇在此时的大明,也算是奢侈品,因为不像后世,可以大规模人工种植,而是完全依靠天生地养的。) 可是,亲眼看见蘑菇在田地里的原生态模样,这还是第一次。 “呵呵,好啊——蘑菇汤可是很好的东西呢!”张麟麒看着满地的蘑菇,微微一笑道。这么多蘑菇简直就是大自然的恩赐,而且还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假化肥之类的东东,这些可都是纯天然食品啊…… “哇,太好了——”长平公主一听,高兴的两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就采起蘑菇来了。长平公主的玉手和刚刚破土而出的蘑菇那是一样的白,只是,长平公主的小手却是放不下几个蘑菇。特别是一些个头大的,长平公主的一只手能够抓住二个就已经很不错了。 很快的,长平公主就再也放不下那些蘑菇了,可是,她看着满地的蘑菇又觉得不甘心,于是,长平公主从怀里掏出一块苏绣的手帕,这块手帕上金丝缠绕,做工细腻,一看就是苏绣中的精品。只是现在,却是沦为长平公主装蘑菇的工具了…… 只见长平公主利索的把手帕打了几个结,刚才还是美轮美奂的手帕,就变成了一个装蘑菇的小袋子……长平公主把手上的蘑菇统统放进这个小袋子,然后又要开始挖蘑菇了…… “公主殿下小心,有些蘑菇是不能吃的,”张麟麒呵呵笑道。“咱可不能拉到蓝里就是菜,不然的话,会吃出事情来的——”说着张麟麒模仿了一个吊死鬼的动作。 “哦,还有这种说法吗?”长平公主惊讶地道。在她的认识中,还以为所有的蘑菇都是可以吃的呢! “那是自然——”张麟麒很严肃地道,然后在长平公主手里提着的小袋子中翻了翻,指着数量最多的一种白白胖胖的蘑菇道:“这种叫白蘑菇,是可以吃的,而且味道十分的鲜美。”接着张麟麒又是指了指另外一种只有零星几个,个头足有兵乓球大小的,颜色黄橙橙的蘑菇道:“这种叫鸡腿菇——那就更不用说了,意思是味道像鸡腿一般的鲜美!这可是很难得看见的啊,在蘑菇之中,也是珍品。” “哦,是吗!那太好了”长平公主高兴的直点头“这种鸡腿菇有这么好啊,那我等会就多挖一些这样的蘑菇。”其实长平公主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等会咱俩一块吃…… 第四十二章 风云突变 “嗯——”张麟麒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在指向小袋子中另外一种中等个头,颜色有黄色和绿色组成的蘑菇时,脸色变得很认真:“公主殿下,而这种蘑菇就是不能吃的,它具有很强的毒性,人们称之为鬼见愁。意思就是吃了连鬼都会送命呢!” 说着张麟麒指了指正在不远处吃蘑菇的不亦乐乎的那只色雁道:“你看它,专门盯着白蘑菇和鸡腿菇吃,而那些鬼见愁它是碰都不碰的。”长平公主一看,果然不错,在色雁大吃特吃的那块地方,其他蘑菇都没了踪影,唯独那些色彩鲜艳的鬼见愁还是好端端的长在那里…… “哦,我知道了——”长平公主吓得一吐小香舌,连忙把小袋子中误采的五六个鬼见愁统统扔掉了。同时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心中暗道,还好麟麒知道这些知识,不然的话,怕是等会蘑菇汤下肚之后,二人只能到奈何桥上再去采蘑菇了…… “对了,麟麒,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长平公主一面崇拜的看着张麟麒道。 “呵呵,不然怎么叫男人呢!”张麟麒非常臭屁的道。他浑然忘了,刚才射獐子的那码事情…… “嘎嘎嘎——”忽然,远处响起了那只色雁的鸣叫声,叫声显得十分响亮,似乎其中还包含着警告的意味。咦,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二人扬头往那边看去的时候,却都是眼睛一亮。 原来,随着色雁走的越来越远,它已经来到了一处蘑菇特别多的老树下,可是,在那里,他也遇到了一只同样来吃白食的不速之客——一只肥肥大大的山鸡。所以,现在双方正在互不相让的对峙呢…… “哇,太好了,”张麟麒兴奋地压低声音道:“正愁着中午都是素的呢,这就送货上门了!” “真的耶,好大的一只鸡啊!”长平公主也是兴奋的连连点头道。小脸涨得通红!只是,长平公主想当然的指鹿为马了,误把山鸡当成了家鸡。不过这也难怪,作为自幼长在深宫的长平公主,自然是区别不出山鸡和家养鸡的。只是有一点她却是没搞错,那就是这只鸡是能吃的…… 听见长平公主指鹿为马,张麟麒也没时间去纠正了她了,此刻张麟麒的目光已经紧紧锁定这只山鸡,在考虑留下它的方法了…… “麟麒,可是以你的箭法,行吗?”长平公主轻轻地道。眼中露出一抹担忧。长平公主确实说得不无道理,以刚才那么大一只獐子,张麟麒都能射不中(至于张麟麒的解释那只是长平公主没有揭穿而已。并不是她被糊弄过去了。)现在这个目标缩小了n倍,怕是希望更加渺茫了…… “放心吧公主殿下——我保证等会它就是我们的盘中餐了!”张麟麒信誓旦旦的道。语气十分肯定!被美女质疑那可是很感觉丢脸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这样天仙般的女子呢!所以张麟麒毫不犹豫的打了保票! 至于大话说出去了,等会能不能留下它,张麟麒也是有十足把握的,大不了就动用一下秘密武器呗,当然,必要的伪装还是需要的…… “嗯,我相信你,”长平公主点点头道。不知为什么,尽管感觉张麟麒能够做的可能性实在是很小,可长平公主还是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公主殿下,放心啦——”张麟麒两指叉开,冲着长平公主做了一个后世流行的胜利手势,然后,轻手轻脚的返回到马匹身边,从上面取下了弓箭,接着以一种标准的潜行方式,轻手轻脚的向着目标靠近…… 在距离目标数十丈之后,张麟麒开始轻轻地张弓搭箭,瞄准了那只肥肥大大的山鸡,当然,张麟麒可没自大到认为真的可以凭借自己三角猫的射箭功夫,可是实现预定目标, 张麟麒真正的杀手锏是怀里的一把微型手枪。这还是无声的。这也是张麟麒在这个乱世中最后的保命家伙!微型手枪是后世张麟麒这样的校级军官的标准配备,被张麟麒穿越时一起带过来了,当然,一起过来的十个人中,也只有方剑屏和他二人有资格配备这种武器。 现在,张麟麒就要靠它大展神威了。相信以微型手枪的精度,对付一只傻鸟那是手到擒来的。而张弓搭箭什么的也只是做做样子给长平公主看看而已。毕竟秘密能不暴露还是不暴露的好。 至于山鸡到手之后,如何蒙骗过去也十分简单,只要到时候拿支箭往山鸡身上一插也就是了…… 至于现在使用微型手枪,是不是存在着浪费的问题,张麟麒计算了一下也是认为是值得的,微型手枪一共有十发子弹,到了这个时代之后,微型手枪还没开过荤呢!所以十颗子弹一颗不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用掉一颗也还剩下九颗。也就是自己还有九条命,问题不大。 而如果不拿出来,那后果可就严重了,维护共和**人的光辉形象,那是每个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嘛! 此时那只山鸡还正在和色雁对峙呢,大概是和平生活过得太久了,所以这只山鸡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迫在眉睫的危险。 “嗖——”的一声,张麟麒手中的箭又射出去了,只是,拿在手中的无声手枪才是主力。随着张麟麒手指一动,那只山鸡顿时应声倒地,那只色雁也吓了一跳,连忙摇摇摆摆的跑走了, 很快的,张麟麒就提着那只又肥又大的山鸡走了过来,阳光照耀下,山鸡浑身的翎羽都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而在山鸡的身上,一只利箭扎入身子多达三分,露出的地方还在一动一动呢! “麟麒,你可真厉害——”长平公主雀跃的跑了过来,如玉一般的小手抚摸着山鸡那身亮丽的羽毛,手中不住的赞叹道。 “那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这么一只小小的山鸡,那是不在话下啊!”张麟麒洋洋得意的道。“至于刚才那只獐子,要不是我看它可怜,此时也早已经没命了!”张麟麒大言不惭的道。 “嗯——”长平公主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张麟麒找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然后开始给山鸡开膛破肚,而长平公主则是在河边清洗蘑菇,二人倒也是分工合作。树林里柴草是不缺的,至于做汤的锅子,就用全钢的头盔代替了, 本来张麟麒是想去找到那些侍卫,让他们送一口锅子来的,只是长平公主却不赞成这个主意,在她看来,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和张麟麒独处的机会,又怎么肯让别人来破坏着难得的宁静呢! 所以张麟麒最后也采纳了长平公主的意见,反正头盔也能起到锅子的作用,只要能烧熟就行了…… 很快的,张麟麒架起了篝火,而整只山鸡和众多蘑菇也都统统放进了“锅里”开始咕嘟咕嘟的做起汤来。要不怎么说天然食材就是好呢!这大概也算是穿越者的福利之一吧。没多久,一股浓郁的芳香就从锅里弥散开来,不要说吃了,就是闻一口也觉得食指大动…… “公主殿下,汤做好了,请尝尝看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等到长平公主尝过一口汤之后,是连连点头道:“哇,实在是太鲜美了——”张麟麒听了微微一笑,能不鲜吗?山鸡和蘑菇本来都是鲜美的东西,现在是强强联合,那就更是没话说了! 喝过汤之后,张麟麒又是扯下了一个鸡翅膀递给长平公主。长平公主笑了笑,道“谢谢——”然后也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似乎在长平公主的意识里,吃他做的东西也是十分正常的吧…… 等到刚刚咬了一口,却是连连点头,惊讶地看着张麟麒:“看不出啊,太好吃了,你的手艺都胜过宫里的御厨了!” “呵呵,只是一般吧——”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这倒不是他自谦,而是张麟麒知道,这吃东西和人的心情也是有很大关系的,心情好,味道就好,心情不好,就是山珍海味也会寡淡无味。而现在长平公主给了这么高的评价,很显然心理因素也是占了很大的比例…… 不过等到张麟麒自己也尝了一下之后,却不得不承认,味道的确很好,那些蘑菇就不说了,鲜滑,嫩,爽,而山鸡的味道更是好,不仅肉质细腻滑,嫩,而且大概是因为平常这只山鸡没少吃蘑菇的缘故,就连鸡肉里,都带着一股素雅的清香。套用后世的一句经典台词,那就是酷毙了! 等到二人吃完之后,满满的一锅汤却是点滴不剩,那只足有二斤重的山鸡也是被吃的清洁溜溜。吃饱喝足之后,长平公主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冲着张麟麒嫣然一笑道:“麟麒,这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鲜美的汤了!” 张麟麒看着长平公主纯真的脸庞,微微一笑道:“能得到公主殿下的夸奖,这是微臣的福气,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以后还有这种机会……”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很快的,太阳快要落山了……斜斜的余晖照在两人的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倒影。 “麟麒,以后我们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过几天就是一个节日了!”忽然,由于即将分开而变得有些沉默的长平公主,忽然拉住了马问道。 “这个,恕我暂时不能——”张麟麒看着长平公主纯真无暇的脸盘,硬着心肠道。虽然明明知道,这样的回答会不可避免的伤害一个敏感的心,可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张麟麒相信,只要和长平公主说清楚这个道理,她一定能理解的…… “公主殿下,微臣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张麟麒缓缓说道“举个例子来说吧,我们今天玩得很舒服,还吃到了鲜美的蘑菇汤,可是你知道吗,有人在千里之外,却是吃着有人肉做成的福禄汤……” “什么?还有这种事?”吃人肉这种事情,对于她这样的大明公主是绝对无法想象的事情!长平公主一听脸色都白了, “嗯——”张麟麒沉重的点了点头。虽然看着长平公主惊骇的样子,张麟麒很不想再说下去,可是,为了让这位长在温室里的花朵可以多知道一些人间疾苦,可以多了解一些现实的残酷,张麟麒还是硬着心肠说道,“崇祯十二年三月,李自成攻陷衡阳,活捉福王朱常洵,然后又捉了一头鹿,把福王和鹿一起放入一口大锅一起烹煮,随后和手下士卒一起享用,并且美其名曰福禄汤……”“什么,天下还有这种残暴的人,” 长平公主才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甚至感到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其实就福王身死的事情,她也曾经听宫女们说起过,只是,她只是以为是平常的死法,却未曾料到会是被活活吃掉的…… “是啊——”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手指南方道:“所以说,微臣不能耽搁太久, 不是微臣斗胆夸口,天下百姓还等着我去拯救,北方的鞑子还等着我去铲除,所以,我是任重而道远啊……” “嗯,我明白了——请将军原谅我的鲁莽!”长平公主却是冲着张麟麒深深地施了一礼,状态甚恭。嗯,这才是为国为民的的大侠,大将军啊!长平公主看着笼罩在夕阳下,张麟麒的一侧俊脸,心中不由喃喃的道。 等到二人出来鹿园,自有等候在门口的侍卫把长平公主送了回去,当然,还多了一只色迷心窍的大雁。对于长平公主进去一趟,怎么就多出了一只大雁,宫女们也不敢问,反正就发生在长平公主身上的奇异事件,也是经常有的,所以,她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等到张麟麒回到将军府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去看看方剑屏了,虽然当时崇祯保证说没事的,可是,张麟麒总是感觉心里没底…… 等到到了方剑屏的院子后,张麟麒看见房里的灯光还亮着,连忙走了进去……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不要来打搅我——”方剑屏背对着张麟麒,头也不回的道。显然,她是把张麟麒当成了服侍她的老妈子了…… “剑屏,是我啊——”张麟麒连忙出声道。 “是你——”方剑屏转过身来,看见是张麟麒,脸上顿时一喜,可是,马上又是多云转阴了…… “是你啊,你怎么还舍得回来啊!在鹿园里不是玩的很愉快吗?”方剑屏不阴不阳的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迫不得已而已。”张麟麒陪着笑脸道。 “呦,瞧你说的——”方剑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陪着貌美如花的公主殿下游园也叫是迫不得已吗!” “那个——”张麟麒讪讪一笑道:“天下美女千千万,唯独珍惜眼前人!剑屏,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你又何必来挖苦我呢!”听见张麟麒这么说,方剑屏的脸色和善了一些,想想也是,那个小兔子挂件至今还在胸前挂着呢……只是,想到这个家伙得了便宜卖乖,心中就感到不舒服,方剑屏拿手指戳了一下张麟麒的腰间道:“你要我这么说你啊,说好是替袁大将军扫墓,到最后变成了泡妞,泡的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而且最令人佩服的还是奉旨泡妞!厉害,真是厉害啊!” 看着张麟麒讪讪的说不出话,方剑屏又是冷冷一笑道:“怎么样,公主一定很漂亮吧,有没有那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啊!” “那个公主却是很漂亮,只是,在我眼里你才是最美的——”张麟麒连忙答道。听见张麟麒这么说,方剑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又说了几句后,算是放过了张麟麒。只是张麟麒心中却在大呼侥幸,还好方剑屏不知道那只色雁的事情,不然的话,怕是这酸溜溜的话还不知道要说出多少呢…… 到了最后,在张麟麒的哄骗之下,方剑屏总算是气消了,等到张麟麒再次从方剑屏的房间里出来后,张麟麒不禁叹道,哎,这齐人之福,可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你看,这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是劳心伤神了……张麟麒不禁仰望夜空,哎,有没有哪位穿越有成的弟兄,下来指点一下小弟啊!如何才能做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 不得不说,张麟麒的思想变得腐化了,在后世,张麟麒可从来没有想过,再除了方剑屏之外,在拥有其他的女人,可是现在呢,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的几个月,张麟麒就已经有了一个张青瓷,而且,现在看样子,公主殿下也是芳心可可…… 到了第二天,开完早朝后,张麟麒照例看到崇祯后,却发现崇祯的脸色很不好,张麟麒不禁诧异的问道:“皇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哎——”崇祯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国勇啊,你看看吧——国事糜烂至此,实在是叫朕伤心啊!”说着崇祯把一份奏折递给了张麟麒。 第四十三章 大战前夕 张麟麒接过来一看,这份奏折的内容很多,洋洋洒洒不下千言,又都是写的繁体字。张麟麒看了好大一会才算看明白了,原来说的是张献忠复起于谷城,说得通俗一些就是张献忠在投降三个月后,又造反了! “本年四月,张献忠受抚于谷城。初始“跪拜有礼节”,暗地里却训卒治甲杖,不放兵、不应调、“骄不奉法”。并且擅自在谷城征粮、征税、谷城知县阮之钿度张献忠必反,以告文灿。文灿恶闻其语。之钿乃疏闻于朝,也不能用。以至于恶果铸成,同年五月初九日,逆贼张献忠重新复叛。杀谷城知县阮之钿,火焚官署,挥军攻房县……” 看完之后,张麟麒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历史上的一幕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在中国历史上,要说谁是最反复无常的小人,恐怕非张献忠莫属了,三国时期,吕布只是二次改换门庭而已,就被人冠之以三姓家奴的称号,可是和张献忠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张献忠的一生,是围绕着降与叛进行的,造反,投降,造反,投降……反反复复多达十几次,可以说这已经是当成家常便饭了!宛如儿戏! 忽然,张麟麒回想了一下,在记忆中,似乎罗汝才也紧跟着张献忠一同反叛了,而这个奏折上没有提到,可是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了吧……正在这时,王承恩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折子,脸色也是十分的不好看,等到王承恩进来,看见张麟麒也在,倒是没感到什么诧异。直接就把奏折递给了崇祯。 等到崇祯看完后,是痛苦的闭上了眼。只是口中哀叹:“熊文灿误我,熊文灿误我啊!” “皇上,又是何事啊——”张麟麒轻轻地道。此时此刻,看见崇祯这幅模样,就连心腹太监王承恩也是大气不敢出,也只有张麟麒敢于出声询问,不为别的,只是为了看见崇祯这幅模样难过。 “哦——爱卿啊……”崇祯睁开了眼,看了看张麟麒,然后把手中紧拽的奏折颤抖着递给了张麟麒。“爱卿,你也看看吧,国事糜烂至此,熊文灿误我啊!”张麟麒接过来一看,送来的是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情,说的果然是罗汝才跟随张献忠一起反叛的事情。 由于这是送来的紧急军情,所以用词倒是简单明了,张麟麒很快就看明白了……上面内容不多,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可是内容却是令人郁闷的, 逆贼张献忠反叛三日后,逆贼罗汝才也率四营起于房县。两逆贼合兵一处,遂势大,攻克房县,杀县令郝景春,又连下郧西、保康等地。逆贼势大,望皇上早做定夺! 看完后张麟麒点了点头,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的,果然,罗汝才也反了……说到这里要稍微介绍一下罗汝才反叛的来龙去脉, 崇祯十一年十一月,也就是去年,罗汝才等人见官兵势大,遂率领九营降于明。时任兵部尚兼右副都御史,代王家祯总理南畿、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军务的熊文灿欢喜不已,一面向京师报喜,一面好言安抚他们,分处罗汝才及一丈青、小秦王、一条龙等四营于郧县;惠登相、王国宁、常德安、杨友贤、王光恩五营于均州,还封了罗汝才做游击将军。 只是罗汝才也是和张献忠一样,紧握兵权不放,既不愿当官,也不愿意当兵,只是带着一众手下到了郧县,兵不释甲,马不解鞍,带刀耕耘……对于这些,身为总理大臣的熊文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息纵容……这不,狗改不了吃屎,张献忠刚刚开了个头,罗汝才是紧随其后,一时间,稍稍平静的中原形势又起波澜! 所以说,崇祯口中的熊文灿误我就是这个意思,本来,当时担任中原剿匪重担的杨嗣昌,曾经指出,唯恐这些流寇都是诈降,只等时机成熟,又要卷土重来……只可惜,当时的崇祯在熊文灿的影响下,没有听取杨嗣昌的建议,以至于酿成今日的大祸…… 至于熊文灿当时为什么要一味听取张献忠的建议,却是因为他贪财所致。熊文灿其他都不错,就是贪财,在张献忠指派孙可望送上两块1尺多长的碧玉和两枚直径逾寸的珍珠后,熊文灿就丧失立场了,听信了张献忠的谎言…… 也许这件事情对于熊文灿来说,是十分正常的,或许说能够不战而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在历史上,熊文灿担任福建总督的时候,就成功招降过大盗郑芝龙,受到过朝廷的表彰,所以,他这次想故伎重演…… “皇上不必忧虑,料想张献忠,罗汝才之辈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微臣不才,愿意愿意亲提本部兵马前往剿匪!”张麟麒朗声道。 “是吗——有爱卿亲自出马,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崇祯听见张麟麒愿意亲自领兵去征,自然是感动不已的,可是,他有时很犯难,主帅是有了,可是兵呢! 此时堂堂的大明,却是连一点像样的机动部队都拿不出来了,唯一一支精锐的部队也在镇守山海关,无法抽掉出来……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道让张麟麒一个人去剿匪吗? “皇上不必忧心,微臣已有定计。”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微臣自从济南大捷后,已经在那里设立兵营,苦练精兵,相信到了现在,已经练出了二万精兵。所以前去剿匪不在话下!” “哦,这么快啊——”崇祯听了却是满脸的震惊之色。关于张麟麒在济南练兵他是知道的,而且也是报以很大的希望的。只是,在他的印象中,要练出一支精兵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能在明年这个时候练出一支精兵就算是本事很大了,可是现在,只有过去了短短的三个月…… “皇上,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若是在旁人,练出一支精兵要十年八载的话,在微臣手里,却是三个月即可!”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这可不是他吹牛。就在前几天,他已经接到了驻守济南的王凯飞鸽传,说是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二万精兵已经初见雏形,现在所缺少的就是血与火的磨练了,只要这二万精兵上过战场,接受洗礼后,就能成为一只百战雄师!对于王凯的说法,张麟麒也是深信不疑的, 所谓练兵,不外乎胡萝卜加大枣,在张麟麒亲自设计的魔鬼式训练中抗下来的士兵,那都是出类拔萃的,再加上钱粮充足,三个月练出一支精兵张麟麒还认为是慢的呢…… “是啊皇上——”这时候站在一旁的王承恩也来凑趣道:“要说普天之下,能说这种话的也只有张将军了,您忘了前些日子,将军是怎么打败辫子兵的吗1” “对对对——”崇祯看着张麟麒失声一笑:“你看国勇这些天为我赚了大把的银子,我都差点把他的老本行给忘了,爱卿你是谁,你不仅是我的财神爷,还是朕的镇国将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我怎么可以以平常眼光来看你呢!”崇祯越说越高兴,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道: “好好好,爱卿,那这剿匪一事我就全权委托给你——”说到这里崇祯又停了一下,接着道:“你现在是镇国将军,西厂厂督,不过这些身份前去统领那些总兵什么的,还有所不够,这样吧,我现在在加封你为钦差总理大臣,对于参将以下有先斩后奏之权,统领湖广全省兵马,全权负责湖广剿灭流寇之事,国勇啊,你可满意!”崇祯呵呵笑道。 崇祯这些话一出口,站在一旁的王承恩是不可掩饰的露出了羡慕之色,天哪,皇上对于张麟麒的恩宠简直是没边了,镇国将军是正三品,西厂厂督是正一品,现在这个钦差总理大臣也是正一品,一人身挑二个正一品,一个正三品。普天之下,也只有张麟麒一人而已…… 不过对此王承恩也能理解,现在的这副烂摊子,也只有张麟麒担当重任,才能腕狂澜于既倒,救百姓于水火…… “多谢皇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崇祯的这个封赏还是来的很及时的,有了这个身份,相信在面对那些官军的时候,就不由得他们不听号令了! 正在这时,却是有一个小太监前来禀报道:“杨阁老前来求见——” “哼,让他进来吧——”崇祯没好气的道。一般来说,杨嗣昌是很少主动来找崇祯的,今天一反常态进宫,很明显是为了熊文灿的事情。因为就在一年前,就是杨嗣昌大力保举熊文灿担任这个总理七省兵事的职务,而现在熊文灿出了大篓子,他这个举荐人自然是难逃罪责的,所以杨嗣昌才会急着进宫了…… 很快的,一身大红袍的杨嗣昌急匆匆的进来了,脸色也很是严峻,因为他就在刚才不久,就听说了张献忠,罗汝才降而复叛的事情,所以深知崇祯性格的他,赶忙进宫来了,希望在崇祯处置熊文灿之前,能够出言保一下熊文灿,这样他自身也可以减轻一些罪责…… 等到杨嗣昌进了保和殿后,发现除了崇祯外,张麟麒也在,就是心中一喜,既然国勇也在,等会劝说之事把握就多了几分……本来杨嗣昌就是打着这个主意,既然事情发生了,逃避也没用处,只能将功补过,他准备推举张麟麒挂帅,前去征讨逆贼!现在看见张麟麒也在,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微臣杨嗣昌拜见皇上——”杨嗣昌来到崇祯面前,深施一礼。 “哼,你也知道了吧,张献忠和罗汝才这二个逆贼,又是降而复叛了。而这,都是你当初举荐熊文灿造成的好事!”崇祯面有怒色的道。 “是是是——这都是老臣失察,还请皇上恕罪!”杨嗣昌不敢分辩,老老实实的道。等到说完,看看崇祯脸色好点了,又接着道:“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剿灭这些逆贼,方能让中原形势重新平静下来,老臣现举荐镇国将军,西厂厂督张麟麒亲自挂帅,前往征讨逆贼。相信有了镇国将军出马,逆贼一定可以扫荡得干干净净的!”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次张献忠,罗汝才降而复叛,最后是委任杨嗣昌亲自出马,救援督战的,只是,杨嗣昌虽然才能卓著,可是毕竟是个文人,不擅长兵事,再加上帐下几位总兵又都是阳奉阴违之辈,出工不出力,所以最后折腾许久也未能彻底剿灭流寇,反倒是被张献忠,罗汝才等人攻破县城数十座,一路生灵涂炭,哀鸿千里!以至于杨嗣昌最后本人都是黯然落马的,现在多出了个张麟麒,杨嗣昌却是可以逃过一劫了…… “嗯,这个我已经刚刚下了圣旨,加封国勇为钦差总理大臣,前往湖广剿匪了!也难得你有心,快起来吧。”崇祯声音和缓的道。因为提到了张麟麒,崇祯就想起了杨嗣昌的好处,当初要不是他推荐,至今张麟麒说不定还埋没民间呢!哪里还能为国出力啊! “谢皇上——”杨嗣昌听见崇祯语气变缓,心中一喜,连忙起身谢恩道。在接到张麟麒递过来的一道肯定的眼神后,杨嗣昌心中有了底,又继续问道:“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决策,老臣在斗胆问一句,对于熊文灿该如何处理!” “这还用说吗?之所以造成今天如此恶劣的局面,全是熊文灿一意孤行所为,朕要即刻拿他下狱!至于最后如何处置还要看这次国勇千万剿匪损失如何,要是损失大的,我就要把他千刀万剐!”崇祯恨声道。 张麟麒在旁边听了,心道果然来了,在原本的历史上,崇祯就是这么处置的,身为两广总督的熊文灿被逮捕下狱,次年以抚议误国罪斩首于北京西市,卒年六十七岁。 “皇上,万万不可啊——”杨嗣昌一听,是磕头如捣蒜,连声道:“虽然熊文灿误国,可是他多年来也是为国做出大贡献的,还望皇上开恩那!”杨嗣昌的思路很明确,要尽量保下熊文灿,不然的话,此刻熊文灿若是获罪,他杨嗣昌自身就有举荐不明之罪,虽然此时卢象升已经去了边关,也和他握手言和了,可是,朝中对他虎视眈眈,心怀敌意的人还是为数不少,真要是熊文灿倒了,难免会有人借此落井下石…… “这个——”崇祯稍稍有些犹豫,说实话,从内心里,崇祯对于熊文灿是十分痛恨的,恨不得立即杀了了事。这从历史上也可以看出来,在崇祯一朝,被杀掉的大臣数不胜数。一共有十三位总督,七位尚,可见,崇祯对于误国的大臣们是十分痛恨的……可是,对于杨嗣昌是把头都磕出血来,他心中也有些怜惜…… “皇上,我也不赞成把熊文灿下狱。”这时张麟麒开口了,随着张麟麒的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微妙的平衡:“皇上,熊文灿虽然犯有过错,可是微臣认为,不应该受到如此重责,毕竟他以文官出身,却要去做剿匪之事,本身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情,而现在只是出了一点错误,皇上就要拿他下狱,甚至是杀头,如果一来,只会让手下寒心……” 张麟麒的话不多,可是句句都在点子上,等到张麟麒说完,崇祯不禁陷入了沉思……在经过一番长考后,崇祯却是看着张麟麒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听爱卿你的吧。让熊文灿降一级使用,改任福建巡抚好了!”崇祯做出这个决定是非常明智的,杨嗣昌的话他可以不听,可是张麟麒的话他却是需要慎重考虑的,因为现在的张麟麒,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张麟麒现在不仅仅是唯一一个出征逆贼,可以拥有绝对胜算的大将军,而且最重要的,崇祯还从中感受到了一种真诚,因为这些年来,敢于直接指出他滥杀大臣的,也只有张麟麒一个人而已,而这种直言,恰恰点醒了崇祯,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在处理人事上的过于激进…… “多谢皇上手下留情——”张麟麒对着崇祯施了一礼,这一礼是施的真心实意,是冲着崇祯虚怀若谷,能采纳良言而施。因为在历史上,对于崇祯就有一种指责,说是他杀心太重,滥杀大臣,而张麟麒却一直认为,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是本性好杀……在原本的时空中,由于逝者已逝,也无法,论证到底谁对谁错,可是现在,张麟麒亲眼看见了崇祯做出了正确的抉择,从而表明了他就是一个伟大的帝王…… 当然,如果崇祯一味逆行倒施,听不进良言的话,张麟麒就要考虑,是否还有辅佐他的必要了……现在既然是这样,张麟麒不介意为他征战四方,让他成就一世英名…… 第四十四章 谋议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此时跪倒在地上的杨嗣昌听了,也是连连磕头道。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上上大吉的,原本在他的准备中,熊文灿能保住性命就算是不错了,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连降三级,去做个知府什么的,可是现在,只有降了一级,略施小惩。怎么能不让他感到高兴!因为熊文灿受到的责罚越小,他杨嗣昌这个举荐人的责任也就越小。 当然,作为老于世故的杨嗣昌,心中也十分清楚,若不是张麟麒在紧要关头声援他,怕是熊文灿绝没有这么好的下场的……想到这里,等到杨嗣昌起身后,冲着张麟麒递去了一个感激的颜色,同时心中暗暗庆幸,当初幸亏没有听杨慎的意见,和张麟麒交恶…… 接到杨嗣昌感激的眼神,张麟麒也报之以一笑,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其实张麟麒这么做也是出于本心考虑,因为在历史上对于熊文灿的盖棺定论上,总体认为他还是明末一个很有能力的官员,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虽然熊文灿有着贪财的缺点,可是只要好好约束,还是能干出不少贡献的。 如果就这么轻易被崇祯杀了,这是大明朝的损失啊,而且更为严重的是,长此以往还会养成一种定例,失职就杀头,培养一个人才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杀头却只要轻轻地一句话……这样下去的话,大明朝有多少人才够杀啊……所以张麟麒才要坚决的出来阻止! “好了,既然熊文灿的事情已经定了,接下来商议一下,国勇要有二万大军出征,这钱粮的事情怎么筹措?”崇祯说完后,有意无意的看了杨嗣昌一眼。其实就职司来说,杨嗣昌是吏部尚,不管这种事情,钱粮的事情是该户部尚操心的,可是崇祯知道,要是这种事情问户部尚钱敬忠的话,他就只会一句“微臣无计可施,但凭皇上圣裁!”而在崇祯眼里,杨嗣昌除了打仗不行外,其他的都是很有主见的,所以这会他想听听杨嗣昌的意见…… “这个嘛……”杨嗣昌沉吟了一阵后,缓缓地道“如今国库虽然略有充盈,可是如果二万大军出征,必定还是不堪重负的,可是这出兵又是势在必行,所以老臣以为……”杨嗣昌一面说一面悄悄地看了张麟麒一眼,其实杨嗣昌心中明白,崇祯是因为不清楚前线的事情,所以有此一问,而他亲历了涿州大捷,心中可是很清楚的,别人出兵或许真的会缺钱缺粮,而他张麟麒那是决不会缺的,别的不说,单是涿州大捷,张麟麒他就从鞑子手里缴获无数,据说金银都有上百万两,粮食无数……怎么会缺钱缺粮呢! 只是,通过今天的事情,杨嗣昌已经深深意识到,张麟麒对他的巨大作用,他也深深感激张麟麒在关键时刻的挺身直言……相对比,本来王承恩和他的私交也是很好,毕竟一个是吏部尚,百官之首,一个是崇祯的总管太监,崇祯的绝对心腹!两人都有互相借重,互相帮忙的地方,可是就在刚才,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王承恩却愣是一声不吭……两下对比,何其明显!所以说,杨嗣昌在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决定帮张麟麒一把, “皇上,现在国库不丰,老臣以为,不如加征新的赋税,而这次起因是为了剿灭流寇,可称之为剿饷……”杨嗣昌小心翼翼的道。崇祯听了之后,半响不置可否,沉思了好一会后才道:“你详细说说,如何个加征法?” “是——”听到崇祯感兴趣,杨嗣昌精神一振,连忙道:“既然是为了消灭流寇,这笔钱自然是应该天下百姓所出,所以称之为剿饷,而具体办法是,依田亩一体均输,不计贫富。以天下六百万顷土地计算,只要每亩加征二钱银子,就可以筹得饷银一百多万两,如此一来,军费无忧矣!” “哦,这样啊……”崇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是却没说什么表态的话,只是在静静沉思,崇祯心里其实很清楚,这虽然是个法子,只是现在的大明百姓,日子已经过得很苦了,如果再加上这新的剿饷……不过崇祯在反复权衡之后,只得在心中暗叹一声道,暂累吾民一年了……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张麟麒在一旁听了,却是暗暗皱眉,心道果然还是来了…… 在历史上的记载中,这次崇祯十二年新冒出来的剿饷正是有杨嗣昌提议,崇祯首肯,并于崇祯十二四月正式下诏加征的!而此举一出,不仅大失民心,而且给原本已经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百姓更是增加了一条枷锁,从而造成了更多的人成为流寇!所以剿饷之征,绝对是弊大于利的!可谓是饮鸩止渴!当然,在历史上明朝百姓之所以对于崇祯感官不佳,最大的原因就是赋税太重,而把崇祯怨恨的称为“重征”的,也是从加派剿饷而开始的…… “皇上,其实照微臣看来,不必实施这个剿饷,毕竟现在的大明百姓,过的什么日子皇上也是十分清楚的,实在是没必要再去雪上加霜了!”张麟麒忽然出声道。 “哦,爱卿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只是不加派这个剿饷,大军出行的钱粮又是从何而来呢!”崇祯听了,脸色顿时一喜,可是很快又变得黯淡了,不加派这个剿饷固然是最好,可是,不加派的话,这次剿匪的钱粮又是从何而来呢…… “皇上不必担心,这次剿灭逆贼,二万大军的钱粮,微臣可以自行解决。”张麟麒朗声道。 “哦,是吗——可是最近爽身楼的生意也并不是十分火爆啊!” 崇祯听了疑惑的道,他没想到张麟麒能这样一力承当!虽然爽身楼是很赚钱,白花花的银子天天都在往兜里划拉,可是毕竟是他崇祯拿了大头啊,难道去掉大头之后还能有那么多? “皇上,其实靠着爽身楼赚到的银子只能解决一小部分——”张麟麒看着崇祯微微一笑道:“微臣上次在济南大捷,涿州大捷中还有些缴获,这次就全部拿出来充做大军的钱粮了……” “爱卿……”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崇祯只感到心头一阵哽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多好的人啊,像此时大明的其他将官,都只会拼命积聚钱财。张口闭口就是闻朝廷要钱……而张麟麒,本来训练二万大军,没有响朝廷张口要一分银子,崇祯已经感动莫名了,现在竟然为了不是天下百姓受苦,竟然连他压箱底的老本都拿出来了,怎么能不使崇祯感动! 张麟麒这一当场表态,不禁崇祯感动,就连一直站在崇祯身后,神色平静的王承恩,也是忽然仿佛牙疼似地,一抽腮帮子,然后惊讶的看了张麟麒一眼,二万大军的钱粮啊,而且这次剿灭流寇,一来一去,最少也要几个月的,这该是多大的一笔花费,这个张麟麒的忠贞,都赶得上岳武穆岳爷爷了…… 而刚刚提出加征剿饷的杨嗣昌,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知道张麟麒有钱,可是,就这样眉头都不皱的就拿了出来,这份气度连他这个阁老都是自诩不如的,当然,既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张麟麒能够勇挑重担,杨嗣昌也是很高兴的,毕竟他也知道,眼下的大明,已经是一条艰难行进的破船,实在是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只是,出于对张麟麒的维护,杨嗣昌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张大人,你的忠君爱国之心老夫佩服,只是这次大军出动,尚有其他总兵相同配合,虽然你部兵马能够自给自足,可是他们得不到军饷,怎么出征啊?” “阁老说的是左良玉吗?”张麟麒淡淡的道。 “正是此人啊——”杨嗣昌点了点头道。脸色有些凝重,因为左良玉此人,就是一个十足的兵痞,祸害乡里,横行不法!说得难听些也就是一个披着官皮的流寇!而且最可恨的是,左良玉仗着手中有兵,时常是对于朝廷的旨意阳奉阴违,甚至连他这个吏部尚都没放在眼里,实在是令杨嗣昌感到很头疼,可还就是拿他没办法!谁叫他现在尾大不掉呢!就连崇祯,听到了左良玉这个名字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阁老不必忧虑——在下自有主张!”说到这里,张麟麒俊秀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杀机,凝声道:“这次皇上既然封了我做钦差总理大臣,全权节制湖广军政,那我倒要看看,左良玉之辈,是不是胆敢拒不听令。不说他是不是没银子开拔军队,其实他的身家丰厚的很呢!当然,他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张麟麒说到这里停了停,然后继续道。 “这个左良玉,穿上官服是兵,脱下官服就是贼!纵兵抢掠,百姓苦不堪言。危害百姓比起流寇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朝廷的形象都被这种人给败坏光了!所以说,这次如果他安安稳稳做事也就罢了,如若不然,我不介意拿他开刀以平民愤。” 张麟麒的这番话说出口,崇祯的脸色有些激动,可是,还有些彷徨,左良玉的种种劣行其实他是一清二楚的,在心底里。崇祯也恨不得能杀之而后快!可是,在现实面前,崇祯却无可奈何。 毕竟,要杀左良玉可不是像杀那些文官那般容易的,文官的话,再高的官职杀了也就杀了,闹不起什么风浪来,可是,左良玉却是不同,他手下兵马众多,杀了的话怕引起军心哗变啊…… “国勇啊,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你一共只有二万兵马,左良玉却是有十万大军啊!”崇祯有些忧心的道。而且崇祯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被引为神兵利器的新式机枪和东风大卡车,都已经因为没有子弹和油料,而只能成为摆设了,当然,这些都是机密,只有他和张麟麒知道,可是,真到了时候要真刀真枪干起来,没了这些神兵利器助阵,要拿下左良玉谈何容易! “呵呵,皇上不必担心——”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道:“左良玉说他有十万大军,可是我却敢说,他手底下能有二万大军就算是不错了!”在历史上,左良玉最后投靠了清朝,当时他号称手下有雄兵百万,可是,等到清朝真正清点过后,一共只有三万人马,整整夸大了三十三倍还多…… 当然,在这会左良玉的浮夸之风还没有这么厉害,可是,虚报个三五倍还是很正常的…… “哦,是吗——爱卿此话可有根据!”崇祯一听,连忙问道。就连杨嗣昌此刻也是十分关心的听着,十万和二万,差着整整五倍啊!如果真是只有二万人马的话,对于左良玉这样的害群之马就不能太过姑息了…… “皇上,当日微臣在涿州大捷的时候,左良玉在阁老的命令下也前来助战,虽然他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可是,他手下有多少兵我倒是都看见了……”张麟麒胸有成竹的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崇祯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心中暗道,那看来国勇说的是真的了,因为崇祯知道,要估摸出一支军队的人数,文官是做不到的,可是像张麟麒这样的军事奇才,那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紧接着,崇祯却是露出了气愤之色,心中已经对左良玉愤恨之极!此人不仅可恨,而且可恶!他虚报了这么多的兵马,就是来糊弄我的,好从我这里骗到更多的军饷! 看见崇祯明白了,张麟麒继续道:“这二来嘛不是微臣夸口,我麾下的士卒个个都能以一顶五,也就是说,我的二万大军,可以顶得上普通军队十万大军的战力!所以说,左良玉的那些军队,根本不在我的眼睛里!” “什么——”崇祯一听,却是又惊又喜,惊得是张麟麒练兵竟然如此厉害,喜的是,既然能有如此一只雄师在手,还怕什么左良玉之类的桀骜之辈!就连杨嗣昌听了,也是笑容满面。既然张麟麒敢在皇上面前这么说,那一定是有十足把握的,可这样的话,能和这样的手握雄兵的将军结成盟友,那他杨嗣昌施展起抱负不就是更加有保障了吗! “皇上,微臣有个想法,济南离着京师也不远,所以我想让二万大军前来京师,让皇上亲自检阅并犒赏一下,这一来嘛可以让皇上亲眼看到这二万大军的雄姿,二来嘛能够受到皇上的亲自检阅,并得到犒赏,也能更好的激励军士们忠勇杀敌!皇上您看怎么样!” “这,这固然是最好没有了,可是,眼下国库空虚,各地交上来的赋税和爽身楼赚到的银子才刚刚勉强够用,像这次剿匪就要爱卿自掏腰包了,哪来的财物犒赏三军啊……”崇祯又是欢喜,又是犯愁的道。 欢喜的是,张麟麒能够如此坦荡,作为主子的最怕就是手下拥兵自重,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张麟麒却是主动提出,让二万大军前来京师,让他亲自检阅并犒赏,显然是要让这二万大军感激他崇祯,并打上他崇祯的烙印,做臣子的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令崇祯无话可说了,在他的心底里,若不是知道张麟麒不稀罕这个皇位,他都恨不得把这个位置让个他了,当然,崇祯在心里想,实在没什么补偿的话,把长平公主给他为妻好了…… 而崇祯愁得是,如果二万大军来了,拿什么做赏赐呢?要知道光是说些空口白话是不行的,还要见到真金白银,可是,眼下勉强度日都已经是祖宗保佑了,拿什么来作为犒赏呢? “皇上不必担心,您忘了您还有一笔巨大的财富吗?”张麟麒微笑着道。 “有吗,朕有吗?”崇祯茫然地道。已经过惯了穷日子的崇祯,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称之为巨大财富的?爽身楼吗?那是张麟麒的,而且,现在他不出力气白拿大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自然不能再动那个脑筋了,可是除此之外,他还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倒是一旁的杨嗣昌,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 “皇上,您怎么忘了,您还有皇庄啊!二百万亩皇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或许您都已经习惯了,不把皇庄当回事,可是现在皇庄已经今非昔比,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您只要拿出皇庄的一只角来,赏赐给士卒们,保管叫他们对皇上您感恩戴德!”张麟麒微笑着道。 “哦,是吗,那些皇庄真有这么值钱吗?”崇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倒不是崇祯反应迟钝,而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已经养成了思维定式,因为在他即位这些年来,偌大的皇庄,除了能够养活那些管理皇庄的小太监外,每年上交的万把两银子实在是无足轻重的…… 第四十五章 钦赐蟒袍 倒是一旁的杨嗣昌听了,暗暗点头,看来和我的猜测是一样的…… “皇上,您可不能再用老黄历看待皇庄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眼下的皇庄,那已经是旧貌换新颜!那已经不再是块鸡肋!而是一个聚宝盆啊!不信,你传曹化淳曹公公前来,就知道了!” “哦,哦!”这会崇祯也明白过来了,兴奋的连连点头。就是啊,张麟麒前些日子不是和他说过改造皇庄的事情吗?当时他描绘的前景十分动人,所以他也把皇庄全权委托给他管理了……只是由于皇庄见效比较慢,比不上爽身楼立竿见影,而他有是有许多国家大事需要操心,所以就一时没有想到这个茬……可是现在想明白了,却是激动不已,既然张麟麒这么说,那么皇庄已经可以看到成效了? “传曹化淳,快传曹化淳!”崇祯激动之下。是连声道。很快的,随着一个小太监飞也似地跑了出去,没多久,曹化淳就笑嘻嘻的来了。看见保和殿中这么多人时,他也不诧异,单单给了张麟麒一个微笑的眼神,然后给崇祯行了礼之后,就等候在一边等待崇祯询问。 “曹化淳啊,我来问你——”事关重大,崇祯也不和曹化淳多说什么废话了,是直接切入主题,反正曹化淳也是他的心腹太监,不必忌讳什么的! “最近你在管理皇庄之事,现在那边形势怎么样!”崇祯急切的道。 “回皇上,那皇庄的形势可不再是,三十晚上无月亮——年年一样了!”曹化淳笑容满面的道:“现在啊,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皇上您是没空去看啊,若是有空去看看的话,准保把您吓一跳——那田里的麦子长的比比好年景还要好年景了!等到了收夏粮的时候,每亩产出二石麦子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都有好些老农看过之后,打了保票的!所以啊,到时候皇上您就等着腾出仓库放粮食吧!” “你个老货,可不要光说好听的糊弄我,可真有这么好吗?”崇祯听了之后,是喜笑颜开的道,只是出于惯例,再问上一句,不过,他从心底里已经相信了,这不,连老货的爱称都已经出口了。 “回皇上,那是千真万确的——”曹化淳十分严肃地道。“说实话,若不是您叫老奴负责留意皇庄的事情,连老奴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呢!可这事情还偏偏就是发生了,所以说,皇上得了镇国将军,西厂厂督这个人才,不仅上马能大战,下马能富民,还真是洪福齐天啊!” 曹化淳这么说也是有缘由的,一来,皇庄在张麟麒的治理下,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二来嘛,张麟麒也很会做人,一开始就和他说好了夏粮的利润分配,现在眼看着麦子一天天成熟起来,白花花的银子很快就要到手了,而且还是干干净净的,拿的心安理得的,怎么能不让曹化淳高兴呢!所以,现在趁机吹捧张麟麒几句,也算是稍稍回报了一点恩情…… “是吗,好,好好好!真是太好了。”崇祯一听,是连声说好,高兴的仿佛都年轻了几岁。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当初把皇庄交给张麟麒,崇祯也就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因为反正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到哪里去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真的让张麟麒做到了…… 每亩二石麦子啊……崇祯稍稍一算账,已经是心头火热,就算是每亩去掉半石的开销,还剩下每亩一石半,可是朕的皇庄可是有整整二百万亩啊,二百万亩,每亩一石半,崇祯自己都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我的乖乖,一共是三百万石!都足够京师百姓吃上二三年了! 而且,再仔细一算,崇祯就知道,那原本就和鸡肋差不多的皇庄现在还真成了一块香馍馍了,拿这个打赏给二万大军,不要多,只要照国勇说的,拿出一只角,二十万亩,就足够这些士卒感恩戴德了…… “好好好,曹化淳,你下去吧,继续好好去给我看着皇庄去。等到粮食收上来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崇祯呵呵笑道。要说这人有了底气之后还真是不一样,崇祯现在知道自己的皇庄大大升值了,也敢对曹化淳做些许诺了,要是在以前,那是决计不敢说的…… “老奴遵旨——皇上,您就放心吧!”曹化淳笑咪咪的道。冲着崇祯施了一礼后,曹化淳脚步轻快地走了,当然,在临走之前,还不忘给张麟麒一个笑容…… “国勇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崇祯看着张麟麒,笑着道。“兵贵神速,那就即刻让二万大军进京吧!” “是,微臣遵旨——”张麟麒点点头道。而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承恩却是一直在看曹化淳消失的方向呢!心中还在想,还真是被他捡了个便宜啊,摊到了这个好差事,等到夏粮上来了,他曹化淳还不是吃的肠满脑肥……不过王承恩转念想想,觉得自家也不错,每个月,从爽身楼那里来的银子,他就可以分到数千两呢……到了最后,王承恩总结出一条真理,那就是凡是张麟麒参与的事情,那就是稳赚不赔的,以后要是张麟麒还有什么动作,他王承恩一定要紧跟身后啊…… “嗯,国勇有大功于国,我要好好赏你。”崇祯看着张麟麒一笑道:“来人啊,赐给镇国将军蟒袍一套!” 站在旁边的杨嗣昌听了,身子都是一激灵,我的乖乖,皇上对于国勇还真是宠信的没边了!钦赐蟒袍啊!放眼满朝文武,能够得赐蟒袍的也就寥寥几人啊,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可是,这还只是表面现象,若是比较这几个人的资历,岁数的话,他张麟麒无疑是最年轻的…… 要知道这钦赐蟒袍可不简单,就如同飞鱼袍、斗牛袍,蟒袍,均不在朝廷品官服制之内,属于皇上特赏的赐服。只有立下大功的人才能穿到的…… 就连一直做沉思状的王承恩,听了之后都是身子一抖,连他这种心腹太监,从崇祯一降生就精心服侍的亲近之人,都没捞到蟒袍穿穿,只是赐了一套斗牛袍!而现在仅仅来到崇祯身边几个月的张麟麒却是做到了,看来以后,对于这位镇国将军还得重新定位啊…… “多谢皇上——”张麟麒冲着崇祯施了一礼道。心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得件蟒袍也是理所应当啊! 等到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大大的锦盒,递给了张麟麒之后,崇祯笑着道:“国勇啊,现在就穿上吧,也给朕看一看,你穿蟒袍的样子!” “是——”张麟麒冲着崇祯点点头,然后就开始穿起来,等到穿好之后,众人眼前就是一亮!还真别说,本来张麟麒就长得玉树临风,现在又是一身明晃晃的蟒袍在身,那是既有英气,又有贵气!端的是神采飞扬,龙噬天下! “好好好,好的很啊——”崇祯看了是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欢喜的神色……而杨嗣昌看了之后,却是觉得复发的滋味复杂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张麟麒的这身蟒袍实在是太高级了! 就明朝的蟒袍来说,分为两种,一种是斜向单蟒,袍上只有一蟒,一种是正向坐蟒,袍上共有四蟒,尤分尊贵。像他杨嗣昌,身上穿的就是斜向单蟒,而朝中的另外二个得赐蟒袍的重臣,也都是斜向单蟒,可如今张麟麒这件蟒袍,却是独一无二的正向坐蟒,上边绣的是四爪金龙,比皇上的五爪金龙只少了一爪! 这不赫然就是朝中第一人了吗! 杨嗣昌偷眼看了看崇祯,可是,在崇祯的脸上,他却是看不到一丝猜忌之色,反而看到的都是满脸欢喜……哎,杨嗣昌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我是在皇上的位置,手下有了如此贴心,又懂得进退的臣子,怕也是如此的吧!不过,杨嗣昌再转念一想,心中又是重新燃起了希望,要知道张麟麒可是他的得力盟友啊!既然张麟麒得到皇上看重,那么他杨嗣昌以后要施展抱负就会得到更多的支持,而张麟麒主武,他杨嗣昌主文,等到以后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后,他杨嗣昌说不定也能得赐一套正向坐蟒的蟒袍呢…… 而此刻,崇祯看着张麟麒却是满面的笑容,心道,你穿上了蟒袍,我是五爪金龙,你是四爪金龙,咱哥两就是差不多脚碰脚了,也更有自家兄弟的感觉了,呵呵…… 张麟麒看了看身上的蟒袍,自己也感觉挺威风的,然后看着满面笑容的崇祯,也是轻轻一点头,都不用多说什么,两人的心意是相通的…… ………………………… 离开皇宫后,张麟麒先是去了一趟刑部尚府邸,也就是张秉文的宅子,既然快要开拔了,要和准丈人和准老婆说一声不是,再见到了张秉文之后,张秉文也是被那身蟒袍花了一下眼,不过,震惊之后,他却是只有感到高兴,在他眼里,张麟麒就是准女婿了,女婿有出息,甚至超过了他这个老丈人,他这个老丈人也就更能沾光不是! 在张麟麒和他说了要出征的事情之后,张秉文也是叮嘱了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倒不是张秉文自己觉得有多高明,而是纯粹的出于对于张麟麒的关心……在和张秉文谈话结束之后,张麟麒又是去看了准老婆张青瓷,要说张青瓷现在是天天生活在甜蜜中,因为既然都已经是张麟麒的人了,自然就是不怕他变心了。两人相见之后,自然又是一番郎情妾意…… 不过张麟麒心中还惦记着方剑屏,所以在两人说了好一番贴心话之后,张麟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回到了将军府,等到一众下人看见了张麟麒身上这身崭新的蟒袍后,都是连连给张麟麒道喜,毕竟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能够身穿一身金黄那就是了不起的待遇了,更何况在一身金黄之上,还绣着犹如神龙探爪,飞龙在天一般的四条金龙呢! 虽然就这些老妈子来说,四爪和五爪之间的区别,她们是搞不懂得,可是,中国人心目中的图腾,龙的形象,她们还是能够看得懂的!那可是龙啊……所以说,她们虽然不知道张麟麒现在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可是已经富贵没边了,那却是肯定的…… 对于这些人,张麟麒也是统统打赏了十两银子每个人,就连身边的侍卫也都是一律打赏,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而等到方剑屏看到之后,更是夸张的大呼小叫起来,方剑屏的见识可是不比那些老妈子的,想当年,他俩是在故宫博物院的精品展馆里面看到过这种蟒袍的,而且也做过一番研究,知道斜向单蟒,和正向坐蟒的区别,所以现在方剑屏看见张麟麒竟然穿着这种蟒袍回来了,自然是知道意味着什么! “呵呵,妻凭夫贵!我官做得越大,你脸上也就越有光彩啊!”张麟麒呵呵笑道。说着又是把崇祯封他为钦差总理大臣的事情说了一遍,以方剑屏的聪慧,自然是知道,无缘无故,崇祯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赶忙问道:“是不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是啊,张献忠,罗汝才又反了……”张麟麒把今天得到的消息又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到张麟麒说完之后,方剑屏却是兴奋起来,连声道:“是吗,那太好了,等到二万大军到了之后,我就随同你一起出征,去会会那个张献忠,然后一定要亲手结果了他,给大明千千万万的百姓报仇雪恨!”方剑屏有此一说,张麟麒也是十分理解的。因为,在历史上,张献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王,人间屠夫! 而在张麟麒,方剑屏这样的高级军官可以看得到机密资料中,才能真正了解在历史教科中描述的起义将领张献忠,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在看到的资料中,开篇明义第一句,就是杀人魔王张献忠——迫害妇女程度更甚于侵华日军!其他的就不用说了,单这一句就十分清楚的表明了,张献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张献忠还有一句脍炙人口的七杀碑名言:天生万物养于人,人无一物回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一连七个杀字!很清楚的表明了他的理念,后人也可以从中看出,张献忠此人,已经不是心理变态,而是彻彻底底的扭曲了…… 以杀人为乐,以杀人为荣!在历史中张献忠在四川当了几年自封的皇帝,等到最后清军攻破四川,到达成都府时,整个成都只剩下不到二十户人。这是何等的凄惨啊…… 所以说,现在方剑屏听见了这个消息,会如此激动! “嗯,剑屏啊,你还是不要去了吧——”张麟麒好言道:“偌大的将军府需要有人看家,而火器局那里也需要你给我看着点,所以,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就有你老公我去做就好了!”看见方剑屏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张麟麒抓起她的手,轻轻抚摸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去活捉张献忠这个人间屠夫!不能让他继续造孽下去了,既然上天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张献忠这个魔鬼,那么,我就必须承担起终结者的责任,把这个魔鬼,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从**上,都要彻底的消灭!为万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等到了那时候,我就亲自把他捉回来,交给你处置可好?” 方剑屏的手由于经常锻炼,略微有些粗糙,可是,张麟麒却是摸得乐此不彼。 “讨厌——”方剑屏作势甩了甩手,发现张麟麒握的很紧,没有甩开,再看看周围也没有不知趣的人,也就任由他握着了…… “既然这样,那就随你好了——”方剑屏点点头道。“不过你要保证,这次出去,一定要把张献忠这个恶魔给捉拿回来!” “老婆大人放心,夫在外妻命时刻谨记!”张麟麒看见方剑屏同意了,心情大好,就说了一句俏皮话。 “去你的——”方剑屏却是嗔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依偎在张麟麒身边,幸福的笑了…… 没多久,从张麟麒的将军府中飞出了一只信鸽,脚上还绑着一直用来传递消息的小竹筒,只见这只信鸽刚一升空,就立即向着济南大营的方向飞去…… ………………………………… 一日后,济南大营内,王凯兴冲冲的召开了军事会议,参与会议的都是一些张麟麒的老弟兄,也就是当初一起穿越过来的。 “同志们,队长来信了——”在这种都是穿越人士的会议上,王凯还是保留着同志和队长的称呼,这样多少还能感受到一点后世的气息,虽然他们现在的身份不是参将就是副将,最低也是一个游击了。可是,他们还是觉得这样的称呼比较习惯。 第四十六章 镇国军,镇国武力 “队长让我们即刻前往北京,接受皇帝检阅,随后去湖广剿灭张献忠和罗汝才部!” 王凯说完之后,就把纸条在众人之间传阅。“好,真是太好了——”第一个看完的李思骋马上大声道。 “嗯,这下有的仗打了!”其余的众人看完之后,也是纷纷点头。虽然他们在这里日子过得很舒服,在地方上也没人敢来找他们的岔,可是,既然身为军人,那就都是好战分子,再加上这段时间二万大军已经训练有成,他们也想看看实际效果呢! 一时间,众人是兴致高涨,神情兴奋。 “是啊,同志们,是很不错——”王凯笑着道:“同志们是不是觉得,现在的形势和后世的1939年很相像,那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蒋光头带着大军在围剿我们这些苏区红军。而现在呢,我们扮演的正是中央军的角色,张献忠部倒成了被围剿的对象,只是,现在我们代表的的是正义,而张献忠部代表的是邪恶!” “嗯,不错不错——”听见王凯这么一说,众人都是连连点头。 在经过半个小时的商议后,众人都是回到各自的部队,协调诸多事务,又过了半个小时后,从来都是紧闭的大营的军门,忽然缓缓打开,二万军容鼎盛,军威严整的大军鱼贯而出,向着京师开拔了…… 三日后,二万大军到了京师北城外演兵场,停了下来,在张麟麒和军中诸多属下一一见面之后,很快的,崇祯庞大的仪仗队伍就过来了,正中一顶明晃晃的銮驾,正是崇祯的所在。 一炷香过后,身穿五爪金龙袍的崇祯已经站在了高高的阅兵台上,而在他的身后,就是身穿四爪金龙蟒袍的张麟麒。 崇祯举目望台下看去,只见二万大军,静静地站在台下,虽然现在是鸦雀无声,可是,那股凛然军威却是肃穆无比!而且这些士卒和崇祯以前检阅过的关宁军什么的都有所不同,以前检阅关宁军,也就是一些总兵们的亲信家丁看上去还可以,还有那么几分气势,其他大部分的军士都是看上去没吃饱饭似的,萎靡不振, 可是眼前的这二万大军,却都是个个神气十足,神采飞扬,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兵!这下崇祯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了,这二万大军,确实能抵得上大明其他地方的十万大军! 好啊,好啊,有此雄师在手,何愁天下不靖!而张麟麒也是看的微微点头,张麟麒可是行家啊,在他看来,眼下的这支军队虽然不不上后世的解放军,可是也只是稍逊一筹。毕竟他主编的魔鬼式训练那不是闹着玩的。相信有了这二万大军,足可以横扫天下了! 而台下的军士们现在也都是很激动,一来他们看到了张麟麒,看到了从鞑子手中把他们救出来的张麟麒!看到了大恩公,大恩人!要知道如果没有张麟麒的话,他们此刻这些人早已经被掠夺到关外,成为鞑子的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了! 二来他们看到了崇祯,看到了当今天子,在他们眼里,天子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就和天上的神仙都差不多了,没想到今天却是看到真人了,自然是心情很激动的,而且,他们还能感受到这个皇上的仁慈,在他们刚刚看到崇祯的时候,刚要跪拜,已经被崇祯阻止,允许他们站而不跪(这也是张麟麒给崇祯出的主意,借此收买人心) 只是,由于长时间的严格训练,才能让他们把这种激动埋在心底,只是一双双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台上二人…… 看了许久之后,崇祯说话了“眼下大明盗匪四起,民不聊生,在这种动荡的年代,正需要你们这样的铁血军人出来保家卫国……”说到这里崇祯一指身边的张麟麒,大声道:“你们的缔造者现在已经是,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可是,这些称号中,只有镇国将军这个称号才是含义最为深远的,镇国将军,将军镇国!而你们现在还没有称号,所以我现在宣布,你们的称号就是镇**!” 随着崇祯的话语出口,众人都是脸上露出激动之色,镇**,多么响亮的称呼,多么威武的称呼啊! “你们都是大明的好男儿,朕希望你们成为一只煌煌利剑,能成为大明的镇国武力,护卫我大明百姓之安居乐业,护卫我大明之朗朗晴天!”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镇**威武!皇上威武,大明威武!” 整齐雄壮的声音同时从二万个人的声腔里吼了出来!一时间震得偌大的演兵场上回音四起,良久不绝。这也是张麟麒事先给这二万大军说好的用词,就类似于后世那种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那样的口号!这不仅是能够提升自身的士气,也能提高对方领导人的士气! “好,很好——”崇祯听着这整齐雄壮的声音,感受着二万男儿的心声,是高兴的连连点头。 “自古道,皇帝不差饿兵,我现在宣布,镇**的每位英雄好汉,都有犒赏,朕现在就拿出四十万亩皇庄,奖励给你们。士卒每人十亩土地,游击每人一百亩土地……”随着崇祯一一念完后,接着又道:“这些土地以后就是你们的了,以后纳税也只要交别人的一半!而且这些还都是上等的良田,就是这次夏粮每亩都可以出产二石……” 等到崇祯说完后,二万大军都是齐声道:“多谢皇上赏赐,忠心吾主,永不背叛!” “很好,很好!”崇祯高兴的哈哈大笑,同时,对于想出这个计策的张麟麒也就更加赞赏了…… 接着崇祯又是在台上亲自赐给了张麟麒尚方宝剑,就预示着张麟麒这个钦差总理大臣,不仅有临机决断之权,更有先斩后奏之权!而斩首的规格也提高了,原本的说法是,只能处斩参将以下的官员,参将以上的官员定罪,还要交到大理寺来审讯定罪! 可是现在不同了,崇祯一开口,就是给了张麟麒可以处斩一切文武大臣,文臣上至巡抚,武将上至总兵,皆可先斩后奏!湖广一干事物,由他全权处理,可谓是彻底放权! 当然,这也是针对左良玉的,左良玉此时已经是官拜总兵,原本崇祯对他还有些忌惮,可是现在已经忧虑尽去,自然是给张麟麒彻底放权,可早些收拾掉这个心腹之患! 整个誓师大会一直开了一个时辰,方才结束,按照原本的设想,只要半个时辰就够了,可是往往设想赶不上变化,崇祯亲眼看到了这样的一支威武之师,一时间高兴异常,竟然是说起来滔滔不绝,流连忘返了……最后还是在张麟麒的提醒下,崇祯这才醒悟,在做了最后总结发言后,才乘着銮驾回去了,在临走的时候,崇祯还紧紧握着张麟麒的手,道:“国勇啊,此去湖广,万事小心,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皇上请放心,用镇**对于张献忠罗汝才这样的鼠辈,无异于杀鸡用牛刀!还请皇上放心,丹桂飘香之时,就是微臣凯旋之日!”张麟麒掷地有声的道。 “很好,很好,朕有你一人,大明中兴可期矣!”崇祯高兴的连连点头道。在崇祯走了之后,张麟麒又是给这些士卒发下武器, 一共是一万支新式鸟铳,一万支长枪。其实按照张麟麒的想法,最好是全部装备新式鸟铳,那才好呢!有了强大的武力,不管是流寇,还是辫子兵,都是一律****! 不过现在火器局紧赶慢赶之下,才是制造出了一万支新式鸟铳。所以现在也只能将就着用了!至于那新式火炮,更是连影子都看不到,所以也只能等到回来之后再指望了。 而在这二万大军中,张麟麒还配备了一千人的骑兵部队。一千人虽然不算多,可好歹也算是有了快速机动部队,而在这二万大军中,还以外的出现了二辆东风大卡车的身影。 这也是张麟麒在咬牙之后的决定,因为油料,和新式机枪配备的子弹什么的都不多了,所以很可能等到这次湖广之行后,这些一起穿越来的伙伴就再也不能出动了,日后只能呆在某处供人瞻仰了,不过,张麟麒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毅然带上了大卡车。 不为别的,就为能够万无一失的捉到张献忠,因为如果要问张麟麒,在明末这段历史中,最痛恨谁的话,那毫不犹豫的就是张献忠了,所以,这次张麟麒是倾巢出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崇祯十二年五月一号,日后威震天下的镇**,正式踏上了征战的第一步…… …………………………………… 千金一笑楼的最高处,唐焰焰正在仔细聆听唐秋菊的禀报,“报告圣女,二万大军已经在张麟麒的带领下,自阅兵台上出发,向着湖广而去了,而且这次声势很大,不仅皇帝亲自到场,还亲自赐名为镇**!并且在前几天赐给四爪蟒袍后,这次又是御赐给张麟麒尚方宝剑,并且不同以往的大官出征,只有监管之权,没有决断之权,这次是彻底放权,上至巡抚,武将上至总兵,皆可先斩后奏!所以现在京师百姓都是对这次剿灭张献忠报以厚望啊!” “哦,我的男人倒是混得不错啊——”唐焰焰咯咯一笑道:“刚刚赐了四爪蟒袍,这次又是赐下尚方宝剑,上至巡抚,武将上至总兵,皆可先斩后奏!看来金子就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啊!” 唐焰焰说着说着,却又是咯咯一笑:“既然他已经出动了,我在这里也闲着没事干,不如也一起出去逛一圈,我们一家子联手,搞他个天翻地覆出来……”“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出行事宜!”唐秋菊连忙答道。 没过多久,一只精干的队伍也从京师秘密出发了…… …………………………… 谷城,今湖北省襄樊市所辖的一个县。地处鄂西北山区,居襄樊市西北边缘,武当山东南麓,汉水中游的西南岸。是一处物产丰饶的好地方,可是,自从上个月张献忠降而复叛之后,在这里大肆杀戮,磨刀霍霍,这里又是重新变成一处人间地狱,无数百姓弃家逃亡,呈现出一片末世景象…… 而在谷城的县衙正中,张献忠此时正在和四大义子一起,围坐在一起喝酒。张献忠身长瘦而面微黄,须一尺六寸,以前在他刚刚加入农民军的时候,大家都称他为‘黄虎’,随着现在声势日隆,实力壮大,却是尊称为八大王了。这不,在刚刚和罗汝才合兵攻克房县,杀县郝景春,又连下郧西、保康等地。刚刚班师回来,再喝庆功酒呢! 正在此时,忽然有个亲兵急匆匆的跑进来道:“大王,有京师方向飞鸽传,怕是有紧急军情。” “嗯,知道了——”张献忠挥了挥手道。等到从亲兵手上接过了传来的信之后,却是递给了同桌的一个身形彪悍的青年。口中笑着道: “定国,你给看看——”因为张献忠不识字,所以只能这么办。 “是,义父。”那个彪悍的青年接过信后,开始凝神阅读起来。只见此人,身长八尺,相貌英俊,正是张献忠手下四大义子中的李定国,李定国由于有勇有谋,对人又是谦恭有礼,所以军中人称“小尉迟”。 而同桌的另外三个人看见这一情景,都是不动声色,只是暗地里都是有些妒忌,这三人正是张献忠的另外三个义子,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他们三人虽然也都有些才能,可是,在李定国的璀璨光芒下,都被压制,所以四人之中,张献忠唯独最喜欢李定国。 等到李定国把信看完后,却是皱起了眉头道:“义父,大事不好了,朝廷这次又派了一位钦差总理大臣前来谷城了。主持对我等的作战!” “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张献忠听了,毫不在意的道。“来就来呗,反正咱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天下之大,到处都有容身之地!” “是啊是啊,大哥你多虑了吧——”听见张献忠发了基调,孙可望,艾能奇,刘文秀三人也都是纷纷说道。因为李定国在四人中排行老大,所以三人都叫他大哥。 “哎,你们知道些什么——”李定国恨恨的盯了他们一眼,然后冲着张献忠急切的道:“义父,这次来的却不是等闲之辈,而是打得辫子兵落花流水的张麟麒啊!” “谁,张麟麒啊——”张献忠点了点头,表示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是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手中依旧在不停的撕扯着一只鸡大腿,表明在他看来,堂堂的钦差总理大臣还没一个鸡大腿更加值得重视。 “义父——”看见张献忠无动于衷,李定国却是急了,重重地叫了一声。 “定国啊,你就是这个老脾气,听见风就是雨的。”张献忠看了看李定国焦急的样子,哈哈一笑道:“咱们爷俩起兵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人物没有打过交道,孙承宗厉害不,熊文灿厉害不,还不是照样那咱们没办法吗!所以说啊,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该吃酒吃酒,该吃肉吃肉,该玩女人……”说到这里,张献忠却是猛然打住了, 原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这个义子,其他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些。不懂得及时行乐,甚至是谁要行那快活之事还要避开他,不然的话,被他知道定是要阻止的,就连他这个义父这么做的话,他也会进言,所以,张献忠知道这个李定国不喜欢,也就马上刹车了,改口道:“总之,咱们只要养精蓄锐,等着他来就好了!” “是啊是啊,义父说的极是,就凭咱们爷俩,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下来,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还用得着怕一个毛刚刚长齐的小子吗!”一旁的孙可望看见李定国吃瘪,连忙插嘴道。 “你给我闭嘴——”李定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孙可望不敢再说话,然后李定国继续道:“义父,可是此人却不能不让我们不重视啊!” 李定国沉声道:“崇祯十二年三月,大败鞑子正黄旗,斩杀辫子兵近万,遂解济南之围,崇祯十二年四月,大败鞑子正蓝旗,斩杀辫子兵近万,遂解涿州之围,这样的人物难道还不值得我们重视吗!更何况这次他还统帅亲手训练出来的二万大军亲自前来,而且随行的还有以前让鞑子吃过大亏的铁甲车。所以,我们这次一定要谨慎对待啊!” 李定国对于张麟麒这么重视是有理由的,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由于李定国才能出众,眼光超群,所以对于天下大事也给外关注,当初他在听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竟然奇迹般的成就了济南大捷,涿州大捷之后,张麟麒这三个字就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里, 第四十七章 出发 因为李定国在事后,曾经无数次进行过推演,可是最后都沮丧的发现,如果当时的主帅换成是他的话,恐怕能击溃鞑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至于大胜这种事情那是决计办不到的。所以说,他已经把张麟麒列为了头号劲敌!而现在,这种神话一般的人物竟然亲自前来亲征,怎么能不让他重视! “哈哈,定国啊,你就是想得太多了,看来读的太多也不是好事啊!”看见气氛有些尴尬,张献忠呵呵笑道,一边笑一边还在啃那支鸡大腿:“蜀中无大将,才使竖子成名!可是这一套放在老子身上那就不好使了!”张献忠满不在乎的道:“辫子兵在他手里栽了跟斗,那是辫子兵蠢啊, 在历史上的今天,由于张献忠还没有和辫子兵交过手,所以想当然的看不起他们,因为辫子兵能够打得明军望风而逃,他张献忠也能够做到。而辫子兵充其量不过是些塞外蛮夷,怎么能和他大名鼎鼎的八大王相提并论呢!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辫子兵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有在等到他建立了大西政权后,在辫子兵手中屡战屡败,他才算是深深领教了辫子兵的厉害!当然,现在随着张麟麒的到来,这种机会已经不存在了!) 这一套对付老子可就不好使了,哼,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来便罢,要是来的话,老子就联手罗汝才兄弟,两下联手拿了他,叫他来的回不得!” 说到这里张献忠倒是眼睛一亮,因为他已经想起来了,听说这个张麟麒相貌也是长得十分不错,那想必把他摁在床上,玉兔雌伏的时候,想必是十分**的吧! 不过,他在看了看李定国那坚毅的神色后,怕说出来大家不高兴,也就强忍着没说,只是这个念头却是存下了…… “义父,这次不仅他本人来了,而且信中还提到,前二次打得鞑子落花流水的铁甲车也来了二辆,所以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李定国恨铁不成钢的道。 “什么——铁甲车,那就是扯淡!” 张献忠大口嚼着鸡大腿道:“也就是那些塞外蛮夷,会被这种东西弄得没了脾气。放到老子这里,他就不好使。他有铁甲车,咱有人肉,弹啊!”张献忠呵呵笑道:“反正咱们兵营里面抢来的女子多的是,玩的也都腻了,真等到那个铁甲车来了,一次推出去百八十个女子,扒了她们的裤子,一起对着铁甲车放水,这种东西自然也就破了。”张献忠呵呵笑道。在他看来,当初鞑子在对付铁甲车的时候,只是赶出女子,扒了裤子,这怎么行呢?一定要进行到底啊!譬如说让她们一起对着铁甲车放水,这样才能克制铁甲车这样的怪物,如果哪个女人身上来了月事,那就更好了,用这种不洁之物去克制铁甲车,那一定是立竿见影的啊…… “义父高明,义父高明——”孙可望,艾能奇,刘文秀听了,又是一起开始大拍马屁。“义父,依孩儿看来,还是暂且避开锋芒为妙……”李定国还要再说,张献忠却已经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冲着李定国摆了摆手道:“定国,不必多说了,为父心里已有主张。” 张献忠心道,老子也是号称八大王的人,如果看见官军来了,吓得连一仗都不敢打,就直接跑路了,那以后看见了罗汝才,李自成这些人,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张献忠的喜好面子,没有采纳李定国的建议,才最终轻易地被张麟麒一举铲除,不然的话,若是张献忠不是正面较量,而是以游击战对应,最后张麟麒即使能够拿下张献忠,所付出的精力那是绝对要大大增加的,哪像现在这么容易…… “……是……”李定国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看见张献忠已经皱起了眉头,知道他的耐心已经到了顶点了,若再要多说就会触发不快了,不管怎么说,李定国还是很尊敬张献忠的,只能最后不再说什么,反而是开始沉思,等到二万大军到了之后,该如何迎敌了…… ……………………… 京师通往湖广的官道上,那是尘土飞扬,彩旗飘飘。一支精悍的军队正在快步疾行,引来暗地里围观百姓无数……这正是张麟麒手下的镇**,正在快速前进。 “刘大棒槌,此处离着谷城还有多远?”张麟麒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问着紧随在他身后的刘大棒槌。 “报告厂督大人,还有一百里,估计在明天这个时候,弟兄们就能赶到了。”刘大棒槌连忙答道。 “嗯——”张麟麒点了点头,继续道:“刘大棒槌,前往左良玉那里送信的信使回来了没有!” “回厂督大人,还没有回来,不过按照路程也就是一二个时辰的事了。”刘大棒槌赶紧道。 “熊文灿那里通知到了没有。”张麟麒又问道。 “回厂督大人,已经通知到了。熊文灿已经在行营等候。”刘大棒槌继续道。 “好,知道了——”张麟麒点了点头,此时已经离开京城三天了,二万大军已经急行军二百余里。按照这种行军速度,放眼整个大明,都是绝无仅有的。张麟麒回头看了看,只见人马如龙,人潮滚滚,丝毫不见疲惫景象。 张麟麒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王凯他们用心了,在济南大营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弟兄们,累不累啊——”张麟麒冲着一**汹涌前进的人潮道。 “不累,拿下谷城县,活捉张献忠!”回答他的是整齐的喊声。还有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庞! “很好——”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刘大棒槌道:“刘大棒槌,这行军路上,最是单调,你给大伙调剂调剂!” “得令——”刘大棒槌一听,连忙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起,河南坠子-小寡妇上坟,刘大棒槌出身河南,以前小时候就跟着爹娘走街串巷唱戏,所以现在张麟麒叫他唱戏那是轻车熟路,而且刘大棒槌唱戏的效果也特别好,不为别的,就为他那天生的大嗓门,都不要扩音喇叭的,声音就能传出多远去…… “下面有俺为大伙来上一段,名字叫做-小寡妇上坟,那个唱的不好,还请大伙多多担待啊!” 说着刘大棒槌开始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 小寡妇她要去上坟, 哭一声天,哭一声地, 哭一声黑天黄天灰白的天, 该死的流寇杀死了你, 可知俺孤儿寡母有多难, 见人不敢正眼看, 日未落山把门闩, 待要言语话又咽, 出门不敢换一衫, 丢下犁锄拈针线, 捡来柴和点炊烟, 土房漏雨无人补, 缸里没水自己担, 寡妇难,寡妇难 忍冻挨饿无人问, 夜夜伴着孤灯眠, 苦楝树下栽黄连, 上下左右苦不到边!” 还别说,刘大棒槌这个破锣嗓子说起话来像是在刮铁锅似的,很是不中听,可唱起戏来还是不错的,亏得他捏细了嗓子,翘起了兰花指,依依呀呀的一通唱下来,把个正值青春妙龄,却又不幸丧夫的小寡妇是演绎的惟妙惟肖,还真有几分感染力! “哎呀,这个小寡妇也太可怜了——” “照我说啊,是那些流寇可恨……不杀了她男人,她会变成小寡妇吗!” 一时间,士卒们都是七嘴八舌议论道。 而张麟麒听了也是生出无限感慨,是啊,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啊!忽然,他又想起了以前看到过的一个故事,清代的《志异续编》记载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女子年少守寡,矢志守节,每到中夜,孤眠独宿,辗转不眠,就拿一包铜钱撒在地下,然后俯身去一一捡起,再撒再捡,直到疲倦极了,才去就寝,60余年,天天如此。到了80多岁,红颜不再,满头银丝时,她以这包铜钱出示儿孙,表示守节不易,而自己无愧于心,可这时这包钱已磨得光亮如镜了…… 哎,张麟麒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弟兄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小寡妇,为什么天下百姓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是因为这些该死的流寇!所以,咱们一定要消灭张献忠这样的王八蛋!让这世上不再出现更多的小寡妇!” “是,拿下谷城县,活捉张献忠!”回答他的是整齐的喊声。有的人还在心里加了一句,为小寡妇报仇!因为这些士卒,都是张麟麒当初从鞑子手中救下的,他们也是有妻女的人,当初如果不是张麟麒救了他们,如今他们的妻子现在也是成了小寡妇,所以现在听到这样的戏码,感触特别深! “传我命令——加快行军速度,早日赶到谷城,生擒张献忠!”张麟麒在马上一声大喊道。 “是——”随着张麟麒身边侍卫把命令传下去之后,原本已经快速行军的部队,速度更是忽然加快,远远看去,好像是一条蜿蜒巨龙在天地之间运行。一般来说,像张麟麒这样的钦差总理大臣行走地方,各处经过的州县都要有官员出来接风洗尘,设宴招待。 可是,张麟麒却是一反常态,早就通知沿途州县,吃喝宴请一律取消。因为张麟麒知道,这吃的喝的还不都是民脂民膏吗!倒是在沿途之中,张麟麒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成片的良田中,麦苗长得十分旺盛,与此时充斥大明各地的灾荒景象大相径庭。 当然,在每处这样的地方上,都是少不了龙骨水车和手压机的身影。 “厂督大人,您看到没有,连离着京师这么远的地方,都有您捣鼓出来的玩意呢!”刘大棒槌兴奋地道。 “是啊——”张麟麒笑着点了点头。道:“虽然我们只是做了上步工作,可是,只要有利益存在,自然是会有来做下步工作的!”张麟麒心道,既然金万财花了天价买下了龙骨水车和手压机的使用权,自然是会不懈余力的推广了。 “而且这效果还真不赖,比以往去龙王庙里烧香求神靠谱多了!”刘大棒槌兴奋地道:“您看看这些苗苗长得,都赶得上好年景了!” “是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这也是这些天来,唯一能令人高兴的事情了吧!” “只是厂督大人,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你可别生气啊!”刘大棒槌忽然道。 “哦——”张麟麒看着刘大棒槌微微一笑,心道他还有知道预先打预防针的时候吗! “嗯,你说吧,我不生气。”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他倒是想看看,刘大棒槌想说什么。 “哦,那我就说了,照我看来,这些庄稼是长得很好,可是也只有那些地主老财得益,那些头上顶着高粱花子的苦哈哈依旧是没什么好处,一日三顿都吃不饱啊!”刘大棒槌有些感慨的道。 “哦,刘大棒槌,为什么有此一说啊!”张麟麒感兴趣的道。 “厂督大人,这不是明摆的吗——你看!”刘大棒槌一指那些郁郁葱葱的良田道:“那些良田,哪一块不是最少百八十亩的,甚至刚才看到的那一大片田地,都有上千亩了。这样的田地分明都是地主老财的,穷苦的老百姓能有这么多田地嘛!” “嗯,不错不错,想不到你刘大棒槌除了河南梆子唱得好,这眼光也不差,还看到了这一点,只是……”张麟麒微微一笑,不往下说了。刘大棒槌说的虽然有些道理,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一路上看到的能使用龙骨水车的良田,都是地主老财家的确实没错。因为就目前龙骨水车的价格,不是穷苦老百姓所能承受的,就是一些中等富户都很勉强。所以收上来的粮食也确实和穷苦老百姓没什么关系。 只是,把这件事情往深处看,就会发现,其实还是对穷苦老百姓有益的,为什么怎么说呢?这就是一个供需之间的博弈了,表面上看,地主老财收获了大量的粮食之后,都进了自家的仓库,和穷苦老百姓确实没关系,可是,地主老财既然收获了大量的粮食,在囤积到一定程度之后,总是要出售的!一来粮食也有个保质期的问题,二年三年可以,五年六年就有些玄乎了,而且最要命的是,有了龙骨水车这样的好东西,年年丰收几乎就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了。粮食太多也没地方放啊! 所以说,到了一定程度,出售粮食是必然的选择。可是,只要一出售粮食,价格永远都是供需关系的晴雨表,市面上的粮食多了,价格自然就低了,而价格低了之后,穷苦老百姓自然也能受益了…… 只是这样的道理太复杂,不是刘大棒槌这样简单的脑袋能搞懂的,所以,张麟麒对他的疑问只是笑而不答。相信日后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吧…… “报厂督大人,去左良玉那里的信使回来了——”忽然,一个亲兵前来禀报道。 “哦,是吗,让他过来见我——”张麟麒淡淡的道。 很快的,一个彪悍的亲兵快步走了过来,身上满是风尘之色。看见张麟麒之后,已是跪倒下去。口中道: “回禀厂督大人,小的回来了——” “哦,左良玉怎么说!”张麟麒淡淡的道。 “回禀厂督大人,左良玉这个老小子没有把您放在眼里。”这个张麟麒的亲兵咬牙切齿的道。“小的开始到了左良玉的大营之后,都不让进去,后来小的亮出了您的关防印信,他们才让小的进去。可是,当小的向他口述了您的发兵命令后(由于担心路上发生意外,所以发兵命令后不以信形式传述),他竟然说没有饷银,部队无法开拔。 可是,我都和他说清楚了,连厂督大人您的部队都是自掏腰包,又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总兵!而且您已经许诺,拿下谷城之后,再行补发。可是这个老小子依旧推三阻四,只是说他倒是愿意,可是手下弟兄不见到银子无法开拔,所以,直到最后,这个老小子都没有和您共同出兵的意思!” “哦,我知道了,此事我自有主张,路上辛苦了,你好好下去休息吧——”张麟麒淡淡的对着那个亲兵道。对于这种情况,张麟麒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因为按照他对于左良玉这个人的了解,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反常,只是,张麟麒心中多少还有些悲哀,偌大的大明朝,竟然真的积弱如此! 一个钦差总理大臣,而且还是亲自率领二万大军前来,竟然还指派不动一个总兵。甚至连小小的虚与委蛇都没有。渐渐地,张麟麒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左良玉啊左良玉,既然你如此,我少不得要拿你立威了! 不识抬举“大人,这个左良玉还真不是东西,要不要我带一只兵马去走一趟,把他拿了!”一旁的王凯听了,大声道。 第四十八章 开战(上) “不必——”张麟麒摆了摆手道:“眼下先集中力量对付张献忠要紧,等到收拾了张献忠之后,咱们再来收拾左良玉这个老小子!”张麟麒一面说,一面心中已经想好了,对付左良玉的法子…… 二天后,二万大军终于赶到了谷城的外围,张麟麒安排兵马就地驻扎,然后传出命令,让熊文灿来见。 很快的,行营外传来了刘大棒槌的声音。“兵部尚兼右副都御史熊文灿前来求见!” “传他进来吧——”张麟麒淡淡的道。 很快的,熊文灿走了进来,他长得四十出头,身材伟岸,面如冠玉,修眉朗目,英俊挺拔,让人一看就能生出好感,此时的熊文灿在和张麟麒交接之前,还是一方大吏,不仅身兼兵部尚兼右副都御史,总理两广军务兼广东巡抚,更是代王家祯总理南畿、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军务,可谓是位高权重。可是,等到熊文灿走进大营之后,看见张麟麒之后,是二话不说,倒头便拜。 “下官熊文灿,在此见过钦差总理大臣,多谢大人在皇上面前为我美言啊!”熊文灿哽咽道。 在此之前,熊文灿已经接到了杨嗣昌的飞鸽传,知道皇上对于张献忠,罗汝才等人降而复叛大为生气,而对于他这个当初一手造就这件事情的当事人更是生气!堪堪就要降下雷霆之怒!幸好新任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为他一力承当,在皇上面前为他大力美言,这才让他逃过菜市口当街斩首的命运,改任福建巡抚了。 所以,对于这犹如亲生父母般的再造之恩,熊文灿是感激的五体投地,虽然二人之前并没有见过面,熊文灿不理解为什么张麟麒要帮他这么大的一个忙。可是,这个感激之情是实实在在的。这才有了这一见面之后,就倒头便拜的事情,其实从从品级上说,在熊文灿还未交接之前,二人的品级是一样的,这么做是大大违背官场礼制的。 “哎,快起来吧——”张麟麒叹了一口气道。然后亲手扶起了熊文灿。看着熊文灿的模样,张麟麒好言安慰道:“熊大人啊,我是理解你的,其实张献忠,罗汝才这些人降而复叛,罪不在你啊!试想一下,你只是一个文人,擅长的是舞文弄墨,治理民生,如何擅长领兵作战!毕竟像袁崇焕那样的异数,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 “是啊,是啊——大人说的极是!”听见张麟麒这么善解人意,熊文灿眼泪都要忍不住下来了。想当初崇祯再派个小太监来探听他意图时,他曾百般推脱这个职务,可是,最后却没有如愿。出了事情却要把罪责都怪在他的头上,实在是叫他有苦难言啊! “放心吧,熊大人,现在皇上已经改任你为福建巡抚。你只管安心地去治理民政吧,而且只要有我在,以后这些领兵打仗的事情再也不会找到你的头上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张麟麒对于熊文灿这么好是有原因的,因为总的来说,熊文灿还是他比较欣赏的一个文官,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贪,这样的人弃之不用可惜了,只是必要的敲打还是需要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熊文灿听了之后是连声道。在这一刻,他感觉张麟麒比起亲爹老子还要亲! “熊大人,不过在你去福建上任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哦,大人请说,大人请说,下官洗耳恭听。”熊文灿一听,是连忙答道。 “哦,那你听好了——”张麟麒看了熊文灿一眼,轻悠悠的道:“那就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以熊大人的聪慧,想必这句话的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熊文灿一听,冷汗都下来了。难道这位大人还知道我的喜好,譬如说上次收了张献忠的金银之事……嗯,是了,他一定是知道了,因为这位大人不仅仅是钦差总理大臣,还是西厂厂督啊,探听这样的消息还不是小菜一碟!等到熊文灿抬起头来,再看看原本年纪轻轻,仿佛人畜无害的新任钦差总理大臣,已经是感到凛然官威了! “多谢大人指点,下官到了福建之后,一定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决计不敢想忘大人的金玉良言。” 熊文灿再次信誓旦旦的道。这些可都是他的真心话,毕竟他熊文灿虽然喜欢黄白之物,可是那也得有命来拿不是,要知道眼前的这位,既然能保他做了福建巡抚,真要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再把他送上菜市口也一定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熊大人,你能明白这点就好——”张麟麒见他的模样,知道已经是真心悔过了,就欣然一笑道。 “是是是,是是是——”熊文灿连声道。只是在断绝贪念之后,又是觉得可惜,往后那种潇洒富贵的生活又要离他远去了!因为在大明一朝,官员们的俸禄是定的很低的,这也是拜朱重八那个放牛娃所赐,一般来说,仅够刚刚温饱而已。就连熊文灿是坐到了一省巡抚,那也是谈不上有什么奢华体面。倒是朱重八的那些龙子龙孙们,朱重八倒是关爱有加,一生下来就有俸禄可拿。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熊大人,其实你也不必感到失望,相信我,眼下大明虽然遇到了一些困难,可是最终一定都会克服的,而且眼下官员的俸禄过低也是不争的事实。只要到了合适的时机,往上调整个几倍那是不成问题啊!而且对于政绩卓著的还另有重赏!” 张麟麒语重心长的道:“到了那时候,熊大人高官得做,厚禄可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而且那样的钱拿了还干净,还是长久饭碗!难道不比这样提心吊胆的要好吗!” “哦,是吗——”熊文灿一听大喜,调整个几倍啊……政绩卓著的还另有重赏…… “厂督大人,真能那样吗——真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熊文灿有些不太敢相信的道。毕竟这官员的俸禄那可是太祖时期就定下来的,几百年都没见改动过! “放心吧熊大人,当今皇上是有道明君,而恰好呢他对兄弟我的话呢还是比较爱听的。所以只要到了大明能够稍微喘一口气的时候,我一定会向皇上献言的,毕竟高薪才能养廉,皇上也不希望手下都是一群贪官啊!熊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张麟麒微笑着道。 “是极是极——大人说的太对了!”熊文灿一听,是连连点头。谁说年轻人办事就不靠谱,这位大人就不是啊,反而是相当的老辣,你看看这话说得,高薪才能养廉,这话算是说到心坎里去了,其实就熊文灿的本心来说,也是不愿意收受贿赂的,毕竟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不管事后首尾怎么干净,总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哪有拿俸禄银子来的理直气壮啊…… “嗯,熊大人,以后就好好干吧,那一天不会远了。”张麟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是是是,哎,只是人生知己难求啊,刚刚结识了大人,马上又要分开,我心里不太好受啊!”熊文灿黯然道。 “呵呵,山不转水转,人不转路转,放心吧,你我兄弟日后一定会相见的。”说到这里,张麟麒的声音放轻了。道:“我应该在不久后就会去福建公干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重新聚首了。” “哦,是吗,那就最好了,下官那就等着那一天了!”熊文灿呵呵笑道。话说到这里,两人算是初步交心了。张麟麒让熊文灿落座之后,笑咪咪的道“熊大人在此地经营日久,可知道张献忠和罗汝才这二个逆贼的动向?” “这个下官就惭愧了,我只是知道张献忠大部都在谷城,而罗汝才在攻破一座县城之后,去向不明。”熊文灿汗颜道。 “哦,那也无妨,走了“小骡”剩下“小獐”,一样可以动手。”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熊文灿座了好一会之后,才告辞离开,等到熊文灿走了之后,张麟麒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既然罗汝才动向不明,那就必须先查明之后再动手,不然的话,曹操罗汝才也有近二万人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要是在和张献忠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被曹操横插一杆子的话,那就麻烦了…… 正在这时,刘大棒槌却忽然跑进来道:“报告厂督大人,外面忽然来了一个汉子,说是有重要军情通报,属下要他说明身份,他却是不肯,只说见面之后就会知道。所以属下一时不敢自作主张,厂督大人,要让这个人进来吗?” 哦,这倒是有趣啊——说曹操曹操到,这到底是谁呢?竟然猜透我的心思?,张麟麒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可是又有些不太肯定,难道自己的吸引力真有这么大,让她从京师也一路跟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张麟麒点点头道。 “是——”刘大棒槌退了下去。很快的,一个相貌十分普通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见张麟麒之后,对着张麟麒施了一礼道:“大人请了,这里有一封信,是我家主人要我交给你的,至于有什么疑问,一看信之后就可以得知了。”说着这个中年人剪开鞋底,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然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张麟麒。 张麟麒接过来一看,却是一张白纸。 “这是——”张麟麒疑惑地看着这个中年人。 “哦,这是我家主人交代的,大人莫急。”说着这个中年人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然后从里面倒出几滴药水,涂在纸条上,很快的,纸条上面露出了字迹,只见上面写着。 “张献忠部大部在谷城,小部在房县,罗汝才部正在离此地一百里的霍邱县抢掠,短期内不会合并一处。望君迅速抓住战机,一举平贼!” 落款是知己二字,张麟麒看完之后笑了,自己猜得没错,果然是她。 “嗯,这份情报对我有大用,回去谢谢你家主人。”张麟麒对着来人微微一笑道。在赏赐了一些银两之后,张麟麒打发他走了。 “去召集各位军官,我要开会——”张麟麒叫进来刘大棒槌,吩咐道。 “是——”刘大棒槌点头应道。 很快的,镇**中一干高级将领都纷纷前来,无一例外的,都是当初一起穿越的弟兄,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的见识都要比这个时代的大明人要高一些,所以在经过张麟麒的培养后,都已经成为军中的骨干了。 “队长,你对这份情报就不怀疑吗?”在张麟麒简短地向他们介绍了情况之后, 王凯疑惑地问道。 “呵呵,凭我的直觉,知道这是真实的消息。”张麟麒呵呵笑道。“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如何消灭盘踞在谷城的张献忠,而不是这份情报的真假!”张麟麒环视众人,定下了基调。 “是——”众人一听,都是连连点头。既然张麟麒这么说了,他们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因为长期以来,他们都养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是队长肯定的一件事情,那么一定是正确的,他们只要执行就可以了,如果谁对此有疑问的,那就参照第一条! 在经过半个小时的商议后,一个周密的作战方案定下来了…… ………………………… 而在房县一处大街上,正有个人在迅速疾行,仔细一看,却正是那个给张麟麒送信的人,等到他来到一处宅院附近后,先是四下看了看,发现一切正常后,然后又是从身上掏出一支竹笛,吹出了三声鸟叫,很快的,从对面那所宅院中,也传来了三声鸟叫,与之呼应。 中年人听了,脸色一喜,收起竹笛,向着院子走去,走到门口,有二个精干的汉子打开了门,却没有直接放他进去,而是双掌一合,做了一个手心向上的姿势,口中漫声吟道:“白莲肇生,元尊始创。”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中年人毫不迟疑地说出了下一句。 “师兄,快请进吧,圣女正在里面等着呢!”守门的二个汉子看见来人应对无误,连忙道。 “好的——”中年人点点头之后,快步走了进去,在穿过一道庭院后,他看见了圣女的贴身婢女唐兰花。 在经过通传后,这个中年人毕恭毕敬的走进了小屋。只见唐焰焰高坐在上面。 “回禀圣女,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中年人毕恭毕敬的道。 “哦,仔细说来听听——”唐焰焰淡淡的道。 “是……”中年人连忙把和张麟麒见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唐焰焰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挥挥手,让这个中年人下去了。 等到房中只剩下她和唐兰花二个人之后,唐兰花却是不解的道。 “小姐,我不明白,你这是在帮助官军吗?” “是啊,我就是在帮助官军——”唐焰焰笑吟吟的道。 “恕属下愚钝——”唐兰花不解的道:“我们圣教不是要****朝廷的吗,为什么现在还要帮助朝廷的大官,来对付义军呢!” “呵呵,这你就不明白了——”唐焰焰笑眯眯的看了唐兰花一眼道:“准确的说,我这不是在帮助官军,而只是在帮助一个人!而张献忠罗汝才之辈,也不是什么义军,只是一群流寇罢了,正所谓成则王侯败则寇,和那个人相比较,他们是撑不了王侯的,所以也只能是寇了,既然现在我已经认定他是其中最强的一个,那么,就像苗家养蛊一样,我就要把它们放在一起,直到最后只剩下最强的一只来,你懂吗!” “哦——”唐兰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崇祯十二年五月初五,谷城县东侧一片空旷的荒野上,二片黑压压的军队已经正面摆开,即将展开一场大决战!在东侧的是以张献忠为首的流寇,身边燕翅型排开四员大将,正是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张献忠手下的四大义子。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五万流寇。 而在西侧,则是张麟麒的二万大军,虽然人数比流寇少了些,可是散发出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差于这些流寇。此时,张麟麒正在凝神细看,终于,他在为首的五个人中看到了一个俊朗的身影,嗯,他应该就是李定国了,在张麟麒的视线中,一直是很欣赏李定国的。 不为别的,就在满清入主中原后,李定国还能坚持抗清几十年,甚至一度两撅名王,天下震动!在面对满清的招降,李定国又是不屑一顾,发出了这样的豪言壮语——宁为大明鬼,不做满清王! 铮铮铁骨,可见一斑。只可惜,直到最后,李定国也是无力回天,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最后只能含恨而逝! 第四十九章 开战(中) p 可是这样的人物,是张麟麒十分敬重的,既然现在遇上了,张麟麒就琢磨着,如何把他从张献忠的贼船上拉了下来,拉上自己的船,至于其他三人,张麟麒却是不屑一顾的,他的目标只是在李定国一个人身上…… “弟兄们,不要再做糊涂事了,快快投降吧,朝廷对于投降之人,是一概宽宏大量,既往不咎的……”在大战之前,张麟麒却是先命刘大棒槌临阵喊话,做做做思想工作。当然,张麟麒也没指望在二军分出胜负之前,流寇就大批倒戈,如此做的意图是,是希望到了流寇败相已露的时候,多收点红利…… “兄弟们,有没有河南老乡啊——”刘大棒槌唾沫横飞的道。“不要再为张献忠卖命了,投奔朝廷吧,看看兄弟我,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快活得很那,干得好的还能搞个封妻荫子当当……”听见刘大棒槌那诱惑十足的话,流寇群中就是一阵骚动。 倒不是就此被打动,而是看着羡慕,张献忠起家于河南,所以他的基本部队就是以河南人居多,而现在这些人一听,就知道对面那大汉也是河南人不错,那家乡话是错不了的,可看看人家,那可真是混得好啊!膀大腰圆,中气十足,一张脸蛋更是因为营养太好,都放出红光来,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太阳……而再看看自己,就有些泄气,所谓流寇,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货色,如果抢到了大户,那么可以快活一阵子,如果连续放空,那么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所以能和刘大棒槌相比的没几个,绝大多数都是看上去后世亚健康的范畴,不错仔细想想也是,整天提心吊胆的,能好的了吗…… “哪来的贼鸟人,罗里啰嗦的听着心烦,义父,让孩儿送他上路吧——”孙可望听着心烦,就看向张献忠道。 “嗯——”张献忠点了点头。孙可望马上抽出一支利箭,对准刘大棒槌就射了过去。还别说,这一箭还不错,一下子就把刘大棒槌头上的头盔给射掉了,把刘大棒槌吓得头上直冒凉气,若是再低上三分,怕是吃饭的家伙就要保不住了…… “嗯,行了,进攻吧——”张麟麒淡淡的一挥手道。刚才他已经看了一会,对面的阵型松松垮垮,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心理战术也用过了,是时候真刀真枪的干一家伙了…… 听见主帅下令,新军锣鼓马上就敲了起来“咚咚咚——”哗的一声,二万镇**以二千名鸟铳兵为一排,一共排成五排,后面紧跟的是五排大刀兵,开始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对面的流寇缓缓逼近…… “我他奶奶的,这些龟儿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啊!”张献忠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目露诧异之色道。在他的情报中,知道这些军队三个月前还是一群挥舞锄头的农民,所以也就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这么一照面,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些军队虽然还没见过血,可是,却已经有了一股百战雄师的味道……张献忠再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儿郎,不免有些沮丧,虽然这些儿郎也都是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角色了,个个彪悍精壮,可聚在一起却是乱哄哄的,就是没有那种百战雄师的味道,反倒是有一种流寇的感觉…… 我操,他娘,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来了……张献忠甩了甩头,把这种想法驱逐掉,然后冲着身后的弟兄们大喊道:“弟兄们,龟儿子们上来了,咱们也别当孬种啊!” 说完,张献忠是身先士卒,领头就冲了上去。在他看来,对面的明军虽然气势不错,可是真正干起仗来还是要凭的实力,相信在自己这么带头一冲,就凭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兄弟,怎么的也能把他们干翻了,而且更令张献忠高兴的是,他居然没有发现铁甲车的身影,这不禁令他大喜过望! 昨天在酒宴上,他虽然说得豪迈,可还是有些担心的,可扪心自问,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呢,难道说是啊,铁甲车很厉害,咱们爷俩还是收拾收拾家伙,趁早滚蛋! 真要是这么说的话,怕是还没见仗,士气就已经泄了,所以他那也是硬着头皮说的,可是没想到今天张麟麒竟然没有把铁甲车派出来,看来对方主将是脑袋秀逗了,所以他就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争取一局定乾坤! “杀啊,冲啊——” 随着张献忠的一马当先,孙可望,刘文秀等人见了,也不敢怠慢,带着手下儿郎,是一窝蜂的启动了!顿时之间,几万双脚丫子开始拼命的跑动(流寇们都没马,所以张献忠他们骑马,流寇靠脚丫子。) 配合着手中各式的武器,什么大刀,长矛什么的,一时之间倒也是声势惊人……此时这些流寇和他们的主将想的都是一样的,别看对面官军气势不错,那也是纸糊的灯笼——一捅就破!他们也是和官军老打交道了,所以都有信心的很!别看他们是顶着官军的虎皮,可是真要是见仗了,那也就是程咬金见仗,三板斧的事情!所以镇**往上冲,他们也往上冲,甚至在一时之间,声势还超过了镇**! “兄弟们,看见那个小白脸没,那是官军的主将,谁要是抓住他,赏黄金百两,另加十个大姑娘!”张献忠一看士气可用,是大为兴奋。连忙又抛出了重赏。来近一步刺激这些手下。 果然要说,最了解流寇的还是要数流寇,张献忠话一出口,听见黄金,美女什么的,这些流寇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跑得更加快了!一个个全像是疯了似的,仿佛对面不是官军,而是一群空气,黄金美女触手可及似的,不过也难怪他们如此疯狂,这些流寇本来干的就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信奉的是要么通杀,要么通赔! “哼——” 看着眼前的一幕,张麟麒端坐在马上的身子沉稳如山,只是在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真是一群亡命之徒啊!原来他们就是这么打仗的啊!怪不得历史上大西政权没能坚持几年,论武勇他们不及鞑子,论智谋更是拍马赶不上洪承畴。今天看见了,还正是如此。 至于张麟麒首战没有派上铁甲车,也是有他的考量,在张麟麒看来,铁甲车作为杀手锏使用为妥,先锻炼一下部队更为重要。 “准备,点火!”看见张麟麒沉稳如山,镇**中的各级军官信心大增。按照平时的操演,一条条命令发布了下去。而二万镇**也是有条不紊的开始给鸟铳点火,装子弹…… 决定性的一刻到了,二波人流已经到了八十步的距离了,一些眼力好的已经可以看清对面贼人狰狞的面容了。“准备——”随着各自队官的命令,所有的鸟铳兵都举起了黑洞洞的枪口。一时间只有火绳燃烧的“嘶嘶”声在耳边回响。 “放——”随着此起彼伏的命令声响起,二千只鸟铳一起开火,冲在最前面的贼人惊讶的看到,从对面官军的阵型中冒出一大团火光!随着这一阵枪响,贼人瞬间就倒下去一千多个,原本厚实的冲锋队伍也立即塌下去了一大块,宛若突然塌方的堤坝。 他奶奶的,这些官军邪门啊!鸟铳不是要到五十步才能打中人的吗!啥时候威力变得这么大了!这些倒地的流寇不甘的想到,这也是他们在这个世上最后的念头…… “奶奶的熊——这是怎么回事!”张献忠看看身边倒地的大批兄弟,都呆住了!尽管他本人没事,因为他身边在刚开始进攻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在保护他了,可是,只是这一轮弹雨,他身边的护卫就被消掉了一层,而他们呢,连对面官军的毛都没有碰到! 而众多流寇这时也都是有些傻眼,这还是以前被他们戏称为烧火棍的鸟铳吗!这分明就是霸王追魂枪啊! “义父——不能这么蛮干了,还是命令弟兄们疏散开来,在进攻吧!”一直在紧张观察对面明军举动的李定国发现事情有变,连忙对着张献忠进言道。不得不说,还就是李定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能找到最佳的应对方法!可是,张献忠却是没有时间采纳了! 因为在第一轮枪声响过之后,仅仅过了几秒,又是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起!而这次,倒地的人却是更多,因为二军之间的距离已经更加近了! “怎么办?哥哥兄弟们,怎么办?”一时间,流寇们都有些懵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的常识,不说官军的鸟铳为什么忽然射击距离会变的这么大,现在忽然又是射击频率也变得这么紧密!奶奶的熊,原来和官军交战,不是要足足撒一泡尿的时间才能开第二次火的吗!啥时候变得这么快了!可遗憾的是,还没等他们搞懂其中的原因,第三轮枪声又响了…… 毫无异数的,又有一千多个倒霉鬼被击中了,合计这三轮枪声,已经有近五千人倒地不起!这五千人,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存在,眨眼之间,已经变成了满地的尸体和各种各样的伤员!张献忠一共是五万大军,现在仅仅开战几分钟,已经减员一成!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五千人都是流寇中的精锐,主力,也是最能打的一批人! 现在随着他们的意外阵亡,直接导致了张献忠大军的慌乱。 “疏散进攻,疏散进攻!”张献忠声嘶力竭的喊道。这时候的他再也不敢小看对面这只明军了,尽管他很清楚,这支明军,三个月前,还是一群只知道挥舞锄头的农民! 正在茫然不知所适的众多流寇们,听见张献忠的命令,如闻大赦,连忙迅速散开了阵型,猫低了身子,然后才继续往前冲。这些虽然都是惯匪,可也都不傻,挤在一起冲锋,对面明军如果火力不强那倒是不错的,如果强的话那不是被当成靶子打吗! 只有分散了才能降低被击中的风险,而只要等到二军靠近之后,就能让他们尝尝大刀片的厉害了…… 不得不说,这些流寇想得没错,可是往往事情的发展不以他们的愿望为前提,还没等到这些流寇发挥手中大刀片的威力,第四轮枪声又响了……在紧接着,第五轮枪声又响了…… 在一轮又一轮无休止的打击面前,众多流寇们茫然了,进攻的脚步也停住了,对面这些还是他们所熟悉的明军吗?不带这么邪门的吧!和流寇们的茫然相比,镇**的脚步依然没有停顿,按照每分钟三十步的匀速,二万大军就像是一堵铜墙铁壁,稳定而又稳健的向着流寇们的阵线压去!而流寇们的阵线,已经出现了多处的空隙,甚至,随着二万镇**的稳步推进,这种空隙还有扩大的趋势…… “一,二,三,四,五,”随着五轮枪声过后,很多流寇终于喘了一口气,在开战之前,他们就已经看过了,鸟铳兵一共是五排,也就是说,这要命的枪声已经响过了五排,接下来,这些明军要清理枪身,重新装子弹,点燃火绳……这需要最少三分钟时间,这三分钟虽然不多,可是有了这些时间,就足够他们冲到明军阵前,然后发挥他们的特长,和明军肉搏了,相信以他们纯熟的个人技艺,这些明军一定会被击败的…… 然而令这些流寇们感到悲哀的是,还没等他们再次奋起余勇,向前攻击前进,鸟铳那独有的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嘭嘭嘭——”这些声音在张麟麒听来是那么的悦耳,在这些流寇听来却不亚于死神的召唤! “哥哥兄弟们,跑吧——这些明军不是人啊!都是阎王爷座前催命的小鬼啊!”随着枪声再次诡异的响起,流寇们再也没有一丝进攻的**,而是纷纷转身,开始逃命! “回去,回去——”就算是一些张献忠的死忠拼命地举起大刀挥舞,试图阻止流寇逃跑,可是,逃跑已经成了一股潮流。所有企图逆转这个潮流的人,都被活活踩死了! 到最后,连张献忠也开始顶不住了,在绝望的看了看兵败如山倒的场面后,张献忠带着身边的一干亲信,开始没命的狂奔起来。 “传我命令,骑兵出击——”张麟麒淡淡的道。 “得令——”早已在一旁等候时多时的王凯,连忙带着一千骑兵部队,像下山猛虎般的向着已经四处溃逃的流寇们冲去。而这时雪藏已久的二辆东风大卡车,也风驰电掣的般的冲了出来,一般的目标已经不在他们的眼里,而是紧紧咬住了张献忠! “哎呀,义父,不好了,铁甲车追上来了。”正在拼命狂奔的孙可望等人,忽然发现身后的声音不对,回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二辆铁甲车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而且,速度还奇快,眼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快,快拦住他们——”张献忠也急了,大声咆哮道。他很清楚,现在万万不能落到官军的手里,不然的话,降而复叛,绝对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是——”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三人大声道。然后连忙调转马头,带着身边仅剩下的一百多护卫,向着猛追而来的铁甲车无望的扑了上去,虽然他们知道,此举无疑是螳臂当车,可是,出于对张献忠的长期以来的恐惧,使得他们条件反射般的听从张献忠的指派,冲了上去…… “义父——你身上穿的衣服太扎眼了,把它换给我,然后我们分头突围!”李定国却没有像孙可望他们那么傻,而是十分冷静地道。 “好,你说得有道理。”张献忠一听,深感有理,他现在穿的是一身亮闪闪的锁子盔甲,混在周围都是粗衣烂衫的流寇们中间,确实是很扎眼!张献忠手忙脚乱的脱下了身上的盔甲,然后胡乱穿上一套流寇的衣服,往人群里一钻,像条泥鳅似地逃命去了,而李定国则是穿着张献忠的盔甲,和张献忠分头逃窜,这一招果然很有效,二辆铁甲车弃了张献忠,向着李定国追去…… 张献忠一面拼命奔跑,一面心中愤愤不平的想到,今天这一战争失败的太窝囊了,堂堂五万大军,竟然连半个时辰都没到,就稀里糊涂的溃败下来了,这哪里还像是他八大王的部队啊,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张献忠转念又想到,不过没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这次逃出生天后,凭着我八大王的名声,随便到了哪里振臂一呼,又是可以轻轻松松拉起一支大军!到了那时候,张献忠脸上露出了狞笑,咱老张再陪你小张玩玩! 第五十章 开战(下) p 交战的地方是一处平原,可张献忠这么一口气跑下来,已经是快要跑出这片地域了,前面出现了一片树林,呵呵,正是天助我也,只要钻进了这片林子,量那张麟麒手眼通天,也其奈我何了!紧跟在张献忠身边的小喽啰们见了,也都是松了一口气。 正在张献忠心中暗暗高兴之际,却忽然发现,树林里突然出现了一只部队,挡住了去路,张献忠顿时吃了一惊,心道张麟麒这小子厉害啊,连这里都埋伏了军队?可是再仔细一看,张献忠放心不少,只见面前的这支军队穿的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的甚至是光着上身。再看看他们手里的家伙,也是菜刀锄头,什么样的都有。原来这不是一支正规军队,而是乡里自发组织的民团。 “弟兄们,冲啊——”张献忠转身对着身边的人大喊道“十八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只要过了这一关,天下又是任凭咱们爷们纵横的了!” “冲啊,杀啊——”听见张献忠这么一说,这些小喽啰也都是个个拼命向前,而这些民团也是毫不示弱,看见他们冲了过来,也是举着菜刀锄头迎了上来,双方顿时就搅在了一起! 因为民团的人也不傻,虽然张献忠现在穿的是普通的小喽啰衣服,可是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还是显露无疑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这么多人护卫,就是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有哪个小喽啰身边有这么多护卫的!而且现在民团上人数也是占据了优势,张献忠此刻经过长途逃命,身边只有剩下不到百人,而民团这里却是足足有三四百号人,所以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了。 要说张献忠还真不愧是一代枭雄,越是到这种时候越是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性。而且他也没把这些民团放在眼里,只见他,手中擒着一把重达五六十斤的开山刀,是舞的虎虎生风,那些民团的人碰上去,是碰着即死,挨着便亡。张献忠手下的这群小喽啰看见老大都如此拼命了,也都是激起了骨子里的凶性,一个个大声呼喊,拼命砍杀…… 看见这伙贼人如此凶悍,民团的人渐渐有些顶不住了,毕竟这些民团的战力连左良玉那样的官军都抵不上,跟何况碰到这些存心拼命地贼人呢!在张献忠等人的左突右杀下,挡在前面的民团越来越少,原本被挡住的去路也渐渐亮了出来,众贼人一看大喜,看来突围在望了,于是乎,手上的家伙也都挥舞得更加有力了! 可正在这时,却是异变突生,原本如同一头猛虎般无人可挡的张献忠,却忽然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中的开山刀也远远地飞了出去。 “大王,大王,您这是怎么了!”一众小喽啰看了大急,都是急忙围到张献忠身边道。此时他们也顾不得暴露张献忠的身份了,个个大王大王叫个不停。 “奶奶的,爷我中了暗算了!”张献忠吃力地道。这时他一双手已经**捂住了大腿根部,而从那里,正在噗噗的冒出鲜血来…… “天哪,这下糟了……”看见张献忠受伤,这些贼人顿时就有些乱了阵脚,张献忠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现在精神支柱倒了,他们就感觉没了主心骨似的…… 而这时民团的人却都是个个精神振奋,乖乖隆地洞,刚才那些贼人竟然管那个大个子叫做大王,接到上头的命令,这次剿灭的贼人是张献忠一伙,而这伙贼人中,能被称作大王的,只有张献忠一人,这不是说,只要抓住他,那就发了吗!当时官军可说的明白,他们这些协助防守的民团,每杀死一个贼人,就有 一两银子的奖励,杀死一个小头目,奖励十两,而像张献忠这样的级别,那就是白银万两啊! “冲啊,杀啊,别跑了杀人魔王张献忠啊!”这些民团纷纷呐喊着,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看见这些民团忽然变得勇猛起来,这些小喽啰更是惊慌,刚才还是在主攻,现在已经是能够堪堪守住阵脚就已经不错了! 正在这关键的时刻,却不知是谁,绝望的喊了一声“兄弟们,官军来了——” “啊——”听见这绝望的消息,众多小喽啰都是傻眼了,他们回头一看,却见身后已是尘土飞扬,一大群骑着快马的镇**,正在飞快地向着这边赶来!而为首的一人一身银盔银甲,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正是镇国将军张麟麒! 此时的张麟麒看着这些惊慌失措的贼人,面上带着一丝冷笑。其实刚才张献忠受伤,正是他的佳作。还是那只无声手枪,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张献忠和李定国在交换衣服的时候,张麟麒就发现了,时间紧急,他也来不及通知铁甲车了,马上亲领身边的亲卫,追了下来,当初他可是答应方剑屏的,一定要亲手把张献忠这个杀人魔王交到她的手上,所以,张麟麒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掉! 而在一路追击后,张麟麒远远地看见张献忠等人有脱围得迹象,于是,张麟麒当机立断,拔出无声手枪就给了张献忠一下子。凶悍无比的张献忠怎么也不会想到,世上竟然还有无声手枪这种暗器! 所以,张献忠很悲壮的倒下了! “官军来了啊,官军来了啊!”民团的人们看见官军出现了,都是纷纷大喊,精神大振。他们对于这支官军是很有信心的。因为他们知道,这次前来剿匪的是张麟麒!是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镇国将军张麟麒!连凶悍无比的辫子兵都不是镇国将军的对手,张献忠就更不在话下了,而现在随着张献忠等人的溃逃,说明事实就是如此。所以现在看见官军出现了,自然是精神大振了! “我命休矣——”张献忠腿上中枪了,眼睛还好使,等他看见领头的正是当初开战的时候,他还想当做男宠把玩的张麟麒时,绝望的闭上了眼。此时经过这一战,他已经知道,他和张麟麒还差得很远,那种人物也不是他能把玩的,反过来,他张献忠被他把玩在股掌之间还差不多! “降者不杀!有不降者,杀无赦!”张麟麒在马上杀气腾腾的道。 “降者不杀!有不降者,杀无赦!”张麟麒身边的亲卫又是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可这些贼人还都是硬气,一个个紧紧的靠在一起,手中的大刀什么的也都是紧紧地握着,虎视眈眈看着面前的每一个官军!竟然一个投降的都没有!不过想想也是,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一直跟随在张献忠身边的,那绝对都是一些死硬分子! 看着这种情况,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又是摇了摇头!前者是表示赞赏,赞赏这些贼人的武勇。后者却是表示一种遗憾,遗憾他们跟错了人,武勇用错了地方。 而这时不管是民团的人,还是张麟麒带来的亲卫,都是看着张麟麒,只等待他的命令了! “杀——”张麟麒冷然道。随着张麟麒一声令下,数百名亲卫呼啦一下就扑了上去,和那些贼人战在了一处……一时间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过,战斗的结果却是可想而知的,这些贼人虽然武勇,又哪是方剑屏亲手训练出来的这些亲卫的对手,更何况他们已经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不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下降得厉害,此时不过是硬撑着一口气在战斗罢了。遇到了真正的强敌,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很快的,张献忠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哎——”张献忠环顾四周,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声,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把宝剑,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咣当——”却是刘大棒槌甩出手中的一块石头,击中了张献忠手中的宝剑,刘大棒槌力大势沉,只一下,就把这柄宝剑击出老远,张献忠再也抹不成脖子了…… “嘿嘿,你个王八羔子,亏得大人提醒了我,不然还真被你给得逞了!”刘大棒槌呵呵笑道。就在刚才,张麟麒就已经提醒了他,要他严密注意张献忠的一举一动,防止他自杀。所以,刘大棒槌领命之后,就下马找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拿在手里,随时监视着张献忠。刘大棒槌原本的打算是有什么突然情况的话,就直接砸在张献忠的脑袋上完事,现在看见张献忠拿了宝剑打算抹脖子,刘大棒槌也就毫不客气的砸掉了事……反正他年轻的时候经常拿石头打鸟,准头还是有的…… 阻止了张献忠自杀,刘大棒槌嘿嘿一笑,跳下了马,向着张献忠大步走去,准备把他生擒活捉,献给张麟麒! “休伤我义父——”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时,却传来了一声霹雳似的大喝,紧接着,出现了一名身形彪悍的大将,身旁还跟随着一百多人。只见这名大将,全身亮银链子甲,肋下一柄青锋剑轻轻摆动,英姿飒爽,目如朗星,正是张献忠四大义子之一的李定国! 李定国此时的状态也不太好,身上几处正在冒着斑斑血迹。头上的盔甲也有点歪斜,显见的刚才也是经过一场惨烈厮杀,还得以脱身的,不过他此时全部的注意力却全都在地上那个萎靡的大汉身上,那可是他的义父啊,那个从小就收养他的义父…… “定国——”张献忠听见熟悉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睛。等到看见是李定国时,不由得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 “义父,孩儿不孝,救驾来迟,还望义父恕罪!”李定国听见张献忠的声音,顿时身子一颤,激动地道。 “好,好——”张献忠看着一脸焦急神色的李定国,欣慰的点了点头,只是,他这时早已经看清了现在的形势,官军加上民团足有五六百号人,而义子身边只有一百多个残兵败将。而他张献忠这边只是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了,就凭着这么点人马,要救出他来是绝无可能了…… “定国,你快走,你快走!”看着已经和官军战在一处的李定国,张献忠却是大声喊道。 “什么——”李定国一听,惊呆了“义父,孩儿不走!孩儿此生早已立下誓言,终生追随义父!至死无悔!所以现在要么我们一起脱身,要么就一起丧命于此!” “傻孩子——”看见李定国如此忠心,张献忠忍不住眼泪流出来了,只是,他的念头也更加的坚定了。 “定国,要是你还认我这个义父的话,马上就走!”张献忠大声咆哮道。 “义父——”听见张献忠这么说,正在拼命往前冲的李定国猛然停住了脚步,目赤欲裂! 其实以李定国的眼光,哪里会看不出,现在的形势下,要救出义父,希望极其渺茫。他陷在此处到最后也只会把自己搭了进去!得不偿失!只是,做人的原则,一种信念在支撑着他! 可是,现在听见张献忠这么说,他有些迟疑了,俗话说的好,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是一样,虽然两人是义父义子关系,可是,也和亲生父子差不了多少了…… “快走啊——难道你要气死我吗!”张献忠却又是打雷般的一声大喝。声音中透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李定国停住了,此时他距离张献忠还有二十多步的距离,可是,两人的眼神已经交织在了一起,对于张献忠的心理他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了。 “走——”李定国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吼,紧接着,掉转了马头,开始往回杀,李定国手下尚存的一百多人见了,也是紧紧地簇拥在李定国周围,奋力突围!只是谁也没有看见,在李定国的虎目中,留下了二行泪水…… “定国,记得替为父报仇啊!”看见李定国终于回返,张献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是大声叮嘱道。 “义父放心,只要孩儿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李定国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混杂在刀枪交鸣中,显得异常的清晰! “好好好——”看着熟悉的身影渐渐地远去,张献忠欣慰的笑了,老子这一生,能收到这样一位忠肝义胆的义子,也算是没白活啊!忽然,一串没头没脑的话从张献忠嘴里冒了出来。 “南边有犬,中心在右。定国,你明白吗!”张献忠冲着李定国大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此时阻挡住李定国的正是刘大棒槌,李定国此时悲愤不已,虎目含泪,可和他交战的刘大棒槌也不好受,鼻子也觉得酸酸的,不为别的,却是被张献忠和李定国之间超越了生死的情谊所感动!刘大棒槌正在感动之际,却听见张献忠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嘟哝了一句。心道,贼人就是贼人,临死了还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和刘大棒槌一样,很多人都听见了张献忠这句最后留给李定国的话,他们也都是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南边有犬,中心在右,整什么玩意啊…… 倒是在一旁督战的张麟麒,看法和别人不一样,听见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却是暗暗的品味着,既然是张献忠的最后留言,肯定不是什么废话,而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而正强忍着悲愤,往外厮杀的李定国,听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却是忽然一愣,紧接着,二行热泪又是滚滚而下!义父戎马一生,积攒下了无数的财宝,现在却是把他毕生的积蓄都留给了我啊…… 李定国最后回头看了张献忠一眼,然后猛然一声大喝:“冲啊——”带着手下儿郎拼命厮杀…… 而这时由于流血过多,快陷入昏迷状态的张献忠,看到了李定国最后的眼神,就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个包袱,正所谓是心有灵犀,在情人之间一个眼神就可以传递所需要的信息,现在,这对义父义子也可以,只是那么一眼,张献忠就知道,刚才的话李定国已经听懂了,这样,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厂督大人,怎么办?李定国太猛了,您又不让开枪,现在弟兄们都挡不住他了!”一个侍卫焦急地看着张麟麒道。 “哦……”张麟麒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向李定国那边,由于张麟麒爱惜李定国,不准众人开枪,或者是刀箭伤了他,所以众人都有些畏手畏脚,武艺施展不开,而反观李定国,此时却是宛如关公再世,神勇非常,就连力大无比的刘大棒槌,也是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厂督大人,要不开枪吧,不然就要给李定国跑了……”张麟麒身边的亲卫都是焦急地道。因为大伙都很清楚,活捉张献忠,自然是首功,可是,如果给李定国跑了,这功劳可就要逊色不少,因为谁都知道,张献忠四大义子中,以李定国为首! 第五十一章 大捷 “不必——”张麟麒却是摆摆手,阻止了众人的提议,只是静静地看着正在奋勇厮杀的李定国……白马银枪,忠义无双,还真是一条好汉啊! “哎呀——”却是刘大棒槌一声大叫,手中的大刀由于一个不小心,和李定国的长枪碰到了一处,是直接飞了出去。人也是从马上掉了下去!李定国也乘着这个空当,带着手下残余的五十多人,飞快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将军,这些官军好像有点不对劲啊——”随着李定国猛跑的一个小喽啰道;“他们刚才为什么不开枪啊!” “嗯——”李定国点了点头,他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现在脱身要紧,他也是无暇去想这些东西…… “厂督大人,让我们去追吧——”看见李定国跑了,张麟麒手下的一众侍卫都是抢着道。 “算了,穷寇莫追——有他们去吧!”张麟麒淡淡的道。 “厂督大人,请准许小的去追,把李定国献于您的马前……”这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刘大棒槌,还觉得不服气呢,还想去追! “哼——”面对刘大棒槌的邀战,张麟麒却是轻轻哼了一声。说来也怪,张麟麒只是这么轻轻地哼了一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正准备翻身上马的刘大棒槌,顿时身子一颤,像中了定身法似的,硬是不动了…… 而张麟麒呢,只是看着李定国那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神色……对于李定国,张麟麒是一定要收服的,只是,眼下却不是好时机,毕竟现在捉到了张献忠,而他就是横在张麟麒和李定国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还不如趁机让他离去, 张麟麒相信,一来没有了张献忠这个杀人魔王的主使,李定国肯定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他也不会叫做李定国了,二来他们还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后金的辫子兵! 以历史上李定国在明朝灭亡后,仍然坚持抗清二十年!由此可见他对于辫子兵的愤恨!所以,张麟麒相信,假以时日,李定国一定能克服狭义的父子亲情,和他并肩作战的! “把张献忠绑了,回营——”张麟麒一声命令道。 “是——”众侍卫都是抱拳听令。 张麟麒又是转脸看向那些民团道:“你们做的不错,待会向我的护卫报上你们的番号,等到等下战事收尾后,我会论功行赏的。” “是——多谢大人!”民团中为首的一人连忙答道。他这会还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这次的最高长官呢!不过他看见张麟麒身边这么多人的气势,也知道张麟麒的官职不小,心道这回算是没有白跑一趟了…… 回到大营后不久,部队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这次战斗的结果也出来了,此战一共歼敌一万,投降有近四万之多,也就是说,张献忠的五万大军,只有区区千余人逃出生天,已然成不了什么气候! 而张献忠的四大义子中,除了李定国不知所踪之外,其余三人,都是被乱枪打死!对于他们,张麟麒也不在意,所以只是过问一下也就算了。接着自然是出榜安民,收容难民了,谷城自从张献忠进驻之后,老百姓早已经是逃得无影无踪,现在听说官军活捉了张献忠,全歼了流寇,这才慢慢地从四面八方的旷野中,回到了城里。算是重新有了安身之所! 此战过后,镇**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镇**是一把还未开光的宝刀,虽然锋利,却并不令人感到胆寒!可是现在经过铁与血的考验,却是真正有了一种百战雄师的味道…… 只是,在缴获方面,却是令张麟麒大失所望。在彻底搜查之后,也总共只有找到了三万两银子,一千石粮食。和涿州大捷,济南大捷比起来,差得远了!等到王凯送上来缴获的清单时,张麟麒不禁感到纳闷,不应该啊,俗话说,最赚钱的就是做流寇这种不要本钱的买卖! 张献忠崇祯五年起兵,到现在也已经有七个年头了,祸害数十个州县,纵横半个北方!难道这个老小子这么些年下来,只有这么点可怜的积蓄?嗯,张麟麒心中暗道,吃了我的就得给我吐出来!看来找个时机,还是要和张献忠好好谈谈心啊…… “队长,对于那些战俘该怎么办?”王凯请示道。 “这个嘛——容我想一想!”张麟麒若有所思的道。这么多人,统统杀了那是肯定不行的。历史上白起坑杀四十万战俘,背了一辈子骂名,张麟麒可不会那么做的,可是,既然这些都是流寇,其中该杀的也一定是有不少……该怎么办呢?很快的,张麟麒有了主意,叫来了谷城县的县令,询问了一番之后,心中有了定计…… “走,咱们去看看这些战俘——”张麟麒冲着王凯微微一笑道。紧接着二人出了帅帐,走向看押俘虏的地方,关押的地方离着县城不远,也就是二里路的路程。由于这次俘虏的人数实在是太多,都找不到房子看押,所以直接是在县城外选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把他们关在了一起。 让八千名镇**看押,反正这些俘虏都没有了武器,也不怕他们逃跑什么的, 当然,由于是露天的,这样只能临时过渡一下,时间长了可不行…… 等到到了之后,张麟麒一看,嗬,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人,放眼看去,都是一眼望不到边! “将军——” “将军——” 看见张麟麒来了,看守的镇**们都是自发的向张麟麒行礼。 “嗯,大伙辛苦了——”张麟麒笑着举起手,向他们打过招呼之后,然后命令道:“传我命令——让这些贼人整队,按照他们原来在军中的位置,归属,整队。至于每队的规模嘛,就一百人好了!” “是——”王凯大声道。虽然王凯不知道张麟麒这么做是要干什么,不过,他是那种坚决执行命令的人,既然是张麟麒交代的,那就要一丝不苟的执行。很快的,随着命令一级级传达下去,原本聚成一团的贼人们开始有了骚动,然后慢慢地开始聚合,整队,也就是按照他们以前做流寇的时候,以前在谁的手下,现在还是在谁的手下,当然,孙可望他们是死了,可是他们手下还有很多大头目, 现在众多贼人们就这样,找到各自的头目之后,按照隶属关系,各自聚拢在一起,等待官军的下一步动作。说实话,这些贼人以前也有很多被俘虏的,可是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以前要么是统统杀了,要么是统统投入大牢,关上几年再放出来……不过他们也都把疑问憋在心里,不敢发问…… “嗯——”张麟麒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然后从每队人中随机选出十人来,站在各自小队一边。” “是——”虽然镇**的战士们也不理解这是要做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一丝不苟都执行。很快的,这些人也都选好了,不过这些被选出来的人都是很不安,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落到他们的头上…… 这时张麟麒又把王凯叫来道:“这些被挑选出来的贼人大概有四千多人,现在你派同等数量的镇**过去,和他们一对一的站在一起。然后,让剩下的每一队中九十个贼人依次一个个的从这十个贼人面前走过去,然后让这十个贼人给走过去的每个贼人做出评价。记住,一定是要做出公正的评价,不然的话,严惩不贷!甚至是杀头!” 张麟麒说到这里想了想道:“这评价嘛就分为三等好了,第一等的,参加流寇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平时不杀人放火,不抢劫淫掠的。就算做第一等的,这第二等的,就是坏事也干,但不是那种嗜杀成性,坏到骨子里的。就算做第二等。至于这第三等嘛,就是已经把杀人放火当成一种乐趣的,已经坏到骨子里,无药可救的人,就算做第三等的好了。等到分出了好坏,在如何处置他们就好办了……” “哦,队长高明——”王凯这时也明白了,冲着张麟麒佩服的一点头,就要下去办了,倒是张麟麒身边的刘大棒槌还有些不太明白。反正不懂就问是刘大棒槌的一大特色之一,而张麟麒一般也不会和他计较,因为除了认真的时候,平时张麟麒都是很和气的…… “厂督大人,这个法子是不错,可要是那十个贼人瞎选呢?譬如说明明是一个好人,可是因为和他有仇,他却选到第三等,而明明是个坏到脚底板的家伙,因为平时关系不错,而把他选到第一等,那样的话,不是遭了!”刘大棒槌有些担心得道。 “呵呵,王凯啊,你和他说说——”张麟麒看见王凯已经理解了,就对着他微微一笑道。 “是,队长——”王凯点点头,然后对着刘大棒槌笑道:“刘大棒槌啊,这就是队长高明的地方了,正因为考录到了这点,所以这评价的人数不是一个二个,而是整整十个。评价的人数多了,这样就能客观公正的评价出每个人的好坏,从而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哦——我明白了!”刘大棒槌一拍脑袋道:“一个二个可以瞎说,人多了就不敢瞎说了,因为谁要是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戳穿的,嗯,这个法子好,这个法子好!厂督大人,您也派我过去吧,我也去看看新鲜!” “好吧——就知道你喜欢热闹!”张麟麒笑骂了他一句,然后冲着王凯道:“那就带他一块过去吧。” “好哎——”刘大棒槌乐得咧开了大嘴,然后随着王凯选出的镇**走了过去。等到镇**和那些被选出的贼人说清楚之后,这些贼人就是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显然,规矩交待下来之后,他们也都清楚了,能选上一等的怕是不会被杀头的了,至于被评上三等的,那吃饭的家伙能不能保住,就很难说了……不过眼下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按照交代的办了…… 很快的,评价开始了,随着一个个贼人走出来,然后十个贼人就依次评价,贼人们大都没有读过,不过张麟麒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评价标准也很简单,就是一,二,三, 譬如说,走过一个好人,那么评价就是一等,如果走过一个坏人,那么评价就是三等,当然,这些评价是每个贼人口述,由镇**记录的,而这些口述,每个被评价的贼人是听不到的,他们只能看到那十个人的嘴巴在动,可是到底说些什么却不得而知。 同样的道理,如果谁因为带了个人感情,评价不准确,或者是起了争执,其余的评价人选也可以当众揭发,然后由十个人一起核实,揭发的有奖,弄虚作假的则是严惩不贷。 所以有了这样的制度,这样的甄别方法基本是准确的,当然,不可能说是百分百正确,但是,准确率能够令人满意那是肯定的…… “奶奶的,一看你就不是好东西,吃爷爷一脚——”刘大棒槌此时挺着胸膛,正站在一队被评价的贼人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若是看到了一个都被评价为三等的贼人,他就是上前照屁股上踢上一脚,直把那个贼人踢得嗷嗷叫!想想就刘大棒槌那个傻大个,那个大脚丫子…… 等到踢完之后,刘大棒槌又道:“这次你们碰到了厂督大人,算是你们倒霉,等会怕是要打得屁股开花喽!”这刘大棒槌虽然缺心眼,倒也不傻,知道这会不能说不能说要杀头,不然,这些贼人会狗急跳墙的,弄出事情就不好,所以只是说屁股开花,先稳住这些贼人…… 要是走出来的贼人被评价为一等,刘大棒槌就会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道:“哎,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这也是他跟在张麟麒身边,学得到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之一,现在倒是派到了用场。等到这贼人露出了羞愧之色,刘大棒槌又会做出很大度的样子道:“不过这次你遇到了我们厂督大人,算是你小子走运,脑袋是没问题了!” 刘大棒槌的嗓门很大,离着张麟麒又是不远,倒也是听得清楚……张麟麒也不禁忍俊不禁的笑了…… 而这样的情况也同时在这片偌大的地方上演着,因为被派过去的镇**,无论是谁,对于被评为三等的贼人,都没有好脸色,只是没有像刘大棒槌表现的这么明显罢了…… 由于人数太多,评选又是一项细致的活,在足足过去一个时辰之后,方才搞定这项工作。 “报厂督大人,评价结果已经出来了,连同那些评价的贼人,一共是一等的有四千五百人,二等的三万五千人,三等的五千三百人,另有十五人企图污蔑他人和逃跑,已经被当场打死!”刘大棒槌报告道。 “知道了——”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俘虏所在地,只见原来挤成一堆的俘虏们,现在已经分为了泾渭分明的三块,这时这些人都在用惊恐不定的眼光看着张麟麒,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处置他们! “都核实准确了吗——”张麟麒问道。 “厂督大人,十分准确,因为评价的人多,所以都不敢做什么手脚。”刘大棒槌笑咪咪的道。 “嗯——”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些俘虏道:“那些一等的,虽然身在贼人之中,不过尚能洁身自好,不助纣为虐。所以这次就放过他们,让他们自行回乡,考虑到他们家乡都是十分遥远,再每人发铜钱五百文,干粮一斗。让他们回去吧!” “是——”刘大棒槌领命下去,很快的,他向那些被评价为一等的俘虏传达了张麟麒的政策。一开始这些俘虏还有些不相信。都畏畏缩缩的不敢动,可是等到每人都领到钱粮米面,并且官军放开了前面的道路时,这才知道是真的。一个个是激动地热泪盈眶。纷纷跪倒朝着张麟麒磕头!在他们想来,这次被官军捉到,即使侥幸不死,掉一层皮那也是肯定的。毕竟现在的世道,就是一个吃人的世道啊! 可是现在的结果却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不仅没有处罚他们,还给他们钱粮米面,怎么能不叫他们激动……张麟麒看着他们的样子,却是微微一笑,这些人即使身在贼窝,都没有做出什么坏事,可见本性都是纯良的,现在放他们回乡,应该不会再去做贼了…… 而对于那些被评价为二等的贼人,张麟麒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张麟麒直接发布命令,所有二等贼人一律作为犯人看守起来并且参加田间劳动,每天最少都要劳动十小时,劳动满三年后,表现好的可以释放,表现不好的继续改造,直到表现良好为止。 第五十二章 劳动改造 反正在刚才,张麟麒已经问过谷城县令了,得知当地由于张献忠的祸害,已经有大片土地荒芜,邻近几个州县都是如此,现在正好利用这些免费劳力加以耕作,反正这些都是俘虏,只要给一口吃的就行。说白了就类似于后世的劳改农场…… 至于住所吗,张麟麒直接是围下了谷城县城,把整个县城作为这些犯人的住所,反正现在整个县城里面,都已经没有人家了。也不怕他们逃跑,一来每天都要不停的干活,二来都不给他们吃饱,想逃跑都没有力气,三来张麟麒还留下了二千镇**看守,所以算得上是万无一失。 在张麟麒的设想中,有了这么多的免费劳力,而且都是壮劳力,再加上这里广阔的土地,(这个大农场预计土地一百万亩,而湖广本来就是著名的鱼米之乡,自然条件十分优越,只是连年盗匪这才田地荒芜。),以后还要运来手压机,龙骨水车什么的,不出半年,这里就可以成为一个大大的粮仓! 不过俗话说的好,人心依不足,若是先前没有那些一等俘虏的处置方法,这些贼人还觉得没什么,现在看看人家不仅啥事没有,还可以有粮米可拿。都心里有些不平衡起来。 “大人,这么处置我们不公平啊!”一些二等贼人趁机鼓噪道。 “不公平吗——”张麟麒却是看着他们冷冷一笑,都懒得和他们解释。只是快步走到了剩下的三等贼人面前,这些贼人有五千三百人,既然被评定为三等的,都是些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贼人。 “你们被评定为三等,可有谁不服的——若有谁不服现在可以申辩。”张麟麒大声道。可是问完之后,却是没有一个人表示不服的,原因很简单,若是在平时,他们自然可以瞎说一气,可是现在旁边就是平时在一起的伙伴,若是敢说瞎话,马上就可以戳穿,那又何必呢!(因为说瞎话的结果很明显,刚才已经有十五个说瞎话的人被杀了!所以这些贼人还心存侥幸,他们虽然认为,对他们的处置肯定比那些二等犯人还要重得多,可是都还心存希望,不认为会掉脑袋。毕竟他们也有五千多人,要是全杀了影响太大。) “好,既然你们都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那就不要怪我了——”张麟麒冷冷的道。然后冲着王凯一挥手道:“把这些人全部砍了!” “是——”王凯领命下去,很快的,出来相对应的五千多名镇**,每人手中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然后把这些贼人按照五百人一排,一连排了十排半!然后把刀架在了这些贼人的脖子上,只等着张麟麒一声令下了。 要说若是在平时,这些镇**或许下不去手,可是现在则是截然不同,都是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只等着张麟麒一声令下了,有的心急的甚至拿着大刀在贼人的脖子上来回划拉……倒不是这些镇**好血嗜杀,而是刚才都被评价时他们犯下的罪行震惊到了, 这五千多人都是些什么人啊,杀人放火还算是轻的,有些残忍的都无法想象!这么打个比方吧,后世的南京大屠杀,历经几十年,都依旧不能被人所忘怀,为什么,就是因为日军的残暴!而现在这些贼人的所作所为,比起那些日军不禁没有丝毫逊色,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他们都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而只能算是一批禽兽! “不服,我们不服啊!你凭什么杀我们!”开始这些贼人还心存幻想,可是现在大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都开始拼命大喊大叫起来。 “不服?”张麟麒冷冷的道:“当初你们跟着张献忠草菅人命的时候,被你们杀死的无辜百姓何止千千万万,你们可曾想过没有,他们服不服!”张麟麒说完之后,很多贼人都不吭声了,毕竟他们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清楚,按照大明律来说,砍上三四回头都够份了!不过也有贼人大叫道:“那求大人行行好,也让我们做个饱死鬼再上路吧——” 意思是他们吃人生中的最后一顿,然后再送他们上路。 “饱死鬼——”张麟麒听了却是一声冷笑。“现在的大明,天灾**,连一天到晚辛苦劳作的老百姓都吃不饱,还要在你们这些活该千刀万剐的人渣身上浪费粮食吗!” 说完之后,张麟麒就是猛然一挥手“全部砍了——” 看见张麟麒下达了命令,行刑的镇**们都是毫不迟疑。纷纷举起手中的大刀,就向着贼人们的脖子上砍去! “扑扑扑扑——” 一片寒光闪过后,五千多颗脑袋同时飞起,然后,一个个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身体慢慢倒下,像是砍了一地的树桩。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以杀止杀,以暴制暴,修罗刀下证菩提……”张麟麒看着眼前这一幕,口中轻轻地念着,而刚才那些还叫嚷着处置太重的二等贼人,此刻都是吓得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天哪,这个当官的太邪恶了,五千多人啊,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全部砍了!他们这些人哪里还敢鼓噪啊!生怕多说了半个字也被拉出来砍了! 而那些被送了粮米的一等贼人,则是看得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当初没有干坏事,不然的话,怕是此刻躺在地上的也有自己了…… 杀这些贼人之后,张麟麒刚想回到自己的大营,却是有几十个被送了粮米的俘虏大声的道:“大人,您如此善待我们,小的们愿意从此鞍前马后,从此追随您的脚步——” 这些俘虏刚才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年轻的将军不仅心肠好,而且还正是取得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那位大将军,虽然他们都是在张献忠麾下,可是毕竟良心尚未泯灭,那对于击败辫子兵的官军头目还是很敬佩的,现在又是亲眼体会到了张麟麒的仁德,所以都决心归顺…… “哦,是吗——在我的手下那就是要当兵,”张麟麒微笑着道:“而且我不比那个张献忠散漫,我可是有军规三十条的,你们能吃的了苦吗!” “愿意,我们愿意——”这些人都是高喊道:“良禽择木而栖,我们能够跟随大人,死了都愿意。”这些人看向张麟麒都是眼光十分热切,那本忠贞集他们也是知道的,以前他们认为自己作为贼人,只能上小人集了,或许连自己这样的小虾米,连上小人集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如果能够投到张麟麒的麾下,说不定上忠贞集的机会都是有的呢! 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不愿意日后名成功就,风风光光的,而不是日后被人称为贼人,流寇, “好,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你们——”张麟麒微笑着道,这些人约有四十多个,个个都是精干小伙子,只要磨练一下,都是好料子。而且张麟麒本来就有一个计划,如此一来有了他们的加入,就更加完美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还得投上投名状——”说着张麟麒一指有几个脑袋虽然没了,身体还在抽搐的贼人道:“去,再给他们补上几刀。来证明你们的诚意!” “是——没问题!”这些人都是连声答应。拿起家伙就冲着那些倒霉鬼跑去。 “戳戳戳——”一时间,那些尚在挣扎的尸身,又是多了无数个血窟窿…… “很好——”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道:“现在,你们报上原来在流寇军中的职务,特长,我好来给你们做出安排——” “我叫……特长是……” “我叫……特长是……” “我叫……特长是……” 经过张麟麒听过每个人的论述后,最后张麟麒挑选出了四个人,分别是李国,张雪顺,张东门,王连安。这四个人不仅原来都是贼人之中的小头目,每人手下都有百把号人,而且个个都十分机灵,可以担当重任…… “来,你们随我来——”张麟麒把他们带到了一间房子里, “现在我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只要你们把这件事情做好了,回来之后,立即就是镇**的军官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哦,请大人吩咐吧——”这四个人一听,都是连声道。能成为镇**的军官,那可是一种十足的荣耀啊! “嗯,想必你们也知道,李定国现在还在外面游荡,我爱惜他是个人才,所以要收服他,所以想派你们找到李定国,重新加入他的部队,然后以后我会派人和你们联络的,到时候你们在根据我的指示展开下一步行动。” “是——保证完成任务!大人放心吧!”四人一听,都是连声道。他们本来就是对李定国十分佩服,现在听说张麟麒要收服他,自然是十分愿意的,至于如何找到李定国,在别人看来或许有些难度,他们原来就是流寇中的一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把这四人派出去之后,张麟麒开始考虑起其他问题来,张献忠这股最大的流寇已经解决了,还剩下曹操罗汝才和其他一些小虾米,如老回回(马守应)、射塌天(李万庆)、革里眼(贺一龙)、一丈青、小秦王、一条龙、过天星、王国宁、常国安、杨友贤、王光恩这些人, 其中除了曹操罗汝才有上万兵马外,其余的都是只有几千之众,根本没有放在张麟麒的眼睛里,不过俗话说的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张麟麒在战略上蔑视他们,可是在战术上重视他们。既然来了,张麟麒就决定,一鼓作气,把他们扫荡干净,还给湖广大地一片朗朗乾坤! 一位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些人也是玩降而复叛的好手,看见李自成等人混的风生水起,就纷纷扯旗造反,等到李自成快要顶不住了,又纷纷摇身一变,投降官军,等到李自成重新得瑟起来就又是重新倒戈……所以,张麟麒决定,统统一网打尽,不给他们生存的空间! “去把王凯叫来——”张麟麒考虑好之后,对着侍立在一旁的刘大棒槌道。 “是——”刘大棒槌转身出去了,很快的,王凯乐呵呵的走了进来。看见张麟麒就道:“队长,有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现在张献忠已经拿下了,可是还有一些流寇也是需要消灭的,像罗汝才,射塌天(李万庆)、革里眼(贺一龙)什么的,谷城大农场才刚刚建立,我需要坐镇在这里,所以呢,你就替我辛苦一趟,去把这些贼人都征讨了吧……”张麟麒微笑着道。 “好啊——”王凯一听是连声答应。本来王凯只关心打鞑子,对于剿灭流寇兴趣不大,可是,在见识过那些一等贼人的残暴之后,他的兴趣陡然变得很高了。 “队长,给我五千镇**,我保证在一个月内,把这些流寇统统扫荡干净!” “嗯,我相信你——”张麟麒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不过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是要去对付这些贼人呢!我给你一万镇**!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多谢队长——”王凯笑道。 “另外你要记住这次行动的要领,关键就在于发动人民战争这句话上——”张麟麒看着王凯认真地道:“除了罗汝才外,其余的都是一些小股部队,如果他们不知道镇**的厉害,或许还会主动出来和我们较量一下,可是现在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战斗力最强的张献忠,他们肯定是吓破了胆子!然后东躲西藏,和我们玩捉迷藏来了!所以呢,你就要多多发动群众,要和遇见的老百姓搞好关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些贼人我们一时找不到,可是却无法逃过那些土生土长的老百姓的眼睛,相信有了他们的帮助,把这些泥鳅都挖出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知道了——”王凯连连点头道,把张麟麒交代的记在了心里。 “另外,你也要多多亮出我们镇**的招牌,亮出我的招牌——”张麟麒说到这里笑道:“你别看我们才来到这个世上不久,可是,现在我张麟麒,张将军这三个字可是很吃香的啊,如果还有谁不知道,你就说你带的部队是济南大捷,涿州大捷,杀鞑子的部队,相信这么一说,老百姓们肯定都会支持了!” 张麟麒说的可都是实话,在这种乱世,老百姓最盼望的就是出来一个大英雄,能把他们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而现在,张麟麒就符合这种条件,而且造成这种推波助澜作用的,还有朝廷的力量。 崇祯好不容易在和鞑子的正面较量中,打了二个大胜战,自然是要通告全国,提升民心士气的,所以张麟麒的英雄事迹已经随着一张张驿报,传达到了全国各地,所以说,现在的张麟麒,在大明朝的老百姓看来,那已经是神话一般的人物,甚至于都有了很多传说,譬如说张麟麒身高三丈,膀大腰圆,还会仙家法术,能撒豆成兵,呼风唤雨,还有的更是从张麟麒的姓氏上做文章,说张麟麒是龙虎山张天师一脉的老祖宗,原来一直是在山上避世修行的,已经是得道成仙,因为人间妖魔乱舞,正气不显,所以才下山的……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可是,有一点无疑是肯定的,那就是绝对的崇拜,试想一下,在后世那种唯物主义思想的氛围下,都会对太祖的崇拜达到了一种造神的地步,更何况是在三百年前的大明,世人普遍相信世上有鬼神的年代呢! “知道了——我一定每到了一个地方,就亮出队长你的招牌!”王凯笑着点点头道。他对于张麟麒的这种说法也是深有体会,现在张麟麒提醒他了,自然是牢记在心中了。 “还有一点就是,那些贼人都是墙头草,看见官军这么厉害,前来重新投降的肯定会有,如果有人来投降,你就把他们带到我这里来,知道了吗!” “是——”王凯连忙答道。反正他对于如何处置那些事情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如何把那些泥鳅都挖出来…… “好了,都交代得差不多了——你去吧。”张麟麒微笑着道。 “是,队长,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王凯大声道。然后大步走了,很快的,外面传来了一阵部队的调动声,这时,军中的军需官走了进来,向着张麟麒禀报道:“厂督大人,现在军中的粮草已经不多了,按照现在的消耗,估计还能维持一个月。” “哦——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张麟麒点了点头,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本来这次预定的出军计划是为期三个月,所以准备的粮草也是按照三个月的标准来筹备的。 现在大明各处都是千疮百孔,这些粮草还是在杨嗣昌的大力支持下才勉强凑齐的, 第五十三章 油盐不进的张献忠 不过,张麟麒手笔很大,打败张献忠之后,安置那些被遣送回乡的俘虏,就花去了不少钱粮,然后一些听说张献忠被打败之后,想重新回到谷城来的老百姓,张麟麒又拿出了钱粮救灾, 也等于后世那些变相的拆迁安置费,那些百姓的家原来都在谷城,现在张麟麒把整个谷城都圈了起来,自然是要给老百姓补偿的,当然,这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却是求之不得,因为张麟麒给的价码很高。)接着又是安顿那些劳动改造的俘虏,这些又需要大批的钱粮。所以,这几项相加,军中的钱粮一下子就缩水了三分之二,原本张麟麒是寄希望于张献忠身上的,没想到,这个老小子却是穷光蛋一个…… 嗯,看来是到了和张献忠谈谈心的时候了,张麟麒自言自语道。打发走了军需官之后,张麟麒传令道:“来人,去把张献忠给我提上来——” “是——”站在一旁的刘大棒槌连忙转身下去了。不一会,随着一阵沉重的脚链声,张献忠在二名精悍的侍卫押送下,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跪下——”看见张献忠见到了镇国将军,竟然还像一根树桩似的不肯跪下,二名押送的护卫都是大怒,各自向着张献忠的膝盖处踢了一脚。“嘶——”的一声,二名侍卫这一脚势大力沉,张献忠被踢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双腿也是一弯,可是张献忠猛的一咬牙,又是重新站立的笔直,然后冲着这两名护卫大声道:“我张某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其余一概不跪!如今张某人虽然做了阶下囚,可那也只是时运不济,如果你们以为张某人就会因此下跪这个黄口小儿,却是打错了算盘!” 此时的张献忠模样很是狼狈,一头头发披散,平时彰显身份的盔甲也早已经不在身上,就连身上穿的一身白色中衣,此时也是上面污迹斑斑。不过,此时张献忠的意志仍然坚定,头颅仍然高昂。 哎,不愧是张献忠啊,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写出七杀碑那样的东西来……张麟麒在心中暗叹了一声,然后冲着那二名护卫挥了挥手道:“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都下去吧——” “是——”二名护卫冲着张麟麒行了一礼,然后倒退着走了出去。 “张献忠,字秉忠,号敬轩,米脂县郝滩乡刘渠村人,因作战勇猛,人称黄虎,我没说错吧——”张麟麒看着张献忠微笑着道。由于二人都是同姓,所以张麟麒对于这个令天下所有姓张的都为之蒙羞的魔王,还是做过一番了解的。所以今天才能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哼,你这个狗官,没想到还对爷爷的事情了解的挺清楚——”张献忠意外的看了张麟麒一眼,然后,张献忠却是玩味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忽然哈哈一笑道:“对了对了,爷爷我倒是忘了,你个狗官不也是姓张吗!既然是对爷爷我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肯定是当年我和哪个相好留下的种啊!没想到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说完之后,张献忠就是哈哈大笑。 “哎,你好歹也是一方枭雄,难道却只有这么点水准吗!”出乎张献忠意料,原本张献忠以为,张麟麒听了这种侮辱的话,一定会暴跳如雷的,没想到,张麟麒却还能够依旧如此沉着,并且还反将了他一军! “你个狗官……”张献忠还想再说些侮辱性的话出来,可是想了想,感觉张麟麒说的也有道理,这么说只有辱没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就闭口不言,其实张献忠的目的就在于激怒张麟麒,以求速死! 反正今天张麟麒一下子杀掉五千多人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既然那些人都被杀了,张献忠不认为凭着他做过的事情,张麟麒还能放过他,而现在之所以还留着他一条命,就是为了不让他痛痛快快地死!所以,张献忠才会这么做的,不过如今看见这么做没用,张献忠也就不说话了,以他的身份,还不屑与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做…… “其实呢,我也是挺佩服你的——”张麟麒慢悠悠的说道:“只要你肯和我合作,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你个狗官,你想要干什么——”张献忠听了张麟麒这么说,马上警惕的睁开了眼,他十分清楚,就他现在的样子,值得面前这位手握雄兵的将军动心的东西已经屈指可数了。而那些东西,是他必须要守护的! “呵呵,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就在刚才,我的军需官已经清点出了这次的缴获,一共是银子三万两,一千石粮食。而这么点东西,和你威名赫赫的八大王相比,似乎是不成比例吧——”张麟麒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诱使小红帽的狼外婆。 因为张麟麒很清楚,张献忠是个怪人,他干的怪事也有很多,像什么四川大屠杀, 江中沉宝等等。这些后世的史学界是一直存在争议的。可是现在通过这次缴获看来,江中沉宝却很有可能是真的了,不然的话,堂堂一个张献忠,只有这么点存货,怕是都会被人笑掉大牙了! “呸,你个狗官,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张献忠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告诉你,爷爷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是积攒了一笔宝藏,而且还是一笔大大的宝藏!只不过,你个狗官却不要痴心妄想了,你要爷爷的脑袋,尽管拿去,皱一皱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可你要是想打宝藏的主意,告诉你——连一根毛都别想得到!” 说着张献忠不屑地看了张麟麒一眼道:“你要是不信,你就试试看,看看爷爷能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哈哈哈!” “嗯,不错,不错,果然是张献忠啊!够味!”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道。然后开始寻找起张献忠的弱点。 “你自己固然是不怕死,可是,这次我们还抓获了你的三十名妻妾,还有你的五个儿子,你不为自己考虑,你难道不为他们考虑一下吗!” 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古人最重视的就是传宗接代,相信在这样的大事面前,张献忠应该会考虑一下吧…… “你个狗官,你拿他们来威胁爷爷,告诉你——你打错了算盘!”张献忠冷笑一声道:“三十名妻妾,还有五个儿子,这些在老子眼里,统统都是浮云!老子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随便你这么处置!” 张献忠看着张麟麒狞笑一声道:“告诉你这个黄口小儿,要是你不知道怎么办的话老子倒是可以教教你,我的那些妻妾,除了可以玩弄之外,另外一个妙处就是可以下酒!美人的奶,子!吃起来又肥又腻!美人的小腿,啃起来就像是吃鸡爪子!特别是美人的心肝,又嫩又滑,那更是无上的美味!至于我那些儿子嘛,那更是不用说了——好食材啊!” 张献忠咯咯怪笑道:“我那些儿子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不过七岁,平时都是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最是细皮嫩肉不过呢!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几个小子都还是童子鸡呢!知道童子鸡的吃法吗?把他们的鸡,鸡割了,再放些驴鞭什么的一起清炖,吃了最是壮阳啊……” “领教,领教——”张麟麒看着张献忠那狰狞的面孔,若无其事的说着如此雷人的话,都感到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张献忠疯了,竟然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不过张麟麒稍稍想了想,却又觉得释然了,这不就是张献忠这个人间恶魔,杀人魔王的本来面目吗! “来人,先把他带下去吧——”张麟麒冲着帐外喊了一声道。马上刘大棒槌就进来了,然后刘大棒槌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张献忠,因为张献忠刚才的那些话声音很大,刘大棒槌也听到了七七八八。实在是被震惊到了…… “走,你给我走——”刘大棒槌冲着张献忠厌恶的道。和上午处决那些贼人不同,在处决那些贼人时,刘大棒槌几乎个个都要亲自踢上几脚,打上几拳,可是现在面对张献忠这个人间恶魔,坏事做尽的人间恶魔!刘大棒槌却是远远地避开了三尺,连衣服的袖子角都不让碰到一点,也许在刘大棒槌看来,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应该称之为魔了!对这样的人要远远避开,不然的话,哪怕沾上一点都是要倒上八辈子大霉的! “哈哈哈哈哈——一群凡夫俗子!”张献忠在大笑声中远去了。留下了张麟麒看着他的背影苦苦思索,俗话说的好,无欲则刚,这张献忠要有弱点才好下手,可是现在,这个张献忠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就难以对付了……该怎么办呢?无论是后世今生,张麟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就像是一只缩成一团的刺猬,叫人完全没有地方下手…… 咦,有了,既然张献忠已经不像一个正常的人了,而是邪魔外道,那么咱就用邪魔外道的法子对付他!张麟麒脸上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那个唐焰焰不是也在这里附近吗!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去利用,不是很可惜了吗! 想到这里,张麟麒马上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吩咐道:“来人啊——” “在——”刘大棒槌马上出现了,“你拿着这个,去城外十里有一颗老槐树的地方,那里有个小茶铺,你把这封信交给开茶铺的人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是——”刘大棒槌连忙答道。等到接过信之后,刘大棒槌心里却在嘀咕,厂督大人不是一直没出过城吗?怎么又和开茶铺的认识上了?不过这种念头刘大棒槌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是不敢说的,拿了信就老老实实的出去了…… 等到刘大棒槌依言找到那里之后,果然有家小茶铺子,只是刘大棒槌一看,开茶铺的不是什么俊俏妹子,而是个体格比他还要硕大的大汉,那个大汉看见刘大棒槌来了,还冲着他龇牙一笑, 乖乖隆地洞啊,哪来的这么一个极品啊!刘大棒槌只觉得浑身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厂督大人悄悄地命我前来此地,还亲手写了一封信,要交给这个大汉,难道厂督大人好这一口?想到这里,刘大棒槌只觉得悲从心来,他自认为自己的相貌要比这个开茶铺的大汉要强过百倍!那像他这般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俊俏公子,天天陪伴在有特殊嗜好的张麟麒身边,不是有失贞的危险?同时刘大棒槌也想通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为什么当初在济南时,那么多人厂督大人都不选,偏偏要选中他,原来是要执行壮男养成计划啊…… 由于认识到这个严峻的问题,刘大棒槌到最后怎么把那份信交给对方的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对方收了信之后,问了一声他从哪里来的,就十分客气的让他请回了…… 等到刘大棒槌怀着重重心事,回到谷城之后,看到张麟麒后,向他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只不过,张麟麒发现,以往大大咧咧的刘大棒槌,这回在向他禀报的时候,却有些躲躲闪闪的。好像他要对刘大棒槌不利似的,实在是令张麟麒很有些纳闷,不过刘大棒槌这样的事情也经常发生,所以张麟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静静地等着客人的上门…… …………………………… 而在那处院子里,唐焰焰这会正在很有兴趣的看着一本小册子,小册子的封面正是《忠贞集》里面记述着从崇祯登基以来因为各种原因不幸死难的文武忠臣,孙承宗,王化贞……其中还有个分外显眼的名字——袁崇焕!旁边还标注了崇祯亲笔题写的批注,千古名臣! “呵呵,皇帝老儿连这个都采纳了他的意见,亲自给袁崇焕平反,看来张麟麒和崇祯之间,他们君臣的关系还真是非比寻常啊,”唐焰焰自言自语道。而当她翻到第一页时,却又是忍不住笑了,只见忠贞集的第一页上,赫然有一个醒目的名字位于首位——旁边还配着一连串的官职,镇国将军,西厂厂督,张麟麒。而崇祯写在一旁的批注也是格外的多,洋洋洒洒数百言…… “呵呵,既然是忠贞集,记录的都是已故的英烈,现在却是把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给放了上去,还郑重其事的位于第一名,那个男人在皇帝老儿心中的分量,可见一斑啊……不过还别说,出了这本忠贞集之后,那些当官的在和农民军作战时,胆气还真的高了一点……” 正在唐焰焰饶有趣味的翻看的时候,一个守门的大汉匆匆的走了进来,走到唐焰焰身前时,头也不敢抬得地上了一封信。 “启禀圣女,一号暗桩送来一封信。”这个大汉恭恭敬敬的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唐焰焰淡淡的道。心中却是一喜,一号暗桩就是她透露给张麟麒联络的小茶铺,现在既然是那里来信了,应该是和他有关了……等到唐焰焰拆开信,第一眼看的就是信的落款,等到看清之后,她就是笑了……信的落款正是张麟麒这三个字! 信的内容也是张麟麒亲笔写的,言辞之间也很客气,意思是叫唐焰焰去大营中来一趟,好感谢她上次援手之恩…… “小姐——这个姓张的是怎么回事啊?要感谢的话上次不感谢,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忽然好端端的要感谢我们了……”侍立在一旁的唐秋菊不解的道。 “呵呵,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山水之间——”唐焰焰看完了信,微微一笑道:“他感谢我是假,另有目的是真——” “哦,他有什么目的,难道是看上了小姐……”唐秋菊紧张的道。她们虽然干的是造反的买卖,可是,在其他方面,还是遵循这个时代的风俗,譬如说,作为唐焰焰的贴身丫鬟,以后唐焰焰的夫君也就是她的终生归宿。所以,由不得唐秋菊不紧张。再说了,其实她才是心底里是对张麟麒很有好感的,可是她还不明白小姐的心意,怕被她看出来耻笑,所以才用那个姓张的来称呼他,以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不过,涉及到关键问题,就不由自主的关心起来…… “瞧你个紧张劲——”唐焰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微笑着道:“要说是他看上了本小姐的话,也可以这么说吧。”唐焰焰心里很清楚,根据最新的情报,张麟麒已经顺利的完胜张献忠,除了李定国带走一千多人之外,包括张献忠在内,余者四万多流寇全部被俘虏,可谓是一场完胜! 第五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且唐焰焰还知道,对于那些贼人,张麟麒搞出了一个很新鲜的处置方法,在评定等级之后,赏了一批,关了一批,杀了一批。而关起来的那批贼人还成立了什么大农场……听说那些贼人可是不少,足足有二三万,所以,唐焰焰再结合一下张麟麒军中的粮草什么的,很容易的就知道了,张麟麒的目的…… “哦,是吗——”唐秋菊又惊又喜的道。惊得是小姐竟然承认了,喜的是这样的话,自己也算是有个好归宿了……其实她却是误会唐焰焰的意思了,唐焰焰的意思是说,张麟麒看上她的**术了,可是,唐秋菊却是误认为,二人已经郎有情妾有意,两情相悦了…… 到了第二天,张麟麒刚刚起来不久,刘大棒槌就畏畏缩缩的前来禀报道:“厂督大人,那个有人来访——” “咦,刘大棒槌,你怎么了——”张麟麒看着刘大棒槌奇道:“你怎么看见我很害怕似的——” “啊——没什么,没什么——”刘大棒槌看见张麟麒凑过来了,顿时觉得菊花那里凉嗖嗖的,连忙大叫道:“厂督大人,小的还有事情,我就先退下了——”说完之后,刘大棒槌还没等张麟麒吩咐,就已经像只兔子似的跑开了…… “这个刘大棒槌,怎么从昨天开始,就有些神经兮兮的。”张麟麒看着刘大棒槌的背影,疑惑的道。 不过张麟麒也不去管他,因为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只要过几天,刘大棒槌就会自然好了…… “呵呵,得到钦差总理大臣,镇国将军,西厂厂督的专门邀请,而且还是在大败张献忠,百事缠身的情况下邀请小女子,小女子可是受宠若惊啊——”随着话音落地,美艳绝伦的唐焰焰笑吟吟的走进了帅帐中,在她的身后,紧跟着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张麟麒的唐秋菊。 “呵呵,哪里哪里,若不是你鼎力相助,这次要获得胜利,还需要费一些周折,所以,既然知道你就在附近,自然是要当面表示以下谢意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对于唐焰焰所表现出的美貌只是露出了一刹那的惊艳,随即就控制自如了。唐焰焰见了心中不由暗赞一声,不愧是一个出色的男人,这份定力连我都自愧弗如。 唐焰焰今天过来是做了一番精心的装扮的,一袭鹅黄色香罗衫子,窄袖短褥、前胸对襟,下身着鹅黄色罗裙,脚下是一双粉色绣花的靴子。鹅黄色本来就衬着脸嫩。她那双薄唇更剔透如新剥的荔肉一般,只浅浅地带着红润,整个人娇俏干净,叫人见了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而且唐焰焰还特意在白晰的额头贴着一片金灿灿的额花,随着莲步轻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一时间都把唐焰焰衬托得如同画中的仙女!就是这样,张麟麒也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所以唐焰焰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也是有些佩服的。倒是一直低着头的唐秋菊,偷眼看了一下张麟麒的反应后,心中有些生气,心道小姐这次前来,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来梳洗打扮,你可倒好,只看了我家小姐一眼,感情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呵呵,张将军,这次叫我前来,怕是不只是表示一下谢意这么简单吧——”分宾主落座后,唐焰焰看着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不错——姑娘慧眼如炬,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这次叫姑娘前来,确实有事相求!”张麟麒也不隐瞒,十分坦然的就说出来了。 这时刘大棒槌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茶了,等到看见张麟麒和坐在上位的唐焰焰谈笑风生时,刘大棒槌提了多日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心中暗道,还好还好,厂督大人还是好的那一口,如此一来,我的菊花无忧矣…… 刘大棒槌献上的茶是君山银针,是崇祯御赐的好茶,唐焰焰喝了一口后就赞道:“真是好茶啊——想必在其他地方是喝不到的!” “呵呵,什么山前唱什么调,如果是俗人来了,自当是砖茶一块,可是像唐姑娘这样的雅人来了,自当是要奉上香茗的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嘻嘻,算你会说话——”唐焰焰笑着看了张麟麒一眼,又喝了一口香茗之后,道:“既然被名扬四海的镇国将军称为雅人,那若是我不拿出一些本事来,倒是对不住这个雅人的称号了!不如就让我来猜一猜,这次你请我前来,是不是为了张献忠的事情?” “不错不错,唐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物,在下佩服!”张麟麒略感诧异地看了唐焰焰一眼,由衷地道。这个唐焰焰简直都能称得上女中诸葛亮了。 “既然唐姑娘知道了张某人的心意,那么敢问小姐,对于此事可有把握吗?”张麟麒微笑着道。 “这个嘛——倒也有些难说!”看着张麟麒略略有些急切的神情,唐焰焰却是不急不慢的道:“如果本姑娘心情好的话,十个张献忠也不在话下。若是本姑娘心情不好的话,怕是让他说出半个字都是很难啊!” “哦,是这样啊……”张麟麒听了微微一阵沉吟,看来这件事情要办成还需要费一点周折啊……而侍奉在唐焰焰身后的唐秋菊听了却是一阵忍俊不禁,心道小姐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刚才没出发的时候,就嚷嚷着要露一手,让这位名扬四海的镇国将军看看她唐焰焰的手段,现在真到了人家求上门来了,她又开始拿腔拿调了……不过这也很对唐秋菊的心意,只有唐焰焰在张麟麒心目的中的地位越高,以后她们这些陪嫁丫鬟才能好过一些…… 正在这时,却突然听见大营外一阵喧哗,隐隐的还可以听见阵阵呼喊声“活不下去啦,活不下去啦,还有没有天理啊!” “嗯,这是怎么回事?”张麟麒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显得有些不高兴,现在正是招待重要客人的时候,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这种杂音呢! “禀报厂督大人,外面来了一群老百姓,说是要求见大人,为他们做主,可是小的知道现在大人正有重要的客人,所以让他们先等一等,所以就……”刘大棒槌现在已经不怕张麟麒了,也敢于挺胸叠肚了,不像前几天,走路时都要下意识的捂着屁股…… “嗯,若不是那些百姓被逼急了,也不会如此喧哗的不肯离去的,那我们出去看看吧——”张麟麒想了想道。 然后看向唐焰焰二女道:“身为钦差总理大臣,事情就是多,你们就在这里慢慢喝茶,等我处理好了之后再来相陪!” “无妨,我们坐着也是坐着,不如一起出去,看看厂督大人是如何行事的,也好让小女子长长见识。”唐焰焰微微一笑道。说着就是缓缓起身,准备和张麟麒一起出去。 “这样啊……”张麟麒苦笑了一下,看着唐焰焰道:“唐姑娘要一起过去看看,自然是无妨,可是我怕那些老百姓等到看见唐姑娘时,就会把要说的事情给耽误了……”张麟麒的意思很明白,你的美貌实在是太过惊人,虽然影响不了我,可是外面那些凡夫俗子见了,却怕是连北都找不到了,这不是误事吗…… “呵呵,原来厂督大人顾忌的是这个啊——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说着唐焰焰已经不知从身上何处拿出了一块黑纱,蒙在了脸上,不仅如此,就连她身后的唐秋菊,因为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怕出去影响了视线,所以也是自觉地从身上拿出了一块黑纱,蒙在了脸上。 一般女子蒙脸都是用的白纱,也不会唔得严严实实,总是要有些若隐若现才好,可唐焰焰二女可好,这二块黑纱也不知是什么料子,等到蒙到脸上之后,除了露出二只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外,其余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嗯,这样的话倒是勉强可以了——”张麟麒上下看了她们几眼,然后点点头道。现在她们的样子,虽然窈窕的身材还是显露无疑,可是最重要的脸蛋却是遮挡住了,令人无法一窥真容。这对人的诱惑力也就下降了不少。勉强可以出去了。 “既然如此,厂督大人,那就前面请吧——”唐焰焰嫣然一笑道。 “好,走吧——”张麟麒点点头,迈开大步走了出去,唐焰焰二女则是紧随在身后,看着走在前面的英俊背影的张麟麒,唐焰焰心中暗自得意,哼,你也知道本姑娘的魅力惊人啊,我还以为你白长着二只眼睛,看不见呢…… 等到张麟麒出了帅帐一看,只见大营门前围拢了一群人,都是一些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穷苦老百姓,有几个隐隐还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将军出来了,将军出来了,求将军为我们做主啊!”这些老百姓,一见身穿明黄色蟒袍的张麟麒,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移步而出,都是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 “将军,这个……”刘大棒槌赶忙请示张麟麒,是不是要设置一下警戒线,不然这么多人一下过来,唯恐其中藏着歹人。 “嗯,让他们推举一人过来吧——”张麟麒淡淡的道。 然后张麟麒冲着那些老百姓点点头道:“乡亲们,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放心吧,只要是真有人做了伤天害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们做主的,现在你们就推举除一人来。来和我当面说!” 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那些老百姓就是一阵欢呼,然后经过一阵讨论后,一个白发苍苍,年约六旬的老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等到经过刘大棒槌检查,没有携带危险性武器后,来到张麟麒跟前,就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大呼道:“将军大人,小民们冤啊!” “哦,这位老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张麟麒疑惑地看着这位老人道,他刚才就是感觉这个老人有些面熟。 “将军大人,您是贵人多忘事啊,就在前二天,您不是还到我们村,和小老儿拉过家常吗!”这个老人颤颤巍巍的道。 “哦,是了——”张麟麒点了点头,想起来了,前几天因为涉及到大农场的事情,张麟麒特意下乡,去一些农户家中了解情况,当时不仅有县太爷作陪,在陪同的人中就有这个老人,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村里的里正之类的角色了。 “老人家,有什么冤情现在就可以说了——只要是事实确凿的,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张麟麒微笑着道。 “是是是——正因为小老儿当时有幸能陪在大人身边,知道您是一位难得的好官,小老儿这才敢来找您啊,不然的话,我们大伙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个老人激动地道。 他说的也是实话,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过张麟麒的平易近人,以张麟麒现在的身份,就是打死他都不敢来大营伸冤的。因为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县太爷就已经是一方土皇帝了,而他们眼中的张麟麒,那已经是如天一般的存在了,毕竟当初在作陪的时候,这个老人可是看见,高高在上的县太爷在张麟麒面前是如何低声下气的。而且,他别的不懂,张麟麒身上那件明晃晃的蟒袍还是很刺眼的。 接着,这个老人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是这么回事情,本来谷城随着张献忠的进驻,已经十室九空,老百姓基本上都逃得差不多了。现在张麟麒重新收复后,就决定把这里改建成大农场,这就涉及到移民和补偿问题。张麟麒开出的条件很慷慨,每亩土地,补偿三石粮食或是二十两纹银。 像今天来的这批人,一共名下有土地三百亩,这个土地是和当地的一个大户土地是连在一起的。就应该补偿六百两纹银。可是,等到他们听说张献忠败了,重新回来之后,却惊讶的发现,自家的田地已经统统不属于自己家的了,那家大户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已经移动了界碑,把他们那三百亩土地全部圈了进去。等到他们去找那家大户论理,却被乱棒打了出来!去县衙告状,却没人认为有那个必要,去了也是白去,所以在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找上门来…… 等到这个老人涕泪交加的说完之后,张麟麒心中已经怒极,就连呼吸声都不自觉的大了一分。这些老百姓已经够可怜了,现在竟然连这样的最后生存的机会都要被剥夺,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传我命令,让谷城县令马上给我滚过来!”张麟麒大声道。张麟麒都没有问那个老人,为什么不去县衙告状之类的废话。因为他知道,等到这些人已经求到他这里了,就说明这已经是他们最后能想到的办法了,如果这里还不行,等到他们的,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流寇大军中,又多了一些新的成员…… “是——”刘大棒槌大声领命道。然后带着一众彪悍的侍卫们去了。 没过多久,一顶青色的小轿就飞也般地抬了过来,等到来到大营门口后,还没等四个轿夫站稳,谷城县令林宇中就急匆匆的钻了出来,然后费力的迈着圆滚滚的短腿,向着张麟麒这里一溜小跑而来。 “下官林宇中参见钦差总理大臣——”林宇中一面擦着额头的汗,一面道。他刚才正在县衙办公呢,听见张麟麒传讯,而且看见前来传话的护卫口气很是不善,吓得连忙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我来问你,可有这事?”说着张麟麒让那个老人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这件事情嘛,自然是有的——”林宇中苦笑道:“而且不瞒大人说,下官这任上只有二年,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五六次了——” “哦,是吗——”听见这个林宇中不仅没有否认,而且还倒出了更多的事情,张麟麒的怒火却是消退了一些,看来这个县令也是有苦难言,倒不像是一个愚弄百姓的狗官!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哪路神仙,不把国法放在眼里!”张麟麒冷冷的道。 “是——大人。”林宇中清了清嗓子,像背一般的道:“崇祯八年,小寺村刘老汉七人,被侵占良田八十亩。崇祯九年五月,大虾子村张老汉五人,被侵占良田一百三十亩,崇祯九年十月……”等到林宇中说完后,张麟麒点了点头:“你的记性倒是不错,我来问你,这些坏事都是一家所为吗?” “正是——”林宇中点点头道:“这些事情都是本地的大户王安国一家所为。” “哦,这个王安国如此横行不法,想必有什么依仗吧——”张麟麒淡淡的道。 “正是如此,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啊——”林宇中先是拍了张麟麒一个马屁,然后道“王安国本人倒是没什么,只是他娶得是本地的乡君,也就是代王朱桂的玄孙女婿。所以是大明的皇亲国戚,在宗人府都是有名字的。这样的人您说下官有办法吗?” 第五十五章 皇亲国戚 “哦,原来如此——”张麟麒点了点头。怪不得这个王安国如此横行无忌,原来是皇亲国戚啊。 按大明皇族规定。皇姑称大长公主,皇帝的姊妹称长公主,皇女称公主,俱授金册,禄二千石,夫婿授驸马都尉。而亲王之女则称郡主,郡王之女称县主,孙女称郡君,曾孙女称县君,玄孙女曰乡君。她们的夫婿一概称仪宾。只是他娶得是一个乡君,就说明是代王朱桂的第四代小辈了。现在流寇作乱,被捉去一个亲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个小小的仪宾,也敢如此横行无忌,还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啊! “传我命令——速速让王安国前来见我——”张麟麒大声道。心中已经涌动了一丝杀机! 看见张麟麒听了县令老爷的陈述后,竟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就命人前去传唤王国安,那些老百姓都是露出了一丝喜色。而林宇中也是暗暗点头,不愧是镇国将军啊,听见仪宾的名头,连眉头都不皱一皱,看来这回王安国要倒霉了!其实林宇中也算是一个比较正直的官员,他是那种死读的人,考上进士之后,就是抱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思想来上任的。 可是真正等到当上了谷城县令后,他却是悲哀的发现,现实和理想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就在他上任不久,就有老百姓前来告状,是一起侵占土地的事情,在他看来,证据确凿,事实充分,他很快就下达了退还土地的判词,可是,结果那家侵占土地的大户非但拒不执行,还向他的顶头上司告了他一状!结果害得他不仅被顶头上司训了一顿, 还因此接连二年政绩考评为差!所以他也是心灰意冷了,直到今天,看来张麟麒兴师动众的过问此事,他才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果是别人,他是绝对不会报以如此大的希望的,可是既然来的是张麟麒,那就不同,别的不说,但说他能把皇上面前的红人高起潜拉下马,那就是一个热血汉子! 而站在张麟麒身旁的唐焰焰美目中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像刚才林宇中说的这种事情,她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在以往的官府中,也从来没人关于去管这种事情的,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那只不过是骗骗下面老百姓的。为什么?就因为里面涉及到了皇亲国戚,想想看,连天下都是他们老朱家的,怎么管?可是,现在看见张麟麒眉头都不皱一皱的插手此事了,唐焰焰却是生出了好奇心,她倒要看一看,这个张麟麒打仗不含糊,处理民政起来是不是同样的不含糊……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王安国才坐着一顶轿子姗姗而来。随行的还有一大群护卫。等到他下了轿子,就看见了那群告状的老百姓,只是,王安国看见之后,却是浑然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昂首挺胸的就向着张麟麒走来了…… “在下王安国,见过钦差大人——”王安国来到张麟麒面前,不卑不亢的的道。在前几天的庆功宴上,王安国作为谷城的头面人物,也曾经在陪同的酒宴上露过脸,所以也认识张麟麒。当然,张麟麒可就不一定记得他了,陪同的客人三四十万,坐了三张大台子,除了一些重要的人外,张麟麒还真就不记得他了…… 王安国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相貌也算俊秀。不然也不能娶到乡君做老婆。只不过,一双还算有神的眼睛里却是隐隐透着贪欲。甚至,张麟麒还发现,这个王安国还有闲心,狠狠地看了唐焰焰一眼…… 而在不远处,还停着一顶八人抬的大轿,轿身红幔翠盖,上面绣着凤凰图案,四角挂着丝穗…… “嗯——”张麟麒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手指着那些衣衫褴褛的老百姓道:“王安国,你可认识那些人——” “嗯,认识,不过是些刁民罢了——”王安国很是无所谓的道。 “那他们状告你侵占他们的土地,可有此事?”张麟麒冷冷的道。 “回钦差大人,那些都是刁民,你怎么能听信他们的谎话呢?”王安国大声道。 “哦,是吗——既然是这样,那本官现在正好无事,不如就去发生纠纷的地头走一趟,在真凭实据面前,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张麟麒淡淡的道。 “大人,不必如此吧——”看见张麟麒如此顶真,一直很是沉稳的王安国终于有些慌了,向着张麟麒走进了一步,小声的道:“大人,大概您忘了,前几天的庆功宴上,我还见过您呢!而且在下不才,娶得是代王朱桂的第四代玄孙女。在下好歹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正牌仪宾,在京师的消费能力那是宗人府里,都有名字挂号呢!” “哦,是吗——那又如何呢?”张麟麒淡淡的道。仿佛仪宾这二个字在他听来和殡仪差不多。 “大人,您真的不会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吧——”王安国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了,接着一指不远处那顶大轿道:“您不给小的面子也不要紧,可是乡君也来了,那可是正宗的龙子龙孙,天家后裔,您不会也不给面子吧——” “是吗——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喽!”张麟麒慢悠悠的道。接着怜悯的看了王安国一眼道:“龙子龙孙,天家后裔,还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啊!看来本官还真的要给你一份面子——” 王安国听到这里就是一喜,心道怎么样,就算你是钦差总理大臣,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吧! 一直在一旁紧张的听着的林宇中却是暗暗叹了一口气,刚刚提起的希望又是破灭了……而黑纱蒙面的唐焰焰,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张麟麒,她可不觉得张麟麒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 “只是,本官想给你面子,本官认识你,可是本官手中的尚方宝剑可不认识你啊!”张麟麒冷冷的道。 “你,你……”听见张麟麒突然掉转口风,王安国刚刚露出几分喜色的俊脸,顿时变得一片惨白!他这时才感到,这次似乎是不妙了!王安国也是一个聪明人,前些日子张献忠还没攻下谷城,他就带上金银细软,逃之夭夭了。现在听见官军收复了谷城,自然是连忙又回来了。 还没等他算出这次一来一回的损失呢,就听说了征地补偿的事情。既然发布命令的,是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他不敢不从,反过来说,这个补偿标准就是以他的眼光,也是很满意了, 只是,既然有这样的好事,王安国觉得,不趁机捞上一票,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啊,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要知道这次举家逃亡可是浪费了近千两银子呢!这笔损失他不敢去找叛军计较,可是,把这笔损失转嫁到老百姓身上,他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而且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做的熟门熟路了…… 很快的,紧靠着他的千亩良田的那些老百姓的土地,经过一番手脚之后,也成了他王安国的产业了,至于那些土里刨食的苦哈哈,王安国料定他们不敢吭声的,毕竟经过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知道了,哪一次去县衙递上状子,最后不是他王安国平安无事,那些老百姓不仅告不赢,就连写状子的钱都是白费啊! 所以这次听到钦差总理大臣传唤他,说是为了土地的事情,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些泥腿子这次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呢!其实王安国不知道,张麟麒和大明其他的当官的不一样,十分平易近人,已经多次去和这些老百姓聊天,所以他们才敢来告状。 “张大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千万不要自误啊!”王安国大声道。他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做着最后的努力。 “呵呵,是吗——”张麟麒却是淡淡的一笑道:“和你这种人,日后不见也罢——”说完之后,张麟麒已经是冷哼一声道:“请出我的尚方宝剑,把他给我斩了——” “什么——”王安国一听,大叫道:“姓张的,你敢杀我?要知道,我可是大明朝的皇亲国戚,现在还是大明的天下!而且你知道现在大明朝宗室有多少吗!有足足10万人!你要是敢杀了我,你就是和这么多人作对!不说皇上是不是同意你这么做,就是日后你都将寸步难行!”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鸿雁的志向,又怎么能是你这种鸦雀可以理解的呢!”张麟麒看着王安国鄙夷的道。说完之后,张麟麒又是冲着刘大棒槌大声道:“请出尚方宝剑来——” “是——”刘大棒槌大声答应一声,就捧着御赐的尚方宝剑大步走了过来。张麟麒从刘大棒槌手中接过尚方宝剑后,轻轻一下,已经把宝剑抽了出来,还真不愧是御赐的尚方宝剑,做工极其考究,里边是墨绿色鲨鱼皮鞘的剑匣,同色剑鞘的宝剑,剑镦与护手皆嵌银精铸,上刻金质篆字‘孟德’,吞口是紫铜的,剑式极古。 等到“嚓”地一声拔剑出鞘,那剑长三尺六寸,宽约一寸五分,重二斤一两,宝剑保养极好,雪亮森然,映得毫发毕现。等到张麟麒把宝剑架到王安国脖子上的时候,王安国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一面连连向张麟麒求饶,一面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娘子,快来救我啊——” “大人,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随着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那顶大轿中,钻出了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向着这里快步跑来,这就是王安国的老婆,代王的玄孙女,正派的龙子龙孙,朱美娇。 朱美娇原来很镇定,对于丈夫王安国做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并且还是大力支持的,在她看来,既然整个天下都是她大明朱家的,拿点小利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到了事情败露,钦差总理大臣前来找他们过去,她也不认为张麟麒敢翻出什么风浪来。最多就是走走形式罢了—— 所以她很镇定的一起过来了,甚至都懒得露面,只是在轿子里坐着,她自认为就足可以镇住场面了。可是等到王安国那凄厉的惨叫响起时,她才觉得大事不妙,这下她也坐不住了,这才急匆匆的从轿子里跑了出来…… 张麟麒扭头看了看,来的这个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她的身体肌肤莹白,曲线跌宕起伏,肌肉匀称,弹性十足。白皙醉人的大腿,高挺丰盈的乳,峰,纤细若柳的腰肢,散发着缕缕女人幽香,竟然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 张麟麒心中暗道,也是,大明朱家的基因,还是不错的,娶得又都是漂亮的女子,所以一代代遗传下来,生下来的都是俊男美女,可是,这种漂亮有什么用,心肠狠毒,胜于虎狼。 因为张麟麒早就了解清楚了,王安国敢于如此胡作非为,那是和这位朱美娇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 “哼,刀下留人,亏你也说得出口——”张麟麒冷冷的道:“你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造成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放眼当今天下,之所以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很大原因就是坏在你们这些人手里!” 张麟麒说的没错,明朝开国时,宗室不过百把人。可是因为洪武皇帝的要求,后世皇帝的坚定执行,到明万历时,大明的宗室男女就有近10万,这还没算那些依附的奴仆。不谈宗室对地方财政的掠夺,光是每年中央财政对他们的补贴就消耗了好大一块。 朱重八那个放牛娃,对于各级官员的俸禄算得很精,可是对自已的子孙却是关爱有加,朝廷正一品的大员俸禄是八十七石,而皇族中人不但藩王俸禄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绢布盐茶马草各有支给,就连最低的“奉国中尉”也有禄米两百石,有封地的更加难以形容。如此一来,民力几已耗尽。 政府又不找宗室收税,那些驸马县主什么的,既然没人对他们约束,自然是祸害一方!对地方经济和司法秩序的破坏之烈,已经到了一种十分严重的地步,以前张麟麒对于这些情况还只是处在一种意识层面的认知上,现在亲眼看到了这一出,这才深深体会到了这些人的可恶! 在联想开来,眼下的大明各地,被这十万寄生虫处处盘踞,危害该是何等的严重啊!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朱美娇扭头看了看那些衣衫褴褛的老百姓们,十分恳切的对着他们道:“乡亲们,被侵占的土地,我们愿意如数退还——另外还会在对每户人家作出十两银子的补偿的。” 朱美娇这个态度表现的十分诚恳,听她这么一说,那些老百姓也都有些动摇,毕竟在他们看来,能达到这种目的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毕竟对方可是皇亲国戚啊……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朱美娇话说得十分诚恳,眼中却是射出一抹狠毒之色,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有这个瘟神在,我暂且服个软,给你们尝点甜头。等到这个瘟神走了,我再教你们连本带利吐出来…… “大人,既然这样,照小老儿看来已经可以了,不如就此了结了吧——”那个被推举出来的老人颤颤巍巍的道。然后他又是看着朱美娇道:“您身份贵重,咱们也不敢和您计较什么,只要能拿回属于自己的土地,就已经足够了,至于那些补偿,是万万不敢拿的——” “哎呀,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补偿也是应该的嘛——”朱美娇笑语如花的道。心中却在暗暗发狠,你们这些泥腿子,今天让人丢了这么大的脸面。就是不要补偿日后也要找你们算账! “老人家,不必多言,此时你们既然已经找到了我,自然是由我来解决,你们只管在一旁看着便是——”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那就均遵大人吩咐!”那个老人连忙答道。其实他之所以想私下和对方和解,也是想不要给张麟麒太过难做人,毕竟他也是懂得,对方可是当今皇上的亲戚啊…… “刘大棒槌,你来说说看,按照大明律,霸占他人土地,该当何罪?”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刘大棒槌很麻利的就从身上拿出了大明律,翻了一遍后大声的念道:“大明律第五十六条,侵占他人土地,属于重罪,必须严加重判。霸占他人土地十亩以下者,关押五年,十亩以上五十亩以下,关押二十年。五十亩以上者,斩立决!” “朱乡君,听清楚了吗——”张麟麒看着已经脸色铁青的朱美娇,戏谑的道。 “你,你果真要如此——”朱美娇大声道:“你可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一刀下去容易,日后想要收场却是难了!” 第五十六章 斩杀皇亲国戚 “是吗——”张麟麒却是哈哈一笑道:“虽千万人,吾往矣!只要能给这个大明一线生机,这又算得了什么!”说完之后,张麟麒看着王安国轻轻一笑道:“对不住了,为了天下计,今天要借你人头一用了!”张麟麒说完之后,就是对着刘大棒槌一声大喝:“还等什么,给我斩了——” “是——”刘大棒槌大声应了一声,然后宝剑只是轻轻一拉,王安国一颗大好头颅顿时从脖子上跌落,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说来也巧,此时正好有一条恶狗路过,可是,这条恶狗闻了闻王安国的人头,竟然都没有啃,由此可见这个王安国平时做了多少坏事,已经到了连狗都不吃的地步! “好啊好啊,这才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张麟麒身边的护卫看着这一幕,都是齐声欢呼!这些护卫出身都是穷苦老百姓,最是痛恨这样的鱼肉乡里的奸诈之徒,现在看见张麟麒痛痛快快的把他给斩了,自然是感到舒畅已极的。 而那些苦主们,虽然碍于乡君的淫威,不敢大声欢呼,可是,个个脸上的喜色那都是掩藏不住,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在这个王安国的身上,他们到底吃了多少苦…… “镇国将军,好一个镇国将军……”谷城县令林宇中愣愣的看着王安国的尸身,口中不住的感慨,往日为非作歹,无人敢管的一方霸主,如今却已是认罪伏法,脑袋搬家了…… “嘻嘻,小姐,看不出他那么一个清秀俊雅的人物,却也是这般的杀伐果断——”黑纱蒙面的唐秋菊也看的心神荡漾,忍不住小声对着唐焰焰道。 “是啊——”唐焰焰也是轻轻点了点头,一双明目露出了摄人的神采:“骐驎踏云天马狞,洛中访袁遗不遇,潜龙腾渊,鳞爪飞扬,鹰隼试翼,风尘吸张!这才是一个真正能够担当大事的男儿做派!” “夫君啊——你死的好惨啊!”却是朱美娇哇的一声搂住了王安国的无头尸身,悲声大哭起来。王安国这时早已经气绝身亡,身子上的污血也是流的满身都是,朱美娇贵为乡君,却是丝毫都不顾及,只是哭得声声带血,宛如杜鹃悲啼!不管她以前做了多少坏事,可是看见现在她哭得这么情真意切,不少护卫都是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张麟麒看着这一幕却是无动于衷,只是在嘴中轻轻地说了一句:“哼,一路哭不如一家哭!”林宇中也是在心中暗暗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铲除了这个祸害,他在地方上行政也好办了不少。 而刘大棒槌说得更是直接:“是啊,哭个球啊!早知道今天这个样子,当初就不该干那些没屁,眼的事情!” 听见刘大棒槌这个浑人这么一说,唐焰焰二女都是忍俊不禁,张麟麒那么清雅的一个人,怎么身边却是有这么一个浑人呢! “姓张的,我和你没完——夫君的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我这就去找代王爷爷去!”已经哭得眼睛红肿的朱美娇,却是猛然抬头道。刚才的话她是全都听见了,对于刘大棒槌这种小鱼小虾她是不在乎的,而是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张麟麒,而她脸上那股怨毒的神色就仿佛是一头要吃人的猛虎! “你想找我报仇——怕是难度不小!”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道:“至于你想去找代王,怕是也不行了——”说到这里,张麟麒却是大吼一声道:“来人啊,把她也给我拿下——” “是——”马上就有二名护卫大步上前,不由分说的就把朱美娇绑了起来。朱美娇本来是个妙人,转眼间就被五花大绑,成了阶下囚了。 “姓张的,你要对我怎么样!”朱美娇惊慌的大叫道。她所依仗的不过是一个宗室的身份,可是既然现在张麟麒不把她的身份放在眼里,朱美娇顿时感到惊慌了。 “怎么样?你是皇亲国戚,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张麟麒淡淡的道:“最多也就是抄没全部家产,然后把你押解回京,送入清心庵罢了!” “什么——”朱美娇听到清心庵这三个字,脸色顿时变得雪白。京师的清心庵是一处著名的地方,倒不是因为他的香火鼎盛,而是因为这里是一处看押特殊囚犯的地方。一般来说,犯了过错的宗室中人,都会被押解到这个地方,只是,大明朝这么多年来,那处地方使用过的次数并不多,毕竟敢于得罪宗室的人,实在是犹如凤毛麟角啊! “我不服,我不服——谁给你权利这么做的!”朱美娇大声喊道。连头发都散乱了。 “是吗——”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并不搭理她。他已经决定,在押解她进京的时候,同时给崇祯写一封信,阐述一下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相信崇祯见了信之后,一定会支持他这么做的,因为现在的大明,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而这十万宗室就是寄生在大明身上的一个巨大毒瘤!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崇祯早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苦于没有下手机会铲除而已。不要认为崇祯回顾及亲情,为了江山,他什么都敢做!你想想看,崇祯连宫中稍微值钱一点的铜器什么的都拿出卖钱,维持开销了,还舍不得对这些宗室下手吗!也就是朱美娇这样的蠢女人,还沉浸在皇亲国戚,天天家后裔的光环中,浑然不知已经危险临近了…… “好好好,那咱们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朱美娇说到这里,扭头对着她带来的那些狗腿子大声喊道:“狗奴才们——还在等死啊!还不快去给代王爷爷送信!”朱美娇这会虽然气急败坏,可是还没到昏庸的地步,她不认为凭着自己乡君的身份,就能和眼前这位据说皇上很是亲信的钦差总理大臣斗上一斗了,但是在她眼中,住在常德的代王爷爷那就是可以的了, “是是是——”那些奴才都吓傻了,仪宾被杀,乡君被抓,这些在他们看来,都是无法想象的事情,眼前这位,到底是大明的钦差大人,还是流窜到此的流寇啊…… 等到朱美娇吼完后,这才如梦方醒般的清醒过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连点头后,气急败坏的飞快跑出报信了…… “厂督大人,要不要把他拦下来——”刘大棒槌马上请示道。 “拦他干什么,”张麟麒淡淡的道:“我倒要看看,代王是不是敢插手此事!” 张麟麒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不同于这些偏安一隅的乡君什么的,到了代王那个层面,已经多少对于国家大事有了一定的了解,正因为了解,所以,需要顾忌的东西也就越多,张麟麒不认为,区区一个代王,敢于为了一个乡君出头,不过就算是他代王敢于出头,张麟麒也丝毫不惧怕,相反的,张麟麒还有一个更为庞大的计划正在酝酿…… 如果成功,那么就可以一举拔掉寄生在大明身上,这颗由来已久的毒瘤…… 淡淡的看了朱美娇一眼后,张麟麒挥手叫来了那位老人,对着他微微一笑道:“好了,老人家,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你们被夺去的土地,连同以前被侵占的,都会全部退给你们的——” 说着张麟麒看着谷城县令林宇中微微一笑道:“林县令——这善后的事情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是——”林宇中对着张麟麒深深一揖道:“大人吩咐,下官敢不从命!”这时的林宇中,已经对于张麟麒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位钦差总理大臣,不仅是对于鞑子狠,对于大明的皇亲国戚一样的狠!不过在他看来,也只有这样的狠人,才能拯救大明啊…… “噗通——”一声,却是这个老人深深地跪了下去,脸都几乎要贴到了地面! “小老儿代谷城三万百姓谢谢钦差大人啊——” “噗通——” “噗通——” “噗通——” 却是那些前来伸冤的老百姓接二连三的跪了下去,口中说成一片: “感谢钦差大人——” “感谢钦差大人啊——” “大明终于出了一个好官啊——” 听着这一片赞颂声,张麟麒却是连忙命手下人把他们都扶了起来,连称不敢当……因为张麟麒知道,这些老百姓只不过是取回了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却感动成这样,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明的律法已经败坏到了何种程度!他张麟麒只不过是矫正了一下,真是受之有愧啊! “大人,下官还是等一会走吧——万一那个代王来了,下官也好作证一二。”林宇中在张麟麒的催促下,却是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在一番考虑之后,咬牙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张麟麒看着林宇中微微一笑道:“不过你放心,我这个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可不是白叫得,不要说代王不敢来,就是来了,我也一定会安然无事的。所以,你就放心大胆的回去吧——” “如此下官就放心了——”林宇中又是对着张麟麒深深一揖道。 “嗯,通过今天这件事,你也算是一个好官,既然这样,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一直秉承这种信念,我保你一路前程似锦,高官得坐,骏马得骑,那是没有问题的——”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林宇中一听大喜,又是连声道谢道。他知道,今天算是遇到贵人了…… “去吧去吧——”张麟麒微笑的看着林宇中道。 过了许久,众多老百姓感谢不断之后,这才兴高采烈的跟着谷城县令林宇中去了,只是在这些人中,还混着一个精干的身影,这个人是派驻在此地的锦衣卫探子,现在他探查到了张麟麒杀人事件,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准备要把消息传回到锦衣卫总部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张麟麒也是感慨不已,过了一阵之后,张麟麒才看着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唐焰焰二女微微一笑道:“恶人已经伏法了,接下来要去抄他们的家了,二位可有兴趣一同前往?”说实话,现在张麟麒急需大量钱财,现在好不容易朱美娇撞到枪口上,自然是当仁不让的要拿下了,不过张麟麒也知道,像这样的人家,家中除了银两之外,其他的古董字画之类的一定也不少,这些东西价值的判断却是张麟麒不擅长的,而唐焰焰既然出身青楼,想必对于这个是比较精通的。所以才会相邀…… “呵呵,今天看了大人的手段,小女子很是佩服呢——”唐焰焰微微一笑道:“现在既然大人相询,那就一同前往吧——” 至于唐秋菊,听见张麟麒问她,心中十分感动,毕竟她是小姐的丫鬟,张麟麒只要问过小姐即可,没必要问她的,可是现在这么做,却是一种对她极大的尊重!所以唐秋菊心中,是千肯万肯的,只不过现在唐焰焰也在,她不能过分逾越,所以只是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好,既然这样——那就一同前往吧——”张麟麒哈哈一笑道。当然,在临走之前,还有一些小虾米需要处理,张麟麒指了指那几个恶奴,对着刘大棒槌道;“这些人平时也一定做了不少坏事,先把他们打上五十大板,然后再送去县衙治罪——” “是——”刘大棒槌答应一声后,冲着那些恶奴嘿嘿一笑,然后自有一群如狼似虎的护卫扑了过去,把那些恶奴不由分说,就统统摁倒在地,紧接着,就是响起了大板和屁股亲密接触的声音…… “嘻嘻——你这人,我们都还没上车呢!这就开始干上了!”唐焰焰嗔了张麟麒一眼,然后三人上了一辆豪华马车,在大群护卫的簇拥下,向着王家进发。王家离着此地不远,也就是二里路的路程,是在谷城的中心位置。等到到了之后,张麟麒一看,这个门面还真是阔气啊! 给人第一眼就感觉宏伟的外观。处于繁华街市、阜盛人烟之中的王家,门前蹲着两个大狮子;门是三间兽头大门;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写着五个大字。这五个“大”字不但表现了王家建筑的宏伟外观,而且也暗示了王家显豁高贵的社会地位。 这时门口有二个家丁过来,趾高气扬的的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闲杂人等是一概不能进入!”可还没等他们说完,张麟麒冲着刘大棒槌一使眼色,二个家丁已经像是两个麻袋似的被扔了去处…… 没了鼓噪的人,张麟麒等人才迈步走了进去。等到进去一看,却是别有洞天,正中是一排五间正房大院,两边是抄手游廊和一个安放着大理石插屏的穿堂做掩映,既庄严肃穆,又表现出豪门贵族气派。走过这五间正房,后面又是五间大正房,并且是被仪门、耳房、穿堂、甬道簇拥着,显得尤为轩昂壮丽。 张麟麒看了不禁暗暗点头,就这种阔绰程度都抵得上曹雪芹大家所写的大观园了……只是谁会想到,这种富贵却是建立在老百姓的痛苦之上呢! 等到大致看了一遍之后,开始仔细的搜查起来,室内陈设的大紫檀雕螭案、青绿古铜鼎、待漏随朝墨龙大画、楠木交椅等,都说明了主人的富贵豪华。就是耳房内的陈设和器物也颇为华贵:靠背、引枕、条褥,都饰以龙蟒;小几、香盒、酒槲、茗碗乃至痰盒都各具特色。 “乖乖隆地洞,这也太阔了吧——”刘大棒槌一面抄家,一面咋舌道:“想俺小时候,在俺村里地主老财家里去玩过一次,那时候觉得真是阔气,可是现在和这家一比,那都上不了台面啊!” “哼,那又怎么样!都是些不义之财。到头来还不是统统付诸流水……”有一个护卫搭话道。 张麟麒听了他们的议论,也不搭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心中暗道,希望抄出来的东西越多越好啊…… 而看多了好东西的唐焰焰,此刻看了也是有些吃惊,心中暗道,这个王安国还真是一只肥羊啊,不过若是依照圣教的法子,若是坑蒙拐骗不成,那也要等到了晚上,派出一干好手潜入他的宅子,总要费上一些力气才能把他吃下,现在像张麟麒这么干,倒也是十分痛快…… 足足过了二个时辰之后,抄家才算结束,一共得到五千两银子,一百两金子,麦子二百石,另外还有名贵家私无数。需要一件件清点…… “嗯,这是银镀金点翠镶料石松鼠葡萄双喜头花,做工精细,用料考究,最少都要一百两银子!” “铜镀金点翠镶料石子孙万代头花,使用珍珠及各色料石镶嵌,很是名贵……” “这是点翠嵌珠凤凰步摇,风身用翠鸟羽毛装饰,其眼与嘴巴用红色宝石、雪白的米珠镶嵌,两面嵌红珊瑚珠。 第五十七章 拿下张献忠 凤身呈侧翔式,尖巧的小嘴上衔著两串十多厘米长的小珍珠,坠角是一颗颗翠做成的小葫芦。整个步摇造型轻巧别致.选材精良,实为罕见。最少都要二百两银子!” 随着唐焰焰一件一件报出它们的价格,张麟麒也暗暗点头,看来这个我家还是阴盛阳衰啊,抄出来的大多是女子用的物件,不过想想也是正常,王安国不过是攀龙附凤,朱美娇才是正派的皇亲国戚啊…… 唐焰焰一件一件鉴定,唐秋菊就一件件记录在案,“小姐,咱们都是圣教中的精英,现在却来做这种事情,像是开了家当铺似的……”唐秋菊嘟哝道。其实她还是很乐意的,只是看见她们俩十分忙碌,张麟麒倒像个大爷似的,背着手在王家到处观看,心中就有些小意见。 “别乱说话——”唐焰焰瞪了唐秋菊一眼,看看周围人都在忙碌,没人注意她们,然后再看看唐秋菊那追随某人的目光,似笑非笑地道:“死妮子,现在别嫌累,说不定哪天这些东西就会戴在你的头上呢!” “好啊,小姐,你敢打趣我——”虽然唐秋菊有这种小心思,可是现在被唐焰焰这么当众调侃,还是有些脸皮挂不住,连声娇滴滴的道。并且伸出小手去挠唐焰焰的痒痒。唐焰焰一看,也立即反击…… “嗯——”听见这边动静有异,正在四处欣赏的张麟麒疑惑的看了过来,唐焰焰二女这才停手…… 等到最后清理完成之后,张麟麒看着一大堆金银首饰,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就眼前这点首饰价值就在上万两银子,虽然现在在这种小地方,也没人能够吃得下,可是日后到了京师,要变现那是很容易的…… “嗯,唐姑娘,这次也是辛苦你了——这件小东西就送给你吧!”说着张麟麒冲着唐秋菊点点头道:“把这件东西从清单上划掉吧——” 等到唐焰焰接过来之后,心中却是一喜,这是一件碧玉刻诗扳指,不禁雕刻的十分精致,而且玉质也是非常好,更为难得的是另一侧有填金《萱花诗》一首:“叶绿与花黄,无情自在芳。持将赠屈子,定是不能忘。” 想来这是当初王安国送给朱美娇的定情之物……没想到现在张麟麒却是把这件东西送给了她,虽然唐焰焰知道,张麟麒只是看着这件东西不错,就送给了她,并没有发现这首小诗, 不过唐焰焰还是很高兴的,等到小心翼翼的接过来之后,唐焰焰看着张麟麒笑道:“你真的把它送给我!” “是啊——”张麟麒倒是没有多想,微笑着道:“你忙了这么久,总该表示表示吧……” “好——那我收下了!”唐焰焰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其事的取出一个手帕,把这件东西包了起来,然后妥善的藏进了怀里…… 看着唐焰焰如此郑重地处理,张麟麒有些不解,按理说唐焰焰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这样一件小东西就把她欢喜成这样,倒是一旁的唐秋菊,心中很有些羡慕,她刚才也是看到了那首小诗的…… 不过,唐秋菊知道她是无法和小姐比的,所以也只是昂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张麟麒…… “嗯,嗯,你也有,你也有——”张麟麒一看唐秋菊这么看着他,连忙答道。说着就是从一堆首饰中挑出了一件“童子报平安”簪,递给了唐秋菊。这也是一件少有的珍品。簪头是一特大珍珠,约手指肚大小,看上去就像一顽童在作舞蹈状。在珍珠左边饰一蓝宝石雕琢的宝瓶,瓶口插几枝细细的红珊瑚枝衬托著一个“安”字。顽童背后一柄金如意柄,将其与宝瓶连为一体,整个如意连在一起便称之为“童子报平安”。 “嗯,你怎么给了我这件?”唐秋菊小脸红红的道。张麟麒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不研究,可是唐秋菊这样的女子却是懂的。这只头簪的用意就是“多福多寿多子孙”, 一般是送给已婚妇人或是自己老婆的。 “怎么——不好看吗?我觉得挺不错的啊!”张麟麒摸了摸脑袋,有些无辜的道。 “啊——没什么,那,那就这件吧……”唐秋菊听见张麟麒这么说,连忙把这件饰品藏在身上,同时有些心虚的看了唐焰焰一眼,生怕她会点穿…… 等到最后的分赃大会结束后,唐焰焰二女自然是心满意足,张麟麒也是十分高兴,不仅收获大批金银,还得到了二百石麦子,可真是不错,足够大军吃上一个星期的了…… 张麟麒和唐焰焰二女回到大营后,却有刘大棒槌前来禀报道:“厂督大人,您不在的时候,那个谷城县令命人送来了十斤云雾茶,说是本地的名产呢!” “哦,是吗——那就拿上来吧!”张麟麒笑着点点头道。既然是本地的名产,那应该是不错的。而张麟麒作为一个火炮之神,以前在用脑过度的时候也会来上一杯香茗,提神醒脑,现在听见有好茶奉上自然是欢喜的。唐焰焰听了之后也是两眼放光,唐焰焰出身白莲教,也是对于茶叶十分喜好的。 等到刘大棒槌拿了茶叶进来之后,是一个精致的木匣包装的。张麟麒刚一打开,一股扑鼻的茶香就直冲脑门! “嗯,不错不错——”张麟麒闻到这股茶香就知道这些茶叶确实不错,再细细一看,都是些当年的新芽,条索紧细显毫,翠绿光润,既然看上去这么好,张麟麒也不矫情,马上命人给泡了一壶茶上来,其实这泡茶的水也有讲究。茶有各种茶,水有多种水,只有好茶、好水具备,味才美。 例如清代张大复在《梅花草堂笔谈》中就提到过:“茶性必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试十分之茶,茶只八分耳”。就很深刻的揭示了好水对于泡茶的作用。如果水质欠佳,茶叶中的许多内含物质受到污染,饮茶时既闻不到茶的清香,又尝不到茶味的甘醇,还看不到茶汤的晶莹,也就失去了饮茶带来的好处,品茶带来的愉悦就会大打折扣。 而什么样的水最好,茶圣陆羽曾在《茶经》中明确指出:“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推而广之,中国五大名泉。镇江中冷泉、无锡惠山泉、苏州观音泉、杭州虎跑泉和济南趵突泉,这些用来泡茶那是最好的!只可惜此地不在上面提到的五处任何一个地方,张麟麒现在喝的水,是在附近一座大山上找到的一处山泉,虽然比不上那些五大名泉,不过水色透明,甘醇可口,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好水了! 等到茶水泡好之后,张麟麒给唐焰焰二女都来了一杯之后,三人一喝,就是连连点头。果然不愧是当地的名产,这云雾茶滋味鲜爽回甘,叶底嫩绿明亮,汤色清澈明亮。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等到三人喝完后,都是连连点头。既然享受完了,也就该给她们找点事做了,张麟麒看着唐焰焰笑着道:“唐姑娘,要不现在就去会会那个张献忠?”在张麟麒的心里,还是撬开张献忠的嘴巴比较重要,虽然抄了一个乡君的家,收获了一些东西,可若是和张献忠历年搜刮的财物比起来,那就是芝麻和西瓜的差别啊…… “怎么办呢——”唐焰焰看着张麟麒嫣然一笑道:“既然拿了将军的东西,又喝了这么好的茶,自然是要出力的。不然就怕某人说我不仗义呢!” “呵呵,如此就最好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等到张麟麒带着唐焰焰二女来到了关押张献忠的大牢后,就喝退了看守的士卒,然后张麟麒也退了出去,毕竟等会要施展的是人家的独门绝技,自己在一旁会有很多不方便…… “咦,好漂亮的二个女子啊——不不,是人间绝色啊!”正在昏昏沉沉打瞌睡的张献忠忽然看见面前站立了二个异常漂亮女子,就算他这样的不知道玩弄过多少女子的人,此刻见了也不禁要流口水。 “呵呵,难道是那黄口小儿见来硬的不行,要对老子使用美人计?”张献忠看了不禁喜笑颜开,不知不觉间,连下面那活儿也挺立起来,要说到现在,张献忠已经好几日没有碰过女子了,这在以往每天无女不欢的张献忠来说,实在是度日如年啊…… 在张献忠意淫的同时,唐焰焰二女也在打量着他,在她们眼里看到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身上的衣服却是破破烂烂。胡子都有一尺长,看向她们的二个眼睛里也满是淫,秽之色…… “这就是张献忠,大名鼎鼎的八大王?”唐秋菊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无法把他和以往心目中那个大名鼎鼎的张献忠联系起来,在她看惯了张麟麒的英俊潇洒之后,潜意识中,成名已久的张献忠更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可是如今这么一见,却是好生失望,这哪像什么顶天立地的奇男子,这分明就是一个贪花好色的淫贼啊…… “怎么?感到失望了吗——”唐焰焰却是冷冷的道:“看见大名鼎鼎的张献忠也不过如此,你明白了吧,像他那样的男人,可不是地里的大白菜,到处都有的!” “嗯,我明白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说起来张献忠的名气还要比他大得多,可是现在这么一看,却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唐秋菊深有感悟的道。同时不禁伸手入怀,轻轻地抚摸着张麟麒送给他的那颗“定情珍珠” “二位小娘子,是不是那个小白脸让你们来施展美人计的?”张献忠看着唐焰焰二女呵呵笑道:“你们放心,某家虽然现在落魄,可是等会战斗起来,保准是会让你们欲仙欲死的,哈哈哈……” “哦,是吗——你是张献忠嘛,大名鼎鼎的八大王,自然是不会差的。”唐焰焰笑咪咪的道。然后冲着已经气得俏脸发白的唐秋菊一使眼色,让她到一旁把风, 接着唐焰焰莲步轻移,走到张献忠只有咫尺之遥的距离。微笑着道:“你看我美吗——”说着唐焰焰缓缓的拿下了脸上的黑纱。 “美,美,美得都冒泡了——”张献忠原来就如同一头恶狼般一直盯着唐焰焰被黑纱蒙着的脸蛋,心中在猜想在这黑纱后面,会是一张怎样的脸蛋?等到现在唐焰焰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张献忠却是大喜过望,眼前的这个女子岂止是美丽,简直就像是仙女下凡啊…… 呵呵,那个黄口小儿还真舍得下本钱啊,如此绝色也舍得拿来让老子享用,张献忠努力吞咽着口水道:“美人儿,快来快来,快把爷爷脚上的锁链打开,好让爷爷好好疼你……” “哼——” 忽然之间,唐焰焰却是一声冷哼。原本一张笑意盈盈的俏脸也立马变成了寒霜密布。然后从眼中射出了二道寒光,直刺张献忠的心神,接着口中开始引导:“我要做梦了,我的眼皮沉重,沉重……”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是两眼炯炯有神的张献忠,此刻再听见了这些话后,却是慢慢地闭上了眼,口中还在重复唐焰焰说过的话“我的眼皮沉重,沉重……” “眼睛闭上,闭上……” 唐焰焰梦呓般的声音继续响起。 “眼睛闭上,闭上……”张献忠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放松,显见得已经完全受到了唐焰焰的控制…… 看见张献忠已经完全受到了控制,唐焰焰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还真是没用,她原来还准备像这样的暗示要来上二三次才会奏效呢,没想到张献忠在色令智昏之下,一次便成了,这和当初意志坚定的的张麟麒比起来,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现在我开始做梦……”唐焰焰的声音继续在做着引导。 “现在我开始做梦……”张献忠亦是跟着唐焰焰说话,就像是一个木偶。 “现在开始回答问题——”唐焰焰继续道。 “现在开始回答问题——”张献忠也是跟着念。 “你有宝藏吗——” “有……还是很大很大呢……”张献忠喃喃的道。 “在哪里?”唐焰焰问道。 “在谷城西面三十里,骆马湖里——” “那我问你——南边有犬,中心在右是什么意思?”唐焰焰继续轻柔的问道,那声音轻柔的仿佛是在面对心爱的情人。 “那是接头暗号,不然是拿不到宝藏的……”张献忠喃喃自语道。 一炷香之后,唐焰焰二女从关押张献忠的大牢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而在她们的身后,传来了张献忠鼾声如雷的声音……可怜的张献忠还不知道,他留给李定国的宝藏已经被他亲口说了出去,不过就算是他等会醒了,也只会是以为刚才作了一个梦而已…… “嘻嘻,小姐,那张献忠还真是差劲啊——就暗示一次就什么都说了!”唐秋菊撇了撇嘴道。 “呵呵,那也是我时机掌握得好,再加上我神功大成——”唐焰焰笑咪咪的道:“不要看见我那次在那个男人身上失手就没了信心——你以为像他那样的男人是能随便遇到的吗,说不定这一辈子只能遇到一个呢!” “嗯,嗯——”唐秋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是看着唐焰焰,狡黠的笑道:“小姐,这次你打探出了张献忠的秘密,就是帮了那个男人的大忙,不过,圣教壮大也很缺钱,你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呵呵,小丫头,你也来和我斗心机啊——”唐焰焰却是看着唐秋菊一笑道:“若是以前没有遇到这个男人,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会把这个宝藏贡献给圣教的,可是现在,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你不觉得投资在这个男人身上,比用在圣教身上要好上很多倍吗!” “嗯,小姐说的很对——”探出了唐焰焰的真实想法,唐秋菊也显得很高兴,二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丝毫没有背叛圣教的内疚感…… “不过小姐,你打算怎么交给他啊——”唐秋菊狡黠的道:“若是太轻易的给他得到了,他可就不会长久记着咱们的好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唐焰焰看着唐秋菊微微一笑道:“这个分寸我自然是会掌握的,不过也不能过,那个张献忠也说了,这个宝藏的事情他也和他的义子李定国说了,所以不能拖得太久,到时候反而被别人先走一步,弄巧成拙!” 等到唐焰焰二女走近了张麟麒的帅帐后,唐焰焰却是让唐秋菊留在了帅帐外面,然后她单独一个人走了进去,张麟麒一看她满面春风的样子,就知道有戏了。 “呵呵,看唐姑娘满面春风的样子,看来是一定有所斩获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第五十八章 将计就计 “呵呵,你倒是眼光不差——”唐焰焰微微一笑道:“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得到了,不过人家发功好辛苦啊,好不容易才弄到了手,你怎么感谢人家呢!”张麟麒的帅帐内一向是没有旁人的,只有张麟麒一个,所以唐焰焰也就无所顾忌的说出了想说的话。 “这个嘛却是不难,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都行——”张麟麒爽朗的道。同时张麟麒暗暗看了看唐焰焰美丽动人的身材,心中暗道,你就是让我以身相许,那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嘻嘻——其实呢也没什么!现在要什么我还没想好,不如这样吧,你只要答应我,日后等我想好了,你必须答应我的一个要求,咱们就算是成交了,你看怎么样?”唐焰焰笑语如花的的道。 “这个——”张麟麒却有些犯难,这个唐焰焰不愧是兵法大家,若是她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倒还好办,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要求,最是难办》如果她到时候要求,我自刎在她面前,那该怎么办?虽然这是不可能的。或者是她要求我杀了崇祯,那又该怎么办? 看着张麟麒有些犹豫的神色,唐焰焰却是嫣然一笑道:“放心啦,我的大将军,我这个要求一定不会离谱的,你放心,一不会去叫你杀人放火,二不会叫你以下犯上,而且一定是你做的到的事情,你看这样可好?” “哦,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不过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啊——”张麟麒认真地道。 “放心啦,我的大将军,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西厂厂督,又是钦差总理大臣,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又怎么敢欺瞒您呢——”唐焰焰假装不高兴的道。 “好好好,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可是心中却在想,你唐焰焰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怕是不可能的吧…… “麟麒,关于宝藏的事情是这样的……”唐焰焰把从张献忠那里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和张麟麒说了一遍,没有丝毫的隐瞒。随着二人这个誓约的成立,都感觉互相之间亲近了不少,唐焰焰也在不知不觉间改口叫起了张麟麒为麟麒, “哦,原来是这样啊……”张麟麒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天在张献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觉得有古怪,原来是应在这里。 “另外,我们行动必须要快——”唐焰焰正色道:“因为张献忠说,他那个义子李定国也得到了宝藏的下落,所以我们要赶在他之前动手——” “这个嘛,倒是不急——因为那个骆马湖,我倒是知道,就在我准备要办的大农场旁边,所以呢,以李定国现在的实力,怕是要取出宝藏的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张麟麒十分笃定的道。 因为根据张献忠的交待,那个宝藏是在骆马湖的湖底,要取出来十分不方便,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里面金银财宝无数,要是没有几百人搬运,那是不行的,可是这么大的声势,能够瞒得了大农场的卫兵吗? 所以张麟麒断定,虽然李定国很想起出那笔财宝,可是,短期之内不会动手。或者说,至少要等到他领军离开谷城,他自身的实力又得到一定恢复,这才敢下手的…… 不过,张麟麒也不想这么做,他还准备收服李定国呢,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张麟麒眼珠一转,已经是有了办法了…… “唐姑娘,你对于李定国此人怎么看?”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李定国吗,还能算是一个人物,”唐焰焰淡淡的道:“纵观张献忠军中诸人,包括张献忠本人,也只有李定国有可取之处,其他的都是庸俗之辈……” “嗯,不错不错——”张麟麒点点头道:“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所以呢,现在李定国游荡在外,我这次准备试着收服李定国……” “收服李定国,怕是有些难度,因为这个人对于张献忠是绝对的忠心耿耿的,收服怕是不容易。”唐焰焰皱着眉头道。其实早在以前,他们圣教也试过以各种手段收服李定国,都没成功。 “而且以宝藏的位置来看,就在你办得那个大农场旁边,想必以李定国此刻的实力,怕是不会轻易露面的吧——”唐焰焰分析道。 “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张麟麒赞赏的看了唐焰焰一眼,然后道:“不过既然他不出来,我们可以通过造势,逼他出来,比如说,我们可以放出口风,说是有渔夫在骆马湖打鱼的时候,发现湖下面有宝藏……这样风声传到李定国耳朵里时,他就算是害怕暴露,可是在宝藏可能被启出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嗯,这个办法好——不愧是打得辫子兵落花流水的大将军啊!”唐焰焰欣喜的道。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要快点抓紧去办——” “嗯,不过光是能够活捉李定国,还是不够,只能得到他的身体,得不到他的心……还需要点材料,这就需要你麻烦一谈,还去张献忠那里,如此这般这般……等到张献忠那里得手之后,再有我派出的内线在李定国那里遥相呼应,成功的可能性才能极大!”张麟麒微笑着道。 “嗯,有道理……”唐焰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妩媚的看了张麟麒一眼,这次就看你的本事了,圣教使出百般计策都不能收服李定国,如果你真能收复李定国的话,那么我的心也快被你收复了…… ………………………………………… 在离着谷城不远的一片山头上,正有着一支农民军部队,其中领头的正是李定国,李定国最近有些烦躁,自从那天洒泪和张献忠分别后,他就一直没有离开谷城,而是一面收拢兵马,一面准备伺机救出张献忠。 只是令他意料不到的是,经过这么一场大战下来,收容到的人马却只有区区千人,加上他原来的部下一千八百多人,一共只有近三千号人,实在是凄惨得很。原来自那天的大战过后,四散奔逃的贼人很大部分都是被张麟麒原先准备下的民团所俘虏,所以能够被李定国收容的自然是少得可怜。 李定国自然是不甘心,又派出了一些人去拉人入伙,在他看来,谷城周围逃难的民户很多,日子都是过得极苦,只要稍稍拉拢一下,不愁找不到兵源。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出去拉人的队伍回来之后,还是老样子,人一个都没找到,经过李定国一打听,这才明白,原来是张麟麒施以仁政,这些百姓都有能吃饱的生计了,所以没人愿意来干这流寇…… “将军,您也不必忧心,只要等到那个钦差总理大臣一跑,咱们又可以如鱼得水了。”王连安凑过来笑嘻嘻的道。 “嗯,你说的也是——”李定国点点头道,看见了王连安,李定国的心情稍稍好了点,这个王连安是在前几天,伙同李国等三人一起找到他的,对于他们的回归,李定国是十分欢迎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在一起的,彼此都了解。李定国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可以充做骨干的。这也算是最近几天唯一的好事了。 “将军,另外我还有一件好事情要告诉您——”王连安故作神秘的道:“我听人说啊,骆马湖里可能有宝藏啊,最近总是有人在湖里捞出金银财宝什么的,所以最近在湖里转悠的人很多呢——” “什么——”李定国一听,却是吃惊非小。骆马湖里有宝藏,这个他是知道的,就连取宝藏的口诀现在还在他手里呢!只是,什么时候宝藏的秘密竟然泄露了!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宝藏虽然隐秘,可是如果真要人被人得去的话,那以后拿什么去招兵买马! 不行,我必须马上去把宝藏取出来,李定国如此想到,可是,转念一想,李定国又觉得不能去,因为骆马湖旁边就是那个钦差总理大臣新建的什么大农场,驻扎着很多官军,而要起出宝藏,那动静肯定小不了,到时候惊动了官军,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将军,既然那里有宝藏,不如咱们也会去凑个热闹——”王连安笑嘻嘻的道。 “哎,实话告诉你吧,那里确实有个宝藏,那还是义父给我留下的。”李定国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宝藏的消息已经泄露,李定国也不怕告诉王连安,反正没有取宝口诀,旁人是得不到宝藏的。 “将军,那还等什么啊,快点去取出来啊,”王连安焦急地道:“不然的话,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的话,那咱们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其实王连安心里很清楚,只是面上这么说而已。 “哎,王连安啊,事情没这么容易啊——”李定国叹了一口气道“骆马湖那里有个大农场,是那个钦差总理大臣搞得玩意,里面有很多官军,咱们要起出宝藏,声势一定小不了,到时候怕是宝藏没得到,反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呵呵,将军无须多虑,那个大农场有兵,咱们就给他制造一点事端,让他无暇分心,不就可以了吗!”王连安笑咪咪的道:“属下不才,愿意领着一支人马,在夜间前去骚扰大农场,让他们无暇他顾。而将军你正好可以趁此机会起出宝藏——” “嗯,这个计策我也想过——”李定国点点头道:“只是这么做的话前去骚扰大农场的弟兄们很是危险,因为那些官军可非比寻常啊!” “没事——反正咱们就在外面转悠,不和他硬碰硬。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王连安笑着道。 “那,好吧——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办了!”李定国想了想,最终下了决定:“事不宜迟,那就今天晚上动手,你带领二千弟兄去骚扰大农场,我带着剩下的兄弟去起出宝藏,等到事成之后,你就是咱的二当家了。” “是——多谢将军看重!属下一定全力以赴!”王连安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心中却在暗想,呵呵,二当家那是免了,还是等到张将军把你招安之后,咱们一起去镇**里面共事吧…… 当天夜里,李定国就兵分两路,开始向着骆马湖前去,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出兵之前,已经有一只信鸽悄悄地飞出了山头…… 李定国和王连安各带领一支人马,在来到一个岔口时,李定国停下了脚步,“王连安啊,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你要拖住官军时间越长越好!” “是,将军放心吧——您只管安心的去做事,其他的我来!”王连安笑嘻嘻的道。 “好,如此咱们后会有期——”李定国大声道。 “嗯,后会有期——”王连安同样大声道。然后王连安转身向着身后的人道:“弟兄们,走喽——”于是一众贼人在王连安的带领下,向着大农场的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嗯,咱们也走吧——”李定国看了一会之后,这才带着手下一千名弟兄,向着骆马湖走去。 骆马湖面积很大,足足有千亩之多,湖边还长着很多芦苇什么的,等到李定国等人到了骆马湖附近之后,却是没有急着取宝,而是耐心的等待着……很快的,从大农场方向传来了阵阵隐隐约约的厮杀声,还有阵阵火光冲天而起。 “将军,看来王连安已经和官军干上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动手了——”一个李定国的心腹对着他道。 “嗯——动手吧!”李定国点了点头,然后手一挥道:“弟兄们,出发——”很快的,李定国众人来到了骆马湖旁的一处小山头。这也是张献忠交代给李定国的藏宝处。 “咦,似乎有些不对啊——”李定国喃喃自语道;“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头了啊……” 李定国刚想下令,全军驻扎,等到派出的斥候打探到消息回来后,再做行动时,忽然周围已经是伏兵四起,从人数上看,最少都有近万人马!手中的火炬都照亮了半个天空,把李定国他们团团包围了,而领头的一面大旗上,赫然写着张!看到这一幕,李定国的脑袋嗡的一声, “完了,中埋伏了——”李定国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们,他们也都是个个露出惊慌之色。因为这些贼人都已经领教过镇**的厉害,知道他们和一般的官军截然不同,而现在又是敌众我寡,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弟兄们,事到如今,我们也要……”李定国不是懦弱的人,他正想鼓动手下,做着最后一搏,却忽然听见对面有人笑道:“对面可是李定国李将军!在下西厂厂督张麟麒,这厢有礼了——” “嗯,正是某家——”李定国也冲着张麟麒施了一礼,抛开两人的立场不谈,李定国对于张麟麒还是十分敬佩的,不仅是佩服他的军事才能,还佩服他有一颗仁爱之心。自从张麟麒拿下谷城后,赈济灾民,布施四方,实在是做了很多好事,甚至李定国还听说他杀了一个仪宾,替很多老百姓讨回了公道!这样的人,李定国是相当佩服的。 “李将军也是当世的英雄,值此乱世,为什么不效忠朝廷,千古留名呢!”张麟麒微笑着道。 “多谢将军好意,只是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李定国只能谢过将军好意了——”其实李定国也曾经幻想过,若是没有义父的话,自己去投镇**,痛痛快快的和鞑子干仗,那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只是现在义父生死未卜,他只能想救出义父再说…… “呵呵,将军不急,不如你先看看这个!”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然后一挥手,自有一个护卫纵马向着李定国跑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如果是劝降信,那就免了吧——”李定国淡淡的道。 “非也非也,李将军,这是张献忠写给您的亲笔信,你可是一定要看一看的哦!”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什么——”李定国听了,身子就是一震,这么说义父还活着?由于张麟麒严密封锁消息,李定国到现在都不知道张献忠是不是尚在人间,无时无刻不是忧心如焚,现在听见有了义父的消息,顿时安心了不少…… 等到李定国接过信后,马上展开阅读起来…… 先印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向熟悉的字体,仿佛是张献忠再和他打着招呼“定国吾儿,为父已经顿悟,从此青灯古佛……”等到李定国看完后,却是呆住了,张献忠的这封信写得不长,意思也很清楚,就是说他张献忠经过这场大变,已经大彻大悟,从此不见世人,只愿青灯古佛,专心忏悔他以前犯下的罪孽,而信中对于他李定国,也作出了安排,希望他可以跟随镇国将军张麟麒,一起共同抗击辫子兵,多杀些辫子兵,好为他赎罪…… ps推荐一本历史类新,御宋,说实话,写的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作者有一股执着着精神,让我感动,所以,写出来的作品应该还是不错的吧。 第五十九章 发财了 李定国流着眼泪,一连把信看了三遍,在大声向着全军说了一遍,然后再交给身边的亲信,让他们也看一看…… “少将军,这封信是八大王写的——”几个亲信看完之后,不敢相信的道:“该不会是官军写的,来讹咱们的吧——”也难怪他们会这么想,这些人都是张献忠的老部下,熟知张献忠的性格,对于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张献忠,忽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是感到比太阳从西面出来了还要怪异! “不会错的,这绝对是义父的亲笔信无疑——”李定国缓缓地道。口气毋庸置疑,因为别人或许还不清楚,作为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敢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封信就是张献忠亲笔写无疑, 因为张献忠擅长杀人,却不擅长拿笔杆子,所以说信里面通篇都是错别字,而这些错别字都是李定国十分熟悉的,譬如李定国的‘国’字,张献忠就会少写其中一点,而如果是别人代笔写的话,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更何况信里面还追忆了一些以前他们的往事,而那些事情是只有他和义父二人知道的,别人绝不可能知道,所以说,通过这些事情,李定国才敢肯定,这绝对是张献忠本人所写无疑! “大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关系到全军上下三千多号人,在我们作出决定之前,能不能让我再见义父一面!”李定国定了定神,向着张麟麒提出要求道。张麟麒注意到,和刚才相比,李定国的语气已经发生了变化,称呼从刚才的张将军变成了大人,就连两军刚才还是那种剑拔弩张说的状态,也在不知不觉间,都放下了兵器…… “呵呵,李将军,恐怕这要令你失望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八大王在写下这封信后,已经是离开大营,遁入山林之中了,而且他还叮嘱道,你莫要去寻他,若是真心为他好的话,只要多杀几个辫子兵,为他减轻一些罪孽,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孝顺了!” 其实张麟麒是在说瞎话,张献忠这会还好端端的被关在大营中呢!只是张麟麒却是不会让他们父子相见的,因为只要相见了,李定国那么精明的人,看见张献忠那种痴痴呆呆的模样,一定会让李定国起疑心的。所以,说是张献忠已经放下执念,云游四方去了,这是最好的解答! “义父——”李定国却是一声悲鸣。跳下马来冲着空中拜了三拜,口中大声道:“义父嘱托,定国绝不敢违背,既然如此,定国一定遵照执行!” 李定国说完后,又是回身看着身后众人道:“我意已决,决定归顺朝廷。你们意下如何!” “我愿意随同少将军,一同归顺朝廷——”却是李国抢着说话了,他本来就是张麟麒安排的托,现在这种时候,自然是要第一个跳出来引导舆论导向了…… “我也愿意——”张雪顺也大声道。 “愿意——我们也愿意!” “愿意——我们也愿意!” 既然有人开了头,越来越多的人附和了进来,一来既然这些人是随同李定国前来取宝的,那都是李定国的铁杆亲信,既然李定国都决定倒戈了,他们自然也是随着一起弃暗投明了,二来这些人也都是张献忠的忠心部属,所以张献忠的这封信也起到了很大作用。不要小看这一封信!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不少,譬如说,就在崇祯五年,因为袁崇焕被无辜下狱,祖大寿就拒不听从朝廷调遣,从京师准备回返山海关,可是,等到袁崇焕一封信到了之后,祖大寿读完之后,面对全军放声大哭:“督师来信了……” 然后,全军毅然听从朝廷调遣……,由此可见,个人在古代的个人魅力,而至于这封信的真假问题,没有人怀疑!因为这是李定国亲口说是真的!而李定国对于张献忠的忠心,那更是没人会去怀疑的。那是比亲儿子还要亲!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人心向背的问题,说到底,但凡是朝廷还有希望,没人愿意和朝廷对着干……而现在,他们已经在张麟麒身上,见识到了朝廷的希望,镇**,太牛了…… 一炷香之后,所有的人都作出了选择,除了大约几十个人不愿意归顺之外,其余的全部归顺了朝廷,对于那些不愿意归顺的人,张麟麒也都放他们离开了,一来现在若是杀了他们,对于稳定李定国等人的军心不利,二来,相对于得到李定国来说,跑了这些小虾米也无足轻重,翻不起什么风浪来,真要是日后这些人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在被捉到之后,那时候处置他们就是名正言顺了…… “很好,李将军,欢迎你的加入——”张麟麒跳下了马,紧紧地和李定国拥抱在了一起! “大人,这个……”李定国感到有些惶恐,他还是刚刚归降,张麟麒就这么热情的对待他,实在是令他感到有些不安,要不是看见张麟麒的眼神清明,李定国还以为张麟麒有些特殊癖好呢…… “哦,没事,没事。我太激动了——”张麟麒放开了李定国,难得的有些窘迫的道。李定国,这个历史上著名的民族英雄,眼下活生生的站在张麟麒面前,怎么能不令他激动! “大人,还有一事,我的一些兄弟正在攻打大农场,现在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可以罢兵休战了——”李定国焦急地道。李定国是个爱兵如子的人,既然现在已经不是对手了,自然没有必要在打死打生下去了…… “呵呵,你看这是谁——”张麟麒却是冲着远处正在疾驰而来的一队人马道。等到这队人马走进了之后,李定国一看,却是傻眼了,领头的正是他刚刚派出去的王连安,此刻正穿着鲜艳的镇**军服呢! “这是——”李定国疑惑的道。 “呵呵,少将军——其实我们都已经是朝廷的人了——”王连安从马上跳下来道:“我们感遇张将军的仁义,所以前几天就已经归顺了——只是张将军最为关心的是你,所以才命令小的使上这么一出,好收服将军啊!” “是啊——”张麟麒也笑着道:“有将军这种虎将在一旁窥伺,我很是不安啊,可又没办法引出将军,所以不得已之下,才用此计策的,还望将军不要介意啊……” “哦,这么说,有人在湖里捡到金银财宝的事情,也是张将军你的计策喽——”李定国恍然大悟道。 “正是如此,为了引出将军,也是迫不得已啊——”张麟麒微笑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李定国叹了一口气道。他心中固然有些失落,自己竟然没能看出来这个计谋,同时也感到有些骄傲,堂堂的西厂厂督,镇国将军,钦差总理大臣,为了收服他李定国,竟然花了这么多的心思…… “张将军,那么这些弟兄我希望也能参照刚才的办法处理——”李定国指了指那二千多人道。这些人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出发的时候,说是去骚扰大农场,可是去跑了一圈后,却是被带到这里来了,等到他们看见,这里都是官军时,已经傻眼了,可是等到看见李定国和领头的镇**头目打成一片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可以,完全可以——”张麟麒微笑着道。 “如此就多谢大人了——”李定国感激的看了张麟麒一眼,然后拿出了那封信,给一些重要头目看了看,然后又是说明了眼下的决定。这些头目看了张献忠的亲笔信之后,都是唏嘘不已,毕竟相处的时间长了,都生出感情了……最后,绝大多数人也是愿意归顺朝廷,反正他们都不傻,看看眼前这只镇**就知道了,当上官军日子绝对不会差。 张麟麒手下的二万大军,个个是体型健壮,红光满面。一看就知道,待遇那是棒棒的!所以都是满心欢喜的,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不愿意归顺,情愿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大约有百多个人,张麟麒也不勉强他们,好言告诫他们一番之后,和刚才那些人一样,赠送了盘缠路费,让他们走了,张麟麒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这些人日后再要撞到枪口上,那就对不住了…… 看着这一幕,很多刚刚归顺的人都是暗地里翘起了大拇指…… 接着张麟麒又宣布了一些任命措施,对于这三千人马,张麟麒并不会拆散,而是继续交给李定国统带。这也表示出了对于李定国绝对的信任!至于粮饷方面,第一年拿镇**的八成,第二年就和镇**享受同等待遇! 这些话一出口,三千人都是齐声欢呼。因为大伙都知道,镇**的待遇那在大明的军队中是首屈一指的,是普通士兵的二倍。而且没人不服,谁不服,可以,你也去来个济南大捷,涿州大捷试试! 而现在,张麟麒给了他们这么高的标准,这些人都是感动的浑身火热……而张麟麒对于他们的编制也是极为关心, “定国啊,按理说你这三千人马最多你能做个游击,不过你放心,我在皇上面前会给你美言的,应该搞个定国将军没有问题——”说到这里张麟麒就是一笑:“李定国,定国将军,这才是名至实归啊!” “多谢大人抬爱——”李定国感受到张麟麒的热忱,心中热乎乎的,他和官军交手多年,也知道定国将军那是极高的品级了,等于是个副总兵了,正二品……以往官府也有招降,不过最多也就是给个游击之类的官职,而且还都是虚的,手下没兵。哪像现在这样,官职高,手下还有兵。李定国感觉到张麟麒的诚意,心中安定不少,就大着胆子道:“义父信中是命令我们去打辫子兵,所以我有个不呈之请,以后我们不想和闯王他们干仗,我们只想去打辫子兵……” 李定国的这个要求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这之前,他们都是作为农民军,可是说都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现在如果突然要调转枪口,去打他们,感情上就有些不能接受!当然,李定国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行不行还要看张麟麒的意思,所以他也说了,这是个不呈之请! “呵呵,完全没问题——现在这里的战事也快要结束了,等到结束之后,我们即刻全军北上,去杀鞑子去!”张麟麒微笑着道。 “快要结束了——这不太可能吧?”李定国疑惑的道:“在这里附近,还有罗汝才,一条龙等很多人的兵马,虽说他们兵马没有义父多,可是也都有上万啊……” “哈哈,定国你就放心吧。这些人都不在话下——等几天你就知道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而在张麟麒的身后,还有二个身材苗条的护卫,仔细一看,正是唐焰焰二女,她们也是目睹了收服李定国的全过程,看着这一幕,二女都是默默无语,只是在心中感慨,这就是王霸之气,天下之士景从啊…… 收服李定国之后,接下来就要开启宝藏了,原来张献忠留给李定国的那句话是一句接头暗号,若是没有这句接头暗号,那么就是入了宝山也只能空手而归的……宝藏是在骆马湖的水下,挖出了一个大大的空间,有一些张献忠的死党看守。当初张献忠在这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出了这个空间,然后又是把施工的人全部秘密,处死。就是为了将来准备,没想到现在全部便宜了张麟麒。 去取宝藏的人不多,张麟麒也带上了李定国,这样会更加方便一些。等到取出宝藏之后,干净利落的就把那些看守给杀了,然后开始搬运宝藏,要说张献忠不愧是横行多年的大盗,积攒的财富果然当得起宝藏二字,譬如说里面就有一颗摇钱树,这个摇钱树的树干用赤金铸造,翡翠打造成的枝条上有无数个小金钩,钩上挂着大大小小明晃晃圆溜溜的金元宝、银树叶、玉如意、玛瑙钱……还有雕工精美的玉蝉、金雀翘立枝头,宝光烁烁,栩栩如生。实在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再譬如宝藏里面,有一件和田美玉,足足有磨盘大小,还是最上等的和田子玉,皮色蜡黄,通体晶莹,实在又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而整个张献忠的宝藏里面,类似这样的宝贝不计其数。 等到最后结束后,数目之大却是令张麟麒眉开眼笑,不愧是张献忠历年来的积蓄,一共是金子一万两,银子二百万两,还有其他金银珠宝,有了这些东西,张麟麒的底气大大增加,最少镇**十几年的军费都有了!除了这些硬通货之外,还在那座小山里,启出了二十万石粮食,原来那座小山也被张献忠挖空了,储存粮食,现在也统统归了张麟麒了。 “不错不错——怪不得谁都愿意做寻宝的事情啊,这油水就是丰厚啊!”张麟麒喜滋滋的道。有了这么多钱粮,不仅大军钱粮无忧,就是谷城大农场的开支也都有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麟麒继续坐镇谷城,处理相应事宜,其中一件就是如何处理张献忠这个麻烦,因为李定国的关系,张献忠不宜再留在军中大牢,所以张麟麒秘密派人把他杀了,直接把脑袋送往京师,免得夜长梦多。张麟麒还经常和李定国谈心,二人都是当世英雄,每次长谈之后,都是生出知己之感…… 在这些日子里,王凯也回来了,带来了意料之中的好消息,左革五营在镇**的打击下,已经溃不成军,纷纷化作鸟兽散,可是随着张献忠大败的消息传来,罗汝才等人也坐不住了,只能带着残部约一万余人出来投降,现在随着王凯一起押解回来了,其实原本的罗汝才,还是很有信心和张麟麒一较高下的,毕竟他联合张献忠,还有左革五营,都有近十万人马,而镇**一共只有二万大军,五倍之数啊! 可是由于张麟麒行军速度太快,所以导致罗汝才在时间上误判,没有赶上那场大决战。他还是走在半路上的时候,已经传来了张献忠大败于谷城,全军覆没的消息了,所以在这个闷头一棒下,罗汝才这才改变计划,然后又是被迫迎战王凯带来的镇**,最后才是力不能敌,只能投降了…… 对于这些人,张麟麒也是采取了同样的办法,分了等级之后,该杀的杀,该放的放,该劳动改造的劳动改造。 一开始罗汝才还幻想着能和以前一样,可以带刀耕田,这样只要一有机会又可以卷土重来……被张麟麒想都不想的拒绝了!你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朝廷吗!想和我玩心眼,门都没有! 第六十章 左良玉来了 随着更多战俘的加入,谷城这个大农场也就越发的庞大了,而一些手压机,龙骨水车之类的东西也是源源不断的运输进来,张麟麒相信,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一个大粮仓! …………………………… 京师,太和殿,崇祯正在和众多大臣开早朝,大明时代的早朝那是很早的,大约就是现在的早上五点钟,朝臣们就要起床,赶到太和殿。所以说这会有些年老的大臣还有些睡眼朦胧呢! 不过高坐在金銮殿上的的崇祯却是精神很好,因为这个老大帝国现在终于开始慢慢复苏,呈现出兴旺的势头来了…… “众位爱卿,今天我们来说一下……”正在崇祯正和众位大臣商议国事的时候,却忽然有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口中大喊,“紧急军情,紧急军情——”侍奉在崇祯身边的王承恩马上不悦地瞪了这个小太监一眼,看他身上的穿的服饰,应该是刚刚入宫的小太监,真是没大没小,不懂规矩,没看见现在皇上正在和大臣们说着事情吗!现在不打你板子,等会退朝了咱家再好好收拾你…… “呵呵,王承恩那,你也不要怪他——”崇祯看着王承恩笑咪咪的道:“这也是我刚刚吩咐的,遇有紧急军情,可以直接通报!” “是——”王承恩连忙点头道。刚才看向那个小太监还是一副怒目金刚般的模样,在转过脸来已经是变成一个慈眉善目的人了。王承恩从这个小太监手中接过奏折,然后递给了崇祯,崇祯马上打开了奏折,仔细地看了起来,在崇祯看奏折的时候,太和殿上上百位大臣都是屏息静气,话都不敢说,不过站在最前面的杨嗣昌,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在暗中琢磨,如今张麟麒已经出发,算算日子也该到了谷城了,如今这个紧急军情,莫非和他有关? 等到崇祯看完之后,却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这些朝臣也是多年的老人了,却是从来没有听见崇祯笑得这么舒畅。心中都是想到,看来是哪里打了一个大胜仗了…… “众卿,正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崇祯大声道:“三天前,降而复叛的张献忠,罗汝才等部,已经在张麟麒率领的镇guo军面前,彻底剿灭了!整整五万流寇,全都剿灭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众多朝臣听了,都是齐声道。张献忠等人降而复叛,又是声势浩大,有五万之众,如果不能把他迅速剿灭,那么很可能又会成为一个心腹之患。毕竟湖广一带离着京师可是不远啊……现在镇guo军出马,只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声势惊人的张献忠竟然被剿灭了,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杨嗣昌听了之后也是点头微笑,心中暗道,张麟麒果然是一员将才啊!当然,在奏折中张麟麒还提到了处置王安国的事情,崇祯看了之后却是没提,不过在他心里那是完全支持的,他也知道这么多皇亲国戚犹如吸血虫一般,吸光了大明的民脂民膏,现在张麟麒这么做,很好,只不过他还要等到张麟麒回来后,二人好好商量一下,要拿出一整套办法,来应对这些皇亲国戚…… ………………………… 湖广,谷城,这一日,张麟麒正在帅帐内和李定国谈论天下大事,刘大棒槌蹬蹬蹬的跑进来道:“报厂督大人,左良玉来了,还带着他的手下兵马!” “哦——他终于来了吗!”张麟麒冷冷一笑道。在前几天,张麟麒就得到线报,骄横一时的左良玉,在听到张献忠和罗汝才等人接连大败的消息后,再也坐不住了,已经遵命向着谷城前来了。 张麟麒之所以还逗留不走,就是为了会会这个左良玉!左良玉在历史上也是一个知名人物,可惜的是,他扬的不是美名,而是臭名。如果说李自成等人是贼的话,那么左良玉就是半兵半贼!看见农民军势弱的时候,就和农民军交手,这个时候他们是兵!而每到一个地方,只要这个地方稍稍有些富庶,那么他们就为化身为贼,大肆抢掠奸,淫,如当时的郧阳巡按高斗枢在《守郧纪略》中就记载了这样的一段事情。 崇祯十四年六月,他奉命驻守郧阳。而在他抵达郧阳前的十几天,左良玉率领的官军路过此地,二万官兵一涌入城,城中没有一家没有兵的,“淫污之状不可言”。每入百姓家勒索,用木板将人夹住,小火烧之,胖人有的能流一地油。他们抢掠来妇女,公然在大街上奸污。如果谁敢反抗,立刻被这些兵砍下脑袋来。左良玉的所作所为比正牌贼人来了还要惨! 住了几天大军开拔,又将城里所有人家清洗一空,等到他到了之后,偌大的郧阳,竟然找不到米和菜。士绅和百姓见到他,无不痛哭流涕,不恨贼而恨兵。而郧阳一路数百里的农田里都长满了蓬蒿,村落破败,没有人烟。 所以说,如果明末因为有辫子兵的入侵而不幸的话,本该除暴安良,拯救百姓的大明官军中有着这样的部队,则更加是不幸! 这不仅严重败坏了官军的声誉,而且更加增添了老百姓对于朝廷的愤恨,从而有利于李自成等人的实力壮大……所以说,张麟麒这次决心不给左良玉好果子吃了…… “让他进来——”张麟麒淡淡的道。而坐在一旁的李定国神色却显得有些复杂,一来他和左良玉也是多年的老冤家,二人曾经几次交手,现在却突然变成了同僚,感觉有些古怪,另外一点,却是李定国十分鄙视左良玉,鄙视左良玉的为人!以前张献忠其实也是这么干的,可是那是他义父,李定国不能说什么,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看得惯左良玉的所作所为! “定国,不必如此,区区一个左良玉,算得了什么!在别人眼里他是一方诸侯,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你等着,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他!”张麟麒冲着李定国微微一笑道。反正张麟麒已经把他当做心腹,所以也不介意透露一些心里话给他听。 “哦,是吗——”李定国十分振奋的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期待,这些天来李定国对于张麟麒是越来越佩服了,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搞那个大农场,样样都是李定国自认为不及的,现在张麟麒又是说要收拾左良玉,实在是令的李定国很激动!从品级上来说,李定国此时还是戴罪之身,毕竟张麟麒许诺他的定国将军的官职还没有下来,就是下来了,定国将军是正二品,比左良玉的正一品小,也是管不到他的,可是张麟麒行啊,他是这次的钦差总理大臣,而且手握尚方宝剑,所以李定国开始期待起来,等会左良玉的下场…… “是——”刘大棒槌领命下去了,很快的,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随着大门打开,走进来一员大将。只见此人一身总兵披挂、红裤皂靴,淡金色的瘦脸颧骨突起,一双三角眼进来之后就是滴溜溜转,一看就是心机深沉之辈。 左良玉进来之后,一眼就看见了端坐主位的张麟麒和坐在一旁的李定国。对于张麟麒左良玉没有见过,可是从那身明晃晃的四爪蟒袍上,左良玉就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来,只是对于屋中的另一位,左良玉却是有些吃不准了,看他的模样,是李定国? 张献忠不是败了吗?他怎么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不过左良玉是个心机深沉之辈,只是把这些疑问藏在心里,一进来之后就是大声的道。“陕西总兵左良玉见过钦差总理大臣——”并且作势就要跪下大礼参拜。 “嗯——”稳坐在太师椅上的张麟麒动都没动,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淡淡的看着,看看左良玉到底愿不愿意下跪!这下坐在一旁的李定国心中忍不住暗笑,经过这些天张麟麒和他的讲解,李定国也大致知道了官场的一些事情,譬如说现在,按照体制来说,左良玉见到张麟麒应该下跪,可是在实际情况中,二人品级一般,只需拱手而已。而现在张麟麒这么老神在在的,摆明了就是给左良玉难堪的…… 而现在左良玉确实感到犯难了,要说他左良玉,也是有名的领兵大将,堂堂正一品总兵,现在做出这个姿态可谓是身段放的极低了,以往他见到了前任钦差总理大臣熊文灿,杨嗣昌什么的,也都是稍稍一做姿态,对方马上就会搀扶起他的,而他也没打算真心给他们下跪。可是现在,张麟麒就是这么老神在在的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丝毫没有搀扶他的意思…… “噗通——”一声,左良玉权衡一番,一咬牙,最终还是跪了下去,大声道:“都督佥事,陕西总兵左良玉见过钦差总理大臣——” “嗯——”张麟麒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是没叫他起来,而是淡淡的道:“本钦差八天前就给你发下调令,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姗姗来迟啊!” “这个——钦差总理大臣容禀,当日左某接到调令后,由于当地贼人尚未肃清,所以脱身不得,知道前几天才侥幸肃清,这才日夜兼程赶来,还望钦差总理大臣体谅” 左良玉分辨道。其实这只是明面上的说词,真正的原因是他已经到了有恃无恐,尾大不掉的地步,好了好处他才来,没有好处他就不来,当然,表面上左良玉是不会这么说的,总要面子上大家都过得去不是! “哦,这么说左将军还是一心为国之辈了——”张麟麒还是没叫他起来,只是继续淡淡的道。 “这个,左某不敢当,只是食君俸禄,为国分忧而已。”左良玉很是得体的道。虽然全身顶盔冠甲跪在地上滋味实在是很不好受,可是现在钦差总理大臣没有叫他起来,左良玉也只好硬忍着回话,只是期盼着可以早些问完,好让他起来。 只是左良玉没有料到,张麟麒竟然还是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继续十分悠闲地问道:“那么你这次领军前来,一共带了多少兵啊!” “这个——”左良玉虽然跪的有些不耐烦了,可是张麟麒问到这个问题,还是要小心回答,本来左良玉想说是带了十万大军的,可是想了想,左良玉没敢这么说,要是对方是个像熊文灿,杨嗣昌这样的文臣,那也就罢了,随他怎么说,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对方也是一名将军,而且是十分精明的将军,要是他敢玩什么猫腻,怕是糊弄不过去…… “左某一共带了二万兵马。”左良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哦,是吗——那你还有其他兵马吗?”张麟麒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这个,没有了——”左良玉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要是说在哪里还有兵马,只要派人去调查一下,就会不攻自破。 “哦,是吗——这就奇了!”张麟麒看了左良玉一眼,微微一笑道:“那么你在上报兵部的名册中,怎么说手下有十万兵马呢!十万和二万,可是差了老鼻子呢!” “这个——”左良玉身上汗都下来了,一来是因为张麟麒的问题太过尖锐,二来是因为今天穿的实在是太累赘了, 左良玉今天是第一次和张麟麒见面,为了视觉效果最大化,左良玉特意穿上了平时不穿的全副盔甲,以壮声色。这总兵的盔甲还是很不错的,亮闪闪的鱼鳞甲,都是精铁打制,头上还是一顶亮闪闪的头盔,可是,这玩意好看是好看,但是沉重啊,这套盔甲少说也有三十斤重,这长时间穿在身上能好受吗!而且还不是正常的姿势,还是穿着盔甲跪在地上,说得好听一点这是磨练,说得难听一点这就是受罪!如果谁不理解,我们可以试想一下,以前在冬天,没有羽绒服的时候,穿着一身笨重的老棉袄,身上像压了千斤重担的样子,就是那种感觉!而现在这件盔甲是老棉袄的几倍重量! “大人,这个您也是清楚的,现在兵不好带,只有多报些人数,让士兵们吃些空饷,打仗起来才能卖命啊!”左良玉陪着笑脸道。现在左良玉也顾不得身上的难受了,只是小心的回答着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虽然是此时的惯例,可是却可大可小,真要是张麟麒在这上面大做文章,他左良玉也没好果子吃! 而在一旁的李定国看了也不敢乐,心中却是感到很痛快,这就是钦差总理大臣说的要收拾他?从左良玉进来跪在地上到现在已经有一炷香的时辰了,算是收拾得不错了,李定国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暗想到。 “嗯,这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你!”张麟麒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咦——”这下是轮到左良玉惊讶了,这个钦差总理大臣要干什么?左良玉也不是傻子,反而是人老成精,眼睫毛都是空的!今天是他和张麟麒第一次见面,对方就给他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摆明了是要他好看的!可既然是要他好看的,为什么在吃空饷这个问题上,却没有大做文章,而是轻轻地揭了过去呢!左良玉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左良玉也不怕,既然张麟麒不追究,那就是最好,就是追究了,他也不怕,毕竟他可不是那种花钱买来的虚职武官,而是正儿八经的手下有着二万兵马的正一品总兵啊! 不过他虽然感到一阵轻松,可是额头上已经冒汗了,浑身上下也是到处酸软,这穿着三十斤重的盔甲,跪在地上,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啊! “启禀钦差总理大臣,能不能让左某站起来说话,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难受了啊!”看见张麟麒似乎都没感觉到他现在的窘状,还想问什么,左良玉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提醒道。 左良玉这么做其实也是有违官场体制的,按理说上官不叫你起来,你就得一直跪着回话,可是那是发生在品级相差悬殊的情况下,譬如说至少要相差五六级的情况下,可是现在天地良心,左良玉实在是感到冤枉,去掉那个钦差总理大臣的身份,二人是同级的,而且往大了说,就是左良玉上殿面君,崇祯也没有让他这么一直跪着回话的道理啊! “哦,是吗,呀呀呀,”“你看看我,一看到左将军亲自前来就太激动了,这些小节也都疏忽了,左将军快快请起——”张麟麒一副这才察觉的样子,十分严肃地道。同时还看了看左良玉已经汗水淋淋的额头。 坐在一旁的李定国听了也不敢乐,只能强忍着不笑出来。 “多谢大人——”左良玉吃力地爬了起来,拱手对着张麟麒道。他心中那个恨啊,可是没办法,只能把这种情绪都藏在心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叫此时形势是人家强呢! 第六十一章 左良玉的故知 左良玉在落座之后,喘息了片刻之后,这才道:“卑职听说大人已经消灭了张献忠和左革五营,真是可喜可贺啊!” “呵呵,些许微功,不值一提——”张麟麒淡淡的道。 “嗯,是是是,大人手段非凡,和涿州大捷,济南大捷相比,这些事情确实不值一提。”左良玉继续恭维道。接着他就是话锋一转,说出了这次前来他最关心的问题:“大人如此年纪轻轻,却能练出如此强军,实在是令卑职羡慕啊——今天既然来了,不知卑职能不能去看看镇guo军啊!” 这的确是左良玉的最大目的,他一直很好奇,张麟麒这个人,没有资历,没有派系,就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却在短短的半年内,练出了如此强的一支军队,莫非有什么秘诀不成? 左良玉虽然是半兵半贼,可是,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只无敌强军,这样的话,他也就有了更多和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本……在历史上,左良玉军队的战斗力也确实不怎么样,譬如说吧,这次张献忠等人降而复叛,如果张麟麒不来,如同历史上一样, 左良玉最终会在崇祯的严令下,率军和张献忠作战,只是,结果却很惨,崇祯十二年五月,张献忠反于谷城。七月十七日,左良玉和张献忠交战,被张献忠设伏围困。左良玉大败奔还,军符印信尽失,弃军资千万余,士卒死者万人。可谓是一场惨败! 就是在以往的战役中,左良玉对阵农民军也是把握不大,如果叫他杀鞑子恐怕更是刚刚断奶的娃娃舞大刀,想都别想啊!所以说,左良玉想来取经的心情才这么迫切…… “可以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左将军也是大明栋梁,共同进步是很需要的嘛!” “如此就多谢大人了——”左良玉一听大喜,连声道。激动之下,连身上的不适感都觉不到了……哈哈,等到我去一看,凭我的眼光,只要看过之后,你的那一套休想在我面前隐藏!左良玉心中美美的想到…… 等到张麟麒,李定国,左良玉三人来到大营之后,正好看到一队人马正在操练,只见这队人马,人人神情彪悍,举止从容,身上透着一股强军的味道…… “嗯,不错不错——”左良玉看了之后连连点头道:“我一看就知道,这些兵都是好样的——怪不得能称得上镇guo军呢!” “左将军,你却是误会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这些兵只是李定国将军的部下,也是他的原班人马。尚未加入镇guo军呢!” “啊——”左良玉一听,闹了个大红脸,感情自己夸了半天,这些都是降兵啊…… 不过左良玉看了也是暗暗羡慕,就是这些降兵,在他看来都是一等一的好兵了,左良玉号称十万大军,实际有二万人马,而这二万人马里面,他的核心部队,也就是心腹家丁,只有一千人,在他看来,这些降兵比起他的精锐家丁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嗯,即使是降兵,也是很不错啊——”左良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张麟麒:“敢问大人,谷城一战卑职听说,张献忠所部五万大军,最后是全军覆没,大人俘虏无数,不知道那些俘虏到哪去了?可是全部从军了!” “那些俘虏啊——”张麟麒用手点指那些正在操练的人马道:“除了这三千人之外,其余的全部进了大农场,还有的就是杀了——” “杀了——杀了多少?”左良玉连忙问道。大农场什么的他不感兴趣,反正像他这样的军阀,不关心生产,他的作用就像是蝗虫,飞到哪里就掠夺到哪里,粮米是不愁的…… “杀了近万人吧——”张麟麒淡淡的道。 “什么——杀了近万人!”左良玉一听,是心疼不已,连声道:“大人啊,你也太爽快了吧,那些人怎么能杀了呢,只要给他们一点甜头,入军之后,都是当兵的好料子啊!” 左良玉心中那个懊悔啊,早知道这样,就不在驻地磨蹭那么多时间了,早些到的话,把这些人讨要过来,都是一些好兵啊…… “呵呵,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其奥妙不同——”张麟麒冷冷的道;“在你看来那些都是好兵,在我看来那些却都是害群之马——万万不可留在世上!”张麟麒说完,如刀锋一般的眼神就似狠狠地看着左良玉,心道,怪不得你的部队像土匪,原来这种货色你都是来者不拒,也怪不得你的部队看见李自成什么的像条虫,看见百姓像条龙…… 等到三人来到镇guo军的营地,左良玉看过镇guo军之后,神色已经变得大为凛然,心中暗道,看来此人能够取得涿州大捷,济南大捷,也绝非是侥幸啊,在他看来,这二万大军,足足抵得上十万精锐! 等到参观结束之后,左良玉的神情已经变得更加恭敬了,刚开始时他还只是好奇,张麟麒这样的名不见经传之辈凭什么可以打败张献忠这样的枭雄,现在看了之后却是心服口服! 看完之后,已经是到了午餐时间了,左良玉他们作为客军,也是自带粮草的,可是,和镇guo军吃的就没法比了,镇guo军那是大鱼大肉,外加米饭管饱,而再看看左良玉军中,除了那一千家丁之外,其余的都是吃个半饱,因为这些都是土匪兵,讲究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所以都是没什么积蓄的,而贪财成性的左良玉是不会好吃好喝供着他们的,而最近又是很长时间没有遇到富庶的地方了,所以他们自然是吃的不怎么样了……(其实在他们看来,谷城也算是一个好地方,家家有粮,户户有米。因为张麟麒的救济政策,所以这些百姓日子都是过得不错,不过他们在这里不敢造次,因为这里是张麟麒的地盘!) 所以说,等到镇guo军那里生活做饭后,一阵阵浓烈的肉香,馋的左良玉那些军队口水长流。 “哎,这不是存心勾引老子嘛?” “***,怪不得镇guo军那帮孙子个个长得像个棒槌似的,感情平时不打仗也能吃肉啊!再看看老子吃的,肉丝都找不到一根!” “你不服,你也去当镇guo军啊——” 一时间,左良玉军中是议论纷纷。这些议论左良玉自然也是听见了,一时间脸上有些尴尬,说实在的,左良玉也没想到镇guo军能吃得这么好,二万大军,顿顿吃肉,这要花费多少啊?有这个闲钱还不如多找些兵马呢! “呵呵,既然都是大明军队,你们又是远道而来,今天左将军的军队就和镇guo军一起用饭吧——”张麟麒微笑着道。 “呵呵,这个怎么好意思呢?”左良玉假意推辞道。不过他心中暗想,***,你还欠着老子的军饷呢,就是吃你一顿饭也没什么…… “没关系的,都是友军嘛,以后说不定还要并肩杀敌呢——一起吃顿饭又算得了什么呢!”张麟麒微笑着道。“其实知道你们来了,就多做了一份呢!” “既然如此,卑职就替属下们谢过大人了——”左良玉连忙答道。反正不吃白不吃,吃上一顿也是好的。 左良玉谢过张麟麒之后,开始吩咐下去,让他的部队也打散到镇guo军中一起用餐。 随着命令发布下去,那些土匪兵们顿时个个兴高采烈,各自拿着饭碗,三三两两的走进了镇guo军的军营,开始和镇guo军一起吃喝起来……镇guo军还真是好客,不仅大鱼大肉,竟然还有酒喝,这些土匪兵见了,自然是个个来者不拒了……看着这一幕,张麟麒却是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了一丝令人玩味的笑容,然后冲着身边的刘大棒槌轻轻地点了点头,刘大棒槌见了,马上知趣的退了下去,按照张麟麒的事先吩咐去办了…… “大人,既然如此,咱们也去吃饭吧——”左良玉哈哈一笑道。看见手下大吃大喝,左良玉也觉得饥饿了。反正他是个武人,也不会歪歪绕,感到肚子饿了就开口说了。 “不急——”张麟麒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却是微微一笑道:“左将军稍安勿躁,这里还有几个熟人要见你呢!” “熟人要见我?”左良玉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想了想,只觉得这里没有什么熟人啊?不过既然是张麟麒这么说的,左良玉也不好意思急着去吃饭了,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了…… 还好,左良玉没等多久,刘大棒槌就领着一个人来了,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来年纪真的很大了,走起路来都有些哆嗦了,只是,在看见左良玉之后,眼中却是射出了愤怒的火焰! “老人家,你也是来欢迎左良玉左将军的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其实对于这个老人的来历张麟麒是清清楚楚,只是现在左良玉在此,就这么在问一下而已。 “是啊,是啊,”这个老人眼睛死死的盯着左良玉,惨然一笑道:“老朽是听说左将军到了此地,特地前来欢迎的。” 说着这个老人颤巍巍的走到左良玉面前,哑着嗓子道,“您就是左良玉左将军吧——”在进来的时候,刘大棒槌就和他说过了,长得像个山贼的,脸上还带着一条刀疤的,那就是左良玉。所以这个老人虽然没有见过左良玉真面目,可还是能够很轻易的把他认出来! “呵呵,不错,正是鄙人。”左良玉脸上带着得意之色,感觉十分良好的道。他带兵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老百姓来欢迎他,而且还是在张麟麒这位钦差总理大臣的面前,所以左良玉感觉十分的好,尽管左良玉心底里也知道,以他的所作所为,还会有人来欢迎他,不过左良玉自作多情的想到,他还以为这是张麟麒找来的托呢! “是啊,老朽得知你左良玉左大将军前来谷城,特意赶了一百里地来欢迎你的!” 左良玉一听,笑得脸上的那条疤痕都在动:“哎呀,这位老人家,左某人何德何能,值得老人家如此兴师动众啊!” “值得,值得——你堂堂左大将军前来,怎么不值得老朽前来欢迎呢——”说到这里这个老人喘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左良玉道,“老朽不仅要欢迎你!还要欢迎你祖宗八代,欢迎你祖宗八代统统下地狱!” “呃——”左良玉一听,却是愣了,怎么好端端的口风却变了呢!从欢迎自己前来变成了欢迎祖宗八代下地狱!这个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左良玉一把就抓住了这个老人的衣领子,狞声问道。左良玉的出身就是一个市井无赖,虽然做了几年的将军,养气的功夫好了些,可是现在被人当面辱骂,骨子里的本性又冒出来了! “什么意思——你姓左的坏事做得太多,自己都记不清除了吧——”这个老人愤怒之极的道。“半年前,你率兵经过老朽的家乡沛县,老朽身为当地的里正,看见官军来了,以为有救了,还拿出家中的米面招待你手下那些官兵,可是他们倒好,吃了米面不说,看见我家媳妇长得漂亮,硬是被你那些土匪兵抢了去,说是供你淫乐,可怜我那媳妇,性子刚烈,宁死不从!却被你的那些大兵以我那刚满六个月的小孙孙作为威胁,若是不从,就要杀了他!还说只是三天,三天后就会放人回来……可怜我那媳妇,只能无奈答应……没想到媳妇前脚随着你们刚走,后脚你们就把我那小孙孙给杀了啊!” 老人这时已经是说的声泪俱下,满头银发都在无声抖动! “而等到三天后,送回来的又是我那媳妇的尸体啊!随后我的儿子去找你们拼命,结果又是送回来一具尸体……可怜我那好好地一户人家,就这样被你们弄得家破人亡啊……” “一派胡言,我们是官军,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你这老头简直是不可理喻——”左良玉狡辩道。至于这个老人说的是真是假,左良玉都没花心思去想过,不为别的,只因为这样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多到左良玉自己都记不清除了到底做了多少,现在苦主找上门来,左良玉他哪里知道,到底是其中哪一位呢! 至于这个老人说的杀了那个小孙孙什么的,左良玉也认为手下做的没错,既然掳了他的母亲,自然是要把这个小娃娃给杀了,不然还等着他日后长大了报仇吗!至于那个女人没有能够活着走出军营,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掳到了漂亮女子,他左良玉拔了头筹,玩了三天后,自然是也要让手下兄弟们玩玩的。而就那些狼崽子们,不玩死了才怪呢! “说我是一派胡言——好你个姓左的,我看朝廷让你这种人当*军,真是瞎了眼啊——”这个老人激动的胡子都在抖动,用手一指外面军营大门道:“老朽这是不是一个人来的,外面还有同村的一百三十八人,都是要找你讨个公道的,你说我是一派胡言,很好,很好,那你敢不敢去和那些人对质!” 与此同时,外面军营中隐隐约约传来了阵阵呼喊,显然是老人悲愤的声音传到了外面,被那些苦主也听见了,引起了共鸣……若不是外面士卒得了张麟麒的指示,怕这么多人进来不好控制局面,这回都已经冲进来了…… 不过就是这样,这时众人的脸色也都很不好看了,李定国的二条眉毛已经立了起来,而站在张麟麒身后的刘大棒槌,喘气声已经大得像是在拉风箱了。刘大棒槌出身贫寒,而他家里也是遭到过这样的非人事件。所不同的是他家是被鞑子祸害的,而这个老人则是遭了自己人的毒手!所以现在刘大棒槌听了感受尤为强烈,若不是张麟麒考虑到现在还不宜动粗,那些土匪兵还没彻底丧失战斗力,还要再等一等,用眼神制止住了刘大棒槌,怕是这会刘大棒槌早已拔出老拳,痛揍左良玉这个人渣了! “哼,一群刁民罢了!本官身为朝廷一品大员,懒得和你们这些小人理论——徒的辱没了身份!”左良玉装出一副不屑与之理论的样子道。然后又看着张麟麒,十分恳切的道:“大人,今天是你我两军首次聚首的大日子,怎么能让这种刁民坏了兴致呢!还请大人下令,把这个刁民还有大营外那些刁民统统赶了出去!如果大人的镇guo军不方便动手,左某人的手下儿郎可以代劳!”左良玉大声道。因为他很清楚,真要是让大营外那些人进来,怕是他做过的那些丑事都要大白于天下了…… “是吗——”张麟麒看着额头已经微微出汗的左良玉,却是冷冷一笑道:“身正不怕影斜,你左将军乃是大明堂堂一品大员,威名赫赫的将军,怎么能被人无端污蔑呢!就算是你左将军气量大,不屑与他们计较,我张某人却是看不下去的,所以我是不会下这道命令的!相反——” 第六十二章 翻脸 张麟麒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我张某人这次代天巡狩,上可以管军,下可以管民,如果谁要是真做哪些缺德带冒烟,祖宗八代没屁,眼的事情,休怪张某人翻脸无情!” 说到这里,张麟麒冷冷的看了一眼左良玉:“到了那时候,张某人认识你,张某人手中的宝剑可不认识你!” “什么——”左良玉一听却是惊呆了,好悬没气昏过去,这么说眼前这位年轻的钦差总理大臣是要准备翻脸了,可他凭什么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这几个升斗小民吗?为了这种蝼蚁一般的人物,就要得罪我这样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 就要得罪我这种放眼整个大明都排的上号的风云人物!更何况,凭我手中的兵马,皇帝都不敢拿我怎么样!他张麟麒一个小年轻怎么敢呢!一时间,左良玉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过也是,燕雀怎么会懂得鸿雁的志向呢! 半响后,左良玉大声道:“张大人,张麟麒,我左良玉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就这种芝麻绿豆点的小事,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左良玉就是再蠢,这会也看出来了,张麟麒是在刁难他,所以对这张麟麒也不再像是刚才那么恭敬了,他左良玉也是厮杀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凭什么现在要对一个年轻人服软! 左良玉这番话说完后,还向身边的侍卫统领悄悄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去外面集中部队,如果事情真要发展到无法调和的地步,大不了拔营起寨,一拍两散罢了,他张麟麒是现在很红,红得发紫!皇帝老儿都听他的话,可他左良玉手中有二万大军,也不是软蛋,也没什么好怕的…… 当然,左良玉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张麟麒的手段和气魄完全不是他所能想到的,他左良玉只会对着老百姓开刀,而他张麟麒则是专门对着大人物开刀!自从他左良玉一脚踏进这个门口后,就已经不能完整的出去了!而等到最后尚方宝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左良玉这才悔之晚矣…… 而那个侍卫统领得了左良玉的授意,刚刚想悄悄走了出去,却是被一堵人墙给挡住了,抬头一看,正是刘大棒槌这堵人墙挡住了他的去路,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呢…… “多谢大人主持公道!,多谢大人主持公道!”那个老人听见张麟麒如此说,表情是十分的意外。这个老人怎么说呢也是一个里正,对于官场的黑暗也多少有些耳闻,自古就是官官相卫,更何况是眼前这二位一品大员呢!说实话,自从半年前好端端的一家人家惨遭巨变,家破人亡后,他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次忽然听说左良玉竟然又回来了,他是立即赶了过来,准备痛骂一顿后了结此生的!因为他和左良玉之间的实力根本就无法对比! 一个是大象,一个是蚂蚁!所以这次过来他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可是现在听见张麟麒这么说,他却是震惊了,看来传说中的镇guo军秋毫无犯,爱民如子还真是如此啊! “呵呵,老人家,您过奖了——”张麟麒完全不在乎左良玉那已经如同猪肝一般的脸色,只是对着这位老人正色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张某人要这么做,就是为了秉承一个信念,为万世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同时我也要告诉你,不可一斑而窥全豹,大明是会有一些败类,他们严重败坏了官军的声誉,败坏了朝廷的声誉!可也有一些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好人,所以说大明还是有希望的!” “嗯——大人说的太好了,太好了!”忽然之间,这个老人已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对着张麟麒深深磕头,砰砰砰,三下之后,白发苍苍的额头已经冒出血来:“就算是包青天转世,怕也不过如此!大人请受小老儿一拜!” “老人家快快请起——”张麟麒见了,连忙亲手搀扶起他,温声道:“其实这些都是本官该做的,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张麟麒心中很有些感慨,多么朴实的老百姓啊,左良玉的官军代表着朝廷,朝廷做了这种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不想着如何索赔,而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而现在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杀左良玉一人和被左良玉残害的千千万万百姓相比,确实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把他感动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叫人叹首啊…… 站在一旁的李定国看了这一幕,本已经紧绷的神色却慢慢缓和下来,看向张麟麒的眼神也是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将军啊!自己心目中的镇guo军啊…… 而刚刚小露一手,就使左良玉那个侍卫首领暂时失去行动能力,重新站在张麟麒身后的刘大棒槌,却是露出了一副尽在意料之中,理当如此的神色来,因为他跟随张麟麒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熟悉了张麟麒的行事风格,所以他知道,只要左良玉来了这里,就算是倒霉了!如果厂督大人不扒了他的一层皮,不把他整得死去活来,**仙**死的,那就不是厂督大人了…… “姓张的,你想怎么样——”左良玉声嘶力竭的大叫道:“我左某人可不是一些小吏之流,我乃是堂堂大明一品大员,手下十万大军——不是你手中那尚方宝剑说斩就能斩的!” 这会左良玉也顾不得再狡辩什么那些事情有没有做过之类的废话了,因为现在说那些已经没用了,那么多苦主就在外面,只要他们进来了,自然会是非分明的,左良玉也不傻,他知道张麟麒作为钦差总理大臣,是有皇帝赐下的尚方宝剑的,可是他也知道,尚方宝剑虽然权力很大,可也是有节制的,三品以下各级官员,可以先斩后奏,三品以上官员,只可擒拿,不可斩杀,所以现在左良玉就在这一点上做文章,不是左良玉怕死,而是他刚才从张麟麒的话语中,已经听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机! “是吗——”张麟麒看着左良玉看似有恃无恐,实则已经乱了方寸的那张臭脸,微微一笑道:“看来你作为大明的将军,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至少这个尚方宝剑的规矩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只可惜那个对我张某人来说没用——别说你是个一品大员,就是超品大员,那又如何?”张麟麒淡淡的道:“在我眼中,只有该杀之人和不该杀之人,没有什么品级差别的——”再次看了左良玉那猪肝一般的脸色,张麟麒淡淡的道:“忘了告诉你,前几天我刚刚杀了一个乡君的夫婿,驸马都尉,那还是一个正牌的皇亲国戚呢——皇上赐下的尚方宝剑也没说可以杀他,可是结果怎么样呢?我说杀了还是杀了,而他所犯下的过错恐怕只有你左大将军百分之一都不到呢!” “你,你胆敢狂妄如此——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左良玉尖声道。脸色都已经由黑发青了。左良玉此刻怕是已经忘了,他在每次享受被手下抢来的那些民间女子的时候,他的胆子还要比张麟麒大十倍!根本都不知道王法为何物了!可笑他此刻感到大祸临头,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王法的! 左良玉的这句话一出口,不禁张麟麒听了觉得好笑,就连左良玉那些心腹侍卫听了之后,都是个个低下了头,觉得有些丢人,要说践踏王法,没有比他们这些人更多的了,(以往抢来了女子,左良玉吃肉,他们这些人喝汤)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把王法抛在脑后,现在再拿王法出来说事,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王法,你也配和我说王法——”张麟麒看着左良玉惊讶地张开了嘴道。仿佛看见了一个弱智儿童“你不该是以为我和你一样都成了弱智人士了吧!就是大街上那种没人要的傻孩子!” “好好好——”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左良玉不禁恼羞成怒,他这会也觉得拿王法恐怕是压不住他。既然如此,咱就比实力!“姓张的,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不要以为爷爷我是软柿子,是圆是扁任你捏的!”左良玉厉声道:“你手上有兵,爷爷我手上也有兵,而且都是二万对二万!所以说不要以为我有多怕你!你要是真敢对爷爷我动手,大不了咱们来个鱼死网破!” 左良玉倒还算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没说和镇guo军来个玉石俱焚!因为他知道,就凭他手下那些个土匪兵。要是说对付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抢家劫社什么的,或者是在别人的老婆身上使劲,那是个顶个的英雄好汉! 可真要是拉到战场上和镇guo军对练的话,怕是人数再翻上几倍都是不行!那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面啊!不过狠话左良玉还是要说的,他相信,就凭着那二万土匪兵,真要是干起来的话,不说玉石俱焚,咬掉镇guo军一块肉还是可以的…… “是吗——”张麟麒却是看着左良玉,微微一笑道:“左良玉,你还真是够高看自己的啊,就凭你手下那些杂碎,也能和镇guo军叫板吗!你该不会是脑壳给驴踢了吧!” “你——”左良玉听了之后大怒,他左良玉从军也有二十年了,以他左良玉三个字,不说是能让小儿夜啼,那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针对老百姓),曾几何时,竟然是被一个嘴上毛都还没长齐的小辈看轻了! “来人哪——咱们冲出去,召集起弟兄们,好好地和镇guo军干上一仗!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左良玉冲着身边的护卫大声喊道。“诺——”要说左良玉的这些贴身侍卫也个个都是忠心耿耿之辈。(其实就算是不忠心,这会也只得听从左良玉调遣了,不为别的,如果今天左良玉给张麟麒拿下,那么凭着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也是个掉脑袋的罪名!) 个个手上亮出了家伙,把左良玉护在正中就要往外冲,可是这些护卫虽然武勇,却是根本没有冲出去的可能,张麟麒今天安排了这么一出戏,(左良玉要来谷城也是他安排人放风的)就是为了逮住左良玉这只鳖!如今鳖已经掉在瓮里了,还想逃出去,这可能吗? 还没等这些护卫们移动一步呢,他们的周围已经呼啦一下子出现了一群彪悍的张麟麒的护卫。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对着他们,而且更令人恐怖的是,这些护卫满打满算只有十多个人,而这些忽然出现的护卫最少都有一百多个,这完全不成比例啊! 而更令人恐怖的是,左良玉的这些护卫手上都是拿着宝剑什么的,而张麟麒的护卫,却是清一色的新式鸟铳,拿冷兵器对阵*,那会是什么结果,就是拿脚指头想想都不难猜到! 当然,既然是左良玉的部下,又是被选作贴身护卫的,那也有不怕死的,十二个护卫中,就有一半的人还是对身边遍布的黑洞洞的新式鸟铳视而不见,舞着一片剑花,就是拼命往外冲。 然而很不幸的是,随着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过之后,地上躺倒了六具冷冰冰的尸体。左良玉身边的护卫也瞬间倒下了一半! “你,你好狠啊!”左良玉怨毒无比的看了张麟麒一眼,虽然他对于张麟麒的胆量并不感到怀疑,可是在内心深处,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可是,现在地上躺着的这六具尸体,却把他的幻想打得粉碎! 左良玉四下看了看,冲出去肯定是没指望了,既然如此,只要叫救兵了!左良玉猛的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就拼命的开始猛吹起来“鞠,鞠,鞠!”尖利的哨声马上响了起来,并且一直向着远处传去。 看见张麟麒竟然没有阻止他的这一动作,左良玉顿时放声大笑,脸上那条形似蜈蚣一样的刀疤也是阵阵扭动,仿佛活过来一样 “哈哈哈,姓张的,你还是嫩啊,”左良玉看着张麟麒嚣张的大笑道:“爷爷我已经吹响了紧急集合哨!不要半柱香的时间,爷爷手下的儿郎就能踏平你的大营!”左良玉对此还是很有自信的,说能踏平镇guo军的大营那是假话,可是顷刻之间把部队召集起来,左良玉却是有这个自信的。不为别的,虽然是土匪兵,可怎么的也有个兵字啊! “大人,要不要我现在就把这个杂碎擒下,真要是那些土匪兵来了,也好让他们投鼠忌器!”李定国听了之后马上道。 “不必——”张麟麒却是笑着看了李定国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然后又是转过脸来,笑眯眯的看着左良玉道:“是吗——你左良玉就这么有信心吗!那要不要咱们打个赌呢!你说他们半柱香的时间就能赶到,可我说他们十个半柱香的时间都赶不到!” “你,你胡说——”左良玉大吼道:爷爷我自己的兵我还不清楚吗!半柱香的时间赶来已经算是慢的了!”说完之后左良玉又开始拼命吹起了哨子,那哨音是又高又急,都能传出去多远去! “哎,亏你也是个将军,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非要等到死心塌地才能认清现实吗!也罢,”张麟麒叹了一口气道:“给左将军搬把椅子,让他座了慢慢等!” “是——”护在张麟麒身边的刘大棒槌听了,也不敢乐,马上就搬来了一张椅子,要请左良玉座下。 “姓张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算是消遣老子吗!”左良玉一掌拍碎了椅子,勃然大怒道:“别摆出一副吃定老子的模样,爷爷告诉你,当年爷爷我在军中效力的时候,你他娘的都还没出生呢!爷爷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盖棺定论——”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到最后一刻,确实不能分出胜负——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等上一会,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张麟麒看着左良玉微微一笑道。 人就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死心的。既然如此,张麟麒不介意浪费一点时间,也好欣赏一下左良玉在最后等不到手下前来解围,那种绝望无助的场面……此时刚才那个还在慷慨陈词的老人,此刻已经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身子也是在不自觉的发抖!毕竟现在张麟麒和左良玉之间的较量级别太高了,不是他这种小民可以参与的。那是动辄决定数万大军生死的牛人啊! 不过就算是如此,这位已经没有了一切的老人也没有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念头,尽管他的手在抖,身子也在抖!可他依然坚持这要看看,要看看最后的结果…… 这时场上的气氛十分的诡异,一百多个手持新式鸟铳的护卫,虎视眈眈对准了左良玉这些人,而处在包围圈中的左良玉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点都不慌张,甚至还露出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第六十三章 搏杀 说真的,若是别的实力派人物要收拾他左良玉,譬如王朴什么的,左良玉还真有点担心,担心手下那些他兔崽子们受不住金银财宝的**,倒戈到那一头去,可是对于张麟麒,左良玉却是完全没有这个担心! 因为张麟麒如何对待此前犯下恶行的贼人,大营前的旗杆上挂了那么多的脑袋,他手下的儿郎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他手下那些半兵半贼的官军,就算是投降张麟麒,那也得思量思量,因为就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个个都够得上把脑袋吊在旗杆上了…… 果然,左良玉没有失望,还没等多久,甚至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听见远处响起了一阵激烈的厮杀声,还有阵阵脚步声传来,隐约还可以听见有人在高喊:“弟兄们冲啊,大帅被围住了,我们要去救大帅去啊!” “怎么样——姓张的,爷爷我说的没错!”左良玉听清楚动静之后,高兴的哈哈大笑:“我的儿郎们是不是来了——哈哈哈哈哈,这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呢!”紧紧护在左良玉身边的那六个护卫,一直紧绷的脸上也是都露出了喜色…… “哦,是吗——”张麟麒听着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却是好整以暇的道:“一个乌龟还有三个鳖朋友呢,你堂堂的左良玉左大将军,手下有二万大军,号称十万,真要到现在这种生死关头,若是一个人都不来救你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来的人数有多少那还不知道呢!究竟是给这里塞牙缝的还是能够扭转乾坤,那还要拭目以待呢!” “哼!咱们待会见分晓!”左良玉此刻却是分外紧张了,也顾不得再和张麟麒斗嘴了,又是从怀里拿出了哨子,开始拼命吹了起来,来指引外面那些援兵的方向…… 很快的,外面的救兵听到哨声之后,都找到了方向,开始向着这里突击,厮杀声也越来越近了,终于,在一道简易围墙倒下之后,一标人马浑身浴血的出现了,为首的一员大将,体格都比得上刘大棒槌了,手中一把*,那是勇猛无比,势不可挡!正是左良玉的心腹大将左猛虎(因为深的左良玉的喜爱,所以被收为义子,也改性左。) 在一阵硝烟中,后面还有人马在源源不断的冲杀进来……当然,在他们身后,还有为数更多的镇guo军紧紧地咬住了他们,每时每刻,都有枪声响起,都有人倒下…… “虎子,你来了啊,很好,很好——”左良玉看了之后大喜道。终于见到援兵了,而且还是头号猛将左猛虎!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忠心程度那都是没有丝毫问题的,左良玉看见左猛虎,心中就定了不少,因为他相信,就算是左猛虎不要他自己的命,也会把自己救出去的……至于随之而来的大批镇guo军,左良玉却是并不在意, 因为和镇guo军正面对决,结果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就算是他左良玉的二万大军都集体武力大涨,那也是无济于事的,现在的关键在于,有了援兵的加入,他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虎子啊——辛苦你了!”左良玉冲着左猛虎大声喊道:“除了你之外,后面还有多少兄弟啊!” “没了大帅,除了咱们这几个外,后面没人了——”左猛虎一面拼命的厮杀,意图向左良玉靠拢,一面悲愤已极的道。 “什么——”左良玉一听,几乎是傻了,只有这些人吗?眼前这些人虽然是不少,可是充其量也就一百多号而已,就这还在不断减少中……难道我的二万大军,听我号令的只有这么点人吗!老子平时放纵这些兔崽子们,让他们玩女人,吃大户,难道到了最后关头,就只有这么些人前来救援吗! 一时间,左良玉是感到悲从心来…… “义父,不是你想的那样——咱们都中计了,中计了!”左猛虎不愧是左良玉的义子,一看左良玉那死灰般的神色就知道他想什么了,于是一面拼命厮杀,一面开口道。左猛虎也不愧为左良玉手下的头号猛将,在拼命厮杀的当口,还有余力和左良玉解释。 “镇guo军那些狗,娘养的,从一开始就要算计咱们啊!这顿中饭,不光是整了好饭好肉招待咱们,每个小兵都能喝到酒,还是无限量的那种。你想想看,咱们这些大小头目还能控制,可是手下那些儿郎那能忍得住啊,都苦了这么些天了,现在有白吃的酒肉,个个都像是看到亲爹似的,哪里忍得住啊! 就算是我出面呵斥他们,那也是前脚走了后脚那些兔崽子们就捧起了酒坛,根本管不了啊……所以在大帅您吹响了集合哨之后,也就我麾下多少还能赶过来几百号人马,其他的此刻都成了软脚虾,想过来都走不动道了,有的喝得多的甚至于都睡着了……” “什么——”左良玉听了之后,却是怒极攻心,扑的一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感情从一开始,张麟麒就都算计好了,怪不得好酒好肉招待那些兔崽子们,自己也是被那酒香馋的食指大动,原来这不是欢迎宴,这是鸿门宴啊!左良玉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怨毒无比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心中满是滔天的愤恨!终日打雁,如今却叫雁给啄了眼!他在出发之前,也曾千算万算,料定没有危险,才会来的!只是他失误的是,他小看了张麟麒敢于除暴安良的决心! 紧张的站在张麟麒身边的李定国听了,却是露出了佩服的神色,谋定而后动,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愧为镇guo军也! 而作为事件的总指挥,张麟麒听了之后却是微微一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现左猛虎说的这种情况,正在他的预料之中。说实话,在这种安排之下,能够过来这些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于再多的,张麟麒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笑话,如果左良玉的二万大军,真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军纪严明,令行禁止,那也不叫做土匪兵了!那该叫做戚家军或者镇guo军了! “姓张的,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爷爷今天虽然先走一步,可就是到了阴间爷爷也不会放过你!”左良玉说着,就是从身上拔出一柄短剑,意**自裁!因为左良玉很清楚,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左良玉绝没有生还的可能了!既然是这样,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来个痛快!不然的话,左良玉可不想在被拿住之后,还要遭到其他羞辱!不说别的,左良玉偶尔看一眼不远处那个老头子,就是感到一阵阵的心惊…… 因为在那个老人的眼里,左良玉看见了一阵阵熟悉的眼光,这种眼光他不陌生,就如同他以往看见了部下掳来的美女一样,那种眼放精光一样!只是略有不同的是,这个老人看向他,放出的精光中,没有淫邪,没有色迷迷,而是饱含着一种叫做愤怒,叫做仇恨的东西…… 不知怎么的,左良玉忽然觉得这会自己脑子很好使,看见老人的眼光,左良玉没来由的就想起了袁崇焕,想起来了袁崇焕被推上菜市口行刑,割了一千多刀,千刀万剐的结局……自己如果活着落到了他们手中,怕是也会这样,甚至于被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至于其他的一些想法,诸如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样的想法左良玉是没有的。因为左良玉的为恶已经达到了一种很高的境界,这已经成为他的本能,所以他也不会为此感到愧疚,所以他此刻想的只是如何可以逃过惩罚…… 左良玉的动作很快,很突然,突然到他身边的护卫都没反应过来,都眼睁睁的看着左良玉手中的短剑,飞快的刺向他的心口…… “哈哈哈哈哈,姓张的,咱们到阴间再见了——”左良玉嚣张的大笑道。他看着周围众人惊愕的神色,左良玉感到快意无比,嘿嘿嘿,你们都没想到老子会来这一手,想生擒下老子慢慢算账,没门! 可就在左良玉认为就要得到解脱,逃过惩罚的时候,忽然异变顿生,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种紧张的时刻,一直气定神闲,好整以暇,总揽事态全局的张麟麒,垂在身前的手却突然轻轻一动,紧接着,左良玉持剑的手腕上忽然诡异的冒出了一团血花! 显然,左良玉是遭到暗算了!而骤然发生此巨变,左良玉手中的那柄短剑再也拿捏不住,砰地一声,掉落在地上!左良玉妄想杀身成仁,然后可以逃过惩罚的美梦因此落空! “啊——”左良玉发出一声类似野兽般的嚎叫!不是因为手上受到的伤痛,而是因为此时万分重要的短剑竟然被人击落了!是谁?是谁这么关心老子!又是谁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作出反应,然后又这么精准的被他击中了!左良玉此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朦朦胧胧答案,不过,眼下他无暇仔细考虑这些,他的眼光紧紧地钉在了地上的那把短剑上,然后迅速的伸出还在滴滴答答淌血的手腕,就要去抓取那把短剑! 只是可惜,时机稍纵即逝!刚才他忽然拔剑的那一刹那,是他能够得逞的最佳时机,那时候如果得手那就是成功了!而错过了那次机会,再想故伎重演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果然,左良玉的手离着短剑还有一尺的距离呢,已经反应过来的李定国一个甩手,一只袖箭就冲着左良玉直飞而去。啪的一声,左良玉的手掌被袖箭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就像是被拴在了树桩上的老牛,眼看短剑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只能围着树桩团团转,就是拿不到! “啊——”左良玉又是大吼一声,马上伸出另一只手去拿短剑,可是,又是一支袖箭破空而来,啪的一声,左良玉的二只手掌都被钉在了地上,这下子,左良玉再也拿不到那把短剑了,而且左良玉也算是比较倒霉的,像袖箭还有先前的那种暗器(是左良玉自己认为那是一种歹毒的暗器)都是十分难练,也是十分罕见的,可是碰巧今天都让他给遇上了。而且都是伤在手上,一个手腕,二个手掌!左良玉可谓是祸不单行! “啊,啊——”左良玉又惊又怒的大声嘶吼,可是无济于事。而刚刚射出两箭的李定国此刻正在冷冷的看着他,同时做好了准备,现在左良玉的二只手都报废了,可他还有二只脚,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能!如果左良玉的二只脚也能像二只手那样如臂使指的话,李定国不介意在射出两箭,把他的二只脚也给报废了! 其实就现在的形势来说,要拿下左良玉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可是,李定国知道张麟麒的想法,不急着把他拿下,而是让他看着希望一点点消失,这样才是最大的折磨!在欣赏着左良玉那疯狂的样子,李定国心中也有一丝疑惑,刚才左良玉的手腕是谁伤的呢? 看场上形势,应该是张麟麒张大人了,可是,在那么快的时间内,又是准头那么足!厂督大人又是怎么做到的呢!这都要比我的袖箭还要厉害三分了!要知道,我的袖箭可是勤学苦练的二十多年啊!想到这里,李定国不禁把惊异的眼光看向了此时正含笑而立的张麟麒,以往就高深莫测的张麟麒,此刻在他眼里变得更加神秘了…… 而作为事情的始作俑者,张麟麒却是始终冷静沉着。他看似像个没事人似的,可是场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他的法眼!左良玉刚刚拔出短剑张麟麒就已经发现了,而且就在左良玉意**自杀的时候,张麟麒已经迅速而又隐蔽的拿出了*,然后毫不迟疑的就扣动了扳机! 这才有了刚才左良玉差点得逞而又功败垂成的那一幕!其实就现在来说,张麟麒的*中一共还只剩下八颗子弹了,可以说每颗子弹都很珍贵!都不能轻易浪费!因为这是张麟麒最后的杀手锏,关键时刻一颗子弹就可以救命!可是现在,张麟麒开出这一枪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疑! 以一颗宝贵的不可再生的子弹换来了左良玉这个罪大恶极的人公审的机会,张麟麒认为很值得!甚至可以说,如果刚才没有李定国出手,那么张麟麒还会毫不犹豫的开出第二枪,甚至第三枪!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公审左良玉,张麟麒认为值得! 其实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张麟麒一直拖延,不拿下左良玉,甚至是一直给他以希望的做法未免有些意气用事,不是吗,因为无论是刚开始张麟麒突然发难的时候,还是左猛虎终于赶来救援的时候,凭着场上悬殊的力量对比,张麟麒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左良玉,如果拿下了,也就根本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了!不过,就算是清醒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张麟麒也知道自己有些意气用事,可是他并不感到后悔! 不是吗?人生得意须尽欢,反过来说,要磨恶人只需磨!就算是意气用事那又如何,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看着左良玉这种人渣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反复煎熬,心情大起大落还来的更痛快的吗! 当然,能够理解张麟麒想法的人不多,譬如说那些张麟麒身边的护卫,就是都很不理解,明明刚才就可以拿下左良玉了,可是偏偏就不下命令,以至于闹出了这些意外,不过,对于张麟麒的绝对服从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这些人的行事准则中,所以,张麟麒不发命令,他们也就个个保持克制!而在场上的,估计也只有李定国理解了张麟麒,所以,也才有他刚才那射出利箭的举动来,所以说,其实日常每一件事小都是一块试金石,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成就高低!就今天对待左良玉的事情上,只有张麟麒和李定国是心意相通的,在这一点上,二人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 “义父——义父!”看见左良玉竟然被二只利箭钉在了地上,如同一个狗熊般不能起身时,左猛虎的眼圈都红了,他猛地发出一声嘶吼,拼命舞动手中的*,就想救出左良玉,其实以左猛虎的眼光来看,此时在镇guo军的重重包围之下,要救出义父,无疑是难于上青天! 只是,不是说只有正人君子才有奋不顾身之辈,恶人之中也有,像这个左猛虎,打起仗来像个猛虎,玩起被抢来的良家女子来也像个猛虎!而且他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大道理,譬如说在对待抢来的女子这方面,用他的话来说,高兴的时候干个痛快!不高兴的时候打个痛快! 而在现在呢?明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可他为了救出左良玉,依旧像个猛虎! 第六十四章 生擒左良玉 随着左猛虎的左突右杀,他和左良玉之间的距离在缓慢无比的靠近,其实这也是镇guo军们手下留情了,都是陪着他玩冷兵器,新式鸟铳一枪未发,不然的话,都开上几枪,不管他是什么虎,也得玩玩! 这也是镇guo军们心中有个想法,打下了张献忠,厂督大人费尽千辛万苦,收服了他手下的头号大将李定国,现在拿下了左良玉,这个左猛虎也是他手下的头号大将!似乎看起来比李定国还要勇猛,所以能不伤就不伤吧…… 作为战场的最高指挥官,张麟麒自然也敏锐的捕捉到了镇guo军们的这种想法,张麟麒看了看已经躺在地上无法起来的左良玉,觉得玩的也差不动了,然后再看了看依旧猛不可当,横冲直撞的左猛虎,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冲着身边的护卫挥了挥手道:“哎,此人也是一个猛将,只可惜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给他一个痛快吧!” “诺——”听见张麟麒的命令,护卫们显然轻轻愣了一下,只是,张麟麒的命令他们一向是无条件服从的,一个枪法最好的护卫稳稳地举起了新式鸟铳,对准了还在左冲右杀的左猛虎,然后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左猛虎那宽阔的胸膛上,冒出了一捧血花!这名护卫的枪法确实不错,这一枪正好命中左猛虎的心脏!刚才还如同生龙活虎一般的左猛虎,眨眼间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整个人站立不动了!然后,一口血箭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染红了整个地面!随之他的眼神开始黯淡无光,猛虎一般雄伟的身躯开始慢慢向后倾倒。 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左猛虎依然艰难无比的扭头,最后看了一眼左良玉所在的方向,然后嘴巴一动一动,努力在说着二个字,虽然他此刻说话已经轻若蚊呐,不过,从他的口型上来看,依旧可以分辨出,左猛虎想说而又没说清楚的是——义父! 随着左猛虎的身亡,随着他一起赶来的人也都是个个亡魂大冒,本来他们就是人少,左猛虎可以算是他们的精神支柱,现在精神支柱也倒了,叫他们如何不惊慌!很快的,剩下的五十多人也都是纷纷被擒! “虎子——”左良玉猛的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声音之大惊天地泣鬼神!一双眼睛更是瞬间变得通红,这么多年的铁血生涯,无数次的死里逃生,他和左猛虎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过一般的父子,绝非常人可以理解!现在眼睁睁的看见左猛虎倒在自己面前,甚至在最后时刻他的嘴里还在念叨自己的名字!左良玉顿时感到心脏猛地一疼,就像是被人猛捏了一把似的! “张麟麒,我日你祖宗!”左良玉猛的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张麟麒,那神态就像是一只吃人的野兽!然后他猛的一挣,竟然硬生生的把双手从三寸长的袖箭下拔了出来,伸着一双鲜血淋漓的双手,就是直扑张麟麒! “嘶——”看见左良玉如此疯狂的举动,一直浑身发抖的那个老人,却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此人竟然悍勇如此……也许到了这一刻,他才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个名叫左良玉的军阀,凭什么可以再明末这个乱世活了这么多年……紧接着,他又开始替张麟麒担心,这位年轻的大人这么好,可千万别被那个杀千刀的害了啊! 不过事实证明,这个老人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看见左良玉如疯似癫的扑了上来,张麟麒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淡淡的看着左良玉,眼睛里有着一种叫做兴奋的东西,呵呵,来到明朝后,制定的几大目标里,终于又可以完成一个了,崇祯十二年六月,生擒左良玉!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张麟麒淡淡的道。 “诺——”张麟麒身边的护卫早就严阵以待了,以前张麟麒没有发令,他们只能干看着,现在张麟麒终于下令了,他们是再无顾忌,转眼之间已经在张麟麒面前形成了一道人墙,然后,这道人墙就迎着孤孤单单一个人扑过来的左良玉撞了上去。虽然,在左良玉的身后,还跟着那六名贴身护卫,不过,人数上的明显优劣,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 “嘭”的一声,左良玉还没有什么动作,已经被几十双手同时摁住,然后码肩头拢二背,用一根牛皮绳,给捆了个结结实实!至于那些贴身护卫,也都一个个没有交手上几个回合,都是纷纷被擒!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算是大局已定了,左良玉生擒,左猛虎身亡,余下一干人马,不是已经赶来救援身亡或被擒,就是还在醉生梦死之间游荡! “好,恭喜厂督大人一举拿下左良玉——”李定国上前一步,对着张麟麒大声的道。眼光中满是不加掩饰的钦佩!今天这些事情,李定国可谓是对张麟麒佩服极了!譬如说在左良玉父子的一死一伤上吧。生擒左良玉是为了更好的惩恶!而击毙左猛虎一方面是出于对他的敬重,另一方面却又是彰显了一种决心,此时鞑子未灭,流寇横行,张麟麒初创镇guo军,是很需要左猛虎这样的猛将的!可是,厂督大人却是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反过来说,就是不因为左猛虎是员猛将而手下留情,因为他做过了很多坏事,所以绝不姑息,坚决的枪毙了!为民除害! “呵呵,理应如此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然后沉稳的目光看向了远方:“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眼下时逢乱世,鞑子未灭,流寇横行,眼下虽然拿住了一个左良玉,可是还有成百上千个左良玉等着我们前去扫荡,平定!定国,你可愿随我同行!” “嘭”的一声,李定国已经单膝跪地,大声道:“末将愿意!末将愿追随您的脚步——死而无憾!” 此时此刻,李定国是真心实意被张麟麒折服了,他李定国也是心高气傲之人,长这么大,平生只跪过张献忠一人,现在,张献忠已死,张麟麒就是他最佩服的人! “好好好——”张麟麒大笑着拉起了李定国,从李定国的神情上,他能看出来,现在的李定国,已经是一心一意追随他了! “路漫漫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张麟麒挽着李定国的肩膀,然后环视场上正万分钦佩的看着他的众多护卫,众多镇guo军,朗声笑道:“身为男儿,理当精忠报国,匡扶济世,诸君可有信心!可能办到!” “诺——”回答张麟麒的是无数个会聚在一起的声音,这些声音是那么的整齐,那么的洪亮,这整齐洪亮的声音冲破了大营,冲破了阴云漫漫的天空,给乱世中的大明带来了新的希望…… 拿下了左良玉,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处理了,大营中那些还在醉生梦死的左良玉的土匪兵们,还在胡吃海喝或者是呼呼大睡呢,一个个都被人冷水浇头,给弄醒了,等到他们醒来后,这才发现,刚才还是坐在一起,吃酒吃菜的镇guo军,眼下都变成了一个个凶神恶煞, 不仅刚才那种热情都不见了,而且还都拿出了绳子,把他们一个个捆的像是猪猡似的…… “我说大兄弟,你搞错了吧——”一个左良玉军中的小头目晃着因为饮酒过量而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问着站在身边,正虎视眈眈的镇guo军:“咱们可都是友军,都是官军啊!你怎么来这一手啊!” “友军,谁和你是友军——”刚才还是和颜悦色,和他一起喝酒的那个镇guo军,此刻却是已经没有好脸色给他了看向他恶狠狠地道:“就你这种人还配说和我们镇guo军是友军,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说实话,若不是厂督大人有严令,老子刚才就想这么做了!” 这个镇guo军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因为就在刚才,这个小头目酒喝多之后,就口无忌拦了,什么都说,结果把他自认为生平得意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像什么哪天哪天驻扎进一座县城,被他侥幸玩了一个官家的小姐,那个高贵无比的官家小姐,躺在他身下,被他干的直叫,床(不叫也不行,不叫就是掉脑袋——因为在乱世之中,就是人命最不值钱!)……哪天哪天,抢劫了一家大户,得到了多少金银财宝…… 说到后来,这个小头目兴致高涨,还从身上掏出东西给一同喝酒的镇guo军看,证明他不是吹牛,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金银财宝中间,甚至还有带着血的金手镯,那是他从一个老奶奶手上硬夺下来的……甚至其中还有七颗带血的银牙,那是他从一个富商口中,用梆子一颗一颗敲下来的…… 而旁边的一个左良玉军中的小头目听见同僚夸耀,也坐不住了,从身上拿出一把金银首饰,也开始如数家珍一般的唠叨起来,哪件哪件是从哪里抢来的……那件哪件又是从哪里抢来的…… 在这些左良玉军中的小头目看来,抢来的东西越多,证明运气越好,越有本事,并且没有丝毫的羞愧感…… 这些小头目越说越得意,浑没看到陪他们喝酒的镇guo军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气得直运气呢!镇guo军的出身都是穷苦百姓,还都是差一点点就被鞑子掠去做牛做马的穷苦百姓,所以最是反感这些土匪行为,本来他们对于同为大明官军的左良玉军队,行事如同土匪一般还有些半信半疑,毕竟他们都是官军,不会那么坏吧……(张麟麒在宣布命令时,就和他们说清楚了,今天他们要对付的不是大明官军,而是一群土匪兵,所以不必有心理负担。) 可是现在听见这些小头目自己这么一说,那是完全相信了!看来将军说的是一点没错啊,说是土匪兵还是高抬了他们,这分明就是一群披着兵衣的土匪啊!怪不得好端端的一个天下,会落到这步田地呢!原来都是坏在了这般小人身上!(镇guo军们不懂什么大道理,现在看见这种人渣,自然是都怪在他们身上了!) 这个镇guo军在愤怒之后,反而劝酒劝的更加殷勤了,这些左良玉军中的小头目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之辈,那是来者不拒啊,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劝酒的镇guo军在殷勤劝酒的同时,脸上那一抹冷笑,喝吧,喝吧,喝死你们这些兔崽子! 你们这些兔崽子们,现在多喝点,喝得走不动道才好呢,爷爷现在就再等会,等到厂督大人大局已定后,把钢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那时候再和你们算总账!当然,这些小头目也注意到,怎么这个镇guo军光是劝他们喝酒了,自己却是喝得很少……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他不善于饮酒……其实这个镇guo军酒量很好,可是他们都奉了张麟麒的严令,不准喝多了误事,所以都是自我控制,可是落在左良玉这些小头目眼里,那不仅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是乐得如此,嘿嘿,这个大黑炭不善于饮酒,正好老子可以多喝点…… 所以说,现在把这些土匪兵五花大绑捆起来,那是没有一点的心理障碍!而这样的好戏,在镇guo军军营的无数处,正在有条不紊的上演着……等到最后把所有的左良玉部队统统绑起来之后,张麟麒派人清点了一下人数,等到最后实际人数出来之后,张麟麒不禁感到好笑,左良玉之前号称十万,这次在自己问他后,说是有二万大军,可是现在实际清点下来,只有一万四千多人,就算是加上救援左良玉时,连同左猛虎等一起被打死的人,总数也不会超过一万五千人。看来这虚报还真是够厉害的! 人数清点出来之后,接下来又是要开始甄别工作了。也就是按照先前处理张献忠属下,分成三等一样,分出好坏之后,在区别对待。还别说,经过两次这样的实际操作之后,镇guo军都成了这方面的老手,现在都不需要张麟麒多说了,只要透露出这个意思,马上镇guo军就会一级传达一级,然后每个镇guo军都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经过整整二个时辰之后(因为有些土匪兵太投入了,喝得像个死猪似的。所以要冷水浇头在浇头,反反复复多达十几次才能弄清醒,这才耽误了不少时间。)统计结果出来了,只是,当刘大棒槌递上了这份统计结果之后,张麟麒看了之后确实觉得心情很沉重。 在这一万五千人中,需要砍头的竟然达到了整整一万人!占到了三分之二。这个比例甚至于高过了张献忠手下的流寇!而在旁边还清清楚楚的罗列了他们所犯下的罪状,这些罪状密密麻麻,张麟麒稍稍看了看,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罪状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需要进行劳动改造的也有四千多人,占了很大一部分!而达到可以当场释放的,竟然只有可怜的三百人,只有占到了可怜的五十比一!由此可见,左良玉的部下,军纪都已经败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通过这些数据表明,左良玉的部队已经不是一只一般差劲的官军了,而分明就是一群披着兵衣的禽兽! “大人,您看这个——”刘大棒槌试探着道。毕竟按照张麟麒以前的标准,马上就要砍掉足足一万颗脑袋!一万人啊!不是一万口猪! “杀——凡是评估出来该杀的,一个不留!”张麟麒面无表情的道:“修罗刀下证菩提,杀了流寇杀匪兵!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打击那些依旧逍遥法外的左良玉,左北玉之辈!另外这份评估报告好生保留,以后回了京师我还要交给皇上过目呢!” “是——”刘大棒槌用力点了点头,就准备下去了。 “慢——”张麟麒又叫住了他:“行刑放在二天之后,在这之前,先去通知一下当地父老,允许他们前来观看!现在有很多人已经对朝廷失去了信心,现在,我就要让这种信心重新恢复!要让他们知道,汉人的江山,还是大有希望的!” “是——”刘大棒槌点点头,下去了…… 拿下左良玉之后,算是又完成了一件大事,张麟麒命人泡了一壶云雾茶上来,正在美滋滋的喝着呢,刘大棒槌却忽然进来禀报道:“唐姑娘来了——” “哦,是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那快请她进来吧——”老实说看了一天的杀人流血,也觉得有点腻烦了,现在唐焰焰这个大美女登门拜访,正好可以调剂调剂…… 虽然张麟麒也知道,唐焰焰的身份肯定不同一般,说不定就是什么帮派的重要人物之类的,不然的话,凭什么在这种乱世里,一个美貌女子可以毫不顾忌的到处乱跑,还啥事没有!不过就算是如此,张麟麒也不放在心上,我有心珠一颗,照的山河万朵!只要自己不被她美色迷惑,时刻保持心神清醒,就不会迷失方向了…… 第六十五章 恶有恶报 这次唐焰焰是一人前来的,而且还是经过了一番打扮,只见她,上穿浅紫色花绡袄子,外罩鱼肚白的花绉纱衫,下着白纱裤子,外面又系着嵌丝的百合绣罗裙,脚下一双绣花鞋,当真是容颜明艳无俦,而且张麟麒还发现,唐焰焰今天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还没进门呢,脸上已经带着笑容了…… 哎呀,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张麟麒看见唐焰焰心情不错,就和她逗趣道:“莫不是我匀给你的那五斤云雾茶喝完了,又要来打我的主意了!” 上次林宇中送来十斤云雾茶之后,由于唐焰焰也很是爱喝,张麟麒就十分大度的匀给了她五斤,一来是犒赏她这段时间出了力气,二来张麟麒心想,反正到时候喝完了在问林宇中要一点就是了,没想到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云雾茶产自谷城外的一座小山上,一年到头也就是十二三斤的产量,本来这也是林宇中的最爱,也就是林宇中佩服张麟麒的作为,这才除了自己留下一点,其余的一下子全都送来了,可要是喝完了,还要再喝的话,只有等到明年了…… 所以说,现在张麟麒看见唐焰焰进来了,是十分戒备的,不过张麟麒的这句话却是有一点语病。又要来打我的主意了,可以理解为打茶叶的主意,可要是往其他方面联想,那也说得通…… “哼,小家子气的男人——”唐焰焰却是撇了撇嘴。同时脸上悄悄浮起一抹红晕“难道我过来,只能是为了口腹之欲吗?”因为这几天唐焰焰已经就云雾茶这个话题试探过张麟麒多次了,所以聪明的唐焰焰也就没有深入下去,唐焰焰坐下之后,看着张麟麒微微一笑:“听说你今天拿下了左良玉,所以我这次是来特意谢谢你的——” “哦,若是那些被左良玉迫害过的苦主来谢我那还说得过去,可是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谢我啊?”张麟麒好奇的道。 “我不是替我自己谢你,而是替天下所有的良家女子谢谢你——”唐焰焰正色道。脸上还有这难得一见的圣洁之色!唐焰焰身为白莲教圣女不假,她心狠手辣不假,可她同时也是个女人,一个由于美貌异常而时常被手下窥伺的女人,虽然由于她在白莲教中地位崇高,自身又是身手了得,这些窥伺都是那些手下很小心的掩藏了起来…… 不过,唐焰焰那是什么人,她依然能够敏锐的感受到,当然,只要他们不过分,唐焰焰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可只要超过一丝界限,唐焰焰就会毫不留情的斩杀!曾经由于这个原因,唐焰焰就杀了五个由于掩饰的不到位,而被她察觉的手下!可是,她唐焰焰由于自身强悍,所以可以保住自己,而其他的千千万万的弱女子呢!唐焰焰十岁就开始行走江湖,行走于大明这个末世,对于此时的女子所受到的苦楚也是感受的给外深刻!所以对于左良玉这种人渣也是格外愤恨!只是她力不从心,不能亲手拿下左良玉,现在忽然听见张麟麒做了她想做而又做不到的事情,自然是高兴不已了…… “哦,我明白了——”张麟麒笑着点点头道:“原来你唐大小姐,还是心怀天下啊!” “那是自然——”唐焰焰傲然的一点头道。心中暗想,我不仅心怀天下,我还想统治天下呢!做个大明的武则天! “那好——二天后,左良玉和他手下的一万土匪兵都要被开刀问斩,到时候你可以来看一看!”张麟麒微笑着道。 “嗯——我一定来!”唐焰焰点点头道。然后她又用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张麟麒道:“可是你自从到了谷城以来,先是杀了张献忠手下那么多人,现在一张口又是要杀一万人,你就不怕造的冤孽太多,死后他们找你讨债吗!” “哈哈哈哈哈——”张麟麒听了之后放声大笑:“佛祖有云,惩恶即是行善。我张麟麒不会错杀一个,但也不会放走一个!” 嗯,真是一个谜一般的男子啊!唐焰焰心情复杂的看着张麟麒,心中想道,这样强势的男人,我最后真的能折服他吗?或者说,到了最后,不仅是折服不了他,弄不好再把我自己赔了进去…… 唐焰焰想了一会,却是摇摇头,不管了,人生的一知己难得,如果他真有那个本事,令我心甘情愿的沉沦,那也是我的宿命!想通了此节,唐焰焰的心情重新变得很好,开起了张麟麒的玩笑。 “可是,我怎么听说,因为你杀人太多,从济南一直杀到涿州,又从涿州一直杀到谷城,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腥风血雨,有人都已经管你叫做张剃头呢!”其实张剃头这个说法是唐焰焰自己琢磨出来的。并没有别人这么叫他,如果硬要说有,恐怕也就是那些已经逃回关外的正蓝旗,正黄旗的鞑子了吧,在他们的眼里,张麟麒就像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魔鬼,收割掉了无数八旗勇士的生命…… “呵呵,张剃头,这个绰号似乎也不错啊——”张麟麒却是爽朗的笑道:“你想想,张剃头,把那些诸如张献忠,左良玉之辈的乱七八糟的杂草都剃光了,只留下健健康康的,干干净净的一块净土,创造出一片洁净的空间,然后迎接新生命的成长,有什么不好吗!” “呃——倒也有几分道理!”唐焰焰凝神看着他,只觉得看不够,这个男人,真是厉害,这么一个明显带着贬义的词被他这么一说,似乎也变得不错了,这还真是一个神奇的男人啊…… “那好,二天后,我一定会来看看的,看看你如何割除杂草,推陈出新,还世界以清明!” “嗯,一定,一定!”张麟麒笑着道…… 时间慢慢的过去,张麟麒和唐焰焰依然谈兴正浓,守候在外面的刘大棒槌一连进去添了三次水,依旧不见他们谈话冷场…… 第二天没什么大事,不过有一件事却不得不提一下,那就是左良玉所受到的痛苦! 所受到的非人折磨! 折磨左良玉的就是当初来军营告状的一百多位苦主。因为左良玉要在二天后开刀问斩,可是,在这之前,这一百多位苦主却是找到了张麟麒,要求能不能趁着还有二天的时间,让他们在左良玉身上出出气,反正只要不弄死他,到时候能杀头就好。 来找张麟麒的还是当初那位老人,看着老人那双迫切的眼睛,张麟麒没怎么想就同意了,当初要是没有这些苦主帮忙,要拿下左良玉还要另外找人呢!再说了,左良玉已经是个待死之人,在临死之前,进行一下废物利用,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得到了张麟麒首肯的老人大喜过望,拿着张麟麒的批条就下去了,他们已经决定,要好好地商量一下,如何收拾左良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不要以为恶毒的招数只有左良玉这种人会,好人也会!于是乎,左良玉悲剧了…… 第六十六章 审讯 闹腾了半天之后,这一百多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监狱,临走时还对门口的镇国,军千恩万谢。而留下的左良玉已经是奄奄一息,和个死人都差不多了,当然,要是仔细看,还可以发现左良玉的眼角不知道为什么,都瞪裂了……当然,等到这些苦主走后,看门的镇guo军把牢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张麟麒,张麟麒听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就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二天后,在谷城外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围着三圈人,第一圈人,好坏混杂,坏的个个低着脑袋,跪在地上,面如死灰,这些就是今天要处斩的土匪兵了,好的就是他们身边的镇guo军了, 这些镇国,军都是个个精神抖擞,手拿大刀,眼睛都是看着某一个方向,等一会只要那里传下命令,他们就要再次惩恶扬善了……当然,特殊人物,如左良玉就不在此例,因为他身份特殊,张麟麒就把他特殊对待,要等到这些土匪兵统统杀掉之后,在单独给他行刑,给他单独开个小灶! 就如同后世审判东条,英,机那样的特等战犯一样,来个区别对待!第二圈人则是为数众多,估计也有上万的老百姓,这些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操着不同的口音,来自五湖四海,今天他们都汇聚在这里,只是因为要来看一场大戏,一场一口气杀一万人的大戏!而且他们听走街串巷宣传的镇guo军说,这次杀得都是左良玉的部队,是一些土匪兵,所以这些老百姓都是从五湖四海赶了过来,有的哪怕因此花了不少路费,也都不在乎,只因为左良玉的这支部队实在是名声太响亮了! 响亮到老百姓听到要砍他们的脑袋,都达到了踊跃前来,趋之若鹜的程度,特别是其中还有一场重头戏——那就是要砍左良玉的脑袋!当场砍了一位朝廷一品武将的脑袋,这还是很稀奇的,而且对于很多老百姓来说,这还是梦寐以求的!这是十分解气的!甚至于行刑还没有开始,已经有老百姓放起了鞭炮!扭起了秧歌!似乎给人一种错觉,这不是一个杀人的日子,而是一个盛大的节日! 第三圈人则是张麟麒,唐焰焰他们了,由于他们身份贵重,所以林宇中专门搭了一个台子,好让他们看得更加清楚一些,而在张麟麒的身后,则是一溜站着所有谷城,军、民、法、税等司八品以上官员…… 大明酷刑甚多,腰斩、剥皮、凌迟、点天灯种种花样不一而足,但是除了对付邪教乱匪,大多施以斩首之刑。至于镬烹之刑自从永乐皇帝靖难夺位,油烹铁铉以后还从未用过, 看着人潮涌动,喜笑颜开的老百姓,张麟麒心中也有些感慨,看着身边用黑纱蒙面的唐焰焰微笑道:“看见没,民心向背啊——听说要杀土匪兵和左良玉,来了这么多人!还载歌载舞的,多好!” “嗯——确实如此!”唐焰焰虽然脸上蒙着黑纱,可是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见周围的事情。看着眼前发自内心喜悦的老百姓,唐焰焰不得不承认,这些人杀得好!这个头剃的好!剃的大得民心啊! 当然,该提醒他的还是要提醒的。唐焰焰扭头看着张麟麒,柔声道:“不过这不同于杀了那些流寇,左良玉怎么说也是朝廷大员,你这么做你的那个皇帝会同意吗!或者他表面同意,心里在怪你太过跋扈?” “呵呵,你放心吧,我的小诸葛。”张麟麒看着唐焰焰,微微一笑道:“我早就都安排好了,皇上他很支持我呢,另外我也是知道分寸的,我不会做个权臣,皇上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张麟麒自信满满的道。其实唐焰焰的担心张麟麒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把左良玉押解到京师,然后再砍头!只不过张麟麒在看到那个把生死置之度外,也要来痛骂左良玉一顿的老人时,就改变了主意,把左良玉交给专门的刽子手来杀,和交给被左良玉残害过的千千万万个老百姓来杀,意义要相差很多! 当然,张麟麒也给崇祯通了信,飞鸽传书早在几天前就传了出去,里面详细阐述了左良玉的滔天罪状,和杀他的理由,由于左良玉的土匪兵犯下的罪状太多,张麟麒只是命人找了一些重要的罗列在上面,一些简单的就不写了,就在前几天,崇祯的回信也来了,相比于张麟麒的长篇大论,崇祯的回信很简单,通篇只有三个大字!杀!杀!杀! 虽然只写了三个字,可是却是力透纸背,杀气凛然!张麟麒从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崇祯的心情,崇祯的愤怒!显然,就是远在金銮殿的崇祯也都知道了,像左良玉这样的人渣,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而且就是连崇祯本人也是愤慨之极,他在辛辛苦苦的维持着大明朝廷,左良玉之辈却在地方上四处为害黎民百姓!在拆他的台角啊…… 开斩的时辰定在午时三刻,等到时见到了之后,张麟麒自然先是发表了一通演说:“朝廷总体还是好的,可是奸臣小人还是有的。不过请乡亲们放心,从今天开始,朝廷将不会再姑息,有一个杀一个……” 等到张麟麒说完后,就是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谢谢,谢谢大家——”张麟麒冲着台下挥了挥手,然后看了看时间。大声道“行刑开始——” “是——”自有亲卫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咚咚咚——” 随着三声追魂炮响过之后,一万把钢刀同时举了起来,对准了跪在地上的一万颗脑袋,然后都是狠狠地劈了下去!下一刻,一万条生命就这么瞬间消失了,唯有他们头颅上空洞的眼神,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头颈处还在不断奔流的鲜血,以及随着鲜血越来越多,在地上已经形成了一条条小溪,这些在提示着人们,就在刚才,他们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看着这一幕,很多怀抱小孩的妇女都是连忙捂住孩子的眼睛,不让他们看见,可是更多的欢呼声开始一阵阵爆发。 “好啊,好啊——” “太痛快了,这些匪军终于得到报应了——” 随着一万颗人头落地,围观的老百姓的情绪也得到了最彻底的宣泄,呐喊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几乎都要把人的耳朵喊破!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张麟麒冲着台下的老百姓举手道。他身边站立的众多护卫也是齐声大喊,场面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从犯都已经处决,现在是对首恶左良玉开刀问斩的时候了,带上罪人左良玉——”张麟麒铿锵有力的道。 “是——”刘大棒槌大声应了一句,然后冲着远处一挥手,就有二名膀大腰圆的镇国,军,像老鹰提小鸡一般的夹着左良玉进了现场,左良玉其实也是一个大汉,可为什么现在被二名镇guo军像老鹰提小鸡一般的夹着呢?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昨天经过以阉猪匠为首的那些苦主的调,教之后,左良玉现在已经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连走路都没有力气了,当然需要夹了…… 等到左良玉被提进现场的时候,雨点般的臭鸡蛋,烂掉的白菜叶子,甚至还有鸡蛋大小的驴粪球,都是铺天盖地的朝着左良玉的身上扔去!一时间,只听见“扑扑扑扑”的声音响成一片,由于此刻的左良玉,已经没有一丝规避能力,所以,数息之间就中了无数的大招!只见左良玉从头到脚,都是沾满了碎蛋壳,烂叶子…… 所以说,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只是在短短数秒之内,原本一个如假包换的大活人,已经变得不像是一个人了,而是变成了一个人形垃圾场…… 估计这些老百姓等了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为此也都专门练过,那命中率是出奇的高,几乎十有*都准确命中了目标,甚至其中还有一位高手,扔出的一枚驴粪球,正好不偏不倚的命中了左良玉张开的嘴巴,然后被左良玉咕咚一声吞下去了半个…… 看见这一幕,始作俑者和众多围观的老百姓们都是爆发出一阵震天狂笑,这是谁干的啊?太牛了!这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写到这里或许有读者会问了,这丫的不是胡扯吗?他左良玉都受到这般攻击了,还会张嘴让你练习一球进洞? 呵呵,其实事实确实是这样的,按理说左良玉还没疯,确实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可是,事实却是逼得他不得不如此,因为在瞬息之间,各种各样大招的密集程度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很不幸的,左良玉的鼻子被一枚臭鸡蛋击中了,其中的蛋清和蛋黄就流了出来,堵住了他的鼻子,所以左良玉那是不张嘴不行啊!如果他不张嘴,那就会被活活憋死,成为史上第一位还未行刑就被活活憋死,非暴力死亡的受害者…… 可是随着左良玉这一张嘴,更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一枚鸡蛋大小的,并且十分新鲜的,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带有与众不同气味的驴粪球,飞进了左良玉的嘴里,于是乎,左良玉在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后,尝到了他这一生中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味道…… “扑哧——”却是在张麟麒身边的唐焰焰看到了这一幕,再也忍不住,是笑的花枝乱颤。唐焰焰这么一笑动作有点大,身上美好的部分都在轻轻的颤抖,于是乎,张麟麒的眼光就“不经意”的看了她一下,因为在平时,唐焰焰在张麟麒面前都是很淑女的,像今天这样有些控制不住很是少见…… “哼,看什么看——”唐焰焰宜喜宜嗔的看了张麟麒一眼,然后为了掩饰她的窘状,唐焰焰指着不远处的左良玉道:“他好歹也是一个一品大员,一代枭雄,你把他杀了也就杀了,可是你竟然这样对待他,也太那个了吧!” “呵呵,唐姑娘明鉴,那些可不是我安排的,那些可都是老百姓的自发行为啊,与本大人无关啊!”张麟麒连忙分辨道。 “哼——我不管,我说是你指使的就是你指使的。”唐焰焰一皱小鼻子道:“如果不是你派人四处散布消息,今天会来这么多人吗?他们会做这样充足的准备吗!” 唐焰焰这么说就有点强词夺理了。所以说,和女人很难讲得通道里,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要面子的女人! 张麟麒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所以张麟麒很大度的发扬了好男不和女斗的精神,只是耸了耸肩,不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而是冲着唐焰焰微微一笑道:“唐姑娘,不说这个了,行刑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还是看看左良玉的最后时刻吧——” “好吧——”唐焰焰甜甜的应了一声。然后偷偷看了张麟麒一眼,心中有些小甜蜜,嘻嘻,这个男人的气度还是很大的,这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男子汉大丈夫啊…… 也难怪唐焰焰会有这样的感觉,此时是在三百年前的大明朝,讲究的是男尊女卑,一般的男子,不对女子横行霸道就算是不错了,对于身边的女伴,发了小脾气之后,还能忍受谦让的,那更是少见之极了,所以唐焰焰会有这样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之间,二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近了一些……混杂在浓浓的血腥气中,还有一丝丝美人身上的幽香钻入了张麟麒的鼻腔…… 第六十七章 伏诛 左良玉最后行刑的时间终于到了,鉴于他罪大恶极,一刀下去,开刀问斩太便宜了他,所以今天采取的是凌迟处死,而且还不是由专门的刽子手行刑,而是由以那位老人为首的,阉猪匠为辅的那些受害特别重的苦主们担任,这也是他们像张麟麒恳求之后得到的。 当然,由于左良玉造的孽太多,今天赶来的苦主不计其数,这些人都像能够亲手割上左良玉几刀,可僧多粥少,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后经过选举,以那位老人为首的,阉猪匠为辅的十个群众代表,光荣的担任了这个伟大的任务……在行刑之前,自然是先要宣读一下左良玉的罪状的,这就像是后世,再送一个人进入火化炉之前,宣读一下悼词一样,这是对于一个人的最后的盖棺定论,此时此刻也不例外, 只是眼前需要宣判的是左良玉,罪状宣读书是镇guo军军中三个文书写的。由于他的罪行实在是太多,所以很是为难了这三个文书,挑了又跳,选了又选,直到筛除了近万条相对而言,轻微一点的罪状,最后还剩下五十七宗大罪,八百十六款罪状,真可谓是罄竹难书啊…… “罪人左良玉,身为朝廷命官,位高权重,却不思报效皇恩,反而鱼肉百姓,横行不法。故特此在此明正典刑,以告天下! 下面是他所犯下的诸多大罪……”刘大棒槌站在台上,开始大声读起宣判书来,今天这么多人,刘大棒槌天生一个大喇叭,很适合做这件事情。 “1奸,淫妇女!2抢掠财物!3放纵部下…………” 刘大棒槌整整念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念完了左良玉的五十七宗大罪,然后又开始念起左良玉所犯下的八百十六款主要罪状…… “崇祯八年三月八号,左良玉率领匪军经过霸州的时候,停留三天,奸,淫妇女一共五千三百五十人,杀害男子三千五百人(都是被奸,淫妇女的老公),匪军过后,满城发丧,家家戴孝…… 崇祯八年三月十五日,左良玉率领匪军经过黄梅县的时候,奸,淫妇女一共二千三百五十三人,杀害男子一千五百人,匪军过后,满城发丧,家家戴孝…… 崇祯八年三月二十五日……” 刘大棒槌的声音中气十足,传得很远,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随着一条条罪行被念了出来,开始时场面上的老百姓还都在个个怒目圆睁,义愤填膺,可是,随着一条条罪行被念了出来,在场的很多老百姓就是当时的当事人,再听见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想起当时的惨状,就有人再也忍不住,开始低声的抽泣,甚至有些至情至性的,想起了贤惠的妻子,想起了可爱的孙儿……如今却已经是阴阳两隔,再不能相见,都是忍不住嚎啕大哭…… 就连刘大棒槌,开始还算念的完整,到了后来,念一条就是一阵大喘气,然后死死地看左良玉一眼,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么多的坏事,难道真的是一个人所能干得出来的吗! 而作为事情的主角,一代枭雄左良玉,此刻被绑在一根大柱子上,一动不动,宛如一个死人,唯有两眼的眼珠还隔了一会就会转一下,表明还是个活物!左良玉 脸上的神情也是木然的,无动于衷的,仿佛在念道的这些事情和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可若是有目力极好的人可以发现,左良玉那双已经黯淡的眼睛里,悄悄出现了一缕忏悔的神色,只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报应就到,现在才忏悔,还有用吗! 等到刘大棒槌最后念完,他是鼓着气回到了张麟麒的身后,可是他的那对小绿豆眼里,看着左良玉的眼光那是如同杀妻夺子一般的仇人一样了,射出的都是凶光!若不是张麟麒有严令,刘大棒槌自己都很不得要来给左良玉行刑了!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畜生都不会这么干啊…… 上面说的这些还都是人像,可是等到刘大棒槌念完,连天象都渐渐变了,本来现在六月的天气,是艳阳高照的,晴空万里的,可是等到刘大棒槌念完,天空已经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黑云压顶,看上去都要使人透不过气来!而且这种天象还和以往要下雨的天气不一样, 如果马上要有一场暴雨的天气,那云是黑沉沉的,颜色就像是铁块,可是现在围绕在刑场上的乌云,那是黑中发青,就如同人临死前的脸色!据一些有经验的老人说,这种天象叫做老天怒,是很难看见的…… “咦,难道这个左良玉到了这种程度,连老天爷都动怒了吗?”唐焰焰一双明目,痴痴的看着突变的天象道。 “哎,应该是的吧——”张麟麒叹了一口气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你读过窦娥冤吗?窦娥上刑场时,天地同悲,六月飘雪!而现在,左良玉上刑场,老天震怒,天象突变!看来以左良玉犯下的罪恶,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嗯——”唐焰焰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哎,还是早些把这种人渣送去地域吧——免得他还在这个世上为恶!” “嗯——”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那些眼巴巴看着他的那个临时刽子手大声道:“行刑开始——” 寒光一闪,左良玉人头落地! 说来也怪,等到最后行刑结束时,漫天的乌云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都消失了,重新露出了碧蓝如洗的蓝天!甚至于,天空中还出现了十几只美丽的喜鹊,欢快的叫个不停…… “呵呵,老天有眼啊,知道大恶人已经除掉了,派报喜鸟来了……” “是啊是啊——所以说,不要做坏事啊!老天是有眼的!不然的话,以后就是会落得和左良玉一样的下场……”一时间,场上的众多老百姓是议论纷纷, “要我说啊,这老天爷不是关键人物,关键人物还是他——”却是大仇得报的那位老人和阉猪匠等人,一起把手指向了站在台上的张麟麒。他们在欢心欢喜之余,冲着周围的老百姓大声喊道: “饮水思源,知恩图报,你们说镇国将军好不好?”那个老人大声喊道。 “好——”台下响起了一片的呐喊声! 紧接着,这个老人又是带头大喊道。 “镇国将军威武——” “镇国将军威武——”场下众人又是跟着齐声大喊。 “厂督大人威武——” “厂督大人威武——” “钦差大臣威武——” “钦差大臣威武——” 一时间,是声浪滔天,气贯长虹!要说这个老人不愧是做过里正的人物,现在大仇得报,人也恢复正常了。再加上心中实在是感激张麟麒,就想着要如何回报张麟麒,看看张麟麒的样子,年纪轻轻的已经蟒袍在身,显然已经踏上了权利的巅峰,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点名声吧,反正以镇国将军的所作所为,他也完全担得起。所以这个老人这才成了拉拉队,开始起劲的鼓动…… “呵呵,乡亲们抬爱了,在下受之有愧啊——”张麟麒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微笑着道。同时心中涌起了一阵豪情,大丈夫生逢乱世,能有这么一天,万人齐贺,也该是光宗耀祖了吧…… 崇祯十二年六月八日,这一天总算是落幕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天或许是无关紧要的,可是,对于一些大明各地的总兵来说,这一天却是值得他们记住的,因为就在这一天,同样身为大明总兵,手下有数万雄兵的左良玉,被斩杀弃市……而被杀的理由就是鱼肉乡里,骄横不法!朝廷开始变得强硬起来了啊……一些原本和左良玉一样,都是或多或少有些恶行的总兵们,都是觉得脖颈处凉嗖嗖的,原本肆无忌惮的动作也都收敛了不少…… 而这一天对于谷城百姓来说,却是喜庆的。斩杀一万匪军,斩杀左良玉,那都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在此时的大明朝,人死了之后一般都会有和尚前来念经超度,不过由于左良玉和这些匪军的名气太响,在他们死后数天,竟然连一个前来作法事的和尚都没有,应该说人已死,仇恨也消了,佛家又是最讲究济世为怀的,可如今偌大的刑场,没有一处念经颂佛声,反而只有随处可见的乌鸦,野狼等啃食着尸体,也算是他们的一大悲哀了…… 而张麟麒现在也比较忙,一来虽然斩杀了左良玉,不过对于他的财产张麟麒可是不准备放过的,就在前几天,他已经派出了王凯,领着几个投诚过来左良玉的心腹,前去左良玉的老窝查抄家财去了,虽然左良玉还有一个儿子左梦琳,不过那根本不在张麟麒心上, 到时候随便找个人弄死他得了,反正根据左良玉那几个心腹交待,这个左梦琳也不是什么好鸟,吃喝嫖赌样样在行,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老子还要强悍!这样的人早杀了早干净,省的留在世上浪费粮食!而且这个左梦琳还是草包一个,属于典型的眼高手低,杀他就像是杀只鸡似的…… 二来就是张麟麒又准备启程了,因为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去救援!根据历史上的知识,还有一个月,鞑子就要攻宁远了!而且此战的结果,就是张麟麒很喜欢的一员将领将会战死!那就是老将金国凤! 第六十八章 前往辽东 金国凤知道他事迹的人或许不多,可就是在明末来说,那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是不可多得的敢于和鞑子对决的将领!金国凤,出身于宣府(今河北宣化)人。历史上,燕赵出大汉,走起路来都咚咚作响的大汉!燕赵就是指的河北,金国凤就是这样的昂扬汉子! 只是可惜的是,这样敢于和鞑子对战的人,都是死得早,根据历史记载,这一年的八月,清军再次进攻宁远(今辽宁省兴城)。当时的宁远守将正是金国凤,当时金国凤已经是官职不小,身为都督同知,统军近万人。只可惜,他驻守宁远是因为此前守松山有功(当时金国凤以副总兵守松山。崇祯十二年二月,皇太极亲率清兵攻松山,(因为这次鞑子在济南,涿州损失惨重,而且破了满洲满万不可敌的神话,所以皇太极御驾亲征,打算捞一点颜面回来)环城发炮,当时形势十分险峻,城墙城池什么的都被鞑子的红夷大炮摧毁。 城中守军要躲避鞑子的箭支,只能负门板行走。国凤所统兵不过三千,不过他却敢于领着这些为数不多的士卒出城和皇太极野战!虽然野战结果不如人意,没有达到击退皇太极的目的,可是金国凤依旧不气馁,亲自带头以木石修补城墙被损坏的地方,准备和皇太极殊死一战! 皇太极也小看了这个金国凤,(由于皇太极和大明征战多年,除了张麟麒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够放在他眼里)他屡次派出精锐的白甲兵攻城,却屡次都被金国凤率兵击退,在历史上的记载中,对于这一段的描写只有区区一段话“国凤所统兵不过三千,出城突击败还,乃以木石甃补城坏处,奋力杀敌,使清兵屡登屡却。”可是我们却能从这平淡的记载中触摸到惊心动魄来,‘奋力杀敌,使清兵屡登屡却。’ 试想一下,驻守一座孤城,面对的敌手又是奴酋皇太极,以及他手下精锐的白甲兵!却能做到奋力杀敌,使清兵屡登屡却。这是何等的英勇,这是何等的气魄!这是何等的豪迈!清兵几次搭云梯登上城堡,几次都被打退,皇太极只好在松山城南挖地道,为了激励士气,宣布:“有能穴地以炮药崩溃之者,城破时为首效力,及运送火药之人,无主者赏而授之以官,奴仆则赏以人牛,准离其主;其指示督率官员,照先登大城例升赏。协同穴城兵丁,视其出力多少,以资赏赉。” 但是,金国凤严密部署、多方拒守,终于没有攻下,最后皇太极无奈,遣使招抚,宣称:“若能察天意,顺时势,速来归命,则不特军民免于死亡,尔等之半功伟绩,何可限量乎?”结果又是遭到金国凤的严词拒绝,皇太极还以为又是一个三顺王呢! 直到四月中旬,皇太极深感攻守两难,只好罢兵退回沈阳,沈阳城中的官民得知征明失利,死伤众多,人人都是都是愁云惨雾!而松山则是敲锣打鼓,大举庆贺。金国凤也以这次战功擢署副都督佥事,宁远团练总兵官。署都督同知,荫锦衣卫千户。) 只是可惜,这次升迁却是断送了他的性命。因为松山金国凤驻守多年,和当地的不论是军民还是百姓都有了很深的感情,所以在皇太极举兵来犯的时候毫不畏惧,而驻守宁远,却是新官上任,人生地不熟,而且最重要的是,当初,血战松山的三千老兵都没有带来,随同他一起前往宁远的只有他的二个儿子和五十个家丁而已! 而他虽然名为宁远团练总兵官。统军近万人。可是由于宁远城有监军,镇守,巡抚,兵备等官,事权掣肘,相互之间互不协调。又是归于各个营伍。金国凤名为总兵,很多部队他都无权调动,结果等到同年八月,清军攻宁远的时候,明明宁远有守军近万人,却都是人人自危,无人敢于出战!结果金国凤愤怒之下,亲自带领二个儿子和五十名家丁出战,最终因为寡不敌众,全部战死!一代名将凋谢在宁远城外,令人可悲可叹啊! 所以,熟知历史的张麟麒,那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的!这次张麟麒就准备亲帅大军前去解围!而这次带着李定国一起去还有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张麟麒想到了一个安排李定国的绝好办法,那就是在解了宁远之围后,让李定国依托宁远城,在骑马依托宁远城一个星期的范围内,率领他的三千马贼,对鞑子展开游击作战!现在总体来说大明和满洲之间,还是处于防守的劣势,鉴于眼下大明的实际情况,张麟麒短时间内还无力改变这种局面,可是,张麟麒也不会让鞑子这么随心所欲的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的! 张麟麒就把李定国安插到鞑子的白山黑水上去,去那里狠狠的袭扰他们,袭击他们的屋舍,袭击他们的部落,抢夺他们的牛羊,要搞得他们鸡犬不宁,焦头烂额!而李定国本来就是出身流寇,对于如何和鞑子周旋作战那是很有些心得体会的,到时候张麟麒在传授他游击战的十六字秘诀,相信到时候鞑子会很头疼的!这样也能或多或少的延缓鞑子的攻势,张麟麒坚信,只要给他二到三年时间,大明就能喘过这口气来,到了那时候,再来和鞑子算这笔总账! 张麟麒也把自己的想法和李定国说过了,李定国也很是欢喜,这几天朝廷对于李定国的任命也下来了,崇祯还是很听得进张麟麒的话的,在下来的旨意中,果然是透露了这个意思,现在暂时先是让李定国担任参将一职,等到日后立了军功,再加封为定国将军,要知道定国将军已经是正二品,在武将中那也是很稀少的了,就是大明一些世袭的武将世家都没有,像吴三桂什么的也只是一个副总兵,更何况是授给一个降将呢! …………………… 崇祯十二年六月二十六号,张麟麒率领二万镇国军启程了,随行的还有唐焰焰二女,按照唐焰焰的话说,反正是出来了,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和他一起散散心好了。其实唐焰焰就在前几天,又接到她老子白莲教教主唐中仁的飞鸽传书,让她尽量拉拢张麟麒,争取把他绑在他们的战车上…… 不过唐焰焰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因为这些天的接触下来,张麟麒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党,要让他改变立场很难很难……不过唐焰焰也不在意,她感觉这些日子和张麟麒在一起很开心,这就够了,另外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新收服的李定国…… 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谷城百姓都是十分舍不得,若是没有他们,他们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归家园呢!不过现在张献忠,罗汝才等人都被剿灭了,谷城附近已经没有大的流寇了,再加上谷城大农场的建立,也留下了很多守军,他们的安全没有问题了。而到张麟麒要离开谷城了,也没见代王前来找麻烦,这也就更加坚定了日后收拾这些皇亲国戚的决心…… 谷城在湖广,离着宁远城有几百里之遥,不过凭着镇国军的速度,那还是很快的,而且镇国军的后勤供应也是做得非常完善,每天到了晚上,都有浓浓的肉汤可以喝,还有大块大块的肉块吃,还保证镇国军的体力,所以镇国军的速度十分惊人,按照计划十五天就能到达宁远城,足以解决这次危局,当然,在这之前,张麟麒还要去拜访一下辽东总督洪承畴。 对于洪承畴这个人,张麟麒的看法还是很复杂的,大家都知道,历史上的洪承畴,在坚守松山很长时间后,终于粮尽被俘。最终降清。并且最后为满族统一中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可要说他是个卖国贼吧,当初他能够死守松山半年之久,誓死不降!说他不是卖国贼吧,最后又降了大清。所以说,这次张麟麒还是要近距离观察一下他,做个最后的结论,当然,这次去见他并不是单单为了看看他的真实一面,而是为了挽救金国凤,因为镇国军可以救了他这一次,不可能一直驻守在宁远,而要解决问题,最终还要从体制上入手,只有让金国凤军政合一,诸多营伍都能号令合一,这样才能整合成一股力量,对抗鞑子! 这一日,张麟麒率军走到山东境界时,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就叫过了刘大棒槌,让他去联系一下当地的西厂,这时西厂虽然张麟麒还刚刚开办,可是在每个省份,那还是都有人员驻守的,平时收集一些情报民情什么的。很快的,西厂驻山东的最高头目就来了,张麟麒一看,还是认识的,就是自己以前一个贴身护卫,由于这个小子比较机灵,所以做了西厂驻山东的最高头目。名叫李国安。 而李国安看到张麟麒之后也是格外欢喜,毕竟是老上级来了嘛! “李国安啊——”张麟麒在稍稍询问过西厂平时的一些日常事务后,对他吩咐道:“你现在替我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住在山东菏泽,名叫陈子龙。应该还是一个秀才身份。” “是——”李国安马上答应下来。既然这个人有名有姓,还是个秀才,应该很方便找到的,只是李国安有些奇怪,厂督大人日理万机,这次又是亲率镇国军东征,怎么会有闲暇关心起一个小小的秀才呢?不过李国安做了张麟麒多年的护卫,知道分寸,也知道凡是张麟麒交代的,必有深意,所以他只是牢牢记住了张麟麒交待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没问! “嗯——”张麟麒看着李国安笑了笑,看来派他出来还是胜任这个职位的,知道如何做事。 “你找到他之后,就问他,《农政全书》搞好了没有,如果没有搞好,那就帮助一起搞,如果搞好了,就帮助刊行。如果他经济困难,那就让西厂全部包下费用。记住,利用西厂的网络,一定要把《农政全书》发行到大明的每个州县!” “是——小的一定按照厂督大人交待的去办!”李国安连连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张麟麒怎么好端端的关心起一本书来,不过李国安还是秉着老观点,厂督大人吩咐的事情,不用去问为什么,只要老老实实做好就可以了…… 不过李国安想了想,觉得一些困难还是应该和张麟麒说的,就道:“只是卑职来到山东,发现很多地方因为流寇肆孽,都是非常残破,西厂由于要找人手,经费也不是很宽裕……” “没事——地方残破你就把书交给老百姓,经费不足,我现在就给你一万两银子。有了这些钱应该够了吧——”张麟麒微笑着道。反正他最后抄了左良玉的家财,又得了近三十万两银子,再加上张献忠的宝藏,最近是不会缺银子了! “如此的话够了够了——”李国安连忙道。 “李国安啊,你现在还是正百户吧——”张麟麒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正是——”李国安连忙答道。 “嗯,你在山东好好干,只要干得好,一年之后,我提拔你做千户!”张麟麒微笑着道。李国安听了之后大喜,连忙答道:“多谢厂督大人,多谢厂督大人——”李国安一年前还是一个小小的护卫,这么快当上正百户已经是很高兴了,现在听见张麟麒这个承诺,一年之后,提拔做千户!是激动的浑身火热,这跟这厂督大人干,就是爽啊,要是在别的部门,想一年之内连升二级,那是门都没有,当然,李国安也知道,这和自己出身张麟麒的亲卫有很大关系,毕竟有这一层关系,天然的亲近啊…… 等到李国安下去之后,张麟麒也是面露微笑,倒不是因为见到以前的护卫,而是因为可以促进《农政全书》的刊行,别人或许还不知道这本书的价值,可是张麟麒作为一个穿越人士,那是十分清楚的。 如果说在文学方面,四大名著是扛鼎之作的话,《农政全书》对于大明的农业来说,也是这样的地位! 《农政全书》一共六十卷,是明末奇人徐光启著,崇祯十二年由陈子龙,根据徐光启遗稿整理刊印。全书分农本、田制、农事、水利、农器、树艺、蚕桑、蚕桑广类、种植、牧养、制造和荒政等十二篇。可以说是一本鸿篇巨制!它不但总结并保留了中国古代农业技术经验,也吸收发展了当时新技术,如对刚刚传入我国的甘薯,就作了很详细说明加以推广。这本书不但对中国帮助巨大,甚至在后世,还漂洋过海,对日本、*及至西欧也产生巨大影响。可谓是诸如孙子兵法一般的存在啊! 今天既然路过山东,怎么能忘了这件大事呢! “麟麒,你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怎么比灭了张献忠,左良玉之辈还要高兴!”却是站在张麟麒身旁的唐焰焰不解地问道,在她看来,不就是召见了一个下属,提到了一本书的事情吗?值得这么高兴吗!貌似砍了左良玉的脑袋,剿灭张献忠,也没看见他这么高兴吧! “呵呵,你不懂的——”张麟麒心情大好之下,却是轻轻拍了拍唐焰焰的香肩道: “杀了张献忠,左良玉只不过是为民除害,减少老百姓流离失所而已,而推广一本书,却是可以振兴大明,使得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生活富裕。你说,这二者能相提并论吗!” “嗯……”张麟麒的话唐焰焰只有听见了一半,其他的张麟麒都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了,都是因为张麟麒和她二人相处这么久了,张麟麒一直对她没有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没想到今天却是摸到了她的肩头,虽然她很欢喜……其实这也是张麟麒后世的习惯动作,张麟麒作为一个主持研究工作的武器专家,遇到属下做的不错或是有什么好事时,都是拍拍肩膀以示鼓励!大家都是革命军人嘛!所以现在高兴了,不知不觉的把习惯带出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动作,会给一位白莲教的圣女带来很大的困扰…… 崇祯十二年七月五号,张麟麒赶到了锦州,也就是洪承畴所在的辽东总督本部大营。张麟麒刚刚到达锦州,就看见锦州城门门口围着一大群人,而且都是身穿各级官服,显然都是来迎接他的。这些人还分为二堆,一堆都是文官,一堆则都是顶盔冠甲的武将。看来今天锦州城内够得上品级的官员都来了。骄阳似火,虽说这条官道的路口扎满接官的凉棚,不过接官的各人还是个个被晒得脸色通红,精神委顿。 在这些人中,为首一人,身高五尺,器宇轩昂,双目有神,身穿一品麒麟官服,这就是辽东总督洪承畴…… 第六十九章 再见故人 洪承畴最近心情不错,原本他主持辽东防线,时常感到对面的鞑子灼灼逼人,不过随着去年鞑子入关,吃了二个大败仗,而被国内称为济南大捷,涿州大捷之后,鞑子就消停的多了,虽然前些日子也有皇太极率军进攻松山的事情,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只不过是一种狭隘报复罢了,和以前的那种随时随地可以尽起大军前来攻城的态势是大不相同了,可以这儿么打个比方,就像二个人在搬腕子,虽然大明还是处于劣势,可不是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欺负了! 这一切要归功于谁呢?自然是如今的朝中第一人,张麟麒了!而且最近令洪承畴高兴的是,拖欠已久的边军粮饷最近也发了不少。虽然由于大明财政恶化,洪承畴手下的边军,最多的已经拖欠了半年的军饷,严重影响了军心,而且本来洪承畴估计,这种情况还要继续下去…… 没想到现在随着张麟麒彗星般的崛起,给朝廷搞了个什么爽身楼,现在竟然有三个月的粮饷发了下来,虽然还欠着一个月的,可是军心却是稳定了不少,毕竟大伙都看到了希望不是!而不是以前那样,每次派人前去催讨粮饷,看到的都是空空如也的仓库和粮饷官那张苦瓜脸! 所以说,当洪承畴接到张麟麒派人送来的信函后,考虑一番最后还是亲自率领锦州一干文武官员前来迎接张麟麒!其实二人从品级上来说,是一样大小,可是张麟麒的资历就不是洪承畴可以比拟的了!洪承畴,明万历四十三年,23岁的洪承畴就已经是乡试乙卯科中式第十九名举人。次年,赴京会试,又是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 由于具有真才实干,洪承畴一开始就被授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历员外郎、郎中等职,天启二年又是升任擢升浙江提学佥事,二年后由于政绩出色,又是升迁两浙承宣布政左参议。天启七年更是升陕西督道参议……之后等到崇祯上台,看中他的才能,又是一路扶摇直上,一直做到一方大员,一品总督!那资历绝对不是张麟麒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可以相提并论的! 不过这次洪承畴却是真心实意的来迎接张麟麒,不仅仅是因为济南大捷,涿州大捷,发放粮饷!这还是因为朝廷新来的驿报震惊了他!虽然朝廷的驿报不长,内容也很简略,只有二条,可是每一条都是令他这个堂堂一品总督都是感到触目惊心。 第一条,赫然就是,兹于崇祯十二年六月底前,降而复叛的张献忠,罗汝才部都被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率领镇guo军剿灭,斩杀万人,俘虏五万!缴获更是不计其数!而自身仅仅战死数百人,为空前之大胜! 洪承畴一看到这条消息,就是大吃一惊!其实就接到张献忠等人降而复叛的消息之后,洪承畴也曾考虑过,朝廷再无兵可派的情况下,会不会派他率领关宁铁骑出征!因为在他看来,虽然张麟麒的镇guo军名气很大,可是毕竟成军时间太短,怕是短期之内难以派上用场!还是要靠他! 如果出征、他洪承畴可有把握拿下这股叛贼?如果可以拿下有需要多少时间?自身损失到少?对于这些,作为一个高明的政治家,洪承畴都曾做过推演,可是他得出的结论是可以取得胜利,可是只能击败,不能剿灭!而且自身损失不会太小, 所以正因为有了对比,洪承畴才会吃惊啊! 没想到张麟麒训练出来的镇guo军如此厉害?竟然能够在短短半个月,就剿灭了张献忠,罗汝才等部,而且最令洪承畴感到吃惊的是,驿报上写的不是击败,而是剿灭 要知道击败和剿灭那是二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击败张献忠那不是一件稀罕事,历史上张献忠反反复复,都是被击败的,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等几个月,又可以重新卷土重来!可是剿灭那就不同了,那是彻底结束,虽然驿报上对于张献忠的最后下落言语不详,可是以洪承畴的智慧,再加上驿报上收服李定国的字眼,洪承畴很轻易的就知道了张献忠的下场! 可就因为这样,洪承畴才越发的对张麟麒感到钦佩了!毕竟驿报有时会造假或者是夸大,可是那么多斩首和俘虏是不能造假的!看来这次困扰了朝廷十年之久的张献忠之辈真的是彻底剿灭了!后生可畏,还真是不假啊! 还有就是第二件,斩杀左良玉!给洪承畴的触动也很大,对于左良玉这个人,洪承畴也是深有体会,那就是一个骄横不法,尾大不掉的痞子!以前洪承畴在担任剿匪总督的时候,左良玉也曾在他的麾下差遣过。所以是感触极深!可是洪承畴拿他没有办法,洪承畴虽然是个总督,可却是一个文官,拿武将没有办法,就像是他现在虽然是辽东总督,可是手下八大总兵,真正奉命调遣的没有几位!说实在话,有时候洪承畴也真想杀他一二个以正军威!可是,一想到这些总兵身后的实力,洪承畴也只能忍气吞声,做和事老了! 所以说,张麟麒是做了他洪承畴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情!今天他是真心实意前来迎接张麟麒的。虽然张麟麒是奉旨总理湖广事务,管不到辽东这一块,可是洪承畴深知,崇祯对于张麟麒的宠爱,而且,洪承畴从心底里也是对于张麟麒十分敬佩的,以前在洪承畴心底里认为,当今天下,能和他可以并肩的没有一人,不过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就如同当年某位大诗人游历黄鹤楼,却是不敢题诗,只是因为崔浩题诗在上头!如今也是一般,张麟麒在他之上, “来了来了——”却是站在洪承畴身旁的一个武将大声道。只见这个武将,膀大腰圆,身高五尺,面如重枣,目似朗星!看上去端的是一位猛将,可是他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是一个著名的逃跑将军!此人叫马科,身为山海关总兵,可是熟悉历史的人就会知道,此人在松山战役中,就是不听洪承畴调遣,带头逃跑,最终导致兵败如山倒,洪承畴无力回天,最后兵败松山,经此一战,大明王朝最后的一批精兵也都因此葬送了!也就在无力抵挡满洲的入侵了…… 马科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在他看来,洪承畴这么兴师动众完全就是没必要的,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钦差总理大臣吗!虽然皇帝老子宠幸他,可是在辽东这一亩三分地上,那就当他是个屁! 也就是听说他这次带来了二万镇guo军,听说还不错,打了张献忠一个剿灭战,所以马科才有兴趣来看一看,否则的话,就是洪承畴说的,他也不会来的,倒是马科身边的其他几位武将,表情各有不同,例如玉田总兵曹变蛟,山西镇总兵虎大臣等人,那是在涿州大捷中和张麟麒并肩作战过的,俗话说的好,在战场上结下的友谊最是深厚。所以说,他们倒是很希望张麟麒来的。 而另一位大同镇总兵王朴,则是表现的既不像马科那般不耐烦,也不如曹变蛟等人那么欢喜,算是中间派。 这些人张麟麒也都远远地看见了,此时的张麟麒,既然身为钦差总理大臣,自然是仪仗众多的,不过张麟麒也没摆什么架子,到了城门外之后,就下了马车,来和这些文武官员一一见礼。 这些人中以洪承畴的品级最高,张麟麒自然是先向他微微一笑:“久闻洪大人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岂敢岂敢——”洪承畴听了连忙答道。同时看了看张麟麒身上那件耀眼的四爪蟒袍!作为最受崇祯信任的文臣之一,洪承畴也有幸得赐一件蟒袍,只是他的蟒袍和张麟麒的比起来就差了一个档次。这也使得洪承畴心中再一次惊讶,张麟麒在崇祯心目中的地位! 刚和洪承畴见过礼,武将群中的曹变蛟就挤了过来,他扭动着粗壮的身材。拍着张麟麒的肩膀哈哈大笑。“哈哈,等了这么久,终于把老弟你盼来了!”炎热的天气下,他身上的甲胄都汗水淋漓,一股强烈的汗臭味扑鼻而来。张麟麒不以为意,欣然接受了曹变蛟的亲热,在涿州大捷那会,张麟麒和曹变蛟并肩血战,有着战友情谊,对这个直肠子总兵充满好感,二人好久不见,如今再次相见,张麟麒也是喜悦非常。 其实就此时的地位来说,张麟麒已经身为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 官位军职都比曹变蛟高,但是张麟麒从曹变蛟的眼中只看到了浓浓的战友情谊,而其他庸俗的东西一概没有!既然曹变蛟是个豪爽汉子,他张麟麒也不是扭捏之辈,当下张麟麒也是微笑道:“是啊,涿州大捷之后,我对老哥也是日思夜想啊!如今终于见面了!” 听见张麟麒这么说,而且被他这么一抱,丝毫没有什么反感的表示,曹变蛟心中就是一热,嗯,尽管张麟麒已经身居高位,今非昔比,可今天一看,还是那会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曹变蛟刚满意地松开张麟麒的肩膀,那边同样钻出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脑袋,却是山西镇总兵虎大臣。一巴掌拍在了张麟麒另一个肩膀上,口中也是哈哈大笑!虎大臣其实他的驻地在山西,不过这次听见张麟麒要来辽东,也就特意前来见面。这份情谊也算是深重了。张麟麒见了,也是面露喜色,又是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啊!这里不愧是辽东,果然是将星云集的地方啊!今天见到的都是熟人。 “镇国将军,可还记得兄弟我,哈哈哈哈……” 随着一阵笑声,眼前走来一个俊朗的将官,身上一身亮闪闪的金漆山文甲,外面罩着袒肩锦袍,身上还披着一件鲜红的披风大氅,铁盔上几根漂亮的野鸡翎羽上下抖动。 这种打扮可说是英俊潇洒,这个武将也是标准的总兵装束,只是更加豪华了许多!他的这一身装束,和同为总兵的曹变蛟,虎大臣的盔甲比起来,那是差距相当大啊!一个如同明星,一个如同平民! 一看这华丽的盔甲,张麟麒就知道大同镇总兵王朴到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记得记得,就是记不住王兄弟你,也能记住你这身盔甲啊。”随着王朴的靠近,张麟麒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水味道,在这一群大男人的汗臭味中间,那是特别显眼。 听见张麟麒这么说,王朴高兴的哈哈大笑,冲着张麟麒挤了挤眼后,他又是冲着身后几个大同镇将官道:“还不上来拜见我的好大哥,镇国将军,西厂厂督张麟麒,张将军!” 听见王朴这么一说,他身后几名大同镇将官马上上来,恭恭敬敬的给张麟麒施礼拜见,这些人中,有些人曾随王朴与张麟麒在涿州并肩作战过,再次相见,都是神情亲热。 张麟麒与众将情形,洪承畴都是看在眼里,他心下不由暗暗感慨,现在礼制混乱,武人跋扈,放在往日,这样官场接请,除了几个主官寒暄外,唧有这样武人一窝蜂,乱糟糟的丝毫不顾官场体面的相见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如今是文臣式微,武将势大,该习惯就得习惯啊!所以洪承畴也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不发一言! 倒是马科身为山海关总兵,既拉不下面子来和张麟麒见礼,可是现如今几个总兵都和张麟麒见礼了,而且都亲热有加,显得他很是孤独,于是马科只是那么孤傲的站着,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当然,张麟麒也看见了他,也知道他是谁,只是张麟麒也没有和他致意,只是拿眼扫了马科一眼,就掠过不看了。这一下可把马科气得不轻,他好歹也算是山海关总兵,辽东的地头蛇,手上有二万人马。就算是他的直属长官,辽东总督洪承畴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张麟麒竟然会这么对他,不过是一个客地的钦差总理大臣,还管不到他头上呢,竟然就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说实在的,若不是今天同僚众多,他马科又想看看威震四方的镇guo军到底和他的大军比起来如何,不然的话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洪承畴把这些看在眼里,也不说话劝解,不过看着张麟麒沉稳的脸色,洪承畴心中却是涌现出了一股期待,他既然可以斩杀左良玉,那今天这个飞扬跋扈的马科,他能不能也料理了呢? 这时张麟麒又把站在他身边的李定国介绍给了众人,尤其是着重介绍给各位总兵。除了马科之外,曹变蛟,虎大臣等人看在张麟麒的面子上,对于李定国的态度都算是过得去,当然,此时的李定国,身份不过是个参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刚刚投降的降将,曹变蛟,虎大臣等人能够和他说说话,点点头,已经很给面子了, 当然,以李定国的孤傲,这种情况他也是能看得出来的,李定国心中也是暗暗下了决心,到了宁远之后,一定要好好露一手,不让这些武将小瞧了他……等到张麟麒和这些武将都见过礼之后,这才是一群文官上前和张麟麒见礼。虽然这些文官基本都是和张麟麒第一次见到。不过张麟麒还是很谦虚的和每个人都说上一句话,让这些文官感到心里暖洋洋的…… “镇国将军远道而来,鞍马劳顿,我已经略备酒席,还是先去接风洗尘。”却是辽东总督洪承畴看见张麟麒都见过礼了,微笑着道。 “好,好好,等会咱们兄弟不醉不归!今天大哥我作为东道主,老弟远来辽东,这酒自然是要喝的,还要喝的痛快!”张麟麒还没说话,曹变蛟已经大声接过来道。 “呵呵,他乡遇知己,这酒自然是要喝的!”张麟麒微笑着道。听见张麟麒这么说,曹变蛟高兴的哈哈大笑。接着又道:“不过既然现在闻名天下的镇guo军来了,咱们还是先看看镇guo军的模样,看看是什么样的军队能把张献忠这样的流寇彻底剿灭!” “是极是极——”虎大臣也是连连点头道。他心中对于镇guo军超前的战斗力也是好奇不已,十分迫切的想看看,可以从中学到些什么! “这个——”张麟麒稍稍感到有些为难,就扭脸看着洪承畴,其实他从心底里也是愿意这么做的,只是洪承畴毕竟是这里的最高主官,自己来到这里,还得顾及一下他的感受不是! “既然如此,镇国将军,不如咱们就一起去看看——”洪承畴看见张麟麒看向了他,就笑着道:“其实老夫对于镇guo军也是久仰大名,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也是很想亲眼看一看啊!” “好,既然如此,那么就看看好了——”张麟麒笑着点点头道。 第七十章 震撼 “好,既然如此,那么就看看好了——”张麟麒笑着点点头道。 由于张麟麒他们做的是马车,所以比镇国军早到了半个时辰左右。所以张麟麒他们等了一会之后,就看到官道上一片尘土飞扬,还有阵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就知道,天下闻名的镇国军来了。 这一下,不仅是曹变蛟,虎大臣,王朴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等着,就连一直故作清高的马科,也是偷偷扭转半边脸去,拿眼往官道上看! 很快的,一只雄壮的军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支军队人数约有三千人,看来是前锋!个个看上去身强体壮,神情彪悍,一看就是一只精锐的军队!虽然他们手上的武器不是清一色的新式鸟铳,看见这么多高级官员时也稍稍发出了一些嘈杂声,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在各级军官的指令下全体站立,身体挺得笔直,依旧体现出了一支强军的风采! “嗯,不错不错——虽然和我想象中有点差距,不过也是一等一的好兵了!”曹变蛟看了一阵后,抢先发言道。像曹变蛟什么的都是行家里手,俗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支军队只是从曹变蛟眼前一亮相,曹变蛟就知道,这支军队不简单,不管是从整体的气势,还是个人的素质,都是一只标准的强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刚才停下整队的时候稍稍有些喧哗,可是这也能够理解,毕竟这支军队是从济南大捷那时才开始训练的,这么短的时间,纪律方面还有一些瑕疵,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嗯,确实不错——”同样在仔细观察的山西镇总兵虎大臣也是点了点头道。在他看来,这的的确确是一只强军了。无论是从军容,还是军纪方面,都是很不错!就算是他自己引为依仗的家丁营,也只是比这支军队稍稍强过了一分。可他家丁营那都训练了多久?人家镇国军才成军了多久?二者完全不可比拟啊!所以说,虎大臣也是认为镇国军——强! 就连一直故作清高的马科见了,虽然脸上面无表情,可是在心底里也是暗暗赞叹一声,确实是不错,看来这张麟麒能取得涿州大捷,济南大捷,也并非全是靠的运气啊! “不错不错——确实称得上是镇国军啊!”就连不太懂兵的洪承畴看了,也是连连点头,他虽然不太懂兵,可是这支军队散发出的彪悍的气势还是让他明白了,这是一只能打硬仗的部队! “呵呵——”听见众人这么说,张麟麒却是笑了,这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还带着更多的欣慰。就连一直站在张麟麒身后,因为官位不够,一直一言不发的李定国,也是罕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里充满着自豪! “呵呵,诸位兄弟,洪大人,你们搞错了,这只前军只是李定国将军的属下,也就是他的旧部,目前还尚未加入镇国军!真正的镇国军那还在后面呢!”张麟麒笑呵呵的解释道。 “什么——”一听见张麟麒这么说,曹变蛟,虎大臣,王朴等人都愣了,就连马科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也顾不得矜持了,嗖的转过身来,呆呆地看着张麟麒,心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李定国的属下,是他的旧部,他的旧部,那不就是以前张献忠手下的流寇吗? 可什么时候流寇也能有这等气势了!或者还是说这张麟麒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原本的一群乌合之众到了他手里就能变成百战雄师! 不光是他马科有这样的想法,就连曹变蛟等老将也是想的一般无二。不过马科虽然惊讶,可还抹不开脸来问张麟麒,可曹变蛟那是不和张麟麒见外的。冲着张麟麒就是一翘大拇指道:“行啊老弟,你这兵都是怎么练得啊!这些人一个月前还是山……”曹变蛟心直口快,差点一个山贼就要脱口而出了,不过马上想到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山贼了,也是大明正规的军队,所以马上改口道:“这些人一个月前还是义军,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一只强军了呢!”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张麟麒笑着和李定国对望了一眼后,道:“只不过是去粗存精,严肃军纪罢了!”张麟麒这些话说起来轻巧,可只有他和李定国这二个当事人才知道。要做到这些,着实花了不少力气的。因为这三千人,日后就是要作为驰骋白山黑水的刀锋使用的,所以张麟麒和李定国在训练他们身上很是花了不少力气。 不过一来这三千人原本就是没有劣迹,底子较好,再加上原本他们就是李定国的部下,李定国又是明末难得的一员名将,调教手下自然有独到的一面,只是以前苦于没有名家指点,好比美玉虽然品质不凡,可是没有开光,终究显现不出价值来! 可随着这三千人加入镇国军之后,张麟麒严格按照镇国军的要求操练他们,并且身体力行,对于这三千人的要求自己都能率先做到。所以这三千人都是对于张麟麒佩服的五体投地,成军自然也就快了!所以从收服李定国后,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已经是有了镇国军的雏形了,也正因为如此,曹变蛟这些老将才会看走眼的原因了…… “老弟,行……哥哥我……”曹变蛟咧开大嘴正想夸赞张麟麒几句,却是突然哑住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突然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惊呆了!不光是他曹变蛟,此时都想和张麟麒说话的虎大臣,王朴等人都是被眼前看到的情景惊呆了!以至于话都说不出来!而这些武将的神情还算是正常的,在前来迎接的十余人文官中,最少都有一半的人已经不自觉的双腿颤栗,几欲瘫倒在地了! 那么他们看到了什么呢!以至于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混了几十年官场的文官都要失态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只铁军!一只只有在传说中才能看到的铁军!这支军队先不说人数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边。 而随之而来的那种气势更是令人不寒而栗!都是一样标准的身高,都是一样坚定的眼神,都是一样执着的信念……面对着这支军队,就好像面对着一支出鞘的利剑!众人都毫不怀疑,在这样的一支军队面前,什么弓马天下无敌的东虏,什么如同蝗虫一般肆孽的流寇,统统都不值一提,统统都不堪一击!什么都不能阻挡这支军队前进的步伐! 众人有一种感觉,这种力量,是新奇的,是朝气蓬勃的,是锋芒毕露的!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无人可以阻挡。无人可以并肩!有着一种放眼天下,舍我其谁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止是震撼到了视觉,而是直接震撼到了灵魂! “乖乖隆地洞——韭菜炒大葱!”曹变蛟兴奋的一拍大腿道:“我老曹算是服了!昔年戚爷爷练出来的戚家军,军威鼎盛,军容严整!那是天下无敌啊!可是如今的镇国军,也是毫不孙色啊!甚至是更上一层楼!有了这样的兵马,还怕什么鞑子,还担心什么流寇!荡平天下指日可待了!大明中兴指日可待了!” “是啊是啊——”一直很是沉稳的虎大臣这会也不沉稳了,激动地胡子都在一个劲地抖!手指着镇国军颤抖着道:“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样的军队才能称得上镇国军这三个字啊?镇国,镇国,镇国武力!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我完完全全的明白了,也就是这样的军队,也就是这样的无敌铁军!才能称得上镇国军!才能称得上镇国武力!” 这时虎大臣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张麟麒不养家丁,镇国军中没有家丁之说?相比数万人堂堂正正列阵而战,区区一些家丁,“武勇之士”又算什么?说实话,在这之前,虎大臣还是在心底里暗自拿自己的兵马和镇国军做过比较的。以前他总认为,就在涿州大捷时看到的那样,相差不是很大,可是现在一看,才发现大错特错了,以自己营中不到一万三千兵,还多是老弱残兵,如果拉出来一千人的话,随便对上镇国军任何一百人,都完全没有战胜的把握。而在镇国军中,有多少个一百人这都有数万大军了吧! 而山海关总兵马科,这会一张嘴巴已经张大到可以塞进去一只鸭蛋来!二只眼珠子都是看得直了!这他娘的还是大明的军队吗?这都是天兵天将还差不多啊!看看这些人,一样的精气神!一样的坚定不移的面容!一样视死如归的信念!他毫不怀疑,凭着这些人,就算是面前有一座山,他们都能把山给平了!就算是面前有一座海,他们也能把海给填了!更不要提什么流寇,鞑子了!那都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啊! 马科又想到了自己手下那些兵马,以前他坐井观天,总认为自己那些军队绝对是天下有数的强军了,可是今天这么一看,这才沮丧地认识到,自己麾下那些军兵,与镇国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镇国军就好比是是一个身强力壮,充满锐气的英武少年,而他马科的兵马,不过是一个还在吃奶的娃娃! “哈哈哈——”正在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却忽然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众人一看,这笑声不是别人发出的,正是正一品大员,辽东总督洪承畴。洪承畴这会太兴奋了, 自从他接手辽东防务后,一直忧心忡忡,无他,内忧外患而已!在内,手下兵马虽多,可是人心不齐,指挥不灵!关键时刻怕是就会造成悲剧!在外,鞑子经过几个月的蛰伏后,已经开始重新露出锋利的爪牙,对整个辽东防务跃跃欲试了,在这种关键时刻,怎么不叫他这个辽东总督心急如焚,五内俱焚! 可就在这种关键时刻,镇国军竟然从天而降了,而且还是如此的强势,如此的锋芒毕露!看着曹变蛟等人的倾慕,看着马科的惊讶,洪承畴觉得舒服极了,哼,你们这些骄兵悍将(单指马科) 以往一直畏敌如虎,又是对老夫的命令阳奉阴违,现在怎么样,看得傻了吧!张麟麒率领镇国军前来,就是代表了朝廷,代表了朝廷的脸面,以往马科之辈看见朝廷式微,所以才会有尾大不掉的趋势,可是现在怎么样!看你还敢不敢再不听老夫调遣! 而对外,洪承畴更是安心,既然鞑子不安宁,那就好好打上一仗便是了!反正有镇国军在,怕什么!洪承畴可是老谋深算之辈,他可不认为张麟麒千里迢迢率领镇国军前来,只是为了在马科之辈前面炫耀一下的,那肯定是要和鞑子真刀*干上一仗的! 而反观镇国军的每次出手,哪次不是大手笔!济南大捷,斩杀近万!涿州大捷,又是斩杀近万!那么这一次呢!镇国军比起以前更加强势了,那么这次又是斩杀多少呢!一万?一万五?不管怎么说,有一点那是肯定的,鞑子和大明不同,那是没多少人的脑袋经得起砍那! 本朝别的没有,人那是特别多,杀了一批还有一批。可是反观鞑子呢!总数战兵不过十万而已。就算是老奴努尔哈赤想法设法增加人口,搞什么强行婚配娶妻的法子(努尔哈赤在二十年前,搞过一个法子,他调查了满洲各地,一共有三千多满族人因为贫穷无法娶妻。所以努尔哈赤就用政府出钱的方式来为这些人娶老婆,借此来增加人口。) 可又能增加多少?经过二次大捷,鞑子已经是伤筋动骨,现在只是外强中干而已,相信这次如果镇国军再在辽东取得一次大捷的话,几年之内,辽东防务无忧矣!而洪承畴作为一个明末少见的政治家,他想的还要远,如果镇国军在辽东取得大捷,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辽东总督也是一定能沾光的!这才前几次大捷中都有体现的!济南大捷,原本的山东布政使张秉文,摇身一变,成了堂堂的刑部尚书!一连升了二级! 涿州大捷,原本作战不利的杨嗣昌,非但没有罪过,反而被皇上赏赐金鱼袋……那么如果这次镇国军在辽东再来一次大捷,自己又会得到什么赏赐呢?正因为想到如此多的好处,沉稳如洪承畴,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嗯,那个——”洪承畴笑完后,这才发觉众人都是不解的看着自己,而总督府下那些文官的神情更是诧异,显然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洪承畴如此失态…… “看见大明有如此强军,我是为皇上高兴,我是为大明高兴啊!诸位,你们说,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洪承畴不愧是一只老狐狸,分秒之间,已经想好了措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出来。 “啊,是极是极——有此强军,是该值得高兴!谨为皇上贺!谨为大明贺!”洪承畴手下的一众文官最是机灵,听见老大洪承畴这么说,都是连忙开口帮衬!“对啊,大明有此强军,是该值得高兴啊!”一根肚肠通到底的曹变蛟听了洪承畴的话之后,也是觉得有理,哈哈大笑起来。 “厂督大人,里面请吧——俗话说的好,左牵黄,右擎苍。老夫聊发少年狂!今天这么高兴,容许老夫也狂放一回,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洪承畴亲热的挽起张麟麒的手臂,大笑着道。在外人看来,二人似乎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如今在异地重逢。可是天知道,张麟麒和洪承畴虽然都是同朝为官,又都是一品大员,可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啊! “承蒙大人抬爱,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请吧!”张麟麒冲着洪承畴微微一笑道。然后二人手挽着手并肩走了进去。一时间,二件明晃晃的蟒袍是显得那么的耀眼!当然,哪件蟒袍更加尊贵也是一目了然的! 然后在他们身后,又是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跟了一大群的文武官员,可是和刚才的等待中的焦急,忧虑相比,此时在这些人的脸上,种种负面情绪那是一扫而空,有的都是对于将来的期待!对于将来的憧憬! 而在张麟麒刚才乘坐的马车中,唐焰焰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这个男人,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炬一般,不论走到哪里,都是这样的耀眼!这样的光芒四射!这样的人物,圣教有把握降伏吗! 其实就锦州城的规模来说,张麟麒和洪承畴要走到总督府,将近半里地,实在是有些远,不如骑马或是坐轿来得爽快,可是洪承畴偏偏就要做出这么一种姿态,和张麟麒手挽着手并肩而行,还不时和张麟麒说着话,并且要不了多会,洪承畴就会爆发出一阵阵舒畅已极的笑声! 第七十一章 酒宴 洪承畴这么做也是大有深意的,如今的锦州城,在鞑子虎视眈眈之下,老百姓们颇有草木皆兵之感,可是如今街上的行人,看见他洪承畴如此高兴,如此胆气十足!而且身后还跟着一千精锐无比的镇guo军(由于镇guo军人数太多,全部入城不方便,所以张麟麒只选了一千最精锐的镇guo军一起入城!) 就都知道,有援军来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援军,不然总督大人会这么高兴?这是哪一支军队啊?很快的,老百姓们开始纷纷打听,然后很快的, “镇guo军——” “镇guo军——” “镇guo军——” “是皇上亲口加封的镇guo军——” “是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镇guo军——” 诸如这般的议论开始纷纷响起,然后,转化为每个人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有了这样的铁军,还怕什么鞑子,浑身骚气十足,一年到头也不洗一次澡的骚鞑子们,还是趁早滚回老家去!每个老百姓心中升起了这样的念头…… 并且或许是出于对于镇guo军的天然亲切感,出自于对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这种凛然正气(在其他官军中,他们是感受不到这种气质的)有些老百姓,譬如说一些做小买卖的,卖梨花糕的,卖甜圈饼的都拿了梨花糕,甜圈饼,直往镇guo军的怀里塞: “大兄弟,尝尝这梨花糕,锦州的特产呢,一斤要二十文呢,如今这个不要钱,咱孝敬军爷!只盼着军爷能多杀几个狗鞑子!” “大兄弟,尝尝这甜圈饼,锦州的特产呢,一斤要二十文铜板呢,还是今天早上刚刚出炉的呢!如今这个不要钱,咱孝敬军爷!只盼着军爷能多杀几个狗鞑子!” “不,你们的好意心领了,我们也不会放过那些狗鞑子,只是,咱们镇国将军有规定,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不吃老百姓一饼一水!”被老百姓把梨花糕,甜圈饼塞到怀里的镇guo军,都是微笑着把这些东西重新塞回了他们的手里,然后笑着解释道。 看着这些镇guo军远去的背影,还有手上被送了出去,又重新回来的吃食,这些老百姓们都是禁不住喃喃自语,“好人呐,好兵啊!” 听着街上众人的议论,感受到比起往常明显高涨许多的士气,洪承畴笑得更加欢畅了。 等到到了总督府之后,洪承畴马上吩咐下去,大排筵宴,招待贵宾。于是乎,一些有资格参加宴席的官员留了下来,还有一些只够资格前来迎接,却不够资格同桌餐饮的官员,面带遗憾之色地离开了。不过就算是如此,凭着今天他们看到的镇guo军风采,也能回家下一壶酒了…… 崇祯十二年六月初十日,锦州城总督府内一片欢声笑语,在这里,洪承畴正为张麟麒的远道而来举行酒宴。 酒席一共是二桌,文官一桌,武将一桌,按理说,洪承畴是文官,理应坐在文官的一桌,可为了显示对于张麟麒的亲近,洪承畴也不顾那些武将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味了,亲亲热热的和张麟麒坐在了一起,而且还特别尊崇的让张麟麒做了上首主位。 这一桌上另外还有曹变蛟,虎大臣,王朴等人作陪。其中身份最低的都是副总兵,其中李定国也是和这些总兵们坐在了一起,按理说现在李定国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他们坐在一起的,不过洪承畴是个人情世故分外老到得人,他看见张麟麒这么器重李定国这样一个小小的降将,于是也把他安排在了一起。当然,马科最后也是坐在了武将这一桌上,只不过,他离着张麟麒远远地,好像对方是一只洪水猛兽似的! 在文官一桌上,是一些知府,兵备,监军什么的身份足够的人坐在一起,也有七八个人。不过,热闹都是集中在张麟麒这一桌上,就连文官那一桌上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特别是只要张麟麒一说些什么,个个都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唯恐错过了一个字! 要说今天的宴席规格那是十分高的,上桌的都是一些山珍,像什么醍醐、麋吭、野驼峰,鹿唇、豹胎、酥酪蝉,肥嫩的黄羊肉、可口的沙半鸡、香味扑鼻的黑熊掌、酥烂浓香的犴鼻、飞龙吊汤、葱油鹿筋、还有新鲜的薇菜、全都是天生地长的野味。又是平常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再加上总督府的厨子,那手艺自然是没话说的,滋味之美,让人含舌**化。 “呵呵,钦差大人,眼下这里是在大明边关,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都是一些家常便饭,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了!”洪承畴微笑着道。 “哪里哪里,洪大人太过客气了——上八珍中,已经上了三样,足见洪大人盛情了!”张麟麒微笑着道。**八大菜系,其中上八珍为,狸唇、驼峰、猴头、熊掌、燕窝、凫脯、鹿筋、黄唇蛟,今天就看到了难得一见的三样,如果这都是家常便饭,那么老百姓平常家里吃的,都不知道能算什么了! 洪承畴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正所谓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洪承畴听张麟麒这么一说,就知道张麟麒是个识货的。其实今天为了招待张麟麒,洪承畴确实下了一番功夫,他让厨子把仓库里的原本储存起来准备过年吃的驼峰什么的都拿出来了,可见是下了一番血本的。 “哎,如今地处边关,也只有那这些招待张大人了,”洪承畴笑着道:“在下出身金陵,呵呵,什么时候若是钦差大人有机会去南京的话,一定要尝尝那里的特产,金陵烤鸭!那滋味才是——”说着洪承畴脸上露出了缅怀之色。算起来他担任辽东总督已经半年了,在这边关苦寒之地,时间久了,就分外想念金陵那种温暖繁华之地了。 “咦,大人,末将听说金陵出名的不是桂花鸭吗?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金陵烤鸭了——”穿着华丽的大同镇总兵王朴奇怪的道。王朴虽然身为大同镇总兵,不过他的行为做派却更像是一些富家公子,对于各地的招牌菜也有涉猎,所以有此一说。 “呵呵,你有所不知,虽然金陵以桂花鸭出名,可是金陵烤鸭也是别具风味啊!只因深藏小巷才名声不显。说起来也是有缘,那卖烤鸭的铺子当年离着寒舍只有半街之遥。所以我才知道这无上美味的。”洪承畴有些感慨地说道,只是他说完后,却是有些自嘲, 在这个边关苦寒之地,在座的又是一些只懂带兵打仗的大老粗,那一桌的文官又都是辽东本地人,这些人能够知道金陵桂花鸭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至于深藏小巷的金陵烤鸭,又有谁知道呢? 正在洪承畴暗自感伤之际,却是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洪大人说的是金陵烤鸭吗,在下也有幸尝过,而且也是十分喜欢,要说起来金陵烤鸭虽然没有桂花鸭那么有名,可也是金陵一绝啊,是不是咬一口,吱吱冒油啊!” 洪承畴听了顿时大感诧异,在举目一看,说话的正是这次最重要的客人——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 “哦,钦差大人说的还真是一点不错啊!”洪承畴惊喜的看了张麟麒一眼,他没想到张麟麒竟然也吃过金陵烤鸭,而且还对金陵烤鸭描述得十分精准!洪承畴心中顿时生出了一分知己的感觉,然后他看着张麟麒那张年轻的俊脸,一语双关的道:“在下也是独好此物,如此看来咱们还是同道中人啊!” 其实就来到这个时代后,张麟麒还没有尝过此时的金陵烤鸭,至于后世的金陵烤鸭,那也是在听了后世的一个相声后,才有幸吃过的。(那是冯巩的成名作,如今想起来冯巩那独特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其中有一句经典台词——咬一口,吱吱冒油!给张麟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才在后世,一次和方剑屏一起旅游时,吃过金陵烤鸭! 在吃过金陵烤鸭后,张麟麒承认,金陵烤鸭确是风味独特!记得当时他和方剑屏二人吃了一只鸭子,却是足足用掉了三包餐巾纸,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鸭油多啊!那真是,咬一口,吱吱冒油!所以说,和金陵桂花鸭的皮白肉嫩、肥而不腻相比,金陵烤鸭的确是独领风骚! 就是和这个时代已经出现的北京烤鸭相比,也是不逞多让的。地道的“北京烤鸭”始于明朝。当时“京师美肴,莫妙于鸭,炎者尤佳”。北京烤鸭色泽红润,皮脆肉嫩,油而不腻,酥香味美。被誉为“天下第一美食”。现已成为**餐饮的代表,全聚德中一只烤鸭,都要几百人民币!不过就算如此,张麟麒也认为金陵烤鸭也是一只奇葩!) 收回思绪之后,张麟麒品了品洪承畴的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了善意的微笑,冲着洪承畴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洪大人此言大善!正因为是同道中人,所以我们今天才能坐在这里把酒言欢,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好,好一个同道中人!好一个有缘千里来相会!”洪承畴听了张麟麒的话激动不已,他听出了张麟麒话中对他表达的善意。不由得大喜过望,举起酒杯道:“钦差大人,来,你我共饮一杯!” 说着洪承畴又是看了看曹变蛟,虎大臣等武将道:“诸位和老夫也共事一段时间了,知道老夫不善饮烈酒,不过,今天却是舍命陪君子了!”说着,洪承畴就是举起三两重的酒杯,一干而尽! 要说洪承畴今天喝的确实是烈酒,名叫烧刀子!滋味辛辣无比!一口下去肚子里都冒火!以往洪承畴没有客人的时候,自斟自饮时,喝的是名酒桃花露,是用每年秋天最上品的灌蜜蟠桃所酿,美味醇香,甘甜爽口。最对他的胃口! 可是今天在座的都是边关武将,疆场厮杀之人,他们都喝不惯这种软绵绵的酒,所以都是喝的烧刀子,带劲!而这些武将都是洪承畴的属下,洪承畴为了笼络他们,也为了和他们显得亲近,所以杯中破天荒的也是倒得烧刀子,只是,入座以来,洪承畴只是浅尝即止,并不豪饮!而碍于他的地位,也没人管劝他喝酒!不过现在,洪承畴却是一反常态,大口豪饮起来! “好——”张麟麒却是点头微笑道:“既然洪大人已经先干为敬,在下敢不从命——”说着张麟麒也是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干而尽。今天的酒杯都是一样的制式,上好的汝窑定制,三两重的酒杯!张麟麒杯中的也是以辛辣闻名的烧刀子!可是张麟麒这么一个斯斯文文的人,也是端起酒杯,毫不迟疑的一干而尽!而且喝了之后是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 “好好好——”看见张麟麒也是一饮而尽,不仅是洪承畴大声叫好,就是曹变蛟,虎大臣,王朴等人也是大声叫好,本来他们碍于洪承畴在座,那是他们的直属上官,还不敢太过招摇,不过现在看了连洪承畴都是举杯豪饮,张麟麒也是豪气干云,大碗吃肉,大碗喝酒,觉得太对胃口了!顿时都把规矩抛在脑后了,大声叫起好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叫金樽空对月!”洪承畴看见张麟麒也是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忸怩作态,顿时哈哈大笑,晃着已经泛红的老脸道:“原来只以为钦差大人带兵厉害,没想到喝酒也是这般厉害,佩服,佩服啊!” “那里哪里,在下酒量一般,只是在座都是故交,知己,高兴罢了!”张麟麒脸不变色心不跳的道。其实这就是穿越人士的好处了,在洪承畴他们眼里辛辣无比的烧刀子,在张麟麒眼中却感觉并不厉害。毕竟和后世那些五六十度的茅台比起来,还是要逊色不少的。想当年张麟麒那是什么人,军事专家,火炮之神,参加中南海的聚餐会都好几次了,连坐在军委一号首长身边的经历都有过,那国酒茅台还会喝得少吗!连特供茅台都喝过!所以说,如今这种在别人看来辛辣无比的烧刀子,在张麟麒看来,喝多少都没事! 而且,今天张麟麒确实兴致不错。所谓饮酒,还要讲究个情调。记得后世曾有这样一个说法,饮酒,时节最好是春郊、花时、清秋、新绿、积雪、新月、晚秋;地点最好是花前、月下、竹林、高阁、画舫、幽馆、曲硐、菏亭;这人物嘛,则是高雅、豪侠、真率、知己、故交、玉人、可儿。 就现在看来,一是顺利和洪承畴结交,并有亲近之意,知己有了,二来和曹变蛟等老朋友重新聚会,故交有了!三来把要留在边关和曹变蛟他们共同作战的李定国介绍给了大家。一顿酒一喝,从陌生人变成了酒友,(李定国那也是喝烧刀子的主,很对曹变蛟等人的胃口)情谊有了!可谓是一举三得,所以张麟麒的兴致确实不错,喝一点烧刀子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当然,桌上也有不和谐因素,山海关总兵马科就是只顾自己喝酒吃菜,丝毫不搭理别人,不过,对于这种跳梁小丑,张麟麒也不放在心上,也不会为他败坏了兴致!反正对于他,张麟麒本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想法,现在看见这个真人,和历史上的论断一般无二。张麟麒心中的想法正在慢慢成形…… “好一个故交,知己——就为这故交,知己,当浮一大白!”洪承畴大笑着道。今天这一顿酒,收获了张麟麒的支持和友谊,洪承畴心情很好,不过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酒量,洪承畴给自己倒了半杯烧刀子,然后看着正有些坐不住想要给张麟麒敬酒的曹变蛟,微微一笑道道:“老夫不胜酒力,这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现在倒了半杯,可今天这么高兴,曹将军你又是海量,为什么还不敬镇国将军三杯!而要做儿女之态呢!” 曹变蛟一听这话就乐了,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尊大神在这,不敢太过那个吗!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妥了,到时候也没人会说我等武夫不讲礼仪了,放浪形骸了! “兄弟,哥哥来敬你一杯——”曹变蛟大笑着拿起满满的一杯酒,冲着张麟麒豪爽的道。 “好——”张麟麒冲着他微微一笑,二人酒杯一碰,一干而尽。然后对视一笑,心中都生出了欣喜之感。 “呵呵,你老曹敬了张兄弟,哥哥我怎么能错过呢!”曹变蛟刚刚坐下,虎大臣已经是急不可待的也冲着张麟麒举起了酒杯。他就等着曹变蛟完事后,就轮到他了。 “好——”张麟麒豪爽的一笑,倒满一杯烧刀子后,又是一饮而尽。十足的大将风度! 第七十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好兄弟,没想到你一个斯文人,还有这般海量啊!”虎大臣见了啧啧称赞道。接着又是看了看张麟麒面色如常的面孔,不由得泄气道:“原本做哥哥的想,那论起带兵打仗,是铁定比不过你得了,这说起喝酒总能捞回一点面子吧,可是没想到,这也比不过你!” 听了虎大臣的一番话,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接着又是王朴给张麟麒敬酒……等到最后一桌下来,除了马科之外,每个人都给张麟麒敬过酒了,看见这一情况,其他几位总兵由于身份相同,不好说话,而作为地主的洪承畴也出于自己的考虑,只是当没看见。而张麟麒呢,对于这种人也不放在心上,反正他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这一圈下来,曹变蛟等人都是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洪承畴也不刻意阻止,于是乎曹变蛟等人武将的粗犷本性都暴露出来了,恰好这时厨子上了一道汤,每人面前小小一盅。 这小小一盅可不简单,那是以四种山珍、五种海味、再以三种美酒、十二种中药先蒸后煮,经过二十余道工序烹调出来的九品汤,刚一上桌就是芳香四溢,令人心生向往。 像另一桌上的那些文官,都是识货的,小口抿着慢慢品尝,惟有曹变蛟,虎大臣这些武将,用蒲扇大的巴掌抓住小小的一盅就是一口扪了,还嫌不够解渴,口中还直道:“味道倒是不错,只可惜太少了点,不够解渴的!” 听了曹变蛟等人的话,一众文官都是暗地里偷笑,大老粗就是大老粗,真是牛嚼牡丹,猪八戒吃人参果,糟蹋了好东西啊! 倒是张麟麒看见他们的吃法,脑海中不禁想起了红楼梦中,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片段,其中也有这样一幕,为了招待刘姥姥,贾母命人用产自洞庭湖心的君山银针,也称为老君眉,(老君眉,香气高爽,形如长眉,故称老君眉。据传老君眉在唐代已作贡品,历代相袭,清乾隆皇帝特别爱喝,规定每年要进贡十八斤,初春时由地方官监督采制,每制一斤贡茶要花五石米的价钱。) 而且泡茶用的是以前收集的旧年雨水,“贾母吃了半盏,笑着递与刘姥姥,说你尝尝这个茶。刘姥姥便一口吃尽,笑道:‘好是好,就是淡些,再熬浓些更好了。’贾母众人都笑起来”。 张麟麒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张麟麒不觉得曹变蛟他们粗鲁,反觉得朴实可爱。就像那刘姥姥一样,朴实无华,没有心机,不像那些文官,心机深沉,个个油滑无比。 喝了一阵酒后,曹变蛟等人的兴致也上来了,就开始和张麟麒猜起了酒令,其实说是猜酒令,就是划拳,而一般文官喜欢的一些猜酒令,如猜字谜什么的曹变蛟他们不会。 不过张麟麒也不介意,兴致勃勃的和曹变蛟等人猜起了酒令…… “哥俩好。 三指头(三星照)。 四季财(四敬财)。 五魁首。 六六六。 七个巧。 八匹马。 快喝酒。 全来到……” 还别说,曹变蛟他们都是此道老手,划拳的结果大多是张麟麒告负,这也多多少少让虎大臣等人感到了一点满足,不然的话,样样都比不过张麟麒,那也太泄气了。毕竟就岁数来说,曹变蛟,虎大臣等人都是四十开外的人了,都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而张麟麒才刚刚二十出头,而立之年都没到呢! “啧啧啧啧,真是有失体统啊——”一众文官听着另外一桌上传来的大呼小叫,都是轻轻地皱眉道。 倒是坐在张麟麒身边的洪承畴,面带微笑的看着,并不反对。甚至等到曹变蛟等人划拳的一个间隙,洪承畴还来凑趣,他看着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国勇老弟(随着二人亲热程度的加深,洪承畴不再叫张麟麒为钦差大人了,改叫国勇老弟了。)看见大伙这么高兴,我也来凑个热闹,出个酒令如何?” “好啊——”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洪承畴多才多艺,又是进士出身,想必这个酒令不会是凡品。 “好啊好啊,总督大人出的酒令,那一定是好的,总督大人,快快说来吧——不过可千万别来一个太难的啊,不让我等舞刀弄枪之辈,只能看着干瞪眼了1”曹变蛟等人都是急切的道。 “呵呵,我出的这个酒令不难,而且诸位也都是应该知道的。”说着洪承畴看着众人微微一笑道:“我这个酒令啊就是以今天我们桌上的气氛,来打辽东一处地名!” “哦,这个有趣,这个有趣!”听见是打一个辽东的地名,曹变蛟等人都是来了兴致,因为他们常年驻扎边关,对于辽东地名那是相当熟悉的!当下一个个都开始苦思冥想起来。 猜一个地名吗?倒也有趣,张麟麒几乎在洪承畴谜面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想到答案了,那就是黑龙江地名——齐齐哈尔(如且不论那时是否有了齐齐哈尔这个地名,反正就是这个意思罢了。) 不过张麟麒却只是笑看曹变蛟等人猜谜,并不来点破玄机,毕竟就这个谜面来说,不算太难,曹变蛟等人花些功夫,还是能猜出来的。 果然,很快的,正在皱眉苦思的曹变蛟,忽然如获至宝的大声道:“我猜出来了,我猜出来了——是不是鞑子那里的地盘,齐齐哈尔啊!” “正是正是——”洪承畴含笑冲着曹变蛟点了点头,“曹将军心思敏捷,切合谜底啊,如今我们为国勇老弟洗尘接风,正应该是齐齐哈尔啊!”洪承畴说完后,优雅的用袖子挡住了口,喝掉了杯中的酒。放下了酒杯之后,洪承畴却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一直都不合群的马科。 毕竟马科今天表现得太明显了,虽然洪承畴心底里巴不得张麟麒能够收拾他,不过作为今天的地主,洪承畴也不好做得太明显,所以就借这个酒令来提醒一下马科。 不过可惜的是,洪承畴的这些举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白费心思了。马科只顾自斟自饮,听见和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有搭理这个茬…… 洪承畴的这个动作张麟麒倒是看得一清二楚,马科的反应也是全收眼底,不过,张麟麒只是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倒是曹变蛟五大三粗,根本没注意洪承畴这个小动作,只是裂开了大嘴直笑。毕竟进士出身的总督大人,出的酒令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猜出来的,现在被他曹变蛟猜出来了,只觉得脸上倍光彩…… 倒是同样苦思冥想,毫无所得的虎大臣听了谜底后,瞥了马科一眼,然后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就现在的情形,也不全是齐齐哈尔啊……” 虎大臣说的虽然轻,可是马科绝对能听见了,其实虎大臣也是善意的提醒一下马科,毕竟都是同属武将体系,不要做得太过了!可是马科倒好,就当没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而且也不知马科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不仅是大吃大嚼,竟然还‘执箸巡城’!所谓‘执箸巡城’就是手里拿着筷子,做旁若无人状,用筷子来回在桌子上的菜盘里巡找!一副典型的目中无人的做派,极其令人反感! 而且马科还不止于此,他拿筷子的方法也是十分特别,他是用大拇指和中指、无名指、小指捏住筷子,而食指伸出,对准了张麟麒的方向。这种方式在辽东人眼里叫“骂大街”。因为在吃饭时食指伸出,总在不停的指别人。不过马科以为张麟麒不是辽东人,不懂得这种门道, 其实他哪里知道,张麟麒对于他的这些小动作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暂时不和他计较,再让他蹦跶几天罢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张麟麒开始和洪承畴说起正事来了。 “洪大人,眼下东虏对于辽东虎视眈眈,不知大人何以应对?”张麟麒微笑着道。 “哎,如今敌强我弱,只能是依靠皇上洪福齐天,城池坚固,将士忠肝义胆了——”洪承畴想了想,道。现在张麟麒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洪承畴不知道张麟麒用意何在,就给了一个万金油式的答案。 “嗯,这么说也是不错,”张麟麒点了点头,然后却又是一皱眉道:“不过依在下看来,现在城池虽然是坚固,可是却有隐患啊!” “哦,有何隐患?”洪承畴一听,连忙问道。 “洪大人,我来问你,就以你所在的锦州城为例,如果没有你的总督印信,守城的总兵遇到紧急情况,能否调动属于兵备的部队!”张麟麒正色道。 “这个,恐怕不能——”洪承畴有些苦涩地道。张麟麒提到的是一个存在已久的现象了,由于防止总兵官拥兵自重,所以明朝一直以来都是设有监军,镇守,巡抚,兵备等官,事权掣肘,相互之间互不协调。这种情况若是没有战事的时候倒还不要紧,若是起了战事,就是弊大于利了。 “嗯,看来洪大人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张麟麒点了点头道:“可是眼下东虏对我宁远城已经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发动进攻,而现在宁远城虽然有兵上万,可是宁远总兵金国凤乃是初来乍到,跟随他一起来的只有几十家丁,其他部队又是听调不听宣,如此一来,洪大人认为,宁远城守得住吗?而如果宁远守不住了,整个辽东防线是不是少了一块重要的基石吗!锦州,松山,什么的都将变得岌岌可危了。 而如果整个辽东防线崩溃的话,那么整个京师将会直接暴露在辫子兵的兵锋之下……” “这个——”洪承畴一听,顿时就把眉头皱紧了,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洪承畴早就注意到了,可是由于里面牵涉重大,他也没有这个魄力去改变。只是现在张麟麒这么明确的提出来了,却不由得使他悚然而惊!是啊,其他问题不要紧,可是,如果宁远城守不住了,辽东防线岌岌可危了,皇上一怒之下,这个板子还不是打在我的身上吗! “钦差大人——您的意思是?”洪承畴试探着问道。洪承畴是个老狐狸,就是到了这种关头,他还是想着尽量不要来做这个恶人,最好那些得罪人的话由张麟麒嘴里说出来。 “很简单,整合兵权!”张麟麒毫不迟疑地道:“只有整合兵权,让总兵拥有指挥全城军队的权利,才能在作战的时候,不至于各自为战,乱了方寸!不然的话,船老大多了是要翻船的!” 张麟麒很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的论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其实张麟麒也看出来了,洪承畴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罢了。不过这事说到底还是他洪承畴关系重大,如果他不出面,最后洪承畴无奈之下,也是会出面说话的,只是他洪承畴可以等,可以在这里兜圈子,张麟麒却不愿意等。 多等一刻,宁远城就多一分城破的危险,而少等一份,宁远城就多一分安全,张麟麒不愿意为了一些个人的得失,而最后断送一位忠臣良将的性命,进而影响到整个辽东防线的安危!成为千古罪人!再说了,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张麟麒做的惊世骇俗的事情还少了吗? 斩杀宗室,杀了手握重兵的实权总兵……那样不是得罪人的事情,既然都干了那么多了,那就也没什么好顾忌得了,债多人不愁嘛!反正一切说到底,都要以实力为保证,张麟麒手握天下第一的镇guo军,那就稳立于不败之地了,所以张麟麒也没什么顾忌了…… “嗯,好好好——”洪承畴连连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全然不顾另外一桌上几个兵备已经变得黝黑的脸色,看向张麟麒的脸上已经是满脸笑意:“不愧是皇上亲口加封的全军奉之为武的镇国将军啊!打仗有一套,这个眼光更是独到啊!这个建议提得好啊!老夫也深以为然,只是这整合兵权之事,事关重大,皇上那里……” “洪大人,皇上那里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会去向皇上说的!而现在形势严峻,必须马上着手办理这件事情!”张麟麒十分严肃地道。 “嗯,钦差大人所言极是——”洪承畴听见张麟麒把全部难题都是一力承当,顿时脸上的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称的决断来。 “传我总督令喻,今东虏大敌当前,然各城部队令出多门,不利统一协调指挥,从今日开始,各城总兵官全权指挥各城部队。”洪承畴条理清晰的发布了命令。总督府是有很多文书幕僚的,马上就有人领命而去,去通知那些文书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宁远城什么的就都会接到这份令喻了…… “嗯,洪大人办事雷厉风行,在下佩服啊!”张麟麒冲着洪承畴微笑着道。 “哪里哪里,还是钦差大人慧眼如炬,一语命中要害啊!”洪承畴连忙答道。一时间是大小二条狐狸相对言欢。只是另外一桌上,几个兵备的脸色已经变得发苦,以往他们也能管着好几个营头,这样虚报空额什么的,也能捞到不少好处,可是随着今天这道令喻*,把他们的权力都交给了总兵官,这捞钱的机会自然也就没有了,不过,几个兵备却是敢怒不敢言,无他,提出这番建议的张麟麒来头太大了,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不过反过来说,这么做也确实对于守城有利,那就忍一忍吧。不然的话,真要是城破了,他们也没好果子吃,为国尽忠,他们还感觉没活够。投降鞑子,别的不说,单是鞑子身上那股骚,味就够难受的,更何况还要上小人集呢……所以,几个兵备虽然个个脸色发苦,可是没有一人敢于出面,顶撞几句的。 其实他们这么做还是明智的,张麟麒看似和洪承畴谈笑风生,暗地里正在关注着他们呢!只要是谁敢不识时务,跳出来为难的,呵呵,说不得就要在掉他头上的乌纱了! 不过看下来还好,这些兵备虽然脸色难看,不过没有一个人敢于开口的,看来虽然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辈,不过也没有利令智昏之徒!毕竟能混到兵备这个位置,那个不是老油条啊…… “另外如今东虏气势汹汹,宁远城压力很大,既然本钦差来了,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决定了,明天就亲率镇guo军前去助战!也好挫败一下鞑子的气焰!”张麟麒微笑着道。 “好好好——”洪承畴一听,带头叫好。宁远城由于地理位置独特,所面对的压力也最大,这些洪承畴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如今敌强我弱,只能采取守势。现在张麟麒主动提出来要前去宁远城助战,那是最好不过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张麟麒是一心为国之辈,所以洪承畴这也是发自内心的叫好! 第七十三章 到达宁远 “好好好,兄弟就是爽快啊!”曹变蛟,虎大臣等人听了也是大声叫好。心中都十分佩服! 不过有人佩服,也有人不佩服,马科就是属于此中的异类。他虽然刚才自斟自饮,好不畅快,只是心中尴尬只有自己知道,张麟麒不屑于搭理他,他也拉不下脸面主动去迎合他。所以就这么不上不下!而他刚才‘执箸巡城’和暗中“骂大街”,虽然爽是爽了,可是张麟麒不明白,也感觉没什么意思,现在他看见张麟麒突然提出了这个建议,使得好几个兵备脸色都变了,又是突然提出前去宁远城助战,感觉张麟麒风头太过, 马科就阴阳怪气的道:“呦,钦差大人高风亮节,令人钦佩啊!”接着马科就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张麟麒和洪承畴二人身上的蟒袍,故作诧异的道:“感情闹了半天,我现在才看清楚,镇国将军身上这件蟒袍是四爪蟒袍啊!很不错,很威风啊!以前只以为总督大人的御赐蟒袍好,如今看来,却是钦差大人身上这件更加威风啊!” 马科这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异样,其实就张麟麒和洪承畴来说,既然二人都穿了蟒袍,那就是不提这事是最好的,就好比是后世二人都穿了同一样式的衣服,那就不要分谁穿的好坏一样,那会使人尴尬。可是现在马科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硬是要往里搅合! 不过别说,他这一手还真起了点作用,洪承畴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了,本来嘛,堂堂一个总督,又是二十多年的老资格,现在被一个出道才一年多的新嫩给比了下去,这终归是感到有些不太舒服的。 “呵呵,哪里哪里,雷霆雨露,都是皇上的君恩罢了——咱们也不过都是为皇上办事的,那里有什么威风不威风啊!”张麟麒不动声色的道。轻轻巧巧的就揭了过去,因为这种事,越描越黑,还不如轻松带过得好!还不会让洪承畴感到尴尬!果然,听见张麟麒这么说,洪承畴脸色马上就好看了很多,知道是张麟麒给他台阶下了, “呵呵,听见没,钦差大人说得多好,雷霆雨露,都是皇上的君恩!只有你这个武人,还比来比去的,就是俗!”洪承畴哈哈大笑道。同时暗暗感激的看了张麟麒一眼, “呃,俺老马是俗,是俗!让二位大人见笑了,我自罚三杯吧!”说着马科也不等洪承畴表态,就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三杯,接着就咕咚咕咚喝起了酒。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其实马科看似随意不拘,心里则是大为郁闷,在他想来,张麟麒少年得志,又是春风得意之时,现在他这么一说哪有不上钩的道理!只要他上钩了,那么文人最好面子,又是在这种场合,只要张麟麒稍稍说出几句自大的话,那洪承畴当众落了面子,一定就会心生芥蒂,张麟麒和洪承畴之间,一点小小的矛盾也算是埋下了,可是马科万万没想到,张麟麒根本不上他的当,三言两语就对付了过去,反倒是让洪承畴看出了他的用意,不痛不痒的点了他几句!不过马科也无所谓,反正手里有兵,怕个鸟! 不管是钦差总理大臣还是辽东总督,都得靠边站!哪怕是张麟麒夹着斩杀左良玉的余威而来,马科也是毫不惧怕。要知道这里可是辽东,是他马氏家族盘踞了数百年的地方,早已经是和当地无数世家接下了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是左良玉那个新进军阀可以比拟的。 而且马科也知道了张麟麒是如何拿下左良玉的,杯酒释兵权?呵呵,这一套对付左良玉那种杂牌部队还行,他马科手下都是些精兵猛将,还是世世代代的家将,想用这一套,门都没有! 所以马科是毫无心理压力,既然计谋被看破了,他也毫不在意,反而是接机又是痛饮起来,反正总督府的酒味道不错…… 看着这一幕,洪承畴悄悄地和张麟麒对了一眼,运筹帷幄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苦笑,哎,也是国朝式微啊,这要是早上几十年,文贵武贱,别说一个总兵敢在总督面前如此放肆,那见面都是要行磕头礼的,可现在马科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却偏偏拿他没有办法,哎…… 而看着这一幕,几个兵备脸上也是暗暗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他们人微言轻,不敢发表什么言论,可是看见有人敢于拿张麟麒和洪承畴开玩笑,他们还是很乐意看到的…… 张麟麒看着这一幕,却是不动声色,马科是吗?呵呵,今天我刚到锦州城,还有大事要办,对你的布置也没做好,暂时就让你再猖狂几天,等到事情办完了,安排也做好了,哼哼,到了那时,我再来收拾你! 而曹变蛟,虎大臣等人看见马科如此做派,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其实曹变蛟等人也是看不惯马科这种做法的。可是他们也很为难,要是声讨马科吧,他们都是出身辽东将门,讲究的是同气连枝,特别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所以最后,几人看了看马科,都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一顿接风宴最后草草的收场了,正因为不是齐齐哈尔,所以曹变蛟等人都是觉得没有尽兴,倒是身为罪魁祸首的马科,自觉得今天十分风光,驳了钦差大人和总督大人的面子,而二个身穿御赐蟒袍的一品大员,还就拿他这个武夫没办法。所以马科心情大好之下,喝了整整一坛的酒,以至于离开总督府的时候,是被人搀扶上马的。甚至于刚刚一上马,已经是肚子里翻江倒海,开始哇哇大吐…… 当然,事后洪承畴听人回报了这件事,对马科更是鄙夷。也为自己和这种人同坐共饮感到失望!喝酒也有酒品,并且分为九等,如李白酒圣的《月下独酌》乃为上上品——“所以知酒圣酒酣心自开” 而像“酒仙杜甫”的《饮中八仙歌》——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乃为上中品。而像东坡居士这样的名流“不胜杯杓而长夜兴勃勃者”,当属上下品,以下还有中上品,中中品,中下品,下上品,下中品…… 可是如今以马科的举止来看,只能算是最为低等的下下品!嗜酒如命,饮酒忘命,酒后发狂,醉酒糊涂!而洪承畴不知道的是,当天马科大谈特谈之后,有一条流浪老狗随来尽吞其秽,到了第二天,老狗已然一命呜呼矣!由此可见马科这个酒品的拙劣…… 第二天,张麟麒亲率五千镇国军前往宁远城。另外一万五千精兵等候待命。倒不是张麟麒不愿意多带人马,而是宁远城就这么点地方,人带多了呆不下。再说了在张麟麒的计划中还另有安排…… 三日后,张麟麒亲率镇国军到了宁远城。他这一路是轻车简从,严密封锁消息,在大军行动之前,已经洒下大批斥候。隔断宁远城和关外的联系,当然,这一切就需要依靠李思骋训练出的精英斥候了, 李思骋在后世的部队中就是侦察兵出身,那一套后世中的侦察和反侦察的技能那是考核优良的。所以现在到了这个时代,张麟麒就量才使用,专门让他负责训练夜不收。负责战场侦察和战场屏蔽,而李思骋也没有辜负张麟麒的期望,训练出了五百名精英夜不收。这些人虽然不能和李思骋相比,可是放在这个时代,那是无人可比的。所以现在张麟麒才敢放心前进。不然的话,鞑子听到风声,就可能改变计划了。 等到到了宁远城之后,也是晚上半夜悄悄地进城,尽量不引起人们警觉。所以当第二天宁远城的百姓们起床时,都没感到到发生什么变化,只是,对于夜不能寐的宁远城的总兵官金国凤说,却是瞌睡送来枕头,解决了大问题啊! 宁远城内总兵府内,已经是深夜,总兵府书房内依旧是一灯如豆。一员彪悍的大将正在灯下翻阅兵书,只是,时不时的金国凤却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此人正是宁远城总兵官金国凤!金国凤上任宁远城总兵官也已经有半个月了,只是这半个月,却无时无刻不是在忧心忡忡中度过的,无他,整个宁远城直接面对鞑子,可是城中却是令出多门,杂乱无章。虽然城中军队不少,可是金国凤直接能够调动的却几乎没有,而人多了心又不齐,所以他很怀疑,真正到了鞑子来攻的时候,会是怎么样一副景象! 而且,如果宁远城一旦失守,那么整个辽东防线就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锦州,松山,什么的都将变得岌岌可危了。就像是推到了多米诺骨牌一样,将会引起一连串的恶性连锁反应! 而如果整个辽东防线崩溃的话,那么整个帝国的心脏——已经立都三百余年的京师,就将会扯下最后一层遮羞布,直接暴露在辫子兵的兵锋之下!哎,皇上把我调到宁远城,就是希望我能守住这块战略要地,可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来到这宁远城之后,是处处掣肘啊…… “报总兵大人,有一位将军前来拜访——”正在金国凤苦苦思索间,却是有一名亲兵跑进书房禀报道。 “是哪位将军要来见我?”金国凤奇怪的道。毕竟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宁远城有没有什么紧急军情,有什么事情不可以明天再来吗?再说了,宁远城内能够称得*军的也就几个人,可是他们都是当地氏族出身,互相之间都是抱得很紧,隐隐间有排斥自己这个外来户的嫌疑,眼下又会是谁还拜访自己呢? “回报总兵大人,那位将军小的也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不知道是谁?”这个亲兵实话实说的道。 “什么——宁远城中就那么几个能称得*军的,你跟随在我身边,也都是认识的,我也没接到什么上峰令喻说是有外来将军入城!所以你莫不是放了什么奸细进来吧!”金国凤大惊失色道。因为宁远城靠近鞑子的地盘,所以城中经常会有鞑子密探潜伏,不由得金国凤不提防! “回报总兵大人,那人绝不是什么奸细——”这个亲兵一看见金国凤发怒,吓得连忙跪下了:“那位将军是有小金将军领过来的,所以料想应该是不会错的——”听见这个亲兵这么说,金国凤的脸色和缓了下来,这个亲兵口中的小金将军就是金国凤的大儿子金报国。金国凤出身武将世家,而金报国自幼耳闻目睹,也跟随金国凤学到了不少本领。如今金国凤知道城门乃是一等一的关键之地,所以让金报国驻守的,如今既然是他领进来的,当不会是鞑子的细作了,只是怀疑尽去之后, 金国凤又有些纳闷,深更半夜的,又会是哪位将军前来呢? “嗯,那位将军现在在哪里?”金国凤沉声问道。 “正有小金将军陪着在客厅喝茶!”那个亲兵回答道。 “好,我马上过去——”金国凤说着,把手上的兵书一放,蹬蹬蹬的就向着客厅走去,金国凤二十岁入伍,此时已经是到了知天命之年了,只是他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却是一直没有变! 等到到了客厅门口之后,金国凤第一眼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四个陌生的守卫,显然这是那位将军带来的亲卫了,金国凤只是拿眼稍稍看了一下,就是心中暗暗点头,看着四人神情彪悍,气息沉稳,都是一等一的好身手,俗话说的好,强将手下无弱兵,连身边的护卫都是这么彪悍,想必这个将军也不是普通人物了! 等到金国凤进了客厅之后,就是看见大儿子金报国正在神情兴奋的和一个陌生人说话,而且态度还是十分的投入,甚至于连他这个父亲来了,金报国都没有察觉…… “将军,您能不能在和我说说当时济南战役是怎么打得……”看见已经二十五岁的大儿子此刻兴奋的像个小孩子,金国凤紧锁的双眉不由得微微舒展,呵呵,自家这个臭小子,一向是心高气傲,不服人,以前也只有戚继光戚爷爷一直挂在他的嘴边,自从前些天出了个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镇国将军张麟麒后,这个臭小子又是立志以镇国将军为偶像。可是现在看上去他对于此人也是很钦佩的啊…… “咳咳——”金国凤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儿子的唠叨声,然后冲着坐在客座上的张麟麒一抱拳道:“老夫正是金国凤,不知尊驾是……” 也难怪金国凤看不出张麟麒身份,此时的张麟麒,一不穿蟒袍,二不穿镇国将军服饰,所以只能从身上感受到一股彪悍的气质,却是看不出品级高低! “爹,他就是镇国将军张麟麒啊——”还没等张麟麒开口,金报国已经是抢着说话了。因为金报国平生最崇拜的就是张麟麒了,如今看见老爹竟然把张麟麒似乎不太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禁大急,连忙出声提醒,唯恐怠慢了贵客。 “嗯,在下就是张麟麒——”张麟麒点头微微一笑道。说着已是从身上拿出了关防印信给金国凤过目,虽然在这之前,进入宁远城的时候,已经给金报国看过一遍了,记得当时金报国看着那关防印信,特别是张麟麒那三个大字时,可是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辰啊! 等到金国凤接过关防印信之后,验明无误后,却是不禁失声道:“什么——你就是张麟麒,皇上亲封的镇国将军,全军奉之为武的张麟麒——”在金国凤心中,对于传闻中的镇国将军张麟麒那也是十分赞叹的,(当然,前提是这些事迹都是真的。)济南大捷,涿州大捷,哪一次不是打出了官军的威风,打出了大明的威风!再加上前几天,金国凤刚刚从驿报上得知,降而复叛的张献忠等逆贼仅仅风光了一个月,已经是在张麟麒亲率的镇国军下,灰飞烟灭了,为此,金国凤还特意喝了好几杯酒呢!如今,传闻中的人物活生生的站在了面前,怎么能不叫金国凤吃惊! 这不,以往拿着五十七斤重的特制大枪舞上半天,都是纹丝不动的一双大手,此刻捧着只有三两重的关防印信,一双大手却是在微微颤抖! “嗯,不错,正是在下,如假包换的张麟麒——”看着面前的老将有些激动,张麟麒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来舒缓一下紧张的气氛。 果然,听见张麟麒这么说,金国凤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只是金国凤是个急性子,只是歇了一歇,又是马上不解的道。“那你不是在湖广剿贼吗?怎么一下子到了这里来了?” “这个是军事机密,咱们待会再谈,当然,我此次前来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目的的——” 第七十四章 整顿 张麟麒看着金国凤,微微一笑道。其实张麟麒心里说的是,哎,其实我就是为了你们父子来的啊!为了保住大明的忠臣良将,为了挫败东虏的兵锋!当然,这些只能是张麟麒自己知道,不能和金国凤明言的。 “啊——”金国凤点了点头。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却是忽然醒悟,面前那是什么人,皇上亲口加封的镇国将军,西厂厂督,还是御赐尚方宝剑的钦差总理大臣,超一品大员!不论哪个职务都是要高过他这个从二品的总兵官,见面那是应该大礼参拜的啊!也怪刚才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太激动了,以至于忘了礼数! “宁远城总兵官,世袭千户,金国凤参见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金国凤一面说着一面就是要大礼参拜。却是被张麟麒一把拉住了:“呵呵,老将军不必如此——”张麟麒微笑着道:“对于老将军的威名,在下也是一直仰慕的紧!松山一战,打得鞑子乘兴而来,大败而归——实在是解气的很啊!” 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沉稳如金国凤,都是忍不住一双眼睛眯到了一起,微笑了起来!松山一战,可以说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一场战役之一!放眼整个大明,能够与此相提并论的,也只有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等寥寥几场而已。虽然松山一战过去已经有三个月了,他听到的夸赞的话也数不胜数了,可是如今,这夸赞的话是从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缔造者,张麟麒嘴里说出来,那意义就又是不同了……就连一直崇拜的看着张麟麒的金报国,听了张麟麒的话,也是面上露出了骄傲之色,那一战,确实打得不赖,没有给老金家丢脸! “呵呵,一场小胜而已,和将军你的济南大捷,涿州大捷比起来,不值一提啊!” 金国凤谦虚道。 “呵呵,胜仗不分大小,地域不分南北,只要是敢于和鞑子见仗的,那就是好汉子!能够坚守松山并且守住,能够打得鞑子抱头鼠窜,狼狈而归的,那更是好汉子中的好汉子!”张麟麒大声道。 张麟麒这话确实说得没错,放眼此时的大明,敢于和鞑子当面较量的将军实在是太少了,更多的都是看见鞑子来了,闭门不出,等到鞑子走了,夹道欢迎的怯懦之辈…… “哈哈哈哈哈——”听见张麟麒这么说,金国凤却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向张麟麒的眼中也冒出了神采。那是一种叫做知己的东西,金国凤和张麟麒二人双目对视,都是心中生出了英雄惜英雄的感觉……一样的抗清名将,一样的忠勇报国,一样的战果辉煌!这就够了…… 所以说有的人认识一辈子只能是交情淡如水,有的人,只是见上一面,却能成为生死知己,不外如是! 不知何时间,张麟麒和金国凤的二双大手已经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等到二人重新落座后,已经是感觉如同至交好友一般,亲密无间了。 “敢问镇国将军,这次前来所谓何事?”金国凤笑着道。 “嗯,根据机密情报,鞑子在几天后就会对宁远城发动一次攻击!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虽然这次军事行动属于绝对机密,可是对于金国凤而言,却是没有这个必要! “啊——”金国凤一听,却是皱起了眉头。果然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看来鞑子也知道我是新官上任,水土不服,想来趁机趁火打劫啊!至于这个消息是否可靠,金国凤却是毫不怀疑的,因为张麟麒身兼西厂厂督一职,手下那么多番子,什么样的情报没有! “哎,镇国将军,我也不瞒你,在松山,虽然兵微将寡,可是我有信心守住,可是到了兵多将广的宁远城,我反而是觉得没有信心啊……”说着金国凤就是把现在面临的困境和张麟麒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要说这些事情,金国凤连最亲近的儿子都没说,憋在了心里,可是现在看见张麟麒,却是感觉到十分亲近,毫不犹豫的就全部说了! 听到老爹金国凤说完,金报国却是大吃一惊,原来父亲自从到了宁远城上任之后,就没见过笑脸,原来症结是出在这里啊!只是这种兵归多路的体制是时期定下的,不可能轻易改变啊…… “呵呵,老将军不必担心,我今天来就是带了总督大人的令喻,专门是针对这件事情的!”说着张麟麒从怀里拿出了盖着总督府鲜红大印的文书,微笑着递给了金国凤。 “总督大人的令喻?还是专门是针对这件事情的?”金国凤疑惑地看了张麟麒一眼,金国凤对于洪承畴也不陌生,早在以前抗击李自成部时就有过接触,知道这是一个不肯担肩膀的人,所以尽管现在洪承畴是辽东地区的最高长官(和张麟麒并列)金国凤也从来没指望过洪承畴能改变什么!可是现在既然是张麟麒这么说了,金国凤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等到金国凤接过文书,才看了一遍,已经是大声叫了一声好!接着又是看了一遍,这回却是高兴的连胡子都翘起来了! “爹,什么事情让你老人家高兴成这样啊!”金报国不解的道。 “呵呵,二娃子,你也看看吧——有了这件令喻,宁远城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咯!”金国凤笑着把文书递给了金报国,等到金报国看完后,却是激动的道:“爹爹,以前你总是说宁远城令出多门,让你有劲无处使,空悲叹!现在这份令喻明白无误地说了,从即日起,宁远城一切大明官军,都听你直接调遣,兵备不再插手军中事务!这样的话,您不是又可以大展身手了吗!” “嗯,没错啊!这份令喻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金国凤大笑着道。有了这个令喻在身,那束缚在他身上的种种掣肘都不存在了,他的一个心病解决了! 他金国凤又可以好好干上一场了!当然,洪承畴为什么会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金国凤也是心知肚明的,起因就在张麟麒身上啊…… “镇国将军,只是既然鞑子不日即将前来,怕是宁远城尚且有危机啊!”金国凤在高兴了一阵后,又是皱眉道:“毕竟要整合出一支敢和鞑子硬碰硬的队伍,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行的,可是眼下这时间明显不够啊……” “老将军亦无需忧虑——”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即使有了令喻,整合也需要时间,所以眼下宁远城尚不能称为铜墙铁壁,所以我在湖广剿灭张献忠后,直接赶来了,亲率镇国军五千前来助战!” “五千镇国军——”听到这个消息,金国凤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胡子都在抖动!外界传闻,镇国军是天下第一的强军,和普通的大明官军比较,可以以一当十,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怕什么鞑子来袭!(金国凤知道,因为鞑子人口基数少,就是把他们那里猪啊牛啊这些四条腿的全部算上,人口总数也不及大明的一个省。所以,一次前来攻打宁远城所能拿出的兵力达到一万已经是极限了。现在有了五千镇国军助阵,那是什么都不用怕了!) “好好好,有了镇国将军带了五千镇国军助战,老夫还有何惧之有!”金国凤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哇塞,当时我在城头的时候,您不让点灯,我只看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估计一二千总是有的,原来有这么多人啊!”一旁的金报国也是听得激动不已。呵呵,有了这么多镇国军,那还怕什么。只是,金报国很快又有些疑惑了,道“镇国将军,我有一事不明,能否当面请教!” “呵呵,你说吧——”张麟麒也很喜欢这个将门虎子,而且二人年纪也差不多,所以张麟麒对他也是很亲近。 “既然鞑子要来攻城,那肯定不是二三天的事情,需要本城百姓协助守城。那镇国军为什么不是大张旗鼓的入城,好提升军心民声呢?更加增强百姓们的信心呢!” “呵呵,这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张麟麒微笑着道:“如果鞑子知道宁远城内来了五千镇国军,怕是吓得还没出发就会缩回去了!这对于消灭鞑子有生力量大为不利!所以我才要悄悄地进城,打枪的不要!并且严格封锁消息!让鞑子误以为宁远城中还是只有原来那些人马!这样他们才会放心大胆的前来进攻!” “哦,原来如此——”金报国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镇国将军要连夜入城呢,原来是定下了这条歹毒的计策!不过,这种计策用来对付鞑子,我喜欢!如果这条计策成功的话,前来攻城的鞑子将会是如何一种凄惨的景象啊……金报国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了, 看似已经是囊中之物的宁远城,却是每天都坚持到了最后,而越来越多的鞑子,却是再也不能回到他们的家乡了…… “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镇国军不论是衣着,还是配备的鸟铳,都和普通官军不大一样,只要一和鞑子交手,就会露馅,那又该怎么办!”金报国不解的道。因为张麟麒的平易近人,所以金报国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其实他也知道,身为大名鼎鼎的镇国将军,这些问题肯定早就考虑好了,不过,金报国还是要不耻下问,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张麟麒身上学到更多东西! “呵呵,你说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张麟麒看着金报国微微一笑道:“不过也有应对之法。第一,镇国军一律换掉衣着,和普通官军一样!第二,镇国军的鸟铳射程可以达到一百步,而普通鸟铳只能达到六十步,而且还容易炸膛!所以镇国军的鸟铳也必须等到鞑子靠近到六十步之后,才能发射!至于会不会炸膛,鞑子只有等到攻上城头才能知道了!” “哦,是这样啊——”金报国想了想,觉得是个好办法,只不过,他知道镇国军的新式鸟铳是十分厉害的,可如今要缩短近一半射程的话,不是大大降低了新式鸟铳的威力了吗! “将军,把鞑子放到六十步才开枪,这样不是要少打死很多鞑子吗!而且把鞑子放进六十步,这样的话鞑子的弓箭也能直接威胁到城上的守军了,我军的伤亡不是也要大大增加吗!”金报国疑惑的道。 “嗯,你说的没错——”张麟麒脸色凝重的道:“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针线只取一头快!为了让鞑子放心大胆的攻城,该舍弃的就得舍弃!”说着张麟麒已经扭头看向了窗外,看向了笼罩在夜幕下的宁远城城头“我就是要和鞑子拼消耗,拼耐性!拼人命!哪怕就是一命换一命!哪怕就是把五千镇国军拼光了我也在所不惜!” 张麟麒很清楚,鞑子个人战力出众,确实没错,可是人口不足,也是大忌,所以眼下张麟麒就是要和鞑子拼,拼的鞑子大伤元气为止! “好,镇国将军此言大善——”金国凤大声叫道:“和鞑子干仗,就是要以牙还牙,以血见血。只有把鞑子打疼了,他才能老实!” 金报国也是听了连连点头,心中对于张麟麒更加尊敬了…… 到了第二天,张麟麒让金国凤以他的名义召集宁远城中各种官员开会。虽然宁远城中派系复杂,不过金国凤表面上还是宁远城的最高长官,他要召开会议还是需要参加的。 当一些兵备什么的坐着轿子进入总兵府之后,却是诧异的的看见了一位大人物——,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他到这里来干什么?这是所有参与会议的兵备一致意见? 可是等到张麟麒宣读了洪承畴签发的那份令喻后,众多兵备的脸色变得很精彩,这意味着,他们今后的权力将要大大缩水,手中将没有可以直接指挥的部队,也再也不能和金国凤平起平坐……不过,这些兵备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这些人中还没有谁想造反……而且,他们也都知道了张麟麒带来了很多的镇国军,虽然具体数字不知道,可是要对付他们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他们就更加不敢异动了,当然,有其他想法的兵备也不是没有,毕竟喝兵血不知是他们,下面各级千总,把总什么的。手脚不干净的多了去了,他张麟麒,金国凤,浑身是铁又能打得多少钉儿,管得过来吗…… 会议开了有半个时辰,结束之后,金国凤统领宁远城中所有人马的方案已经确定无误了,然后金国凤马上开始整编和划分防守区域。毕竟按照张麟麒说的,鞑子就要攻上来了,时间耽搁不得啊…… 当然,既然刚刚收拢了部队,必要的整合那是必须的,高高在上的兵备是被清除了,部队里的蛀虫肯定还有不少,这些人不被清除,那战斗的积极性肯定还是会大打折扣的,所以,张麟麒给金国凤出了一个点子,可以快速有效地清除掉部队里的蛀虫…… 第二天,每只边军驻地都贴上了总兵府的告示:“大战在即,每人放假一天,各部官兵可在本部千总范围内走亲访友,各部长官要做好外营战友的伙食供应,不得有误!” 一听说放假,军营里立刻炸了锅,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可以走亲访友,又有饭吃,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新鲜事情!边军们都是兴致高涨,纷纷到有熟人的军营里串门去了,另外还有免费的午饭吃…… 如此到了第二天,金国凤把所有的边军都拉到了宁远城的练兵场上,另外还有五千名镇国军压阵。张麟麒则是在镇国军中间,笑眯眯的看着金国凤整治部队。 此时的金国凤脸色不那么好看了,有些发黑。因为通过昨天一天的暗中调查,他已经知道,有些千总,把总,那心肠黑的不能再黑了!给手下士卒们吃的东西比喂猪还不如! “大伙都知道,很快鞑子就要攻来了,那就要让大伙吃饱饭,吃好饭,可是有些人,就是掉进了钱眼里,到了这种时候还只顾着吃兵肉,喝兵血!他妈的黑心烂肚肠!昨天一天的时间,大家都逛美了,也看够了,哪个营房的伙食好,哪个营房伙食孬,大伙心里是跟明镜似的。 现在我让各部长官都一个个在你们面前走过,谁的伙食好,你们就喊一声好,谁的伙食差,你们就喊一声差,还不好!要是有谁不认识他们,也不要紧,每个人出来时都会有人介绍一下的。你们说这样中不中?” 第七十五章 备战 “好——”听见金国凤这么说,台下众多边军都是齐声叫好,都说总兵大人英明!而且边军们也不怕被喊了差的官员们报复,因为那时候是一起喊得,人多嘴杂,数万人一起喊,你找谁去报复! 看见边军们都是很支持,而一些千总的脸色已经变了,金国凤也不露声色,看了张麟麒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后,金国凤喊了一声:“各部千总,一个个依次亮相!”宁远城中一共有十个千总,于是,不管愿意不愿意,一个个每隔一分钟,从全体边军面前走过, 可这亮相的待遇却是截然不同,有的千总亮相了,边军们都是大声喊“好——”因为不管怎么说,昨天去这个千总营房串门的时候,吃饭时多少还能看见一点肉丝……算是不错的了。可有的千总亮相后,却是边军们都是大声喊“差——”有的甚至于引起嘘声一片…… 因为在那个千总营房吃饭,别说是肉丝了,就是素菜都没有,光是给点盐水把米饭拌湿了事。这样的人怎么能喊好呢?所以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放在这些边军身上,也同样适用。 等到最后十个千总都走过后,有喊好的,也有喊差的。不过喊好的只有三个千总,一半都不到。而喊差的却是有七个之多。对于这些人,金国凤自然是不会客气,现在他不光是以前那个空有虚名,没有实权的总兵官了,而是实实在在的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了,再说还有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支持,他还怕什么! 一声令下之后,这七个人全部斩首。另外金国凤再从身边亲信中提拔了七个人填补上去。要是在平时,一下子杀了七个千总怕是会惹出一些风波,不过现在,一万边军却都是十分平静,甚至还有很多人拍手叫好的……而剩下的三个人却都是心中暗道侥幸,还好自己不是那么贪心,多少那些伙食还能看得过去,不然的话,怕也是要和那些死鬼为伴了…… “弟兄们,现在我宣布,以后的伙食标准,每天每个士兵都要吃到一两肉,一斤以上米饭,要是达不到这个标准,你们中的任何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总兵府找我。”金国凤是说的斩钉截铁,中气十足。 因为随着张麟麒的到来,一下子就给了他补了三个月的欠饷,有了这些钱,就不怕没钱买米买肉了, “好好好——” 听见总兵大人这么说,一万边军都是大声叫好。恨不得把喉咙都喊破!如果说,原来他们对于部队整合还有一些不理解或是不满的话,现在都是烟消云散了,当兵的人最实在,谁对他好,他就给谁卖命……就这样,初步的部队整合完成了,边军的士气提高了很多! 部队整合结束之后,金国凤和张麟麒开始分配守城工作,宁远城中一共有边军一万一千人,分守四个城门,原来只是按照各自职位大小,来安排每个城门守军的多少, 譬如是一个百户的,手下只有一百人,那么他管辖的区域也只有一百人,哪怕这个地方很重要。现在金国凤统筹管理了,自然是打破这种僵化的模式了,他按照各处的重要性,合理的安排了兵力,来确保整个宁远城的万无一失,并且抓紧时间抢购了一批粮食物资,确保鞑子进攻的时候,城中的供应无忧! 而中午吃过饭后,张麟麒带着亲卫们开始视察各处城墙,宁远城既然能称为城,面积自然是很大的,守在城头的边军也有很多,而边军中通过这几天的大规模调整和准备,也都猜出来了,知道鞑子要来进攻了,只是在张麟麒的眼中看来,这些边军都是面色沉重,神情紧张,显然对于鞑子的畏惧已经是由来已久的…… 这样可不行,还没大战已经先没了士气,这怎么行呢?张麟麒略一沉思,很快有了主意,他快步走到一个垛口处,这里有着二十多名边军防守。张麟麒选中了一个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小兵面前,开始和他亲切交谈。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啊!”张麟麒微笑道。 “报告长官,小的名叫陈狗子,今年十九岁!”陈狗子结结巴巴的道。他虽然不认识张麟麒,张麟麒今天也没穿代表身份的将军盔甲,只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度,还有周围的大批侍卫,陈狗子就知道,来的一定是位大人物…… “嗯,快要和鞑子干仗了,怕不怕啊!”张麟麒微笑着道。 “不怕,不怕——”陈狗子连声道。并且努力挺起了并不健壮的胸膛,来表示他不害怕,只是,张麟麒还是从他显得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里面听出了一点端倪。 “呵呵,其实鞑子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一群蛮夷而已!”张麟麒也不点破陈狗子,只是微笑着道: “就说他们的名字吧,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譬如说辫子兵中有很多大将,你都知道谁吗?”张麟麒和颜悦色的问陈狗子。 “我,我知道有个叫做鳌拜的,听说打仗很厉害!”陈狗子看见张麟麒平易近人,胆子也大了,就壮着胆子回答了张麟麒的提问,而在陈狗子的身边,那几十个边军看见张麟麒既不端架子,又是说话很和气,也都十分感兴趣的听着。 “嗯,你说的没错,是有这么一个人。打仗也确实有一手。只是你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张麟麒笑着问道。 “不知道——”陈狗子老实的摇了摇头。 “呵呵,我来告诉你,鳌拜的全名叫做瓜尔佳,鳌拜,呵呵,说起来这个瓜尔佳氏还是满族八大姓呢,可是翻成汉话叫什么你知道吗?叫做“围绕菜园的水沟”。” “什么,鞑子的大将,竟然叫做“围绕菜园的水沟”?比俺陈狗子的名字还要俗气!”陈狗子不敢置信的道。他陈狗子是爹娘不识字,胡乱起了个名字,可那是鞑子大将啊,也叫这种名字?不光是陈狗子惊讶,就连那几十个边军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是啊,一点没错,就是叫做“围绕菜园的水沟”。”张麟麒正色道:“鞑子的名字还很怪,分为前后二个部分,就好比这个瓜尔佳,鳌拜吧,瓜尔佳的意思你已经知道了,鳌拜这二个字也不难理解,鳖就是我们俗称的王八,拜就是趴着。把他的名字连起来就是——菜园的水沟里,趴着一只王八!” “什么——”陈狗子听了之后,连同那些边军,个个都是都是笑得前仰后合!原来那么厉害的鞑子大将,竟然叫这种狗屁名字啊!一时间,对于鞑子的恐惧心理也消退了不少…… 看见这些边军的神色变得轻松了,张麟麒继续趁热打铁,道:“再譬如说“那拉”这个姓吧,也是满洲八大姓之一,还是满族先世最早的著姓。可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翻成汉话就是锄田拉粪用的钉耙。若是还有谁不理解,钉耙就是和猪八戒身上背的九齿钉耙一个样的!” “哈哈哈哈哈——”听见满洲八大姓之一的那拉竟然是锄田拉粪用的钉耙,众多边军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有个胆大的还忍不住道:“呸,狗鞑子都是起的些什么狗屁名字啊!” “是啊——”张麟麒微笑着道:“所以说,我们完全不必害怕,所谓的鞑子,不过是一群蛮夷,土著!怎么能和我们相比呢!” 听着张麟麒的话,众多边军都是连连点头,听着张麟麒这么一说,他们也确实不怎么感到害怕了, 这时陈狗子对于博学多才的张麟麒身份感到了好奇,就大着胆子道:“大人,您懂得这么多,一定是个大人物,很受人尊敬的吧!”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张麟麒决定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反正宁远城已经封锁了,也泄露不出去,而这些边军很快就要并肩作战的,他们也能猜到的。张麟麒看着陈狗子微微一笑道:“不过我在鞑子眼中,可是很遭他们狠呢!” “啊,大人您这么有学问的人,怎么会遭鞑子恨呢?”陈狗子不解的道。 “呵呵,我就是张麟麒,在济南,在涿州,和鞑子干了二战,砍了二万个鞑子的脑袋,你说我在鞑子的眼中是不是遭他们狠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二万个鞑子的脑袋!”陈狗子就是一声惊呼。 “是啊,就连我也砍了八个鞑子的脑袋呢!赏银都三百多两呢!”刘大棒槌骄傲的道。 等到张麟麒他们离开后,这些边军的士气已经是大为提高,而这一幕,随着张麟麒走访各处城墙,还在不断上演着……一时间,宁远城军心士气高涨,只等着鞑子来了…… 随后几日,整个宁远城都在紧张备战,城内满是备战的军民在忙忙碌碌,有的在搬运滚木擂石。有的在抬着大桶的金汁上墙…… 张麟麒和金国凤率人来到城墙上巡视,在他们的推断中,这次清兵攻城,定是主攻这宁远城南门之地!因为这里地势开阔,最适合鞑子展开布阵,所以张麟麒他们也把主要兵力都安排在南门。 当然,是大部分边军,掺杂着少量的镇国军。软葡萄里面夹着一些硬核桃。不然的话,突然之间普通的边军战斗力大增,鞑子也会发觉不对头的。 宁远城地处辽东核心,已经被大明经营几十年,所以城防设施还是修建的很坚固的。就拿南门来说吧,整个南门长二里多,修的就像是一个碉堡似的,共有雏堞九十余垛,警铺十余所,特别是南门外的那个瓮城。更是防护南门的有力屏障。 那警铺长约两米,宽两米多。三面各有望孔,类似于人的耳目。那瓮城为半圆形,有五个篮球场大小。可以驻扎五百名官军。在瓮城的左面,偏开一门,上面密布很多射击孔。瓮城和宁远城之间的这个距离正好在火统的射击范围之内,从这里可以狠狠地打击攻门的敌军。当然,攻击手段主要还是以边军的老式鸟铳为主,镇国军的新式鸟铳为辅。不然的话,火力突然变得强大也容易露馅。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够鞑子喝一壶的了! 在巡视的过程中,张麟麒发现边军的装备都不太好,很多人没有铁甲,只有一身破破烂烂的鸳鸯战袄。不过想想也是,朝廷也就这段时间稍稍缓过一口气来,以前不是总是拖欠军饷,还哪有钱为边军购买装备啊!张麟麒就让不参战的镇国军,把身上的铁甲换下来给边军穿,然后再让边军外面再套上原来破破烂烂的鸳鸯战袄,这样的话,清兵看过来,和他们作战的还是那种老式边军,连一身铁甲都穿不起的穷边军,实则清兵不知道,边军的装备已经鸟枪换炮了,而边军们穿上了厚实的铁甲之后,也都是十分高兴。这可是保命的玩意啊!有了这身铁甲,在场上上活命的机会就能大上很多。所以,边军的士气更加高涨了…… “不错不错,这些兔崽子们心气挺高的,这样的话,等到骚鞑子来了,够他们喝一壶的!”金国凤看着士气高昂的手下们,满意的点点头道。 “是啊,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张麟麒微微一笑道。说完之后,张麟麒和金国凤对视一眼,都是哈哈一笑。因为二人都清楚,按照这样的布置,宁远城固若金汤矣! 因为此时整个宁远城内,有边军一万人,镇国军五千人,一般来说,进攻方需要五倍于守方的兵力才能拿下城池。而按照眼下的情形,边军战斗力平庸,张麟麒把金国凤的边军按照一比一来折算,这样鞑子需要出动一万人,镇国军按照一比二来折算。这样鞑子又是需要出动一万人(虽然镇国军的战斗力强大,不过张麟麒还是愿意稳妥一些计算)。 合计鞑子就需要出动二万人才能拿下整个宁远城!可鞑子满打满算才有多少人,所以张麟麒毫不担心,更何况他手上还有一万五千的镇国军,和李定国的三千骑兵。作为奇兵,所以张麟麒毫不担心此战的结果。而是在考虑,如何给予鞑子最大的杀伤! 宁远城的边军主要武器就是弓箭和少量的鸟铳,还有一些佛朗机和虎尾炮,像南门这里,就架有佛朗机四副,二个虎尾炮。金国凤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在此之前,他已经让部下按照每个垛口的重要性,合理安排了兵力和火器,此时在南门两侧的城墙上,早己站满了防守的军士,密度也比另外几个城门要大得多,几乎达到了人挨人的地步! 当然,这样的布置,几乎是吧所有的边军都安排了上去,不过金国凤却是不担心,因为五千镇国军只有上去了一千人,还有四千人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可以支援各处呢! 在这一带的每个垛口处,金国凤还布置了一种叫软壁的城守设备。当初松山一战,金国凤也是使用过这种软壁,效果不错。所以这次金国凤来到宁远城上任,也是把软壁带了过来。 其实这种软壁的构造并不复杂,样子有点类似扶梯,以木为架,两足立在城内,转轴立在城外。上有覆格,搭盖着用水打湿的旧絮被褥,用来防止城外林进来的利箭。所以这东西也是大大提高边军的存活率。有了这软壁,城上军士就是在鞑子一起射箭时,也能安然站在城上! 另外这个软壁还有另外一个功效,那就是在上面挖出几个孔眼之后,还可以作为观察哨使用,用来窥视外面鞑子的动静。可谓是一举二得!当然,东西是不错,所花的代价也是不小。金国凤为了制作这些软壁,宁远城内卖棉布铺子里的棉絮被褥己是被一扫而光。现在就是老百姓想要买被褥都买不到了,不过老百姓们也没有什么怨言,一个是现在是夏季,就算暂时没有被褥,也可以将就凑合。另外他们也知道,这是为了抵御万恶的鞑子,防止宁远城被破。所以也都十分配合! 因为每个宁远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一旦城破的后果是什么!好一点的结果是被掳到关外做牛做马,差一点的是直接送命!所以,每个老百姓都是十分配合,没办法,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啊! 由于垛口有数百个之多,所以金国凤和张麟麒商量之后,在每个垛口上配备边军五十人,也就是一个总旗的规模,另外再配了十名镇国军作为骨干。软葡萄里面夹了硬核桃!在城墙上还各建有草厂五间,高约一丈,宽约一丈,有十几个平方。上面盖上茅草苫盖,用于这些边军遮蔽风雨阳光。草厂外还竖着一根高高的竹竿。用来悬挂队旗与灯笼。 第七十六章 宁远大战(1) 此外每一队战兵身旁,都放了很多滚木擂石,到时候等到鞑子攻城的时候,就让他们尝尝滚木礌石的厉害!在一些首当其冲的垛口垛墙处,金国凤还让人在地上摆上了密密麻麻的拒马,拒马上满是尖铁倒刺,长的都有一寸多,虽然现在清兵穿的都是些牛皮靴子,不过就算是这样,一脚踩上去那也是铁定被扎破的。想想看,一寸多长的铁刺扎进脚里,那是什么感觉!十指连心,脚底也连心啊!所以说,经过一番恶战后,侥幸能登上城墙的清兵,在这些拒马面前,怕也要哭爹喊娘罢!甚至吃痛之下,一个立足未稳,从城墙上摔下去都有可能! 不但如此,经过张麟麒和金国凤商议。在城门口处,同样摆着几组拒马,就算到时候鞑子悍勇,可是脚下有拒马,身前还要面对枪林弹雨的打击,面对这样的情形。就算是彪悍如鳌拜,怕也是要头疼不已吧! 同样的。在一些重要位置,如南门两旁的城墙根下,壕沟的外侧,都是布置了不少拒马,铁蒺藜等物。反正是四两拨千斤,小东西可以派上大用处!可以这么说,经过金国凤,张麟麒的周密安排,整个宁远城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刺猬,而且还是浑身鼓起尖刺的那种,就等着鞑子来啃了! 此时快到中午,阳光猛烈,等到张麟麒和金国凤巡视到这里的时候,大多战兵们正坐在草厂内休息。这也是金国凤规定的,因为打仗就是一个体力活,比的不仅是斗志,还要比体力!所以现在,除了一些执行观察任务的军士,其余的边军没有任务在身的时候,都要养精蓄锐,保持充沛的体力!就是到了晚上,也是轮流派人守夜,余者放心大胆的安睡。这样才可以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态! 等到看见张麟麒和金国凤来了,这些边军和镇国军们都是非常振奋。而张麟麒和金国凤看了,也觉得士气不错,可堪一战。当然,这段时间边军们也都是吃的不错,每顿都有荤腥。 这也是他们士气不错的一个原因。所谓当兵,不就是一个穿衣吃饭吗!以前他们跟随在那些兵备手下,由于要被克扣掉最少三分之一的军饷,所以一日三餐,难得看见荤腥,可是现在被金国凤接管,那就大大不同了,金国凤原本就是一个治军严整的人,最是反对喝兵血。前几天又是以雷霆手段收拾了一批黑心千总之后,伙食那是大大改善了,不说顿顿大鱼大肉,可像以前那样顿顿都和和尚吃得差不多那是绝对没有了,而这就直接提升了边军的士气! ………………………………… 崇祯十二年六月,盛京。 盛京本为大明的沈阳,被后金攻占后,作为都城,在内中修建了皇宫。明崇祯七年,皇太极将沈阳改称为“盛京“。此时从盛京的城门中,正有一队队彪悍的正红旗清兵鱼贯出城,领头的正是鳌拜。 这次他是奉了皇太极的命令,领兵前去攻打宁远城的。其实这也是皇太极的一种策略,随着皇太极亲率的正黄旗在济南惨败,他的实力受到了很大的削弱,所以,皇太极就安排了这次正红旗的出征,因为正红旗的旗主是阿济格,一向对他皇太极不满,所以皇太极这次才让正红旗出征,好暗地里消减他的力量……阿济格作为一旗之主,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派了帐下最得力的大将鳌拜亲征,阿济格不敢违背皇太极的命令,当然,他也清楚皇太极的用意所在,所以,他才派出了最心爱的大将鳌拜,打算打个漂亮的胜仗,给皇太极看看,也好提升一下正红旗的威望…… …………………………… 三天之后,宁远城外,随着夜不收的禀报,鞑子终于来了,远远的只能看见无穷无尽的清兵相继出现在官道上!这些鞑子清一色的红盔红帽,显然是正红旗的部队。走在前面的是马甲,走在后面的是步甲。可虽然他们人数众多,却是步骑交加,军容严整。 等到大军到了宁远城下一里之外,就已经停了下来。开始排兵布阵!而作为清兵的前锋,则是连续数十队,每队二十多人的骑兵哨探,他们呼啸而来,不断的绕着宁远城奔跑,一边观察地形,一边还不断的用满洲语冲城上怪叫着,虽然城上的守军听不懂这些鞑子在说些什么,可是可想而知也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宁远城上的守军却是十分镇定,这些鞑子哨探希望看到的明军吓得瑟瑟发抖的场面根本没有看到!张麟麒更是让身边的亲卫射出了一阵箭雨!虽然想要射中运动中的鞑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可是看着一只只利箭从耳边呼啸而过,还是把那些鞑子给吓了一跳! 而刘大棒槌更是大气,看见没射到那些鞑子,他干脆把裆下那玩意掏了出来,对着城下那些正在往来驰骋的鞑子就开始‘泄洪’!刘大棒槌一面‘泄洪’嘴里还一边说呢:“骚鞑子们,你们来了爷爷没什么好招待的,喝点爷爷自制的无根水吧!” 还别说,刘大棒槌身强体壮,这‘泄洪’也是不同凡响,刚才那一阵箭雨鞑子个个没事,可就是躲不过刘大棒槌的这轮独门暗器1最少都有五六个鞑子的哨探被淋到了身上,还有一个鞑子更是倒霉,估计是被淋到了眼睛,刺激的他直拿手抹脸,看得城上的明军是哈哈大笑! 甚至于还有不少边军冲着城下的鞑子大喊道:“狗鞑子,猖狂什么——不就是趴在水沟里的王八来了吗!看爷爷不把你炖了红烧!”因为经过张麟麒的宣传,边军们都知道了,这次领兵前来的正是瓜尔佳,鳌拜! 张麟麒看着这些举动,却是脸上露出了微笑。不要小看这些举动,其实这也是一种心理战啊!代表着士气的强弱!若还是往常那些边军,怕还真是要被吓到,可是现在今非昔比了,不说边军的士气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就看到身边的镇国军,边军们就会镇定不少, 那些鞑子哨探绕着宁远城跑了三圈后,(哪怕被无根水淋到了身上那还得继续跑,因为这是死命令!)才纷纷回归本队,其实这些哨探一来是耀武扬威,二来就是起到一个侦察地情的作用,查明哪里适合攻城!现在他们既然收队了,显然已经查明地情了。 果然,随着这些清兵哨探回归本队之后,清兵的阵型开始缓缓移动,白红一片旌旗,慢慢的向着南门集中,看来他们是选中这里作为主攻了。等到清兵移动到南门城下,摆下进攻的阵型后,顿时就露出了滔天的气势,只见刀枪如林,旌旗如雨!而旗下的清兵更是不计其数,都一眼看不到头!只能看见一片盔甲反射的白光! 看到清兵军容鼎盛,气焰冲天,很多边军的呼吸声不可抑制的变得粗重了。虽然这些边军准备良久,也在心理上蔑视他们,张麟麒还给他们做过心理辅导,可是清兵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已经是近在咫尺的地步,普通边军还是心理压力极大。 不过,但他们看到和他们并肩作战的镇国军时,却是心情安定了不少,因为在每个镇国军脸上,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甚至很多人脸上露出喜色。甚至还有人在轻轻嘀咕,呵呵,鞑子还敢来,这又是给咱们送脑袋来了!这些镇国军中很多人都是参加过济南大捷,涿州大捷,记忆中那割脑袋的一幕还记忆犹新呢,哪里还会害怕清兵呢!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信心十足,因为他们心目中的灵魂人物,镇国将军就在他们身后。有了镇国将军在,这些镇国军就有了主心骨,所以,根本不害怕这些八旗兵! 当然,镇国军将士知道张麟麒的存在,八旗兵是不知道的,此时张麟麒正藏身在一个垛口后,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的八旗兵。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通过观察敌人的情形,也能从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从而进一步推动战局的发展! 看这些清兵旗号盔甲皆是红边,张麟麒就知道这些是八旗中的正红旗部队。也就是说,是八旗中的正规军,不是蒙古八旗,汉军八旗那样的炮灰部队!再一看这些清兵,个个神情彪悍,身材魁梧,并且都是些青壮,张麟麒就知道,这些八旗兵都是些精锐,说明正红旗的精华尚在,还未受到过沉重打击,所以才有如此鼎盛的军容! 而且张麟麒还发现,现在的八旗兵及总体实力确实处于鼎盛时期,更是和后世满清灭亡时,那些只知道遛狗逗鸟抽大烟的八旗子弟完全不同,此时他们军纪仍是森严,战力绝对强悍, 在耀眼的阳光下,所有八旗兵只是静静而立,整个军阵没有一丝的喧哗。而且阵型也是异常的严整!边,角,处处就如同刀削斧砍的一样,是一条笔直的直线!真正做到了军威雄壮!体现了天下第一流强军的风采! 当然,张麟麒知道,正红旗的辉煌也就是如此了,现在他们乘兴而来,等到回去的时候就是败兴而归了!甚至于,能不能回去,再看到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尚未可知呢! 在清兵大军的正中前方,高高竖立着一根大旗,上面写着一个鳌字。张麟麒看了暗暗点头,看来和历史上一样,是鳌拜亲自领兵来了!鳌拜啊,张麟麒心中在思索着鳌拜的性格特征,鳌拜,根据历史上的记载,勇武有力,然脾气暴躁,对于这样的人,张麟麒很快制定出适合这种粗人的战法! 那就是如同斗牛一般,要想办法激怒他,如果成功的激怒了他,那么战局也就先定下一半了!是到时候给他送去一套女人的衣服,还是派个通事,把鳌拜的原意翻译给他听,张麟麒心中在动着各种念头…… 而此时张麟麒在打量清兵,作为这次八旗军的主帅,鳌拜也骑在一匹骏马上,在认真的打量即将要面临的对手。虽然还未开战,鳌拜已经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城上的明军没有以往所常见的胆怯,反而是神色都很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勇敢!因为鳌拜看的很清楚,就在刚才儿郎们在城下骑马纵驰时,还有很多明军敢于起身开弓放箭!显然这是一支敢战的明军! “看来那个明国新上任的总兵官,叫什么金国凤的,还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啊!”鳌拜用满洲语自言自语道。不过就算是这样,鳌拜也对这场战事信心满满!要知道,他身后可是有一万训练有素,杀气腾腾的正红旗儿郎,那可是纵横天下,从浑水河打到关东,从未有过一败的正红旗精锐!管他什么金国凤,什么宁远城!在八旗勇士的铁蹄下,没有什么可以阻挡! 而等到破城后,宁远城内的财富尽归自己所有。里面的丁口女子也尽成自己的奴隶。等到回去之后,正红旗的实力又将大大提升,本将军也会更加得到贝勒爷的看重…… 想到这里,鳌拜哈哈大笑起来,朝着宁远城轻蔑的一挥马鞭,冲着身边的亲信们大声用满州语说道:“儿郎们,看见没有,这里就是一个大宝库啊!等到攻下宁远城之后,里面的金银,女子就都是我们的了!而那些汉人男子,则都是我们棚舍里的四脚羊了!” 听着鳌拜这么一说,他身旁的几个牛录也是一起哈哈大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贪婪之色。看向宁远城的目光就好像是看着囊中之物。想想也是,自从大清立国以来,一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虽然前一阵子正黄旗和正蓝旗在济南等地吃了大败仗,可根据安插在明国的探子传回来的情报,那个魔鬼现在正忙着剿灭他们内部的流寇,根本顾不到这里!所以这些牛录都是志得意满,浑然不把宁远城内的那些边军放在心上。 看着鳌拜洋洋得意的样子,张麟麒悄悄握紧了*,真恨不得一枪打死这个鳌拜,在这个距离张麟麒也有把握,张麟麒知道,只要手指轻轻一勾,就能把这个号称满洲第一勇士的家伙干掉。不过张麟麒想了想,最后还是压住愤怒,轻轻放下了*,因为此时干掉他固然痛快,却是容易打草惊蛇!因为野猪皮也不全是蠢蛋,忽然发现对面的明军有了可以超远程杀人的火器,也会联想到镇国军的! 再说了,清兵临阵阵亡大将,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变故,甚至撤退了也有可能,真要是那样,可就亏大发了!毕竟在缺了东风大卡车和新式机枪助阵的情况下,出城和鞑子野战胜负还在两可之间!所以张麟麒一番权衡后,最后深深地看了鳌拜一眼,心道,不急,再让你多活两天吧…… 此时城下的清兵大军中,经过一阵准备后,正式开始攻城了,清兵的基本作战单位是一个牛录,每个牛录是三百战兵,一般都是同一部族的人, 正所谓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把同一个部族的人编在一起,能爆发出更为强大的战斗力。 这些战兵都是拥有此时野猪皮的标准配备,按照皇太极的规定,一个步兵,必须有盔甲1副,撒袋1个,弓1张,箭30支,1个马甲,必须有盔甲1副,撒袋1个,弓1张,箭40支,腰刀1把,所以现在这些战兵身上,都是挂满了零碎! 在每个牛录中,又是高高的挑起两面高约二丈的大旗,这就是每个牛录都配有的两杆官旗,而掌旗的也不是一般的野猪皮,而是俗称的掌旗亲军。他们不仅个人武艺出众,配备的也是特制的长柄刀[杆54尺,刃22尺,,窄而弯曲]。而在每个牛录身旁,又有咯把什兵二人,也就是后世满清的前锋营军士,或者说等同于大明将官的亲军护卫! 此外每个牛录中又有白牙喇兵十七人,也就是俗称的白甲兵,后世满清的护军。这些白甲兵也类似于一般明军将官蓄养的家丁。是鞑子中精锐中的精锐!也是每个牛录中的压箱底宝贝!所以他们的盔甲也更加精良。外面是一色的明甲,盔上顶着高高的红缨,看上去很像避雷针!盔甲左右有护耳,护颈,护眉,有衬里。头盔是布盔加棉花,外包铁皮,贯以铜钉。甲有前后护心境,甲衣下边有围衫,左右2幅。外用铜钉。 而像这样标准配备的牛录,鳌拜这次带来了三十个,由此可见此次清军阵容的强悍! 这次鳌拜领兵前来,没准备持久作战。所以在第一轮攻击中鳌拜就派出了五个牛录的清兵。准备一下子就给明军一个下马威,至少都要重挫明军的锐气,当然,如果能一鼓作气攻上城头,那就更加好! ps,推荐一本书,特色无赖,是群里一起的兄弟,有空的书友可以去看看。 第七十七章 宁远大战(2) 只见在首波攻城的清兵中,已经组成了一个四方形的队形。首先开路的是推在前面的十几辆盾车,每架盾车上都是铁皮包着,防止弓箭打击,里面是东北特有的松木制成的木板,十分的结实,上面还铺着厚厚的皮革棉被,可以有效地抵挡弓箭,盾车下面还有滚轮,转动灵活。如果壕沟填平后,它们可以一直推到城下。方便作战!说得形象一些,这就是一座座移动堡垒! 而在盾车里面与后面,密密麻麻全是清兵。而紧接着盾车的后面,又有一个个清兵的辅兵,推着近百辆独轮小车,上面载满泥土沙包等物,用来填取沟堑之用。而在这些独轮小车后面,又是跟着大批清兵! 这也是清兵攻城的惯例,以盾车为开道,抵挡弓箭枪弹。随后跟着步甲,手执盾牌大刀长枪等兵器,穿着重甲,作为主战兵力!在步甲的后面。还跟着身着轻甲的弓箭手,他们作为压制火力,既可以用来支援步甲登城,又可以掩护那些辅兵们填取沟堑。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在整个进攻队形的后面,是有精锐的白甲兵押阵。他们披着双层重甲,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这些白甲兵的存在可非同小可,他们既能作为决定性的力量,在关键时刻出击,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可以起到威慑作用。在战局不利的时候,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 总而言之,清兵在长期的作战中,已经形成了自己一套鲜明的风格,而且经过长期的实战检验后,证明是行之有效的。在这个进攻队形中,既有近战兵力,(马甲)又有远程打击火力,(弓箭,在这里提一句,有些人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弓箭,野猪皮的就是厉害,是为什么!在这里我可以解答你,早期的鞑子刚刚兴起时,处在半野人社会,用的是木头箭,只能射击50步,后来才学会打制铁器,使用雕翎作尾翼,精铁做箭头的箭,再配上白山黑水独有的桦木鹿胶,牛角弓,这才厉害起来。雕鹰,鹞的羽毛做的箭比明军用大雁,鹅毛做的箭射的更远,更有力量。) 还有移动堡垒(盾车),所以说,野猪皮能够从南打到北,从北打到南,也不全是侥幸,是有一套真本事的!若是其他地方的明军,遇到清兵来攻城,都是头疼不已。虽然大一些的城池都有虎蹲炮什么的,更大一些的城池甚至有可以打出去一里地的大将军炮, 可是以明末边军的装备(在明末,造出来的大炮,往往是合格的少,不合格的多。如果倒过来了,那才是值得奇怪的事!虽然谁都知道,大炮的质量关系着战争的胜负,可是在明末那种黑暗的年代,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和训练水准,(物价飞涨,饷银还要被克扣,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安心训练!)实在是不能报之以太大希望的! 那种准头和威力实在是不怎么样!甚至于估计就是那些野猪皮站着不动,让你当靶子打,打个半天都未必能碰到野猪皮的毫毛!而这也是野猪皮小瞧明军的一个重要原因!可是在多次野猪皮和明军的交锋中,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如万历时代,由袁应泰主持的锦州攻防战,清兵尚未攻城,城门已经被潜伏的奸细打开,大炮连听个响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何等的悲哀!不过好在这个问题在张麟麒和金国凤这样的穿越者和老将军组合面前,那是没有存在任何的可能的! 早在几天之前,所有在宁远城的异族都被驱逐出去,不仅如此,张麟麒还在城内布下了大批的西厂番子,数量之多那绝对是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当然,成效也是显著的,打个比方说,如果有个奸细,在今天晚上准备向鞑子告密,那么到了第二天他已经被西厂番子请去喝茶了! 当然,仅仅是如此还不够,战争是全方位的比拼!揪出奸细仅仅只是堵漏!对外强硬那才是真的强硬!在张麟麒和金国凤的商议中,就制定出了一系列破解野猪皮进攻队形的方法。 譬如说,以火炮对付清兵的盾车,张麟麒这次出征,没有携带新式火炮(孙元化还未研制出来)以宁远城这些老式火炮,恐怕威慑的力量还要大于实际意义。不过这也不要紧,精度不够,咱提高密度不也可以吗!张麟麒和金国凤早就安排好了,一改平常像羊拉屎一般的布炮方法,而是改为集中在一起。把七到八门大炮都是布设在同一个地方,瞄准一处,形成一个炮群! 好吧,就算是大炮准头不高,就算是野猪皮的盾车是移动堡垒,可是等到大炮一响,七八颗火球一起飞来,总有个把死猫能碰到一只死耗子吧!而只要干翻一辆野猪皮的盾车,依照大炮的威力,那就是有效杀伤!躲在盾车内的清兵,一个都别想再投入战斗!(想想看,在面对面开过的两辆汽车中,就是对方扔过来一个西瓜,砸在头上都能砸成脑震荡,更何况是打出来的炮弹呢!)不过,这种情况,最终都没能实现,因为可以使用的大炮太少了,所以,这只能作为一种战略构想,留待着以后给野猪皮来一个惊喜了! 而对付那些跟在盾车后面的清军,就是弓箭和鸟铳逞威风的时候了。总之一句话,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就像下棋一样,双方的主帅都会各出绝招!这场生死大战,谁能笑到最后,那就看谁的主帅更加高明了! 好了,闲言少叙,再把视线拉回战场,渐渐地,在野猪皮的阵型向着宁远城方向前进了半里路之后,那些盾车已经进入了火炮打击范围之内,早就严阵以待的金国凤马上挥手,示意开炮! 而早就紧张观察金国凤一举一动的十几个城防炮队的队官,看见了金国凤的手势后,都是齐声大吼:“开炮!”(张麟麒和金国凤经过商议,二人也是做出分工,金国凤负责战场指挥,张麟麒负责整体调度。避免二人因为分工不明确,而导致撞车。) 当然,此时的金国凤,是躲在垛口后面,野猪皮弓箭手射不到的死角进行指挥的,不然的话,清兵中的神箭手很多,若是被哪个清*气好,一箭干掉了金国凤,那对于已方的士气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轰轰轰!”几声巨响,四门佛朗机铜炮相继开炮。从炮口冒出一团团浓烈的火光,四颗铁球带着轻烟轨迹,径直向清兵方向飞去。只是效果果然和预见的一样,威慑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一下子开了四炮,可没有一颗铁球能命中目标,都是从鞑子的大阵旁边飞了过去,远的都有离着好几丈远,近的也离着野猪皮的大阵有一丈多远。 不过想想也是,三百年前的武器,你能指望达到多高的精度吗!只有一颗炮弹稍好一点,准头还不错,打中了清兵大阵边缘处一辆盾车的顶部,虽然没能使那辆盾车崩溃,不过也是剧烈抖动了一下,吓得紧跟在盾车后的清兵四散奔逃。模样极是狼狈!毕竟目睹一颗脑袋大的铁蛋从天而降,还带着尖利的呼啸声,那声势还是很吓人的! 而至于那些藏身在盾车内的野猪皮则是更加惨,好歹外面的野猪皮还能知道炮弹砸来了,可以抱着脑袋逃窜,可是盾车里面的鞑子,那就是瓮中之鳖,躲无可躲,藏无可藏,估计就这一下,盾车里的几十个清兵,最少都有十几个脑震荡,七八个神经瘫痪! “哈哈哈哈哈!”看见清兵如此狼狈,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亡,看着更像是在耍猴戏,可是城头上的明军都觉得解气,众人都是冲着城下指指点点,爆发出阵阵大笑。 反正战争就是这样,要抓住一切有利的机会嘲笑对手,打个比方说,哪怕是对手正在正常冲锋,可是有个倒霉鬼忽然踩到一个石块或是其他什么,而导致摔倒的话,那也能引来阵阵倒喝彩声! 而作为总指挥官之一的金国凤,也是通过瞭望孔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声好。战果还是次要的,这一炮给予了鞑子打击,也打出了己方的军心士气!这就是好的! 而负责整体调度的张麟麒看了,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哎,命中率实在是太低了,这要是放在后世,打出这样的成绩,那就是吃了四个鸭蛋!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敌国的特务了! 看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实在是太低了,什么目测标距,弹道理论,那些火炮手是一概不知,估计他们打,炮是大炮一响,菩萨保佑!而不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是形容民国时期的话语,虽然不太切合此时的情况,也可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就算是民国时期的水准,也已经远远高于此时的水准!)而要命的是,张麟麒的眼光那又是绝无仅有的! 因为张麟麒那是谁,那是火炮之神,火炮的老祖宗,在他眼里,这些火炮就和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差不多,毫无威力可言,不过眼下既然也算打中了清兵,给了对方一点教训,也算是好的! 这时四门佛郎机在经过一阵紧张的清理之后,又是开了第二轮炮,和第一轮相比,差不多也是同样的程度,三颗炮弹还是直接从清兵的大阵旁边飞了过去,只有一颗炮弹好点, 或许是那个火炮手开炮的时候,念着大炮一响,菩萨保佑时,心比较诚吧,这枚炮弹在发射之后,正好打在清兵大阵的前面,落地后余势不减,在地上像个皮球似的一路滚动,先是将清兵大阵中一辆独轮小车砸坏。然后还砸死了跟在独轮小车后面的一个清兵辅兵。这个清兵也算倒霉,他跟在小车后面视线不清,反正在他心目中,明军的大炮那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所以他只顾低着头赶路,可等到看见铁蛋飞来时,那已经躲不开了,只落得一个脑浆迸裂,万朵桃花开的下场! “好啊——” “好啊——” “打得好啊——” 城上的明军看见打死了一个清兵,顿时发出阵阵欢呼!而发出这一弹的火炮手更是感觉与有荣焉,十分骄傲的挺起了胸膛!而其他几个打空的火炮手只能互相看着苦笑,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开炮就像*,能不能命中目标这些火炮手自己都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 因为这个时代的火炮,实在是差劲得很,这也是这次虽然清兵大举前来攻城,却是没有带来任何一门大炮的道理!原因很简单,得不偿失啊!譬如这些佛朗机铜炮吧,是由母镝和子统构成,每门火炮,都配有几个子统,必须预先装填好弹药,类似后世的整装后火炮,射度还不快。更是因为容易泄气的原因,射程不是很远,宁远城的这四门佛朗机铜炮,射程也就在三百米内。而且准头更是差劲,作为这些火炮手,他们唯一能保证的,就是打出去的炮弹不会朝着自己的阵地飞去! 所以在堪堪射出两轮炮弹之后,清兵大阵已经逼近城墙,随着距离的拉近,佛郎机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于是,火炮也就不再发出轰鸣,转而城头上出现了一排黑压压的鸟铳,这些鸟铳很多都是一些老式鸟铳,当然,里面还混杂着一些新式鸟铳,这些才是这次大战的决定性力量。 “哈哈哈哈哈——”在清兵大阵后面观战的鳌拜,看见二轮炮击不过打死了一个清兵,就如同搔痒痒一般,或者是更像是用大炮来打蚊子!而儿郎们已经冲到了城下五十步的地方,鳌拜忍不住哈哈大笑,心中极是快意! “明国的火炮,和家中的烧火棍也差不多啊!”鳌拜轻蔑的用满洲语道。由此推断,鳌拜心中对于城上的明军刚刚积累起来的一点重视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在笑完之后,鳌拜大声命令道;“传我命令,让儿郎们加速前进,对面明军如此不堪,争取一战而下宁远城!晚上进入宁远城,睡明国的女人去!” “是——”鳌拜身边几个牛录用满洲语大声回答道。个个是信心满满,然后就是分头传达命令去了,刚才火炮发射的那一幕,这些牛录都是看的清清楚楚,明国火炮如此不堪,这些牛录心中也是信心满满,看来加把劲,晚上就可以在宁远城中狂欢了! “咚咚咚咚——”随着命令的发出,清兵大阵中猛然响起了一阵急过一阵的牛皮鼓声,这个鼓声三长一短,传递着某种战场的信息!而原本正在小跑前进的清兵们,显然是接收到了这种信息,这些清兵都是一齐发出一声呐喊。然后个个狂叫着向前冲锋而来。仿佛是突然之间被打了兴奋剂! “稳住,稳住,等中军号令再开火”。和清兵的突然狂暴相比,一线的十几个小队指挥官都很是沉稳,而金报国也是其中之一。(金报国是作为一面旗帜上城参战的!)这也是遗传了他老爹金国凤的大将之风,只见金报国在城墙上来回走着,他一边估算着城下清兵们的距离,一边对那些正在瞄准的明军大声呵斥,传达命令! 而此时在瓮城上的垛口垛墙处,己是密密麻麻布满了鸟铳手。这些明军架着各种各样的鸟铳,有三眼鸟铳,也有普通的鸟铳。向着冲锋前来的清兵瞄准。此时在城上约有一千多边军,而城下这一波攻击的野猪皮也有一千多人!听到城下清兵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有些鼻子好的甚至能闻到鞑子身上那股特有的腥臊味!很多军士都是脸色苍白,口中没有唾沫,甚至握枪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不比他们以前杀过的匪徒山贼,辫子兵威名显著,那可是真正的厉害啊!所以现在当面作战,每个边军临敌的心理压力非同小可。 “怕什么,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难道说你们的命还比我的金贵吗——”正在这时,却是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一些明军听了,扭头一看,正是张麟麒在说话,紧接着,又是刘大棒槌等十几个亲卫一起把张麟麒的话复述了一遍,反正野猪皮听不懂汉话,不会泄露机密…… 是啊,所有听到这句话的明军都是精神一振,再看看不远处那个坚定地身影,更是心情大定,都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人家那是谁,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超一品大员,那是皇上亲口加封的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放在平时,那就是武曲星下凡!如今这样的人物都不怕,我们这些当兵的烂命一条,那还怕个屁啊! 这些边军再四面看看,军中既有镇国军助战,又是看到金报国身为总兵大人的爱子,都是亲临火线,这些边军都不害怕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什么,大不了和鞑子拼了! 第七十八章 宁远大战(3) 战场上的气氛有些压抑,而这时那些队官却都是在看着张麟麒,在等待着他的开枪命令,因为论到枪炮,没有人比张麟麒更有发言权了,而张麟麒这会却是十分镇定,只是在估算着鞑子离着城墙的距离。其实如果只是镇单独作战的话,早在一百步的时候,镇的新式鸟铳就能有效杀伤鞑子了,不过,现在为了隐藏新式鸟铳的威力,麻痹对手,张麟麒硬是决定,等到辫子兵冲到普通鸟铳也能发威的五十步,再一起开枪! 很快的,随着清兵大阵迅速前进,清兵如同潮水般涌来,眼见城外清兵己经冲进了五十步,这时张麟麒才大喊一声。“打——” 随着话音刚刚落地,顿时从瓮城到左侧城墙的众多垛口、一千明军同时开火,喷射出了大量的火光与烟雾。远看就像是城头放起了一阵烟火!夹杂着大量的铅子向着清兵大阵飞去。真正地较量开始了! 与此同时,城楼的中军部也是响起一长声的天鹅声。通知城上其他离的较远的边军。一齐开火!等到城上的烟雾散去后,已经可以看清城下的动静了,“好啊,打得好——”却是金报国第一个大声叫好,和刚才二轮火炮齐射,只打死了一个清兵相比,这次的效果可以说是喜人的! 只见原本厚实的清兵大阵,已经是明显稀疏了许多,就如同被人用剪刀在一块厚实的棉布上戳出了许多小洞!而在地上,却是有许多辫子兵,此刻都在地上哭嚎打滚!而且,人数很不少,最少都有上百!而在这之前,这些辫子兵还都是意气风发,拼命进攻的! 当然,也有一些更加不走运的辫子兵,连打滚哭嚎都已经不能,他们已经是躺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当然,这些尸体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身上无一例外,都有一处致命伤口!这显然是镇的新式鸟铳造成的,毕竟镇的新式鸟铳不仅射程远,威力还大。现在又是这么近的距离,被打中之后,能不死才反常呢! 至于那些还在地上哭嚎打滚的鞑子,则是被边军的那些老式鸟铳打中的。这些清兵虽然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过,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条命,更不要说继续爬起来作战了!毕竟被铅子打在身上那不是闹着玩的!按照现在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即使这些清兵能够幸运的被抢救回去,能活下来一半的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就是这些活下来的人,也已经是半个废人,永远都不能再上阵打仗了! 要说清兵也是够倒霉的,虽然他们的大阵中,有着十余辆盾车,就像是十余个乌龟壳一样,无论是老式鸟铳,还是镇的新式鸟铳,都打不破这个乌龟壳,可毕竟能够躲在乌龟壳里的清兵是少数,还有很多无可避免的成了活靶子!虽然清兵也做好了承受牺牲的准备,可是,只是一轮弹雨就死伤了这么多人,还是大大超出了清兵的预料。 在他们的设想中,明军的一轮弹雨下来,被打死打伤十几个也就差不多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死伤竟然会这么惨重!其实也难怪他们惊讶,城上的边军,手中拿的虽然还是老式鸟铳,可是,就在前几天,张麟麒已经派人把这些老式鸟铳都检查了一遍,淘汰了一多半的伪劣产品。 剩下的老式鸟铳虽然还是不能和镇使用的新式鸟铳相比,可也能勉强达到了鸟铳的杀伤标准。所以在一轮打击之后,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和被打懵了的清兵相比,城上的明军却是一片欢呼。看着在地上惨呼打滚的清兵,还有那些已经永远也不能再站起来,继续冲锋的清兵,明军心中都是生出了一种念头,原来辫子兵也是爹妈生的,也是能被打死的啊!而且看着和以往作战明显强大很多的火力,看看身边满面笑容的战友,所有的明军都是豪情满怀,奶奶的狗鞑子,你们来吧,爷爷等着你们! 当然,明军在欢呼的同时,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那些队官们开始指挥那些刚才已经放过一轮的火统手退下,换上第二排火统手。而被换下的火统手,也从兴奋中醒来,开始快速装填弹药。准备下一次打击! 辫子兵到底是辫子兵,那抗逆性不是一般的强!几乎是都不停顿的,在经过短暂的调整队形,填补空挡之后,又是开始了坚定不移的冲锋! “狗鞑子,逞英雄是么——”金国凤却是冷笑一声道。接着又是大声道:“开火——”随着金国凤的一声令下,那些已经准备好的第二轮火统手们,又是一轮齐射。除了有几门火统哑火外。上千门火统一齐向那些清兵打去。铁与血之间,意志和勇气之间,再一次发生了较量! “啊——” “啊——” 随着城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有更多的辫子兵倒了下去!不过具体战果如何,暂时还不清楚!因为在短短的三分钟时间,已经发射了两排火统,此时城头上满是弥漫的硝烟,就像是起了一阵大雾,根本看不清城下的情况。并且在呛人的硝烟中,还夹着一股鲜血的腥臊味,在炎热的阳光下,刺激着人的鼻腔。 不过指挥作战的老将军金国凤却是很兴奋,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不就是说的这一刻吗!当然,兴奋归兴奋,看不清城下的动静那是不行的,金国凤马上命令停火,各队的队官们也是大声叫道:“停火,停火!”各队的火统兵都是停了下来,紧握着手中的鸟铳,静待察看战果。 随着硝烟渐渐散去,很快就能看清了,这一次的战果很是不错,有近百个鞑子被打死打伤,虽然和第一轮相比,成绩差了些(因为经过第一轮的打击,清兵的阵型已经稀疏了不少,密度减低了,效果也就差了些。) 不过,这也已经使得金国凤十分满意了。要是在以往这样的攻城战中,一轮打击下来,能放倒数十个鞑子,就算是很不错了!可是现在,整整翻了十倍! 而且还只是二轮,这次冲锋的清兵已经倒下了十分之二,那还有什么好担忧的,要知道,清兵先要登上城头的这段距离,还足够他们开上五六轮的呢!因为现在这些火铳手都是采用的三段式开枪法,所以说,他们都是自信满满,别说只剩下这么点清兵了,就是再多一倍,他们也有足够的信心,把这些辫子兵都留在城下!更何况他们还知道,现在登城作战的只是一小部分镇而已。还有好几千号人作为后援呢!所以这些明军心中是镇定无比! 而在这些明军中,尤以金报国看向张麟麒的眼光最为炙热,那个三段式射击法还真是管用啊……不过等到金报国看见了张麟麒那副镇定的神色后,却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浅薄,只见站在不远处的镇国将军,虽然年纪比他还轻,可是看着这样的大场面,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都没有动容的样子! 嗯,金报国想想就明白了,人家那是谁,那是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主,那二次大捷,哪一次不是斩杀清兵近万!与此相比,眼下这些斩获算得了什么!简直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嗯,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金报国想起了前天张麟麒和他说的这句话,要说金报国,那是大字都不识几个,可因为这句话是张麟麒说的,金报国偏偏就记住了!嗯,这次咱跟在镇国将军的后面,也来一次宁远大捷!金报国如是想到,再次看了张麟麒一眼后,金报国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起来…… 所以说,战场是最好的催化剂,他可以使初生乳虎变成百兽之王!张麟麒感觉到了金报国身上的变化,一抹微笑浮上了他的嘴角,看来通过这一战,金国凤老将军后继有人了…… 而和金报国的沉着指挥,城上欢呼的明军相比,如此快速降临的火力,显然把那些正在拼命冲锋的清兵给打懵了,长生天在上!以往明国的军队在射击了一轮鸟铳之后,不是要歇着好几分钟的吗,而这间隔的宝贵时间,不正是我大清国勇士绝好的冲锋机会吗!可现在,却怎么会这个样子呢!一时间,很多正在冲锋的步甲都是停下了脚步。 而那些跟在后面的清兵跟役,更是不堪,他们的作战勇气可是比那些正规的步甲要差得多了,看见一向不怕死的步甲都停了下来,他们更是纷纷伏在了推着的小车后。做起了缩头乌龟! 不光是这些清兵中的步甲犹豫,辅兵畏缩,就是躲在盾车内的清兵马甲也是传出一片争论声,这些清兵马甲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可是外面明军那一阵鸟铳声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而随之而来响成一片的惨叫声那更是在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这就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明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了!而在变得这么强悍的明军面前,他们还有攻上城头的机会吗! 现在的情况明摆着,刚才明军暴风骤雨般的二轮打击,大清国的勇士们绝对是已经死伤惨重了,他们现在藏身在盾车内,还没有事情。可是等到他们出了盾车之后,怕是相同的命运就会轮到他们了! “怎么办?大人?要不要让儿郎们暂时撤下来!”却是有几个在后面观战的牛录惊慌地看着鳌拜道。宁远城的火力之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看上去甚至和传言中的镇都差不多了,照这样打下去,怕是再有几轮枪响,这五个牛录的精兵,可都是要去见长生天了!可去见长生天容易,损失这么多精兵那可实在是一件令人心疼的事情啊!要知道关外都是苦寒之地,人口本来就稀少,这五个牛录的清兵一死,等于从他们身上挖去了一块肉! “不——不能撤!”鳌拜咬着牙道。虽然看见部族中的儿郎们纷纷倒地,甚至是连和对手堂堂正正的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打倒在地!令的鳌拜心疼不已。不过鳌拜久经战阵,心中却是清楚,此时万万不可撤退,一退,整个士气就会泄了! “命令儿郎们,注意隐蔽前进,减少伤亡,再发挥我大清国的长处,用射箭压制!传令去吧,要相信大清无敌!要相信天命在我!”鳌拜冷静的发出了命令。 “是——”看着鳌拜如此冷静,几个牛录都是感到有些羞愧,是啊,这么点打击就受不了了吗!看看甲喇额真大人,那才是大将风度啊……很快的,几个牛录各自前去发布命令了。 鳌拜站在华丽的伞盖下,看着不远处惨烈无比的战场,心中暗道,不愧是前些日子击溃了摄政王的金国凤啊,果然是不同凡响,同时,他也想起了临行前阿济格和他说的话,此战不会轻松…… 哼,老子偏不信这个邪,等到我生擒金国凤,拿下宁远城,在看你们有何话说!直到此时,鳌拜还不知道,城上还有已经隐隐成为他们克星的镇呢!因为镇的隐蔽工作做得很好,之前在一百步的时候,新式鸟铳也一直是隐忍不发,所以直到现在,鳌拜也只是以为,这是由于金国凤练兵有方所致……于是乎,他的误判必将导致更大的伤亡…… 随着清兵传令兵发出了一声声的号令,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清兵大阵重新又开始稳定下来,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辫子兵战斗力那是绝对一流的!不愧为精锐之士,再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之后,在接到新的命令之后,短短几分钟之内,又是能重新组成进攻队形,发动新一轮的冲锋。 就从这一点来说,大明百分之九十九的军队不如他们!放眼此时的大明官军,不要说伤亡达到近二成,就是伤亡达到一成,就已经开始崩溃!甚至是全军大溃逃!所以从单纯的战斗意志来说,他们绝对是值得尊敬的! 而且这些清兵们,不仅集结快,变阵也快!和刚才相比,这些清兵不再傻乎乎的挺着身子冲击了,而是和后世差不多,都是猫着腰前进,或是依附隐蔽物前进。这样就给鸟铳的射击制造了很多难度! 而且各个盾车内也有一批身着棉甲的清兵闪出,这些清兵个个神情彪悍,手臂粗大,手上还都拿着一张张黝黑的强弓硬弩,一看就是老练的射手!随着这些清兵迅速的张弓搭箭,弓弦声响起之后,二百余只利箭向城上各垛口射去。一时间是飞蝗如雨,箭如雨下! “啊——” “啊——” 马上城上就是传来了一片惨叫,由于清兵的动作十分突然,火统兵又是站在垛口处向外密集射击,那些清兵的准头又是出奇的高,只这一波箭雨,就有五十多个鸟铳手被射中。 这些鸟铳手虽然身上都穿着铁甲,可是,很多人都是被射中了面门,要说鞑子的箭术真不是吹的,人的脸部有多少大小,又是隔着四十多步的距离,可这些弓箭手偏偏就能射中!在这一轮的箭雨中,三十多人被直接射中面门,而且鞑子的弓箭特别阴损,上面都带有一寸多长的倒刺,等到拔出箭的时候都能带下三两肉!像这些鸟铳手,就算是没有射死也能被疼死! 当然,这些鸟铳手被射中了面门,那是基本都不能活下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十多人是被射中了胸口等地方。虽然鸟铳手们都是穿着铁甲,可鞑子的利箭势大力沉,而这些明军的铁甲又是远远比不上镇的,说是铁甲,就是一层薄薄的铁皮而已! 所以被鞑子的利箭射中之后,只是比那些射中面门的鸟铳手好一点,就算勉强不死,那也最少都要在床上躺上半年! 在这一轮箭雨中,就算是金报国也是差点受伤,鞑子的弓箭手们显然看他的穿着,就知道他是明军中的头目,有三只箭同时向他飞来,幸好金报国从小勤学苦练,身手不凡,在这性命交关的时刻,闪身错步,堪堪避开了二只利箭。只有最后飞来的一支箭没有避开,射中了他的左胸。幸好金报国身上的铁甲比一般的鸟铳手要好很多,属于优等货。这一处的铁叶也非常厚实,那只利箭在射穿了一层铁叶之后,被卡在了铁甲的皱褶内,没有刺破皮肉。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过就算是这样,金报国感觉就如同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一般,这一箭的力度之大,直接把他撞出了一丈多远,即使没有见血,那也要受点内伤。不过此时时间紧迫,金报国也顾不得疼痛,已经是大声指挥道:“火统手,趴下,趴下——” 第七十九章 宁远大战(4) 此时各个小队的队官都是大声呼喊,让鸟铳手们躲避。 “传令——放出软壁!”总揽战局的金国凤审时度势,连忙命令道。马上就有传令官下去传令,很快的,城墙上的辅兵们弯着身,纷纷将早已准备好的软壁抬到了入口处,这样就可以抵挡射来的利箭,有的还干脆撒泡尿上去,这样打湿后的软壁,可以更加有效地抵挡利箭。 而这时隶属于镇guo军中的医护兵,在医护营统领周默默的指挥下,也已经迅速的运转起来。一个个医护兵抬着担架,来往如飞,将城头受伤的军士抬下医治。(周默默曾经在部队中学过军医,在穿越之后,张麟麒发挥他的特长,组建了一个医护营,让周默默担任医护营统领,职务等同于游击。) 要说这些受伤的鸟铳手既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他们被清兵射中后,就算是最后能活命,那也是注定要一辈子伤残了,幸运的是,他们可以享受到镇guo军同等的的待遇——享受医护营的精湛服务,如此一来的话,他们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毕竟医护营中的一些理念在这个时代都是超前的!而随着这些医护兵一路奔跑,路上也洒满了鲜血。看着这些鲜血,每个参与守城的明军都意识到,死亡,原来有时候死亡如此之近! 俗话说的好,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看见原本密布城墙的鸟铳手都缩了进去,刚才的一轮箭雨也是效果显著!于是清兵马上就气焰上来了。原本躲在小车后面的清兵也都直起了腰冲锋,而那些从盾车内走出来的弓箭手们,更是明目张胆的走在盾车外面,手里个个张弓搭箭,严阵以待。只要是城上谁敢伸出头来,立马就是一箭。 而在清兵盾车的后面,一辆辆由清兵跟役推着的独轮小车,己经如同蚂蚁一般的滚滚前来,逼近了城墙前的沟堑。而等到他们到了之后,就要如同蚂蚁一般,把独轮小车上满载的泥土倾倒下来,填掉城门下的壕沟和拒马,铁蒺藜等物。好利于那些步甲攻城! 不过此时据城而守的好处就出来了,虽然在清兵弓箭手的威胁下,没人敢于伸出脑袋,和清兵的利箭比硬度。不过,从城墙上密布的瞭望孔和射孔中,都是伸出了一根根鸟铳,周而复始的向着清兵射击。而清兵也不甘示弱,看见明军躲在城墙里面射不到,清兵就从瞭望孔里射进去! 不得不说,清兵的弓箭手确实厉害,放在后世,那奥运会上打飞碟,移动*什么的,都是冠军的料!明军用来射击的瞭望孔,不过是杯子口大小的一个洞,鞑子射出的利箭就有三成能从瞭望孔里射进来,给躲在后面开枪的火统手们造成死伤!不过这样的伤害,由于清兵主要集中精神用在准头上,所以力度就有所不够,一般不会致命,只是受伤而已。 甚至于还有一支鞑子的利箭实在是太准了,直接是射中了一杆鸟铳的铳眼,就如同把这只鸟铳加长了一截。晃晃悠悠的悬在鸟铳外面。而那个鸟铳手则是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就无法开枪了呢?等到把鸟铳缩回来一看,这才知道原因! 而这一幕张麟麒也是看见了,他对着身边的周默默面色严峻的道:“默默啊,看见没,鞑子还真是不简单啊!还记得(谁是最可爱的人吗!),里面描写上甘岭战役,由于敌我双方炮击密度太高,以至于有二枚炮弹在半空中打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枚战争史上独一无二的连体炮弹! 以前我一直认为,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作家出于情节需要而虚构的,没想到今天却是又一次看见了相同的一幕!” “是啊——”周默默也是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老奴能从十三副盔甲开始起兵,一直发展到雄霸整个关外,甚至于最后入主中原,不全都是凭着侥幸的!他们的骑射功夫确实厉害!” 此时对射还在继续,不过在这样的对射中,还是明军方面慢慢地占了上风。虽然鞑子的弓箭手都是一些精锐。可要拉开这样的强弓硬弩那都是力气活,就算是身体强壮的鞑子,一般在射出五箭之后,也就没什么力气了,如果还要接着射下去,那准头和劲头都要大打折扣。 而反观明军这边,却是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无论是边军手中的老式鸟铳,还是镇guo军手中的新式鸟铳,都是经过筛选,质量过硬的。只要弹药供应充足,就几乎可以一直打下去! 而且就子弹造成的伤害来说,也可以称得上歹毒二字!基本上中弹的鞑子,无论是不是命中要害部位,已经都可以算是到阎王爷那里去挂号了!为什么呢,因为中弹之后,不只是有一个流血死亡的物理作用,还有一个铅中毒的化学作用!而无论是哪一种作用,在此时的科学水平来说,那几乎都是无解的!而且现在鸟铳是近距离射击,还有一个冲击力的作用!就算是鞑子挨了铅子,一时没死,那也已经是全身骨骼尽碎,和个面条人差不多了! 所以在一阵激烈的对射之后,还是明军慢慢占据了上风,而刚才还是扬眉吐气的清兵,在奋力射出了五六轮箭雨之后,短暂的风光了一阵之后,不得不又重新猫进了盾车里! 因为没办法,就算是此时最强悍的清兵弓箭手,射出了五六轮箭雨后,二条膀子也因为负荷到了极限,而在不受控制的哆嗦,打颤!那种样子就像是中了羊角风差不多!还叫他们如何继续开弓放箭,所以没办法,清兵的弓箭手只能重新躲进盾车内,等待着体力恢复的那一刻! 而仅仅是这耗时一炷香都不到的对射中,双方又是各自付出了近二百人的伤亡,所以说有的时候人命真的很贱,一只利箭,成本充其量不会超过一钱银子,却能要了一个人的命!而一颗铅子的价值,最多也就是二个铜板而已。却同样也能置人于死地! 感叹一声后,再把视线拉回战场,此时的清兵辅兵在艰难地熬过明军的弹雨后,终于成功的把小车推进到了城墙下,并且又是付出了死伤二十多人的代价后,总算扫清了城墙下的拒马,铁蒺藜等物,开始拼命地填埋壕沟,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些清兵辅兵很像后世的工兵,专门负责遇水搭桥,过河铺路! 而清兵之间的衔接也是非常紧密的。这边清兵辅兵才刚刚把拒马,铁蒺藜等物清理完毕,这边已经有鞑子的三队辅兵快速跑来,架起了十几架云梯,就要准备攻城了。 如果把城池攻防战划为三个阶段的话,在城下冲锋可以认为是第一阶段,架起云梯登城就是第二阶段。而登上城头后,双方肉搏,则是第三阶段。也是决定胜负的阶段!很明显,现在已经到了第二阶段。 看着一架架云梯已经稳稳地靠上了宁远城的城墙,正红旗的儿郎们一个个奋力往上攀爬,向着胜利的目标不断挺进,一直在紧张观战的鳌拜顿时哈哈大笑,他既为手下儿郎们的战力感到骄傲,又是心中感到兴奋。因为他很清楚——破城在即了! 鳌拜身为鞑子中有数的大将,一生中经历的城池攻防战可谓是数不胜数!一般来说,在和明**队的战斗中,多得是刚刚开始攻城,守军就望风而逃的战例,就算是有时候勇士们还没赶到,就城门大开,守军逃的无影无踪的事情,那也是屡见不鲜的!所以说像宁远城上的守军,能够死战不退,并且坚持到第二阶段,而没有全军崩溃的,绝对算是很不错的了! 不过鳌拜对于宁远城守军的赏识也差不多到此为止了!至于城上的守军是否能坚持到城头双方肉搏的第三阶段,鳌拜几乎都没考虑!笑话,像绵羊一般软弱的汉人,终究还是绵羊! 他们除了会放一些鸟铳,舞几下大刀外,还会什么?如何是身经百战的八旗勇士们的对手。 鳌拜深信,儿郎们登上城头之时,就是城上明军崩溃之始! 因为很明显,这就是事实!双方的战力差着好几个等级!在以往的战斗中,十几个八旗勇士,就能像撵兔子似的撵的几百个明军满山跑,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是被交战双方认可的事情! 而现在正在攻城的正红旗勇士,每一个都是部族多年培养出来的心血!只要登上城头,每一个正红旗勇士,都可以打明军同样的四个,甚至是十个!而明军骨子里的软弱那是天生的,只要在最初的血勇过去后,在感受到八旗勇士的武勇后,在面对着勇士们步步后退后,他们很快就会转过身去,像一群受惊的母羊一般,四散奔逃,而唯一可以留给八旗勇士们的,只是他们的后背! 而此时簇拥在鳌拜身边的十几个牛录,也都是同样的发出阵阵欢呼!因为他们都知道,明军很快就要完蛋了! “传我命令,擂鼓助威,给儿郎们鼓劲!”鳌拜大声用满语命令道。 “是——”十几个牛录一起声音响亮的领命!很快的,随着这些牛录的分头行事,鞑子军中那种特有的牛皮大鼓的声音,“咚!咚!咚!咚!”的响了起来。这种声音,粗犷苍凉,蕴含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意境! 使人听了气血膨胀,热血澎湃!而听到这些熟悉的鼓声,那些正在拼命往城头上攀爬的清兵,更是精神百倍,如同是打了鸡血一般,个个不要命般的拼命向着城头攀爬! 此时的鞑子,从开始进攻的时候,整整五个牛录,一千五百人发起集群冲击,到现在能够攻到宁远城城下的,只有剩下八百人不到了,也就是说,已经有整整一半的人,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尽管,那点道路实在短的可怜,只是短短一百多步,如果一个人用力奔跑,也就是短短的十几秒钟!可就是这短短的十几秒钟,已经倒下了八百多个精锐的清兵! 不过,生性悍勇的鞑子似乎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在他们看来,死亡似乎是一种升华,是一种圣途!是回归长生天的怀抱!所以,清兵们的脸上,绝对找不到恐惧的存在!他们就像是一只只投火的飞蛾一般,悍不畏死! 甚至于有些彪悍的清兵,似乎是赶不及要去投胎了,都不是顺着云梯往上爬,而是踩着射在城墙上的利箭,嗖嗖嗖的往上爬!不过还别说,那攀爬的身影,绝对具有美感,就像是一只只矫健的猎豹! 清兵们在努力攀爬,这时城上的明军也没闲着,搬运擂石的搬运擂石,搬运金汁的搬运金汁,反正是什么能对鞑子造成伤害大的,就搬运什么!而像金报国这样的几十个队官,也都个个站在垛墙的膘望孔后,严阵以待了,等到鞑子已经爬上来一小半城墙的时候,他们根据平时的操练,都是猛地一声大喝道:“放擂石——” 马上就有几十块磨盘大小,重达几百斤的擂石从城上抛下,于是那些正在奋不顾身往上攀爬的清兵们悲剧了。 若是这些清兵骑马行走在山林之间,凭借堪比猎豹一般的身手,那绝对是他们的主场!躲开这些石块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现在做这种蚁附攻城的事情,却是他们的短处。 看着大石块从天而降,双手抓着云梯,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石块,或是和他们的脑袋,或是和他们的胸膛,来了个亲密接触!砸到脑袋上的,就如同砸烂了一个烂西瓜!砸在胸膛上的,也都是砸开一个个大洞!露出一地肛肠!而这些前一分钟还是生猛无比的野猪皮,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是“噗——”(砸在头上的!) “啊——”(砸在胸膛上的!)如此之类的惨叫声! 而如果有后世的麻将爱好者,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那么他们就绝对会用一个麻将界的术语来形容眼前的这些鞑子——辣块妈妈,杠头开花!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多清兵幸运的躲过了这一劫,他们丑恶的嘴脸,也离着城上的明军越来越近了。 而城上的明军,在继续扔下一轮擂石后,先前准备的金汁就要开始隆重登场!随着几十个队官大声吼叫:“金汁准备!” 立时在城头上,出现了一群辅兵,他们每二个人抬着一个硕大的锅子,里面是恶臭冲天的,约有二三百斤的一锅金汁!而且这些金汁还是刚刚从火堆上拿过来的,新鲜**,**新鲜! 锅里的金汁尚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可想而知,如果被这些达到沸点的金汁浇到了人身上,那会是什么下场!一般来说,人体既是十分强悍的,又是十分脆弱的。就是碰到一定量的蒸汽都会形成烫伤!而如果现在被这样蓄意把一锅金汁往头上倒的话,恐怕不是变成烤鸭,也要变成烤乳猪! 这时己有几十个倒霉的清兵进入了那些辅兵的视线, “倒金汁——” 随着各自队官的一声大喝,立时有十几个大锅被辅兵们抬起,在吃力地抬到垛口高处,手腕一翻之下,这一恶毒的武器立时向下倾倒而去,在一瞬间,就如同十几道飞流直下的瀑布——倾泻而下! 如果此时有自然学家在场,那么他一定会认为这是难得的美景! 因为这些倾泻而下的“瀑布”,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淡的绿色。可是,这对于近百个身披重甲,手持刀盾,正在拼命往上爬的清兵来说,恐怕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噩梦了! 随着金汁倒下,正在奋力攀爬的清兵首当其冲,接着就是在云梯下负责按扶木梯的清兵跟役,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个个都被沸滚的金汁浇个满身满脸,这些清兵,立时惨叫着摔倒在地,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那种欲仙欲死的模样,远远赛过了后世的洗桑拿! 而在这些清兵中,有一个爬在高处的清兵最惨,他还是个头目,是个拨什库,在城上倒下金汁的时候,这个拨什库正好用满洲语张口大呼,应该是在为部下们鼓劲。 可悲剧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正在这个拨什库张口大呼的时候,满满一锅金汁飞流直下!而鞑子那又是脖子粗,喉咙也粗的人种。于是乎,就如同事先演练好的一般,最少有一大碗的金汁流进了这个拨什库的喉咙!而他也尝到了别人永远都不可能品尝的无上美味! 只是可惜的是,这个拨什库再也无法和他的部下或是族人畅谈关于痛饮金汁的感受了,因为那沸滚的金汁进入他的喉咙之后,这个拨什库的声带就被同步损坏,而且还是永久性的损伤,估计都已经熟了! 第八十章 宁远大战(5) 而更多的清兵,按照后世的标准,都是成了重度烫伤,深度烫伤!就连这些清兵举着大盾也无用,实在是量太多了啊,又是自上而下,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那是防不胜防啊!有几个清兵甚至于连头皮都烫下来了。露出了里面森森的白色头骨! 可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们随后的结局。要知道重度,深度烫伤的患者,就是在后世,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那也是很难存活的。更何况是在三百年前,医学落后的时代呢!像这样炎热的天气。粪汁随着伤口深深腐蚀进去,很快伤口就会感染,腐烂,直到全身溃烂而死! 当然,如果在后世,这样歹毒的武器是被绝对禁止的,因为实在是太不仁道了,虽然不是生化武器,可是却比生化武器更加恶毒!属于严重违反国际公约!不过现在是在三百年前的古代,现在即没有国际公约,也没有国际法庭,有的只是二个为了各自利益生死搏杀的二个民族!所以在生与死的考验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战争就是这样的残忍,你成功,他失败,你奋进,他徘徊。尽管那些攻城的清兵结局很惨,可还是有更多的清兵奋不顾身的架起云梯,然后攻城,而城上就有更多的金汁和大石块倒下来招呼他们!攻城,倒下!攻城,倒下!攻城,倒下……在宁远城下,不断的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惨剧,长不足一里的城墙,已经成为了一处死亡之地! 然而战争本来就是男人的游戏,虽然正在发生的一幕很惨,很血腥!可是,无论是防守方的金国凤,张麟麒,或者是进攻方的鳌拜,双方的主将眉头都不皱。神色十分自然地看着这一切!正所谓义不生财,慈不掌兵,在他们身上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或许在这一刻,在他们眼里,一个个倒地的士兵都不再是鲜活的生命,而只是战争中的砝码吧! 在宁远城上一共投下了十七次礌石,二十八次金汁后,就再也不见这些东西下来了,应该是存货已经用完。正在拼命攻城的清兵们见了,都是用满语大声欢呼。虽然他们不怕死,可是如果是这种方式,去见他们的长生天,想必也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看见城上的明军终于不再使用这种恶毒的武器,清兵们个个欢呼,开始更加勇猛的攻城! 不过正所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虽然金汁,礌石什么的用完了,可是只要守军还没有崩溃,那么战斗还是要一直延续下去。此时,从每一处的城墙射击孔中,从右侧的瓮城上,从每一处可以站人的地方,那些火统手又开始出现。 随着一排排黑乎乎的鸟铳伸了出来,那些令清兵们恐惧不已的火光再次闪现,而随着每一次枪响过后,都有或多或少的清兵重重地从云梯上掉了下去,少的也有几十人,多的甚至有近百人,(效果这么好,其中很大原因是因为有镇参与的缘故。 镇本来就训练精度高,现在有这种打活靶的机会,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哪怕这些清兵都是身披重甲,那也无济于事,因为距离太近了,抵消了他们身上的盔甲的优势。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披着重甲也不见得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因为对攻城的鞑子来说,只要被击中落地,那么在落地的同时,一身重甲的重量也全都毫无疑问的加持到了他们的身上,于是乎,每一个落地的清兵们都很惨,近距离挨了一枪之后,子弹本身就具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这些清兵就像是被人狠踢了一脚的沙包,一路呼啸而去, 然后身上的重甲此时又像是一个沉重的乌龟壳,变成了累赘!众所周知,下坠时也有一个加重力的作用!于是乎,在这二种劲力的冲击下,等到那些清兵落地后,已经是无可奈何花落去,满身骨碎成烂泥了…… 和火铳手的大显神威不同,这时清兵中的那些弓箭手,对于明军的压制却是在明显减弱。是的,这些弓箭手,人人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汉,可是他们再强大,也不能违背自然规律,在痛快淋漓的射出了几轮箭雨后,再有力的臂膀也已经拉不开弓箭。而火铳手则是不然,只要有充足的弹药供应,鸟铳质量过硬,打上一天一夜都没事!如此一来火镝兵的优势就显露出来, 在此消彼长之下,很快的,正在攻城的清兵们全军覆没,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只有一些鞑子的弓箭手狼狈的逃了回去!而在这一轮攻击中,没有一个鞑子能够突破明军的火力封锁,登上城墙的! 宁远城的城墙和中原的一些重镇相比,并不算太高,也就是十丈上下,如果在平时没有干扰的情况下,一分钟多点就能登上城头,可是如今,这却成了辫子兵不可跨越的天险! “鞑子退了,鞑子退了——” “万胜,万胜——” 看着刚才还是气势汹汹而来的鞑子,此时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或是抱着头狼狈逃窜,城上的明军都是大声欢呼!感觉分外的解气!而更多的明军则是在积极备战,准备迎接鞑子新一轮的进攻! “这些明军还真有韧劲啊——”正在后方观战的鳌拜听到了对面明军的欢呼声,皱了皱眉头道。从开战打到现在,正红旗勇士的伤亡已经十分巨大了,派出去的五个牛录,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牛录的儿郎撤了回来,其余的,都已经回归了长生天的怀抱! 这对鳌拜来说,几乎是一件不可忍受的事情!因为在开战之初,鳌拜的心理预期就是,损耗掉三到四个牛录,拿下宁远城。可现在的事实是,战斗才开了个头,伤亡就已经达到了这个数字。而宁远城,却是依然屹立不动!丝毫没有城破的迹象! 鳌拜在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后,对着身边的牛录道:“传我命令,再派五个牛录的儿郎上去——另外再加派二百名弓箭手压制明军的火力!我倒要看看,城上的明军,还能坚持多久!” 听见鳌拜的命令,这些牛录面面相觑。这样打下去,就算是最后能够攻破宁远城,可是他们也要沦为光杆司令了。鞑子的等级制度森严,这些牛录不敢违背鳌拜的命令,可是要执行的话又有些不甘心,于是,这些牛录一致看向了站在鳌拜身边最近的一个牛录,他不仅是鳌拜的心腹,还是鳌拜的表弟。 “甲喇额真大人,还是缓一缓吧,这样打的话儿郎们的死伤太大了——”这个牛录也感到这样打下去不行,在感受到周围同僚们恳求的目光后,他就大着胆子向鳌拜进言道。 “嗯,儿郎们确实伤亡惨重——”鳌拜看了他一眼,语气沉重地道。可是他马上话锋一转!用马鞭一指不远处的宁远城墙道:“可是我们困难,明军更困难——胜利往往垂青坚持到最后的人!所以,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是要坚定不移的冲锋!要连续不断的冲锋!以勇士们的武勇压倒汉人的懦弱!相信我们的勇士们吧——” 鳌拜回过头去,看着身后依旧斗志高昂的无数面孔。大声吼道:“你们也都看到了,明军的滚木擂石都已经用完,我正红旗勇士登城的阻力小了很多,而我大清勇士的骑射天下无敌! 所以说,看似高不可攀的城墙远没有那么可怕!而只要我大清的勇士有一个人登上宁远城的城头,只要我大清的龙旗插上宁远城的城墙,那么,看似坚固的城防马上就会土崩瓦解!到了那时候,所有的明军都是任你们宰割了!” “是——”这些牛录听见鳌拜说的信心满满,又似乎很有道理,再想想他们以往跟随鳌拜所创下的辉煌战绩,也就不再反对,一个个用满语大声的应了一声。然后下去准备去了。 很快的,又是五个牛录的清兵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冲锋。而且在这五个牛录的清兵中,还特别加强了弓箭手的配备! 要说在鞑子中,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弓箭手比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步甲更为困难。一旦伤亡了也就更加心疼!在刚才的一波进攻中,弓箭手再撤回来的途中,就伤亡了几十个之多。不过在此时,鳌拜还是毫不犹豫的加派了二百名弓箭手上去,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而此时在战场上,由于双方都顾不上清理,到处都是清兵的尸体及嚎叫不停的伤者。那些清兵的尸体,个个嘴都是张得极大,五官糜烂,估计这个时候就是他们的亲妈来了,也认不出他们了,特别是那些被金汁烫死及擂石砸死的清兵们,身上的样子更是极惨。 至于那些伤而不死的清兵,则更是凄惨,索性死了倒也干干净净,可是现在伤而不死,却是让他们活受罪!像一些被打中肚子的,看着自己如同被宰杀的牛羊,鲜血噗噗的从伤口中流出,却是捂也捂不住…… 被打中眼睛的,心里更是悲凉,这样以后就算是好了,也成了独眼龙了,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以后射箭不用再眯眼了…… 而这些景象对于正在冲锋的清兵来说,却是视而不见,看来塞外蛮夷的理念确实和尊崇儒家文化的汉人不同,他们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 “冲啊——”这些冲锋的清兵,一面口中用满洲语大叫,一面拼命冲锋。而这次的冲锋比起先前一次来说,要顺利了很多。一来由于先前的清兵已经为这些清兵者扫平了路上的障碍,而城上的明军又是来不及重新布置。所以他们冲锋起来几乎就没有障碍! 二来就是鳌拜重新布置的战术比较对头,鳌拜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骁将,能够在以往对明军的战斗中保持全胜,他不是一个笨蛋,相反,他是一个很具有战略眼光的人。譬如说,在刚才十分短暂的战斗场面中,他就已经看出了,明军的鸟铳对于勇士们的伤害极大! 所以鳌拜才毫不犹豫的增派了二百名弓箭手,加强这方面的压制!另外他看见城上的明军,轮流射击鸟铳,保持持续火力,感觉是个好法子,鳌拜就依样画葫芦。也把这次进攻的弓箭手们分成了三波,来保持持续的箭雨压制。而由于这次冲锋有充足的弓箭手可以调配,也使得这样的布置有可操作性。 于是乎,城上的明军所受到的阻力就要比上次大得多,上次清兵冲锋的时候,除了他们在射箭的时候,双方平分秋色外,等到那些弓箭手射不动了,那就是明军的天下了! 可是现在鞑子保持了持续的弓箭压制,这样的话,就很好的掩护了正在冲锋的鞑子步甲。也增加了明军阻击的难度!而因为镇要藏拙,所以在五十步开外,清兵的进攻又是丝毫不受影响!这就更加导致了进攻方的顺利! “奶奶的,鞑子也不蠢啊——”却是张麟麒身边的刘大棒槌,看见鞑子忽然改变战术了,而且效果还很是不错,不由得愤愤的道。 “是啊——” 总揽战局的张麟麒轻轻点了点头。不要以为鞑子都是笨蛋,游牧民族天天在关外吃风沙,就全是智力低下的!相反,聪明的也是大大的有,譬如眼前的这个鳌拜,就是一个狡猾的对手! 虽然汉话的意思是菜园里的水沟,趴着一只王八!可眼前的这只王八,那也是一只聪明的王八,那伸出头来咬人,也是很疼的! 这时重新投入冲锋的五个牛录已经十分顺利的进攻到了城下,而且伤亡比起第一次冲锋来,减少了一半还多!反倒是由于清兵保持了持续不断地箭雨,逼得明军鸟铳手不得不强行迎战,从而给城上的明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看到这一结果,不仅是骑在骏马上的鳌拜露出了一丝轻松地笑容,就连那些刚才还是犹豫不决的牛录们,这会也都是一个个露出了笑脸……而这时训练有素的清兵进攻部队,已经架起了几十座云梯,就开始蚁附攻城。(云梯蚁附攻城的情形请参阅魔戒中半兽人大军攻打城池的情景,和那个差不多。) 显然,在蚁附攻城中,鞑子所受到的阻力也是大大减轻!和第一次进攻相比,几乎有一半的清兵在爬到了城墙的一半高度后,这才被打落下来,这和第一轮攻击中,清兵大多爬到墙根,就被打落,那是有了大大的进步了! 随着战局的进一步发展,甚至已经有个别的清兵,登上了宁远城的城头!虽然这些清兵踏上城头的时间,比放个屁的时间还要短,甚至于还立足未稳,就已经被严阵以待的镇用刺刀给捅了下去! 要知道镇不仅玩鸟铳的技术过硬,那刺杀技术也是过硬的,往往一个清兵刚刚登上城头,已经有几把刺刀同时向他刺来!饶是那些清兵如何武勇,可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等到这些清兵的最终结局,无一不是被挑落下城头…… 可这还是令的正在紧张观战的鳌拜兴奋不已。鳌拜不在乎那些攻上城头的勇士们的性命,而是只在乎攻上城头所代表的意义!清兵踏上城头的一小步,对于鳌拜来说,那就是等于踏出了一大步!这标志着随着战局的发展,马上就要进入双方贴身近战的阶段了! 而贴身近战,那绝对是八旗勇士的强项!先姑且不论城上的明军,是不是具有和八旗勇士贴身近战的勇气!鳌拜相信,只要等到登上城头的八旗勇士达到一定数量之后,明军的崩溃已经近在眼前了…… “狗子,现在城头这么吃紧,上来的二百名镇根本不够用!为什么剩下的那么多镇还不上啊!是不是在拿我们当炮灰,而镇在保存实力啊!”此时在城上的一个墩口处,正埋伏着一个小小的鸟铳手组合,他们分别是一个射击手,一个装弹手。 此时,绰号叫做大眼的射击手,一面在拼命放枪,一边问身边的同僚。在他看来,虽然那些协助守城的镇,个顶个都是好样的!和鞑子死磕到底!可随着登上城头的鞑子渐渐增多,城防压力明显增大了,不管是镇,还是原来他们军中的兄弟,伤亡都开始大量增加! 可是再看看城内,还有近千名荷枪实弹的镇不上来增援。所以这个大眼就纳闷了? “不知道——”那个装弹手闷闷地回了他一句:“我又不是镇国将军!你问我我问谁去——”其实在他看来,也是同样的不理解,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把镇派上来还等什么!难道要等到城破后再跟鞑子肉搏吗?可到了那时候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吗? 第八十一章 宁远大战(6) 其实不光是他们二个在纠结这个问题,城上的很多明军都在纠结这个问题。而就坐镇在在他们后面的张麟麒,却是神色不动,就算是看到很多明军脸上有疑惑之色,张麟麒也是依旧不为所动! 其实张麟麒比谁都明白,不是舍不得镇guo军,而是不能动用!张麟麒打的就是一个添油战术!目的不是阻敌于城墙之外,而是温水煮青蛙,看似城防摇摇欲坠,可就是能有最后一口气,这样慢慢地把鞑子的精锐消耗干净! 真要是把全部的底牌都亮出来,把四千名镇guo军都派上城头,然后把城墙守得稳稳地!鞑子冲到了一半,就消灭的干干净净……这样的话,鞑子早就调转屁股走了!你当野猪皮是傻子啊? 对面的鞑子肯定能感觉出来,他们和明军打仗不是一天二天了,对于明军的战斗力早就有了相当的了解!鳌拜在进攻宁远城之前,对于守军的实力也很清楚。可现在忽然明军战斗力大增,甚至忽然增加到了一个离谱的程度,那么鳌拜会怎么想呢?他还会傻乎乎的继续进攻吗! 所以,张麟麒只能慢慢地往里填……尽管这样的后果是,无论是镇guo军,还是普通明军,伤亡都会较前一种方式增加很多…… 至于那些明军能不能理解,或是因为不能理解,丢下城头逃跑,张麟麒也不担心,因为他早就预防了这个问题。那随时候命的近千名镇guo军可不是摆设!他们既是一种支援力量,也是一种威慑力量!早在开战之前,张麟麒就和所有的边军都交待清楚了,谁敢掉头逃跑的,当场枪毙! “那我问你——总兵大人的大旗还在不在?”鸟铳手问道。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总兵大人跑了,他马上就跑,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等死了。 “这倒没有——”和刚才的迟疑相比,这回装弹手的回答很快,因为他也是在一刻三回头的看着瓮城那里呢!因为在以往的经历中,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往往战事开始前,当官的说话一个比一个猛,什么誓与城池共存亡……什么食君之禄,忠君报国……真等到一碰到硬仗,往往叫得最响的,第一个开溜,留下那些被蛊惑的头脑发热的小兵们还在死战! 所以,上当的次数多了,装弹手也留了一个乖,从战事一开始,就时刻留意金国凤的动静了! “你确定——别是留了一个替身!”鸟铳手一面拼命开枪,一面道。 “确定——我的一双招子什么时候误过事——”装弹手不满的道:“总兵大人自从上了瓮城之后,都还没挪过地方呢!” “哦——”鸟铳手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既然当官的都不怕死——那咱也不能对不起宁远城的乡亲父老!”说着啪的一声,他一枪打中了在他面前,正在拼命往上爬,已经爬到了大半个城墙的一个骚鞑子!随着他的这一声枪响,这个清兵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嗖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二腿一伸,就再也不动了…… “妈的——总算好闻了许多,刚才那股味,就像是进了猪圈似的!要是被他爬上来,那还不熏死人!”鸟铳手骂骂咧咧的道。 “是啊,狗子哥——”装弹手一面继续装弹,一面笑道:“俺也真佩服那些骚鞑子的娘们,你说鞑子身上味道那么重,晚上办那事的时候怎么过啊?那要是换成我那婆娘,俺身上要是有这种味道,早就被她一脚踢下床了!” “怎么过?就那样过呗——说不定骚鞑子的娘们还就喜欢这个味呢!”此时鞑子的攻势稍缓,以至于这个鸟铳手一面观察下手的对象,一面道。接着等了等,却又是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一句:“崇祯十年,鞑子犯边,掳走人口十万,其中女子无数,我那可怜的就要嫁人的妹妹也在其中,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哎,如果她侥幸没死的话……”说到这里,鸟铳手的话说不下去了,不过他的意思却是不难理解的,如果侥幸没死的话,那就是该天天晚上要忍受骚鞑子的气味了…… “……”装弹手搔了搔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在以往,二人开玩笑的时候,他会来上一句,你是鞑子的大舅子!不过现在这种气氛,显然不适合这种话题。 于是他很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哎,狗子哥,今天到现在,已经打中了三个骚鞑子了——” “嗯——正好三个,其中还有一个像是当官的!身上还背着一面旗帜呢!”鸟铳手看了看他在墙上刻出的三道印子,点了点头道。 “哎呀,只可惜脑袋都没割到——”装弹手大着胆子伸出了头,看了看城下已经如同巴掌大小的死人。十分惋惜的道:“不然的话,按照那什么钦差总……” “钦差总理大臣——”鸟铳手提醒道。 “嗯,对对对——钦差总理大臣,按照他的说法,打死一个鞑子,赏银四十两——真要是那样的话,咱们不就发了吗!”装弹手神往无比的道。 “拉倒——当官说的话你也能信?一个个都是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真要是他拿出银子来,哪怕是一个脑袋四两,怕也是要了他的命!”鸟铳手不屑的道。 “就是四两也好啊,再说了,那应该不至于——”装弹手摸了摸脑袋,悄悄地用手一指离着他们一丈远的一个普通的镇guo军小兵,道:“狗子哥,就看那个镇guo军红光满面的模样,还有他那身上好的盔甲。那个钦差总理大臣就应该是个不错的官!不然舍得这么破费吗?光他身上那身盔甲,没有二头牛换不下来!不然的话,他凭什么那么卖命,已经打下了八个鞑子!” 装弹手看得很清楚,开战到现在,那个镇guo军已经打死了八个鞑子,他身边的墙上,也划下了八道印子。甚至于那个镇guo军还不怕死,有一次因为射击角度不理想,打不到鞑子,那个镇guo军硬是冒着被鞑子射中面门的危险,探出头去,一枪打死了一个正在指挥冲锋的骚鞑子! “他打死了八个吗?”鸟铳手惊讶地道。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死了三个,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那也是他决心为了妹妹报仇,苦练枪法的结果,可是那个镇guo军,竟然打死的鞑子人数比他多了一倍还多,那又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呢…… “反正现在说这些还早,要等到有命活下来才成,要是鞑子攻破宁远城,那什么都完了!”鸟铳手慢慢地道。 “对了,你看看,那个钦差总理大臣还在不在?”虽然鸟铳手潜意识里认为,能够练出这样的好兵的长官,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使他问了一句。 “嗯,倒是还在——”说不出这个装弹手的声音是表现出遗憾还是惊讶。只是那么淡淡的道。 “哦——倒是看不出,也是一个有胆的。”鸟铳手点了点头道。类似于这二个明军的谈论还在很多垛口上演着…… 只是,清兵正在源源不断的爬上来。战斗依旧在继续!不过清兵攻势猛烈,明军的阵线却在渐渐收缩。有越来越多的清兵开始接近城墙的顶部,“大人,要不要派出部队增援?” 刘大棒槌轻轻地问道。 “不必——”张麟麒毫不迟疑地道。“而且你去告诉守城的兄弟们,还可以适当的减弱一下火力,表现出疲惫的样子,给鞑子一点希望,懂吗?”张麟麒的目标很清楚,不能一下子太生猛,要和鞑子慢慢地拖。到最后耗死他们! “是——”刘大棒槌不太明白张麟麒的意思,不过既然是他的吩咐,刘大棒槌自然是照办的。很快的,张麟麒的命令传了下去,于是,防守方的劣势似乎更加明显了,甚至于已经有些悍勇的清兵登上了城头…… “好,好啊——”在远处观战的鳌拜看见了本方的勇士已经登上了城头,正在努力站稳脚跟,并且还在扩大占领地域,鳌拜不由得哈哈大笑。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了…… 此时城头上的战斗异常激烈,一方面,守城的明军是接到了张麟麒的命令,故意示弱而放这些清兵上来的,真实的实力犹存!而另一方面,攻上城来的清兵却是以为守城的明军已经力竭,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拿下宁远城,所以此刻都是个个斗志高昂, 于是针尖碰到麦芒,一场恶斗不可避免!此时由于作战双方距离太近,已经无法使用鸟铳,所以明军改为使用长枪对敌。此时攻上城头的大约有几十个清兵,为首的是一个面目黝黑的专达什长,(清兵的小头目,类似于明军中的把总)这个专达什长身材魁梧,横竖一般粗,战斗力十分惊人,此刻他一个手里手持圆盾,另外一只手里拿着把大刀,左冲右突,声势十分惊人! 这个鞑子也有信心,只要上了城头,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的步伐了。只是他突然发现,城上的几个明军有古怪,他们的鸟铳前面竟然还安装着一截明晃晃的刀尖,并且在他威风八面的攻击下,丝毫没有胆怯之色,就向着他杀了过来。 “找死——”这个专达什长用满语轻蔑的说了一句,然后挥舞大刀向着这些明军冲去。 然而很快的,他就知道究竟是谁在找死了。这几个明军训练有素,配合的十分默契,看见他冲了过来,二人攻他上三路,二人攻他下三路。饶是这个清兵勇武不凡,可是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 只听见“噗嗤噗嗤”几声,四把刺刀同时扎进了他的身体,一根刺入他的眼内,一根刺在他的咽喉。还有两根刺在他的左右大腿上。 “啊——”这个专达什长大声吼叫,却是无济于事。虽然他手中的大刀也砍掉了其中一个明军的手臂,可是这还是无法改变他的命运,一分钟后,这个勇武不凡的专达什长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类似的一幕还在南门各处上演着,那些已经攻上城头的清兵,不断地有人倒下,当然,明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大。随着源源不断的登山城头的清兵,这种伤亡还在不断地扩大,只是,这条看似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却是始终奇迹般的屹立不倒…… 当然,这也是多亏了张麟麒带来的那些镇guo军,此时镇guo军在城头上的人数虽然只占了明军的一小部分,可是他们起到的作用却是很大,甚至可以说防线的中流砥柱! 如果没有这些镇guo军坐镇,怕是这条防线早就崩溃了!而且镇guo军的战法也很清晰,每四人为一组。在明军中形成一个个坚强的小堡垒!并且还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小堡垒!这些镇guo军都是配合默契,其中个子较高的二人攻上三路,个子较矮的二人攻下三路, 而且这些镇guo军枪势整齐犀利,步伐整齐划一,攻击的都是敌手的咽喉心口等要害个置。并且最叫清兵震惊的是,这些镇guo军不惧死亡,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对于清兵砍来的大刀也是不躲不避,只求同归于尽!一*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些镇guo军凶悍的气势,连那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清兵们都是惊讶不已,这些明军的战斗力。比所谓最能大战的的家丁还凶悍!这与一般的明军大相径庭。这还是金国凤麾下的部队吗?似乎是不像啊,而且他们拥有这样的战力,刚才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被我们攻上了城头呢?莫非其中有诈…… 不过这些清兵已经永远无法把心中的怀疑去告诉鳌拜了,一炷香之后,攻上城头的一百五十名清兵,连同其中的四个专达什长,一个分得拨什库,都永远的倒在了宁远城的城头上,当然,既然是双方肉搏,明军的伤亡也是不小,为了留下这一百五十名清兵,明军付出了伤二百人,亡一百八十人的惨重代价!其中镇guo军伤四十人,亡五十人。已经占到了守城总数的十分之一,剩下的伤亡就是宁远城的原来守军了, 这些明军训练没有镇guo军那么好,所以伤亡更大,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无论是受伤的人,还是死亡的明军,他们所有的伤口都是在正面,没有一个是在后背!这也意味着在和鞑子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中,竟然没有一个做逃兵的,这也以往的攻防战中,那是极其罕见的! “好好好——”看见攻上城头的鞑子都被消灭一空,守城的明军都是爆发出阵阵欢呼。这一刻,无论是普通边军,还是精锐的镇guo军,都是齐声欢呼,声音响彻天空。 而城下的鞑子也是看着一具具从城上抛下来的无头尸体发愣。刚才攻上城头的都是精锐的马甲和专达什长,难道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就全部战死了?城上的这些明军也太凶悍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却是在鳌拜身边观战的一个牛录,脸色苍白的道。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若是还没攻上城头,那倒也罢了,可是攻上了城头,还上去了那么多人,竟然还是攻不破明军的防线,那可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而且攻上城头的那些人这个牛录是十分的了解,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的部属,随着他南征北战,最是勇武不过,可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宁远城上,竟然都光荣战死了! 这个牛录越想越觉得心寒,这次奉命前来征战宁远城,他带了二百马甲,三百辅兵前来,可现在才开战一个时辰,就伤亡了一百七十余人,连同第一批的伤亡。自己竟有二百多人的伤亡。其中身披重甲的战兵就有一百余人,自己这个牛录已经是被打残了。 他偷眼看了一下骑在骏马上的鳌拜,心道,固山额真大人接下来又会怎么办呢?这个牛录看了一眼自己部族中的仅剩的十七个白甲兵,心中哀叹道,千万不要打这些白甲兵的主意啊,为部族保留一点元气。白甲兵作为清兵中最精锐的存在,是每个牛录压箱底的宝贝。一般不会轻易使用,毕竟要培养一个白甲兵需要好多年,损失一个都是严重的损失啊!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如同这个牛录预料的那样,反而是偏偏害怕什么来什么! 鳌拜如同刀锋一般的眼神,在扫过那些如同标枪一般挺立的白甲兵后,发出了新的命令:“传我命令,组织第三次冲锋——并且派出白甲兵参战!”说着鳌拜看了看那些威风凛凛的白甲兵,口中喃喃自语道:“我就不信,那些汉军是铁打的不成!” 于是,在鳌拜的命令下,又有三个牛录的清兵开始准备进攻,这其中还有一百名从来不会轻易上阵的白甲兵。连同刚才溃败下来的七百多人,又变成了五个牛录的兵力,只是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出击的人马要精锐得多! 第八十二章 宁远大战(7) “大人,鞑子又上来了——而且其中还有不少白甲兵!总兵大人叫小的过来问您,该怎么办?”正在张麟麒观察对面的敌情时,一个金报国身边的亲卫急匆匆的跑过来问道。 张麟麒也看见了,这次攻过来的鞑子确实有些变化,不光是重新补充了新鲜血液,而且其中多了很多身穿重甲,身材魁梧的白甲兵。这些白甲兵的气势让人一看就知道,都是些身经百战,浑身带着杀气的杀神!显然,这次守城的明军面临的压力更加大了! “嗯,你去告诉总兵大人,我会派五百镇上去的。”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那个亲卫面带喜色的回去回复了。通过刚才的战斗,他们也都看到了镇强悍的战斗力,也无愧于镇这个拉风的称号!现在厂督大人亲自保证,有了五百镇上去,那就万无一失了,因为不管是这个亲卫也好,还是金报国也好,都隐隐的有个想法,张麟麒是不是敝帚自珍啊,自从张麟麒坐镇指挥之后,一共只是派出了三百镇,相对于总体五千的数目来说,实在是太少了些,其后在鞑子的几次冲击时,也没见张麟麒增兵。 所以都有以为张麟麒保存实力的想法,现在这次看见张麟麒毫不犹豫的派出五百镇,这才解惑了。 很快的,五百名严阵以待的镇陆续进入了城头的阵地,只等着鞑子来了,果然,加入了白甲兵之后,清兵的攻势更加猛烈了,箭如雨下,而且十分精准,给城上的守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很快的,随着清兵凌厉的攻势,已经有白甲兵登上了城头,开始和镇展开肉搏战!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尽管镇每个人都有新式鸟铳,可就是没人开枪。而只是和白甲兵肉搏! “大人,为什么不让兄弟们开枪啊——”却是张麟麒身边的周默默不解的道。因为现在的形势很不乐观,虽然镇的战斗力毋庸置疑,可是,这次的对手实在是太强悍了,往往镇的一个战斗小组,在面对一个白甲兵的时候,都是十分吃力。 就如如说刚才吧,周默默看得清清楚楚,四个镇和一个鞑子白甲兵交过手后,鞑子白甲兵固然被刺死了,可是四个镇也是二死一伤。损失要比鞑子大得多。看着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倒下了,周默默心疼啊…… “哎——”张麟麒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想那么做,而是不能那么做!”张麟麒很清楚,只要开枪打死一个白甲兵,就会引起鳌拜的警觉,因为白甲兵身上的盔甲和普通的鞑子完全不同,那是二层重甲。一般的老式鸟铳根本打不破,就是拿枪顶在他的胸口都不行! 而现在,如果鳌拜突然发现,城上的明军开枪射击身穿重甲的白甲兵,而白甲兵身上的重甲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轻易的破开了,那久经沙场的鳌拜会怎么想?不察觉有鬼才怪呢! 所以说,为了给予鞑子最大的杀伤,只能默默忍受!等到张麟麒把其中的道理和周默默说了之后,周默默这才恍然大悟。只是,理解归理解,实际感受是另一回事情,看着满地的伤员,周默默也是心中难过,快步走过去,指挥抢救伤员了! 战斗还在继续,此时攻上城头的已经有数百鞑子了,其中精锐的白甲兵更是冲上来足足近一百人, 这些白甲兵不愧是鞑子的压箱底宝贝,无论是个人武艺,还是配合作战,都是第一流的。也是,鞑子对于战士的选拔是极其严格的。他们的普通士兵分为三个等级,白甲兵,战兵和守兵,军饷依次降低。普通的满洲男子十岁开始每三年可以参加考试,达标为守兵,享有军饷,以后每三年可以参加晋级考试,考试合格升入高一级,成为马甲,并且增加军饷。以后每三年还可以参加考试,成绩优异者才能成为白甲兵,基本上是达到了百里挑一的境界。所以说,能够成为白甲兵,那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随着这些白甲兵的四下冲杀,城头的形势十分的严峻,新加入的五百镇,当仁不让的当起了重任,几乎所有白甲兵当面的对手,都是清一色的镇,白甲兵,镇,这二只代表着大清和大明最强的军队,今天在宁远城头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杀!巅峰对决! “杀——”王庆安杀红了眼,而事实上,也没法不红眼,太他娘的惨烈了。他这一组的四个镇,才和对面的一个鞑子交手一分钟,已经是一死一伤了,而对面的鞑子呢,除了腿上挨了一下,受了点伤之外,还是灵活的像只猴子似的! 三分钟后,王庆安永远的倒下了,和他倒在一起的还有他一组的三个兄弟!四人全部战死!而和他们对战的那个鞑子也不好过,他是最后被王庆安扑在身上抱住后,二人同归于尽的。 虽然王庆安要达到抱住他的目的,已经被这个清兵砍了三刀,手臂都砍断了,可是王庆安还是死死地抱住了他,只是为战友创造一个机会!不然,以这个白甲兵猴子一般灵活的身法,那是很难把他留下的!而在王庆安舍身扑上的时候,心里想的是,这下好了,看你个死鞑子还怎么躲!而最后王庆安看了一眼同样倒在血泊中的另外三个战友时,感到有些冤屈,鞑子死了一个,他们死了四个……只是王庆安不知道的是,这个鞑子白甲兵不仅仅是白甲兵的身份,还是一个白甲兵中的头目。格外的厉害! “厂督大人,这些鞑子太厉害了,五百个弟兄都拼掉一半了,怎么办啊?”一个镇军官跌跌撞撞的跑来道。 看着城头上的血战,张麟麒脸色铁青,只是,他的语气还是毫不动摇:“怎么办?死战到底!拿人命填,一命换一命!告诉兄弟们,不要怕死,死了他们能进忠烈祠,他们的遗孤朝廷会赡养。大丈夫何惧生死!有的人死了,轻如鸿毛,有的人死了,重如泰山!要打出镇的威风来!如果他们打光了,我上!” “是——”这个镇军官听了,咬了咬牙,带着身边仅剩下的几十个镇,又是冲了上去, 二十分钟后,大战停止了,五百名镇,只活下来了三十八人。普通边军更是伤亡了七百多人。城头上已经是看不出城墙的颜色。到处都是一片刺目的猩红!而鞑子方面,也不好过。这次冲锋的一千五百人,包括一百名鞑子白甲兵。只回去了六百三十五人,而一百名精锐的白甲兵,则是无一生还,全部英勇的战死了…… 是的,全部英勇的战死!虽然这些白甲兵代表的是邪恶,不过在这一刻,他们英勇杀敌,奋不顾身,无愧于英勇这二个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鳌拜呆呆地看着再一次败退下来的残兵。自言自语道。城上的都是一些怪物吗?或者他们不是普通的边军,而是镇?可是,刚才鳌拜从头到尾都是看的清清楚楚,他们都是没有镇那种犀利的新式鸟铳,而都是和八旗勇士肉搏战的…… 鳌拜的目光久久地看着宁远城头,看着他曾经以为可以一鼓而下的宁远城头。良久才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感叹:“哎,没想到明军中竟然还有这样骁勇的对手,和他们作战,和他们生存在同一片天空下,究竟是不幸,还是幸运!”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攻城吗?”一个牛录战战兢兢的问道。 “哎,今天屡克不下,士气已挫,还是安营扎寨,明日再战吧——”鳌拜看了看那些刚刚退下来的,尚且惊魂未定的本族儿郎,叹了一口气道。 “是——”这个牛录听了如闻大赦,赶忙去安排安营扎寨去了,他就怕鳌拜一个激动,继续不管不顾的攻城,真要是那样的话,这一万人马很快就要消耗光了,幸好,固山额真他还没有犯浑…… 宁远城头,看见清兵再一次被打退,只留下城上城下满地的尸体及器械,而且这次退下之后,清兵大阵开始缓缓后移,显然是今天不会在攻城了,力不从心了……众人见了都是一片欢呼,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既然顶住了鞑子的第一轮攻势,也是最凶猛的一次攻势,那么接下来就不用那么害怕了……胜利的消息传入城内,城内也是一片欢腾,甚至有很多老百姓放响了鞭炮,敲起了锣鼓。 这时金国凤已经在亲卫们的簇拥下,大步走到了张麟麒的面前,点点头道:“痛快,痛快啊——今天这一战,实在是太痛快了,镇也不愧是镇国武力啊!厉害!” 金国凤作为军中老将,那眼光可是很毒辣的。他不会因为镇在和鞑子白甲兵的近身肉搏中,战损比高达一比三,而小看镇。因为这不能说明什么,镇是以己之短击人之长!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而这也是在如今这种特殊情况下才会出现的! 镇的强项是新式鸟铳,如果今天的对战是镇拿新式鸟铳对付鞑子白甲兵的话,那战损比恐怕就要到过来了!当然,如果战损比真的倒过来了,那么现在的鞑子也不会留在宁远城外安营扎寨了,而是有多远跑多远了,再要狠狠咬他们一口那就难了! “嗯,应该这会鞑子正在大营中舔伤口呢——”张麟麒看着金国凤微微一笑道。 “厂督大人,接下来还是你来指挥善后事宜吧——”金国凤谦虚地道。其实按照体制来说,善后事宜应该是金国凤来做的,不过既然镇在此战中出了这么大的力,金国凤是要客套以下的。 “哪里哪里,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哪里能反客为主呢——一切还都听从老将军安排!”张麟麒摆了摆手道。 “呵呵,好,那么老夫就却之不恭了——”金国凤点了点头道。同时对于张麟麒更为好感了!善后事宜就是打扫战场,割脑袋什么的,是些油水很足的事情,可是张麟麒却是毫不为所动,显然是干大事的人物啊!当然,金国凤也早就想好了,不会让镇吃亏的。 金国凤不愧是军中宿将,马上就发布一连串的命令:“打扫战场,清点器械!” 他又对身旁的金报国道:“你组织一批边军,出城将那些鞑子遗弃的攻城器械砍了烧了,再将壕沟重新挖开,安上拒马蒺藜等物!做好明天再次迎战的准备!” “是——”金报国马上下去组织人手去了。金国凤又吩咐身边军官,把城外清兵死伤者的兵器全部收好,身上的盔甲也不管好坏,全部剥下,不要浪费。鞑子的盔甲还是很不错的,清洗一下后可以直接拿来使用。可不能浪费了!就是那些破损的盔甲,稍加修补一下,又是可以使用了!至于那些清兵的尸体,除了脑袋和身上的金银之外,其余的全部挖了一个大坑,埋掉!不然这么炎热的天气下,可是容易产生瘟疫的。 很快的,在金国凤的命令下,城上城下开始清理战场,明军一方的死难者及伤员全部被抬走救护,辅兵们提着大桶的水冲刷城头。要把城头的血迹冲刷的干干净净才算可以。死去的清兵尸体都开始进行处理,他们的兵器被收起,盔甲被剥下,脑袋全部砍走。身上的金银也被搜出,只是这些清兵这次是准备来发财的,眼下还没攻破宁远城,所以身上的金银都是不多,普通的清兵一般也就几十个大钱而已, 就是一些清兵头目什么的,也就是一般几两银子而已。这不仅使得搜身的明军鄙夷不已。心道不愧是塞外蛮夷,都是一些穷鬼!没死的清兵伤员,也不管轻伤重伤,都是一样一*下,结果了性命,然后用刀斧将他们的脑袋砍了,以后这些脑袋用石灰硝上,就是宝贵的军功啊。 打扫完毕后,此战的统计结果也出来了,共折获贼奴首级一千三百四十七级,其中贼目专达。壮大。分得拨什库十七人,贼奴白牙喇兵一百人,缴获贼奴长短刀枪一千二百一十五把,弓箭三百十四把,旗号十五件!金银数百两。算是罕见的大捷了! 其中还缴获了一千多具清兵的盔甲,虽然很多盔甲都被打破打烂。需要修复后使用。还有一些缴获的圆盾刀枪等上面也满是破洞缺口,都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复。不过此次的战果依旧算是非常丰厚。 听了统计结果后,众人都是欢喜不己。缴获无算,还有如此多的脑袋。到时犒赏下来……各人都是眉欢眼笑。因为先前张麟麒可是答应的,一颗脑袋四十两银子!现在这么多脑袋,就算是只给一半的银子,那也是好大一笔啊!不过此战明军的伤亡也是不小, 普通边军,伤三百七十四人,亡四百二十七人,重伤者二十九人,镇伤一百人,亡六百三十五人。重伤三十一人。如此重大的伤亡中,最大的伤亡数出现在第三轮攻击中,那一百名鞑子白甲兵造成的。对此张麟麒也是黯然,此战确实是惨烈无比,张麟麒刚才在巡视战场时甚至看到,有很多镇都是和白甲兵抱在一起同归于尽的。甚至是都死了还难以分开! “哎,先发赏银吧,然后再去慰问那些受伤的将士。”张麟麒淡淡的道。 说完之后,就是有亲卫抬上来一箱一箱的银子,很快的,无论是普通边军,还是镇,按照个人的斩获多少,都是发下了赏银,而且还是按照一个脑袋四十两银子的标准,分文没有克扣! 于是乎,众人在拿到银子之后,都是一片欢腾,一般来说,最少的都拿到了四十两银子,多的都有几百两!这都顶得上几十年的军饷了!拿到银子之后,边军们对于张麟麒是更加信任了,看来这位年轻的钦差总理大臣不是一个空口说白话的主,而是说到做到得主! “呵呵,真的拿到银子了啊——还是这么多!”方才在城头上议论的那个鸟铳手高兴地道。同时在看着手上捧着的二个银光闪闪的银元宝傻乐!这一个银元宝就是五十两,二个银元宝就是一百两,这还不包括他裤腰里还藏着一个银元宝!有了这些银子,什么都不用愁了! “嗯嗯——没说的,镇国将军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长官了——”那个装弹手也是连声附和道。 同时这个装弹手还有些犯愁“你说有了钱了,是去找千金楼的小翠花呢,还是去找香满园的金花姐啊!这小翠花,奶,子,又白又嫩,屁,股,又挺又翘,只是价钱贵,要一两银子一夜,那金花姐虽然只要五钱银子一夜,可是感觉要差一些——” 第八十三章 挖出奸细 正在这个装弹手苦恼之际,那个鸟铳手却是哈哈大笑道: “你啊——还是去找小翠花吧,反正只要我们在和鞑子干仗,有一天算一天,她们就不要钱!免费伺候你!”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那个装弹手一听,手舞足蹈,骤然听到这个好消息,他感觉都快要憋不住了…… 看着这一切,张麟麒只是淡然处之,当然,他也听见有人说,他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银子,亏大发了,不过张麟麒却是不放在心上。这些银子对于张麟麒来说,那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这段时间入账很多,张献忠的宝藏,左良玉的家底,都归了他了,现在拿出来犒赏三军,正是所得其所!至于四十两银子一颗脑袋,张麟麒也认为不贵!以八旗十万战士来计算,四十两银子一颗脑袋,就是总计四百万两银子!四百万两银子可以换回中华民族的气运,真的不贵! 接下来金国凤和张麟麒一起,去慰问伤员,要说这有了身份就是好,那些伤员看见金国凤和张麟麒,都是身为一品大员,张麟麒更是御赐四爪蟒袍的人,现在竟然亲自前来慰问,每个人还发下了犒赏银子!所以都是感动的无以复加!纷纷表示,等到伤好了之后,还要杀鞑子! 慰问好伤员之后,已经是晚上了,火头军开始做饭,要说因为张麟麒的到来,改变还真是够大的,原本这些边军,每顿的伙食都是很差的,可是自从上次关于伙食问题研究过后,现在已经有了明显改观,普通军士,大桶的米饭馒头。大桶的菜汤肉汤,还有大桶油旺旺的肉块,有些鸟铳手,还给他们吃猪肝,这样可以补充眼力,更好的杀鞑子! 此时在军营各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张麟麒见了也是十分欣慰,历史上的今天,宁远城已经被鞑子攻破,好好地一座城池,成了人间地狱!现在随着他的到来,宁远城不仅没有陷落,反而是成了鞑子噩梦开始的地方…… 吃好饭后,张麟麒又是和金国凤一起,视察城防,张麟麒在护卫的簇拥下,大步走过街头,看到张麟麒走来。街上巡逻的边军和来往的老百姓,都向他恭敬行礼,眼中满是尊敬。 虽然很多老百姓都不知道张麟麒是谁?不过他们却是知道,正是因为有了官军的浴血奋战,宁远城才能屹立不倒! 巡视了一遍之后,张麟麒又是和金国凤一起,来到了城头上,这里直接面对鞑子的兵锋,是防御中的重中之重!不过看下来的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金国凤不愧是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而且现在他已经大权在握,又是得了守军的敬佩,在得到了张麟麒的指点,于是,整个城头在他的指挥下,早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守城物资, 原来扔下城头的大量的滚木擂石又是重新搬上来,稍加清理后,等到下次鞑子来攻城时,又是可以再一次发挥作用!而在城墙各处,那些白天都已经被鞑子破坏殆尽的拒马什么的,又都是重新竖立起来,坚守岗位了。而且为了防止晚上鞑子偷营,在城头的操口垛墙前,还安放了数以百计的木城。 那木城每扇阔五尺,高五尺。诸多的大木钉大铁刺浮栓于上。防夜袭登城最理想不过。不但如此,城头每一个草厂的横竿上,都高高地挑起了硕大的灯笼,每隔一丈就有一个,将城头照得亮如白昼,如果有鞑子前来偷营,在如此的一片光明面前,也将变得无所遁形。也就称不上一个偷字了!除此之外,每队士卒还备有木梆鼓锣等物,随时可以传出警报。就连巡夜打更的士卒,密度也比平时增加了三倍,基本上保持了每二分钟就有一班巡逻士兵的密度。如此的应对,鞑子想来偷营,简直是痴心妄想。而且每个军士也都是和衣而睡,枪不离手,一有突发情况,可以立即起身作战!这样严密的防守下,清兵想来夜间偷城,怕是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当面,这些是明面的,看不到的地方金国凤也做了应对,为了防止鞑子在无计可施之下,挖掘地道什么的,金国凤命人沿着城墙,紧贴着地面摆了一圈的大缸,并且派人二十四小时监听。如有异动,随时报告!这就如同后世的传声器一般,只要鞑子在地下发动土工作业,那么那些大缸就如同一个个听诊器,下面的动静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有了这些防备,整个宁远城就是一座铜墙铁壁,鳌拜再是骁勇,也只有望城兴叹了! 当然,张麟麒,金国凤他们都是老成持重,而金报国则更是大胆,远眺城外数里外,清军大营那星星点点的灯火。金报国提议道:“可否夜间派些人出城偷营?去干他一票!” 不过这个建议当即被他老子金国凤否决了:“小兔崽子,你以为辫子兵是吃素的吗?奴贼不比那些土寇,他们的营地戒备森严。再说了,他看见你还有余力偷营,说明你实力很强,鞑子就会起疑心,懂不!所以啊,还是安安心心的守在这里,等着鞑子来撞个头破血流吧。” “没错——”张麟麒赞赏的看了金国凤一眼。点头道:“其实打仗也是一种‘势’,现在外表看似敌强我弱,我军处在守势,那么,就可以让这种势态继续下去,而不要干扰对方敌将的思路,懂吗?不然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懂了——”金报国听了,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同时看向张麟麒的眼光更加敬佩了,心道,二人的岁数差不多,可是这见解怎么就差得这么多呢! 不说金报国在想什么,再说张麟麒,看着远处清军大营那星星点点的灯火。也很是感慨,按照历史上的进程,此时的今天,辫子兵不应该是在城外扎营,而是已经攻破了宁远城,大肆屠城了,而随着宁远城的被破,不光是损失了一个金国凤这样的老将,更恶劣的是直接打破了辽东的僵持局面,形势变得对于鞑子越发的有利,鞑子处于进一步的战略机动,想打哪一座城池就打哪一座城池!而大明却是进一步处于被动,每座城池只能坚守不出,只有招架之功,并无反手之力!于是乎,这也就造成了后世不可避免的松山大战, 这一战,可以说是决定大明国运的一战,只是可惜,随着鞑子步步经营,气势已成,松山大战,不可避免的大败,经此一战,数十万大明帝国最后能战的精锐部队损失殆尽。大明帝国也就迎来了他的最后时刻!而现在,这一切随着他的到来,都改变了,都变得对大明有利了…… …………………………… 此后连续三天,鳌拜依旧不停的攻城,可是,明眼人已经能看出来了,鳌拜每次攻城的力度,都在不断的减弱。毕竟鳌拜就带了这么多人马,死一个少一个啊! 而经过几天的较量下来,鳌拜也感觉到了,城里面那位看不见的对手实在是非同一般啊!就像是像皮筋一样,十分的有韧性! 就像前天吧,明明快要得手了,可是最后攻上城头的八旗勇士还是被赶鸭子似的赶了下去,令鳌拜望城兴叹!不过,鳌拜也并未就此灰心,因为他还有一招后手,在宁远城里,有不少八旗安排的奸细,其中一个还已经和守城的明军联系上了,正在加紧策反工作,据说大有起色。鳌拜相信,只要策反成了,到时候只要里应外合,还是很有希望拿下宁远城的,只是最近宁远城管得很紧,一时得不到最新进展的消息罢了…… 而反观宁远城一方,却是信心越来越足。因为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鞑子的攻势正在慢慢减弱,而明军虽然伤亡不小,可是,五千镇还有一大半完好无损呢!所以说,众人都是对于这场战事充满了信心!甚至于有些说书先生已经开始编词,准备把这场战斗以后就作为重点曲目,因为连他们都看出来了,这将是一场不亚于济南大捷,涿州大捷那样的大胜仗!值得大书特书,普天同庆啊…… 在攻城的第三天,张麟麒正在检查防务,却是突然刘大棒槌急匆匆的跑来道:“报告镇国将军,今天西厂的兄弟们在城里抓到一伙鞑子的奸细——正在策反北门的守城边军半夜给鞑子开门呢!” “什么——还有这等事情?赶快把他们带来见我,我要亲自审查一番!”张麟麒十分严肃地道。因为在鞑子和大明作战的历史中,有很多坚固的城池就是被鞑子以这种方式拿下的。 很快的,方威就带着人过来了(方威也是一起穿越的兄弟,因为他擅长侦察,张麟麒就让他做了西厂的大档头,负责侦破工作。) 这次随同张麟麒一起过来的西厂人手也有不少,大约有一百多人,毕竟镇是明的,暗的也需要人手。到了宁远城之后,这些人就融入到宁远城的各个层面之中,暗中打听情报,查访隐患。 要说这些番子在方威的调,教之下,还真是不错,这些天来陆续挖出了几个鞑子的奸细,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像今天这样直接能和守军发生联系的那还是头一回,所以张麟麒也是十分重视。 方威是个棒小伙,身材魁梧,一双眼睛还特别有神,一看就是个能干的角色。他见了张麟麒之后,因为都是熟人,所以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启禀厂督大人(在其他人面前,方威还是管张麟麒叫做正式称呼的,只有在一起穿越的自己人聚会时,才称呼为队长。)抓住了一个奸细。要策反守军开城门呢!幸好被手下的兄弟们打探知道了,这才押了过来。” 此时那个奸细正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张麟麒一看,三十多岁的一个中年人,长得细皮嫩肉的,穿着一身锦袍,看上去像是一个商人,而且最近人感到惊讶的是,看此人的面貌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一个汉人会甘心替鞑子卖命!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是个汉人,为什么要替鞑子卖命——”张麟麒不解地问道。 “哼,什么汉人不汉人的,咱不知道。咱只知道有奶便是娘,主子对咱好,咱就为主子卖命!” 李有贵事到如今也不指望还能落个好下场了,所以一点都不给张麟麒好脸色,说话很冲。 “你他妈给我老实点,狗日的做了汉奸还这么横——”方威一脚就踢在了李有贵的身上。疼的李有贵哇哇大叫!就这样方威还不解气,又是踢了他几脚后,这才对着张麟麒气鼓鼓的道:“启禀厂督大人,这个人叫做李有贵,虽然是个汉人,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铁杆汉奸。 从他的爷爷开始,就是给正红旗掠去关外,做了奴才,可是他们一家做奴才还做上瘾了,正红旗的主子看着他们也做得不错,还让他们做了包衣奴才。身份比其他奴才高上一等。所以到了李有贵这一代,已经是完全认贼作父了,李有贵明面的身份是宁远城里的皮毛商人,收购皮毛进出关外,实则是借着这个身份为鞑子传递情报。这次能抓住他也是碰巧。” 说着方威打大致说了下李有贵落网的经过,原来李有贵本来是潜伏在宁远城替满洲主子传递情报的,可是随着鳌拜率军前来攻城,他这情报就送不出去了,不过他也不着急,因为在李有贵看来,依照满洲主子的实力,拿下宁远城那是毫不费力的事情。 可是随着战局的不利,李有贵也焦躁起来,他也从其他渠道知道了,宁远城内多来了一只神秘的大军的事情,作为一个称职的情报人员,李有贵知道,这条消息对于正在攻城的正红旗十分的重要,于是李有贵就冒险出城,其实就现在来说,一般是不能在进出城门了,不过李有贵既然是身负重要使命,那些守城的明军很有几个已经被他买通了,所以在其他人不能办到的事情,难不倒李有贵,所以李有贵在花了五两银子之后,顺利的出了城。 也见到了他的满洲主子,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以往和他联系的只是满洲主子的小头目,这次却是正红旗的甲喇额真,鳌拜,亲自召见他。鳌拜见了他之后,李有贵自然是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鳌拜,只是李有贵时间仓促,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来了一支部队,至于多少人,来自哪里还完全一无所知。所以鳌拜在了解这个情况之后,又派他回去,并且交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策反守军献城。 李有贵也自信满满的答应了这个任务,在他看来,要策反守军献城那是花不了多少力气,那些大兵的军饷一直拖欠,他们早就怨声载道了,自己只要过去稍稍的来点煽风点火,再给点好处,不信他们不配合…… 只是等到李有贵回到宁远城,开始做起策反工作时,才发现事情有变,原本那些对于朝廷怨声载道的守军们,却一下子都转了口风了,对于朝廷也不那么憎恨了,等到李有贵问明原因后,这才知道,原来不知怎么搞的,原来的金国凤只是一个虚职的总兵,现在却不知怎么搞的掌握了实权,而且这几天大战下来,也不克扣边军的犒赏,不说那些奋勇杀敌的边军,就是他们这些守城门的边军都得了每人十两银子的犒赏。 这人就这样,朝廷对他坏就记得朝廷的坏,现在拿到赏银了,却又记起朝廷的好了。所以李有贵隐晦的提出让他们去暗投明的时候,那些原本口口声声答应的守军都变卦了,(毕竟这些守军也不傻,原本看着宁远城守不住,又拿不到军饷,自然是人心思变,可是现在宁远城兵精粮足,鞑子反而是连连吃败仗。而且金国凤上台后,对他们也不错,不仅补发了饷银,甚至还有犒赏。如此一来,这些守军的心思也就淡了,毕竟献城那是掉脑袋的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谁愿意干啊……) 不过这些守军也算义气,因为平时拿了不少李有贵的好处,所以虽然不愿意干,也没出卖李有贵,只是让他走了了事。可李有贵回家之后,却是发愁起来,在鳌拜面前他可是打了保票的,说是一定能马到成功,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出了这种事情,李有贵在宁远城也生活了十来年,在他看来,出了金国凤这样一个不贪财的大官,简直是异数,比癞蛤蟆长了三条腿还要稀罕。可这么稀罕的事情还就让他给遇上了,那怎么办呢? 李有贵犯愁之下就借酒浇愁,喝了点酒后就去院子里嫖女人。不过等到李有贵到了满香园之后,却被告知,今天姑娘们都不接外客,统一招待打了大胜仗的兵爷,于是乎李有贵再换一家,没想到再换一家,也是这般说法,并不管他是不是熟客。 第八十四章 将计就计 于是乎,李有贵就怒了,借着酒劲说了一句,妈的,你们瞧不起老子,给老子脸色看,等到主子带着大军打进来时,看你们还有没有这副嘴脸。俗话说的好,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有贵这么说了一句,在平常人看来,都不会当真,再说他这会也明显是有些醉了,醉汉的话能当真吗?所以满香园的龟公,老鸦什么的听了也没在意,可是他们不在意,也有人在意,谁?就是张麟麒手下的一众番子。 前面说了,张麟麒率军进驻宁远城,一众番子也就一起跟进,镇guo军的是明的力量,他们则是暗的力量。 负责一些暗地里的查访,稽查等勾当。可这些暗地里的勾当还就以茶坊,妓院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消息来得快,所以说,李有贵这无意间的一句,正好被一个安排在满香园的西厂番子听见了,西厂番子那是干什么吃的,那就是专门负责这种事情的!再加上又是这种非常时期,西厂番子秉着张麟麒交代的,宁杀错,莫放过。抓的对的,那就是一件功劳,抓错了,最多事后补偿一下罢了……于是乎,李有贵悲剧了,一开始他还不承认,可在西厂番子审问一番后,就已经认定他有重大嫌疑,西厂拿人,那一向是不需要说法的。所以西厂番子禀报方威后,然后再去他家检查一番,很快就找出了他和鞑子来往的书信,于是乎,证据确凿,一条潜伏了十年的大鱼就这样被带了出来! “厂督大人,您看怎么办?”方威说完之后,等候张麟麒示下。 张麟麒眼睛看了看这个李有贵,心道还好,不然若是被他的手的话,就算是因为有镇guo军在,宁远城不失,可是一场恶斗那是免不了的。不过既然如此,那是不是能将计就计呢? 反正身边只带了五千镇guo军,还有那一万五千的镇guo军正没事干呢?很快的,张麟麒有了主意,他看了眼方威,故意叹了口气道:“哎,也是怪我太过急躁,只率领五千镇guo军过来宣旨,本以为边关无战事,这些兵马足够用了,没想到偏偏遇到鞑子前来攻城,这下可好,物资准备不足,将士们又是大多水土不服,哎,现在只剩下二千多镇guo军了,看来守不了多久了。” “咦——”听见张麟麒突然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方威就是一愣。队长这是怎么了,镇guo军不是还剩下四千多了吗?物资也是准备充足……完全不是厂督大人说的这样啊……方威在一看张麟麒,却发现张麟麒正在冲他眨眼呢!方威顿时就明白了,原来队长是在演戏,既然明白了,方威也是个机灵人,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就配合着张麟麒开始一起做戏。 “厂督大人,虽然您说的没错,可是当着一个鞑子奸细的面前,您也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吧!再说了,这里还有个鞑子奸细,现在被他听去了,要是被他跑了,去告诉鳌拜,那不是就遭了!”方威故意大声道。 然后方威看了看跪倒在地上的李有贵,道:“厂督大人,既然他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东西,不如把他一刀杀了,干干净净。” “嗯,那倒不必——”张麟麒看了看已经浑身颤抖成一团的李有贵,然后冲着方威一笑道:“先留着他的性命,慢慢拷问,等到没什么价值了,再一刀杀了也不迟!” “那——好吧!”方威显得迟疑了一下,狠狠地看了一眼李有贵,这才有些不情愿的道:“好,那就遵照厂督大人的命令,让这小子再多活几日——”于是,刚刚庆幸死里逃生的李有贵顿时又是变的脸色惨白。原来只是等几天再死啊……那还不是差不多,李有贵是个铁杆汉奸不假,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怕死。不过如今形势是他人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有贵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走——”方威踢了一脚李有贵,然后吩咐手下道:“去,把他给我关起来。要特等牢房!” “回禀大档头——”几个番子听见方威这么说,显得有些为难的道:“特等牢房因为前线这几天都是伤兵,早就住满了。所以……” “这样啊——”方威看了一眼张麟麒,二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方威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把他押到宁远城的大牢,再告诉那里的牢头,这是一个重要犯人,要严加看管!” 不过李有贵听了,却是大喜过望,要说是把他关在军中的特等牢房,那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如果是关到宁远城的大牢中,那他就不怕了,因为那个牢头本来就是被他买通的了,因为以往偶尔有哪个一起为主子效力的奸细失手被擒时,都是通过这个牢头放出来的,虽然这种私放奸细的事情在别人看起来风险很大,可是在如今的大明朝,只要出得起足够的价码,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更何况还是一个牢头的小吏呢! 等到李有贵被押走之后,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方威看着张麟麒微笑道:“队长,我这么做可还满意?” “嗯,不错——”张麟麒点了点头道:“既然鳌拜派他来策反军士,打探消息,咱就不能让他失望。不然又怎么能牵着鳌拜的鼻子走呢!” “高,实在是高——”方威看着张麟麒钦佩的道。方威现在加入西厂也有一段时间了,再加上张麟麒一直对他谆谆教诲,所以在智谋方面成长得很快,如今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已经猜到了张麟麒的想法了。 “哦——是吗,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计策了吗?”张麟麒兴致勃勃的看着方威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不妨来考考你,咱们一起吧想到的计策写在手心里,看看是不是一样!”张麟麒想看看方威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 “好啊——”方威兴奋地道,能够和张麟麒互动,方威是很高兴的,于是乎,二人找来毛笔,就在各自手心里写上答案,等到都写好后,二人同时摊开手掌,然后看着对方手心里四个一模一样的字后,二人都是哈哈大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笑过之后,二人却是把手洗了,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然后张麟麒对着方威道:“嗯,那个李有贵就如此安排,至于那些受他蛊惑的守城军士,虽然没有答应他,可既然没有举报他,那也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断然不可在继续守城了。等到这件事情了结之后,交给金国凤,让他自己处置吧——” “是——”方威连忙点头道。 “至于那个李有贵,可有把握让他安全的逃出宁远城,去向他的主子报信!”张麟麒又想了想道。 “绝对有把握——”方威很肯定的点点头道:“我们在搜查李有贵家的时候,找到了大牢牢头多次收受他银子贿赂放走鞑子奸细的记事本。李有贵自以为他藏得缜密,可是早就被我们找到了。所以说,如今把他关押到宁远城大牢中,李有贵又知道他活不了几天的,一定会通过这条线逃出宁远城的。” 说着方威笑了笑,本来他还想等会就去拿下那个牢头的,可既然现在还有点作用,也就可以缓一缓。 “牢头收受贿赂,替人办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张麟麒缓缓地道:“只是这次李有贵是我们重点关照的人犯,他要放了他逃走,事关重大,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这个牢头要是做了,事情败露后,他这个牢头的位置那是肯定保不住了,这个牢头会狠下这条心吗?” “没事——”方威肯定的道:“我们可以外松内紧,先给李有贵几天时间,如果他还没逃的话,那么我们可以稍稍放出一点风声,说是在李有贵家中找到了一本记录一些机密的记事本,上面记录了很多人和事,就要按图索骥了,如此一来,那个牢头不狠下心来,也得狠下心来了!” “嗯——不错!”张麟麒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张麟麒早就想到了,现在看见方威没有他的提醒,也已经自己想到了,可见他在大档头这个位置上久了,脑袋也变得灵活了…… 当下按下张麟麒不表,再说李有贵,被二名西厂番子押到宁远城大牢后,一眼就看见了老熟人张伟恕,张牢头,看见张伟恕后,李有贵放下心来,既然他没出事,还是干着这份差使,说明自己那本记事本那些番子没有找到。想到这里,李有贵轻轻舒了一口气,第一,这样逃跑把握大了很多,第二,这样就不会和张伟恕翻脸,毕竟不让张伟恕知道记事本的存在,总归是好的,换了旁人,也不想自己有见不得光的事情落在纸面上啊! 其实就李有贵来说,也不想这么做,只是李有贵记性不好,事情又多,怕自己记不住,这才落了纸笔,好自己翻阅的…… “三哥——兄弟我落难了,快救救我吧。事成之后,定有重谢!”等到押解他的西厂番子交待了一番张伟恕后,张伟恕也是唯唯诺诺的连声答应之后,张伟恕单独把李有贵押进一间单独的牢房之后,李有贵看看四下没人,李有贵连忙亲热的叫着张伟恕,张伟恕在家里排行第三,所以李有贵才叫他三哥, “兄弟,这事情容我想想,实在是棘手啊!”张伟恕连忙四下看了一眼,看看没人,然后看着李有贵,皱眉道。其实张伟恕今天当值,看见老熟人李有贵竟然被押进大牢,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再一看,那些押解的都是生面孔,而等到那二个押解的人亮出身份后,张伟恕更是不敢造次了,如果是从锦州城那里过来的衙役,那还好办一些,以张伟恕多年的人脉,还能周旋一二,可是他们是西厂番子,张伟恕可不敢嚼这个虎须! 西厂番子,那是什么人!那是一群县太爷都惹不起的人!说杀人就杀人的主!而且那二个西厂番子押解过来的时候,特意交代过,这是个重要的人犯,务必看好了,不然小心脑袋。(这么做也是要让李有贵相信,他逃出去不是故意的安排,而是他命大。不然简简单单就让他逃了,当时不觉得什么,事后肯定会引起李有贵怀疑) 现在又是不出所料的,李有贵求他放他跑路,说实话,张伟恕感到很难办,虽然这大牢里阴森森的,可张伟恕当时额头上汗就下来了,不送走这个瘟神吧,怕他到时候狗急跳墙,临死之际把他也给咬出来。要是送走这个瘟神吧,那么辛辛苦苦十几年,好不容易爬上这个牢头的位置,就是要鸡飞蛋打。这个偌大的宁远城,也在没有自己容身之处,只能投奔鞑子去了,可说真的,收受贿赂张伟恕毫无心理压力,如今这官场,不拿那是傻子,可真要投靠鞑子,张伟恕还是要想想的,据说鞑子就是一群野人,共产共妻,又特别看不起汉人,前几年老奴的时候,就因为有些汉人不满,就杀了一城的汉人,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自己真要是到了那里,以后前途如何还很难说啊…… 所以说,现在张伟恕是左右为难,甚至于张伟恕看着李有贵那张可恶的脸,若不是张伟恕知道李有贵也是一个机灵的主,警惕性很高,又不好在那些番子面前交代,(进来是个活人,出去成了死人)张伟恕真恨不得在他饭里下了毒药,让他一命呜呼了事! “三哥,事到如今要你你不帮我,兄弟我可就真的要挨刀了——”李有贵一听就急了,当然,威胁张伟恕的话李有贵暂时还不会说的,还没到那个份上,他就大大抬高价码、 “三哥,只要你这次救我出去,我给你纹银五百两!足够你一生荣华富贵了!”李有贵一咬牙道。以往他托张伟恕搭救人出去,都是五十两的价码,现在是救自己。直接提高了十倍!不过也算是李有贵大出血了,他贩卖情报什么的,加上做皮毛生意,总共也只积累下一千两银子的家财,现在这一下,就是去掉了一半。 “哦——”张伟恕听了,却是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李有贵一眼,没想到这个老小子整天寻花问柳的,往那些鸡子身上花了那么多钱,竟然还有这么多钱,到时看不出来啊! 五百两银子,张伟恕有些动心,眼下置买一套像样的宅子,再加上全套的丫鬟老妈,也只要一百两银子!有了五百两银子,确实够下半生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了!只是,一想到鞑子那边生活的艰难,还有西厂番子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段,张伟恕的脑袋清醒了些,没有被诱惑住,他冷冷的道:“银子是个好东西,不过也要有命去花啊!” 李有贵一听这话,就有些不悦,心道,以往叫你带个人,都是屁都不放一个,今天是营救老子,都出了这么高的价码了,你还给老子推三阻四的,真要是惹急了,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的! 看见李有贵脸色不悦,张伟恕知道,也不能过分得罪他,便打了个哈哈道:“老弟暂且宽心,我一定全力想办法——”说着张伟恕就是一指这间单人牢房道:“你且歇着,我这就去想办法去——”说着张伟恕就是大步向外走去,事到如今,李有贵也只有依靠他了,就冲着张伟恕的背影大喊道:“三哥,一切拜托了。”不过,张伟恕并没有回应他…… 一连过了二天,李有贵都没有再看见张伟恕的身影,倒是前来提审他的西厂番子倒是每天不拉的前来审问他。李有贵就是采用一个拖字诀,一问三不知。因为他知道,现在是因为他还有一些利用价值,这才关着他。如果他们需要的都知道了,那是死期不远了! 既然李有贵不配合,自然是没少挨那些番子的拳脚,不过就是这样,李有贵还是咬牙忍受。只盼着张伟恕好早些来救他出去!其实他那里知道,张伟恕这几天是在忙碌,只是,他忙碌的不是为了救李有贵出去,而是怎么个能让李有贵干干净净的死去。 张伟恕回家之后,想了半天,被他想出一个好办法,他以前认识一个江湖郎中,有一种草药,给人吃了之后三天之后就会死亡。而且看上去像是身染急病而死。十分的好。这样也就和他没有干系! 只是这二天张伟恕拼命找人,宁远城的大街小巷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这个江湖郎中。第二天张伟恕傍晚正回到衙门,却突然看见一个他衙门里的好兄弟王五,正在到处东张西望,看见他之后更是脸色大变,急匆匆的就跑来把他拉近一条小巷道:“三哥,你今天到哪里去了——我找你都找不到,今天有大事发生了!” 第八十五章 尔虞我诈 “哦,什么大事?”张伟恕一听,就是十分紧张的问道。王五是他的铁杆,张伟恕出去找人,留下王五打探消息的。 “哎呀,我的好哥哥,你以前替李有贵做的那些事情犯了——”王五焦急地道“我今天当值,真好听见那二个西厂番子在嘀咕什么,抄到了李有贵家里的一本记事本,里面记着不少罪行,里面就有你的名字。说是等到明天就要去找你呢!” “什么——”张伟恕听了之后脑袋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李有贵怎么办事的,这种东西怎么能留下书面证据呢!第二个念头就是,宁远城已经不是可以久留之地了,必须马上潜逃! 第三个年头却是,既然已经决定潜逃,倒不妨把李有贵也带上,好歹那是五百两银子啊!再说了,以前李有贵做的就是那种买卖,出城进城他有路子,也必须带上他! “好兄弟,大恩不言谢,哥哥我这就去准备了——若是来日你我兄弟还有见面的机会,哥哥我一定好好谢你!”说着张伟恕就是急匆匆的朝着关押李有贵的单人牢房而去了。 只是,他没有看见,等到他离开之后,王五脸上露出的一抹愧疚之色,其实王五在今天早上就被西厂番子控制住了,刚才那些话也是西厂番子交给他这么说的…… 张伟恕是大牢牢头,一路上虽然是有值班的衙役,却是一路畅通无阻。张伟恕一路走着,一路心中想道,现在是晚上下岗时间,那二个西厂番子应该不会在的,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过来…… 等到张伟恕到了单人牢房之后,一看之后就是心中一定,那二个西厂番子果然不在,单人牢房里只有李有贵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影。李有贵正在愁肠百结呢,因为他也已经知道了记事本暴露的事情,今天在提审他的时候那二个西厂番子都已经说了……心道这个张伟恕是不是不来了,或是一个人跑了……只是他是个财迷,即使要跑也不会放着有银子不赚吧……而且即使要跑,如果张伟恕没有门路,如今城门严密封锁,怕是他也跑不出去,只是李有贵这时心思已经乱了,又忍不住往坏的方面想,俗话说的好,虾有虾路,蟹有蟹路,张伟恕也是宁远城的老人了,说不定这时张伟恕已经出城了呢…… 正在李有贵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看见朝思夜想的张伟恕来了,顿时大喜过望。既然张伟恕现在到了这里八成是救他出去的! “三哥,我在这里——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李有贵连声道: “嗯——”张伟恕急匆匆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单人牢房的门锁,接着又是麻利的打开了李有贵身上的手镣脚镣。一边打开一边道: “事不宜迟,你快些换上这身衙役的衣服,然后咱们混出大牢去——”说着张伟恕就是从身上拿出一套衙役的衣服,让李有贵换上。这些本来都是张伟恕留的后手,没想到今天果然用上了。至于他为什么来的,李有贵为什么要留下那个记事本,张伟恕很大度的没有提,李有贵也很识趣的一字不提! “好,多谢三哥了——等到出去之后,一定不忘三哥的大恩大德!”李有贵一面换衣服,一面赌咒发誓道。 “嗯——大恩大德倒是不必,你答应的事情可别忘了!”张伟恕叮嘱道,他看重的是那五百两银子,要是没有那些银子,鬼才会来救他呢! “三哥——放心吧!”李有贵连忙答道:“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办到,只要一出这个大牢,立马去给您拿钱。而且那五百两银子我藏得好好地,是在外宅,不会被番子搜走!所以决计不会少您的!” “嗯——那样就好!”张伟恕点了点头,李有贵说的这些他倒是相信,狡兔三窟,李有贵在宁远城这么多年,那是也有几处落脚点的。至于出去之后李有贵会不会不认账,张伟恕也不担心,因为张伟恕本身在没当上这个牢头之前,就是宁远城的一个大混混,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 等到李有贵手忙脚乱的换好衣服后,张伟恕在前,李有贵在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单人牢房,向着大牢的门外走去。此时已经是夜晚七八点了,大牢里除了二个守夜的衙役之外,再无其他人。 这二个衙役看到牢头张伟恕从牢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衙役,连问都没问,就放张伟恕二人出去了。因为本来张伟恕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再说了,张伟恕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二人生怕多嘴多舌了,找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等到出了大牢之后,张伟恕,李有贵二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别说李有贵庆幸,就连张伟恕也是感到有些后怕,要说这人心里有鬼,感觉就是不一样,以往这大牢,张伟恕不说走了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那里当回事啊!可是刚才这短短的几分钟,张伟恕感觉像是在走钢丝似的,心跳得厉害。不过总算还好,那二个下属没有多事,不然的话,张伟恕杀人的心都有了…… 出了大牢之后,张伟恕先是回家,收拾了一下细软,一些粗笨的东西都不要了,只是一些金银什么的,归纳了一个小包裹,背在身上,要说张伟恕还真够心狠的,他家里还有一个已经大了肚子的老婆,一个老娘,都是告别的话都不说一声,直接抛弃她们了。 接着二人直奔李有贵一处隐蔽的外宅。那是一座很普通的院子,坐落在一条不起眼的街上。从外面看上去,丝毫看不出那是李有贵这样的大商人的宅子。到了那里之后,李有贵进去没一会,就怀里揣着一包东西出来了,看见张伟恕就递给他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三哥,给,这是大通钱庄出来的银票,整五百两。请您拿好!” “嗯——”张伟恕接过银票,先是看了看数额,然后再是看了看银票的押号,花色,最后用手沾了点唾沫,点在银票的左上角,这些都是张伟恕多年的习惯动作…… 等到看到那里清晰的出现了一个大通钱庄的独家圆形标记后,一切都确认无误,张伟恕脸色好看了不少。有了这五百两银子,下半辈子没问题了。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李有贵看见他用手沾唾沫时,脸上露出的一丝阴笑。 “没错,那哥哥我就收下了——”张伟恕冲着李有贵一笑,把银票揣入怀中后,却是四下看了看道:“眼下咱们不宜在城里多呆,还是要尽快出城啊!” “我知道——”李有贵连忙点点头,十分仗义的道:“三哥,出城我有门路,咱们一块走吧!” “好好好——”听见李有贵这么说,张伟恕自然是求之不得了,原本他以为,虽然他是把李有贵带出了大牢,可是接下来出城却是要靠他的,这李有贵会不会也提出什么要求,或是减少先前说定的酬谢啊……没想到现在李有贵绝口不提钱的事情,很爽快的就要带他出城,张伟恕心中也不禁有些小小的感动,心道李有贵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幸好自己没有找到那个江湖郎中,不然害了他却是对不起他了…… 很快的,二人在夜色的掩护中,摸到了宁远城的北门口,这里是以往李有贵进出的主要通道,那些当值的军士很多都是已经被李有贵买通的。 “啪啪啪——”李有贵轻轻拍打城门。 “他妈的谁啊——”城墙上响起了一声不耐烦的喝骂声:“午时过后,城门一律宵禁。你他妈的是外乡人,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李有贵听了,却是毫不动气,只是仔细的辨别了一下声音后,笑呵呵的道:“是大竹兄弟吗,我是李有贵啊!” “啥——”城墙上响起了一声诧异的惊呼,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兵丁的身影,手里亮起了一盏灯笼,往城下照来。 等到这个被称作大竹兄弟的兵丁看清了确实是李有贵时,吓了一跳,连忙就熄了灯。紧接着,就是急匆匆的从城墙上下来了。 “哎呀,李哥,你胆子可真够肥的,到现在还敢露面——”这个兵丁一见了李有贵就是诧异的道。 “呵呵,是啊,我也觉得不能再在城里呆下去了,所以这不想从这里出去,求大竹兄弟给我行一个方便吗!”李有贵笑嘻嘻的道。这时张伟恕还躲在暗处,没有露面。 “行行行——李哥你快走,你留在城里我都替你害怕呢!”这个兵丁倒是十分的仗义,也没想其他的事情,手脚利落的就取出了钥匙,打开了城门,“吱轧呀呀——”随着沉重的城门大开,城门口像是一个张开大嘴的巨兽,等着吞噬二人呢! “多谢大竹兄弟——”李有贵连忙冲着这个兵丁一拱手,接着又是伸手拉出躲在暗处的张伟恕。 “这是我的好兄弟,现在犯了点事,也想一起出城,你看这……”李有贵笑道。 “行了行了,一个羊也是放,二个羊也是赶,都快走吧。”这个兵丁连声道。 “谢了啊——”李有贵心中暗道,还是当兵的人最实在,虽然话说得粗了点,可看这小子还是真心为我好,罢了,等到事成之后,主子带兵进城了,饶他不死! 李有贵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这个兵丁后,连同张伟恕快速的通过了城门,等到黑洞洞的城门重新关上后,李有贵回首看了看宁远城,感觉心里一阵轻松,终于逃出来了啊…… 李有贵再看看身边的张伟恕,这时也显得很高兴,是啊,换做其他人也高兴,发了财又脱了险,能不高兴吗! 按理说现在既然出了牢笼,接下来二人是要各奔东西了,不过李有贵今天显得很热情,冲着张伟恕笑道:“三哥,接下来可有脚力代步,若是没有的话,我在前面一户人家中倒是寄养了二匹好马,倒是正好可以拿来使用。” 张伟恕一听,大喜。心道这个李有贵还不愧是专门跑长途的,准备的挺充分啊!不过眼下的行情,一匹好马要二十两银子,现在李有贵开口就要白送他一匹好马,张伟恕也有些过意不去,就道:“这样是最好,不过俗话说的好,亲兄弟明算账,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马,我拿银子给你!” 说着张伟恕就要掏钱给李有贵。 “别介——”张伟恕的手还没从怀里伸出来,就没李有贵拦住了“三哥,咱们之间,还要算这个吗!你把兄弟从大牢里搭救出来,就是天大的恩情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银子!” “这个——”饶是张伟恕脸皮很厚,这会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就人可不是白救得,那张银票还贴肉放在怀里呢!可是现在这李有贵却要白送他一匹好马,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张伟恕张口还要说些什么,李有贵却是假意一板脸道:“三哥,你要是再矫情,做兄弟的可要翻脸了!” 听见李有贵这么说,张伟恕只好不再提那个话题了,只是用力的拍了一下肩膀,大声道:“兄弟,三哥真是没有看错你,把你从牢里救出来也是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 “呵呵,好说好说——”李有贵呵呵一笑,然后微微抬眼,打量了一下张伟恕的气色,今晚的夜色不是很好,不过即使是这样,在淡淡的月光下,李有贵还是清晰的看见了,张伟恕脸上,已经露出了丝丝黑气。呵呵,药性看来已经发作了,只要再拖上一时半刻,毒气攻心,那五百两银子又要完璧归赵了,到了那时候,怕是你不会再说是什么最明智的决定了吧…… 李有贵心里恶毒地想到,口中却说:“三哥,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好——”张伟恕连忙点头。二人在淡淡的夜色中,有李有贵带路,向着城东处跑去,可是没过了多久,张伟恕却是突然脚步变慢了,额头上也是大滴的冷汗滚落下来。 “兄弟,稍稍歇一下,歇一下——”张伟恕痛苦地捂着肚子道:“为兄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没力气走道了!” “哦,是吗——”李有贵却是阴测测的道:“只是肚子疼吗?应该不会吧——这只是才开始呢!”李有贵打量了一番张伟恕已经变得煞白的脸色,道:“现在是不是觉得腹痛如绞,像是有把刀子在里面割肠子似的!” “你,你——”张伟恕这时才醒悟,瞪着惊讶的二个大眼看着李有贵,没想到好心带他脱险,这厮竟然暗算于我! “我好心好意救你脱险,你却如此恩将仇报——李有贵,你不得好死啊!”张伟恕大叫道。 “呸——”李有贵却是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狞笑道:“你好心好意救我脱险,你在骗三岁小孩那——你真要是全心全意要救我脱险,先前就不会拖上那二天了。你可知道,那二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二天都像是在火上烤啊!” “那,那不管怎么说,我最后不还是把你救出来了吗!”张伟恕辩解道。此时他还心存着最后一丝侥幸,希望李有贵能够被感化,拿出解药,救他一命。虽然他也知道,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就如同他以前做混混一样,既然下手了,就要干净利落!十八拜都拜了,就差一哆嗦了,还会心慈手软吗! 只不过,这种事情放在别人身上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真正轮到自己了,还是难免想要试一试,希望可以抓住最后的稻草!尽管那根稻草根本还没有长出来…… 听见张伟恕这么说,李有贵却是冷笑一声“放你娘的屁——你不是要救老子,你是因为那记事本的事情败露,自己都保不住了,这才搂草拐兔子,才顺便捎上我的!” “你你——”听见李有贵这么一说,张伟恕是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己怎么就带出这么一个白眼狼!急的是,自己纵横宁远城三十年,今天怕是要栽在这儿了!“噗嗤——”一声,张伟恕心情激荡之下,却是喷出了大口鲜血,数量之多足足可以装满一个大海碗!而且他这鲜血和一般的不同,别人的都是鲜红的,他却是半红半黑,还带着一股难闻的腥味! “好好好——好你个李有贵!没想到我张伟恕一辈子打雁,如今却叫雁啄瞎了眼!”张伟恕一面翻着死鱼般的白眼,一面不甘心的道:“我也知道你李有贵不是什么好人,一路上都提防着你,可现在还是被你暗算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中招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也好让我做个明白鬼!” “哈哈哈哈哈——”看着以前一直趾高气扬,看不起他的张伟恕,甚至是三天前还能决定他生死的张伟恕,如今已经是反过来生死决定在自己的手里,李有贵觉得心中极是快意。所以也就不介意在他的最后时刻,满足他一点小小的愿望。 第八十六章 蒋干盗书 “是吗——你说的没错!这一路上你一直小心谨慎,唯恐中了我的道。可是,你多年养成的习惯确实没法改变的!” 说着李有贵做了一个拿手指沾唾沫,查看银票防伪标记的动作。嘿嘿笑道:“我给你的那张银票你以为是好拿的吗!那不是银票,那是索命钱!我在那张银票上涂了见血封喉的追魂散!当你的手指碰了银票,再放进嘴巴的时候,你的下场就已经决定了,神仙都救不了你了!这就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你你——”张伟恕用手指着李有贵,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余下心中无尽的悔恨,哎,自己这一路上小心谨慎,就唯恐中了他的道。只是,在看到银票后,却是习惯性的要查看一番了,而这个习惯,因为以前李有贵也多次因为救人,而奉上过银票,所以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看着张伟恕已经变得黑炭般的脸色,以及犹有不甘的眼神。李有贵却是哈哈一笑道:“哎,你这就放心的去吧——也谢谢你这么慷慨,把这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了我!”李有贵看了看张伟恕至死还紧拽不放的那个包裹,眼中露出了欢喜之色。呵呵,你一辈子干坏事,积攒了不少黑心钱,到头来还不是都便宜了我!接着李有贵又是看着张伟恕,笑道:“既然我接受了你的家财,你放心,你的后事我也会替你照料的!” 说着李有贵转身看了看宁远城的方向道:“虽然你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只知道自己跑路,丢下了老婆,老娘,不过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会替你好好照料他们的,你的老婆呢我会时常去安慰安慰她的,免得她房中寂寞,至于你的老娘,我也会给他一日三餐,不会让她饿死的!哈哈哈哈哈!” 这时张伟恕已经毒气攻心,说不出话来了,不过耳朵还好使,听着李有贵的话,虽然心里气愤无比,只是嘴里赫赫有声,吐出大口大口的血块来……渐渐地,张伟恕感到意识开始模糊了,眼前的李有贵也看不清了,就连一直紧拽不放的包裹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终于,张伟恕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世界,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呵呵——”看见张伟恕终于一动不动了,李有贵却是并没有急着上前,而是继续旁观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张伟恕也是有名的混混,真要是最后来个假死,然后来个临死一击,那也够他受的。 所以李有贵并不着急,只是这么小心的看着,直到最后确定,张伟恕真的已经咽气了,死的不能再死之后,这才放心大胆的解下了他身上的那个包裹,先是放在手中掂了掂,觉得挺压手的,就知道这包东西价值不菲。再解开一看,嗬,李有贵顿时觉得眼前一花, 里面都不是一些普通的金银,而是一些十分精美的首饰,一看就知道是值钱的好东西,像那枚玉佩,流光溢彩,通体如同羊脂一般的白。一看就知道是从官宦人家里出来的,也不知道如何会落到张伟恕这样一个牢头的手里!再像那一串珍珠,个个都有小指头大小,晶莹圆润,怕是光这一串就要好几十两银子!更是非名门淑女不能拥有…… 如今怎么也落到了张伟恕的手里…… 当然,现在落在李有贵手里,是毫无心理压力,这就叫做黑吃黑啊!等到检查完包裹之后,整个包裹的价值大概在五百两银子左右。不过,李有贵找遍了整个包裹,除了几张十两,二十两银子的小面额银票外,李有贵却是没有发觉那张大家伙!于是乎,李有贵也不怕脏,把手伸进了已经变得冰冷的张伟恕的怀里,开始慢慢摸索,很快的,李有贵脸色一喜,他已经摸到了那张银票!当然,他再拿出银票的时候是垫着一层布的,虽然上面的毒,那玩意是要入口才能发作,可是李有贵觉得,还是小心点好! 等到这些事情做完后,李有贵是心满意足。重新打包后,李有贵抬腿踢了张伟恕一脚,自言自语道:“哎,说起来你也算是立功的,没你我还出不了城,主子也就破不了宁远城,只是如今事情紧急,也只能让你暴尸荒野了——”其实李有贵也就是这么一说,是怕张伟恕死后变成鬼混找他麻烦! 说完后李有贵抬脚向着既定的方向狂奔。他刚才说的要去找马的事情倒也不是全部胡说,他要去的地方还真养着好马。当然,那也不是普通的农户,而是一户鞑子的奸细,落脚在此的。负责传递情报使用! 没一会,李有贵就到了那户农家所在的小村里,李有贵对于这里也是熟门熟路,三两个转弯后,就来到了一户很不起眼的农家面前。“啪,啪,啪——”李有贵有节奏的拍了三声门之后,从屋里传来了一声警惕的声音。“谁——” “是我,李有贵——” 听见李有贵的声音,门马上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彪形大汉的身影。这个大汉人高马大,而且颧骨很高,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你这么晚来有紧急任务吗!”那个大汉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道。 “嗯——马上去牵一匹马出来,我要去见甲喇额真大人!有紧急军情!”李有贵慎重的道。 听见李有贵这么一说,这个大汉不敢怠慢,很快进屋,没一会,从里面牵出了一匹高头大马,交给了李有贵。李有贵也不客气,翻身上马之后,就开始打马狂奔,冲着鳌拜的军营去了…… ……………………… 宁远城,镇国军军营,一座华丽的大帐内,张麟麒正在灯下看书,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此时刘大棒槌正守在门外,既然是不需要通报就可以进来的,自然是几个张麟麒的心腹弟兄了,而此时这么晚了,还要赶过来的,应该是西厂大档头了,张麟麒抬头一看,正是方威进来了,看见方威脸上带着笑意,张麟麒就是微微一笑:“李有贵顺利出城了?” “嗯——”方威点点头道:“午时三刻出的城门,是守城的守军开的城门,和他一起出去的还有那个大牢牢头,根据跟踪他们的番子回报说,这会那个大牢牢头已经变成一个死人了,而李有贵已经在一户农户那里得了一匹马,向着鞑子的大营去了!” “很好,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恐怕这几天鳌拜也在等着李有贵的消息吧,只是鳌拜如果知道,他辛辛苦苦等来的消息,最后却是要葬送掉他的八旗勇士,不知道会是何感想! “队长,按照您的指示,现在那座城门的守军已经全部被控制了,只等天一亮,就移交给金国凤总兵审讯。另外,那户农户也十分可疑,属下估计那应该也是鞑子布下的暗哨。是不是现在就去把它拔了!” “不急——”张麟麒悠然的道:“相比于正红旗,这不过是一个小虾米,等到他们的主子覆灭后,再动手收拾他们吧,免得打草惊蛇!” “是——队长你这个蒋干盗书的计策还真是妙,故意放走一个鞑子密探。告诉鳌拜,五千镇国军已经伤亡过半,弹药也不多了,让鳌拜上当,诱使鞑子前来攻城。等到最后鞑子沉不住气了,又是一个漂亮的大胜仗。”方威佩服的道。 “呵呵,牛刀小试而已——”张麟麒却是不在意的一笑道。尽显大将风范! “队长,时间不早了,我告辞了!”方威最后道。说完后方威刚想转身欲走,却被张麟麒叫住了。“方威啊,我记得你以前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杯咖啡的,现在到了这个世界,也没有咖啡喝,怕是很不习惯吧!” “这个——是的。”方威在张麟麒面前,也是不隐瞒的。老老实实的道“以前喝惯了咖啡,倒是没觉得什么,现在一下子喝不到了,感觉浑身不得劲,感觉像是少了一件东西似的!” “呵呵,诺,这包东西你拿着——”张麟麒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包东西,大约有十多斤的样子。笑着递给了方威:“哎,不说你难受,我也是一样啊,不过好在咱们汉人人杰地灵,我又一次偶尔提了一下,就有人替我们配出了‘咖啡’!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有后世的七八分神韵!算是很难得的了,这一包有十斤,每次一杯放一两,够你喝一阵的了,等到喝完了,在来我这里拿!” “哦,是吗——”方威一听就是大喜过望,他是个咖啡迷,在后世,他那点津贴,十有*都用到了喝咖啡上面。到了这里,喝不到了,确实难过极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能喝到了,真是太好了! 方威连忙从张麟麒手中接过布包,打开一闻,马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虽然这个味道有点不正,不过方威可以肯定,主料是咖啡豆无疑。方威也不见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个杯子,就是给自己泡上了一杯。随着那股熟悉的香味升起。方威脸上露出了陶醉之色,再轻轻地眯了一小口后,方威已经是眉开眼笑了“好好好,这比龙肝凤髓还要好啊!” “呵呵——就知道你小子会这样,好了,正事办完了,好东西也给你了,滚你娘的臭鸭蛋吧——”张麟麒笑着踢了方威一脚道。因为他已经看见了,方威在紧紧抱住那包布包之后,一双贼眼还在大帐内到处踅摸,似乎要把那剩下的半包给找出来……要是在以前,张麟麒还不至于急着赶他走,可是现在,可是说不准了,方威干了西厂大档头也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这方面搜索的业务也很精通了,张麟麒可不想被方威把这方面的精通用到他头上! 到时候都被方威给划拉去,反正在没穿越前,方威就是一直和他没大没小的,(因为二人都是咖啡迷,所以有共同语言。张麟麒需要咖啡提神醒脑,好做军事上的研究。方威是喜欢咖啡的味道。所以以前二人经常有共享咖啡的事情) 可以前共享也就算了,现在可是不行,一共只有二十斤,张麟麒已经大度的给了他一半了。剩下的不能再给他了。(那位奇人信中说得清楚,咖啡做起来不容易,这些是三个月的量,也就是其他穿越的兄弟不喜欢这个道道,所以才一人一半!) “哎呀——”方威夸张的揉了揉大腿,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然后十分哀怨的看着张麟麒道:“队长,你不用赶我,我走还不行吗?” 方威这哀怨的声音,让守在门外的刘大棒槌听见了,心中就是一个激灵,心道方威大档头平时都是雷厉风行的,今天这个腔调可是有些不对啊,再加上他们二人又是孤男寡女的,莫非厂督大人那个喜好又犯了……天哪,方威大档头不是天天在厂督大人面前当差的,可我英明神武的刘大棒槌可是要天天点卯的啊,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近水鸭子先遭殃……现在唐焰焰在锦州,没有过来,厂督大人那要是欲求不满的话,我不是难逃魔爪了吗……刘大棒槌如是想着,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可能,虽然现在是六月的天气,一时间,刘大棒槌只觉得菊花发凉,清白不保…… 不过刘大棒槌如何,再说张麟麒,其实他这也算是借花献佛,在前段时间,唐焰焰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张麟麒偶尔说起咖啡这种饮料,并且露出了不能再次喝到的遗憾之色,唐焰焰就很感兴趣,详细询问了咖啡的事情,诸如口味,配比什么的,说实话,当时张麟麒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唐焰焰随便问问罢了,毕竟咖啡的主料是咖啡豆,可是在张麟麒的记忆中,中国似乎没有地方出产这种东西。所以,几天之后,张麟麒也就忘了,可是没想到,昨天却是唐焰焰突然派人加急送来一包东西,说是咖啡。足足有二十多斤。 张麟麒喝过之后,还真的佩服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其实他不知道,唐焰焰出身白莲教,本来对于药物配比的学问就有研究。而白莲教分布广大,咖啡豆以前作为一种奇物,也有教徒献上来过,只是唐中仁不喜欢那种苦涩的味道,虽然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最后还是作罢,不过,唐焰焰却是留下了印象。现在张麟麒竟然说起来喜欢喝这种苦涩的东西,唐焰焰就花了一番心思,又是飞鸽传书,命人赶快上贡咖啡豆,又是亲自动手配比,再花了四天时间后,这才研制出一包成品。 她自己感觉味道十分接近张麟麒说的那种味道了,这才派人送来,张麟麒有了好东西,不忘好兄弟,这就拿出来和方威分享了……不过,现在是捍卫生死权益的时候了,在张麟麒的严密注视下,方威无机可乘,最后只能一步三回头,心有不甘的走了…… ……………………………… 宁远城城外,靠着城南的丘陵平地,这里就是清兵扎营的所在地,。大片的营帐连绵数里,一色的纯白镶红旗号,禁卫森严。八旗军扎营颇有章法,自老奴努尔哈赤时期起。他们行军打猎,冬则立田,夏则掘壕,又牧马于耕壕之内。传角箭头以巡更,人马皆不逃散。 此时正有一对八旗兵正在巡查,忽然,一个人影冒了出来,对着那些满洲兵笑着用满语道:“诸位兄弟,麻烦你们前去给鳌拜大人通禀一声,就说宁远城里的李有贵,他的包衣奴才来了!” 此人正是李有贵,在经过小半个时辰的飞奔后,李有贵终于来到了清兵大阵。李有贵这里也来过多次,所以是轻车熟路,直接的找到了鳌拜所在的中军大营。当然,那也是必须得到通报之后才能进入的。 “好,你等等——”巡逻士兵中有那领头的点点头道。然后向着鳌拜的大帐走去,因为李有贵出入多次,所以看上去也不陌生。很快的,那个领头的士兵重新出来后,对着李有贵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李有贵心情很有些激动,他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份情报意味着什么,这份情报也是他从事这种职业十几年以来,获得的最为重大的一次情报,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这不仅是对于主子十分重要,对他来说也是同样如此,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全落在这个上面了! 等到进了鳌拜的中军大帐后,李有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帐正中的鳌拜。李有贵连忙紧走几步,给鳌拜行了个大礼:“包衣奴才李有贵见过固山额真大人——” “嗯,起来起来——”鳌拜冲他挥了挥手,然后焦急地道:“怎么样,这次进城让那些明军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可有把握!” 第八十七章 连环计 “固山额真大人,这个怕是不行了——”李有贵摇摇头道:“宁远城已经换了总兵,那个总兵也是个异数,竟然不贪财,把明军的欠饷都发下去了,所以现在那些明军都很感激,要他们暗中开门怕是不行了——” “哦,这样啊——”鳌拜一听大失所望,不过,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问清楚:“怎么样,这次过来有没有探听出城里的虚实!还有那只神秘的军队,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说鳌拜这么急迫也是可以理解的,自从大军来到宁远城之后,已经过去五天了,可是何时可以攻下这个宁远城,却依旧是遥遥无期的事情,而远在后方的阿济格却是二天一次的派信使过来,询问攻城的进展,口气也是一次比一次严厉!也是,在阿济格看来,宁远城不过是一座普通城池,士卒虽然不少,却都是一些没有战力的乌合之众。现在出动的是正红旗精锐人马,却是至今都没有听到捷报!所以才会着急! 而鳌拜则是更加着急,阿济格脾气暴躁,那是正红旗众人皆知道的事情,若是在这么拖延下去,他回到部族之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所以现在鳌拜急切的需要知道宁远城的动静,只有摸清了对手的底细,才能制定出下一步的对策! “固山额真大人,您放心,小的没有白跑一趟,把宁远城里的情况都摸清了——”李有贵一脸献媚的道:“宁远城里不光是有原来的一万边军,还多了五千镇,听说领头的还是什么明朝的大官,官职都很长,什么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叫做什么张麟麒的,” “什么,镇国将军,那他是不是叫做张麟麒——”还没等李有贵说完,鳌拜却是一把抓住了李有贵的领子,粗暴的打断了他。 “是是是——正是他。”李有贵结结巴巴的道。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鳌拜一听到是他就会变得如此激动,刚才一把都差点抓的他透不过气来! “果然是她——原来真是这个双手沾满了八旗勇士鲜血的恶魔!他竟然真的在宁远城!”鳌拜一听,却是哇哇暴叫。一开始他还不那么在意,可是等到听到带队的竟然是镇国将军时,他立马激动了。 大明的武将官职很多,其他的将军称号也有很多,像什么定国将军之类的,可是镇国将军,鳌拜却是知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拥有这个称号,那就是满族的死敌——张麟麒! 他这个镇国将军的称号也是用千千万万八旗勇士的鲜血染红的!也是他,打破了满洲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济南大捷,涿州大捷,二次大捷造就了一个汉人的神话,可这却是所有满族人心中的痛!想八旗勇士,征战南北,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奇耻大辱。^名书楼^^名书楼^ 所以说,鳌拜听到镇国将军这四个字时,立马激动了。不过激动之余,鳌拜还是不忘要问个清楚,毕竟五千镇不是个小数目。五千啊,还是镇……虽然鳌拜还没直接和镇交过手,可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对于这支在正蓝旗之中已经是恶魔一般的存在的军队,鳌拜还是存在着足够的重视的。更何况通过这几天宁远城头的血战,鳌拜也可以断然肯定。 那些面对八旗勇士中最精锐的白甲兵,八旗勇士中百里挑一的白甲兵,依旧可以死战不退的那些明军,以三比一,甚至是二比一来交换宝贵的白甲兵的那些明军,肯定就是传闻中的镇了! “李有贵,你快说说,现在那五千镇还剩下多少——”鳌拜急促地问道。 “回禀固山额真大人,那五千镇现在只剩下千把人了。就是剩下的也是大多带伤,不堪再战了!另外就是那些原来的边军,不过经过这几日的苦战,也只剩下二三千了。”李有贵连忙答道。 “什么——只有千把人了!”鳌拜一听却是喜出望外。只有千把人了,那不是天赐良机吗!不过鳌拜转念一想,汉人虽然武力不行,可论起智谋来,都是狡猾狡猾的,更何况是这个镇国将军,更是大大的坏啦,以前正蓝旗什么的就是吃了他的大亏,所以现在我一定要问个清楚,防止也上他的大当! “李有贵,你的情报来源可是准确?你可要知道,这个事情事关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嗯,现在,你就把情报的来源原原本本的和我说一遍!记住,不能漏掉一个字!”鳌拜沉声问道。他对于李有贵的忠心程度倒是丝毫没有怀疑,因为李有贵已经三代为奴,论起忠心程度,比起一般的满族还要忠心!所以鳌拜只是询问情报的来源是否可靠! “固山额真大人,您放心,奴才敢用脑袋担保——情报绝对千真万确!那是那个镇国将军本以为小人必死了,这才说漏嘴的……也是奴才有福,大清国有福,奴才这才从死牢里逃了出来,到这里见您的……”李有贵斩钉截铁的道,接着就是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等到李有贵说完后,鳌拜听了,觉得应该不会有假了。 “好好好——如此就好,以前镇兵强马壮,要动他还需要一副好牙口,只是现在,只剩下了千把人,还是在辽东,而且那个恶魔也在这里,实在是天赐良机啊!”鳌拜兴奋之极的道。一时间,前段时间战事失利的阴影也全都抛在脑后了。只不过,鳌拜仔细盘点算了一下,他从关外出发,可是经过这几天的苦战,一万大军也只剩下一半人马。而且最精锐的白甲兵也死伤大半,剩下的大多是些辅兵,实力实在是下降了很多。 再加上明军据城而守,靠这些人马想要拿下宁远城怕是不太容易。虽然鳌拜相信,若是不顾伤亡,把这五千人马全部拼光了,也能攻上宁远城头。不过,知道张麟麒也在城里后,鳌拜改变了主意,他要的是百分百的完胜。而这个完胜,就是指的活捉张麟麒,活捉那个恶魔。 想想看,其他二旗在这个恶魔手里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皇太极更是亲口取下一个一千个美女,万两黄金的赏格,只为了拿到他的项上人头。如果自己这次可以把他生擒活捉,回到部族之后,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嗯,我要派信使回到正红旗,让贝勒爷知道这里的情况,让他发兵。倾全族之力,攻下宁远城,活捉张麟麒!”鳌拜咬牙切齿的道。 李有贵一听觉得有些不保险,在他料想中,固山额真大人知道情况后,请求增兵那是肯定的,可如果只是本族人马(因为李有贵入的是正红旗,而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个汉人,所以才有本族人马只说),拿下宁远城后,怕是伤亡也是很大的。毕竟正红旗虽然是个大旗,可是这次鳌拜带出来一万大军,已经是部族可战战士的二分之一了。 “固山额真大人,是不是再通知一下其他部族啊,不然的话,单是正红旗单独作战的话,怕是最后伤亡会很大啊!而且宁远城离着锦州什么的也不远,到时候锦州城内的明军要是来增援……”李有贵委婉的道。 “没事——正红旗的勇士们从来不惧怕死亡!”鳌拜却是断然否决了李有贵的这个提议,虽然鳌拜知道,这个奴才是真心为了正红旗好,可是,他鳌拜却是有自己的考量。这就像草原上的野狼一样,独自搏杀一头健壮的羚羊,确实会很吃力,甚至是可能带来一点伤害!可是,这和成功之后,吃独食的快感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鳌拜很清楚,若是通知了其他部族,固然拿下宁远城会变得更加容易。伤亡也会变得更加小,可是这些和单独生擒张麟麒的巨大功勋相比,就是不值一提了,更何况鳌拜也十分清楚阿济格的野心,在这种巨大的荣誉面前,他绝不会允许别人来分一杯羹的! 至于对于锦州的明军会不会增援的问题,鳌拜更是毫不担心,他轻蔑的道:“至于增援,更不可能了——锦州城里的总督是洪承畴,这个汉人谨慎有余,胆略不足,现在我八旗势大,不去找他麻烦就算是不错了,他还如何敢出兵增援!”事实上鳌拜说的不错,不说洪承畴会不会发兵,其实就是发兵了,有没有人敢来还是另一回事情呢! 此时的大明,对于鞑子谈虎色变,敢战的将士还真是不多。而像虎大臣,曹变蛟这样敢战的将军,既然张麟麒离开了锦州城,他们也回到自己的驻地了,辽东地域广大,所以根本不可能过来救援。而至于留守的马科之辈,你指望他还救援,怕是等一万年,还是太短! 在历史上,也确实是如此的,明末后期,明军悍将祖大寿被困锦州,期间被包围长达半年之久,祖大寿坚持抵抗,却不见有任何一支明军前来救援,直到半年后,祖大寿弹尽粮绝,援军无望之下,才不得已再次出城投降,这不得不说是那些大明武将的悲哀,是大明朝的悲哀! “不过——”李有贵这会却有了汉人的谨慎,还想在劝说一下,其实他也有私心在内,李有贵是正红旗的包衣奴才,他的三个哥哥也都是正红旗的包衣奴才,如果这次正红旗倾全族之力来攻宁远城,他的三个哥哥势必也要随军前来,到时候刀剑无眼,怕是凶多吉少啊,所以李有贵这才再三劝说,不过在鳌拜看来,不管李有贵如何的忠心,他也只是把李有贵当做一条狗而已。作为一条狗,只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应该影响主子的意图! “好了,我意已决,这就派人出发报信!”鳌拜看了看还想说些什么的李有贵,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这就下去休息吧!当然,如果身体吃得消,我的大帐里有大把的汉族美女,你也可以去找她们交流一番,呵呵!” “是——”听见鳌拜这么说,李有贵知道,他已经定下了主意,自己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李有贵心情还是很好的,毕竟不管怎么样,凭借准确的情报,最后攻破宁远城是没有疑问的,自己到时候也是功臣了。当然,要说遗憾也不是没有,让守军里应外合开门是没有可能了,想必等到天亮后,发现我从大牢里跑了,又是从北门出去的,那些边军该被清洗了吧! 李有贵下去之后,鳌拜马上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当然,以鳌拜的水平,写信那是要他命的事情,这种事情一向是他手下的汉人幕僚做的。(此时由于大明衰落,有很多在大明不得意的文人都来到了满洲,辅佐像鳌拜这样的鞑子官员。希望以后可以得到进身之阶。譬如历史上的范文程,就是这样的人物,不过鳌拜的幕僚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此就不指名道姓了。) 由鳌拜口授书信内容,幕僚写好后,由鳌拜亲手写上自己的大名,这就算是他鳌拜亲手写的了。(此时在大清国已经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想象,虽然鞑子们看不起汉人,可是对于汉人的文明还是很仰慕的。所以,受这种思潮的影响,鳌拜也学习写信,冒充文雅。) 写好之后,派了一队八旗勇士,以最快的速度送往正红旗总部,也就是大致在今天乌蒙哈托的地方,交给阿济格。鳌拜估计,大概一天后,阿济格就能接到这封书信,以阿济格暴躁的性子,接到书信后,动员部族战士,再出发什么的,再有五天时间,就可以赶到宁远城了! 哈哈哈哈哈,到了那时候,就是我鳌拜光宗耀祖之时了…… ……………………………………… 一天后,宁远城,镇大营,张麟麒的大帐内,张麟麒正在看着一份从乌蒙哈托送来的情报“至昨日开始,奴酋阿济格开始大规模全族动员,估计规模有万人,根据迹象打探得知,是要增兵宁远城,望厂督大人早做决断!” 这份情报是潜伏在乌蒙哈托的锦衣卫探子发来的。要说起锦衣卫,也不全是坏人,譬如说这些潜伏在关外的探子吧。就是十分的辛苦,长年累月需要在关外奔波,或是以皮毛商人的身份,或是什么其他身份。而他们也的确收集到了很多重要的情报,可惜的是,没有强大的战力,情报收集的再多也是无用。当然,眼下这份情报,对于张麟麒来说却是十分有用的,而张麟麒也早就等着这份情报了……自从放了李有贵回去之后,张麟麒就启动了在西厂关外的情报网络,不过西厂成立不久,对于关外这种偏远的地方布局力度不够,不过这不影响西厂番子和锦衣卫的情报共享。 或许锦衣卫高层在和张麟麒勾心斗角,可是那些处在最底层的锦衣卫探子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只知道,锦衣卫和西厂都是在为国出力,而西厂厂督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将军,把情报送给他那也是无可厚非的。所以说,当西厂番子找到潜伏在乌蒙哈托的锦衣卫探子之后,很轻松的就拿到了情报,然后以飞鸽传书的方式传递了回来。 当然,鞑子也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自己的驻地潜伏有明国的,所以专门蓄养了一些鹞鹰,用来捕杀送信的信鸽!只不过,这件事情是张麟麒亲自过问的,所有的规格也是最高的,所以就连送信的信鸽,也是一次放飞了五只,就算是鹞鹰厉害,也不能统辖整片天空。最后还是有二只信鸽成功的回到了宁远城,送出了情报,而至于潜伏在其他八旗驻地的锦衣卫探子,却都送来情报,说是那里的鞑子一切照旧,没有发兵的迹象…… “嗯,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这鳌拜和阿济格是上下一心,准备吃独食了!”张麟麒看完后微微一笑,“如此看来是到了通知王凯他们上路的时候了!”这些都是张麟麒的连环计谋之一。 他这次带来了二万大军,可是进入宁远城只带了五千镇,那留在锦州城的一万五千镇就是留作后手的。如果鳌拜,阿济格之辈心胸广大,通知其他八旗一起来犯,来个几万人马的,那么鞑子势大,张麟麒就会让王凯带着剩下的镇进城,共同守卫宁远城,给鞑子一个狠狠地打击。相信以镇的实力,宁远城就是一块硬石头,绝对能让鞑子在城下撞得头破血流! 而如果阿济格准备吃独食,那么对不起,既然对手发生了变化,战法也就发生了变化。据城而守就变成了半道阻击。以正红旗的实力,张麟麒很清楚,最多也就是动员近万人马而已。 第八十八章 开始行动 而一万五千镇,对阵一万鞑子,又是有心算无心,张麟麒有信心全歼他们,就算战场瞬息万变,有什么意外发生,最少都是要留下正红旗的大半人马,把正红旗打得元气大伤,伤筋动骨! 等到解决了增援的鞑子后,镇就可以调头,来收拾掉还在眼巴巴等着援兵的鳌拜所部。到时候,城里城外前后夹击,以鳌拜久战疲惫之师,应该没有很强的战斗力了,到时候再散布一下援兵已经溃败的消息,或者给他们看看几个援兵头目的首级,相信到了那时候,这一战也不会有任何悬念的。 而等到这两战过后,张麟麒很怀疑,八旗之一的正红旗,还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想想也是,精兵都是抽调一空,旗中只剩下老弱病残,而那些出去征战的精兵都是一去不回头,正红旗还有好下场吗? 当然,这一切都是要在确保行动隐蔽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这种时候,李思骋训练的夜不收就显得尤为重要。 “传李思骋,周默默,方威,前来见我——”张麟麒想罢,对着站在身边的刘大棒槌道。 “是——”刘大棒槌领命而去,很快的,精神抖擞的李思骋,方威,周默默就已经前后大步进来了。 “队长,你找我们?”现在大帐内只有他们四人,刘大棒槌守在门外,所以李思骋他们还是习惯的称呼张麟麒为队长。 “嗯——”张麟麒点了点头,拉了三张椅子给李思骋,周默默他们坐下,然后把那份刚刚送到的情报给他们看了一下。等到周默默三人看完后,都是露出了一丝喜色。 “这么说又要给鞑子放血喽——”周默默带头说道。而方威,李思骋也是同样热切地看着张麟麒。在这三人中,周默默的关系相比之下,和张麟麒最为亲近,因为在后世的时候,周默默就是张麟麒的勤务兵,一起生活了五年,处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所以在无形之中,周默默和张麟麒最为默契,也最为大胆。因为周默默看张麟麒更多是当做大哥来看待,而不是队长! “不错——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往鞑子老是到咱们的地头上打秋风,现在既然我们镇来到了关外,那也是要给鞑子一个惊喜的!”张麟麒微微一笑道。听见张麟麒这么说,三人都是笑容满面,,队长一出手,那是肯定有!看来类似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的宁远大捷,那是跑不了了! “思骋啊,这次我让你的夜不收,绘制宁远城周围的地图,做得怎么样了?”张麟麒先是问起了李思骋。打仗是一件复杂的事情,需要面面俱到。既然准备伏击阿济格部,那么宁远城周围的地图就很重要,这直接关系到了战场的选择! “嗯,队长,早就准备好了——”李思骋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双手递给了张麟麒,张麟麒打开一看,顿时连连点头:“不错,绘制的不错,让人一看就是一目了然。” 张麟麒作为镇国将军,这次来到宁远城,也能接触到地图,金国凤那里就有不少,可是对于那种地图,张麟麒实在是不敢恭维,先不说画的粗糙不堪,就是连最基本的比例都很混乱。譬如说明明地图上显示这里应该有座山,可是到了实地一看,那座山还在前方五公里处! 所以说,张麟麒对于这种地图表示很怀疑,如果照着这种地图前去排兵布阵,打仗的话,怕是到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而李思骋提供的这份地图就很清晰。比例,标高什么的一目了然,这份地图虽然还比不上后世的那种标准军用地图,可是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好东西了,可以作为排兵布阵的重要依据! 张麟麒看了一阵之后,已经是对于伏击地点有了明确,那就是离着宁远城二十里之外的葫芦谷。 葫芦谷顾名思义,就是一座肚子大,口儿小的山谷,这种地形最适合打伏击了,等到鞑子进了葫芦肚子,到时候二头一堵,鞑子就是瓮中捉鳖,都逃不出去了!关外的山谷是不多的,长白山什么的离着更是很远,现在可以找到这么一个适合打伏击的山谷,实在是很不错!而且这里还是正红旗的必经之地,如果他们不从这里走,就要绕上一百里的山路,料想以阿济格急于求功的心理,那是决计不肯的! 张麟麒看了一番后,定下了伏击地点,然后看着李思骋道“你这次又要辛苦了,在野外伏击作战,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军情不泄露。我命令,你手下的夜不收全部派出去,确保伏击部队到达后,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是——”李思骋连忙大声道。虽然这个任务有点艰巨,不过李思骋还是有信心完成的,毕竟他训练出来的那些夜不收,个个都是此中的高手,要说战场屏蔽,那是轻车熟路。甚至可以说连一只老鼠都不会放过! 因为李思骋训练夜不收的科目,都是按照后世那些特种部队的章程来办的,有了三百年的军事积累,那训练出来的结果绝对是一流的。而且还不用担心泄密,因为在外人看来都是看不懂得! 就拿夜不收之间互相之间传递消息使用的手语来说吧,推进——就是屈曲手肘,前臂垂直指向地上,手臂成l形,手指间紧闭,然后从身后摆动向前方,这个意思就是通知战友向前推进。 表示讯息已收到——则是伸开手,大拇指和食指成圆形状,与后世的“ok”手势相同。 意思动作太慢,要加快速度,则是手部作握拳状,然后屈曲手肘,举起手臂作上下运动。 掩护我——则是手举至头上,屈曲手肘,掌心盖着头颅顶。等等类似的手语不一而足,总共都有数百条之多,所以说,这些夜不收在一起行动的时候,光是打出手语就能互相明白对方的意图,都不用说话的,不用说话就不会打草惊蛇,从而使这些夜不收处于更加有力的地位!可如果是外人看见了,却只是感到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所以说,有着这样一支精干的夜不收,李思骋完全有信心完成张麟麒交待下来的任务! “很好——”张麟麒看着李思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是看向方威道: “方威啊,既然夜不收都出动了,你这个西厂大档头也不要坐着了。我命令——这次你把全部到达宁远城的西厂番子都派出去,协助夜不收们确保战场屏蔽,确保王凯前去伏击的镇不会走漏风声。” “是——保证完成任务!”方威大声道。听见张麟麒这么说,李思骋脸上又是多了一分喜色,方威手下这次可是来了好几百西厂番子呢,他们反侦察的能力虽然比不上正规的夜不收,不过那也是很不错的了,有了他们的加入,完成交待的任务就更加有把握了! 交代完了李思骋和方威二人之后,张麟麒又把眼光转到了周默默的身上。 “默默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大战在即,你的军医营要做好所有需要做好的准备工作,虽然我们胜券在握。可是出现伤亡那是免不了的,而每一个镇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宝贵的,所以,你要全力做好准备工作,争取把镇的伤亡减低到最低!” “是——”周默默大声的道。他本来做的就是勤务兵,和军医有着联系,所以现在也是熟门熟路。 “很好——”张麟麒环顾一下这几员大将,看见他们精神振奋,很是欣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给王凯出兵的命令我已经发出去了——估计再有二三天大军即可到达指定位置!到了那时候,呵呵,葫芦谷就会成为正红旗心中的噩梦之地!” “哈哈哈哈哈——”伴随着张麟麒的话语,大战中响起了一阵欢快的笑声……与此同时,远在一百里之外的锦州城,驻扎在锦州城外的镇,也突然展开了行动,开始向着宁远城的方向疾驶…… ……………………………… 乌蒙哈托,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虽然在后世,这里被愚蠢的清朝,割让给了沙俄之熊,不过在此时,依然是属于正红旗的领地,正红旗之主,四大贝勒之一的阿济格,贝勒府也是建在这里。 不过虽然是称为贝勒府,不过以满族人的手艺来说,那是远远不能和汉人相比的,这座贝勒府,既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富丽堂皇。不过是用了一些长白山的原木,搭成的几间木板房而已。若是放在后世,倒还可以称之为原生态的住房,可是放在这个时代,只能是被看作关外蛮夷的又一个实证! 而阿济格身为堂堂贝勒,尚且住的这样的房子,普通的鞑子那是更不用说了,居住条件十分简陋,也就是冬天居住"地窨子",夏季居住"马架子"。简单地说,就是一个窝棚而已! 当然,阿济格既然身为四大贝勒之一,居住的屋子还是要比窝棚强上一些的。譬如说,贝勒府里的每一间屋子都修有取暖和排烟兼顾的烟囱。满族人的烟囱也和中原的不同,满族民居的烟囱没有修在屋顶上,而是"烟囱坐在地面上",一般都是修在房屋的东侧,有孔道与火炕相通。烟囱坐在地面上,不仅可以延长室内烟道的长度,提高供暖的效力, 因为满族人的命不好,生来就是在苦寒之地,虽然他们都是皮糙肉厚,可是那时候的东北还没有温室效应,到了冬天动辄就是零下几十度的低温,鞑子也受不了啊,怎么办呢?才想出了这个烟囱修在地面上的急办法,也算是满族人为数不多的创意之一。)而且满族人的烟囱,过火量较大,等到一通饭做好后,家里也暖和了,算是不错的一个办法。 除了烟囱之外,贝勒府中每座屋子的门窗也有特点,外面的门是独扇的木板门,里面的门是两扇门,有木制的插销。窗分为上下两层,糊窗所用的窗纸坚韧如革,称为"高丽纸"。 而且和汉人住宅不同的是,这些窗纸是糊在窗户的外边,因为乌蒙哈托地处关外,常年风沙很大,这样做了之后,既可以避免窗档中积沙,另一方面可避免窗纸因冷热不均而脱落。窗纸糊上后,还淋上了油,这样,既可增加室内的亮度,又可以使窗纸坚久耐用,所以,这也称之为"窗户纸糊在外",当然,一般的鞑子是用不起的,也只有阿济格这样的奴酋才能享受。 此时在贝勒府建筑群的正中,一间格外高大的木板屋内,正飘出来一阵阵好闻的肉的浓香,一个年纪约在四十多岁的彪形大汉坐在一张大桌前,正在狼吞虎咽的吃肉。这个大汉鼻直口阔,豹眼熊腮,正是正红旗之主,阿济格。全名,爱新觉罗阿济格,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二子。 阿济格此时吃的是酸菜熬白肉,酸菜熬白肉也是满族最喜欢的菜肴之一。也是阿济格的最爱!是以腌渍的大白菜(即酸菜)为主要蔬菜。白肉是最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这样做出来的酸菜熬白肉,才能格外鲜美,酸菜也更滑柔脆爽,而有了酸菜共煮,猪肉也就香而不腻了。 不过这道菜一般都是在冬天吃的,因为关外苦寒之地,冬季寒冷,没有新鲜蔬菜,所以只能吃这道菜,不过由于阿济格偏爱这道菜,所以就是在现在的六月份,阿济格也是吃的不亦乐乎。不过根据历史上的记载,说是阿济格剽悍少谋。如今看来,不知道和他喜欢吃猪肉,蠢猪的肉有没有关系! 除了这道菜之外,桌子上还摆着一道满族的名菜——“猪肉血肠浍酸菜”。“猪肉血肠浍酸菜”起源于满族的祭祀活动,这道菜的风味特点是:白肉片薄如纸帛,色白有光,冬用不冷,夏用不热,脍炙人口。也是阿济格的最爱,当然,既然是四大贝勒之一,阿济格也是吃的比一般鞑子更加考究! 就比如这血肠吧,普通鞑子人家吃的是清血肠,而阿济格吃的是混血肠,里面不仅加了猪肉,还加了狍子肉、鹿肉、野猪肉、野鸡肉。所以光是吃到这么多种肉就是难得的口福。而且这还不算,里面还加了沙仁、桂皮等10多种配料,再用猪血加盐、姜、辣椒粉、味精、香油等精心调制,最后灌入已经养到三年的大肥猪的猪大肠中。所以那味道绝对是鲜美可口、多食不腻! 此时阿济格正夹着已经切成片的血肠,狼吞虎咽。旁边还放着韭菜花酱、辣椒油、姜汁、腐乳、蒜末、虾油、香油等七种佐料,更能增加血肠的风味。当然,既然是四大贝勒之一,阿济格的餐桌上,除了这二样之外,不可能没有其他的,烤鹿脯、蒸鹿尾也赫然在上!而在此时已经很少见到的,只有春天才会盛产的一些野菜,诸如蕨菜、刺棘菜、猴腿、大叶芹、枪头菜、猫子,鬼子姜等,也是一样不缺的都在桌上…… 正在阿济格吃的兴高采烈的时候,却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侍卫,用满语道:“启禀贝勒大人,鳌拜遣来一名信使,正在贝勒府外等候召见!” “鳌拜吗——”阿济格满嘴油花花的正在大吃猪肉血肠。嘴里嘟囔道:“这个光会嘴上叫喊的家伙,带着部族儿郎出发的时候,说是五天之后,他就可以带着宁远城里的美娇,娘前来给我享用,可是现在都过了八天了,这个蠢货还在宁远城外喝风沙!” “这个——”这名侍卫看了看满满一桌的好菜,偷偷咽下了一口唾沫。因为他和鳌拜同时出生于正红旗的一个小部族,于是此刻就替鳌拜说起了好话。 “贝勒大人,想必是那些汉人狡诈,才使得八旗勇士的兵锋在宁远城头停顿的吧,不过今天既然鳌拜大人遣了信使来,想必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吧——” “嗯,这倒也说得是——”阿济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鳌拜作为他帐下的大将,阿济格是了解他的,就像前几天一样,攻城没有什么进展,鳌拜是绝对不会派信使回来的。 而现在既然派了信使过来,那肯定是有什么进展或是突破了!不过眼下阿济格的主力已都是集中在美味佳肴上,却是无暇顾及那个可怜的信使了。 阿济格头也不抬的道:“再等半个时辰,等到本贝勒把这些长生天赐下的美味消灭完后,再放那个家伙进来吧——” “是——”这名侍卫也不敢多嘴,再次看了一眼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后,倒退着走了出去。 而在贝勒府飞门外,那名可怜的信使还在焦急的等待,因为出发之前甲喇额真大人有交代,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封信交给贝勒大人,军情紧急,以防迟则生变,可是,刚才那个侍卫都进去通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得到召唤啊…… 第八十九章 阿济格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之后,这名可怜的信使这才被侍卫引进了贝勒府,见到了刚刚大快朵颐,而红光满面的阿济格, 看见阿济格之后,这名信使连忙先是行了一个大礼,就如同我们在那些清宫戏中看到的一样,打了一个千,然后,这名信使这才恭恭敬敬的从怀里掏出了那封鳌拜亲笔书写的书信递给了阿济格。 当然,以阿济格的水准,那是目不识丁的,很快的,一个书生模样的汉人幕僚就被召来了。开始替阿济格念信,由于满族人不会制作写信用的纸,而即使有商队贩卖来了纸张,由于没有销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满人都不识字,或许很多满人连自己的名字这么写都不知道,所以这才会有围绕菜园的水沟这种名字作为鳌拜名字的笑话产生了)所以也是没人做这种生意。 书信是写在了一块三寸见方的白桦树皮上,所以内容并不多,只是,当那名幕僚读完信后,却是引得阿济格心情一阵激动,什么,小小的宁远城里竟然出现了镇,而且那个恶魔一般的明军大官也在宁远城里!并且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只有五千镇,并且经过这些天的战斗,已经只有剩下一千多人了……天哪,这不是一个长生天赐予的让正红旗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吗? 在满族人的心目中,有二个人最令他们忌惮,一个是明国的前大将军袁崇焕。一身在马背上征战的奴酋,大清国的缔造者,努尔哈赤,就是被袁崇焕麾下的军队打伤致死的。可谓是所有满族人心中永远的痛! 当然,随着袁崇焕被明国皇帝误杀,这种恐惧和害怕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并且随后多年,偌大的明国再也没有出现可以与之媲美的将军,不得不能让那些满族人相信,这是长生天的眷顾,这是天命在我,大清将兴的铁证!可是,随着济南惨败,涿州惨败,随着张麟麒流星般的崛起,张麟麒这个名字也是深深刻在了每个满族人的心中,太可怕了,时隔多年,明国有出现了专门和大清国作对的恶魔了吗! 当然,这种忌惮也存在于阿济格的心中,只是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机会,可以亲手杀死这个可怕的人物,把他的脑袋挂在高高飘扬的旗杆上!接受八旗勇士的朝拜,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激动的吗! 呵呵,这是一个轻松击败了正黄旗,和正蓝旗的妖孽人物啊,他轻松击败了正黄旗,正蓝旗,打得皇太极抱头鼠窜,打得豪格望风而逃,可是最终却败于我正红旗之手,我阿济格之手。如果等到我把这个恶魔的脑袋扔在了皇太极和豪格的面前,这将是何等的快意…… 在努尔哈赤的十六个儿子中,也是存在诸多矛盾的,无他,因为继承人众多,而宝座只有一个。在这其中,阿济格尤其和皇太极和豪格不对付。阿济格一直认为,皇太极是靠着从汉人那里学来的阴谋诡计才登上高位的。若是凭真实本领,应该是他阿济格执掌整个大清国的,而豪格是皇太极的儿子,所以阿济格自然也是把他打入皇太极一脉的。 所以说,如果他阿济格拿下宁远城,斩了张麟麒,那么这不仅仅是提升了他在八旗中的威望,还是在打皇太极和豪格的脸…… 想到如此荣耀,阿济格不禁浑身火热,大声对着那名侍卫道:“传我命令,举族动员,三日后,我将亲率大军,踏平宁远城!为八旗勇士雪耻!”这时的阿济格,很自然的遗忘了要通知其他八旗,一起参加战斗了……不是吗,最引人垂涎的战利品只有一个,那么,有他阿济格一个好猎手就够了,不需要那么多人一起分享了…… “贝勒大人——我听说那个汉人将军狡猾多端,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啊!”站在阿济格身后的许文成皱着眉道。许文成是出身辽东的一名汉人,因为屡考不上,再加上对于大明失望,就投到了阿济格帐下,做了一名幕僚,当然,在做了阿济格的幕僚之后,许文成也有一些后悔,他很快发现,这个所谓的四大贝勒之一,其实就是一个酒囊饭袋,若是比吃喝玩女人,那是不在话下的,若是说起其他的,那就是草包一个了。 可是现在他听见阿济格要贸然出兵,许文成想了想,也只能出言相劝了,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他自己考虑,正红旗胜了,固然可喜。可如果正红旗败了,那么他在大清国中,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因为满族人有个习惯,最看不起朝三暮四的人,认为这种人是没骨头的人,所以即使他想给别的八旗旗主做幕僚,别人也不要的! “不会吧——”阿济格摇着脑袋道:“你没听见鳌拜在信里说,情报绝对可靠吗!”阿济格又看了看许文成一眼,笑着道:“其实你们汉人啊,就是胆子小,想得多。可事实证明了,这些行不通啊,只有八旗勇士去中原打猎,没有明队踏进白山黑水的。呵呵!” 听见阿济格这么一说,许文成的脸皮当即就是一紧,心中暗道,蛮夷就是蛮夷,一点也不懂得礼贤下士。不过如今他寄人篱下,也只得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连连点头了。 “是啊——”看见许文成吃瘪,阿济格身边那个侍卫也是感到很是快意,出于天生的排外感,还有要帮助鳌拜的心思在内,这个侍卫微微一笑,也开口帮腔道:“信使不就在这里吗?问问他就知道了!” “也对——”阿济格点点头,开口问道那名信使:“关于信中所写内容,你可清楚——” 这个信使既然被鳌拜派来送这么重要的信,自然也是心腹之人,那天李有贵前来面见鳌拜的时候,他就在下面伺候着,所以对于这些情形十分的清楚。当下这个信使就把说知道的都是一五一十的和阿济格说了。等到他说完之后,阿济格却是哈哈大笑“许文成,怎么样,现在没有问题了吧?” 许文成点了点头,开始他确实有些疑心,可是听到这名信使说了之后,他也是疑心尽去了,冲着阿济格一拱手道:“嗯,如此看来确实没有问题,在下也要先预祝贝勒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 这个许文成也是会察言观色的,知道阿济格把这件事情看得很重,就预先拍起马屁来了。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阿济格大喜道。看着许文成也顺眼些了,此时桌子上菜肴还未撤下,阿济格就随手拿起他刚刚啃过一口的猪骨头,递给了许文成道:“诺,赏你一块骨头吃吃——” “多谢贝勒爷厚爱——”许文成心里这个恨啊,该死的蛮夷,竟然拿他吃过的肉骨头给我,真是士可杀不可辱啊,不过许文成确实没有胆子开罪阿济格,非但面上不敢丝毫露出异色,反而是笑眯眯的接过了骨头,郑重的藏在了袖子里,笑咪咪的道:“贝勒爷的赏赐,不能随随便便享用,待到我是晚上回家后,沐浴更衣,才能享用!” 看见许文成还算识趣,阿济格又是哈哈大笑。或许有的读者会问了,许文成身为阿济格的幕僚,难道在阿济格心目中没有丝毫地位吗?就可以被如此轻怠?其实还真是这样,就说历史上吧,大汉奸范文程,投靠了皇太极,为皇太极出谋划策,可谓是尽心尽力,满清入主中原后,皇太极也升了他做户部尚书。可就是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大清国的开国功臣,在满族人的的眼里,还是一个奴才罢了,根本没有基本的尊重,阿济格看见范文程的老婆长得漂亮,注意,是原配夫人,不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小妾! 阿济格也不和范文程打个招呼,就直接抢回自己的贝勒府享用了,而如果把范文程换成是其他满族人,他阿济格敢这样做吗!所以说,今天阿济格赏给许文成一块肉骨头啃啃也是十分正常的举动! 等到这件事情定下之后,阿济格却是吩咐手下,准备祭天问神!在阿济格看来,这么重大的行动,问问长生天,还是应该的。祭天问神也是满族人的传统,一般满族人在祭祀神灵或祖先时都要举行隆重的典礼,不过像这样的军国大事,阿济格也来个祭天问神,则是显出他的愚昧来了。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阿济格如果单讲个人实力,就是在正红旗中,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勇士!可是阿济格发达的四肢和简单的大脑不成比例,不过这也很正常,努尔哈赤的十六个儿子中,除了皇太极学到了一些汉人的文化,算是一员有些智谋的儒将之外,其余的都是一些废物。比只知弯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还要不如!而阿济格更是蠢材中的蠢材,不然的话,他在真实的历史中,也不会在多尔衮死后,也想做上摄政王的宝座,过过摄政王的瘾,结果却是计谋还没发动,就被对手识破,最终落得个幽禁的处罚! 不过阿济格发了话,整个正红旗还就不敢不从,相反,一些普通的鞑子还很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又可以饱食一顿了!因为满族人的祭天问神,其中很重要的组成部份就是杀猪、吃肉! 正红旗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很快的,到了中午时分,祭祀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阿济格也出现在了祭祀的现场,一般来说,正规的祭祀还先需要进行斋戒。不过如今这个祭天问神是临时起意的,所以阿济格也不管那么多了。 在贝勒府第二大的一间木板房内,阿济格正跪在家中供奉的神位前,捧酒樽祷告,而在他的面前,则是捆着一只大肥猪,这就是这次需要进献给神灵的贡品了。而在阿济格的身后,则是跪着一大群满族人,这些人都是各级头目,一般的正红旗族人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而用来祭祀的大肥猪也有讲究,必须是纯黑,无一杂色。这样才会被人为心诚。 等到阿济格先是叽里咕噜的念了一遍祭祀用语后,然后就是把酒杯里的酒灌入大肥猪的耳朵。 然后紧张的注视着猪耳朵的动静。在满族人的祭祀中,猪耳朵的动静也有讲究,若猪耳动,则视为吉祥;则认为神以接受,就可以宰杀了,俗称“领牲”。如果 不动,那就是说明有问题,则要重新祷告,并在神位之前叩头问道:是否斋盛不洁,是否将有不祥之事发生,是否牲毛不纯等等,甚至连生活中的小事也要一一默祝。在重新祷告叩问时,如果猪耳在某个问题之后扇动,便可由此卜知某事凶吉。 不过还好,死肥猪还是很配合的,阿济格刚刚把酒倒入猪耳朵,那头待宰的大肥猪就觉得耳朵很不舒服,使劲的动了起来。阿济格顿时大喜过望,这么看来连神灵都是保佑这次出征的! “多谢长生天眷顾——”阿济格冲着神位一拜后,开始亲自操刀宰杀大肥猪,别说,阿济格这个屠夫还干的有模有样,很快的,一头大肥猪就被他分割完毕,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口大锅里烹煮。 随着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跪在阿济格身后的那些鞑子头目也都是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在他们看来,吃了这样的肉,打起仗来是可以得到长生天保佑的!很快的,猪肉煮熟了,阿济格又是亲自动手,捞出猪头、猪尾、猪肋、猪肺、猪心等排放在厨案上,然后都把它们切成肉丁状,一一放在一面早已准备好的大铜盘中,在满族的祭祀仪式中,这样的肉就被称为“阿吗尊肉”,是需要供在神位前,专门给神灵享有的。 足足再等了半个时辰之后,这名可怜的信使这才被侍卫引进了贝勒府,见到了刚刚大快朵颐,而红光满面的阿济格, 看见阿济格之后,这名信使连忙先是行了一个大礼,就如同我们在那些清宫戏中看到的一样,打了一个千,然后,这名信使这才恭恭敬敬的从怀里掏出了那封鳌拜亲笔书写的书信递给了阿济格。 当然,以阿济格的水准,那是目不识丁的,很快的,一个书生模样的汉人幕僚就被召来了。开始替阿济格念信,由于满族人不会制作写信用的纸,而即使有商队贩卖来了纸张,由于没有销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满人都不识字,或许很多满人连自己的名字这么写都不知道,所以这才会有围绕菜园的水沟这种名字作为鳌拜名字的笑话产生了)所以也是没人做这种生意。 书信是写在了一块三寸见方的白桦树皮上,所以内容并不多,只是,当那名幕僚读完信后,却是引得阿济格心情一阵激动,什么,小小的宁远城里竟然出现了镇,而且那个恶魔一般的明军大官也在宁远城里!并且最重要的是他身边只有五千镇,并且经过这些天的战斗,已经只有剩下一千多人了……天哪,这不是一个长生天赐予的让正红旗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吗? 在满族人的心目中,有二个人最令他们忌惮,一个是明国的前大将军袁崇焕。一身在马背上征战的奴酋,大清国的缔造者,努尔哈赤,就是被袁崇焕麾下的军队打伤致死的。可谓是所有满族人心中永远的痛! 当然,随着袁崇焕被明国皇帝误杀,这种恐惧和害怕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并且随后多年,偌大的明国再也没有出现可以与之媲美的将军,不得不能让那些满族人相信,这是长生天的眷顾,这是天命在我,大清将兴的铁证!可是,随着济南惨败,涿州惨败,随着张麟麒流星般的崛起,张麟麒这个名字也是深深刻在了每个满族人的心中,太可怕了,时隔多年,明国有出现了专门和大清国作对的恶魔了吗! 当然,这种忌惮也存在于阿济格的心中,只是如今,突然出现了一个机会,可以亲手杀死这个可怕的人物,把他的脑袋挂在高高飘扬的旗杆上!接受八旗勇士的朝拜,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激动的吗! 呵呵,这是一个轻松击败了正黄旗,和正蓝旗的妖孽人物啊,他轻松击败了正黄旗,正蓝旗,打得皇太极抱头鼠窜,打得豪格望风而逃,可是最终却败于我正红旗之手,我阿济格之手。如果等到我把这个恶魔的脑袋扔在了皇太极和豪格的面前,这将是何等的快意…… 在努尔哈赤的十六个儿子中,也是存在诸多矛盾的,无他,因为继承人众多,而宝座只有一个。在这其中,阿济格尤其和皇太极和豪格不对付。阿济格一直认为,皇太极是靠着从汉人那里学来的阴谋诡计才登上高位的。若是凭真实本领,应该是他阿济格执掌整个大清国的,而豪格是皇太极的儿子,所以阿济格自然也是把他打入皇太极一脉的。 第九十章 交锋 此时这一万五千镇guo军已经埋伏整了整一天了,因为接到张麟麒的命令后,王凯等人知道事关重大,发挥了超出往常的速度,以往应该走二天的路程,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赶到了,到了之后,熟悉过地形,就开始设置埋伏。所以说,镇guo军的行动十分迅速,而没想到的是,阿济格的行动却有些迟缓,主要是因为祭天问神的缘故,所以说,一快一慢,这些埋伏的镇guo军就受罪了,这人在地上趴个一二个小时还没什么,要是趴上一天那就难受了。 不过,王凯只是让他们稍稍起来休息二十分钟后,就继续趴着,因为谁都知道,万一鞑子这时候来了,那就糟了。而且王凯心里还想呢,这些算得了什么,想当年,邱少云被火都烧到了,照样趴着,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作为全军主帅,张麟麒也来到了葫芦谷,因为这一战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有任何失误,所以张麟麒从宁远城亲自赶来,指挥作战! 很快的,有夜不收前来禀报道:“鞑子来了——” “来得好——”张麟麒沉稳的点了点头,然后直接下令:“命令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是——”马上有二名侍卫下去通知去了。约摸过了半个多时辰之后,远处传来了地面震动的声音,显然是大队人马过来了。很快的,正红旗的先头部队就出现在了眼前,这是一只纯步兵,都是清一色的步甲。人数大约有八百多,这些人穿的都是一层铁甲,手里拿着辫子兵的标准配置,显见得都是一些精锐。紧接着,就是出现了正红旗的中军,也就是阿济格所在的位置,在中军中,不仅是出现了大批精悍的白甲兵,其中还有一顶黄色的华盖,下面端坐着一人,显见得就是阿济格了, 阿济格也算是倒霉,由于李思骋手下的夜不收和那些方威手下的西厂番子齐心协力,做好了战场屏蔽,所以阿济格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精心准备的埋伏圈! 又等了片刻,正红旗的后军也进入了葫芦谷,正红旗的后军相比他的前军和中军要差一些,其中有很多辅兵,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正红旗就这么点人,鳌拜已经带走了一班人马,如今要凑出这些人来,那是辅兵也要上阵了。至此,整个正红旗全部进入了埋伏圈! “射击——”随着张麟麒一声令下,所有的镇guo军同时开火,镇guo军的配备那可都是一流的,手中都是清一色的鸟铳,射程又远,在阳光的反射下泛着黑黝黝的光。随着镇guo军整齐的发射,整个葫芦谷顿时被硝烟笼罩! 而且镇guo军的配置也是十分的严密,没一处战场的镇guo军,都是分为三排持统肃立,一排都是三千人。以保证连绵不断的火力!而且每个镇guo军身上,尽数身着盔甲,做到了最严密的防护。 等到硝烟散尽后,张麟麒一看,却是点了点头,效果还不错,只是这一下,少说正红旗已经倒下了数千人,而那些侥幸没被击中的鞑子,却都是茫然无知的神色,显然他们都是懵了,不是出发前问过长生天了吗!旗主大人不也是口口声声说,此行是来捡便宜的,怎么现在还没到宁远城,就已经半路遭袭了呢! 而不说这些普通的正红旗战士,顶盔冠甲的阿济格还要郁闷。他刚才还在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可是这突如其来的鸟铳声,却是把他惊醒了。等到再看到他的对手时,阿济格好悬没昏过去, 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阿济格端坐在马上的身子上,所以那是视线开阔,所以也就能更加清晰地了解到战场的形势!阿济格视线所及之处,整个山坡上,密密麻麻,连绵不绝的到处都是大明官军,已经是人挨着人,人挤着人!而且不光如此,在他的身后,也传来了密集的鸟铳声,不用回头都知道,出路已经被堵死了!而且阿济格还能清晰的分辨出来,这些明军衣甲鲜明,军容鼎盛,军威严整,绝不是以往遇到的那种不堪一击的大明边军,而是真正的精锐,是大明的镇guo军,是大明的镇国武力! “天哪,鳌拜这个蠢货,他都干了些什么啊!他不是说镇guo军只有剩下了一千人,还都被围困在了宁远城内,都快要弹尽粮绝了啊!可是眼下这幅模样,是一千人的样子,是弹尽粮绝的样子吗!” 阿济格疯狂的咆哮道!看着密密麻麻的镇guo军,看着惊慌失措的八旗勇士,看着这个该死的地形,阿济格心如刀绞,口中喃喃自语“难道说,自阿玛手中创建的正红旗,如今就要在这里全军覆没吗!” 其实阿济格也算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大将,照理说,他是会派出斥候侦察地形的,只是,由于被鳌拜错误的情报蒙蔽,再加上对于葫芦谷的熟悉,他知道,就算是有明军在葫芦谷设伏,也不用害怕,因为以明军的那些火器来说,设伏也没有用。葫芦谷最窄的地方都有一百步,那些老式鸟铳根本打不到,而能打到的镇guo军这会自顾不暇,被困在宁远城,绝不会出现的,所以阿济格很是放心大胆的一头扎进了葫芦谷,这才出现了如此悲惨的一幕。 阿济格的身边,许文成也在,这会他也不再是气定神闲了,只是看着周围哀叹:“昔日司马懿被诸葛亮围困上方谷,难道今日我许文成也要被围困葫芦谷吗?”想到这里,许文成又是赶紧抬头看了看天,可是看过天象之后,许文成不禁仰天长叹“昔日司马懿被围上方谷,眼看被满山大火就要活活烧死时,幸得天降大雨救命。最终诸葛亮仰天长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后人也留下了咏叹的诗篇。谷口风狂烈焰飘,何期骤雨降青霄。武侯妙计如能就,安得山河属晋朝! 可是如今看着天象,烈日当空,哪有半点下雨的迹象!可是不下雨,那些该死的鸟铳就不会受潮,就能源源不断的发射,像收割庄稼一般,夺走那些正红旗战士的性命!” 许文成环顾四周,又是看了看远处训练有素的镇guo军。心中不禁涌起一片悲凉,原来以为大明气数将近,这才投靠了鞑子,可是现在看来,却尚未可知,要知道,眼下集中在吃的正红旗可是整整过万人马!要是这些正红旗全部被消灭了,那就是整个大清国八分之一的精锐啊!看着看着,许文成忽然心中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难道这就是不教胡马度阴山吗! 许文成口中唠唠叨叨,阿济格可是半句都听不懂,不过,此时他也无暇来听许文成在说些什么了,他已经指挥部队进行反击了!不是吗,他率领的是正红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正红旗,如今虽然陷入重围,可也要决死一战!和可恶的明军拼个鱼死网破! “传我命令——全体射箭!”阿济格大喊道。这时的正红旗,由于是准备来捡便宜的,所以像盾车什么的攻城的器械都没准备,如今面临镇guo军的枪林弹雨,也就无处藏身。最多是躲在马屁股下面。可是那也不是长久之计,马匹是用来进攻的,不是碉堡,挨了铅子也会发狂,很有几个躲在马屁股下面的辫子兵,被挨了铅子之后发狂的爱马,踢到了屁股! 所以说,正在辫子兵们乱作一团的时候,猛然听到阿济格发令,也都个个奋不顾身的站了起来,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射击。要说鞑子还是实力很强的,从阿济格发布命令,到漫天的箭雨落下,只有短短的一分钟。 随着箭雨落地后,倒下了一片的镇guo军,毕竟这些都是正红旗的精锐,其中还有很多是精锐的白甲兵,战斗力不容小窥啊!当然,镇guo军的伤亡和辫子兵比起来,那还是占着很大的优势的。 不是吗?镇guo军是有备而来,全身上下穿着铁甲,只有那些真正的神箭手,才能射中镇guo军的面门,造成他们的伤亡。而更多的箭支都是徒劳无功,不是射在了镇guo军坚硬的盔甲上,就是射在了地上…… 不过辫子兵在射出一阵箭雨之后,似乎是恢复了信心,又开始按照往常的战术开始出击。辫子兵一般在野战的时候,都是一种战法,那就是炮灰部队冲在最前面,诸如一些辅兵,或是蒙古八旗什么的。精锐的白甲兵跟在后面,这样既可以压阵,又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像这次来,由于是悄悄地进行,没有通知其他八旗,所以也没有什么蒙古八旗跟随行动,这样充做炮灰部队的就是那些辅兵了。 现在辫子兵就开始冲击了,在他们的阵营中,还有一些重甲骑兵,也在准备。这种重甲骑兵非常精锐,不仅马上的辫子兵身着双层重甲,就是马的身上,也一样是罩着棉甲,且一人双马,一匹马受伤后还可以换骑马用。所以战斗力十分惊人!一般来说,由于培养这种重甲兵十分昂贵,都是各旗的固山额真或是旗中各贝勒麾下才有的,这次由于是阿济格亲自带队,把所有的重甲兵也都带来了,大约有五六百骑之多。 此时这些重甲兵引而不发,因为骑兵的特点就是快,能够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这些重甲兵只要看到战场某一处有了突破,他们就会像一把锋利的锥子一样,刺穿镇guo军的防线,从而突围而去! 很快的,第一波辫子兵已经冲了上来,约有两千余人,这次阿济格总共只带了一万多人马,这一次就是出都这么多人,显然的也是知道形势危急了。这二千余人基本上是一些辅兵,身上穿着些普通的棉甲。不过位于冲锋队伍尖刀位置的。却是有数百个马甲死兵领头,他们个个都是身披双层重甲,手上拿着重盾,由几个分得拨什库及专达带领。作为尖刀来使用!在他们身后,跟着数百个弓手。由一些步兵拨什库带领。一同进攻! 虽然这些辫子兵刚才已经领教过了镇guo军新式鸟铳的威力,不过,如今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这些辫子兵都知道,所以,都是毫不犹豫的冲锋!不过,不说那些普通的辅兵,那些身披双层重甲的数百个马甲死兵,心里还是有点把握的。虽然他们认为镇guo军的新式鸟铳确实比一般的火器要厉害得多,可是想要打破他们身上的两层重甲。还是很难的! 除非是到了双方相距二十步的时候,才有可能打破他们身上披的甲胄,不过到了二十步的距离,那已经不仅仅是镇guo军的舞台了,他们的大军己经冲上去了。 而且这些马甲心里还存在着侥幸,因为他们也和很多明军交过手,知道明军火器操作时的弱点。譬如说失误多,意外多,很多火器质量不过关,临战时打不响。又容易炸膛,还有许多明军心理素质不佳,临战时沉不住气,往往还没拉屎先叫狗。没等他们进入射程就乱开火。而等到他们进入射程之后,已经是来不及装入弹药了。空有鸟铳而不能发挥作用,这有什么用呢? 所以说,这些马甲兵心想,镇guo军虽然名声响亮,可同样也是属于明军的序列,不可能太过妖孽! 可是,事实很快证明,他们的想法错了,随着对面明军一个号手吹响了手中的号笛,尖利的宛如天鹅一般的号笛声响了起来!而紧接着天鹅声的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鸟铳声出现了,成片成片的辫子兵的辅兵倒了下去。 他们身上冒出了一团团血雾,凄厉地喊叫着滚倒在地。弹丸也有一个力度的问题,在射入人体之后,穿透力一般已经大大减弱。不过也因此破坏力更强!这些辫子兵中的辅兵被铅弹打入体内,里面的内脏己经尽数被搅烂,就是长生天下凡也难救。 就算是那些身披双层重甲,手持重盾的数百个马甲死兵,也是如同一个个木桩一般,倒了下去!这些马甲大部分被打穿了二层铁甲,就算一些弹丸没有穿透重甲,由于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不是人体所能承受的,这些马甲身体里的骨头与内脏还是尽数被震碎。变成一滩碎肉! “这怎么可能?”很多倒在地上的马甲死兵,看着身上被打出一个大洞的铁甲, 看着从身体里噗噗流出的鲜血,都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天哪,现在距离那些可怕的恶魔少说也有五十步的距离!这些鸟铳怎么就威力这么大呢?不过,还没等他们低下的智商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醒来了! 站在高处观战的张麟麒,就是通过望远镜看到,一个身披二层重甲、分得拨什库打扮的清兵军官,原本他是冲锋最积极的一个,可是在一轮弹雨过后,这个分得拨什库如同傻了一般,只是用手捂着自己的右侧胸口,那里还在不断的大股大股冒着血,跌跌撞撞地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 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而且更令人诧异的是,就算到了这种地步,这个强悍的分得拨什库左手还提着一个十几斤的重盾,只是坚持不倒, 只不过,在坚持着走出了七八步之后,这个分得拨什库如同狗熊一般粗壮的身躯还是无可奈何的倒了下去,无可奈何的服输了!唯一能够证明他比一般辫子兵强悍的,只是他独自突出倒下的辫子兵之外一大段距离,和他身后那长长地一串血迹罢了! 于是乎,镇guo军新式鸟铳的厉害,使得很多冲锋的辫子兵清醒过来,虽然这一轮射击直接打死打伤了一大半的辫子兵,还有很多因为身边的战友替他们挨了子弹,而幸运的躲过了一劫,只是,这些幸存的辫子兵,看着身边战友的倒下,刚才那种高昂的战意却是不复存在。个个都是亡魂大冒,哭爹喊娘的逃回去了。就连那些在后面压阵的白甲兵也是阻挡不住,在喝骂了一阵无效之后,也是被溃兵裹夹着一起退了下去! 而辫子兵这一轮冲锋的战果呢,不过是那些一起冲锋的弓箭手射出了一阵箭雨,镇guo军死伤了几十个而已。无足轻重! 因为清兵的弓箭也有一个有效射程的问题!一般的弓箭手,在七十步到八十步,射出的箭威力不大,最多只是皮肉伤!只有到了在六十步到六十五步,才对明军有杀伤力,如果是身穿铁甲的明军,更是要靠近到五十步左右,才能射穿铁甲,可是事实上,镇guo军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靠的这么近,就像是这一次,还没等到辫子兵进入最佳射程,镇guo军已经射击了,所以除了一些运气好的弓箭手,射到了对面镇guo军的面目外,其他的都是无功而返! 第九十一章 决战 当然,只要是被他们射中了,那还是很悬的,辫子兵弓箭的箭镞长至六七寸,其形如凿,射入极深还难以取出,所以一旦有镇guo军被射中,马上就有周默默手下的医护营快速的进行救治,以减少伤亡! 正在山上观战的张麟麒,看着微微点了点头。一力降十会啊!倒是他身边的方威看着忍不住道:“呵呵——真爽,什么叫做瓮中捉鳖,这个就叫做瓮中捉鳖!这些辫子兵刚才还敢冲上来,真是不知死活!他们还以为镇guo军是白叫的吗!” “呵呵,不过是新式鸟铳犀利罢了——没什么好得意的。”张麟麒淡淡的道。不过方威却是看见,张麟麒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笑容!因为张麟麒知道,打仗比的是什么?就是什么都要比!既然武器厉害,那就是优势,那就要最大限度地加以利用! 鞑子强于体魄,而我们强于脑袋,那就要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用脑袋胜过体魄!这也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很好的证明! 而刚才这些倒霉的辫子兵,已经用他们的生命做了很好的诠释!镇guo军的火统,在八十步时很有杀伤力,已经可以打破一层铁甲!只不过不能破重甲与盾牌,而在五十步时。可以绝对击破清军身上披的铁甲!哪怕是双层重甲也不在话下!真正是做到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此时正是中午,炎热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这一处血与火的战场!见证着二个民族之间你死我活的厮杀! 很快的,辫子兵退下去得快,再次冲上来也是很快,而且还大多是一些以辅兵为主的炮灰部队,当然,称之为他们为炮灰部队似乎有些不合适,因为这些辅兵虽然战斗力不强,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正红旗战士,只是因为年幼而已。一般都是在十七八岁。所以身体的潜力还没有得到充分的挖掘,假以时日,也都是精锐啊,只是,现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不管是明军方面,还是阿济格,都不会给他们留下成长的空间了!如今这些辅兵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来和镇guo军的开枪速度比拼,来和镇guo军新式鸟铳降温的速度比拼,争取在他们全部倒下之前,为正红旗的精锐杀出一条血路! “冲啊——让这些汉人知道我们八旗勇士的厉害!”随着一些分成拨什库的大喊, 辫子兵的冲锋队伍开始拼命的跑动,并且每个人都是用满语发出了应和的声音,三千多人同时大喊,那声音震得整个山谷都嗡嗡作响! 看来阿济格也是没打算歇口气,这次冲上来的比上次还多,足足有三千多人,其中的白甲兵,马甲兵也多了不少,显然,他们是准备尝试冲击一下的。毕竟以他们的经验来说,明军刚刚开过一轮,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发射的! 只是,随着镇guo军中天鹅声的响起,随着密集的新式鸟铳声的响起,随着在他们面前无数枪口中火光的出现,他们在一次目瞪口呆。怎么可能,镇guo军为什么会这么快又能开枪! 难道他们装弹不需要时间,给鸟铳降温不需要时间吗!可是,以他们那种低下的智商,又怎么能理解三段式射击的妙处呢! 此时山上的镇guo军,刚刚开过枪的第一排镇guo军已经后退,第二排严阵以待的镇guo军已经顶了上来,刚才这一轮打击就是第二排镇guo军的杰作。当然,退下的第一排镇guo军也没有闲着,战场上是需要分秒必争的,他们正在紧张的装填定装纸筒弹药,等待着接下来的战斗! 战争中的人们是狂热的,正在冲锋的鞑子也不例外,虽然刚才一轮打击使得他们伤亡惨重,可是,鞑子身上的血性被激发出来了,而那些挺过这一轮打击的辫子兵,又开始舍生忘死的向着镇guo军冲去,他们知道,只要冲破镇guo军的阵地,那么他们就可以逃出生天! 无论是辫子兵中的辅兵,还是那些精锐白甲兵,还是那些分成拨什库,都是奋不顾身的冲锋。 惨叫声同时响起,第三排镇guo军开枪了,本来就已经稀疏不少的辫子兵冲锋阵型,再次被敲下去了一大块。人的意志不能战胜子弹,镇guo军的这一轮射击直接打死打伤了三四百人之多。 此时由于双方的距离太近,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不论这些辫子兵身上披了几层重甲,持着什么巨大的盾牌,新式鸟铳的威力可以轻易破开了他们身上的盔甲与重盾,将他们一个个打翻在地。 而镇guo军,伤亡也在持续增加,数百个清兵弓箭手联手射出了一波箭雨,他们射的箭又准又狠,立时给镇guo军造成了二十多人的伤亡。 “狗鞑子——”却是直接指挥战斗的王凯愤愤的道。接着大手一挥,已经装弹完毕的第一排镇guo军重新冲到了前排,对着那些经过二轮打击,还侥幸没有倒下的辫子兵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震耳欲聋的火统声再次响起,一道道火光从那些黑压压的枪口里冒了出来。在阵地前形成了一道迷雾,等到硝烟散尽后,能够站立的辫子兵只有剩下不到百人了,从开始冲锋的三千余人,到现在的百余人,新式鸟铳的威力,三段式射击的威力,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不过这剩下的一百多个鞑子都是悍不畏死的角色,此时他们已经挺过了镇guo军的三轮打击,距离镇guo军只有五六步之遥了。 “冲啊——杀光这些汉人!”为首的一个分成拨什库用满语大喊道。马上,在他身后,也响起了同样用满语应和的声音,虽然,这些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凄凉,和开始冲锋时那三千人都是同时呐喊的宏大的声音洪流相比,又是那样的稀疏…… “杀杀杀——”却是和鞑子迎面的镇guo军看见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开枪了,率先就是端着新式鸟铳就跳了出去。在阳光照射下,刺刀的寒光闪成了一片!双方对撞在一起。立时杀成一团。这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二只武力之间硬碰硬的较量。,没有半点虚假!每时每刻都有惨叫声响起。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有镇guo军,也有辫子兵!甚至有镇guo军抱着辫子兵一起倒下!在这一刻,他们都是在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战! 金铁交击,只是短暂而残酷的接触。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战场已经重新变得宁静。镇guo军的阵地前,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立的辫子兵了,或许,只有那一具具鲜血尚未流尽的尸体,还在提醒着人们,刚才发生的惨烈一幕!冲到镇guo军阵地前的一百五十六个辫子兵,包括三十八个精锐的白甲兵,十六个分成拨什库,都已经咱也不能回归他们的阵地,再也不能回到他们的家乡! 而他们的死,也换来了二百九十三个镇guo军的牺牲!这些辫子兵不愧都是鞑子中的精锐,在面对面的肉搏中,镇guo军几乎是整整多牺牲了一百人,多牺牲了一倍的代价,才把这些辫子兵留了下来! 镇guo军经过残酷的训练,(方剑屏作为总教官,也曾经指导过镇guo军的训练),不仅是火器操作熟练,个人技艺也是在大明军队中首屈一指的!客观的说,五个普通的镇guo军就能和三个辫子兵正规的马甲打成平手,而因为镇guo军有着优良纪律,和协作精神,在人数越多的时候,越能发挥出战斗力来!五个普通的镇guo军能和三个辫子兵马甲打成平手,但是五百个镇guo军。就能战胜三百个清兵马甲。而人数越多,效果就越是显著! “不错——”张麟麒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整个过程,虽然对于进行培养出来的镇guo军的伤亡,张麟麒也很痛心,可是,更多的却是感到了一种喜悦,没错,就是喜悦。 镇guo军强于火器,辫子兵强于肉搏,可是,在辫子兵扑上来的时候,那些勇敢地镇guo军没有一个退缩,反而是义无反顾飞迎了上去。展开贴身肉搏!至死方休!这就是一种强军的底蕴,这就是镇国武力的底蕴!这就是中华民族的底蕴! “怎么会这样——”骑在骏马上的阿济格却是呆呆地喃喃自语,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原本他以为,那一百多精锐的八旗勇士,既然冲到了镇guo军的阵地上,和他们展开了贴身肉搏,那么以八旗勇士的武勇和武力,夺取一块阵地,站稳脚跟那是不在话下! 毕竟镇guo军只是强于火器,贴身肉搏那绝对是比不过骁勇善战的八旗勇士的!而只要站稳了脚跟,自己马上再派一支援军上去,继续巩固阵地,扩大战果,那么冲破镇guo军的封锁,整个正红旗顺利突围,那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仅仅是过去了几分钟,情情况就急转直下!那些他寄以厚望的八旗勇士虽然顽强作战,可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 是这些八旗勇士没有尽力吗?答案绝非如此。阿济格清楚的看到了这些八旗勇士奋战的场面,其中有几幅场景格外的清晰! 一个身材粗壮的白甲兵已经一刀劈中了对面的一个镇guo军,一刀就已经把他的一条手臂劈了下来,这要是换成其他明军,早就丧失战斗力了,可是,那个明军却是如同魔鬼一般,用剩下的仅有的一条手臂,把一把锋利的刺刀捅进了八旗勇士的心脏! 最后的结果就是,二人同归于尽,虽然在最后的时刻,这个白甲兵又是一刀砍下了这个镇guo军的脑袋…… 而另外一幕就是,在厮杀的人群中,一个分成拨什库格外的武勇,他手中大刀挥舞,已经杀掉了五个镇guo军。甚至于这个分成拨什库的名字阿济格都知道,因为这是和他一个部族里的,是出了名的勇士!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阿济格傻了眼,紧接着和这个分成拨什库对战的是一个矮小的镇guo军,这个镇guo军虽然身手不错,可是,在和这个分成拨什库交手了三招之后,还是被一刀削掉了二个小腿! 显然,没了小腿,这个镇guo军已经丧失战斗力了,只是,令阿济格诧异的是,这个已经倒地不起,血流如注的镇guo军,竟然在地上爬了三步,展开双臂,死死地抱住了这个分成拨什库的双腿,使得他灵活的身法顿时受到抑制,不能再灵活腾挪,而趁此机会,可恶的镇guo军发挥人数占优的优势,一下子有五把明晃晃的刺刀对准了这个悍勇的分成拨什库…… 可怜这个悍勇的分成拨什库,至死都搞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脚下的明军!因为在这个镇guo军抱住他双腿的时候,他已经第一时间用大刀砍掉了他的脑袋,可是,这个已经没有脑袋的镇guo军,依然没有收手,只是那么死死地抱着他的双腿,力气之大,犹如一双铁钳…… “难道说,懦弱的汉人已经成长到和八旗勇士一样的高度了吗!”阿济格脸色苍白的道。若是说镇guo军依靠火器犀利,而占有优势,这个阿济格还可以勉强接受。可是,当在面对面的厮杀中,镇guo军表现出来的气势,却是深深地震撼了阿济格!这时他不禁想起了他的大哥皇太极说过的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汉人是讲究礼仪谦让的民族,这也造成了他们性格上的缺陷,可是,如果这头沉睡的巨人爆发出惊人力量的时候,那不是一个小小的大清国就可以承受的——所以,千万不能让他们醒来,如果这个沉睡的巨人醒来,那就是大清国亡国灭种之时!” “如今,他们这是醒了吗!”阿济格喃喃自语道。 反观阿济格身边的众多牛录,分成拨什库,也都是个个脸色苍白,目瞪口呆!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们引以为豪的东西,被镇guo军敲得粉碎!原本他们自信的,在野战中的肉搏勇气,个人精悍的武艺,在与镇guo军的战斗中。却是现没有丝毫的优势,他们同样的武勇,同样的悍不畏死。甚至有着比他们更为坚定的信念!信念不死! 信念至上! 镇guo军拥有怎么样的信念。已经毋庸置疑,这从刚才那个被砍掉脑袋,依然不肯松手的镇guo军身上,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出来了!和这样的军队交手,还有取胜的把握?还有突围的把握?有着这样的军队,即使是这次可以突围,可是,日后,八旗勇士还能实现入主中原的梦想吗! 客观的说,此时的辫子兵纪律战阵都比普通明军森严。但这个时代,辫子兵其实更强调的是个人武勇,论个人战力。他们个个都比镇guo军强,但却没有镇guo军如此的团体与纪律。于是乎,一窝蜂的战斗和配合有素的战斗,高下优劣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平时镇guo军的训练就是残酷。在战斗中,镇guo军士卒之间配合的默契。更是深入到骨髓中去,他们从不单人作战,最少都是五个对上一个。他们群*去,一往无前,漠视自毛的生死,让对手什么武勇都发挥不出来,在这样的战法面前,任何武勇的辫子兵都要束手无策! “贝勒爷,事到如今,拼了——”却是一个牛录悲愤的道。满族是一个凶悍的民族,是一个有着狼性的民族!他们骨子里也从来不缺乏血性。虽然镇guo军的表现极大的震撼了他们,可是,也愈发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对,对,贝勒爷,拼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周围的许多牛录都是异口同声的道。 “好——拼了!”阿济格大吼一声道。“明军武勇,我正红旗勇士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儿郎们,随我冲锋!”说着阿济格一嘞胯下战马,就要带头冲锋。 “誓死追随贝勒爷——” “誓死追随贝勒爷——” “誓死保护贝勒爷——” 一阵阵的呼喊声从这些牛录口中响起,渐渐地,成为一道声音的洪流!随着这道洪流的经过,那些剩下的正红旗战士,也都个个恢复了精神,是啊,八旗勇士是不可征服的! “冲锋——” “冲锋——” 正红旗最大一次规模,也是最后一次冲锋开始了,所有辫子兵都知道,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此时的正红旗,经过刚才二次冲锋,已经折损了近半人马,不过,此时剩下的,依旧还有五千多人,而且,其中还包括了最精锐的重甲骑兵,和阿济格身边贴身保卫的精锐——白巴牙喇兵! 这五千人一起冲锋,声势绝对浩大! “哼——最后的时刻,要来了吗!”张麟麒看着辫子兵的举动,却是冷哼一声。然后振臂大喊道:“镇guo军,天下无敌——” 第九十二章 最后时刻 “镇guo军,天下无敌——” 张麟麒大喊的声音很快就传播开来,所有的镇guo军听见了张麟麒的声音,都是跟着齐声高呼,这声音气壮山河!这声音犹如滚滚洪雷!这声音坚硬的可以用来锤炼钢铁!这雄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完全把正红旗集体冲锋的声势给压了下去! 呼喊声停下来之后,迎接辫子兵的就是一轮又一轮的开枪声了。三轮枪声过后,数以千计的辫子兵已经永远的倒下了,可是,冲锋还在继续,以重甲骑兵为箭头,以白巴牙喇兵为两翼,正红旗的冲锋阵型,没有丝毫的减缓,他们护着被围在正中的阿济格,已经迅雷般冲到了镇guo军的阵地前,就如同一道滔天巨浪一般,夹着万钧之力,重重的拍打在了镇guo军那并不厚实的防线上!巅峰对决,就在此时上演! 新式鸟铳虽然优良,可是,对付重甲骑兵和白巴牙喇兵身上的铁甲,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毕竟,这些都是辫子兵精锐中的精锐,他们身上的盔甲也是更高级,绝对是百炼精铁,下了血本的。如那些白只牙喇兵,个个明盔明甲,内穿锁午甲。外穿锁子甲,甲叶件露,片片都是那种精良厚实的柳叶铁片,子弹打在这些铁甲上面,是锋利的矛遇到坚强的盾。效果大打折扣! 所以说,哪怕有铅子击中了白巴牙喇兵或是重甲骑兵,只能是他们负伤,还是不重的伤,不能使他们致命。而如此一来,则更是激发了他们的凶性! 这些白巴牙喇兵脸色狰狞,手上都提着清一色的铁制的长柄挑刀。刚才在冲锋中,他们已经射光了身上所带的箭支,这时只余下一个空荡荡的巨大的箭壶,不过还有很多白巴牙喇兵马上还挂着飞斧、铁骨朵等投掷武器。关键时刻可以作为远程打击武器使用! 而领头的,是二个白甲壮达,这二个壮达身材壮实无比,横竖一般粗,古铜色的脸上尽是风霜痕迹。一看就是那种饱经沙场的勇士。和其他的白巴牙喇兵相比,他们身上还插着一根斜尖的火炎旗杆。表明他们的身份!属于白巴牙嘞兵中的领军官! 很快的,几十步的距离一跃而过,这些白巴牙喇兵和镇guo军短兵相接了,二股钢铁洪流撞在了一起,在这个时代最精锐的两股力量,撞在了一起!开始了舍生忘死的厮杀!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残肢断臂……其中以那二个白巴牙喇兵的壮达最为勇猛,左冲右杀,势不可挡。 他们手中用来杀敌的大刀仿佛舞的犹如关公一般,碰着即死,挨着即亡!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七八名镇guo军死在了他们的手中!甚至有些镇guo军都没看清敌人的面目,只感到一阵炫目的刀光掠过,就已经一命呜呼了……看来这二个壮达被选为白巴牙嘞兵的领军官,还是很有道理的! 白巴牙嘞兵的壮达厉害,那些白巴牙嘞兵也是不差。能为选为最精锐的白巴牙嘞兵,哪个不是马上马下第一流的身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随便哪个白巴牙嘞兵拿出来,都可以轻松的对付二到三个精锐的镇guo军!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这些白巴牙嘞兵根本不怕死,似乎在他们看来,都不知道死为何物!往往迎着镇guo军雪亮的刺刀,不闪不避,反而是以粗犷的胸膛坚决的迎上去,为的只是换取那一瞬间的时间,那刺刀留在身体内的一瞬间,来杀死数量比他们多得多的对手! 可是,白巴牙嘞兵顽强,镇guo军比他们更顽强!白巴牙嘞兵凶悍,镇guo军比他们更凶悍!虽然白巴牙嘞兵舍生忘死的冲锋,可是,挡在他们面前的镇guo军一步不退! 死了一个马上又顶上去一个,死了二个马上顶上去一双!白巴牙嘞兵都是勇士,镇guo军也没一个孬种!在这个普通的山谷内,海拔在迅速的升高!而这都是以双方战士的尸体堆积起来的! “啊——”却是二名白巴牙嘞兵的壮大最终被镇guo军杀死,虽然他们在离死前还发出不甘的惨呼,感觉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可就是如此,镇guo军方面已经付出了十六个人的代价,其中还有三人都是镇guo军的百户官……而这样的战斗还在到处发生着,战场的撕杀血腥而残酷,睁眼之间,双方己经有数百人倒下。很多时候双方接触,在一击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这需要眼力与力量的配合。任何的技巧都是无用。 而这还是两翼冲锋的白巴牙喇兵,那些重甲骑兵更是威武,整个人和马都被黑色的重甲包围,就如同一个个移动的钢铁堡垒!还是一个个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宽达五百米的冲锋阵型!随着这些重甲骑兵的飞速冲锋,马蹄声都使得脚下的大地发出阵阵颤动! 很快的,巅峰对决开始了,战马嘶啸,大旗翻飞,五百重甲骑兵大声呼喊,滚滚而来。而迎接他们的是枪戟密集如林,雪亮的钢刀透着刺骨的锋寒。众所周知,重甲骑兵跑动起来的冲击力那是十分惊人的,就如同一辆向你驶来的火车!而那些挡在他们面前的镇guo军,却是个个无所畏惧,依旧高举着雪亮的刺刀。迎接巅峰对决! “砰砰砰砰——”等到重甲骑兵和如林一般的刺刀撞在一起时,固然是刺刀纷纷撞断,手持刺刀的镇guo军个个吐血,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甚至还有许多镇guo军被马蹄直接踩死!可鞑子的重甲骑兵还有余力继续向前冲击,这就是重甲骑兵的可怕之处! 不过,迎接他们的依然是一排高举的刺刀!这是第二排镇guo军!撞,继续撞!带着惯性的重甲骑兵依旧故技重施,撞开了第二排镇guo军,可是,在他们身后,第三排镇guo军又是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出现了…… “冲啊——为了正红旗,为了大清国!”五百重甲骑兵已经连续冲破了二道镇guo军防线,可是他们自己也不好受,已经有一百多重甲骑兵因为各种原因倒了下去,这时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可是,他们都是在用满洲语大喊!然后开始加速,继续冲锋,浑然没有把那片代表着死亡的刺刀之林放在眼里…… 一时间,葫芦谷尸首堆积如山,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鲜血染透土地,扑鼻的血腥,刺激起士兵们胸中的杀意。弓、刀、盾、铳齐施,血污衣甲,亦是不顾。所有的人都似疯狂了一般,只是不断地挥动武器,忘记了生死。忘记了恐惧。 张麟麒不动声色的看着,一面不动声色的调派部队。可以看出,战事无比的惨烈。镇guo军是坚强的,无愧于镇国武力的称号。可是,辫子兵的重甲骑兵和白巴牙喇兵也不是吃素的,也是正红旗的压箱底宝贝! 双方此时的交手,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伤亡都是巨大!甚至是镇guo军还要吃亏!每杀一个白甲兵,就要用两到三个的镇guo军来换,不过总体来说,张麟麒还是认为这种交换是值得的,毕竟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都是清兵中的精华,要把一个*培养成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来培养,而现在,是死一个少一个,而自己练一个镇guo军出来,只需不到一年。 只是,眼下面对辫子兵的疯狂反扑,张麟麒却是没有把他们全部留下的把握。无他,虽然新式鸟铳已经领先这个时代,可是,超越的不多,碰到那些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就没有多少优势…… 不过,张麟麒也不太过担心,毕竟他在山谷外还埋伏有一支伏兵,而且还是养精蓄锐的一支伏兵,等到阿济格即使有能力冲出葫芦谷,遭到李定国那三千骑兵截杀后,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这个时候,张麟麒又不禁怀念起那些一起穿越的新式机枪来了,可惜都没子弹了,以现在的技术,那种高端子弹也是不可能造出来的,不然的话,驾起一挺机枪,对着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一阵扫射。像打靶一般把他们打下马来,还有比这个更爽的事情吗! 经过半个时辰的血战后,阿济格带着身边仅剩下的五百白巴牙嘞兵和二百重甲骑兵,狼狈不堪的逃出了葫芦谷。这时候的阿济格,可以说是一场惨败。出发的时候足足有着一万二千名战士相随,可是在葫芦谷短短的二个时辰之后,已经是只剩下十分之一都不到了,可谓是损失惨重。 阿济格出了葫芦谷之后,是直接向着原路逃去,这时候的他,根本顾不上再去接应鳌拜了,因为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既然明军能在半道上布下这个局,那肯定对于鳌拜也有了安排,他若是敢去不是自寻死路吗!所以阿济格是一心一意的要从原路上逃回去,在阿济格想来,只要能顺利地逃回到乌蒙哈托,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呔,鞑子哪里走——”正在阿济格率领一群残兵败将策马狂奔时,却突然在去路上出现了一大群伏兵!而且这群伏兵还和一般的明军不一样,他们都是骑着高头大马,人数也是很多,足足有数千之众! 看到这些人,阿济格知道大事不妙了,原来他们能够冲出葫芦谷,就是倚仗的一人数马,有着高度的机动能力,可是现在这只拦路的明军,也是人人有马,而且还是以逸待劳。 而他们刚刚杀出葫芦谷,已经是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此消彼长之下,想要再次逃出怕是很难了,除非发生什么奇迹。 李定国现在很兴奋,刚开始他领着三千骑兵埋伏在葫芦谷外,还感到有些憋屈,既然是真刀*的要和鞑子干仗,为什么不让他参加,不过很快他也就释然了,毕竟他手下都是骑兵部队,在葫芦谷内施展不开,而作为一支伏兵,到时候追击残敌却是一种极好的选择! 所以李定国就很有耐心的埋伏了下来,而且,老天爷很快给了他这个机会,等到看到一群鞑子慌慌张张的从葫芦谷里逃出来,中间还护着一个身穿金盔金甲的鞑子时,李定国差点高兴的仰天长啸。李定国虽然还没和鞑子交过手,可是,对于鞑子的了解却是不少。 他很清楚,鞑子之中等级森严,能够穿上金盔金甲的鞑子最少都是一个甲喇额真,甚至有可能是老奴的亲生儿子!真要是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这是一大功啊! 于是乎,李定国率领三千骑兵雄纠纠气昂昂的拦住了去路! “贝勒爷——今天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小的带人去冲击一下对面的明军,如果小的不幸战死,还请贝勒爷照顾一下小的家人——”说话的是一个白巴牙嘞兵中的壮达,原本壮达是有二个的,不过另外一个已经战死在了葫芦谷内,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这个白巴牙嘞兵的壮达还是十分忠心的,愿意带领本部人马冲击一下,好给阿济格创造再次突围的机会! “好好好——不论这次突围是否成功,你的忠义本贝勒知道了——”阿济格点点头道。这个壮达身上已经受了二处伤,不过却是满不在乎,这会已经在做着充分的准备了。 而反观马上要随同他一起冲锋的那些勇士,也都是一个个神色平静,没有一个人露出胆怯的神色。阿济格看了暗暗点头,不愧是驰骋白山黑水的八旗勇士啊,就是到了这种时刻,勇士还是勇士! 阿济格再看了看从突围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许文成,却是暗暗撇了撇嘴,许文成现在的情形很不好,脸色煞白,惊魂未定。阿济格心道,汉人就是汉人,软弱的像是一只小鸡!这次若是突围后,一定要把他杀了,重新找个好一些的幕僚来。 “冲啊——”那个白巴牙嘞兵的壮达带着二百个白巴牙嘞兵和二百个重甲骑兵,向着对面的明军发动了决死冲锋!此时双方的态势很明显,李定国有三千骑兵,还是都已经养精蓄锐已久。而反观鞑子这边,却是刚刚经过一场大战,人困马乏,不过,现在这些冲锋的鞑子却都是毫无惧色。 就好像堂吉诃德那般,勇敢无畏的冲了上去! “扑扑扑扑——”双方一交手,就厮杀在了一起。“咦,这些鞑子战斗力不弱啊!”李定国刚和这些鞑子一交手,就感觉出来了,这些鞑子个个都是弓马娴熟,武艺不凡。手中的马刀都是舞的虎虎生风。 一时间,鞑子竟然还是战斗的有声有色。还好,这些鞑子耐力却是不足。毕竟是刚刚经过了一场血战,体力消耗已经很大了,如今只是秉承着一种信念在战斗。可人毕竟不是机器,总有疲乏的时候,在战斗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这些鞑子开始顶不住了,接二连三的被砍下马来! 而在后面观战的阿济格却是暗暗叫苦,原本他准备趁着这些白巴牙嘞兵冲上去的时候,他可以趁机找出一条出路逃出去,可却是没想到,虽然双方是打了起来,可是对面的明军还是阵型平稳,没有产生什么漏洞。所以一直在寻找机会的他,也就无机可乘。 阿济格不禁感到了一阵深深地绝望,若是普通的明军,被这些精锐的白巴牙嘞兵一冲,早就阵型大乱了,可是现在,却是没有露出一丝破绽!阿济格看了看身边仅剩下的三百多八旗勇士,心头涌上一阵悲哀,难道他堂堂的大清国四大贝勒之一,如今就要在这里被明军生擒活捉吗? 想象以往,只有大清国的勇士抓住明国的皇亲国戚,亲王,郡王,来耀武扬威的,而从来没有过堂堂一个贝勒被抓住的!不,绝不,阿济格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他马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会让明军把他生擒活捉的,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屈辱! “贝勒爷——拼了!”却是身边的护卫大声道。阿济格这才从沉思中醒来,打量了一下周围,阿济格不禁惨然一笑。对面的厮杀已经结束了,那些英勇出击的八旗勇士,早已经都变成了地上一句句冰冷的尸体,除了给明军造成了一点伤亡外,其他的什么都没留下。而且,从倒在地上的双方的尸体对比上,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己方吃了大亏,冲过去的四百勇士全部战死,而对面明军的伤亡只有他们的一半都不到! 哎,这要是在以往,这四百勇士少说都可以干掉对方的一半人马啊!可是现在呢,看着一个个连平时一半实力都没有的勇士们,被砍瓜切菜般的杀死,阿济格心中感到阵阵心酸!还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啊! 第九十三章 胜利 不过,身为老奴的后代,阿济格并没有给他的父亲丢脸!临阵投降什么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在阿济格的词典中出现的!虽然这在大明的其他武将中很常见!只见阿济格,在这生死攸关的最后时刻,却是冲着身边的护卫们猛的一挥手,然后面对着镇,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金刀!“拼吧——战斗到最后一人!记住,我们可以战死,但是绝不可以被这些汉人轻视!”阿济格大声道。 “是——”所有的剩下的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都是大声应和。他们整理着已经残缺的盔甲,安抚着已经疲劳已极的坐骑,做着最后的准备!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一种叫做悲凉的气氛在这些鞑子中蔓延,是的,这些鞑子都很清楚,这一战,怕是凶多吉少了,他们再也不能回到他们熟悉的家园了,他们再也看不到家人亲切的笑脸了…… 不过,身为八旗子弟的荣耀,身为满族人的自豪。都激励着他们,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而阿济格,也已经悄悄地准备好了一把短刀,准备在关键时刻,来个了断…… “哎,这些鞑子,若是抛开他们的罪孽不谈,倒也能称得上为一些勇士!”李定国刚刚结束了一场在他看来并没有多少兴致的战斗。毕竟那些对手都是太弱了,现在看着对面仅剩下的那些鞑子就是如同发疯般的冲了过来,不禁叹了口气道。而且他清晰的看到,不说是那些鞑子的护卫,就是那个金盔金甲的鞑子,也是高举着手中的大刀,如同一个真正的战士一般,奋力驰骋! “出于对勇士的尊敬,我们也给他们来个痛快的了断吧——”李定国冲着身后的部下道。 “出队三百人,和他们进行一对一的厮杀!” “是——”马上有人领命出列,很快的,一只同样人数的骑兵,在李定国的带领下,向着这些仅剩下的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迎了上去…… “哄——”的一声,双方撞到了一起,接着就是你死我活的厮杀,骑兵之间的厮杀尤为惨烈,因为都是长柄马刀,比起步兵作战而言,控制范围更大,往往只要一个疏忽,就是被人削掉脑袋或是拦腰斩断的下场…… 你来我往中,一个个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不断倒下,鲜血染红了脚下的这片土地…… 阿济格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形势也越来越危急。呼,又是一个,阿济格扬手一刀,砍翻了一个精悍的明军后,呼了一口气道。这已经是他砍翻的第八个明军了, 因为从大战以来,阿济格一直都还没参战,所以体力还是完整无缺的保存着,在此刻是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出来。 在交手的时候阿济格也是暗暗心惊,这些明军的战斗力绝对是称得上强悍的,甚至比得上正红旗中的马甲了。要知道也就是他阿济格,正红旗之中数一数二的勇士,这才能斩杀这么多明军,不然的话,还真是不行呢!哎,有着这样的对手,日后皇太极想要入主中原,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 阿济格想到这里突然笑了,也罢,既然今天他注定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那就尽量的多杀掉几个明军,为整个大清国减少一些敌人吧……一时间,阿济格人马如龙,奋力搏杀,杀得他周围的几个明军连连后退,夸张的说,这时的阿济格,还真有点项羽被围的味道…… 然而阿济格的个人武勇无异于挽回整个战场的劣势,在经过一炷香的战斗之后,阿济格身边只剩下十几个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了,其他的人,都已经步了刚才那些战死者的后尘了…… 而围在周围的明军,却是越来越多,都围成了一个大铁桶,而且他们看向阿济格的眼神也是带着毫不掩饰的精光,在他们眼里,阿济格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大大的香馍馍,抓住了他,就代表着升官发财…… 罢了,罢了,阿济格看了看那些明军,又看了看周围仅存的八旗勇士,眼光一个个从他们脸上掠过,虽然剩下的这些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战斗到现在,都是脸上血迹斑斑,都快分不清本来的面目了,不过他们作为阿济格贴身的护卫,阿济格还是能很轻易地叫出他们的名字…… 巴颜图、白达尔、博和罗克、步古鲁特、褚库尔、崇里鲁,苍玛尔达、都勒、达喇明安、达络克、冬果尔、达鲁特、我的好部下们,永别了! 阿济格正在挥舞的金刀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下了,然后猛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镶嵌着二颗红宝石的短刀,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贝勒爷——” “贝勒爷——” 却是那些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发出了一声惊呼。可是,由于事发突然,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济格自尽,而无力阻拦,或许,在很多鞑子看来,身份高贵的阿济格是绝不应该落在绵羊般的汉人手里的,这种结果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吧……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阿济格的短刀已经碰到了他那粗大的脖子了,只要再用一点点力,就可以结束这个噩梦了,可是,他的耳边却是响起了一声冷哼,紧接着,一只利箭带着破空之声射来,在电光石火之间射中了短刀,“咣当——”一声,阿济格拿捏不稳,短刀掉在了地上。 阿济格是正红旗有名的勇士,如今又是一心寻死,用上的力气可想而知,如今,却是被一只短箭击飞,可想而知,射箭的主人,该有多大的力气了! “你——”阿济格怒目而视,寻找射箭的主人,却是看见一员顶盔冠甲的大将,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弓,正在冷冷的看着他!哎,阿济格打量了一番这个大将,却是叹了一口气,谁说汉人之中没有能人!不说设下这条毒计的那个什么镇国将军张麟麒,就是眼下这个一箭可以把我的短刀射飞的这个大将,这份眼力,这份实力,恐怕比我也不逞多让啊…… 阿济格还没想完,他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随着那些仅剩下的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一个个倒地或是被俘,已经有七八柄大刀抵住了他!使得他一动不能动! “万岁——万岁——抓住鞑子大将了!”七八柄大刀抵住阿济格的一刻,三千骑兵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虽然他们此时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创造了一个历史,创造出了一个大明开国三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了历史——活捉大清国的四大贝勒之一,努尔哈赤的亲生儿子,阿济格! 此时这些骑兵还以为是捉住了一个鞑子的大将呢,不过,这也足够他们自豪的了!不是吗,除了张麟麒那二次济南大捷,涿州大捷之外,大明朝和鞑子交手几十年来,从来没有生擒过鞑子的大将,以往最多的也就是做到一二个分成拨什库,连牛录什么的都是罕见!可如今,却是被他们捉到了一个地位远远在牛录之上的鞑子大将,这如何使人不激动! 阿济格这时已经从马上掉了下来,七八柄大刀把他压得死死的。使得他很不舒服,而且这些明军还很精明,都是用大刀的刀背压着他,所以说,就算是阿济格想借机寻死也是不成的。 其实此时的阿济格,还有一种死法,那就是咬舌自尽。不过,对于这种死法,阿济格却是敬谢不敏的。因为在满族人看来,这种死法是耻辱的,是懦弱的表现,也只有软弱的汉人才会选用这种死法。他高贵的阿济格,太祖第三子,是绝对不会采用这样耻辱的死法去死的! 很快的,阿济格被五花大绑,扭送到了一个身穿四爪蟒袍的年轻人面前,没错,他就是张麟麒!在鞑子眼中恨之入骨的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 也就是这次阿济格兴冲冲赶来的直接动力! 张麟麒在解决了葫芦谷中的战斗中,就是直接在护卫的簇拥下,紧紧咬住阿济格残部不放,自然也看到了李定国出手的一幕。不过,作为一个高明的主帅,张麟麒却是没有干预李定国的行动,而是让他自由发挥,因为张麟麒相信他,因为他是李定国! 所以张麟麒知道,李定国不会让他失望的,李定国知道该怎么做!果然,不论是鞑子的垂死反扑,还是阿济格的突然自杀,在李定国的严密注视下,都是没有得逞! 而随着阿济格的被俘,历史也翻开了新的篇章——生擒四大贝勒之一的阿济格。还一次性消灭了一万多正红旗的精锐战士,其中还包括了一千白巴牙嘞兵和五百重甲骑兵!这其实也是一种暗示, 标志着大清国和大明朝之间,大明朝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话语权,挽回两国之间的战场劣势了,取得了今人振奋的战场平衡! ps因为要上班去,存稿也不多了,所以暂时改为每天更新三千字,以后再试情况而定。 第九十四章三百年前的汉奸 “报告镇国将军,标下幸不辱命,生擒鞑子旗主阿济格——特来报告!”李定国沉着的骑马来到了张麟麒的面前,举手致礼道。由于在出战前,张麟麒就知会过李定国,这次要对付的是阿济格这条大鱼,所以李定国知道阿济格的身份! “很好——”张麟麒冲着李定国还了一礼,微笑着道:“有了这份功劳,你的这个定国将军就更是名至实归了——” “多谢大人——这也都是大人的栽培!”李定国真心实意的道。这次安排他埋伏在葫芦谷外,又是足足三千名骁勇的骑兵,要抓住一个落荒而逃的阿济格,那是谁都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所以,李定国也是分外的感激张麟麒,因为他把这份滔天的功劳安在了他的身上,等到以后在面对虎大臣,曹变蛟这等的大将后,也能增加不少底气了! “呵呵——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张麟麒冲着李定国摆了摆手道。然后又是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道:“怎么样,如今鞑子的援军已经被我们吃掉了,可是宁远城外的鳌拜,也就是那个菜园里的水沟还是在翘首以盼呢!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做沽名学霸王!怎么样,我们再去给他一个惊喜如何!” “末将敢不从命——”李定国冲着张麟麒深深地一揖。而在张麟麒和李定国的周围,则是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因为鞑子大将鳌拜是菜园里的水沟,都是被镇们当做了笑料, 现在又是生擒了比鳌拜还要级别高的正红旗旗主阿济格,自然是觉得鞑子粗陋了! “你就是张麟麒——”正在这时,却是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而且还是满洲语。原来说话的正是阿济格。虽然他此时是败军之将,可不证明他没有眼力!他看见刚才一箭射下他短刀的大将竟然还不是主谋,还把他扔到了另外一个,比这个明军大将还要年轻的大将脚下,再加上他那一身耀眼的四爪蟒袍,周围如同众星拱月般的众多护卫,阿济格就隐隐有些猜到这个将军的身份了, “他在说些什么——”张麟麒却是皱了皱眉。阿济格说的是满洲语,而且此刻阿济格又是心情激荡,说得又快又急,张麟麒自然是听不懂得,因为在后世,满洲语就和大熊猫差不多,都快要绝种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没有技术含量,如同我们的母语汉字,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在学习汉语,可是满洲语实在是太差劲,就如同一群小孩随意刻下的鬼画符一般,想想也是,满族本来是就是塞外蛮夷,一个没有底蕴的民族,能够创造出可以流传千古的文字来吗!所以说在后世,不要说是张麟麒没有学过满洲语,就是那些正宗的满族人,也没有几个会说会写满洲语。所以现在阿济格说的满洲语,张麟麒听不懂也毫不奇怪。 “这位大人,我能听得懂满洲语,能允许我来为您翻译,戴罪立功吗?”忽然,另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这个声音里还包含着些许颤抖,可是,其中还包含着些许抓住命运机会的兴奋。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许文成,自从阿济格被抓住之后,他也就成了倒霉的阶下囚。虽然李定国手下的骑兵不知道为什么在鞑子的队伍中还会有一个汉人,不过,他们还是毫不客气的把他捆了起来。既然是和鞑子搅在一起的,那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被捆成粽子一般的许文成有些绝望,他知道,现在因为这些明军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没下杀手,可是等到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后,知道自己曾经为阿济格出过那么多点子之后,一定会把他活活扒皮的! 正在许文成绝望之际,他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阿济格的声音,接着,他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和阿济格对话的汉人的声音,能和阿济格对话的人,那一定是这支大军的主宰了,只是,他听不懂满洲语……善于钻营的许文成马上意识到,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活命的机会来了,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发出了大叫,希望引起那个贵人的注意! “哦——” 张麟麒意外的看了许文成一眼,一身长衫,头上还戴着个平定四方巾,瓜皮帽,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看他的样子是个汉人,而且还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上去是个读过书的。可和阿济格搅在一起,看来是个忘记自己祖宗的汉奸了,戴着个平定四方巾,却是帮鞑子来平定中原来了…… 张麟麒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他的身份猜了个不离十,对于这种忘记自己祖宗的人,张麟麒是一向没有好脸色的,即使现在这个人可以派上一点小小的作用,也不例外。 “你叫什么名字——在鞑子身边是何职位?”张麟麒挥手制止住了要把许文成嘴堵上的护卫们,淡淡的道。 “小的叫许文成,原来是霸州崇祯七年的秀才……只因迫于无奈才来到关外混口饭吃,在贝勒爷,不,在阿济格身边当差,偶尔出个计谋什么的,所以听得懂鞑子的话。”许文成尽量轻描淡写的道。虽然他知道不能在这位年轻的贵人面前蒙混过去,不过他还是想着可以减轻一些罪责,避实就轻。 “什么无奈——”张麟麒却是冷哼一声道:“子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是可以成为背叛自己国家,背叛自己同胞的理由——你以身事贼,就是忘记自己的祖宗!”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许文成一听张麟麒这么说,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拼命说着忏悔的话。 “哼,你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就好——现在就替我翻译一下,暂且先不杀你,把你这颗脑袋寄存着,以后看你的表现。” “是是是——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许文成连连点头道。(因为他现在被绑成了一个粽子,能动的只有脖子,所以不能磕头,只能点头,) “既然如此,小的就替您翻译吧,刚才阿济格那句话的意思是——”许文成还没说完,却是被张麟麒打断了,张麟麒摆了摆手道:“他刚才那句话不用你翻译,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问我是张麟麒啊!” “对对对,大人真是厉害——闻弦而知雅音……”许文成还想继续拍马下去,却是被张麟麒无情的打断了:“你再说废话,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希望你能最后保持一点读书人的尊严!” 张麟麒说完,也不顾许文成时青时白的脸色,看了一眼还瞪着一双豹子眼,恶狠狠地盯着他看的阿济格,对着许文成大声的道:“你告诉这个鞑子,我就是张麟麒,就是他一心想要抓到的张麟麒,不过你告诉他,再狡猾的野兽也斗不过高明的猎手!今天他被我抓住是必然的下场,而且还不止于此。不出三年,整个白山黑水都将重归汉人的麾下。大清国也必定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他听吧!” “是是是——小的这就翻译。这就翻译!”许文成一面开始叽里咕噜的用满洲语开始向阿济格转述刚才张麟麒说的话,一面暗暗揣测张麟麒的身份,毕竟能说出这种豪言壮语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忽然,许文成暗地里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自己还真是吓昏了,他刚才不是都自己说了吗,这就是我朝著名的红人,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啊……哎啊,如果能抱上他的大腿,那自己那颗脑袋说不定能保住了……可是听说在他手里,编纂了一本小人集,他对于那些投降过鞑子的人都是深恶痛绝的,那倒是自己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呢…… 不说许文成正在患得患失,再说阿济格,听见对面这个明国的高官说出了一阵慷慨激昂的话,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可也料到不是什么好话,可是等到昔日的奴才,如今正用看待一条狗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的许文成把这些话用满洲语翻译给他听之后,阿济格顿时勃然大怒,咆哮道。 “长生天在上,你说的都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我们满族人都是草原上的雄鹰,而你们汉人,只是一群懦弱的绵羊。绵羊怎么可能战胜雄鹰呢!所以说,应该灭亡的不是我们正在如日中天的大清国,而是你们风雨飘摇的明国!” “是吗——”等到许文成小心翼翼的把阿济格的话翻译给张麟麒听了之后,张麟麒却是一声冷笑,怜悯的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一旗之主,如今已经是被五花大绑的阶下囚,阿济格道:“既然你是高高在上的雄鹰,那为什么如今会败在一群‘绵羊’手里! 第九十四章 三百年前的汉奸 “报告镇国将军,标下幸不辱命,生擒鞑子旗主阿济格——特来报告!”李定国沉着的骑马来到了张麟麒的面前,举手致礼道。由于在出战前,张麟麒就知会过李定国,这次要对付的是阿济格这条大鱼,所以李定国知道阿济格的身份! “很好——”张麟麒冲着李定国还了一礼,微笑着道:“有了这份功劳,你的这个定国将军就更是名至实归了——” “多谢大人——这也都是大人的栽培!”李定国真心实意的道。这次安排他埋伏在葫芦谷外,又是足足三千名骁勇的骑兵,要抓住一个落荒而逃的阿济格,那是谁都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所以,李定国也是分外的感激张麟麒,因为他把这份滔天的功劳安在了他的身上,等到以后在面对虎大臣,曹变蛟这等的大将后,也能增加不少底气了! “呵呵——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张麟麒冲着李定国摆了摆手道。然后又是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道:“怎么样,如今鞑子的援军已经被我们吃掉了,可是宁远城外的鳌拜,也就是那个菜园里的水沟还是在翘首以盼呢!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做沽名学霸王!怎么样,我们再去给他一个惊喜如何!” “末将敢不从命——”李定国冲着张麟麒深深地一揖。而在张麟麒和李定国的周围,则是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因为鞑子大将鳌拜是菜园里的水沟,都是被镇guo军们当做了笑料, 现在又是生擒了比鳌拜还要级别高的正红旗旗主阿济格,自然是觉得鞑子粗陋了! “你就是张麟麒——”正在这时,却是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而且还是满洲语。原来说话的正是阿济格。虽然他此时是败军之将,可不证明他没有眼力!他看见刚才一箭射下他短刀的大将竟然还不是主谋,还把他扔到了另外一个,比这个明军大将还要年轻的大将脚下,再加上他那一身耀眼的四爪蟒袍,周围如同众星拱月般的众多护卫,阿济格就隐隐有些猜到这个将军的身份了, “他在说些什么——”张麟麒却是皱了皱眉。阿济格说的是满洲语,而且此刻阿济格又是心情激荡,说得又快又急,张麟麒自然是听不懂得,因为在后世,满洲语就和大熊猫差不多,都快要绝种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没有技术含量,如同我们的母语汉字,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在学习汉语,可是满洲语实在是太差劲,就如同一群小孩随意刻下的鬼画符一般,想想也是,满族本来是就是塞外蛮夷,一个没有底蕴的民族,能够创造出可以流传千古的文字来吗!所以说在后世,不要说是张麟麒没有学过满洲语,就是那些正宗的满族人,也没有几个会说会写满洲语。所以现在阿济格说的满洲语,张麟麒听不懂也毫不奇怪。 “这位大人,我能听得懂满洲语,能允许我来为您翻译,戴罪立功吗?”忽然,另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这个声音里还包含着些许颤抖,可是,其中还包含着些许抓住命运机会的兴奋。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许文成,自从阿济格被抓住之后,他也就成了倒霉的阶下囚。虽然李定国手下的骑兵不知道为什么在鞑子的队伍中还会有一个汉人,不过,他们还是毫不客气的把他捆了起来。既然是和鞑子搅在一起的,那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被捆成粽子一般的许文成有些绝望,他知道,现在因为这些明军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没下杀手,可是等到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后,知道自己曾经为阿济格出过那么多点子之后,一定会把他活活扒皮的! 正在许文成绝望之际,他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阿济格的声音,接着,他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和阿济格对话的汉人的声音,能和阿济格对话的人,那一定是这支大军的主宰了,只是,他听不懂满洲语……善于钻营的许文成马上意识到,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活命的机会来了,所以,他才不顾一切的发出了大叫,希望引起那个贵人的注意! “哦——” 张麟麒意外的看了许文成一眼,一身长衫,头上还戴着个平定四方巾,六合瓜皮帽,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看他的样子是个汉人,而且还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上去是个读过书的。可和阿济格搅在一起,看来是个忘记自己祖宗的汉奸了,戴着个平定四方巾,却是帮鞑子来平定中原来了…… 张麟麒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他的身份猜了个*不离十,对于这种忘记自己祖宗的人,张麟麒是一向没有好脸色的,即使现在这个人可以派上一点小小的作用,也不例外。 “你叫什么名字——在鞑子身边是何职位?”张麟麒挥手制止住了要把许文成嘴堵上的护卫们,淡淡的道。 “小的叫许文成,原来是霸州崇祯七年的秀才……只因迫于无奈才来到关外混口饭吃,在贝勒爷,不,在阿济格身边当差,偶尔出个计谋什么的,所以听得懂鞑子的话。”许文成尽量轻描淡写的道。虽然他知道不能在这位年轻的贵人面前蒙混过去,不过他还是想着可以减轻一些罪责,避实就轻。 “什么无奈——”张麟麒却是冷哼一声道:“子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是可以成为背叛自己国家,背叛自己同胞的理由——你以身事贼,就是忘记自己的祖宗!” “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许文成一听张麟麒这么说,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拼命说着忏悔的话。 “哼,你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就好——现在就替我翻译一下,暂且先不杀你,把你这颗脑袋寄存着,以后看你的表现。” “是是是——多谢大人不杀之恩!”许文成连连点头道。(因为他现在被绑成了一个粽子,能动的只有脖子,所以不能磕头,只能点头,) “既然如此,小的就替您翻译吧,刚才阿济格那句话的意思是——”许文成还没说完,却是被张麟麒打断了,张麟麒摆了摆手道:“他刚才那句话不用你翻译,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问我是张麟麒啊!” “对对对,大人真是厉害——闻弦而知雅音……”许文成还想继续拍马下去,却是被张麟麒无情的打断了:“你再说废话,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希望你能最后保持一点读书人的尊严!” 张麟麒说完,也不顾许文成时青时白的脸色,看了一眼还瞪着一双豹子眼,恶狠狠地盯着他看的阿济格,对着许文成大声的道:“你告诉这个鞑子,我就是张麟麒,就是他一心想要抓到的张麟麒,不过你告诉他,再狡猾的野兽也斗不过高明的猎手!今天他被我抓住是必然的下场,而且还不止于此。不出三年,整个白山黑水都将重归汉人的麾下。大清国也必定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他听吧!” “是是是——小的这就翻译。这就翻译!”许文成一面开始叽里咕噜的用满洲语开始向阿济格转述刚才张麟麒说的话,一面暗暗揣测张麟麒的身份,毕竟能说出这种豪言壮语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忽然,许文成暗地里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自己还真是吓昏了,他刚才不是都自己说了吗,这就是我朝著名的红人,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啊……哎啊,如果能抱上他的大腿,那自己那颗脑袋说不定能保住了……可是听说在他手里,编纂了一本小人集,他对于那些投降过鞑子的人都是深恶痛绝的,那倒是自己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呢…… 不说许文成正在患得患失,再说阿济格,听见对面这个明国的高官说出了一阵慷慨激昂的话,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可也料到不是什么好话,可是等到昔日的奴才,如今正用看待一条狗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的许文成把这些话用满洲语翻译给他听之后,阿济格顿时勃然大怒,咆哮道。 “长生天在上,你说的都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我们满族人都是草原上的雄鹰,而你们汉人,只是一群懦弱的绵羊。绵羊怎么可能战胜雄鹰呢!所以说,应该灭亡的不是我们正在如日中天的大清国,而是你们风雨飘摇的明国!” “是吗——”等到许文成小心翼翼的把阿济格的话翻译给张麟麒听了之后,张麟麒却是一声冷笑,怜悯的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一旗之主,如今已经是被五花大绑的阶下囚,阿济格道:“既然你是高高在上的雄鹰,那为什么如今会败在一群‘绵羊’手里! 第九十五章 善后 会败在你看不起的汉人手里呢!雄鹰不应该是天下无敌的吗?至于笑到最后的究竟是如日中天的大清国,还是风雨飘摇的大明国,我想你应该在自己现在的下场中,悟出些什么的。 当然,如果你这个木鱼脑袋里面都是浆糊,悟不出什么的话,那我想你是等不到三年后,再看到那一天的了!因为我相信,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大人物,一个手上沾满了汉人鲜血的大人物,我想等到把你押送到京师后,我们的皇帝是不介意拿你祭告太庙后,开刀问斩的。当然,” 张麟麒再次怜悯的看了一眼阿济格后,嘲笑的道:“既然你那么信奉长生天,那么等到你死后,到了你的长生天那里,再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着大清国是如何灭亡的!或者说,长生天那里,才是你们的乐土,到你的长生天那里,去重建你的大清国——” “你你你——”等到阿济格听完许文成翻译过后的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确实如此,要说起能言善辩,连自己名字都不太会写的阿济格如何是张麟麒的对手呢! 至于张麟麒,面前的虽然是一旗之主,可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和他纠缠。要知道,眼下虽然拿住了阿济格,可是鳌拜还在宁远城外呢,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师,赶到宁远城,再和宁远城的明军里应外合之下,拿下鳌拜,彻底为正红旗画上一个终结号! “传我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处理善后事宜!然后全军火速回师宁远城,彻底消灭来犯之敌!”张麟麒淡淡的道。 “是——”围在张麟麒身边的一众人等,如李思骋,方威,周默默等人都是各自奉命离去了。至于阿济格和刚才临时客串了翻译的许文成,却是被张麟麒的护卫们,毫不客气的押起来了! 打扫战场最重要的就是三件事情,首级,旗帜,军马。首级是不用说了,那就代表着军功,那就代表着犒赏!不过张麟麒训练出来的镇guo军,那可不是乌合之众,而是纪律严明的部队,就在刚才拿下阿济格的时候,已经有专人开始收割鞑子的脑袋。还有人负责登记造册。而决不会出现像杂牌部队那样,众人一起哄抢的局面! 这第二个重要的就是旗帜了。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缴获的旗帜那是多达几十面!从最小的牛录大旗一直到最为尊贵的正红旗旗帜,一面用金丝镶成的大旗!对于鞑子来说,旗帜就是他们的灵魂。是他们的荣誉! 而对于大明朝来说,这就是表明了一种无可比拟的胜利,正所谓斩将夺旗,胜利的首功就是斩将其次就是夺旗了! 这第三重要的就是军马了,正红旗这次倾全族之力来犯,自然是带来了很多军马,那五百重甲骑兵所骑的战马自然是不用说了,除此之外,大约还有四千匹战马作为那些白巴牙嘞兵的坐骑一起过来了。经过战场的厮杀后,还有三千多匹战马活了下来。而这些战马就是宝贵的资源! 鞑子之所以能够纵横天下,除了他们本身武艺出众之外,很大一部分就是依靠拥有优良的战马!而一匹优良的战马能给主人带来什么那也是不言而喻的。正如历史上,唐太宗李世民在自己的墓地外会有昭陵六骏的雕刻,就是为了纪念昭陵六骏做出的杰出贡献! 这六骏分别是“拳毛騧”、“什伐赤”、“白蹄乌”、“特勒骠”、“青骓”、“飒露紫”。现在我们就简述其中三骏,从中领略宝马的风采! 拳毛騧:平刘黑闼时所乘,身中九箭而不死!李世民赞曰:“月精按辔,天马行空,弧矢载戢,氛埃廓清。” 白蹄乌:平薛仁臬时所乘。李世民赞曰:“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飒露紫:征洛都王世充时所乘。李世民赞曰:“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三川,威凌八阵。” 而现在这批遗留在战场上的战马虽然没有昭陵六骏那般神俊,可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马!因为这和马的品种有关系,鞑子的战马都是蒙古马,蒙古马是中国乃至全世界较为古老的马种之一,是典型的草原马种。它的特点就是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体质结实,适合作为军马!经过调驯的蒙古马,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骑兵最好的伙伴! 只可惜,蒙古马只产于蒙古草原,大明内地没有这种优良的战马出产,而中原各处出产的其他马种,却是都比不上蒙古马,如河曲马,也是一种优良的马匹,性情温顺,持久力较强,疲劳恢复快。可惜不适合上战场,只适合于于作为农用挽马使用。 再如西南马,就是我们俗称的滇马,也是一种很不错的马匹。这种马身体结构良好,肌腱发达,蹄质坚实。耐力持久,善于爬山越岭,有点类似于沙漠中的骆驼! 只可惜这种马适合作为运输力量。而不适合作为冲锋陷阵的军马使用。 而作为交战两国,大明自然是无法从正规渠道获得优良的蒙古马了,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却是解决了。这三千多匹战马,都是没有阉割过的,只要喂养得当,以后就能源源不断的生产出军马,供大明将士纵横驰骋! 当然,对于这些战马,张麟麒也有考虑,那就是给李定国的骑兵部队换装。原来李定国的骑兵部队骑得都是滇马,虽然也可使用,不过却是只能凑合一下。不堪大用!真正到了以后,执行游击战的时候,那还是掣肘之一。可如今有了这批在满族人中也称得上好马的三千多匹骏马,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除了留下几百匹作为繁殖用途外。其余的全部给骑兵部队,把他们打造成一柄来去如风的尖刀!狠狠地插进鞑子的心脏!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马还治其人之地!把鞑子的地界搅个天翻地覆! 不过在缴获的战马中,还有一匹却是被张麟麒单独留了下来,那就是阿济格的坐骑乌蹄踏雪, 如果说在这三千多匹军马中,最好的是哪一匹?那答案无疑是肯定的。那就是乌蹄踏雪! 这匹战马,浑身毛发棕黄,柔软如缎,找不出一丝杂色,腰背之间的鬃毛隐呈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甚是显眼。而在乌黑的四蹄上,长着一圈白色的鬃毛,黑白分明,煞是可爱。 等到李思骋牵着这匹宝马献给张麟麒时,张麟麒一看就喜欢上了,心道,留守京师的方剑屏最喜欢的就是马了,她到了这个时代,一直说要找一匹宝马良驹,以前我一直找不到可以称得上宝马良驹的骏马,如今得了这匹宝马,拿回去给她一看,应该是绝对称她心意了……想到留守京师将军府的方剑屏,张麟麒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葫芦谷的战场打扫好了,一共砍了一万零八百三十五个脑袋,俘虏一千一百二十五人,加起来就是一万二千出头,也就是说阿济格倾全族之力带来的正红旗精锐,全部被歼,被擒。逃脱者一个都没有,如此一场万人规模的大战,竟然没有一个敌人逃脱,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当然,这也和张麟麒的周密部署有着直接的关系! 又缴获旗帜三十五面。其中代表阿济格亲征的大旗一面,甲喇额真大旗五面,牛录大旗二十九面。在满族中,如果一个牛录被敌人缴获了旗帜,也就意味着这个牛录已经可以从战斗序列中抹除了。现在葫芦谷一战一次性缴获这么多旗帜,就是意味着有二十九个牛录可以除名了。 还有就是军马三千五百五十五匹,除去分给李定国的三千匹之外,还剩下五百多匹,可以用来繁殖军马。当然,在这场大战中也阵亡了一千多人,负伤七百多人。负伤的人数少于阵亡的人数,从中也可以看出这场战斗的残酷!毕竟那些白巴牙嘞兵和重甲骑兵都是鞑子精锐中的精锐!要想拿下他们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对于那些负伤的镇guo军军士,轻伤的全部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医护营的救治。至于重伤的,也第一时间得到了医护营的抢救。并且把这些重伤员全部运送到离着葫芦谷最近的一座城池,进行精心调养,直到他们伤愈归队。 张麟麒的口号就是不放弃,不抛弃。在以往的那些杂牌军队中,只要是有了重伤员,都是放任自流,任其自生自灭的,只因为军士受伤了,就是成了累赘。很少有主官愿意带上他们的。而这样的结果就是被放弃的重伤员十个有九个都活不成! 而张麟麒则是不然。在他看来,每一个镇guo军军士就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到了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放弃!这也是镇guo军战斗力强悍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每个镇guo军军士都知道。自己不必担心身后事,只要好好打仗就可以了。 第九十六章等到机会的唐山少 当然,既然是重伤员,有很多伤愈后都留下了各种各样的残疾,那也不要紧,在张麟麒办的大农场里,有着这些伤残士兵的位置。根据他们的具体情况安排他们可以胜任的工作,而且所享受的待遇是普通农户的三倍,所以他们完全可以安安心心,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等到所有战场事宜都处理完毕后,张麟麒率领着剩下的一万多名镇,迅速的赶往宁远城,准备汇合金国凤部,来个瓮中捉鳖,全歼鳌拜。给宁远城的守军传递消息的信鸽也放出去了,只等到时候里应外合,一鼓作气拿下残敌!不过,正所谓战场上瞬息万变,就在张麟麒率领镇长途奔袭的时候,远在宁远城外,鳌拜的大营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而且还是一个汉人…… 鳌拜这几天心情实在是很焦虑,自从送出信使后,他每天都掐指计算着大军到来的日子。按照路程来说,大军这几天应该到了,可却是迟迟没有消息。而这几天,他对于宁远城的攻势也缓和了许多,只是不急不缓的吊着。既不放弃也不加强。好让宁远城里的明军无暇考虑其他事情。 只是,在信使出发后的第五天,他的大营里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身材粗壮的鳌拜亲卫跨进了鳌拜的大帐,对着他用满语恭敬的道:“甲喇额真大人,外面有一个汉人要见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汉人要见我——”鳌拜诧异的道。在他印象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在汉人的心目中,他鳌拜就是死神的化身,汉人们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好端端的要来见他呢! “不见——把他给我三十军棍打出去!”鳌拜烦躁的摆摆手道。眼下正是援军随时随地都会到来的时刻,要紧得很,他怎么还有心思会见闲杂人等呢! “是——”这个亲卫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可是,鳌拜预想中的棍棒加身的声音却是没有响起,反而是听到了一阵拳脚交加的声音。很快的,这个亲卫又进来了,只不过,和刚才相比,这个亲卫显得有些狼狈,脸上多了很大的一块淤青。显然刚刚被人打过脸了。 “咦,你怎么又来了——又是变成了这副模样!”鳌拜诧异的道。 “甲喇额真大人,”这个亲卫摸了摸脸,然后委屈地道:“刚才小的奉了您的命令,要去教训那个汉人,没想到那个汉人身手很好,奴才一时不小心所以吃了点亏,没能把他拿下。另外那个汉人说他一定要见您,因为他有阿济格旗主的消息!” “什么——”鳌拜一听却是悚然而惊,一个汉人这么执着的要见他一个满族人,还说有旗主的消息,看来真是有什么重要情报了。 鳌拜看了看这个亲卫淤青的脸,点点头道:“那就让他进来,看看有什么消息!”“是——”这个亲卫转身下去了。 很快的,一阵脚步声响起,大帐的门一开,进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年轻的汉人,还长得相当不错。只是令人有些遗憾的是,他的一只袖管是空荡荡的。 “汉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鳌拜用满洲语道。马上鳌拜身旁就有一个汉人通事把话翻成了汉语,说给那个汉人听。不料令鳌拜诧异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这个汉人竟然一开口也是流利的满洲语。 “你就是菜园里的水沟吗?(这句话是满洲语,汉语的意思就是,你是鳌拜将军吗?)” “是我——”鳌拜点了点头,对方竟然会说满洲语,这让他更加意外了。 “我打我工完不(这句话是满洲语,汉语的意思就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十分重要,可以让不相干的人离开吗!)”这个汉人继续以流利的满洲语道。 “好——”鳌拜挥了挥手,让那个汉人通事离开,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年轻的汉人道:“我的亲卫告诉我说,你有我们旗主的消息,现在,你可以说了!” “将军,我要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阿济格旗主率领的大军在葫芦谷遭到镇的伏击,除了旗主阿济格和少量勇敢的战士外,其余自旗主阿济格以下,全部阵亡。” “什么——你说什么!你这个可恶的汉人,竟然在此地胡说八道。难道不怕我砍了你的脑袋吗!”鳌拜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衣领喝问道。 在鳌拜听来,这完全都是一派胡言,镇现在都龟缩在宁远城里,等着旗主大人率军前来收拾呢,怎么可能去葫芦谷设伏呢! “大人,我也希望这是胡说八道,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您的对手是张麟麒——是被称为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的张麟麒!”说到这个名字,这个汉人下意识的摸了摸空荡荡的袖管,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毒。就是拜他所赐,自己才永远的失去了一条手臂! “另外,如果您还不相信的话,见了这个您就应该相信了!”说着这个汉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丝绸状的东西,平铺在了鳌拜的面前。这是一面旗帜,正红旗牛录的旗帜,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呃——”看见这面带血的旗帜之后,鳌拜愣住了,这面旗帜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旗主大人座下五十牛录之一的一面旗帜。可是,现在这面旗帜怎么会在这个汉人手里,按照满族人的规矩,旗在人在,旗亡人亡。现在这面旗帜竟然在这个汉人手里,难道说,那个牛录果然已经不在了,可是,这个汉人在强大,又怎么可能是整整一个牛录的对手,更不用说这个牛录是阿济格旗主的亲信牛录,这次出征肯定是一起随行的。 在正红旗的大军面前,那就更没有机会得到这面旗帜了,难道说真的是像这个汉人说的那样,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鳌拜的脑袋一片混乱,盯着这个汉人厉声道:“我现在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如果你在里面说了半句假话,我就让你永远走不出这座大帐!” “哎——”这个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在葫芦谷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到这个汉人说完后,鳌拜却是愣了,真的是这样吗?正红旗大军全军覆没,而且镇在宁远城里的兵力不过是幌子,真正的主力在葫芦谷大战后,正在朝这里快速赶来? 这似乎是天方夜谭,可是,以鳌拜的直觉,又感到这很有可能是真的……看到鳌拜半信半疑的神色,这个汉人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道:“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也罢,那你就再看看另外一样东西——当然,那件东西在我的马背上,我去取来。”说着这个汉人也不见如何作势,已经是脚不沾地的走出了大帐,等到几个呼吸后,他已经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淡青色的包裹,只是,在这个淡青色的包裹表面,却是沾上了很多鲜红的血迹。 等到这个汉人打开包裹后,鳌拜一看,却是愣住了,包裹里面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脑袋鳌拜并不陌生,正是那个旗主亲信牛录的脑袋。 和这个颗脑袋一起递给鳌拜的,还另外有一份救援信。信的字体很潦草,内容也很短,大意是正红旗大军在葫芦谷遭到明军埋伏,损失惨重,希望鳌拜所部看了这封信后,立即撤离宁远城,为正红旗保留一点最后的种子…… 在信的最后,还盖着正红旗旗主阿济格的大印。看到这些,鳌拜完全相信了,脑袋只觉得一阵阵晕眩,天哪,一心想要消灭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镇,没想到却是反过来被对方给设计了!正红旗这次可算是伤筋动骨了,而且,旗主大人竟然还被生擒活捉了…… 鳌拜在对着葫芦谷的方向行了几个满族的大礼后,紧接着,马上他又对这个汉人的身份产生了疑惑,在他印象中,汉人不都是憎恨满族人的吗?那么现在这个汉人为什么要帮助他,他到底是谁呢? 是啊,他到底是谁呢?这个问题想必读者也一定很想知道!他就是消失已久的唐山少。白莲教的大师兄。当然,现在以白莲教的大师兄这个身份来称呼他似乎不太合适。因为唐山少已经叛出了白莲教,不过,他对于某人的恨意却是从来没有消失过的。 自从到了关外后,唐山少就一面养伤,一面打探消息,等候机会,伺机加入大清国。因为他很清楚,以如今张麟麒的实力,能对付他的,只有那个如日中天的大清国了,只是,唐山少却是和李有贵之流不同,他不会轻易的投靠过去,而是要有足够的筹码,或是立了一个大功,这样过去之后主子才会对他另眼相看。而唐山少也有这个自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以他的实力,绝对能等到机会的。 第九十六章 等到机会的唐山少 当然,既然是重伤员,有很多伤愈后都留下了各种各样的残疾,那也不要紧,在张麟麒办的大农场里,有着这些伤残士兵的位置。根据他们的具体情况安排他们可以胜任的工作,而且所享受的待遇是普通农户的三倍,所以他们完全可以安安心心,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等到所有战场事宜都处理完毕后,张麟麒率领着剩下的一万多名镇国军,迅速的赶往宁远城,准备汇合金国凤部,来个瓮中捉鳖,全歼鳌拜。给宁远城的守军传递消息的信鸽也放出去了,只等到时候里应外合,一鼓作气拿下残敌!不过,正所谓战场上瞬息万变,就在张麟麒率领镇国军长途奔袭的时候,远在宁远城外,鳌拜的大营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而且还是一个汉人…… 鳌拜这几天心情实在是很焦虑,自从送出信使后,他每天都掐指计算着大军到来的日子。按照路程来说,大军这几天应该到了,可却是迟迟没有消息。而这几天,他对于宁远城的攻势也缓和了许多,只是不急不缓的吊着。既不放弃也不加强。好让宁远城里的明军无暇考虑其他事情。 只是,在信使出发后的第五天,他的大营里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身材粗壮的鳌拜亲卫跨进了鳌拜的大帐,对着他用满语恭敬的道:“甲喇额真大人,外面有一个汉人要见你,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汉人要见我——”鳌拜诧异的道。在他印象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在汉人的心目中,他鳌拜就是死神的化身,汉人们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好端端的要来见他呢! “不见——把他给我三十军棍打出去!”鳌拜烦躁的摆摆手道。眼下正是援军随时随地都会到来的时刻,要紧得很,他怎么还有心思会见闲杂人等呢! “是——”这个亲卫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可是,鳌拜预想中的棍棒加身的声音却是没有响起,反而是听到了一阵拳脚交加的声音。很快的,这个亲卫又进来了,只不过,和刚才相比,这个亲卫显得有些狼狈,脸上多了很大的一块淤青。显然刚刚被人打过脸了。 “咦,你怎么又来了——又是变成了这副模样!”鳌拜诧异的道。 “甲喇额真大人,”这个亲卫摸了摸脸,然后委屈地道:“刚才小的奉了您的命令,要去教训那个汉人,没想到那个汉人身手很好,奴才一时不小心所以吃了点亏,没能把他拿下。另外那个汉人说他一定要见您,因为他有阿济格旗主的消息!” “什么——”鳌拜一听却是悚然而惊,一个汉人这么执着的要见他一个满族人,还说有旗主的消息,看来真是有什么重要情报了。 鳌拜看了看这个亲卫淤青的脸,点点头道:“那就让他进来,看看有什么消息!”“是——”这个亲卫转身下去了。 很快的,一阵脚步声响起,大帐的门一开,进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年轻的汉人,还长得相当不错。只是令人有些遗憾的是,他的一只袖管是空荡荡的。 “汉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鳌拜用满洲语道。马上鳌拜身旁就有一个汉人通事把话翻成了汉语,说给那个汉人听。不料令鳌拜诧异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这个汉人竟然一开口也是流利的满洲语。 “你就是菜园里的水沟吗?(这句话是满洲语,汉语的意思就是,你是鳌拜将军吗?)” “是我——”鳌拜点了点头,对方竟然会说满洲语,这让他更加意外了。 “我打我工完不(这句话是满洲语,汉语的意思就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十分重要,可以让不相干的人离开吗!)”这个汉人继续以流利的满洲语道。 “好——”鳌拜挥了挥手,让那个汉人通事离开,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年轻的汉人道:“我的亲卫告诉我说,你有我们旗主的消息,现在,你可以说了!” “将军,我要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阿济格旗主率领的大军在葫芦谷遭到镇国军的伏击,除了旗主阿济格和少量勇敢的战士外,其余自旗主阿济格以下,全部阵亡。” “什么——你说什么!你这个可恶的汉人,竟然在此地胡说八道。难道不怕我砍了你的脑袋吗!”鳌拜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衣领喝问道。 在鳌拜听来,这完全都是一派胡言,镇国军现在都龟缩在宁远城里,等着旗主大人率军前来收拾呢,怎么可能去葫芦谷设伏呢! “大人,我也希望这是胡说八道,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您的对手是张麟麒——是被称为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的张麟麒!”说到这个名字,这个汉人下意识的摸了摸空荡荡的袖管,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毒。就是拜他所赐,自己才永远的失去了一条手臂! “另外,如果您还不相信的话,见了这个您就应该相信了!”说着这个汉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丝绸状的东西,平铺在了鳌拜的面前。这是一面旗帜,正红旗牛录的旗帜,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呃——”看见这面带血的旗帜之后,鳌拜愣住了,这面旗帜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旗主大人座下五十牛录之一的一面旗帜。可是,现在这面旗帜怎么会在这个汉人手里,按照满族人的规矩,旗在人在,旗亡人亡。现在这面旗帜竟然在这个汉人手里,难道说,那个牛录果然已经不在了,可是,这个汉人在强大,又怎么可能是整整一个牛录的对手,更不用说这个牛录是阿济格旗主的亲信牛录,这次出征肯定是一起随行的。 在正红旗的大军面前,那就更没有机会得到这面旗帜了,难道说真的是像这个汉人说的那样,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情!鳌拜的脑袋一片混乱,盯着这个汉人厉声道:“我现在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如果你在里面说了半句假话,我就让你永远走不出这座大帐!” “哎——”这个汉人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在葫芦谷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到这个汉人说完后,鳌拜却是愣了,真的是这样吗?正红旗大军全军覆没,而且镇国军在宁远城里的兵力不过是幌子,真正的主力在葫芦谷大战后,正在朝这里快速赶来? 这似乎是天方夜谭,可是,以鳌拜的直觉,又感到这很有可能是真的……看到鳌拜半信半疑的神色,这个汉人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道:“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也罢,那你就再看看另外一样东西——当然,那件东西在我的马背上,我去取来。”说着这个汉人也不见如何作势,已经是脚不沾地的走出了大帐,等到几个呼吸后,他已经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淡青色的包裹,只是,在这个淡青色的包裹表面,却是沾上了很多鲜红的血迹。 等到这个汉人打开包裹后,鳌拜一看,却是愣住了,包裹里面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脑袋鳌拜并不陌生,正是那个旗主亲信牛录的脑袋。 和这个颗脑袋一起递给鳌拜的,还另外有一份救援信。信的字体很潦草,内容也很短,大意是正红旗大军在葫芦谷遭到明军埋伏,损失惨重,希望鳌拜所部看了这封信后,立即撤离宁远城,为正红旗保留一点最后的种子…… 在信的最后,还盖着正红旗旗主阿济格的大印。看到这些,鳌拜完全相信了,脑袋只觉得一阵阵晕眩,天哪,一心想要消灭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镇国军,没想到却是反过来被对方给设计了!正红旗这次可算是伤筋动骨了,而且,旗主大人竟然还被生擒活捉了…… 鳌拜在对着葫芦谷的方向行了几个满族的大礼后,紧接着,马上他又对这个汉人的身份产生了疑惑,在他印象中,汉人不都是憎恨满族人的吗?那么现在这个汉人为什么要帮助他,他到底是谁呢? 是啊,他到底是谁呢?这个问题想必读者也一定很想知道!他就是消失已久的唐山少。白莲教的大师兄。当然,现在以白莲教的大师兄这个身份来称呼他似乎不太合适。因为唐山少已经叛出了白莲教,不过,他对于某人的恨意却是从来没有消失过的。 自从到了关外后,唐山少就一面养伤,一面打探消息,等候机会,伺机加入大清国。因为他很清楚,以如今张麟麒的实力,能对付他的,只有那个如日中天的大清国了,只是,唐山少却是和李有贵之流不同,他不会轻易的投靠过去,而是要有足够的筹码,或是立了一个大功,这样过去之后主子才会对他另眼相看。而唐山少也有这个自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以他的实力,绝对能等到机会的。 第九十七章 逃生 还别说,这个机会还真被唐山少等到了,在正红旗和张麟麒在宁远城展开较量的时候,唐山少就开始上心了,乱世出英雄,越是这种混乱的形势,越是容易出现机会。而在前几日,当大批夜不收开始屏蔽路面的时候,唐山少就马上从中嗅出异常的味道, 于是乎,在一队队小心翼翼的夜不收身后,又多了一个诡异的影子,他就是唐山少,而以他的身手,那些夜不收也完全不能发现他。毕竟夜不收可以阻挡普通老百姓,却是阻挡不了身为白莲教精英的唐山少。于是乎,整个葫芦谷大战也是被唐山少尽收眼底。 如果说,一开始唐山少还猜不出他的老对手张麟麒想干什么,可是等到正红旗钻入镇guo军的埋伏后,唐山少马上恍然大悟了,明白了张麟麒的一石二鸟之计,这是既要消灭了正红旗的援军,还要吞下宁远城下的鞑子啊! 于是乎,唐山少马上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眼下在葫芦谷,正红旗折戟沉沙的命运是无法改变了,可是,宁远城那里还有机会啊!只要自己能够送信过去,救得他们出来,这可就是大功一件啊! 于是乎,唐山少说干就干,一开始的时候他没有机会,就耐心等待。等到硝烟散尽,大局已定的时候,镇guo军开始打扫战场了,唐山少马上也趁着乱哄哄的时候,扒了一套死去的镇guo军的盔甲,给自己穿上了,于是摇身一变,也成了一名打扫战场的镇guo军了,而且唐山少眼光毒辣,知道要去报信,光凭能言善辩还不行,一定要有能让对方相信的东西, 所以唐山少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偷偷地在身上藏了一面旗帜和一个鞑子军官的脑袋,另外唐山少还就是获取了那份密信。在当时阿济格知道中计的时候,第一时间写了一封书信交给身边的亲卫,让他伺机冲出去交给还在宁远城外,一切都蒙在鼓里的鳌拜,好让他早些逃回乌蒙哈托。 只可惜,镇guo军的实力太强悍,这名亲卫没能逃出去,可是,阿济格写信的举动却是落在了唐山少的眼睛里,于是乎,到最后这份在普通镇guo军眼里没有价值的书信,就落到了唐山少的手中,等到唐山少觉得证据足够了,也就不敢延迟,趁着战场混乱,偷偷摸摸的溜出了葫芦谷,飞马前来宁远城报信。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所以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连汉奸也是一样的。不管在哪个时空,汉奸总是不缺的。 而唐山少显然还是一个文才武功俱是一流的高级汉奸,他一看鳌拜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简单扼要的说了一下张麟麒和他之间的恩怨,然后还拿出了白莲教的信物,一朵晶莹剔透的玉莲花。这朵玉莲花虽然比不上唐中仁给唐焰焰的那朵,可也是只有唐山少这样的教主亲传弟子才能拥有的,也算是一种证明!当然,鳌拜只懂得骑马打仗,对于中原这种江湖上的事情是不知道的,他就把李有贵叫来看看,李有贵作为一个高级间谍,也和白莲教的普通弟子有过接触,知道这朵玉莲花代表的含义,虽然不能完全证明唐山少的白莲教身份,不过也能定下七八分,这下鳌拜疑心尽去。 接下来就要考虑的是如何撤军的事情了, “唐先生,现在形势紧急,你看现在该怎么办?”鳌拜十分客气的问道。他知道,论起打仗,十个汉人比不上一个八旗勇士,论起阴谋诡计,十个八旗勇士比不上一个汉人! 至于原本他十分信任的李有贵,这会鳌拜却是根本不会再问他了,相反,因为这个狗奴才的假情报,以至于把正红旗连累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鳌拜还要和他算账呢! “依在下看来,如今镇guo军势大,只有暂避兵锋,将军率领手下儿郎,先行撤回乌蒙哈托的好。而且——”唐山少一皱眉头道:“镇guo军行动迅速,特别是三千骑兵,行动如风!估计再有一二个时辰就能到达此地。将军手下儿郎众多,又是携带大量攻城器械,行动笨拙迟缓,如果不是壮士断腕的话,等到镇guo军大军齐至,怕是那时候就形势堪忧了!” “嗯——先生说得不错!”鳌拜面色惨然的叹了口气,道:“被兽夹,夹住后腿的野狼,为了求生,就会把自己的那条后腿咬断。如今看来,我鳌拜也必须这么做了!” 鳌拜还算是清醒的,如今镇guo军辖葫芦谷之余威而来,留下来和镇guo军傻乎乎的对抗,替正红旗报仇,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鳌拜再刚愎自用,也知道大势已去,凭借他手下这些已经大伤元气的部队,已经不可能阻挡镇guo军的兵锋了!更何况还是数万之众的镇guo军呢!毕竟鳌拜久经沙场,更能通过一些表面的数据查知其内涵的实质!二个时辰就能把一万多精锐正红旗援军全部消灭的镇guo军,其中蕴含什么样的恐怖实力,鳌拜想想就不寒而栗! “传我命令,因为紧急军情,所有马队放弃辎重,立即准备转移,其他步甲亦作准备,随后跟进。”鳌拜大声道。现在虽然马上就要入夜,鳌拜却是深知军情紧急,一刻也不愿耽搁,准备带领精锐骑兵连夜逃走, “是——”马上有亲卫下去传令了。 “将军英明果决,做事不拖泥带水,不愧是大清国数的上的人物啊!”唐山少不失时机的捧了鳌拜一句,不过在唐山少心里,却是分外看不起鳌拜了,蛮夷到底是蛮夷,打个比喻都是那么粗俗! “哎,这也是被逼得没法子啊!”鳌拜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实在话,鳌拜此次出征,带了近万人马,经过这些天的苦战,还有小五千,这些都是正红旗的精英,不是什么蒙古八旗,汉军八旗的那种炮灰部队。可是如今,只带上马队的话,却要有三千人马要被迫放弃。 随后跟进只是自我安慰的说法,如今援军没了,自己又是带上马队跑了,这三千儿郎,在明国的地界行军,很快又要和刚刚葫芦谷大捷的镇guo军打仗,那个下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了!可是不这么做,又是不行,现在可不像刚从乌蒙哈托出兵那会,那会叫出兵,现在叫撤退!如果行动迟缓,全部人马一起转移,那是绝对会被镇guo军包饺子的。而被包饺子的话,鳌拜想想就害怕,他可不想和他的主子在镇guo军的监狱里相聚! 不过鳌拜多少还有些安慰,这三千儿郎也不是白白牺牲的,至少还能作为一下诱饵,吸引镇guo军的主力。好方便自己从容逃脱! “甲喇额真大人公事繁忙,奴才就不多打搅了,奴才告退——”被鳌拜晾在一旁的李有贵这会瞅了个空子,连忙出声道。一面说一面向着大帐的门口挪去。准备逃离现场!李有贵现在很紧张,听到现在他也听得大致明白了,正红旗援军在葫芦谷全军覆没,鳌拜大人无奈准备弃卒保帅,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误情报而引起的…… 大清国的惩罚制度是很严厉的,在老奴时代,一座汉人居住的城池里,刚刚收服,因为出了几个奸细,就要杀光全城的百姓,来杀鸡儆猴,给其他的汉人城池看,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到了皇太极时代,算是好了点,采取一些怀柔政策,可是他的这位主子鳌拜,却是做派和努尔哈赤一般无二。李有贵已经觉得脖子上的脑袋凉嗖嗖的!他就算是再忠心,也想活命啊,所以说,他打算抓住这个机会,趁机逃命! “你想走吗——那也好,我就送你一程!”鳌拜狞笑道。 “啊,多谢甲喇额真大人……”李有贵大喜道。李有贵也算是聪明人,只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却是阵脚已乱,没有听出鳌拜话语中的杀机!李有贵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是被鳌拜飞快的从身上拔出佩刀,手起一刀,一口大好头颅就此滚落, 李有贵也算可怜,直到于人头落地,嘴皮子还在动呢,看样子是在说那些还没说完的感谢话。只是可惜,鳌拜却是不再给他这个机会了,他的这些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可就是这样,鳌拜还不解气,犹自在李有贵的脑袋上踩了一脚!把李有贵的脑袋像个鸡蛋似的,踩个稀巴烂!然后一双脚还在已经碎成一滩烂肉的脑袋上使劲的碾压!由此可见鳌拜心中的愤恨! “狗奴才,杀了你都算是轻的。不是你,正红旗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鳌拜一面用力碾压,一面恨恨的道。这会鳌拜也顾不得这个奴才忠不忠心了,也顾不得以往李有贵一直是忠心耿耿了!在鳌拜心里,若不是嫌着带上李有贵麻烦,鳌拜真想带上这个祸害,回到族里,然后剥皮,点天灯,好好地让他尝尝满洲酷刑的味道,以泄心头之恨。 第九十八章追击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鳌拜,却是全然忘了,他身为大将,贸然相信李有贵一面之词,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他倒是全然忘了,至于那些守在大帐内的鳌拜亲卫,看见李有贵被如此对待,却是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显然他们也是看得多了,而且死的还是一个汉人,那更是和死了一只鸡差不多! 倒是踌躇满志而来的唐山少,却是微微的一皱眉,虽然他也在刚才,知道了李有贵的死因,可是不管怎么说,李有贵也是一个汉人,和他一样的汉人!而且看上去还是替鞑子服务几十年了,现在就这么被一刀宰了,最后还要落个死无全尸,实在是叫唐山少感到有些唏嘘,有些兔死狐悲。 看着犹在狂怒之中的鳌拜,唐山少心里很快有了定计,看来这个鞑子虽然地位不低,可以指挥数万兵马,可是如此狂暴,却不是一个明主,如今暂且作为进身之阶,日后有了机会,还是要抱其他大腿的! 鳌拜发泄了一阵后,这才停住了脚,当然,他也注意到了唐山少的不愉之色。不过,他却是不放在心上,反正此人来报信的作用已经起到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半个时辰后,整个清兵大营都收拾好了,一千骑兵,还有三千多步甲,都是整装待发。要说清兵速度还真是够快的,一来他们这次出关,除了连日在宁远城外恶战之外,其他的一点油水都没捞到,大户也没抢到,女人也没抢到,所以这个集合起来还是很快的! 至于那些步甲,因为鳌拜发布了轻装减行的命令,所以这三千人的动作也不慢,那些攻城用的盾车什么的统统弃之不用了。毕竟从心里来说,鳌拜还是希望这只部队能够逃过镇的魔掌,安然回到乌蒙哈托的, “传我命令,全军开拔——启程乌蒙哈托!”鳌拜这时自己也收拾好了,顶盔冠甲,骑在马上大声喊道。 要说此时的鞑子素质还真是不错,真正是做到了令行禁止。鳌拜的话音刚落,各部人马就开始开拔了,当然,一些私下的议论还是有的,毕竟这次开拔显得十分唐突。 不过,鳌拜也只当没听见,也不去解释。因为鳌拜也不蠢,他是不会把这次突然转移的原因说给部下们听得,相反,他还要严格保守秘密,不然的话,若是这五千儿郎知道阿济格已经被俘,援军全军覆没,那肯定是军心不稳的! “唐先生,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鳌拜大声道。 “好啊,在下早就想投奔明主,如此是求之不得。”唐山少点点头道。此时唐山少正在观察那些开拔的部队,看了一阵后,唐山少不得不承认,鞑子的部队确实很不错,完全不是普通的边军所能相比的。军纪森严,令行禁止。怪不得自从老奴起事以来,打得大明没有还手之力! 而作为主将的鳌拜也很不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部队就可以整装待发,可以看出鳌拜练兵也有一套,只是……唐山少想起刚才鳌拜踩踏李有贵脑袋的一幕,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有些念头也就打消了,本来他若是准备投靠鳌拜,那么他就可以善意的提醒鳌拜,回去之后,不要说是他唐山少前来通风报信,而是鳌拜他自己察觉出其中蹊跷, 然后连夜率军开拔,这样鳌拜回去之后,所受到的斥责会小得多,不过现在,唐山少也就打消这个念头了,既然这个不是明主,那么也犯不着为他尽心尽力。当然,有些于人于己都有利的点子,唐山少还是不介意指点一下鳌拜的。譬如,虽然大军开拔后,整个大营实际已经成了一座空营,不过,为了不被宁远城上的明军察觉异样,篝火什么的还是照点不误,这样就可以使得城里的明军察觉不到异动了。 鳌拜听了之后,连连说好,自然是有人下去按照唐山少的说法布置去了,而做好这一切后,唐山少和鳌拜也混在一千骑兵中,向着乌蒙哈托方向疾驰而去了。而那三千步甲,虽然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行军,可是,还是无法和骑兵部队相比,很快的,二只队伍之间就慢慢拉开了距离。 ………………………… 宁远城里,总兵府,金国凤也在焦急的等待着,不过和鳌拜不同,金国凤等的却是镇的消息,按照镇国将军的说法,这次是去伏击正红旗援军的,也不知道战事进行的怎么样! 正在这时,却突然有一个亲卫飞快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刚刚由信鸽传递过来的纸条,兴冲冲的道:“大人,大捷啊!大捷啊!镇于今天上午,在葫芦谷大败鞑子,正红旗旗主阿济格被生擒,所部一万多人,除了活捉一千多人外,其余全部被消灭,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大捷啊!” “什么——”金国凤一听,就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以和他年纪不相称的敏捷,一把抓住了亲兵手里的纸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等到看完后,却是哈哈大笑,自从鞑子围城以来的忧虑,焦急等等负面情绪都是一扫而光!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原本金国凤以为,以鞑子的战斗力,镇此次伏击,能够击退正红旗的援军就算是很不错了,毕竟金国凤和鞑子也是老对头了,对鞑子的战斗力也是深为了解。就拿他一生引以为傲的松山保卫战来说吧,他拼死拼活,也不过是把皇太极击退,杀鞑子数百人而已。而这,已经被朝廷视为松山大捷!以此类推,金国凤也没指望镇能取得多大的战绩,没想到现实取得的战果却是远远大于他的预料。 竟然是全歼!如此一来,战场形势就是陡然逆转,不仅是宁远城高枕无忧,反而是前几天气势汹汹的鳌拜所部处境堪忧了!前有镇,后有宁远城守军,里应外合之下,狗鞑子又要遭殃了…… 金国凤激动了半响,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镇,不愧是镇国武力,不愧是全军奉之为武的镇啊!这一战,打得漂亮!” 金国凤心里只感到遗憾,这样的盛况,为什么他就不能一起参与呢!不过,金国凤也知道,他驻守宁远城也是很重要的,这个只不过想想罢了,很快的,金国凤收拾心情,对着亲兵大声道:“传我命令,擂鼓聚将!” 三通鼓响过后,宁远城中千总以上的武官,约有七八位全部来到了总兵府,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金国凤也不啰嗦,先是把纸条给大伙传看了一遍,有那不识字的再说上一遍,等到大伙都清楚了之后,是个个高兴的眉飞色舞。别的不说,宁远城是肯定守住了,而且这次成功守住宁远城,军功那是大大的有啊! “诸位,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做沽名学霸王(鬼才知道金国凤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现在宁远城外鞑子所部已成孤军,而且镇大部也在火速兼程赶来,我命令,除了留下一千人守城外,其余全军出城,围歼鳌拜所部!” “大人——我手下弟兄对城外地形熟悉,派我们出城追击吧!”马上有一个千总自告奋勇的请令道。 “大人,我也是——派我们出城追击吧!”又有一个游击站起身道。 “总兵大人,也派我们出城吧——”又是一个参将大声道。 金国凤一看,好么,就在前几天,镇还没来的时候,不要说出城追击,就是老老实实的守城,也都个个愁眉不展,像死了爹妈似的!现在倒好,看见鞑子成了落水狗,人人喊打了!争着要出击!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人哪个不是人老成精了,现在有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会错过吗!不过总体来说,金国凤还是感到很欣慰的,不管怎么说,军心可用啊! “很好,众位一心报国,不怕鞑子,很好啊,我命令,金报国率领一支千人队留守宁远城,其余的全部随我出发!半个时辰后,我要在宁远城城门口看到你们!” “诺——”听见金国凤这么说,一众将官都是连忙称是,同时心中也都对金国凤暗暗称赞,不愧是做到总兵官的,这气量就是大啊。有着送上门来的功劳,不抢,让自己的儿子留守,这份气量,佩服! 无形中,这些军官对于金国凤也就更加尊敬了!马上他们就各自下去准备去了,至于被宣布留守的金报国,虽然觉得有点冤,不过这是他老爹的命令,他也无可奈何,而且他也理解老爹这么做的苦心!于是他也很痛快的应下了守城的任务!再说了,他也坚信,有镇国将军张麟麒在,他们前几日处下的战斗情谊,是绝不会让他吃亏的! 不说这些军官,在座的还有几个前几天被夺去了兵权的兵备们,这次也都是个个鲜眉亮眼!好啊,镇国将军来得好啊! 第九十八章 追击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鳌拜,却是全然忘了,他身为大将,贸然相信李有贵一面之词,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他倒是全然忘了,至于那些守在大帐内的鳌拜亲卫,看见李有贵被如此对待,却是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显然他们也是看得多了,而且死的还是一个汉人,那更是和死了一只鸡差不多! 倒是踌躇满志而来的唐山少,却是微微的一皱眉,虽然他也在刚才,知道了李有贵的死因,可是不管怎么说,李有贵也是一个汉人,和他一样的汉人!而且看上去还是替鞑子服务几十年了,现在就这么被一刀宰了,最后还要落个死无全尸,实在是叫唐山少感到有些唏嘘,有些兔死狐悲。 看着犹在狂怒之中的鳌拜,唐山少心里很快有了定计,看来这个鞑子虽然地位不低,可以指挥数万兵马,可是如此狂暴,却不是一个明主,如今暂且作为进身之阶,日后有了机会,还是要抱其他大腿的! 鳌拜发泄了一阵后,这才停住了脚,当然,他也注意到了唐山少的不愉之色。不过,他却是不放在心上,反正此人来报信的作用已经起到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半个时辰后,整个清兵大营都收拾好了,一千骑兵,还有三千多步甲,都是整装待发。要说清兵速度还真是够快的,一来他们这次出关,除了连日在宁远城外恶战之外,其他的一点油水都没捞到,大户也没抢到,女人也没抢到,所以这个集合起来还是很快的! 至于那些步甲,因为鳌拜发布了轻装减行的命令,所以这三千人的动作也不慢,那些攻城用的盾车什么的统统弃之不用了。毕竟从心里来说,鳌拜还是希望这只部队能够逃过镇guo军的魔掌,安然回到乌蒙哈托的, “传我命令,全军开拔——启程乌蒙哈托!”鳌拜这时自己也收拾好了,顶盔冠甲,骑在马上大声喊道。 要说此时的鞑子素质还真是不错,真正是做到了令行禁止。鳌拜的话音刚落,各部人马就开始开拔了,当然,一些私下的议论还是有的,毕竟这次开拔显得十分唐突。 不过,鳌拜也只当没听见,也不去解释。因为鳌拜也不蠢,他是不会把这次突然转移的原因说给部下们听得,相反,他还要严格保守秘密,不然的话,若是这五千儿郎知道阿济格已经被俘,援军全军覆没,那肯定是军心不稳的! “唐先生,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鳌拜大声道。 “好啊,在下早就想投奔明主,如此是求之不得。”唐山少点点头道。此时唐山少正在观察那些开拔的部队,看了一阵后,唐山少不得不承认,鞑子的部队确实很不错,完全不是普通的边军所能相比的。军纪森严,令行禁止。怪不得自从老奴起事以来,打得大明没有还手之力! 而作为主将的鳌拜也很不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部队就可以整装待发,可以看出鳌拜练兵也有一套,只是……唐山少想起刚才鳌拜踩踏李有贵脑袋的一幕,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有些念头也就打消了,本来他若是准备投靠鳌拜,那么他就可以善意的提醒鳌拜,回去之后,不要说是他唐山少前来通风报信,而是鳌拜他自己察觉出其中蹊跷, 然后连夜率军开拔,这样鳌拜回去之后,所受到的斥责会小得多,不过现在,唐山少也就打消这个念头了,既然这个不是明主,那么也犯不着为他尽心尽力。当然,有些于人于己都有利的点子,唐山少还是不介意指点一下鳌拜的。譬如,虽然大军开拔后,整个大营实际已经成了一座空营,不过,为了不被宁远城上的明军察觉异样,篝火什么的还是照点不误,这样就可以使得城里的明军察觉不到异动了。 鳌拜听了之后,连连说好,自然是有人下去按照唐山少的说法布置去了,而做好这一切后,唐山少和鳌拜也混在一千骑兵中,向着乌蒙哈托方向疾驰而去了。而那三千步甲,虽然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行军,可是,还是无法和骑兵部队相比,很快的,二只队伍之间就慢慢拉开了距离。 ………………………… 宁远城里,总兵府,金国凤也在焦急的等待着,不过和鳌拜不同,金国凤等的却是镇guo军的消息,按照镇国将军的说法,这次是去伏击正红旗援军的,也不知道战事进行的怎么样! 正在这时,却突然有一个亲卫飞快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刚刚由信鸽传递过来的纸条,兴冲冲的道:“大人,大捷啊!大捷啊!镇guo军于今天上午,在葫芦谷大败鞑子,正红旗旗主阿济格被生擒,所部一万多人,除了活捉一千多人外,其余全部被消灭,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大捷啊!” “什么——”金国凤一听,就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以和他年纪不相称的敏捷,一把抓住了亲兵手里的纸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等到看完后,却是哈哈大笑,自从鞑子围城以来的忧虑,焦急等等负面情绪都是一扫而光!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原本金国凤以为,以鞑子的战斗力,镇guo军此次伏击,能够击退正红旗的援军就算是很不错了,毕竟金国凤和鞑子也是老对头了,对鞑子的战斗力也是深为了解。就拿他一生引以为傲的松山保卫战来说吧,他拼死拼活,也不过是把皇太极击退,杀鞑子数百人而已。而这,已经被朝廷视为松山大捷!以此类推,金国凤也没指望镇guo军能取得多大的战绩,没想到现实取得的战果却是远远大于他的预料。 竟然是全歼!如此一来,战场形势就是陡然逆转,不仅是宁远城高枕无忧,反而是前几天气势汹汹的鳌拜所部处境堪忧了!前有镇guo军,后有宁远城守军,里应外合之下,狗鞑子又要遭殃了…… 金国凤激动了半响,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镇guo军,不愧是镇国武力,不愧是全军奉之为武的镇guo军啊!这一战,打得漂亮!” 金国凤心里只感到遗憾,这样的盛况,为什么他就不能一起参与呢!不过,金国凤也知道,他驻守宁远城也是很重要的,这个只不过想想罢了,很快的,金国凤收拾心情,对着亲兵大声道:“传我命令,擂鼓聚将!” 三通鼓响过后,宁远城中千总以上的武官,约有七八位全部来到了总兵府,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金国凤也不啰嗦,先是把纸条给大伙传看了一遍,有那不识字的再说上一遍,等到大伙都清楚了之后,是个个高兴的眉飞色舞。别的不说,宁远城是肯定守住了,而且这次成功守住宁远城,军功那是大大的有啊! “诸位,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做沽名学霸王(鬼才知道金国凤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现在宁远城外鞑子所部已成孤军,而且镇guo军大部也在火速兼程赶来,我命令,除了留下一千人守城外,其余全军出城,围歼鳌拜所部!” “大人——我手下弟兄对城外地形熟悉,派我们出城追击吧!”马上有一个千总自告奋勇的请令道。 “大人,我也是——派我们出城追击吧!”又有一个游击站起身道。 “总兵大人,也派我们出城吧——”又是一个参将大声道。 金国凤一看,好么,就在前几天,镇guo军还没来的时候,不要说出城追击,就是老老实实的守城,也都个个愁眉不展,像死了爹妈似的!现在倒好,看见鞑子成了落水狗,人人喊打了!争着要出击!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人哪个不是人老成精了,现在有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会错过吗!不过总体来说,金国凤还是感到很欣慰的,不管怎么说,军心可用啊! “很好,众位一心报国,不怕鞑子,很好啊,我命令,金报国率领一支千人队留守宁远城,其余的全部随我出发!半个时辰后,我要在宁远城城门口看到你们!” “诺——”听见金国凤这么说,一众将官都是连忙称是,同时心中也都对金国凤暗暗称赞,不愧是做到总兵官的,这气量就是大啊。有着送上门来的功劳,不抢,让自己的儿子留守,这份气量,佩服! 无形中,这些军官对于金国凤也就更加尊敬了!马上他们就各自下去准备去了,至于被宣布留守的金报国,虽然觉得有点冤,不过这是他老爹的命令,他也无可奈何,而且他也理解老爹这么做的苦心!于是他也很痛快的应下了守城的任务!再说了,他也坚信,有镇国将军张麟麒在,他们前几日处下的战斗情谊,是绝不会让他吃亏的! 不说这些军官,在座的还有几个前几天被夺去了兵权的兵备们,这次也都是个个鲜眉亮眼!好啊,镇国将军来得好啊! 第九十九章 敌变我变 他们一反前几天还在暗自抱怨的常态,都是纷纷眉开眼笑。称赞起张麟麒来了! 他们虽然没了兵权,可是,现在瞎子都能看出来,葫芦谷大战,一个配合之功是少不了的! 这次前去追击鳌拜所部,有镇guo军参与,大功一件那也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的!眼下朝廷把东虏作为头等的心腹大患,这军功的犒赏也最是丰厚!眼下葫芦谷就是这样堪比济南战役的大捷!而这些功劳,他们这些做兵备的,那也是绝对能沾光的啊! 于是乎,总兵府里,是一片欢声笑语!当然,金国凤有要事在身,也不挽留这几个兵备,很快的,总兵府里就是人去楼空。而在半个时辰后,宁远城的全部可以出动的守军约五千余人,已经士气如虹的在宁远城外站好了队形。金国凤自己顶盔冠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做了一番简短的动员后,已经是率领大军,向着清兵大营直扑而去。 刚才,在张麟麒安排的计划中,他们是到了之后,悄悄隐蔽,围而不攻,等到镇guo军也到达位置后,再一举发动攻击。毕竟就现在的形势来说,战场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明军手里了!由不得鞑子做主了!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正是好睡的时候,不过金国凤率领的大军却是人人精神抖擞,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已经赶到了鞑子扎营的地点。 “呵呵——狗鞑子大营里灯火通明,看来他们还不知道,马上就要端了他们的王八窝了!”一个参将观察了一阵后道。 “咦,不对,这像是一座空营!”金国凤却是在观察了一阵后,皱眉道。金国凤不愧是沙场老将,虽然鞑子的大营伪装得很好,可是他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第一,一群乌鸦正在一处灯火通明处,在吃着鞑子倒出来的泔脚,可是依照常规来说,若是大营里有人,乌鸦是不敢下来吃食的。 第二,在大营的栅栏处,明显可以看到有很多马蹄印,而且都是很新鲜的,显然刚刚有一只大规模的鞑子骑兵部队出去过,可是如今深更半夜的,鞑子骑兵部队出大营干什么,总不可能半夜派骑兵部队来攻击宁远城吧!依照这些判断,金国凤做出了大营已空的判断! 果不其然,等到金国凤派出斥候后,侦查得到的消息是鞑子果然已经全部跑光了! “奶奶的,鞑子的狗鼻子倒是挺灵的啊,知道等不来援军了,就都跑了!还脚底抹油,跑得够快的!”一众兴冲冲而来的军官们看见鞑子果然跑了,大失所望,骂了一阵后,却是一起看着金国凤,请示道。 “总兵大人,现在怎么办?” 在原来的计划中,是等到镇guo军来了之后再动手,现在猎物跑了,不追吧实在是不甘心,追吧怕势单力薄,在镇guo军还没到达的情况下,怕打不到老虎反而被咬上几口! “追——不过不要追的太紧,远远地吊在后面,等到镇guo军到了之后在发动攻击!”金国凤十分果断的就下达了命令。这么好的可以重挫鞑子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不过,金国凤也是有勇有谋,追击也有学问,追得太近和太远都不好!金国凤让部队不近不远的吊在鞑子后面,这样的话,鞑子想摆脱,摆脱不了,想反咬一口,又够不着。是最难受的! “另外给镇国将军发报,通知这里发生的情况!让他注意北逃的路口!截击鞑子!”金国凤十分冷静的发布着第二条命令! 发布完这些命令后,金国凤开始率领大军,沿着那些新鲜的痕迹,一路追击下去了。 而此时葫芦谷通往宁远城的大路上,也正有一只骑兵部队运马如飞,人人手中擒着火把,风驰电掣一般的向着宁远城赶来,远看就像一条蜿蜒的火龙!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定国将军李定国。 李定国此时正是按照张麟麒的指示,赶往宁远城外的清兵大营,准备汇合宁远城守军,对鳌拜所部形成泰山压顶之势,而只要等到镇guo军大部随后赶到后,就可以一举消灭鳌拜所部,创造一个新的辉煌! 不过正在这时,李定国却突然听见了一些异常的声音,虽然此时他的本部兵马跃马飞奔,动静也很大,不过战场经验丰富的李定国还是察觉到了些许异常!李定国马上策马停下,再派出几个老兵趴在地面上一听,果然,是不远处有大批骑兵往这里赶来的声音。都使得大地阵阵颤动! 而且根据地面震动的幅度,最少都是近千的骑兵部队!并且,这些老兵听到的信息中,还清楚无误的说明了,在这批骑兵之后约十几里,还另外有一支步兵部队,人数在几千左右。也在向着这里挺进! (这批步卒就是鳌拜所部中的步甲了,其实在这些步甲后面,还有一只人数更为庞大的部队,吊在他们后面追击!不过这些老兵毕竟只是老兵,不是战场侦察机!没有查探到这个情况!) 遭了,得知有大批骑兵向着这里赶来,后面还跟着大批步卒,李定国马上皱起了眉头。在赶来辽东的时候,张麟麒已经和他介绍过辽东大致的兵力情况,所以李定国很清楚,整个辽东防线,特别是宁远城附近,是绝对没有如此大规模的明军骑兵部队的,而作为客军而来的镇guo军,所有的骑兵部队,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全部在他的麾下,更是不可能出现这样一支部队了!而且这还是一只步骑分家的部队!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就是鞑子的攻城部队!作为这次攻击目标的清兵,已经发觉不妙,开始连夜逃跑!这是他们的逃跑部队! “嗯,现在那伙骑兵距离咱们还有多远?”李定国马上问那几个老兵道。 “回禀少帅,呃,不,回禀将军,(这些骑兵大部分都是李定国原来的部下,所以一时改不掉原来的称呼!)大概有二里路的样子,”一个原来的马贼,现在的镇guo军士兵,一面用耳朵贴着地面仔细倾听,一面十分肯定的禀报道。 “哦,二里路,马上就要碰头了!”李定国点点头道。 “不好,大人,这伙骑兵突然掉头了,不朝咱们这个方向来了。看来里面也有高手,发现咱们的踪迹了!”一个老兵突然道。 “嗯,狗鞑子也够机警的啊——”李定国点点头道。鞑子能发现他们,然后改道也不奇怪,要知道鞑子可是马背上的民族,立国后又是常年打仗,所以都是些此道中的高手,能发现他们这支骑兵毫不奇怪,没发现才是奇怪的! “那么那些步卒呢,有没有改变方向?”李定国问道。 “没有——”几个老兵同时肯定的道:“那些步卒还是朝着这里跑来——” “好——”李定国点了点头,然后往身后看去,在目光所及处,若隐若现的地方,也有一支大军手举火把,正在随后赶来,那就是镇国将军的基本部队。一万五千镇guo军!关外道路不少,不过能走大部队的却是不多,李定国马上回想了一下,嗯,这里能走大部队的只有二条,鞑子的骑兵部队改走的是迷龙道!(在葫芦谷战役发起的前夕,李定国就和张麟麒一起,研究过宁远城附近的地形,所以现在正好用上。) 至于那些步行的鞑子,还是线路不变的话,注定会和后面的镇guo军碰上,那就留给他们收拾好了! “传我命令,马上给将军大人的部队传递信息,告诉他们鞑子的最新动向——”李定国命令道。马上就有二个亲卫大声答应一声后,调转马头前去通知了! 交代完了这件事情,李定国马上振臂高呼道:“弟兄们,前面的骑兵部队是一伙鞑子,一伙无恶不作的鞑子!以往他们耀武扬威,现在他们想跑,想逃回老家去,你们说,答不答应!” “不答应——”李定国身边,传来了一阵如雷一般的吼声! “很好——”李定国看了看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看着一个个矫健的身姿,大声道:“我命令,方向东北迷龙道,全体追击——”李定国果断的下达了追击命令。正所谓敌变我变,既然敌人已经出现了异常的情况,那么原来制定的计划也要随之改变,不能拘泥,否则就是错失良机。而且一般来说,能够骑马的都是鞑子精锐中的精锐,更要争取把他们留下! “诺——”一众骑兵都是大声应道,然后调转马头,向着迷龙道方向追击而去……如此的一幕在夜色中看上去,就如同二条原本从一条大路的南北齐头并进的二条火龙,在一支火龙突然改变方向后,另外一只火龙也突然改变方向,紧紧地咬上去了…… “甲喇额真大人,明军骑兵已经察觉到我们动向,已经改道追上来了——” 第一百章 怎么可能 在鳌拜的骑兵部队中,一个负责侦探的马甲惊慌地对着鳌拜报告道。听见这个消息,所有听见的鞑子骑兵都是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 因为就在刚才,他们还十分庆幸,依仗他们满族人出色的技能,及时发现了远处的敌情,然后在甲喇额真大人的决断下,果断掉头,改走迷龙道。至于身后的步甲弟兄,只有祈祷长生天保佑了,(鳌拜没有通知落在后面的马甲部队,是希望作为诱饵,可以延迟那些明军!) “哦——”正骑在马上,奋力驰骋的鳌拜一声冷笑:“没想到明军中也有高手啊!竟然离着这么远也能察觉到我们!不过就是他们察觉了追上来,那也不怕,要知道明军的马就和那些懦弱的明军一样,都是些不堪大用的!就凭着那些老掉牙的劣马!哪里追得上我们大清国出产的良马呢!” “哈哈哈哈哈——”听见鳌拜这么一说,鞑子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刚才那种担心的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是啊,就是被发现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就凭着明军的那些劣马,怎么能追的上他们这些精良的蒙古马呢!要知道满洲人骑射无敌,那可不是吹的! 当然,听见鳌拜这么说,感觉不舒服的也有。譬如说这会正离着鳌拜不远,骑在一匹良马身上,姿态很是轻松的唐山少,就是感觉不太舒服,眉头微微一皱,不知怎么的,以前唐山少还没什么感受,可是现在听见鳌拜一个异族人贬低明军,总觉得有些心里怪怪的,不过,眼下保命要紧,这点不适之情很快被唐山少压下去了,哎,这个鞑子说的也是实情,论起马力,大明确实是比不上大清国啊! 可是,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很有些鞑子的脸色就变了,而那个负责侦探的鞑子斥候更是脸色古怪,看着鳌拜道:“甲喇额真大人,那些明军,那些明军追上来了!” “什么——这不可能!该死的奴才,你敢谎报军情!”鳌拜大声咆哮道。若是说明军精于火器,胜过八旗勇士,鳌拜也就捏着鼻子认了,若是说大清国以为根本的骑射,明军也毫不孙色的话,鳌拜是无论如何不相信的。这样那还了得,那不是天都翻了吗! “大人,我怎么敢谎报军情——”那个鞑子斥候用满洲语着急地道“那些明军骑兵的确是追上来了,虽然也有些人掉队,可是掉队的人不多,而追上来的更是有二千出头啊!” “什么——”鳌拜听了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身份尊贵了,亲自跳下马来,贴在地上听了听。只是怎么一听,鳌拜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关外风沙大,所以细皮嫩肉那是不可能的,鳌拜本来就是脸色发黑,现在心情恶劣之下,更是黑的像个锅炭! 因为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明军确实追了上来,而且双方的距离不仅没有拉开,反而已经被追进了不少! “这怎么可能——八旗勇士借以驰骋天下的良马怎么会输给明军那些老掉牙的劣马呢!”鳌拜大声喊道。 ‘哼,有什么不可能的——’唐山少看了一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鳌拜,却是在心底里一声冷笑,这会他也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心中暗道,这个鞑子还真是蠢啊,难道他就不知道,正红旗在葫芦谷吃了大败仗,不知被镇guo军掠去多少马匹吗?现在那些镇guo军骑着这些马匹来追击,自然是甩不掉的!哎,大概这也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不过,现在他和鳌拜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唐山少心里看不起鳌拜,嘴上还是马上说出了原因。 “哦,原来如此,哇哇哇,可恶啊,可恶!”鳌拜一听,恍然大悟,接着就是在马上哇哇暴叫,气得不轻,怪不得摆脱不掉明军的追兵了,原来这些明军和他们一样,骑得都是最好的蒙古马,明军鸟枪换炮了! 其实情况确实像唐山少猜测的那样,李定国的三千骑兵骑得都是战场上缴获的蒙古马!所以才能紧追不舍,甚至于在夜晚,马力都不能放开全速奔驰的情况下,越追越近!不过对于鞑子来说,还不算是最糟糕的,因为这三千骑兵,已经有一小半人马渐渐掉队,距离鞑子骑兵部队越来越远了,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在李定国的三千骑兵中,所骑马匹也是各有不同的。 其中没有掉队的,是在济南大捷,涿州大捷中缴获的马匹,李定国的部下原来都是马贼,所以他们归降后,张麟麒就把这些好马都拨付给他们使用,这样人和马之间磨合期较长,这些蒙古马也就适应新的主人,弃暗投明了! 可是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马匹是在葫芦谷缴获的,李定国的部下才刚刚换乘,所以说,在原本的行动计划中,是没有关系的,现在双方一动真格,这磨合期短的弊端开始显现,慢慢地出现了掉队。时间越长,人数越多,当然,就算是这样,三千骑兵中,还是有近二千人死死地咬住了鳌拜所部,并且越追越近! “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却是有一个鳌拜的亲信牛录猛的勒住战马,悲壮的对着鳌拜道:“若是不摆脱追击的明军骑兵,等到天亮后,我们全都不能回到乌蒙哈托了,为了替正红旗保存一丝血脉,末将愿意率领本族兵马,留下来抵挡明军!” “乌拉多——好,好!真不愧是大清勇士!”鳌拜看着这员心腹爱将,重重地点头。虽然他和乌拉多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留下来断后,意味着什么! “我为有你这样的族人而感到自豪——乌拉多,用你的马刀狠狠地教训那些明军吧!你的遗孀,我一定会好好照料的!你的二个儿子,就是我的儿子!”鳌拜大声道。 “多谢大人——”乌拉多冲着鳌拜悲壮的点点头,然后冲着身后的本部骑兵大喊道:“大清国的勇士们,历来只有我们追着明军的屁股跑,没有明军追着我们跑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行!所以说,今天,就用我们的身体,就用我们的鲜血,再一次捍卫八旗勇士的荣誉吧——” “诺——” “诺——” “诺——” 一声声悲壮但又坚定的声音不断响起,一匹匹正在奔驰的战马,在各自骑士的操控下,都停了下来。整整一个牛录,除去已经在宁远城外战死的二十五人,其余的二百七十五人,一个不少的,全都从大部队中站了出来,稍作准备之后,一个个擦拭着手中的马刀,神色坚定而从容!他们决心以自己的牺牲,换取大部队的脱险!尽管从民族大义上来说,他们是代表着罪恶,可是在此刻,他们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 ‘鞑子能纵横天下,也不是完全靠的运气啊——’骑在马上的唐山少看着这一幕,也是心中一阵感慨。尽管是异族,不过唐山少还是心头涌上了一阵钦佩之情。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要留下来容易,要做出这个决定可不容易!这是以生命作为代价! “驾——”鳌拜最后看了一眼乌拉多,然后狠狠地一带马肚子,带着剩下的一千多人,奔向未知的远方了, 而留下来的乌拉多部,只是稍作休息,然后就是一个个都不用吩咐的,把擦得雪亮的马刀挂好,然后弯弓搭箭,对准了不远处,已经如黄豆一般大小的一束束火把了,这每一束火把,就是代表着一个追兵。刚才骑马奔跑,又是在夜晚,不能射箭, 现在既然不跑了,是可以让弓箭开开荤了。骑兵果然是这个时代最为快速的部队,只过了二三分钟,刚才还是黄豆般大小的火把,已经变得海碗大小了,甚至于马上骑士的身影也能看得清楚了! “射——”随着一声满洲语的大喝,一阵密集的箭雨向着那些火把飞去!要说鞑子骑射无敌,还真不是吹的。就这一轮箭雨,“噗通,噗通——”最少都有几十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还是在天黑,鞑子的准头受到了影响,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被射中要害,只是受伤而不是死亡。不然的话,损失还要大。 “狗鞑子——还真有不怕死的啊!知道来个回马枪!”李定国看着身旁那些倒下的战友,愤愤的道。由于他们都是骑兵,考虑到不能给坐骑带来太大的负荷,所以都是穿的皮甲,这才给了鞑子可乘之机。 不过李定国手下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在遭到一轮袭击后马上展开了反击。和镇guo军的步卒不同,骑兵配备的都是三眼鸟铳。这种鸟铳可以随时击发,适合于近战,只不过射完后,再次装弹很慢。一般在骑兵对战的那么点时间,只能使用一次。所以有利也有弊,不过配给骑兵使用倒也不错, 第一百零一章 骑兵对决 反正骑兵对决讲究的是一个快字,三眼鸟铳放完后,可以接着使用大刀片子。这样效率很高。果然,随着一阵三眼鸟铳的枪声响过后,对面的鞑子也是应声倒下了一片。虽然现在是黑夜,可是距离近啊!又是几十只三眼鸟铳一起开枪,瞎猫中能碰上几只死耗子! 三眼鸟铳的威力比不上新式鸟铳,中弹的鞑子都只是受伤,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当然,这些鞑子继续作战的能力也是失去了,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躺在地上大声惨呼!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接下来却又是一轮鞑子的箭雨到了,而李定国的骑兵只能硬挨着。并且无法使用三眼鸟铳反击!虽然这次有了准备,一些掩耳藏头,蹬里藏身的动作也是纷纷施展,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人受伤坠马! 不过,却是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每个骑兵只是紧绷着脸,体会着身下坐骑迅捷的速度,心里想着,只要挨过了这轮箭雨,就能和鞑子杀在一起了,到了那时,不论是三眼鸟铳,还是鞑子的强弓硬弩,统统要靠边站了,就可以真刀*的拼杀了! “咣当,咣当,咣当——”在淡淡的月光下,二只黑色的洪流终于碰撞在了一起!爆发出激烈的火花!一时间,也不知道有多少把马刀同时扬起,向着面前的对手砍去。 而且还不光如此,有些彪悍的军马忠心护主,互相也斗在了一起,真可谓是人和人斗,马和马斗!场面异常激烈! 骑兵对决,讲究的就是身手敏捷,反应迅速。李定国的骑兵部队虽然都是马贼出身,手底下也算是都有两下子。可那得分和谁斗!遇到这些天生就是战士的鞑子,李定国的骑兵部队并没有占到便宜! 平均估算下来骑兵部队和鞑子的交换比大约在15比1。李定国的骑兵部队在个人层面处于劣势。不过,从总体上来看,却是李定国的骑兵部队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人多, 李定国统率的骑兵部队有三千人,就算是去掉刚才掉队的,那最少都有二千人参加了现在的战斗,而鞑子呢?满打满算也只有大半个牛录的兵力,275人而已。所以说,鞑子虽然凶悍,不过,被全部消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不过,从战略层面来说,这些鞑子倒是很好的达到了拖延明军的目的,因为眼下不是在平原上,而是在一条官道上,迷龙道不宽,也就五丈方圆,所以这二百七十五人往路上一挡,就把整条道路当了个严严实实,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而如果想绕开这些鞑子,从迷龙道两旁追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地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石子,土块等障碍物,马匹根本无法提起速度!所以李定国的骑兵部队想要继续追击鳌拜所部,就必须拔掉这颗钉子! “杀杀杀——”王连安,王东明,李国,张雪顺,四人此时都已经是骑兵部队中的把总了,把大刀片子舞的寒光阵阵,和他们对战的鞑子被杀的步步后退!而作为主将的李定国,更是骁勇无比,虽然在他身边,一直跟着最少不下五名护卫。可是,他们似乎只是看客,在骁勇无比的李定国身边,他们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一般的鞑子在李定国手下没有三合之敌,这不仅是因为李定国本身武艺高强,而且李定国手中的马刀也和这个时代的有所不同,如果也有穿越客,就会有人明白,那就是后世著名的雪,枫刀! 李定国越杀越痛快,奶奶的,这杀鞑子和以前和官军打仗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痛快之至! 而随着这雄浑壮烈的战歌响起,也有越来越多的鞑子被一个个砍死,从马上掉落下来! “汉人不要猖狂,我来会会你——”正在李定国尽情厮杀时,一声满语骤然响起,紧接着,身材粗壮的乌拉多却是恶狠狠地扑了上来,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骁勇的明军军官武艺高强,一般的八旗勇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刚才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已经有十几个八旗勇士是在他的手上了。 所以,乌拉多这才扑了过来,决心杀掉这个难缠的明军军官!要说起乌拉多,那也是正红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论起个人武勇,在正红旗二万战士中,可以排进前三名!而随着乌拉多现在步入而立之年,正是一个男人最辉煌的巅峰时刻,个人武勇也随之提升,如果此时再来一场正红旗勇士之间的比武,乌拉多有信心夺得第一名! “来得好——”李定国却是一声大笑,他也正嫌杀那些普通鞑子不过瘾呢,如今扑过来的这个鞑子身上穿着精致的皮甲,背上还背着大旗,一看就是鞑子的头目,应该是个很好的对手! “嘭——”双方一交手就都是身子一震,各自都稍微停住了势头,显然,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 正所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只是一招,李定国心中就暗暗一惊,这个鞑子不简单啊,双方的马刀碰在一起李定国就感觉到了,这个鞑子抡起马刀不仅势大力沉,而且明显还是受过刀术的系统训练。是个此道高手!足以配当自己的对手了! 而这时乌拉多也是在惊奇地打量着对方,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虽然通过刚才李定国和其他八旗勇士的战斗,他已经知道这个明军军官是个难缠的对手,可是等到真正一交手,还是让乌拉多大吃一惊,心中的重视程度蹭蹭蹭的往上拔高!这个汉人不简单,就凭刚才一手就几乎可以横扫整个正红旗了!不行,今天一定要小心谨慎,虽然今天乌拉多留下来断后,就没打算活着回到乌蒙哈托,可是,自己猛虎架不住群狼,力竭之后,光荣的战死!还是在一对一的单挑中,技不如人,被明军杀死,这在他心目中是有很大区别的! 前者代表着光荣,代表着八旗勇士的尊严,后者则是意味着屈辱,意味着八旗勇士最引以为傲的骑射已经被汉人踩在了脚下!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乌拉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看了一眼手中已经不知道砍掉了多少汉人脑袋的精制马刀,心中默默念道,长生天保佑,保佑我乌拉多,以八旗勇士的武勇,杀死对面这个汉人!念叨完毕后,乌拉多缓缓地,稳定而有力地举起了马刀,目光炯炯的盯着李定国。 “将军,这个鞑子厉害,是不是给他吃一颗枪子算了——”围在李定国身后的一个护卫举起了三眼鸟铳,这个护卫也看出来了这个鞑子的厉害,这时他的三眼鸟铳也装填好了,于是提出了这个建议。 “不——”李定国看了看对面那个精气神都已经提升到最高境界的鞑子,摇摇头道:“如果是那样胜了我也是胜之不武!鞑子不是一向自诩骑射天下无敌吗!对面的这个鞑子应该算得上鞑子中的强手了,那么今天,我就要让他心服口服的败在我的手上!终结鞑子骑射天下无敌的神话!” 第一百零二章 杀虏刀 “是——”李定国的决定这个护卫不敢违背,只能无奈的把三眼鸟铳放下了,不过这个护卫心里嘀咕道。正面对决固然痛快,不过将军是何等身份,性命是何等尊贵,岂是对面这个骚鞑子可以相提并论的。呸呸呸,不是相提并论,是这个骚鞑子,给将军提鞋都不配! 这个护卫暗暗下定了决心,要是将军占了上风便罢,若是处境堪忧,那么就是拼了受到将军责罚,也要给这个骚鞑子来个一枪毙命! “你的,这个——”出于众人意料之外,此时李定国和乌拉多双方之间的形势经过刚才的试探,已经是各自蓄势完毕,即将一触即发了,乌拉多却是冲着李定国缓缓竖起了大拇指,眼中也是露出了尊敬之色!口中更是吐出了一句半生不熟的汉语! 乌拉多也不傻,相反,能在无数次激烈的战场厮杀中存活下来,乌拉多那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辈。就在刚才那个护卫刚刚举起三眼鸟铳,乌拉多就察觉了,乌拉多一面在心里骂着卑鄙的汉人!一面就准备来上一出他最得意的甩手剑,先对付那个准备偷袭他的汉人。可是令他大跌眼镜的是, 对面那个明军军官竟然阻止了他的手下,那杆代表着死亡的三眼鸟铳也最终放下了!咦,汉人不是一向是喜欢阴谋诡计,暗箭伤人的吗!今天却是怎么了!乌拉多惊讶的想到,一时之间他还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可是,那杆已经放下的三眼鸟铳,却是实实在在的告诉他,这是一个事实! 于是乎,乌拉多冲着李定国竖起了大拇指,来表达他的钦佩之情!虽然双方的语言不通,可是竖起大拇指表示尊敬,这是每个民族之间都通用的手势!乌拉多这一生中,这个手势一共只有做过一次,而那唯一的一次,也是在拜师的时候,被老师的神奇刀法折服,而做出的手势!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手势他会对着一个汉人做出来!只是,今天他却做得非常自然,并且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李定国赢得了他的尊敬! 而且,还有一个念头在乌拉多心里悄悄地转变,原来,汉人之中也不全是懦弱之辈,汉人之中,也有英雄! “你也很不错——”李定国冲着乌拉多微微一点头。想了想,李定国觉得还不够,于是,他也冲着乌拉多竖起了大拇指!抛开双方的立场不谈,有着一身本事,敢于留下来阻击强大的敌人,这就是一名英雄! 于是乎,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竟然出现了罕见的一幕——乌拉多笑了!是的,乌拉多如同毛熊一般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正所谓英雄惜英雄,乌拉多虽然听不懂李定国在说些什么,却是能感受到对面明军的诚意!能够获得对手的尊敬,乌拉多笑了! 乌拉多不怕死,可是他却怕窝窝囊囊的死!如今,如果能够死在这样的一名对手刀下,死而无憾! “长生天在上,那就让我们展开一场勇士之间堂堂正正的战斗吧!”乌拉多猛然一声大吼道。然后,李定国和乌拉多同时催马,扬刀,发力,双方再次站在了一起…… “砰砰砰砰——”二条身影矫捷如龙,战在了一起,而且速度之快无与伦比,旁边观战的众人都是傻了,无论是李定国的骑兵部队,还是那些鞑子骑兵,就算是眼睛睁得再大,火把举得再高,都无法看清交战双方的动作,招式,唯一能看见的,只有二团清亮的刀影,在跳跃,在舞动,在歌唱! 如果说这些围观的人都是大老粗,不懂得什么叫做壮观!那么,现在他们却是都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壮观!那辗转腾挪之间,那你来我往之间,仿佛不是在进行生死搏杀,你死我活的较量,而是在演绎着一首诗!一幅画!那清亮的刀影,那雪白的刀影,就是代表着美的极致! 不知在何时,四周还在捉对做着生死搏杀的鞑子和明军,手中的动作都慢了,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场千载难逢的巅峰对决中! 而刚才那名手持三眼鸟铳的护卫,此时心中只有懊悔,而他持枪的手心已经都是汗,因为他已经惊讶的发现,现在就是让他开枪都已经不敢,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分清,二团清亮的刀影之间,谁是他的主帅,谁是那个可恶的鞑子了! “嘭——”的一声,仿佛隔开了千百个世纪,那二团众人以为会一直舞下去的刀影终于停歇了! 对战双方的身形也再一次显现! 令人惊讶的是,无论是李定国,还是乌拉多,双方的外表都是和刚开始交手时一样,都没有受到丝毫的外伤!而且都是一样的单手斜举马刀,一样的身形纹丝不动!稳重如山!只是,双方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却是牢牢地交织在了一起,一眨都不眨! 那么,到底是谁胜了呢?谁败了呢?还是,不分胜负?平分秋色?一时间,不论是乌拉多麾下的鞑子,还是李定国麾下的骑兵部队,心头都是涌上了这样的疑问!都是有着这样的疑惑! 因为,这实在是关系重大,这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试,而是关系着一种格局能不能被打破! 如果李定国胜了,那就代表着,八旗天下无敌的骑射,现在正式终结!代表着,在八旗引为立身之本的骑射上,一直屈居下风的中原汉人也能和其一较短长!甚至于力压一头!而如果李定国败了,那就代表着一种无奈!代表着一种屈辱!代表着技不如人! 代表着在这一场巅峰对决中,中原汉人还是屈居下风! 只是,在这一瞬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出谁胜谁负的判断1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发问,而都是痴愣愣的看着。场面,一时静了下来,所有正在作对厮杀的明军和鞑子,都十分默契的停了下来,甚至于,是十分诡异的停了下来,就好像双方同时吹响了收兵号角似的! 静,死一般的寂静,静的只能听见众人长短不一的呼吸声!甚至于,静的落针可闻! 然而,在这寂静的时刻,却响起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叭——”的一声,这声音十分的细小,十分的轻微,只是,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却是显得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清脆! 这声音?这是马刀开裂的声音啊!在场的不论是明军,还是鞑子,都是从战场上尸山血海中厮杀下来的厮杀汉,对于这种声音却是很容易就分辨出来的!难道说, 交战双方之中,有一方马刀开裂了? 如果是这样,双方假如打成了平手,按照无论是在关外,还是在关内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马刀开裂的一方判负了! 那到底是谁的马刀开裂了呢?只是,这个问题还没等他们想明白,更加密集的,叭,叭,马刀开裂的声音随之响起!这个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而随着这个声音不断的延续,问题的答案也自动出现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在无数把火把发出的光芒中,无论是来自中原的明军,还是深鼻阔目的鞑子,都是清晰的看到,乌拉多手中高举的马刀,在一截一截往下掉落,就仿佛雪山融化一般,一截一截往下掉,直至化为了一地米粒般的亮晶晶的碎屑! “天哪——这怎么可能!”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吸气的声音,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鞑子,都是惊讶的目瞪口呆,怎么会呢?怎么可能?要知道乌拉多大人既是身为牛录,又是整个正红旗最骁勇的战士,他的马刀更是皇帝钦赐的宝刀。绝对锋利无比,百折不挠! 可是现在,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呢!而反观李定国手中那把马刀,还是锋利如昔,没有一丝一毫的受损迹象!而作为马刀的主人李定国,更是神色如常,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如果有细心的人,甚至还能看到他嘴角的一丝笑意! 是啊,还有谁能比李定国本人更清楚手中马刀的价值呢!这把马刀虽然没有开刃,可是却有比其他马刀所不及的优势!(马刀砍人不是靠刀刃的锋利程度,而是靠马的速度和人的手臂挥动的角度、速度、力量。而开了刃的刀,反倒不好使了,容易卷刃。当年二十九军的大刀片都要磨成斧子刃,如果刀磨得太利了,就砍不了几个人了!而这个道理,在这个时代,却是没有到少人懂的。) “这是什么刀——”忽然,一声艰难的问话响起,却是来自乌拉多。 “杀虏刀——”李定国淡淡的道。 “杀虏刀——”乌拉多口中神色难明的重复了一句,却没有再说什么。场面一时寂静下来,只是,很快的这种寂静又被打破,“滴答,滴答——”另一种不应该出现的声音却是突兀的出现了,这又是什么声音呢,众人都是感到了好奇,再仔细一看,原来却是源自乌拉多,乌拉多虽然身形不动如山,只是,他那闭得紧紧的嘴里,却是一滴一滴的流出了殷红的鲜血,滴在他的身上,滴在他脚下的大地上,也滴在了众多鞑子的心里! 第一百零三章 战神的陨落 “什么——”看见正红旗的战神口吐鲜血,这给那些鞑子造成了巨大的冲击,甚至于比起御赐宝刀的碎裂还要来的震撼。如果说,宝刀碎裂那还只是武器本身的问题。只是汉人仗着神兵利器的话,可是,现在交手的双方,一方安然无恙,一方却是口吐鲜血,那不是意味着交战者本身也败了吗! 一时间,众多鞑子惊疑的目光都是纷纷聚焦在乌拉多身上,希望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 然而,乌拉多吐血还在继续,甚至于,鲜血溢出的速度还越来越快。而乌拉多原本乌黑的脸庞,也因为失血过多,也变得有些妖异的白! “牛录大人——” “牛录大人——” 一时间,众多鞑子的惊呼声不断响起。然而,乌拉多听见之后,却只是无力的摆摆手,然后,他的目光又是死死地盯住了李定国,只是,和刚才的战意高昂不同,此时在乌拉多的眼睛里,有的只是钦佩! “你,是真正的勇士——” 乌拉多挣扎着说出这句半生不熟的汉话后,大概是觉得如此还不能够表达他心中的敬意。又是缓缓地冲着李定国竖起了大拇指。只是,大拇指再竖起了一半后,就定格在那里,再也无力竖起全部了。在旁人看来这简单之极,轻松之极的动作,此时已经油尽灯枯,到了生命最后时刻的乌拉多,却再也无力完成了! 慢慢地,慢慢地,乌拉多竖到一半的大拇指,软绵绵的垂下了,紧接着,乌拉多硕大的如同黑熊一般的身躯,也再也无力支撑,如同一段树桩一般,“嘭——”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啊,牛录大人死了——” “啊,牛录大人死了——” 一声声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的声音从每一个鞑子口中响起,这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惊讶,太多的恐惧! 正红旗二万战士中,排名第一的牛录大人,竟然在和汉人光明正大的对决中,力尽而亡!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一瞬间,所有的鞑子都呆若木鸡,排名第一的牛录大人竟然败了,而且还是败得如此凄惨!他们的信仰倒塌了!他们的信念崩溃了!他们的精神支柱,不复存在了! “万胜——” “万胜——” “万胜——” 和呆若木鸡的鞑子相反,所有的明军却是猛然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这声音震得大地都是一阵颤抖!是啊,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解气的呢!那么厉害的乌拉多,还不是活活被将军震死!什么满人骑射无敌,狗屁! “弟兄们,动手,打发掉这些鞑子,咱们还要去追赶鞑子的头目呢——”正在那些镇guo军发出阵阵欢呼的时候,李定国却是大声道。在他看来,活活把那个鞑子震死,并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不过是一个鞑子而已! “诺——” 众多镇guo军都是齐声应道。马上又开始继续和鞑子厮杀起来。只是,和刚才的战斗感觉相比,所有的镇guo军却都是感到,只是相差了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这些鞑子仿佛换了一个人,刚才还是一群吃人的野兽,眨眼间已经变成了一群绵羊!或者说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些行尸走肉而已,已经没有了灵魂。统统不堪一击! “噗嗤,噗嗤——”一个接着一个的鞑子被锋利的雪枫刀砍下马来。整个战斗毫无悬念。 这还真应了那句话,将为兵之胆,随着乌拉多的身亡,这些鞑子也被吓破了胆,变得十分容易收拾了。当然,即使是这样,这些镇guo军那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不然的话,放虎归山,等着它以后再出来咬人吗! 二分钟之后,所有的鞑子统统杀光了,李定国的骑兵部队照例又开始割鞑子的脑袋了,这些可都是军功啊! 不过,在割到乌拉多的脑袋时,李定国却是阻止了:“哎,这个鞑子也算是一条好汉了,就不要侮,辱他,给他留个全尸吧!” 既然李定国发话了,没人敢不听。于是,乌拉多幸运的保全了脑袋。做好这一切后,收拢了那些马匹,李定国重新开始率部追击鳌拜。只是,在仅仅追出了数十里之后,又是碰上了一群自愿留下来断后,留下来送死的鞑子,于是,李定国只能无奈的再次把这些鞑子包了饺子。 和刚才乌拉多的战斗相比,这次虽然也是一个鞑子的牛录留下来迎战,可是战斗力和乌拉多差得远了。鞑子的首领三下五除二就被李定国结果了,而经过刚才的战斗,整个骑兵部队也是士气高昂,所以很快的,就整个结束了战斗。 只是,如此一来,鳌拜所部已经跑出去很远了,再想追上已经不可能了!通过侦听双方之间的距离后,李定国果断的命令,停止追击,而是掉头,改去消灭那些还在蹒跚前进的鞑子步甲了,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李定国相信,只要鞑子还盘踞在白山黑水,总有一天,大明的龙旗要插到盛京的皇宫上! ……………………………… 在葫芦谷赶往宁远城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正有一只大军正在全速前进。这支部队军容严整,军威鼎盛,正是有张麟麒亲率的镇guo军。 正在这时,一只信鸽飞入了夜不收的队伍中……很快的,李思骋找到了张麟麒,向他禀报道:“大人,根据最新情报,原本围困宁远城的鞑子已经得到了葫芦谷的消息,全军分为二部连夜北逃了! 定国将军追击其中马甲一部,斩杀小半,其余已经逃之夭夭了,剩下步甲大部,此时还在离着宁远城三十里之地逃窜,不过定国将军已经率兵前去堵截,另外金国凤老将军也带领边军在后面包抄。这只鞑子大部已经插翅难飞了!” “是吗——”张麟麒听了最新战报之后,点了点头:“如此看来是被那个菜园里的水沟给跑了,还真不愧是属王八的,跑的还真快!”李思骋听着也不敢乐,向其他人如刘大棒槌什么的还搞不清楚,连正红旗的旗主都给逮住了,为什么厂督大人会对一个小小的甲喇额真会一直念念不忘。 而同为穿越过来的李思骋却是知道,因为这个鳌拜现在还算不上一碟菜,可是等到在原本的历史中,鞑子入关后,那可真是对中原百姓犯下了滔天罪孽啊!嘉定三屠什么的,都和这个杀人魔王有关啊! “传我命令,全军加快速度,目标鞑子步甲——” “传我命令,李定国所部和鞑子步甲接触后,展开包围态势,监视敌军。等到我镇guo军大部接敌,并将其击溃之后,再以为快速机动力量予以追击——务必不使一个鞑子北逃!” “传我命令,再给金国凤老将军送信,让他做好准备,等到我镇guo军大部接敌之后,前后夹击,一举消灭残留之敌! ”张麟麒有条不紊的一条条发布着命令。 “是——”马上就有传令兵快速记好,下去传达命令了。而这时的张麟麒,因为被鳌拜逃脱了的遗憾也消失不见了,十全十美固然最好,不过像现在这样也算是很不错了,反正鳌拜也不过是让他多活几天罢了! ……………………………… 半个时辰后,老将军金国凤那里,此时也收到了传令兵送来的消息,于是他马上把这个消息通报了手下的各位千总,游击。“鞑子一部马甲已经仓惶北逃了,途中还被镇guo军的骑兵部队消灭了二个牛录。剩下的只是近三千鞑子步甲了——” 金国凤看着面带喜色的众多将官,接着又道:“而且我还要告诉诸位,由镇国将军亲率的镇guo军大部已经离着鞑子步甲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了。相信等到镇国将军到达之时,就是鞑子全军覆没之时!” “好啊——好啊!” “太好了,咱们大明官军也有这一天啊!” 一时间,几位将官都是兴奋不已,连声道。 “我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金国凤注视着帐下的诸位将官,威严地道:“只等镇guo军到达之后,就是诸位效命之时!” “诺——”一时间,帐下响起了一阵整齐的回答声…… ………………………………… 一个时辰之后,在距离宁远城外数百里的地方,三只大军已经隐隐约约快要相遇了,战斗马上又要打响了!只是,和历史上的正红旗攻破宁远城相比,这次却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大举来犯的正红旗不仅没有抢到金银财宝,反而是在这里要再次扮演一个猎物的角色了…… 乌拉奇此时很惶恐,他是这次进攻宁远城鞑子部队中的梅勒章京,也就是鳌拜这个甲喇额真的副手,在满语中,梅勒原意是‘肩’,有两边、副手之意。只是,原本他这位副手一直只是一个在鳌拜身边出谋划策的人物,实际领军的机会几乎没有。 第一百零四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可是今天夜里自从莫名其妙接到了鳌拜的撤退命令后,乌拉奇就感到惶恐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发生了,非要半夜行动呢!而且更加令人不解的是,甲喇额真大人还把本来就不多的兵力硬生生分为二半,他自己带着行动迅速的马甲先走一步,而让自己带着步甲随后跟进, 可是,众所周知,大清国靠的是骑射天下无敌,可如今马甲步甲分开,这一群人全都是丧失了速度,这又是在明国的地界,如果在野外遇到了明军大部队,那该如何是好? 虽然甲喇额真大人宽慰他的话尚在耳边“你不必担心,只要我们八旗勇士不去招惹那些明军,他们就要烧高香了!哪里还有什么胆子来招惹咱们啊!”只是,精明的乌拉奇却总觉得,甲喇额真大人再说这番话的时候,似乎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好像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似的! 乌拉奇和乌拉多是亲兄弟,乌拉奇接到了鳌拜的命令,自然是不敢违背。可是,这不妨碍他偷偷地去找一下他的亲兄弟,乌拉多是鳌拜最亲信的牛录,乌拉奇相信,他一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只是,当他找到自己的亲兄弟,问起这次问什么要这么诡异的撤退时,他的兄弟神情也不太自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最后也只是说,看在长生天的份上,不要问那么多了,还是快些收拢部队,争取早些返回乌蒙哈托…… 看着亲兄弟限于军规,吞吞吐吐的样子,乌拉奇心中也明白了几分,难道说这次行动,还真的会遇上风险? 可是,乌拉奇看看身边正在行军的三千正红旗勇士。而且还是抛弃了盾车等辎重,轻装前进的大军,却又是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凭着这三千勇士,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明军前来袭击他们!虽然没了马甲的配合,可是勇士还是勇士,不是绵羊般的明军可以比拟的! 如果在出发之前,乌拉奇在心中还对一股明军还心怀恐惧的话,到了现在他已经不再害怕了!毕竟就算是传闻如同恶魔一般的镇guo军,在正黄旗和正蓝旗之间那个被传得如同噩梦一般的张麟麒,不也是在宁远城和他交过手了吗!他的镇guo军确实和普通明军不一样,信念坚定,在战场上死战到底,决不后退!可不是也仅仅如此了吗! 若是说信念坚定,具有死战到底的勇气,自己身边这三千勇士,又是哪个没有! 想到这里,乌拉奇又是觉得前景并不是那么悲观。当然,此时在他负责的这支大军中,也传出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而这些不和谐的声音的源头就是来自那个莫名其妙去见甲喇额真大人的汉人, 据当时一个偶然进入甲喇额真大人大帐的步甲说,那个汉人拿出了一面旗帜,然后看了那面旗帜之后,甲喇额真大人就是脸色大变,而那面旗帜,很像是本族中旗主大人一个亲信牛录的旗帜,再结合前几天甲喇额真大人还日夜期望的正红旗援军,这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当然,对于这种无稽之谈,乌拉奇本人是坚决不相信的,并且他也严令不得在军中传播这种小道消息,免得乱了军心,要知道明军虽然打仗不行,可是论起阴谋诡计,他们可是这方面的老祖宗!不是说就连他们英明神武的皇帝,皇太极,最近不也是一直在研究汉人的那本三十六计吗! 对,一定是汉人的诡计,一定是的,乌拉奇就这样自己对自己说道。仿佛在进行着自我催眠,至于是不是真的会有那种事情发生,乌拉奇却是想都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然而还没等乌拉奇从杂乱的思路中解脱出来,却忽然有一个斥候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见他就用满语大叫道:“梅勒章京大人,大事不好了——在前方一里处发现大批明军,人数足有上万!而且他们身上的盔甲表明,就是那支最难缠的镇guo军!” “什么,近万镇guo军,这不可能——”乌拉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镇guo军不是还被围困在宁远城里面吗!怎么可能一下子跑到了他们的前面!而且人数还这么多! “该死的奴才——你的狗眼可曾看清了吗!谎报军情可是要杀头的!”乌拉奇一脚就把这个鞑子斥候踢了个驴打滚!:“要知道明军狡诈,会不会是普通边军打出镇guo军的旗号来冒充镇guo军呢?” 而随着二人的对话声,乌拉奇身边的很多鞑子都是听见了,也不可避免的起了一阵骚动! “报告梅勒章京大人——那是千真万确的镇guo军啊!”这个鞑子斥候被乌拉奇踢了个驴打滚,也不敢有半句怨言,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后,就是跪在地上大声道:“小的冒死逼近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若是说旗号什么的还可以假冒,可是他们身上那种精良的皮甲却是镇guo军独有的,是蝎子拉屎独一份,(鬼才知道为什么一个鞑子能说咱们老祖宗的国粹——歇后语的,估计是斥候做得久了,也学到了一些皮毛!)其他明军想假冒也没办法啊!” “什么——”乌拉奇一听,却是身体一晃,原本还想再踢这个斥候一脚的,却是再也踢不下去了。这么看来是真的了,那这么多镇guo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而且他们怎么会来到我们的前方,堵住了我们的归家之路呢! 至于正红旗旗主亲率的援军,此时乌拉奇已经下意识的不去想了,如今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摆脱对面这股镇guo军!毕竟乌拉奇对于手下的八旗勇士再有信心,也不会狂妄的认为就凭手下三千部族勇士,可以战胜或者打平近万镇guo军。毕竟经过连续五天的宁远城攻防战后,乌拉奇对于镇guo军的战斗力已经有了一个清晰地了解, 镇guo军和八旗勇士之间的战损比,大约在15比1就算是加上镇guo军是守城一方,占据有利因素的话。如今是双方在露天野战,战损比最多也不会超过2比1这么说来三千勇士对多也就能对抗六千镇guo军,再多了就毫无胜算了…… 乌拉奇正在紧张的算计着,忽然之间又暴怒起来,飞起一脚把那个斥候又是踢了个驴打滚:“该死的奴才,你就是这么侦察敌情的吗!现在双方之间只隔着一里地,难道你要等到敌人到了眼皮底下才能发现的吗!” 不能怪乌拉奇暴怒,按照一般的惯例,以往八旗勇士在五里地的距离,就可以查知对面的异常,从而可以使得主帅有着足够的时间来应对,是战还是跑,可是现在,一里地距离转眼就到,那还应对个屁啊!除了战斗之外,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不过这个鞑子斥候也十分委屈,他被踢了一脚后,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后,委委屈屈的的道:“梅勒章京大人,这也不能全怪奴才啊,以往斥候都是依靠马甲,可是现在甲喇额真大人带走了全部的马甲,奴才只能靠着二条腿前去侦探,那自然是比不上以前了——而且那些镇guo军十分邪乎, 他们也有斥候,而且和其他明军相比,他们的斥候异常厉害,和我一组出去的十个弟兄们,除了我运气好,落在最后面,见形势不妙逃了回来之外,其余的九名弟兄都被他们给杀了!” “哎,你下去——”乌拉奇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经过这个斥候一提醒,乌拉奇也想起来了,是啊,马甲都叫甲喇额真大人给带走了,这个斥候能做到这一步就算是不错了,更何况面对的还是名满天下的镇guo军呢! “是——”这个倒霉的斥候前来禀报军情,却是无缘无故挨了二脚,不过他也不敢分辩,看见乌拉奇叫他下去,连忙如蒙大赦般的退下去了。 乌拉奇的眉头开始皱起,哎,如今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是该叫那些牛录过来商议一下如何应敌了…… 只是,还没等到发令,却听见队伍的后面也开始乱了,甚至还能听见一阵阵的惊呼。 “怎么回事——”镇guo军不是只在前面吗,怎么后军也开始乱了,遇到一点事情就大惊小怪,这还像是所向无敌的八旗勇士吗!乌拉奇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冲着身边一个亲卫道:“你去后军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是——”这个亲卫马上领命下去了,只是,等到他回来之后,脸色却是和那些后卫一样,变得有些惊慌了。 “报告梅勒章京大人——在我军后面约半里处,也发现了大批明军。人数估计有近万!” “什么——”乌拉奇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还遇顶头风啊!竟然前后都发现了明军,而且都是人数近万的大军,一刹那间,乌拉奇想到了他的族中,高明的猎人围捕狗熊的手段了,白山黑水中,狗熊是很多的,只是狗熊皮糙肉厚,很难捕获。 第一百零五章 困兽之斗 于是聪明的猎人就想出了一个前后夹击的法子,发现狗熊后,有二名猎人在前后同时发动攻击,于是力大无穷的狗熊只能顾前不顾后,最终败于高明的猎手手中。只是今天,自己也成了那头狗熊吗! 到了此刻,就算是乌拉奇心里不愿承认,也已经无关大局了,只有他自己知道,看来此前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是真的了,这么多明军肯定不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也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撞运气的!而是他们是有备而来!镇guo军从北面而来,屁股后面的明军从南面而来,这是要南北对进啊! 而且更加使得乌拉奇绝望的是,镇guo军是从北面来的,而旗主大人的援军也应该是从北面来的。二只人数过万的大军绝不可能相安无事的。可是如今,只见敌军,不见援军!这样说来旗主大人的援军也没有指望了!乌拉奇再继而一想,对于鳌拜的举动也就释然了,肯定是甲喇额真大人知道消息后,抛弃了行动缓慢的步甲,独自跑了! 忽然间,乌拉奇心中又是愤恨不已。放在以往,八旗勇士在野外行军,如何会有不开眼的明军前来袭击,自己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就该偷笑了!可是现在呢,屁股后面的明军竟然一直尾随,而现在看见镇guo军出现了,他们也迫不及待的露出了锋利的爪牙!要来给八旗勇士放血了! 哎,这难道就是狮子效应吗!一只勇猛的狮子,可以带领一群绵羊战胜一群有绵羊带领的狮子!现在,把那些懦弱的明军变成狮子的不正是那个可怕的恶魔吗! 乌拉奇又环视一遍身边的八旗勇士,看着以往心高气傲的八旗勇士,如今都是面带恐惧之色,乌拉奇心中又是涌起一阵悲哀,曾几何时,八旗勇士竟然落到了这般田地吗! 他想起了汉人的一句成语——瓮中之鳖!现在前后都有明军,自己这三千部族子弟,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不就成了瓮中之鳖了吗! 该死的鳌拜,他怎么就狠心抛下这些部族子弟呢,要知道这些可不是什么蒙古八旗,汉军八旗,这些都是正红旗的根本啊!乌拉奇在心里狠狠地诅咒道。不过在诅咒的同时,乌拉奇却也有一丝宽慰。不管怎么说,乌拉多是跟着他逃出去了,这样乌氏一脉还不算断绝,还是后继有人的…… 这时军中的九个牛录也都赶来了,面上也都是带着些许不安的神情,显然前后都出现了明军的消息他们也都知道了。 “正红旗的勇士们不要怕,旗主大人的大军马上就要赶到了!”乌拉奇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他心里已经清楚,援军永远不会来了!只是,现在他需要的是士气,而不是泄气。所以,他是不会泄露真相的。而只要他不说,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牛录,是绝迹不会察觉到的。 果然,乌拉奇的话一出口,这几个本来惴惴不安的牛录们,顿时个个变得重新胆气十足,精神抖擞起来。看来乌拉奇作为鳌拜的副手,在这些牛录们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 “梅勒章京大人,那么就先让我们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胆大妄为的明军,好给旗主大人的到来,献上一份大礼吧!”一个牛录兴奋的搓着手道。 献礼?恐怕是要献上自己的生命吧!乌拉奇心中一阵苦笑,只是在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冲着这个牛录点点头,用满洲语大声道:“嗯,你说的很不错,雄鹰不露出爪子,那些汉人当我们是小鸡!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了! 传我命令,全军结阵,准备战斗!” “是——”九个牛录都是大声的答应。下去准备去了。而等到他们回到各自的牛录中后,随着他们用满洲语大声向着各自的族人说了些什么,那些原本还是惶恐不安的鞑子们,顿时爆发出了阵阵欢呼!看来他们都是知道了援军就要到来的消息了! 紧接着,鞑子们就开始各自按照自己的职责运转起来,不得不说,这时候的鞑子不愧是当世有数的精锐之一,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原本还是一字长蛇阵的行军队伍,已经摆下了严密的战斗队形,只等着明军来攻了! 而在鞑子布阵的时候,张麟麒率领的大军也已经赶到了,鞑子布阵快,镇guo军布阵更快,几乎在鞑子刚刚完成阵型的时候,镇guo军的大阵也摆好了,而这时在后面紧咬不放的金国凤部也追了上来,摆好了战斗队形。眼看着一场大战就要一触即发了! 而在这三只大军的外围,李定国的骑兵部队已经把这个战场都控制起来了,围成了铁桶似的!这里是塞外平原,一望无际,而作为骑兵部队,论起追击能力,就是这片区域的王者!有了这三千骑兵,尽管战斗还没有开始,可是那些鞑子的命运已经注定了,这些正红旗的精锐战士再想回到他们的家乡,怕是很难了,除非是在梦里…… 此时天光已经渐渐变亮,交战双方的阵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眼下虽然鞑子已经恢复了信心,不过鉴于人数处于绝对的劣势,还是处在守势,所以摆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防御阵型。 当然,再摆出这个阵型的时候,乌拉奇还是有侧重点的。他以二千精锐对阵正前方的镇guo军,而且这二千人都是那种正式的步甲,没有一个辅兵。而对付那些追在屁股后面的明军,他只留下一千人对阵。这一千人,还都是战斗力相对较差的八旗勇士!都是些辅兵! 不得不说,到了这一步,乌拉奇心中还是存在侥幸!他渴求会发生奇迹!他渴求长上天保佑!尽管他也知道,既然是猎人准备好了精巧的陷阱,是不会让猎物轻易逃脱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乌拉奇的心里还抱着这样的侥幸念头,凭借正红旗勇士的战斗力,现在又是士气高涨,说不定就能杀出重围呢,所以,在兵力配置上,乌拉奇才如此大胆,以重兵迎战镇guo军,他希望可以一举击溃当面的镇guo军,然后逃出生天! 此时镇guo军的整形也摆好了,和一般此时明军的布阵不同,镇guo军摆的是类似于西班牙方阵的阵型,所谓的西班牙方阵,是在战场上长矛兵排成密集的三个横队,每个横队正面为50至60人,纵深为20列。而在四个边角上是排成密集方队的火绳枪士兵。这种坚固而具有机动能力的密集队形其宽度约为150米,纵深100米。 而作为后世的军事专家,张麟麒又把这种西班牙方阵进行了改进,他加宽了正面,每个横队正面为1000人,纵深为五列。这样就能更好的发挥新式鸟铳的威力!此时镇guo军已经迈着坚实的步伐,缓缓的向着鞑子的整形碾压过去了!而金国凤摆下的大阵,还是明军传统的燕翅阵,两翼展开,中间凸起作为攻击箭头。 “冲啊——”随着乌拉奇的一声大喊,面对着镇guo军的二千鞑子精锐率先发动了,他们一面舞着手中的大刀,一面拼命往前冲锋。他们每个人都是用满洲语喊着冲锋的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有弓箭手的,一边冲锋,一边开弓放箭。 二千人一起冲锋,一时间,场面还是蔚为壮观的!乌拉奇这次也是破釜沉舟了,一般来说,以往八旗勇士作战的时候,都是先派出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部队,作为试探手,等到试探出对手的深浅后,再来决定,是一次性派出全部的部队,还是分批推进! 只是,面对着大名鼎鼎的镇guo军,乌拉奇却是直接免去了这一步骤,而是直接派出了全部的精锐,这就像下围棋一样,直接放出了胜负手,一战定乾坤!要么胜,要么败! 因为乌拉奇很清楚,面对强大的镇guo军,还是采用老战术的话,那是纯粹找死!还不如全部押上,死中求活!至于剩下的一千八旗勇士,也面对着那些身后的明军发动了攻击,只是,在乌拉奇的心目中,那一千辅兵只要能拖延住明军的步伐就可以了,真正的重心是在这二千八旗勇士身上,他们,才是决定这次战斗的关键因素! 随着二千名正红旗勇士舍生忘死的冲锋,乌拉奇心中的期望不可避免的增大了,这些可都是正红旗的基本部队啊,还是整整二千人一起冲锋!应该会有效果吧!果然,乌拉奇很快就看到了效果,弓箭手射出的漫天箭雨,等到落地之后,着实给镇guo军造成了一些死伤, 毕竟这次镇guo军为了快速到达战场,都是轻装前进,只是穿了一层简单的轻甲,在没有重型盔甲的保护下,鞑子的利箭还是很有杀伤力的。镇guo军厚实的阵型被削薄了一层,足足有数百名镇guo军倒下了,看着这一幕,乌拉奇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一百零六章 最后时刻 按照现在的速度,在两军碰撞之前,还能射出两轮箭雨,这样的话,还能造成更好的战果吧…… 只是,乌拉奇嘴角的笑意还未消失,战场上却突然起了变化!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乌拉奇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甚至,他能听见自己的心头在滴血!因为,这一幕实在是令他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了! 只见对面的镇,却是突然来了一轮齐射。他们手中的黑压压的鸟铳,齐齐冒出了一阵火光!要知道,现在的距离是双方还在一百步开外,也就是八旗勇士,才能在这个距离开弓放箭,而以乌拉奇对于镇的了解,镇的火器,那是无能为力的。可是,镇竟然在这个距离开火了! 而随着镇的这一轮齐射,那些悍不畏死的八旗勇士们,却是如同割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了!仿佛他们不是在冲锋,而是在被人练习打靶!而反观对面的镇,却是对这一幕视若平常,显然,他们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天哪,怎么会这样——镇的鸟铳不是和普通的明军差不多嘛,现在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犀利了!”乌拉奇失声惊呼道。只是,战场上血腥的一幕,却在提醒他,眼前发生的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体现! 看着镇万枪齐鸣,看着以往和明军打仗,可以以一当十的正红旗勇士,如今却如同割麦子一般,毫无还手之力的纷纷倒地时,乌拉奇这才明白,原来在宁远城的战斗,镇根本就是在藏拙啊!根本就是在示敌以弱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镇的真正威力! “天哪,这么厉害的火器,恐怕连一头牛都能打穿吧——”在乌拉奇身边的几个牛录,也是呆呆地道。 此时乌拉奇的心头在滴血,按照习惯,他很想下令让冲锋的八旗勇士退回来,不要再进行这种无谓的牺牲了,只是,当他想到如今面临的的处境时,他明白,已经无路可退了…… “梅勒章京大人,那些镇的火器太厉害了,还是让勇士们退回来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等到旗主大人的援军来了,在和他们一决雌雄吧!”身旁几个牛录这时也清醒了,纷纷进言道。 毕竟这时在冲锋的都是他们的部下,按照这样的打法,怕是等到旗主大人的援军来了,这些勇士们也都死光了,那还玩个屁啊!没有了战士的牛录,还能称为牛录吗! ‘援军——’乌拉奇在心中凄然一笑。只是他在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面对着这些牛录的提议,乌拉奇却是一反常态,大声喊道:“难道八旗勇士还害怕死亡吗!难道我们就这样缩回来,让明军看笑话吗!传我命令,敲响催令鼓,继续前进!” 于是乎,鼓声响起了,而那二长一短的声音,明白无误的告诉那些尚未倒下的正红旗步甲,继续前进,直到战斗到最后一刻。说实话,当听到这个催令鼓后,很多鞑子不明白,甚至还有那么片刻的迟疑!现在的形势很明显,为什么还要继续这种毫无必要的送死。只是,他们长期养成的令出必行的习惯,却是支配着这些剩下的正红旗步甲,继续向着死亡冲锋!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于是乎,原本已经被打散很多的冲锋队形,继续集中在了一起,冲锋! 然而,战争不以勇气来评判! 这时候镇的第二轮枪声又是如打雷一般的响起了,而随着这一轮枪声响起,又有最少整整五百正红旗步甲倒下了!正红旗对抗镇的一共是二千人,在刚才第一轮的弹雨中,已经倒下了最少四百人,现在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射击精度的提高,这一轮又是倒下了五百人,也就是说,已经有近一半的正红旗步甲倒下了! 先前看上去还是气势如虹的冲锋队伍,这时候已经稀稀拉拉,惨不忍睹了! “梅勒章京大人,不能再攻了!”却是一个乌拉奇身边的牛录再也看不下去,冲着乌拉奇一声狂吼“再打下去儿郎们就要拼光了——明军火器犀利,这样打法无异于让儿郎们前去送死!” 按理说这个牛录如此对高了他们一个等级的乌拉奇说话,绝对是大不敬!按照大清国律法是可以鞭打二十的。不过看着部族中的儿郎们都要死光了,马上自己就要成了光杆司令了,这个牛录也顾不得许多了,看着乌拉奇已经变得乌黑的脸色,继续大声狂吼道:“还是等到旗主大人的援军到达之后,利用马甲的速度,和他们周旋吧!” “梅勒章京大人,是啊,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还是为部族里保留一些种子吧!”其他的几个牛录看见有人带头了,也都是纷纷进言。当然,他们的口气要比那个牛录来的缓和得多,只是,也是难掩各自心中的焦急!毕竟,谁都不想当光杆司令啊! 只是,在这些牛录看来,原本很是明智的梅勒章京大人,原本很是从善如流的梅勒章京大人,这时却是一反常态的不近人情。甚至于,面对着这么多人的集体进言,梅勒章京大人竟然一言不发,甚至于,他竟然还闭上了眼睛。根本不去看战场上正在发生的惨烈一幕! 似乎,眼下正在惨遭屠杀的不是一个部族中的八旗勇士,而是不相干的外人似的! 怎么会这样?所有的牛录都呆了,梅勒章京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是中了小恶魔的诅咒吗?(小恶魔的诅咒,是满族人的说法,意思是有一种和长生天对立的小恶魔,专门来迷惑世人,中了小恶魔的诅咒,可以使人神志不清!犯下大错!)难道他不知道现在的分分秒秒都是意味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吗!难道他不知道,只要退下来防守片刻,正红旗的援军就会赶来了吗! “梅勒章京大人,还是……”所有的牛录又是一起进言道。 “再有言退者,斩!”乌拉奇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却是从嘴里吐出了冷冰冰的一句话来。他的这句话一出口,马上就有十几名他的亲卫,精锐的白甲兵虎视眈眈的盯住了这些牛录! 他们手中的大刀也已经拔出,很显然,这些乌拉奇的亲卫唯他的命令是从,只要哪个牛录再敢说半个字,杀无赦! 不说话是等会死,可是继续说话是马上死,于是乎,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些牛录只能愤愤的退了下去,不再言语了。甚至于,也有人学起了乌拉奇,把眼睛闭上,不再去看战场上令他们撕心裂肺的一幕了,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乌拉奇平静的面容下,却是掩藏着怎样的不平静! 在乌拉奇胡子拉碴的嘴边,却是有一条鲜红的血迹流了出来,而这,只是因为,乌拉奇心情激荡之下,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是啊,乌拉奇此刻既没有中了小恶魔的诅咒,也没有铁石心肠,而他只是因为太清楚战场的态势了,所以才只能继续维持这个令人痛苦不已的命令! 是啊,现在的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八旗勇士倒下,倒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而不是他们熟悉的白山黑水!可是,还能怎么办呢!难道退回来,再和这些尚蒙在鼓里的牛录们说,援军不会来了,鳌拜大人也跑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可是,连旗主大人的过万援军都被明军消灭了,我们还有战胜的希望吗!现在明军又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回不到家乡了…… 然后,看着儿郎们丧失勇气,看着儿郎们被卑微的明军俘虏? 不,绝不!乌拉奇心中恶狠狠地想道, 不拼是光,拼也是光,还是拼吧,好歹能削弱一些镇的力量,为大清国创造一些条件,只是希望,英明神武的皇太极大人能为我们报仇吧! …………………………… “呵呵,虽然鞑子的人品都不咋的,不过,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倒是挺不错的,我喜欢——”说这话的是李思骋,这回他正和周默默,方威等人一起站在张麟麒的身边,看着这场一边倒的战斗呢! 在李思骋看来,鞑子虽然无恶不作,不过战斗力和战斗却是惊人的,这一点很是不错,和那些农民军,流寇什么的相比确实强多了。这样杀起来也过瘾,不用担心开了几枪,前面就跑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我看也是,和那些后世动不动就喜欢剖腹的鬼子兵差不多——”方威笑着接过话头来。反正现在在张麟麒身边的都是穿越的战友,可以畅所欲言的说话。 “不错——都是一样的小不点民族,却都是一样的凶狠,一样的像奴役中国!”周默默也发言了:“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哪个时空都是不缺乏这样的豺狼,看见中国人善良好客,彬彬有礼,以为是好欺负的!就全都想来咬上一口! 第一百零七章 前进 相信通过这场战斗,他们知道是咬到石头了!还是最坚硬的金刚石!” “是啊——”张麟麒一面观察战场形势,一面神色肃穆的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过,强盗们想打着这样的主意,却是错了!”说着张麟麒环视一下身边的好兄弟们,点点头道:“说实话,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我还曾经有过迷茫!脱离了原先熟悉的社会和环境,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这三百年前的古代,可以干些什么呢?可是现在我已经觉得,穿越真的很好。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让我们这群现代人,来改变这段屈辱的历史,来改变国家的命运,来改变民族的命运!” “是啊——是啊,队长说的对!”周默默,方威,李思骋听了张麟麒发自肺腑的话,都是心情激荡,异口同声的道。 此时周默默他们说话也不必顾忌什么,因为他们这几个都是绝对的高官,所以此刻站在一起讨论时,护卫们都是离得比较远,最少都有二丈远,所以绝对可以畅所欲言! 正在这时,张麟麒忽然又转首看向还在生死搏杀的战场,看着战场上气势如虹,稳步前进的镇guo军,即使不断有人倒下,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也还在稳步前进的镇guo军!看着在强大的镇guo军面前,如同雨雪消融一般溃散的正红旗步甲,看着昔日不可一世的鞑子,如今却是个个惶惶不可终日,张麟麒忽然豪情满怀,一首在后世众人耳熟能详的歌曲从他嘴里唱了出来!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江山秀美,叠彩枫林,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张麟麒刚刚起了个头,周默默,方威,李思骋都是一起跟着高歌,这声音是那么的激昂!是那么的动人心魄,荡气回肠!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睁开眼,小心看, 哪个愿臣虏自认, 因为畏缩与忍让 人家骄气日盛! 开口叫,高声叫, 这里是全国皆兵! 历来强盗要侵入, 最终必送命! 万里长城永不倒! 千里黄河水滔滔! 江山秀丽叠彩锋岭! 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冲开血路,挥手上! 要致力国家中兴! 岂让国土再遭践踏! 个个负起使命! 这睡狮已渐已醒!” 等到张麟麒等四人一曲唱罢,镇guo军已经向着鞑子的阵地足足推进了一百米,辫子兵的败象已露,败局已定。 而张麟麒等四人一曲唱罢,心中已经是舒畅已极!这是大侠霍元甲的主题曲,想当年,大侠霍元甲用拳头维护中华民族的尊严,打得俄国大力士没有还手之力,打得俄国大力士满地找牙!打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打出了中华民族的志气!使得外国列强不敢再小看,中国,不敢再给中国冠之以东亚病夫的称号!那是何等的酣畅淋漓! 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后世有豪杰,今世也有志士! 后世有大侠霍元甲!今天有天下无敌镇guo军!定海神针镇guo军!昔日,大侠霍元甲用拳头维护中华民族的尊严!今天,镇guo军就用铁和血维护中华民族的尊严!就用枪炮来教训胆敢入侵的辫子兵, 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且是十倍百倍的犯人!什么叫做中华民族不可辱! 俗话说的好,音乐无需国界,更可以跨越时空,这一曲大侠霍元甲四人同唱,声音被很多镇guo军军士听到了,虽然他们很多人还一时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可是,却不妨碍他们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一种强大的信念!于是乎,镇guo军的士气更加高昂了! 和镇guo军的士气高昂相比,鞑子这里却是惨不忍睹。总指挥不让撤退,辫子兵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上!可是他们又能冲到哪里去呢!篱笆已经收紧了,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又是一排枪声响起,收割生命的枪声响起!正在冲锋的鞑子个个面如死灰,昔日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他们,此刻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却是除了祈祷长生天保佑,别无他法!而作为战场的总指挥,乌拉奇虽然闭着眼睛,看不到战场上的惨况,可是,他那堪比猎人一般灵敏的耳朵,却是不妨碍他清晰的听到越来越多的惨叫声!满洲语的惨叫声! 乌拉奇的眼紧闭的更加紧了,神色也更加狰狞了!回归长生天的勇士们,你们安心的去!你们的血没有白流!你们正在消灭那些可恶的镇guo军,正在消灭由那个恶魔制造出来的镇guo军!你们是正红旗的英雄! 乌拉奇一面心中念叨,一面神色平静的骑在马上,看上去很是从容,有着真正泰山压顶不变色的大将风度!只是,若是有细心的人可以发现,乌拉奇拉着缰绳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而命令前进的催令鼓还在继续敲着,只是,很快的,他的这种模仿自明国的大将风度就保持不住了, 因为他身边的亲卫正在焦急地用满洲语道“梅勒章京大人,快跑,勇士们顶不住了,都往这边退下来了!” “啊——”乌拉奇惊讶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定睛一看,却是愕然发现他从未见过的一幕,自从大清国建立后,一向是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八旗勇士们,这时却是用后背面对着他们的敌人,全在拼命逃窜!他们手中用来杀敌的大刀,也丢得满地都是!而他们的脸上,以往那种趾高气扬的神情也全都看不到了,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慌和畏惧!在这一刻,他们已经不再是令明军闻风丧胆的八旗勇士,而只是一群被吓破了胆的逃兵! 是啊,想想也难怪,就算是意志再坚强的部队,看见自己只是去送死,而没有一点胜利的希望,怕是都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也就是军纪严明的鞑子,换成其他的部队,早就不可能坚持到现在了!一般来说,一支部队伤亡达到百分之十,就会发生不稳的迹象!而伤亡达到了百分之二十,那绝对是直接崩溃!而这些正红旗的步甲,一直坚持到伤亡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这才开始逃跑,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给我回去,给我回去——”乌拉奇用满洲语疯狂的大喊道:“正红旗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逃跑的懦夫!”只是,从他身边经过的步甲,没有一个人转身继续抵抗的,而是都一个个拼命逃跑,仿佛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赶似的!以往在这些正红旗战士奉为金科玉律的命令,此时已经是置若罔闻了…… “回去——回去!”一开始,乌拉奇的那些亲卫还在一起驱赶那些逃兵,可是等到镇guo军越来越近后,眼看自己也要吃到铅子了,那些亲卫也顾不上在驱赶那些逃兵了,而是牵上乌拉奇坐骑的缰绳,也开始一起逃命了! “哈哈哈哈哈——”看着昔日凶残无比的豺狼,变成如今任人宰割的绵羊,张麟麒,周默默,方威,李思骋都是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张麟麒却是又说起了那句著名的语录:“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镇guo军,前进!” 回应张麟麒的是一万个喉咙中爆发出的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的喊声! “前进,前进!” “前进,前进!” 如今这一幕和当年抗金英雄宗泽老将军临死之前,以古稀之龄躺在床上,犹自在喊着“过河,过河!”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当年宗泽将军一生抗金,却是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过河只是一种奢望,一种理想中的愿望,现在,却是在真正实实的前进!或者说,当陆游陆放翁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还在念着,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若是大诗人能够生在这个时代,看着这样激动人心的一幕,做出的就应该绝对不是那样悲切的词了! 而反观在另一处相距不过一里地的战场,金国凤麾下的那些边军却是进行的很不顺利!尽管和他们对阵的只是一些鞑子的辅兵,甚至连步甲都没几个,可是,他们凭着锐气和实力,却是硬生生的和十倍于己的明军打成了平手!甚至于,甚至在气势上还稍稍占优! 尽管那些参将,游击,听着不远处清脆而又密集的枪声,知道镇guo军正在附近,而且正在高奏凯歌!而反观自己这里,却是一筹莫展! 个个急得直跳脚,直骂娘,恨不得亲自带兵杀上去,只是,事实确实如此,一千鞑子的,就敌住了这一万明军!而且还只是鞑子的辅兵! “丢人哪——”老将军金国凤看了一阵叹息,难过的低下了头!这些明军的素质,实在是一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啊!一万人竟然拿不下一千人!可惜他的家丁营没有带来,不然的话,就凭着面前这些鞑子,怎么能让他们如此猖狂! 第一百零八章 风卷落叶 不过,战场上是瞬息万变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见刚才还是占据了绝对上风的辫子兵,却忽然阵脚大乱,紧接着,令很多游击,参将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刚才那些还是战意高昂好像下山猛虎一般的辫子兵,忽然间都开始四下奔逃,再也没有什么队形!那般狼狈的模样和刚才的明军一般无二。凶悍的鞑子也有望风而逃的时候!莫不是咱们的眼睛看花了?许多游击,参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 只是,眼前那仿佛炸了营一般四散奔逃的鞑子,却是清清楚楚的提醒他们,这个是事实!而在鞑子的身后,却是出现了镇guo军高高飘扬的军旗!出现了镇guo军威武的阵型! “冲啊,冲啊——砍鞑子的脑袋啊!”正在和鞑子僵持不下的宁远城守军们,这时才找到了感觉,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喊着冲了上去。是啊,此时不冲,更待何时!感觉和镇guo军一起战斗,那就是爽! 情况也确实如此,镇guo军,镇国武力!全军奉之为武!那不是白叫得!那就是百炼成钢!那就是天下无敌!那就是定海神针! 等到镇guo军毫无悬念的击溃那二千正红旗精锐后,然后踩着坚定的步伐,缓缓逼近那些一千人的正红旗辅兵时,正红旗不崩溃也得崩溃!感觉面对的不是明军,而是一座巍巍高山,还是一座会移动的巍巍高山!所有胆敢阻挡在这座高山前面的,都将被撕得粉碎! 于是乎,对正红旗鞑子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对于那些普通边军犹如做梦一般的场景出现了!成千上百个鞑子漫山遍野的乱跑(这里虽然是塞外,也有一些小山丘,有个近百米高,就姑且称之为山!) 而在他们的身后,无数明军在自由追击!当然,如果是镇guo军在追击那也就罢了,可是,事实证明,人的勇气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刚才那些还是战力二流甚至是三流的宁远城守军,这会人人都像是训练有素的镇guo军一般,一个个跟在鞑子屁股后面猛追! 而且越追信心越足,越追胆子越大!往往前面跑的足足有几十个鞑子,三五个普通边军也敢追!并且还是你追我赶,唯恐会落在后面!其实想想也是,现在追的不是鞑子,而是在追银子啊! 一个辫子兵的脑袋就是四十两银子!四十两银子啊!要是在平时,为了这四十两银子,把小命送了,似乎有些不值得,可是现在,这安全系数是大大的提高了,痛打落水狗啊!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当然,战场上也有意外发生,有几个鞑子被追的急了,回头一看,顿时气歪了鼻子,感情追的他们到处乱窜的不是镇guo军,而是一些杂牌明军啊!这些鞑子顿时不干了, 有大刀的挥舞着大刀,没大刀的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反过来迎着这些普通明军冲了过来。 “妈呀——”有几个明军一看,绵羊怎么又变成豺狼了,赶紧掉头就跑,可也有那聪明的,妈的,有什么好害怕的!鞑子也是人,也是爹生妈养的!在我们面前耍横,看见镇guo军来了不是一样吓得掉头就跑吗!于是有几个明军壮壮胆子,拿着手中的老式鸟铳冒充起了镇guo军的新式鸟铳。“咚咚咚咚——”就是冲着这些鞑子乱打一气。也不管打得找打不着,先打了再说!这还不算,这五六个明军打完鸟铳,口中又是喊起了刚才镇guo军冲锋时的口号! “前进——前进!” 还别说,效果还真不错,五六张嘴巴一起喊,再加上距离近,还真有点气势!鞑子这会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刚才还是气势汹汹的鞑子,听见要命的枪声一响,就是身子一哆嗦,再听见熟悉的镇guo军口号,顿时二话不说,掉头就跑!估计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而且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就像是中箭的兔子似的,估计到了这时候,只恨爹妈少生了二条腿! “哈哈哈哈哈——”已经逃跑了一段路的一些明军,听见身后的动静不对,再回头一看,感情鞑子也在跑啊!那还怕个啥啊!继续追啊!于是乎,他们摇身一变,又是开始追击起来,而且经过这一幕,就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了,鞑子是色厉内荏了! 那还怕个啥啊!于是乎,刚才的逃跑者,重新变成了追击者,紧紧咬住鞑子的屁股猛追!那鞑子也不傻,跑了一段路之后,回身看看,不是镇guo军,是一群往日不放在眼里的明军杂牌部队在追击他们,顿时就气歪了鼻子,转过身来,又是杀了一个回马枪! 企图来个反追击!只是,这下却是不好使了,蒙的了一次蒙不了第二次啊!他们色厉内荏的本质已经被这些明军看穿了, “奶奶的,谁怕谁啊——来,咱们练练!” “都被咱大明官军打得满地找牙了,(虽然打着鞑子满地找牙是镇guo军干的,可是这不妨碍这些杂牌明军以咱大明官军自居)还敢在这里和爷们耍横,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们!” 这伙明军一面骂骂咧咧的在嘴里大叫,一面就端着鸟铳长矛什么的就开始和鞑子干仗! 现场的形势是,杂牌明军二十五人,鞑子八人,按照正常逻辑,明军那是无论如何都敌不住的。毕竟鞑子的个人武艺在那摆着呢!不过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些杂牌明军还堪堪就敌住了这八个鞑子! 甚至于,他们还有余力一边打,一边在嘴上沾点便宜!“奶奶的到底是关外蛮夷,力气真是不小啊!估计他娘一定是和大猩猩配的种,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满脸是毛,而且力气也大的儿子啊!” 当然,嘴上占便宜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这些明军要抵住这些鞑子还是异常吃力,不过,这些杂牌明军就像是吃了春药似的,个个玩命似的顶住了鞑子的攻势,反正他们也看见了,就在离着他们不远,已经有十个镇guo军往这里赶来了。等到镇guo军赶到了,就是这几个鞑子去见阎王爷的时候了! 按照镇guo军的训练科目,在对敌初战时采用西班牙方阵,在追击溃逃之敌时,采用单个作战小组,以十人作为一个单位,如果遇到大股的溃逃敌人,则可以几个作战小组合在一起,共同制敌。 而眼下,偌大的战场,总共只有不到一千人的鞑子还能喘气的,所以镇guo军都是以十人的作战小组为一个单位,这不,看见这里正打得热闹,就赶来助阵了!而随着镇guo军的加入,形势很快斗转直下,镇guo军都不带开枪的,单凭个人武艺,就很轻松的拿下了这些鞑子。 其实说是拿下还不太准确,应该这么说,在镇guo军连同杂牌明军砍下了第五个鞑子的脑袋时,剩下的三个鞑子吓得肝胆俱裂,抱着脑袋就投降了!只是可惜,每个镇guo军都是牢记镇国将军的嘱咐,鞑子俘虏,一个不要!只要脑袋!所以说,这三个已经跪在地上投降的鞑子,也只不过是比他们的同伴多活了几分钟而已。等到一阵刀光闪过, 他们就是结伴去见他们的长生天去了。如果说这三个鞑子临死前还有什么怨念的话,那就是没有死在镇guo军的手里,而是死在他们一直看不起的杂牌明军手里。当然,这个机会也是镇guo军让给那些杂牌明军的,因为在镇guo军的教学科目中,就有这么一条, 当和友军并肩作战时,应当给予友军一定的照顾,使得友军可以尽快成长!用一句话总结来说,那就是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光是镇guo军的强大固然可喜,可是如果能有更多的镇guo军涌现,那就是更加好!所以说,现在镇guo军把这种到手的机会让给这些杂牌明军,实在是很感人的事情。 “让我们砍?”这些杂牌明军看着镇guo军递过来的明晃晃的钢刀,一时还有些发愣,他们在自己的部队中也是服役多年,早就习惯了有难不当,有福独享的氛围,可是现在骤然出现这种好事,一时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是啊,给你们砍——”递给他们钢刀的是一个镇guo军的低级军官,看他的样子大概是个小旗什么的,只是,现在在这些杂牌明军眼里,镇guo军的一个小旗气势比一个千总还足! “以往我们大明官军和鞑子干仗,似乎总有一种技不如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要不得!所以说,等到你们砍了这三个鞑子的脑袋,你们就知道,鞑子也并不是那么可怕,鞑子也是人!” “多谢长官,多谢长官——”这伙杂牌明军哆哆嗦嗦的从这个小旗手中接过了钢刀,然后自己再商量了一下,从中推选出三个原本患有‘恐清症’(后市有个恐韩症,这个恐清症就是张麟麒依瓢画葫芦发明出来的名词)的明军,然后让他们去执行这一光荣的任务, 第一百零九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等到这三个明军大刀要向三个鞑子的脖子上砍去的时候,这些鞑子还扭动着身子,一个劲的不服气呢!凭什么要死在这些懦弱的明军手里,死在镇guo军手里还差不多!毕竟在鞑子看来,能够死在强者手里,也是一种光比较好的结局!只是,这却由不得他们! 以往他们在攻破中原的一座座城池要处死大批良民百姓时,那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现在呢,是风水轮流转了,那时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了!所以看见这三个鞑子挣扎,马上就有三个镇guo军上前按住他们的身体,不让他们动弹,好让明军兄弟们下手。甚至于,在三把大刀向着鞑子脑袋砍去的时候,所有的镇guo军都是同时唱起了军歌“大刀向鞑子的脑袋砍去!大刀向鞑子的脑袋砍去!” 等到三道雪亮的刀光闪过,三个鞑子的尸首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而三个刚刚执行了杀人任务的杂牌明军,还在傻愣愣的看着自己脚下的鞑子尸体,再看了看还在地上龇牙咧嘴的鞑子脑袋,不敢置信地道:“咱也砍了一个鞑子了?” “是啊——”那个镇guo军小旗拍拍他们的肩膀,微笑着道:“祝贺你们啊,你们也是杀了鞑子的好汉子了!” “是啊,我们也是杀了鞑子的好汉子了!”这三个杂牌明军喃喃自语道。原来在心目中不可战胜的鞑子一样可以被杀死!而且,那种手起刀落的感觉还是那么的爽!那么的值得回味……等到这些明军回过神来时,镇guo军的战斗小组都已经走了, 只是,所有的鞑子脑袋却是全部留给了这些杂牌明军,应该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鼓励!而相信经过这一幕,这些原本懦弱的像绵羊一般的明军,再以后再对上凶悍的鞑子时,应该多少有了一些勇气…… 而像这样的一幕,还在整个战场上不断的发生着……当然,整个战场很大,有的鞑子也很狡猾,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天生的猎人,极善于追踪,也善于逃跑。很有一些鞑子逃离了战场, 只是,由于张麟麒事先在战场外围安排好了骑兵部队,还是整整三千人,所以说,即使鞑子狡猾如狐,可是也没能逃过骑兵的追捕,毕竟他们腿脚再利索,再善于利用地形,也跑不过四条腿的军马啊! 所以骑兵部队在外围,所有漏网之鱼统统抓住。 这场大战从早晨六点开始,到了上午八点已经落下了帷幕,只用了二个小时,就全歼自梅勒章京乌拉奇以下三千正红旗步甲。没有一人漏网!(因为乌拉奇也算是鞑子中的高官了,那是够资格押到京师献俘的,所以留他一条狗命!和阿济格等人一起押送到京师!至于其他的牛录,或许在别的明军眼里那是奇货可居!不过以现在镇guo军的眼光是看不上了,所以统统砍头了事!) 至此整个宁远战役就此结束,此战对于大明来说,意义深远,斩杀正红旗鞑子一万九千八百五十六人!其中有品级的鞑子军官更是多如牛毛,如斩杀分成拨什库五百十六人,白巴牙嘞兵七百四十三人,牛录七十五人, 生擒包括乌拉奇在内的梅勒章京十一人,甲喇额真五人,正红旗旗主,四大贝勒之一,努尔哈赤的儿子阿济格一人!可谓战果辉煌!特别是生擒阿济格,更是意义重大,要知道自从袁崇焕开炮击伤老奴之后,大明从来就没有过这种辉煌的战果了! 阿济格是什么人,是老奴的儿子,换句话说是敌国的王子,把敌国的王子生擒活捉,这是什么概念?相信所有头脑清楚的人,都知道其中的含义!此战的战果和济南大捷,涿州大捷相仿,还有大大的超出! 都是斩杀过万的大捷!由于这三大战役都是发生在同一年,所以在后世的记录中统称为中兴之年三大战!(崇祯十二年由于发生了这三大战役,彻底改变了敌强我弱的态势,为大明中兴留下了宝贵的时间,也标志着大明的复兴!所以也被后世学者称为大明中兴之年!) 而反观大清国呢,却是损失惨重,作为八旗之一的正红旗,原本是拥有带甲兵士二万,作为八旗之根本的超级大部族,可是现在,整个正红旗,除了鳌拜逃回去五百多马甲外,二万精锐可谓是损失殆尽,甚至于就连一旗之主阿济格都被大明捉了去, 这对于大清国的影响之大,不亚于发生了一场超级雪灾!大清国的立国之本就是依靠八旗,也就好像是螃蟹的八只脚,(不算二只大螯。)可是现在,被生生地扳断了一只脚,那么大清国这只本来可以横行无忌的螃蟹,在走起路来可就要留点神了,甚至是大大的不方便了! 到了上午九点,战场清理工作才算结束。反正骚鞑子除了脑袋还值点钱外,其他的还真没什么能值得明军看上的。当然,也就是马匹,盔甲,旗帜什么的,还能派上用场,前二者可以用来装备军队,后者可以用来献俘京师,以壮行色!这一次消灭了这么多鞑子,缴获的物资足足有几十大车了,等到镇guo军,宁远城守军,再带着这些战利品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入宁远城时,满城的百姓是闻风而动,敲锣打鼓,喜不自禁! 而作为主角的张麟麒,则是携手老将军金国凤,身后跟着一众镇guo军高级将领和一众宁远城的参将什么的。进入总兵府后,商议一阵后,就开始了分赃大会!当然,说是分赃大会,能够一锤定音的就是张麟麒和老将军金国凤而已。 他们二人先是在总兵府的一间小房子里密谈了一阵,定下了基调之后,这才出来的。当然,这也是张麟麒敬重金国凤的缘故,不然的话,根本不需要和宁远城守军商量,就凭着镇guo军替他们守住了宁远城,就凭着镇guo军的威望,随便丢给他们一点汤汤水水,他们就感恩不尽了! 不过张麟麒却是知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财一起发,不是更好。所以说,才有了以上的一幕! 参加分赃大会的人数不多,连同镇guo军将领和宁远城守军将领,也就十几个人而已,像一些金国凤手下的千总,游击什么的,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最少都要是参将一级的,才能有这个资格。 当然,这并不妨碍那些千总,游击们,聚集在总兵府外,眼巴巴的等着消息了,在他们看来,这次大捷简直是前所未有,斩杀二万鞑子啊,那要是在以往,斩杀几百都能称得上是大捷了! 例如在真实的历史上,卢象升率领天雄军在涿州一战中,斩杀鞑子二百人,就被朝廷称为涿州大捷!而如果拿卢象升的涿州大捷和张麟麒的这次宁远大捷相比,战果只是宁远大捷的十分之一!) 而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又是以慷慨著称!这样辉煌的大捷,那军功,那赏银,绝对是海了去了!别的不说,只要镇国将军从手指头里稍稍漏点出来,就足够他们享用不尽了! 而对于此,这些千总,游击也是充满信心,因为就在他们手下的官军在和镇guo军一起追击鞑子残敌的时候,他们就领教到镇guo军的慷慨了。杀鞑子镇guo军是主力,可是分配起脑袋来,镇guo军却不是主力,而是把大头让给了杂牌明军!脑袋意味着什么,那就是银子啊! 见过把银子往外推的部队吗!没见过,普天之下,也就是镇guo军有这样的慷慨,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而镇guo军那是谁的部队?还不是镇国将军一手打造的部队吗!正所谓上行下效,能带出这样的部队的长官,还会是一个抠门的人吗!所以说,这些千总,游击都是满怀信心,只等着升官发财了! “诸位,包括宁远城攻防战,这次一共斩首一万九千八百五十六人!这些首级我和老将军商量过后,决定二军平分,诸位可有异议!” 总兵府议事厅上,张麟麒端坐主位,金国凤在旁陪同,看着有资格列席分赃大会的几位宁远城将领,张麟麒微笑着道。这就是张麟麒的高姿态了,其实按照张麟麒的职位来说,完全可以自己拍板,这样询问一下则是更加显得平易近人了!不摆架子! “没有异议,没有异议!怎么会有异议呢!”一众宁远城将领听了,都是笑得连连点头,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原本在他们想来,这次分赃大会,鞑子脑袋能够分到一成,就要偷着笑了,毕竟干多少活吃多少饭!出多少力拿多少钱!他们心里还是清楚的! 没有镇guo军,怕是连根鞑子毛都捞不到。更何况,如果这些功绩是他们手下取得的,那还可以依仗权势压人!可是,现在张麟麒的地位权势,职务,都不是他们能够仰望之所在! 第一百一十章 后手 张麟麒贵为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不来卡他们的油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其他想法呢! 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原来那二个对于张麟麒颇有微词的宁远城兵备,这回也是对于张麟麒是一百个支持了!都把二颗脑袋点成了拨浪鼓了!不在别的,就为张麟麒的这份许诺啊! 尽管他们身为兵备,没有直接参战,可是类似兵器调拨之类的功劳还是有的,别看这些功劳不起眼,可架不住这次的斩获巨大,微末之功也够他们升官发财了!倒是身为宁远城主人的金国凤,老脸有些微红。毕竟张麟麒这么做实在是太给他面子了,他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不过在当初二人密谈的时候,张麟麒也说得明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能够团结更多的人一起杀鞑子,这才是头等大事!所以说,金国凤此时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就没有拒绝张麟麒的好意,当然,张麟麒这也是在为他造势,毕竟这些参将,兵备什么的都是明白人,人家张麟麒为什么平白无故要给他们这么大的恩惠,还不是看在金国凤的面子上吗!所以说,等到日后张麟麒离开宁远城后,金国凤正因为有了张麟麒的帮助,才能坐稳总兵官的位置! 不过也有那有心人在开始计算这么多斩首,所能获得的赏银来了,毕竟按照一颗脑袋四十两银子的价码,这绝对是一笔巨款,朝廷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吗? 似乎是看出了这些人的疑惑,张麟麒紧接着就道:“正所谓无信不立,朝廷也是如此——答应诸位的就一定能做到!” 说着张麟麒环视一下在座的众人道:“这几天你们先统计出来个准确数字,然后报给我。我就可以把银子拨下来!当然,由于这次赏银数目巨大,需要时间周转,不过我可以保证,十天之内,必将银子送到!” 一听张麟麒这么说,几个参将和兵备都是眉开眼笑,对于张麟麒的承诺,他们还是深信不疑的。同时心中在暗暗思索,一颗脑袋就是四十两银子,看来这买卖还真是做得啊!是不是以后有空也去干干杀鞑子的买卖? 而张麟麒呢,也是神色安然,并没有因为许出去这么多银子而感到担心,因为现在的他,可算是财大气粗,先有张献忠的宝藏入账,再有左良玉的历年积蓄又是到手,更不用说还有爽身,百万亩皇庄这样的下蛋金鸡。所以支付这样一笔在别人看来是天价银子的巨款,张麟麒是毫无压力。这次大军出行,起获的银子都放在锦州,等大军回返,到时候就可以押解过来。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示范作用, 锦州本来就是一个大兵营,看见一个小小的宁远城,打了一次仗就能拿到这么多赏银,还是丝毫没有克扣的。锦州城里的参将,游击们会怎么想!那还不得拼命地去打鞑子去! 再说了,这不是花的冤枉钱,这都是用来买鞑子脑袋的,值! 当然,张麟麒有大度的地方,可也有不大度的一面,譬如说,在缴获的军马方面,本来有几个参将提议,希望也能分润一部分军马,却是被张麟麒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张麟麒的态度很明确,所有的马匹都是归镇guo军所有,这是不容讨价还价的,因为张麟麒很清楚军马的重要性,而且缴获的骏马放在镇guo军的手里,绝对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因为李定国组建骑兵部队,马上就要进入鞑子的地界,祸害白山黑水,那是大大需要的! 而对于张麟麒的这种强硬态度,也没有人有其他意见。本来嘛,这些宁远城守军参加的是消灭乌拉奇等三千步甲的战斗,可是因为马甲都已经被鳌拜带走,所以这场战斗并没有马匹的缴获。而葫芦谷的那场战斗,虽然缴获了大量的马匹,却和他们没有半根毛的关系,所以这些参将也是抱着不管有枣没枣,先打上一杆子再说的想法提出来的,能分润一些自然是最好,不能分润也在情理之中,完全可以接受…… 一个时辰之后,这次分赃大会才算是结束了,所有参与的人,都是心满意足的走出了总兵府,而那些眼巴巴伸长脖子等待消息的游击们,等到各自的上官和他们简略的说了之后,又是爆发出了一阵震天的欢笑声! 到了晚上之后,张麟麒却是还没有离开总兵府,还在和金国凤商量着事情,而和他在一起的还有李定国, “老将军,明日李定国就要进去鞑子地界,去给鞑子添堵去了,宁远城作为李将军的补给基地和依托,意义十分重要,我就把宁远城拜托给老将军了——”因为李定国的这次行动是高度机密,唯恐人多嘴杂,泄露了风声,所以张麟麒才要带着李定国私下里会见金国凤。 而李定国统率骑兵部队,深入敌后作战,所需要的物资十分庞大,必须需要充足的供应,所以张麟麒才会这么慎重其事的亲自来拜托这件事情。 “请大人放心,宁远城一定可以成为李将军的坚强后盾。到时候李将军要什么给什么,绝不会拖李将军的后腿的。”金国凤连忙答道。 “如此就好——”张麟麒微微一笑道。经过宁远城上的并肩战斗,李定国和金国凤也算认识了,并且还结下了不错的情谊。相信日后即使自己走了,金国凤也会大力支持李定国的行动的。 “那日后还要请老将军多多照顾了——”李定国这时也开口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金国凤摸着花白的胡子,装出一副气愤的模样道“厂督大人和我客气那也就罢了,谁叫人家位高爵显呢!”反正金国凤和张麟麒也算是忘年交了,所以金国凤先是和张麟麒开了个玩笑,然后再瞪着李定国道:“可你定国老弟也和我这个老头子这么客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是不是拿老哥哥我当外人啊!” “不敢不敢——”李定国一听,连忙道:“既然老哥哥这么说,那我也不矫情了,日后我有什么需要就要来找老哥哥你了!只要你到时候不要嫌我麻烦就可以了!”李定国本来也是豪爽之人,而金国凤也是,都不喜欢文人的那一套虚的。所以现在看见金国凤快人快语,李定国也就投其所好了。 “哎,这就对了嘛——”金国凤呵呵笑道:“老哥哥我坐镇宁远城,李兄弟你呢,就变成那钻进牛魔王肚子的孙悟空,去把鞑子的地界给搅个天翻地覆!让他们也尝尝我们明军的厉害——” “哈哈哈哈哈——”三人同时笑了起来,紧接着,三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张麟麒和李定国告辞了金国凤,从总兵府出来之后,回到了镇guo军的大营。此时镇guo军上下都已经打点好了行装,明天就要开拔了,这是张麟麒在宁远城的最后一晚,换言之,李定国要留下来作战,而且因为李定国不愿意和农民军作战,日后就将长期扎根在此,二人在很长时间内不会再碰面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交通是很糟糕的,不像后世,天南海北相距几千里,飞机飞一圈就到了,现在二人这次分开,估计除了日后李定国进京述职,或是张麟麒再次前来辽东公干,不然的话平时难得一见了。 所以张麟麒有很多事情都要向李定国交待。 第一,就是作战的安全问题,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打仗是免不了伤亡的,可是这支骑兵部队是张麟麒好不容易才组建起来的,所以能减少伤亡,就一定要减少伤亡。 出于这个考虑,张麟麒给李定国规定了一个作战半径,以距离宁远城十天的马程为限。不许超过这个距离。以便有什么突发情况时,李定国可以及时回转宁远城,不然的话,万一跑得太远,到时候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可就是追悔莫及了!当然,也别小看这十天的马程,以一人双骑计算,又是全骑兵部队,每天可以行军数百里。十天的马程那就可以把小半个大清国的地界都笼罩进去了,空间大的很了。足够李定国在里面撒欢了! 第二,就是一个部队的战事安排和士气问题。现在这支部队有三千人,如果一起行动,一来目标有点显得过大,因为这次行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对鞑子后方进行袭扰!专挑一些弱小的部族下手,而不是去挑战那些大部族,硬碰硬的战斗!所以三千人绝对太多了!有杀鸡用牛刀的感觉!纯属浪费! 二来不利于军士们休息,这些军士确实都很精悍,可是铁打的金刚也需要休息啊!所以张麟麒就让李定国把部队分为三队,每队一千人,每次行动就派出一队,出去一次十天,这样三队轮换下来正好是一个月。这样既可以缩小些目标,还可以让军士们得到充分的休息时间。可谓是一举二得! 第一百十一章 报捷 这第三就是一个如何最大化的扩大战果的问题了,派出这支部队不光是要去杀人放火,还要争取挑起大清国内部的矛盾。因为别看现在皇太极一统八旗部落,似乎是铁板一块,其实也不尽然。 当年努尔哈赤以13副盔甲起兵,统一了建州各部。以后又合并松花江流域的海西各部和长白山东北的东海诸部。还包括了很多蒙古部落,整个大清国可谓是诸多部落的大杂烩。 可人多了心就容易不齐,特别是自从张麟麒崛起之后,满洲八旗连吃败仗,还都是伤筋动骨的大败仗,那些依附部落就容易打起自己的小算盘。特别是那些蒙古部落,本来他们就是一些墙头草,看见大明和大清国,那边强盛就往哪边倒!特别是满族人和一些蒙古人还有血仇, 在这里需要简单介绍一下草原上蒙古部落的组成,自从昔日地元帝国分崩离析后,便分裂成三部,这三部互相仇视,征战不休!而自从努尔哈赤和喀尔喀、科尔沁等部结盟后,就把这种仇恨转嫁过来了!例如皇太极就曾领兵驰援过科尔沁,还娶了两位蒙古女子为妻。 然而蒙古方面的最大劲敌是察哈尔林丹汗。虽然日后皇太极血腥征服了察哈尔部落,林丹汗也病死了,可是这种血海深仇却是察哈尔部落不能忘记的,表面的恭顺也只是维持在满族人具有的强大实力上。可是现在大清国实力大损,就不能保准这些蒙古人会不会生出反骨了, 而李定国需要做的是,不管这些蒙古人真实想法如何,他需要做的只是在火上浇一桶油! 日后出关作战后,所有的骑兵部队一律脱下明军服饰,而是改穿蒙古人的衣服,甚至在骑兵部队中还专门学了一些简单的蒙古语言,说给那些部落听的,这样,等到那些满族部落,忽然有一天惊恐的发现,一群挥舞着马刀,说着蒙古语言,骑着蒙古马,穿着蒙古衣服的蒙古人屠杀了他们的部落,杀死了他们的牛羊,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呢? 当然,以上三点还只是从战术层面上来考虑,如果从战略层面来考虑的话,李定国这只骑兵部队的意义更是十分重大,它的存在,等于是给大清国上了眼药!就好比当年袁崇焕时代,毛文龙镇守皮岛一般,有了毛文龙这贴膏药存在,时不时的出来骚扰一下,大清国就觉得添堵,出兵作战时也就不能使出全力,因为还要防备毛文龙下黑手!而现在张麟麒在宁远城安下李定国这颗钉子,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定国也是久经沙场之辈,现在经过张麟麒的一番点拨,自然都是心领神会,于是乎,日后使得大清国坐卧不安,甚至于在内部大打出手的根源,就在今天张麟麒和李定国二人的密议下形成了…… 第二天,张麟麒尽起大军,在以宁远城总兵官金国凤为首的众人欢送下,还有无数百姓的欢送下,离开了宁远城,回返锦州。当然,也有那细心的人,似乎发现镇国将军的大军,似乎比起当初来到宁远城时少了很多人,不过,他们也只是想想想而已,并没有往心里去…… …………………………… 锦州城,督师府,洪承畴看着由宁远城发来的战报,简直是不敢相信,说真的,若不是这份战报是张麟麒发来的,洪承畴还不敢相信呢!这才几天啊,镇guo军才去了不到一个星期,就斩杀了这么多鞑子,甚至还生擒了正红旗之主阿济格,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而且这么一来,关外鞑子灼灼逼人的气势就可以消退下去了,而他这个总理辽东防线的督师,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嗯,马上给京师报捷——”洪承畴大声吩咐着下人,当然,在时间次序上,洪承畴还是知道轻重的,他的这份捷报是在过了半天之后,才发出去的,不能抢在张麟麒派往京师报捷的信使前面。不然的话,抢了张麟麒的风头,那可就不好了! 其实这就是洪承畴不了解张麟麒了, 送信什么的,张麟麒早就不用驿站什么的了,而是使用专门培养的信鸽,来传递消息,到了京师之后,自有专人接收这些信鸽。而以这些信鸽的速度,比起所谓的八百里加急都要快得多了…… ………………………………… 京师,紫禁城,金銮殿,此时正是早朝的时间,金銮殿上百官聚集,为首的正是杨嗣昌,这段日子杨嗣昌心情不错,原本看着大明朝一步步滑入泥潭,没想到随着镇国将军张麟麒的强势出现,先败鞑子,再败张献忠,一时间竟然稳住了这种危险的局面! 他这个六部之首肩上的胆子也轻松了许多。而且前些日子又是传来了张麟麒斩杀左良玉的事情。一时间杨嗣昌是又惊又喜,惊得是张麟麒似乎也胆子太大了,虽然说他是钦差总理大臣,有先斩后奏之权,可左良玉不是一般人,那也是堂堂的一品大员,怎么能说杀就杀! 喜的是张麟麒杀得好,杀得妙!对于左良玉杨嗣昌早就看不惯了,在历史上,杨嗣昌曾经亲率大军,指挥对于农民军的围堵,而这个左良玉仗着自己兵多将广,缕缕违抗他的命令。使得他颜面扫地!同样由于左良玉的跋扈,也是的其他的大明将官有样学样,使得朝廷的威信进一步下降! 而现在左良玉被明正典刑,其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以后谁还敢看不起朝廷,左良玉就是你们的榜样! 当然,杨嗣昌也做好了崇祯可能会发怒的准备,还准备劝解几句呢,没想到崇祯在听到左良玉伏诛的消息后,却也是神色欢愉,并没有丝毫责怪张麟麒的意思,于是杨嗣昌马上明白了,原来皇上也是有苦难言啊!以前那种对于左良玉很是优待的做法,那也是迫不得已啊! 而端坐在高位的崇祯皇帝,也是心情很好,本来今天讨论的是刘宇亮的罪责事宜,刘宇亮,是吏部左侍郎兼侍读学士理右侍郎事。前些日子被派去征讨李自成部,兵败不敌,在原本真实的历史中,刘宇亮是要被明正典刑的。不过如今的崇祯,也是今非昔比,随着张麟麒经常和他探讨一些为君之道,崇祯也知道了,要宽宏待人的道理, 所以这次他对于刘宇亮也是从轻发落,只是降职一级了事。处理完了这件事情之后,崇祯看了一眼堂下百官,个个都是面带轻松之色,显然也都是感受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感受到了天下大事的变化, 呵呵,大明中兴啊,崇祯心中暗暗冒出了这个念头……正在这时,却忽然从金銮殿外面飞奔进来一个小太监,手中还拿着一份奏报,口中还在大喊道:“大捷啊!大捷啊!镇国将军在辽东宁远城率领镇guo军和鞑子正红旗大战,斩杀二万鞑子精锐战士。生擒正红旗旗主阿济格——” “什么——”这个小太监的嗓门又尖又细,金銮殿里的文武百官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一阵阵惊讶的议论声就是冒出来来,不为别的,实在是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斩杀二万鞑子精锐战士。生擒正红旗旗主阿济格,单是此中的任何一件功绩就足可以称得上是惊世之功,更何况是两件呢! “嗯——”崇祯正在想着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呢,却忽然看见一个小太监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口中还大呼小叫的,就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看来似乎是对下面太宽容了,都不成体统了,回头要和王承恩说说了! 可是等到崇祯听完小太监说的话后,已经是大喜过望了,那里还顾得上责罚他啊!只是一个劲的道:“快呈上来,快呈上来——” “是——”这个小太监一听,连忙手里高举着奏报,直接递到了崇祯手里,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小太监是根本没有资格直接把奏报递给崇祯的,而是先要交给崇祯身边的近侍,然后再由近侍转交。 不过现在崇祯激动之下,已经开了金口,让他快呈上来,于是那些近侍也不敢阻拦,只得看着这个小太监直接呈上来了! 而等到崇祯仔细看完之后,已是高兴的哈哈大笑,口中直道:“哈哈哈哈哈,满洲八旗,如今只剩其七而已!” 崇祯看完之后,又是马上转给杨嗣昌过目,杨嗣昌看完之后,也是连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有此大捷,奴贼胆寒,辽东防线无忧矣!” “是啊——”崇祯高兴的点点头道:“我已经决定了,等到奴酋阿济格押解到京师之后,朕就又可以祭告太庙了!” “是啊皇上,济南大捷您就祭告过一次太庙,涿州大捷又是一次,这次宁远大捷又是一次,这今年才刚刚过了半年,祭告太庙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了历年的总和啊!”杨嗣昌笑嘻嘻的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留守诸女 “说的不错——说的不错!”崇祯听了又是高兴的点点头。刚才他还没注意,说道祭告太庙时也觉得很自然的,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今年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嘛,可是仔细想想,除了几年前击伤奴酋努尔哈赤,祭告太庙一次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喜事发生了!而这一切,全是仰仗国勇啊! 想到这里,崇祯更是心情大好, “下次不可如此鲁莽,诺,赏你一百两银子,快下去吧——”崇祯对着还在眼巴巴看着他的小太监道。刚才崇祯其实还打算给他一点教训的,现在已经是忘得一干二净,还打赏了一份厚重的报喜钱! “是——多谢皇上赏赐,下次再也不敢了!”这个小太监兴奋地道。从近侍手中接过二个大大的银元宝后,喜眉笑眼的下去了。其实这个小太监也算是机灵的,其实他也知道, 在金銮殿当差,不能举止轻浮。只是他上次看见也是和今天差不多的情形,一个小太监飞奔着送上了济南大捷的捷报,皇上非但没有责罚,反而打赏了五十两银子,于是这个小太监就暗暗记在心里,期盼着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机会,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呢!于是就大着胆子试了试,果然,非但责罚没有,那一句轻飘飘飘的,下次不可如此鲁莽那是不算的!反而是打赏了一百两银子! 比起上次的那个小太监,还多了五十两银子!其实这个小太监不知道,因为最近财政起色不少,崇祯的手面也就自然宽了。 这时候那份奏报已经有很多官员看过了,凡是看过的人,人人脸上都是带着喜色。是啊,能走到这一步,站在这朝堂之上的,哪一个不是文武重臣!哪一个不是吃了一番辛苦! 既然付出这么多,自然是不希望轻易改朝换代的!而现在这份奏报,就是大大的好了。一时间,各种歌功颂德的声音是不断,反正这些官员也看出来了,崇祯最近变得宽宏多了。 “好好好——众位爱卿同喜啊,同喜!”崇祯满面笑容的冲着下面摆了摆手,众人的声音这才寂静了下去。可崇祯的兴致还正在高涨之中呢!于是乎,他三二下一看,就看到了身穿一身紫袍,就站在杨嗣昌身旁的刑部尚书张秉文。此时张秉文也正在偷着乐呢! 不是吗,一个女婿半个儿,张麟麒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他身为张麟麒的准岳父,也是脸上有光啊! “张爱卿,你的女儿慧眼识珠,下手还贼快,给你挑到了一个好女婿啊,”崇祯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道。崇祯确实有点小郁闷,这个老家伙,下手怎么就这么快呢!他的女儿长平公主对于张麟麒的意思,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只是,张麟麒已经名花有主,崇祯心中只能暗道一声可惜了,毕竟身为天家贵女,是不可能二女共侍一夫的。只是,随着张麟麒才能得愈发显露,崇祯这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张秉文就是才女张青瓷的父亲,其实张麟麒和张青瓷,还未正式结为夫妻,不能称为女婿,只不过,既然双方都是声名显赫的人物,这等事情自然是瞒不了众人的耳目的,当然,也只能私下里说说,毕竟还未公开,可如今崇祯兴致高涨,又是看见张秉文在那里想笑又不敢笑,一副憋得难受的样子,就忍不住开口调侃了一句! “呵呵,哪里哪里,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凑巧罢了!”话虽这么说,张秉文那脸上的得意是挂也挂不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呵呵,当初济南一战,我就知道此子非是池中之物。这才果然押上宝贝女儿!如今看来,却是连皇上都妒忌了!不然的话,怕是早就被皇上招为驸马了吧! 当然了,在金銮殿上,是不能失仪的,张秉文连忙举起了官服的袖子挡住了他那张快要笑花的老脸。 不说崇祯嫉妒,就是杨嗣昌也是看了心中感慨,哎,自己怎么就没有生一个女儿呢!不过杨嗣昌想想和张麟麒的亲密盟友关系,也就释然了…… 而随着张麟麒这一份奏报而激动不已的,除了金銮殿之外,长平公主的寝宫也是一个地方, 长平公主也有贴身的宫女,并且长平公主还给她们交待了一个任务,但凡有关于镇国将军的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告诉她!所以说,金銮殿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长平公主已经得知这个消息了。 “哎,他果然是世间少见的奇男子啊!”听罢贴身宫女的禀报,长平公主幽幽一叹道。此时她的眼神正在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池塘,或者准确的说,正在看着池塘中那只色雁,这时那只色雁已经在这里安家,长平公主看他形单影只,还给它配了一只民间的母家鹅,已经生下了一群鹅宝宝呢, 哎,看见长平公主这副样子,那个名叫陶姑的宫女也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于长平公主的心思,她们这些贴身宫女,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只是,要做到那一步,却是有些难呢! 如果说宁远大捷带给长平公主的是多愁善感的话,带给方剑屏的则是另一番感受了! 在朱雀大街的将军府上,方剑屏刚刚训练完军士回来,就收到了宁远大捷的消息,甚至于几乎是和送入皇城的消息同步,想想也是,这种大好事,张麟麒怎么会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心上人呢! “呵呵,做得漂亮,看来他不仅是一个火炮之神,还是能文能武啊!”方剑屏把短短的一封书信看了三遍后,笑容满面的道。作为军官出身的方剑屏,比起一般人来,更能从那简单的字里行间,了解其中的不易! 紧接着方剑屏又是伸手摸了摸那个玉兔挂坠,一股思念之情涌上心头。俗话说的好,情人之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掐指算起来,张麟麒率军出征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人啊天天在身边还不觉得,可是这走了之后,方剑屏却是立马感受到了。整个心空空荡荡的,似乎是少了什么! 当然,这段时间,却也是有人频繁来拜访她的。一般来说,男主人不在家,是不适宜频繁来访的。不过,那个人却是无此顾忌。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青瓷。 张青瓷在诸多女子中,是第一个和张麟麒有过肌肤之亲的。不过,张青瓷却并不以此作为骄傲的资本,因为她很清楚,无论是从关系的远近,还是从日常的生活中,方剑屏才是张麟麒心中最重要的人。而张青瓷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张麟麒不在京师的这段日子,她有事没事总是往将军府跑,找方剑屏唠嗑。因为她能感受得到,方剑屏是那种心胸开阔的女子,只要和她关系搞好了,日后二人定能和睦相处! 想了一会,方剑屏却是拿起笔墨,给张麟麒写起了回信。要说方剑屏也是能文能武,女中豪杰。不仅刀枪棍棒样样精通,拿起笔杆子也是可以随意挥洒……很快的,一行行清秀的字体出现在了雪白的宣纸上, “家中安好,望君无须担心……”方剑屏给张麟麒写信,其实也是报喜不报忧,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家中并不安好,或许普通人感觉不到,方剑屏却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将军府周围时常会有一些行动鬼鬼祟祟的人出没,不过为了不让张麟麒分心,也就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她只是告诉自己平常多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正在写着信,却是有一个下人快步走来。 “启禀主子,张小姐来了——”一个老妈子前来禀报道。如今方剑屏在将军府中,身份也有些不好称呼,虽然无论哪个下人都知道,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日后一定是正牌的将军夫人,只是现在二人还未成亲,却是不可如此称呼,于是,她们绞尽脑汁之后,想出了一个主子的称呼,这样既不显得不尊重,又没有违制!至于这个老妈子口中的张小姐,自然是张青瓷了,因为和方剑屏一样,这些老妈子也知道,这位没事就经常来串门的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姐,也是将军大人内定的房中人,也就是她们日后的主子,所以说,看见张青瓷前来拜访,那是一点都不敢怠慢,随到随传! “哦,是青瓷啊,请她进来吧——”方剑屏点点头道,心中还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张青瓷都是隔三差五的前来看她的,可是这次却是足足隔了一个星期,几天不见,还真有点想她呢! 很快的,张青瓷带着一阵淡淡的香风,出现在了方剑屏的眼前。以前的张青瓷,着装偏爱醒目的蓝色,不过在已经成了张麟麒实际上的妻子之后,着装却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喜欢太过醒目的颜色,而是换之以淡雅的绿色,这样看上去更加稳重,素雅。 第一百一十三章 身怀有喜 就像张青瓷今天的这身打扮,湖水绿的窄袖上衣,外加淡绿短比甲,下身着一件翠绿色的襦裙,同色的腰带束出非常动人的纤细曲线,营造出了一个清新淡雅的女郎形象。 “哎呀,妹妹还真是漂亮,这么一打扮,粗看还以为是荷花仙子下凡呢!”方剑屏笑着打趣道。因为二人早已是非常熟悉,又是互相把对方当做姐妹,所以说话之间也是十分亲切的。开个玩笑时常有的事情! 只是,今天方剑屏说了这番话之后,若是以往,张青瓷肯定是娇笑着不依,要来挠方剑屏痒痒的,只是今天的张青瓷却是有些反常,在欢喜中眉宇间似乎还有一抹忧愁,那二道弯弯的柳叶眉也是皱在了一起,似乎是碰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似的! “咦——妹妹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方剑屏奇道。作为十分了解张青瓷的人,方剑屏知道,在这个女子以丈夫为天的年代,张青瓷的一缕情丝都是系在了张麟麒的身上,而且对于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丈夫也是异常满意的,所以几乎每次到将军府来,都是未语人先笑,更何况张麟麒刚刚送来消息,打了一个大胜仗,想必张青瓷也一定知道了,怎么会还有这样的姿态出现呢? “哎——好姐姐啊……”张青瓷抓住了方剑屏的手,却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方剑屏比张青瓷大了一岁,张青瓷十九,方剑屏二十,所以以姐姐相称。 咦,等到张青瓷这一靠近,方剑屏愈发觉得不对,她瞄了一眼张青瓷的腰身,怎么几天不见,这腰身似乎又粗了一点啊,尽管那束腰扎的非常之紧……方剑屏属于神经比较粗的人,前些日子感觉张青瓷腰身有些粗,还以为她是养尊处优,又是终生有靠的情况下,心宽体胖的缘故,可是如今这么看来,却是似乎有些不对,这腰身粗的有些离谱了吧…… 看见方剑屏在注意自己的腰身,张青瓷脸色就是一红,虽然出门前她已经扎紧了束腰,可是这时间一天天过去,终归是有了迹象的不是…… “姐姐,今天小妹是来受你的责罚的——”张青瓷声如蚊呐的道。看看周围无人,张青瓷大着胆子说了出来,并且她也已经做好了接受方剑屏冷言冷语的准备! “咦,妹妹你何出此言——”方剑屏听见张青瓷这么说,再是看到她身体上发生的变化,却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姐姐,我,我有了……”张青瓷吞吞吐吐的道。 “有了?”方剑屏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话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有的只是一些疑惑。 “嗯,有了——”张青瓷轻轻地道。 “几个月了?”方剑屏关心的问道。 “嗯——三个月了!”听见方剑屏话语中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味,张青瓷就是一喜,低垂的螓首也是抬了一点起来,请罪般的道:“小妹一时把持不住,还请姐姐责罚!” 说着张青瓷挺着已经显露出美妙弧度的腹部,就是作势要给方剑屏下跪! “不可不可——”方剑屏想也不想,就是一把拉住了张青瓷的手,不让她下跪。接着却是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拉着张青瓷的手,二人就是坐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此时方剑屏的心情很有些复杂,虽然她的神经线条比较粗,可是不代表她反应迟钝,因为归根结底方剑屏也是一个女子。也是一个渴望家庭事业两不误的正常女子。 可是方剑屏又是抬头看了看紧张的如同在等待审判一样的张青瓷,心中轻轻叹息一声,芳名远播的奇女子,又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好女孩,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行事却是大胆的很,就连我和他相识五载,都还没和他走到那一步呢…… 只是,在思绪百转之间,方剑屏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妹妹既然有了身孕,便不可以再穿束腰的衣服了,切记切记!” 说着方剑屏就是亲手替张青瓷松了松束腰,给尚未出生的小生命透透气。 “姐姐,你却是不怪我吗——”感受到方剑屏的善意,张青瓷惊喜不已的道。一面也是赶紧的放松束腰,说真的,她也不愿意这么做,只是为了不使显怀的肚子刺激到方剑屏,,这才这么做的。 “哎,怪你干什么——”方剑屏却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是全能怪你的吗!再说了,”方剑屏又是把张青瓷搂在身边道:“你这也是为张家开枝散叶,我怪你干什么呢!呃,虽说是早了点……”不知为什么,方剑屏此时心里有些酸酸的,很有些不好受,很希望能找个人可以倾诉,也很想责怪张青瓷几句…… 只是,在看着同样身为弱女子的张青瓷时,埋怨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反而是好言安慰她。不知怎么的,方剑屏此时就是想起了后世的一首歌曲,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有用什么用呢?毕竟是他的骨肉,还是为以后打算吧……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方剑屏心胸宽大,不予追究,张青瓷却是大喜过望,激动不已。原本她就是紧紧抓住方剑屏的手,现在更是攥在手里,再也不肯放开了…… 其实今天张青瓷来,是做好了受难的准备的。因为就在张青瓷小时候,就清晰的记得,她的一个姨娘,只是因为在一次家宴上,和爹爹多说了几句话,就被她的母亲,也就是正房夫人,事后罚在地上跪了足足一个时辰,好让她知道妻妾之分…… 可是如今,张青瓷知道自己做下的这件事情,远远比多说了几句话要严重百倍!虽然平时她和方剑屏交往,知道她是个气量很大的人,可是,在这种事情上,谁先生出孩子,代表的谁是日后将军府的长子,甚至想得更远一些的话,以后张麟麒的爵位,将军职位,都是有长子来继承的…… 所以自从发现有了身孕之后,张青瓷先是百般讨好方剑屏,随着时间的推移,肚子却是渐渐大了,于是乎,这段时间都不敢过来,唯恐被方剑屏看出破绽。不过这也不是办法,她老爹张秉文就叫她去把事情说清楚,可张青瓷就是不敢,从两人的私交来说,也是很好的姐妹,张青瓷总感觉似乎抢了她的什么似的!这也是类似于近乡情怯吧…… 不过今天她老爹下朝后,却是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张麟麒在辽东又是取得了一个空前的大捷。张青瓷这才心动,决定趁着这个方剑屏心情大好的机会, 上门来请罪来了! 方剑屏又仔细看了看张青瓷那精致的脸庞,轻轻一叹道:“哎,你这个妙人,长得这般俊俏,是我见犹怜啊,更何况是那个臭男人呢!”说着方剑屏又是把张青瓷搂在怀里,心中暗道,哎,可怜的女人啊,这种事情,能怪咱们女子吗,男人得了快活,女子却要背负这个重担,为他生儿育女,甚至还要担心大老婆的责难(由于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时间不短了,方剑屏也自觉不自觉的代入到了大老婆的这个角色。) 感觉到方剑屏的善意,张青瓷这才安定了许多,二女说了一阵贴己话,张青瓷却是忽然发现桌上放着一张信纸,上面开头就是张麟麒三个字…… “嗯,姐姐在写信啊——”张青瓷有些羡慕的道。在明朝,给在前线的丈夫写信,也是正妻的权利,其他做妾的是没有这个资格的。而按照张青瓷的身份,在可写可不写之间。不过她却是很乖巧,谨守本分,没有给张麟麒写去只言片语,其实自从怀上麟儿,张青瓷就很想给张麟麒写封信,告诉他这个喜讯,告诉他当爹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思念 只是,她却把这种欲望深深地压在心底,哪怕是这次宁远大捷,她也控制住自己,没给张麟麒写信。尽管从二人分开之后的思念,已经是把她折磨的人比黄花瘦…… “是啊——”方剑屏看了看张青瓷眼巴巴看着信纸的样子,却是笑了,“夫君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也是妹妹的夫君。既然今天妹妹来得这么巧,那就也给他写上几句,一起捎过去吧!” “这样可以吗?可是违了礼制呢!”张青瓷顿时惊喜不已的道。 “顾忌那些东西干什么——”方剑屏却是怜爱地看着她道:“在这将军府里,除了他之外,不就是数咱俩最大吧!” “那就多谢姐姐了——”张青瓷到底没能抗拒对于张麟麒的思念之情,于是略一思索,一笔娟秀的小字已经跃然纸上——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然后在方剑屏的落款下方轻轻写上了四个小字——青瓷敬上! 等到张青瓷写完了,方剑屏拿过来一看,却是笑了,“怎么,不告诉他这个喜讯吗?毕竟他也是孩子的爹啊!” “还是不了——”张青瓷羞涩的道。虽然她很想把这个喜讯告诉张麟麒,只是在这个时代,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而且她的老爹还是堂堂的刑部尚书,传出去更是好说不好听!到现在为止,知道她怀孕的,也就寥寥几人而已。可万一写在了信上,都有谁知道那可就说不准了,万一那个家伙初为人父,高兴之余,嘴上没把门的,到处宣扬怎么办?张青瓷可是很清楚张麟麒的脾气的,对于一些世俗的规矩什么的都来都是看得很淡,束缚不了他。所以张青瓷考虑再三,还是隐瞒了这件事情。 等到信写完后,张青瓷已经是心情大好,心中对于方剑屏也是更加感激,以后能和这样通情达理的姐姐一起侍奉丈夫,实在是她的荣幸。只是,忽然之间,张青瓷想起了一件事情,‘在这将军府里,除了他之外,就数咱俩最大!’真的能够如此吗? 既然去了心事,张青瓷又开始担心起其他的事情来了, “姐姐,难道这次夫君他一个人孤身在外,身边也没人侍奉,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张青瓷委婉地道。 “担心,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方剑屏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心道青瓷虽然已经和麟麒有了夫妻之实,可是论起谁最了解他,还是不及我啊!想当年,张麟麒在军队里做科学实验的时候,有时候都是长年累月的出差交流学术,作报告,都是他一个人孤身在外的,早就习惯了。怎么会有不妥呢?当然,方剑屏也能理解张青瓷的想法,既然当初张麟麒说他出身在济南附近,那么张青瓷就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考虑了,这样优秀的男人孤身在外,确实容易让人担心。 看见方剑屏不以为然,张青瓷却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就委婉地道;“姐姐,不是我善妒,可俗话不是说,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丈夫吗!出了一丈可就难说了,更何况听说他身边这次还跟了二个女子,其中一个是以前千金一笑楼的头牌呢!另一个则是她的丫鬟。你说,麟麒是去打仗,代天巡狩,二个女人掺和进去干什么!所以说,我觉得姐姐还是在信上提一提的为好!免得他有了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张青瓷说完也有些羞臊,这还没过门,就操心起这些事情来了,只是出于对未来生活的考虑,张青瓷却又觉得不能不说, 没办法啊,谁叫这个时代的男人有特权呢!更何况以张麟麒如今的身份地位,三妻四妾那是在平常不过的了,而这个男人又是如此的耀眼,想当初,自己是如何的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可是,当得知他就是那个济南大捷的英雄时,不是很快就沦陷了吗!所以说,将心比心,天底下像她一般识货的女子多的是,可若是都收进将军府中,那还怎么得了,所以由不得张青瓷不担心这些事情。 “呵呵,妹妹无须多虑——”方剑屏却是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男人是棵树,可我们女人也不是一根藤,需要做的并不是紧紧缠绕住他!而是给他自由,给他空间。” 说着方剑屏却是哼起了一首歌谣,“送哥送到大门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青瓷妹妹,是这个意思吧!” “姐姐——”听见方剑屏揭穿了自己的意思,张青瓷却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仔细想想也并没有觉得不妥,虽说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三从四德,可是又有哪个女子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呢! “好啦,你就放心啦——”方剑屏爱怜地看了她一眼,信心十足的道:“麟麒是个有控制力的人,所以不要担心他。” “嗯——既然姐姐这么有把握,那我就放心了!”张青瓷点了点头道。若是说在这个世界有哪个女子更了解张麟麒的话,非方剑屏莫属,现在看见方剑屏这么说,张青瓷也就放下了心事。 ………………………………………… 崇祯十二年六月,乌蒙哈托,鳌拜和唐山少历经千辛万苦,总算逃回了乌蒙哈托,只是,和出发时相比,却不可谓不凄惨,鳌拜出发时,整整一万大军,军容鼎盛,军威严整,以一万大军去拿下一座防守力量很是普通的宁远城,没有任何人觉得有问题。可是现在呢,连同鳌拜本人算在一起,逃回乌蒙哈托的只有三百二十七骑。连个零头都不到!更别提由旗主阿济格亲自率领的一万援军,又是被明军包了饺子,全军覆没。 等到鳌拜回到乌蒙哈托,消息传开后,正红旗是家家披麻,户户戴孝。整个部族陷入了一种深深的绝望中。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鳌拜,更是惶惶不安,他知道,作为八旗之主的皇太极,知道这件事情后,一定会派人来过问的,鳌拜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 大清国,盛京。 盛京本为大明的沈阳,被后金攻占后,看见地理位置极佳,原来的建筑布局又很是大气,所以就被皇太极看重,作为了都城,在内中修建了皇宫。皇太极也过起了做皇帝的瘾。明崇祯七年,皇太极嫌沈阳的名字不好听,缺少一种霸气,就把其改称为“盛京”。 盛京有八座大门,崇祯七东皇太极将沈阳改为盛京时,就亲制诏令命名八门的名称,正西便为怀远门。 此时从怀远门通往西郊的路上,正有一队威严之极的仪仗在行进。最前面开路的,便是隶属于皇帝亲营中的葛布什贤超哈战士,他们铁甲黑缨,每人配着强弓劲矢。个个军容严整,煞气十足。 出行配备最精锐的葛布什贤超哈战士,只有清国皇帝才有的权力。仪仗的中间,是一顶屋子般大小的五色华盖。颜色大小都是与崇祯使用的一般无二。这也是大清国的浅薄之处,皇太极虽然登基称帝了,却是没有自己的文化内涵,于是乎皇太极出行的行驾仪仗、行幸仪仗等各样仪制,都是学的大明朝,依样照搬。 在行进的队伍中还有着导象、宝象,大象后面,还有大乐,五色金龙旗,团扇,黄扇,方扇,孔雀扇等等。诸如此类,都是和崇祯出巡一模一样,如果这里不是在盛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崇祯出巡了。 不过,整个队伍虽然庄严肃穆,却是笼罩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原因无他,因为正红旗全军覆没,连同四大贝勒之一的旗主都被明军生擒活捉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白山黑水。传遍了整个大清国! 兔死狐悲,这样一来气氛自然是不会好了。而作为这支队伍的主人,皇太极坐在车驾上,倒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他身边的一些亲卫却都是大气都不敢出。因为他们都知道,正红旗的鳌拜已经被召唤到盛京了,皇太极表面的宁静只是风暴来临之前的潜伏期而已。 很快的,仪仗到了皇宫之后,皇太极下了马车,径直来到万寿宫。对于这一次惨败,皇太极还有诸多的疑点,今天他就要当面询问鳌拜,把事情弄个清楚。 “微臣叩见皇帝殿下。” 面对着气势迫人的皇太极,鳌拜大气都不敢喘,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起来吧——”皇太极阴沉着脸道。 “鳌拜,你把这次宁远之战的消息都源源本本的说出来。不许落掉一个字!”等到鳌拜坐下后,皇太极冷哼一声道。同时脸色也十分难看,就像是死了亲娘似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群魔乱舞 “是——”鳌拜连忙点头道。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鳌拜开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面对英明神武的皇太极,鳌拜不敢隐瞒什么,说的都与事实相符,当然,鳌拜也不会傻到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李有贵那个死人,替他分担了不少罪责。当然,派出信使,让阿济格发兵这是无法让李有贵背黑锅的,他一个汉人也没这个资格。不过在鳌拜绘声绘色的描述中,也成了因为李有贵情报严重失误,而导致的产物。 “镇国将军,又是这个该死的镇国将军——”皇太极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恼怒:“这个汉人的将军,已经几次三番破坏我大清国的好事,看来此人不除,想要砍倒明国这棵已经腐朽的大树,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皇帝陛下英明——”鳌拜一听,连忙答道:“此人确实狡诈多端,实乃我大清国的劲敌。此人不除,非我八旗之福啊!” “嗯——”皇太极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凝眉沉思起来,鳌拜见了,也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候皇太极的询问,过了一会,已经理清思路的皇太极,这才开口问道:“哦,这么说你最后能逃出生天,还是多亏了一个汉人的通风报信,镇国军的夜不收我也是知道一二的,实力非常强悍,能在他们的手下还取得了这样的情报,并且过来通知你,此人的实力不俗啊。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 “启禀殿下,他就在外面!”鳌拜赶忙道。通过这一路上的逃难,鳌拜倒是和唐山少相处得不错,也知道他能力过人,所以这次皇太极召唤,鳌拜也把唐山少一起带来,希望借助他的口才,减轻自己的罪责。 “那就让他进来——”皇太极沉声道。很快的,唐山少迈着沉稳的步子进来了。如果是一般人走进皇宫,肯定会感到拘束,可是唐山少却是不然,作为白莲教昔日的大师兄,唐山少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如今这皇太极的皇宫,富贵有余,威严不足,看着就像是一个手指上戴满金戒指的暴发户。不能使唐山少产生敬畏之心。 “沧州人士唐山少见过大清国皇帝殿下——”唐山少对着皇太极做了一个揖,不卑不亢的道。 “免礼——请坐!”皇太极看着唐山少点点头道。一般来说,不管是谁,看见皇太极都是要下跪的,唐山少只是做了一个揖,有托大之嫌,不过皇太极却是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但凡有本事的汉人,都是有些傲骨的。而作为仰慕汉朝文化的皇太极,也愿意给予这种人以一定的尊重,当然,如果只是一个鱼目混珠的东郭先生,皇太极也不会介意把他杀掉的。 “谢座——”唐山少冲着皇太极点点头,然后在皇太极下首的地方,在一个内侍搬来的凳子上,稳稳地坐了下来,然后再看了一眼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太极,唐山少心道,虽然是个奴酋,不过倒挺有容人之量,如此一来,我倒也可以为他出几分力…… “先生贵姓——家住哪里啊!”皇太极看着唐山少微微一笑道。一般来说,遭此大败,皇太极应该先问一下唐山少是如何获取情报的,可皇太极却是不然,本末倒置,先是问起唐山少的家常来了。 “鄙人唐山少,沧州人士——”唐山少如实的说了出来, “哦,沧州啊——”皇太极露出了颇感兴趣的样子,道:“沧州是个好地方,有名的武术之乡,那里武风兴盛,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练武。出了很多人才,是个不错的地方啊!” “陛下说的不错,没想到您身为大清国皇帝,却也是了解天下大事啊!”唐山少赞许的道。一个鞑子皇帝,竟然也知道一个小小的沧州,还知道那里是武术之乡,确实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想法,唐山少对于皇太极的评价更加高了几分。 “先生又是干什么的呢?”皇太极继续问道。 “一介武人而已,只会些粗鄙的拳脚——”唐山少试探着道。看见皇太极听了之后,并没有露出什么看不起的神色,唐山少心中又是一赞。想了想后,唐山少又是补充道:“或许我的另外一个身份您会更加感兴趣!” “哦——唐先生请说!”皇太极微笑着道。同时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这才对嘛,刚才唐山少说的只是一介武人皇太极根本就不相信,如果只是一介武人而已,在千军万马中,如果能救得鳌拜出来! “白莲教教主座前的大师兄兼亲传弟子——”唐山少一字一顿的道。接着就是从身上拿出了白莲教一脉的信物——一朵晶莹剔透的玉莲花。在白莲教中,玉莲花也分等级。普通教众是没有资格带玉莲花的,分舵舵主,才有资格携带玉莲花, 不过那也只是普通的白玉而已、而只有白莲教的核心人物,诸如教主的亲传弟子之类的人物,才能携带有上等和田白玉雕成的玉莲花。 “嗯——这才差不多嘛!”皇太极接过玉莲花看了看,微笑着道:“如果说能从千军万马中安然脱身的唐先生是普通人物,那就太说不过去了。也只有立教三百余年,其中奇人异士无数的白莲教,才能培养出唐先生这样的俊杰啊!”不过皇太极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找来一名前些日子招揽到的精通江湖路数的汉人,让他仔细鉴别了一番。等到确认无误后,皇太极这才放心。 在此时的明朝,也有很多的骗子招摇撞骗,不过,敢于冒充白莲教精英弟子的骗子却是没有。因为一旦被白莲教发现,那一定是会死的很惨,而且还别想有侥幸心理,就算是你事后逃到天涯海角,躲进老鼠洞,他们也能把你从老鼠洞里挖出来! “来人,给唐先生上茶——”皇太极笑咪咪的道。坐在一旁的鳌拜看得有点发愣,看陛下的意思,似乎这次大败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竟然还有心情给唐山少上茶,似乎是准备长谈下去。 很快的,就有一名内侍捧着一杯茶走了进来,还未走进,茶香已经飘来,唐山少提着鼻子一闻,脸上已经是露出一丝喜色。等到拿在手中,轻轻抿了一口后,却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且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上品碧螺春,茶色清香,浓而不淡,没想到在这塞外苦寒之地,也能喝到这种茶中极品啊!” “唐先生很出乎意外吧——”皇太极微微一笑道。“其实先生是刚刚和我接触,知道的不多,时间久了你就会慢慢发现,其实我在很多地方都是和你们汉人是一样的。也喜欢一些汉人的习俗和习惯,譬如说吧,我一样喜欢喝茶,而不喜欢喝羊奶。” “好好好——”唐山少听了连说了三个好字,也不知道是在说茶好呢,还是在说皇太极这个人好。对方身为大清国皇帝,却是仰慕汉朝文化,这实在是很好的一件事情,而且对待自己又是如此的礼贤下士,看来这次来到盛京是没有错了,既然如此,既是为了帮他,也是为了帮助我自己,那就替他出个主意吧……唐山少心里打定主意, 对着皇太极诚恳地道:“陛下,这次宁远城,贵军失利,不知陛下有何对策呢!” “哦,既然先生提到这个问题,想必是有成竹在胸了,还是请先生说说看吧——”皇太极微笑着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班门弄斧了——”唐山少微微一笑道:“现在陛下也很明白,要想打败明军,必须先要铲除张麟麒这个大麻烦。不然的话,要打败明军,只能是一纸空谈!” “此话对极——”皇太极连连点头道:“只是这个明国的镇国将军身边出入则有重重护卫,又是深的明国皇帝信任,离间计的不行(皇太极曾经使用过一次离间计,使得崇祯皇帝误杀了袁崇焕。不过这次皇太极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张麟麒和崇祯的关系非同一般,在使用这个计策那是行不通的。)不知先生有什么好办法呢!” “在下不才,倒确实有个办法——”唐山少摸着空荡荡的袖子,阴阴一笑道:“这个张麟麒确实是油盐不进,极难对付!不过正所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或者说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不能在张麟麒身上打开缺口,却是可以在他的身边人身上做文章!” 说着唐山少冲着皇太极正色道:“陛下知道在这个张麟麒身边,有唐焰焰这样一个人吗!” “这个倒是有所耳闻,不过这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唐先生为什么要单独提起呢!”皇太极不解的道。皇太极身为大清国皇帝,却也是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所以张麟麒身边有唐焰焰这个人物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具体是什么身份就不清楚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密议 “呵呵,陛下有所不知,”唐山少阴阴的笑着:“这个女子可不简单,她不仅是长得花容月貌,而且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她还是白莲教教主的独生爱女,也是白莲教的圣女!” “哦——还有这事?”皇太极惊奇地道。白莲教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皇太极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一个专门以颠覆明国朝廷为己任的邪教。在这一点上,大清国倒是和白莲教有着相似之处,只是,既然那个唐焰焰贵为白莲教圣女,按理说和那个镇国将军不是一路人,那怎么会走到一起了呢?哦,是了,皇太极不愧是皇太极,眼珠一转就猜到了其中的用意。看来那个白莲教教主也想打那个张麟麒的主意啊!以往白莲教依靠普通教众,几次起事不成,这次是想图谋到一员骁勇善战的大将,来帮助造反啊…… 看见皇太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唐山少微笑着道:“看来陛下是明白了,我的义父,也就是白莲教教主唐中仁,他也看中了张麟麒的实力,想把他拉拢过来作为白莲教的一大助力,好助他推翻朝廷,自己坐上宝座。所以才派出他最得意的杀手锏,也就是我的师妹,唐焰焰去执行这一计划。只是没想到的是,我师父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这次行动是大大的失策,就现在看来,我的那个好师妹不仅没有把张麟麒拉过去,反而是帮助他做了不少有利于朝廷的事情!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所以说,此时若是陛下许给我义父一些好处,不愁他不和张麟麒翻脸,甚至于诛杀他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嗯——此计甚好。我喜欢!”皇太极心道,不用我费力,让你们汉人自相残杀,这实在是太对我心思了。皇太极微笑着道:“只是不知道该许给你义父一些什么好处呢,才能使他动心?” “这个嘛——就要看陛下的诚意了!”唐山少很诚恳地道:“陛下你也知道,历代白莲教教主的最大愿望就是君临天下,成为九五之尊。若是陛下能够给我义父一个承诺,日后推翻朝廷,大清国和白莲教结盟,互不侵犯,让我义父君临天下,乃是肯定能成的。只不过条件太优厚,反而不容易使人相信。所以不如这样,只要陛下能够许诺,拿下明国后,能够和白莲教划江而治,那也可以使我义父满足了!” “嗯,此计大善。”皇太极点点头道。呵呵,答应他又有何妨,不过是个承诺罢了。只要能杀了那个可恶的张麟麒,什么事都好说了。 “只是先生,若是唐中仁拿下张麟麒后,若是张麟麒被你义父花言巧语打动,加入白莲教的话,那又该怎么办?”皇太极问道。 “呵呵,那也无妨——”唐山少阴阴一笑道:“如果张麟麒选择唐中仁,那么就会得罪皇帝老儿,而得罪皇帝老儿的话,那么他这个镇国将军就失去了最大的依靠。而如果张麟麒死性不改,选择皇帝老儿,不能为我义父唐中仁所用的话,那么就会得罪我义父唐中仁。陛下请想,我义父也是杀伐果断的人物,既然收服不了,就绝不会把这样坏他大事的人物留在世上。所以说,到时候无论张麟麒如何选择,都是一条死路!” “好好好——”皇太极拍掌笑道:“此计大善,唐先生果然是高才!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放心,若是事成之后,贵教主反悔怎么办!” “这个啊——也不难办!”唐山少看着皇太极如同狗熊一般粗壮的体格,微微一笑道:“您和我义父之间,都是当世枭雄,光是凭着一纸文书就此结盟,确实容易发生反复,可如果二位关系更进一步,结成翁婿之好呢!我相信到了那时候,就没有此担心了!” “哦——”皇太极的眼睛亮了,“你是说我纳白莲教教主的女儿为妃。双方结成翁婿!” “正是此意——”唐山少点点头道:“这对双方都是一件有益无害的好事,首先对我义父来说,您是一代人主,雄才大略,能把女儿嫁给您,双方之间就有了互相信任的基础,也是强强联合,日后划江而治,或是结为兄弟之国,或是结为宗属之国,都是可以坐下来商量的事情。 而对您来说,我的那位师妹不仅长得国色天香,而且更是我义父的独生爱女,掌上明珠。所以说,只要您娶了我那位师妹,也就等于拿住了我义父的命脉,大事可成!绝对无需担心反悔的事情了。” “好好好——此言大善!”皇太极听了之后,开怀大笑。而看着高坐在上面的皇太极,那狗熊般的体格,那满脸的横肉,那一股身上若有若无的腥臊味,唐山少心中就是一阵难受!如果事情真的成了,如女神一般的师妹,以后就要被这样粗鄙的男人玩弄,还是一个塞外蛮夷,情何以堪啊!唐山少心中一阵心痛,不过,唐山少却是并不后悔! 虽然师妹是那么美好,是那么完美,可是他唐山少得不到的东西,他就不介意亲手把她毁掉! “唐先生果然是高才,既然如此,此去前往联络白莲教一事,就麻烦先生走一趟如何!先生放心,我一向优待有功之人,只要此事办成,先生就是我的贵宾!”皇太极笑容满面的道。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唐山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走一趟!不过此次我过去见我义父,代表的却是大清国的脸面……” “这个容易——”皇太极冲着下面内侍一挥手道:“去拿十万两的银票来,作为我大清国对于白莲教的一点心意。这样也能显出我的一点诚意。事成之后,另有重谢!哦,不对,以江山谢之!” “哈哈哈哈哈——”一时间,皇太极和唐山少都笑了起来……两人三言两语间,就定下了一条针对张麟麒的毒计,而作为当事人的张麟麒,还浑然不知……等到唐山少揣着银票,拿着有皇太极亲自签字的文书,心满意足的走出皇宫后,一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飞鳌拜这时再也忍不住了, 看着皇太极,疑惑的问道:“陛下,虽然不除掉那个镇国将军,始终是大清国的心腹大患,可是许给那个白莲教那么大的好处,又要娶一个汉人女子为妻,和他们划江而治,这个代价也太大了点!” “呵呵——所以说你只懂打仗,而不懂计谋!”皇太极冷冷一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许以重利,如何使得那个白莲教为你卖命!只是等到事成之后,却由不得他了!” “哦——”鳌拜恍然大悟道:“高,实在是高!陛下不愧是陛下啊!”鳌拜,这个菜园里的水沟这时才心悦诚服,心道皇太极不愧是大清国的皇帝,实在是高啊…… 当天下午,一队商人模样的人从盛京出来。其中就有一人正是唐山少。向着白莲教的总部,山东境内的泰山而去…… 而这时,张麟麒又在干什么呢?宁远城外的官道上,正有一只大军在行军,队伍足足有万人之多,行走在官道上,扬起了蔽天的风尘。这支大军正是张麟麒亲率的镇guo军,在解救了宁远城的危机之后,张麟麒率军回返了,在大军的中间,有着长长地一排囚车,里面关押着十几个神情萎靡的鞑子,这些都是正红旗的头面人物,这次是要一并押送京师献俘的。 当然,再回到京师之前,张麟麒还要先去锦州一趟,一来是去汇合留在那里的唐焰焰,唐秋菊二女,和他们一起回返京师,毕竟当初在起获张献忠宝藏的时候,她们是出了不少力的,不能过河拆桥。 二来嘛,在锦州还有一个人渣张麟麒还是记得他的,虽然经过宁远大捷,辽东的形势暂时可以稳定下来了,只是,张麟麒不介意铲除这个人渣,让辽东变得更加稳固,他也好腾出手来专心发展内务,种粮种田,发展经济,眼下的大明虽然度过了最为虚弱的时期,可是就如同一个人大病初愈一般,元气还远远没有恢复,现在张麟麒就要抓住这难得的时机,挖掘大明的造血功能,让这个东方帝国重新焕发生机。 宁远城距离锦州约有一百里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过镇guo军夹着宁远大捷的余威,倒是一路上士气高昂,而且只要路上有刘大棒槌这个活宝,总是少不了欢声笑语。 譬如说大军还刚刚走出宁远城十几里,经过一块麦田的时候,刘大棒槌已经开始 大呼小叫了,而且他说的话也很是彪悍!“快看,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当众行苟且之事啊!”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骑在马上,正觉的无聊的周默默,李思骋,方威等人一听都来了兴致,连忙顺着刘大棒槌的眼光看去,只有张麟麒一人,端坐在马上不动,他是知道了刘大棒槌的脾性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有人倒霉了 而等到众人一看,却是哭笑不得,哪有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苟且之事啊!原来是二只蜻蜓,正停在麦田里交尾,这么正常的一件事情,却是被刘大棒槌冠上了这么一个唬人的标题! “哎——”周默默等人没看到好戏,都是对着刘大棒槌瞪眼,唯有刘大棒槌皮糙肉厚的,浑然不觉,只是一个人骑在马上傻笑……看见他这副模样,众人也不好拿他怎么样,知道他是一个浑人,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可这刘大棒槌还真是个活宝,才走了几里路,经过一个村庄时,在前面开路的刘大棒槌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而且话语中还带着说不出的激动,惊讶!“哎呀呀,这辽东地界果然不比中原腹地啊,这民风实在是不堪。竟然还有人当众喂奶啊!” 什么,还有这种事?周默默等人一听,还真是新鲜。可是想想刚才,又都怕受骗上当。可是这刘大棒槌好死不死的又开始咋咋呼呼:“哎呀哎呀,还真是不害臊啊,我们这么多人来了,还照样喂奶,真是不知羞耻啊!” “刘大棒槌,你丫少胡说,哪有这种事情——”周默默等人齐声道, “我没胡说啊——千真万确的事情啊!”刘大棒槌急了,大叫道:“你们看,你们看,那几个小家伙一个个都在吸奶呢!那小嘴巴一鼓一鼓的,吸得那叫一个欢畅呢!” “真有这事?”看见刘大棒槌说的信誓旦旦,周默默等人不禁有些将信将疑,不过眼睛却都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刘大棒槌指的那个方向看去。可是等到看清了之后,众人却是个个脸色都很精彩,倒还真是没说错,前面正在喂奶。只是表演这一幕的,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而是一头大母猪,正躺在路旁,给几个小猪仔喂奶呢! “好你个刘大棒槌,又敢满口胡说八道——”周默默等人作势就要收拾刘大棒槌,刘大棒槌马上一拨马头,躲在张麟麒身边去了,口中还道:“我哪里说错了么,只是你们自己想错了啊!” “呃——”周默默等人一想,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就不再和他追究,就这样,大军继续向着锦州进发,也算是在路上增添了二个小插曲…… 二天后,大军终于到了锦州,和前些日子初到锦州相比,这次的迎接仪式更加隆重。上次是在城门口迎接,这次则是在离着城门还有十里地的地方,已经是等满了迎接的队伍,其中还很有几个张麟麒的老熟人,如曹变蛟,虎大臣,王朴等人,当然,马科,洪承畴等人也都在,他们都是在迎接张麟麒这位大英雄的,当然,像马科他会来,只是迫于面子上的需要罢了…… “哎呀——大人在宁远取得大捷,实在是大涨了我汉人的威风,挫了鞑子的锐气啊!”洪承畴老远就迎了上来,抓住了张麟麒的手就是使劲摇晃道。 “呵呵,张某人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这还是全赖军士们用命,皇上洪福齐天啊!”张麟麒微笑着道。 “哎,哪里哪里!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洪承畴呵呵笑道,继续恭维着张麟麒。而像曹变蛟,虎大臣等一干武将,这是是没资格上前搭话的,不过这会他们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反正张麟麒也是老熟人了,晚一会说话也不打紧,他们倒是对那十几辆囚车发生了兴趣,一辆一辆的打量过去。每看一辆就是嘴里啧啧有声,特别是看到最大的一辆囚车里,关着的一个鞑子,满脸都是骄傲之气,身旁还有一套金盔金甲时,嘴里都是惊讶出声:“乖乖隆地洞,这个就是鞑子八旗之一的正红旗旗主,阿济格!” “正是——”旁边有那押解的军士骄傲的挺起胸膛道。看到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将军如今露出这样的神态,这些小兵也是感到很是快意!而这,只不过是众多的战利品之一,随同镇guo军一起到来的,还有几十车的鞑子首级,无数的盔甲,各种各样的鞑子的旗帜,都装满了上百辆大车…… 而这时,路旁已经有锦州城的民众自发的放起了爆竹,来欢迎镇guo军和张麟麒的到来! “呵呵,国勇啊,如今老夫可是被你给比下去了,你看,这锦州城的民众乃是多欢迎你啊!”洪承畴笑容满面的道。然后拉着张麟麒的手,在无数百姓的欢呼下,进入了锦州城。 曹变蛟,虎大臣等人也是感慨不已,镇guo军,就是牛啊!而那马科,却是面色不渝,心中十分妒忌,为什么立下这样滔天大功的,不是我呢!而是张麟麒这样的后生仔! 随着镇guo军的鱼贯入城,百姓们的鞭炮声也放得更加响亮了,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镇guo军的序列中,悄悄地分出了一群人,手中还拿着一些东西,向着锦州城西头走去,而那里,是山海关总兵马科的总兵府所在地…… 等到进了城后,自然是要大排筵宴了,镇guo军自然是有自己的伙夫兵料理伙食的,不过还是不时有锦州城的百姓,富绅,赶着牛羊前来慰军。虽然镇guo军有纪律,不能拿百姓的一针一线,不过这些热情的百姓却是说什么都要把牛羊留下,不留下就要和你翻脸,最后无奈之下,镇guo军按照市价,出钱买下这些牛羊,这才算是皆大欢喜。 其实在宁远城里,也有前来慰军送上牛羊的,只不过赶不上锦州城这么多,毕竟锦州城乃是整个辽东最大的重镇,人口数十万,出手自然是阔绰了…… 而在锦州城都督府,也开始大排筵宴,当然,能够在都督府参加宴席的,也就是聊聊数十人而已。像虎大臣,曹变蛟,马科这样的身份才能入席,其他的人都要靠边站的! 当然,在此之前,张麟麒却是先回了一趟留有镇guo军驻守的军营,先去见了唐焰焰,唐秋菊二女一面,免得她们说他过桥拆桥,不把她们放在心上。随后就是取出大批银子,有一千镇guo军押送后,发往宁远城,犒赏三军,既然答应别人的,就要第一时间办到。 办好这些事情,张麟麒这才带领周默默,李思骋等人赶往总督府,很快的,宴席准备好了,众人鱼贯入席,此时,吃的是山珍海味,喝得是琼浆玉液。有了这般的大捷,众人心中都是快意。气氛是十分的热烈。不过,也有不协调的因素,山海关总兵马科,依旧是只顾埋头吃菜,并不和众人说话,而且在神色之间,似乎还有一些落寂。 “咦,马大人——别人都是兴高采烈,为什么你却是闷声不响,愁眉苦脸的,这是为何啊!”忽然之间,一个晴朗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这话的正是张麟麒。 “哦,在下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这才兴致不高,还望钦差总理大臣海涵啊!”马科随口敷衍道。 这时马科身旁有个和他交好的兵备轻轻地捅了捅他腰间,意思是他要对张麟麒客气一点,不能这么傲慢。可是马科却是恍若未见,依旧我行我素。 “是吗——”正在在座众人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张麟麒却是忽然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马总兵,我看不是你说的这个原因,而是看见你的满洲主子遭此惨败,损失惨重,所以才心情不佳!” “你胡说——”刚才还是一副懒散样子的马科,却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张麟麒。因为刚才张麟麒说的话虽然不多,可使其中的分量却是太重了!这是在说他马科叛国通敌啊! “什么——”听见张麟麒这么一说,在座的曹变蛟,虎大臣等人都是吃惊不小,世袭的山海关总兵竟然是鞑子的同伙,他竟然叛国通敌!这,这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而周默默,李思骋,方威等人,却是平静的很,显然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已经算不上新闻了。 “马总兵,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当众揭了你的老底,所以你坐不住了吗!”和气得浑身发抖的马科相比,张麟麒却是十分的气定神闲,不急不缓的道。 “你,你胡说八道——”马科大声道:“你姓张的虽然位高爵显,可是我马科也不是小人物一个!我告诉你张麟麒,如果你拿不出真凭实据,我就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一本!哪怕你在皇上面前得宠,我也要不会怕你!” “哦,是吗——”张麟麒微微一笑道:“你以为我是在没事逗着你玩吗!告诉你,没有金刚钻,我不会揽这瓷器活!没有真凭实据,我今天就不会说这些话!” “天哪,难道这些是真的吗!”一旁的曹变蛟,虎大臣等人都是有些发傻,镇国将军竟然说得这么肯定,难道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这时那个和马科交好的兵备,赶忙冲着洪承畴连连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说几句话。把他们劝开再说,不过洪承畴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只是那么安然地坐在席位上,仿佛现在发生的事情和他没关系似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冤案出炉 说着张麟麒冲外面大声道:“传西厂大档头方威进来——” “是——”马上有亲卫出去传话去了,很快的,方威迈着沉稳的步子就走进来了,先是给张麟麒施了一礼,接着又是给洪承畴施了一礼。然后对着张麟麒道:“启禀厂督大人,今天在马总兵的府上抄出了很多罪证,现在给诸位大人过目!”说着方威身后的二个番子,拿出了一叠书信,里面记载的都是马科和皇太极的通信记录。 并递给这些总兵们过目,不过过目的却并不多,不是曹变蛟他们不想看,而是他们目不识丁,看不了,倒是席上的几个兵备,都是抢着拿过了书信,仔细的观看,只是看着看着他们的脸色全变了。 还有一个番子,手中拿着一把纯金打造的宝剑,口中说道:“这是从马总兵府中地窖秘,处搜出来的,上面还刻有字体,皇太极赠予挚友马科。也请诸位大人过目!”等到那些兵备看过之后,更是个个摇头叹息。 “姓张的,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马科看着这些证据,眼珠子都红了,声嘶力竭的道。 “血口喷人——”张麟麒却是看着马科微微一笑道:“马总兵的话我就不懂了,你说我血口喷人,那也要有动机!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何苦要来陷害与你呢!” 说着张麟麒环视众人一眼道:“我要陷害你终归需要动机,譬如说,你马科挡住了我往上爬的道路,那我就要想办法除掉你,或者是你我之间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所以我要处心积虑的除掉你!可是诸位都清楚,若不是我这次前来辽东,说实话马总兵长得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我何苦要来陷害你呢!” “是啊——” “这话说得有理——” 曹变蛟,虎大臣等人都是纷纷点头,都觉得张麟麒说得有道理,二人连上今天只是第二次见面,谁会吃饱了撑的去陷害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呢!而且二人之间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利害关系,一个是西厂厂督,一个是山海关总兵,根本就是天南地北的事情,根本达不到边。说是陷害,根本说不通啊! 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洪承畴听了张麟麒的话后,也是在微微点头,若是说想要陷害他马科的话,他洪承畴要是条件允许,到说不定真的会那么做。因为这个马科实在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可要是说张麟麒要陷害他,他洪承畴一百个不相信!尽管今天这件事情他也觉得有点奇怪! “你——”马科一听,也觉得有些说不通,是啊,二人无冤无仇的,他堂堂一个钦差总理大臣,何苦来陷害一个封疆大吏呢!可马科想想,又觉得冤,虽然他马科贪生怕死,只敢欺压百姓,不敢和鞑子叫板,可是勾结鞑子的事情却从来没有做过啊! 这其中也只有方威,周默默等一起穿越过来的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在穿越过来之后,张麟麒曾今和他们一起探讨过,若是选出明末最应该杀掉的十个人,那该是谁!结果经过众人讨论,马科很不幸的名列其中,若是说像洪承畴,吴三桂什么的还有争议的话,马科是一致公认的,该杀之人!而现在来到辽东后,一方面张麟麒通过接触,证实马科确实像历史中记载的那样,胆小如鼠,畏敌如虎。另一方面西厂派出的一些番子,也通过明察暗访,进一步证实了马科的品行。所以才有了今天庆功宴上张麟麒突然发难的事情。而这个理由,别人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 “可我确实没干过那些事情啊!”马科继续大叫道。 “哎,马总兵,你就不要在狡辩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连祖宗都敢卖了,那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却是张麟麒一声叹息,然后冲着方威点点头道:“来人,去把那个奸细带上来!” “是——”方威点了点头,往外一招手,马上就有二名番子走了进来,还夹着一个五大三粗的鞑子就走了进来。 这个鞑子深鼻阔目,满脸胡须,一看就是一个标准的鞑子。这个鞑子一进来,就是大声叫嚷:“该死的明狗,干脆杀了我,把我押到这里来干什么!” 张麟麒也不理他,冲着在座的诸位点点头道:“诸位都看到了,这个应该是如假包换的鞑子!” “嗯,不错不错——”虎大臣,曹变蛟等人都是连连点头,他们也是和鞑子打过多年交道的,再加上鞑子和汉人的相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一看就能看出来。 “,你在大清国是什么职位——”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们午托,是正黄旗中的第八个牛录!”这个鞑子大声道。 “你认识这位大人吗——”说着张麟麒又是一指马科。 “哼——”这个鞑子看了看马科,却是哼了一声没回答。 “哎,你们满族人不是自诩最是言而有信吗!难道现在连说句真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听见张麟麒这么说,这个鞑子显然怒了,大声道:“说又怎么样,老子就是大清国皇帝派来的和马总兵联络的,不过长生天不保佑,被你们在马总兵的家里抓住罢了!” 说着这个鞑子又是转身冲着马科大声道:“马总兵,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痛痛快快的承认了!” “什么——”马科一听,气得好悬没有摔倒!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鞑子,哪来的什么怕不怕啊! 而这个鞑子看见马科不承认,还在那里大声说道:“哎,你也不是一个汉子,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承认了,黄泉路上,还有我陪你呢!” 马科一听,气得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而周围旁边的曹变蛟,虎大臣等人看向马科的眼神却变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人证物证俱在,而且现在这个鞑子死都不怕,也没有必要来瞎咬他马科! “好了,既然都说清楚了,把人带下去——”张麟麒挥了挥手道。有二名番子走过来把这个鞑子押下去了。就这样这个鞑子还在边走边骂呢! “好你个马科,怪不得你以前和鞑子打仗的时候,往往没分出胜负,你就第一个抛下友军逃跑,以前我们还只是以为你畏敌如虎,原来根子是出在这里啊!”还没等张麟麒发难呢,曹变蛟已经跳了起来,拿手指着马科的鼻子道! 就连王朴也是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马科,你家世受皇恩,每一代都是总兵,副总兵,你竟然做下这等勾结奴贼之事。我都羞于与你为伍!” 虎大臣更是直接,虽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将了,脾气还是和年轻人一般暴躁,都不带说话的,抡起老拳就是向着马科的面门砸去!要说这虎大臣力气还真不小,只是一拳下去,马科的鼻子顿时就歪了。门牙也掉了二个。虎大臣一边打还一边骂“打死你这个狗日的王八蛋!” “老将军息怒,老将军息怒——”张麟麒这时倒是做起了好人,命人拉开了还准备动手的虎大臣,惩恶是必须的,不过不是现在。然后又是叫过了站在一旁的方威道:“按理说西厂拿人,不必和任何人通秉,不过我们讲究的是公平办案,再加上这马科也算是一方大员,重要让诸位大人心里明白。方威,你把西厂侦察到的情报和诸位大人分说分!” “是——”方威点了点头,然后从身上取出一叠卷宗,拿起第一张,开始沉声念道:“崇祯十二年二月十六日,马科和鞑子在锦州城外十里坡联络,崇祯十二年三月十六日,马科在总兵府接待皇太极使者,也就是刚才那个鞑子,被我们人赃俱获,由于事关重大,我们不敢擅自拿人,所以通报给厂督大人,厂督大人这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率镇guo军前来辽东,处理这件大案!” “哦,原来如此啊——”听见方威这么一说,曹变蛟,虎大臣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麟麒这次从湖北刚刚剿灭张献忠,就突然转道前来辽东,原来不光是为了打击鞑子,还是为了挖出内奸啊! 想想也是,马科也是山海关总兵,手下人马不少,不带大军前来,确实镇压不住。 而一些兵备等文官,则是想得更多,以前他们都是只看到了张麟麒镇国将军的身份,而忽略了他的另外一个身份,也是令人惴惴不安的身份——西厂厂督!西厂厂督那是代表着什么,那就是代表着侦察天下,监察天下百官之权,随着济南大捷,涿州大捷,宁远大捷,他们似乎都忘了,可是等到马科被枷锁上身,他们这才恍然醒悟…… 看着众人的反应,张麟麒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早就乐个不停,心道,还是特权部门好啊!想拿谁就拿谁!都不需要经过批准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拿下马科 这个马科其实还真够冤的,可谁叫他胆小如鼠呢!为了辽东的安全考虑,不得不除了他。若是他马科地下有知,也只能怪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军人最基本的职责! 至于那些什么纯金的宝剑,和鞑子来往的书信,还有那个皇太极的使者,都是假的。反正以西厂的能量,要想给谁栽赃,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只有那个使者难办一点,既要是货真价实的鞑子,还要亲口从他口中说出马科投靠皇太极的事情,稍微有些难度,不过唐焰焰既然是白莲教的圣女,精通迷心术,那这个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张麟麒在押送到京师的鞑子头目中,挑选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鞑子,然后再让唐焰焰给他施展了迷心术,于是乎,一个马科勾结皇太极,叛出大明的铁证就这样热乎乎的出炉了…… 而在旁人看来,这个鞑子连死都不怕,怎么还会去陷害马科呢!真要是陷害也应该陷害大清国的大仇家张麟麒啊! 当然,若是说张麟麒的计策瞒过了所有人,那也不尽然。像洪承畴就还保持着清醒,洪承畴虽然自从张麟麒骤然发难后,就一直作壁上观,可是洪承畴是何许人也,那是一代名臣,权谋的行家,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到了他如今这把年纪,连眼睫毛都是空的! 虽然张麟麒百出的证据一样接着一样,每一样都是令人无可辩驳,可洪承畴总是觉到这里面有些猫腻,要说马科骄横不法,胆小如鼠,那是不假,可要是说他勾结奴贼,卖身于野猪皮,似乎无此必要,他马科在大明,已经贵为总兵,即使投降到大清国,再大又能封个什么官呢!说不通啊! 不过,眼看着张麟麒步步紧逼,拿绳子往马科脖子上套,而马科则是如同掉进陷阱的野兽,一步步滑入深渊。洪承畴却是一言不发,甚至是乐得装糊涂,心中还在暗暗高兴。对于这个马科,他早就看不惯了,飞扬跋扈,又是胆小如鼠,若是说辽东真有什么闪失,那绝对和他逃不脱关系。洪承畴只可恨自己没有尚方宝剑,又唯恐引起兵变,不能亲手锄奸!既然现在张麟麒突然说是马科是奸细,要为国锄奸,那就是在为他扫除刺头,又何必要加以阻止呢! 而现场的一干大员们,除了洪承畴之外,几个总兵都是深信不疑的,而那几个兵备看了,都是吓破了胆,更是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当日没有违了钦差大人的虎须啊,也没有和鞑子暗通款曲,不然的话,怕是今天也没好果子吃了…… “好了,马科,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张麟麒一声大喝道。可怜马科,刚才门牙都被虎大臣打掉了二个,满嘴是血,还如何能自我辩护,而在座的虽然足足有十几人,却是没有一人出言为他求情。于是乎,堂堂的山海关总兵悲剧了, 张麟麒看他只是支支吾吾,口齿不清,也不给他太多的机会,大声道:“把卖国贼马科拿下,剥去官袍顶戴,打入死牢,三天后开刀问斩!” “哎,我说兄弟,何必还要等到三天后,照我说干脆现在就把他一刀杀了得了,还留着干嘛!” 一旁的虎大臣觉得还不解气,大声道。 “哎,老哥哥,此言不妥——” 这时张麟麒倒是卖起了乖“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马科虽然证据确凿,可毕竟是一镇总兵,事关重大,咱们要留给他申辩的机会,在这三天里,若是有谁要来给马科伸冤,那还为时不远。如果到时候,一个都没有,那就更加说明杀他杀得不冤!这样也能使人心服口服!” “高,实在是高——”虎大臣冲着张麟麒一翘大拇指道;“还是兄弟你想得周到啊!杀一个人不难,难的是要别人心服口服!既然这样,那就让这个狗才再多活几天!”虎大臣狠狠地瞪了马科一眼道。还顺便踢了他一脚! 很快的,马科被剥去了官袍顶戴,打散了头发,被二个如狼似虎的西厂番子押下去了。至于马科随身带来的几个亲兵,早就被制住了,起不了丝毫作用!宴会厅上又是开始欢声笑语,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当然,随着马科的拿下,一个时辰之后,一份由张麟麒和洪承畴联名签署的布告被专人送往了山海关,一同送去的还有那些骇人听闻的罪证。当然,随行的还有五千镇guo军和方威手下的大群西厂番子,若是谁不信,或是对于这个决定不满,那么五千镇guo军和西厂番子都不介意和他谈谈心…… 不过,事实很快证明,虽然马科身为山海关总兵,可是等到他被索拿下狱的消息在山海关传出后,他手下的那些边军非但没人为他伸冤,反而倒是暗中庆贺的很是不少。原因无他,马科虽然打仗不行,可是捞钱可有一手,而马科身为山海关总兵,自然是把主意打到他手下那些边军身上了。就他手下那些边军,几个月没领到粮饷的也大有人在,以往马科把钱捞进自己腰包后,都是把责任推到朝廷身上,哎,朝廷不发钱,他有什么办法呢?所以这些被蒙在鼓里的边军,都是把满腔怒气发泄到了朝廷头上,对于马科倒是没什么反感,可是现在,随着五千镇guo军介入,这个谎言不攻自破了, 试想一下,得知自己的粮饷都被这个马科侵吞了,还有谁会同情他吗!所以说,等到镇guo军宣告了马科的罪行之后,除了马科的几个本家伸冤之外,就再没人响应了。 不过,马氏家族在山海关虽然也算是一个大家族,可是马科就是这个大家族的顶梁柱,现在顶梁柱倒了,余下的也都是小鱼小虾,兴不起风浪了。于是乎,事情很顺利的解决了,只是这个空缺出来的山海关总兵一职倒是不太好安排,毕竟也是正一品的官职,又是直接面对满族人的兵锋,关系重大啊!所以在朝廷任命没有下来之前,先由洪承畴遥领。等到朝廷任命下来之后,再行放权。当然,若是张麟麒安插一个镇guo军里的亲信坐上这个位置,依靠他和崇祯的关系,也有很大的把握成功, 不过,张麟麒却是没有这么干,一来,他就是要撇清自己,拿下马科只是为了公事,没有丝毫的利己因素在内。二来如果在这样重要的位置上,真是安排了自己的亲信,就算是崇祯对他仍然信任有加,可是每朝每代,奸佞小人那都是少不了的。 只要有那么几个小人一造谣,这舆论形势就会对他不利。三来即使不是安排自己的亲信,可是以张麟麒和崇祯的关系,在这个职位的任命上,张麟麒的建议崇祯还是很爱听的,再依照张麟麒对于明末历史的熟悉程度,哪些将领可以重用,哪些将领不可重用,张麟麒都是了如指掌。这样的话也就可以杜绝了再让一个马科之辈的总兵坐上去。 二天后,方威回来复命了,当张麟麒听到在山海关当地宣布马科的罪状后,边军非但不闹事,反而有放鞭炮庆贺的,张麟麒就是微微一笑,心中很有些感慨,还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马科这个逃跑将军总算是光明正大的除掉了,而且还是首尾干净。想当年袁崇焕用尚方宝剑斩杀毛文龙,结果造成了尚可喜等人叛逃大清国,而现在同样是斩杀一方大将,却是做得干净漂亮,两相对比,高下立判啊! 马科的事情料理结束后,张麟麒的辽东之行基本上就结束了。反正该救得人已经救下了,该杀的人也已经杀了。如此一来,鞑子势力受到了打击,而我方实力得到了加强,此消彼长之下,辽东防线应该无忧了…… 三天后,在吃了有洪承畴设下的送别宴后,张麟麒亲帅大军,连同先前留在锦州的唐焰焰二女,押着一众正红旗俘虏,正式踏上了回返京师的路程,屈指算来,这趟出来也已经一个多月了,再加上前几天又是接到了方剑屏和张青瓷二女联名写来的家信,虽然内容不多,可是其中的思念之情却是跃然纸上,使得张麟麒归心似箭啊。 只是可惜,辽东离着京师路途遥远,必须先经过山东,然后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使得张麟麒无可奈何,实在是思念的狠了,就在夜里悄悄地拿出来那封家信,反反复复的读上几遍,以慰思念之情…… 此次镇guo军大军行动,虽然在宁远城的战斗中,伤亡了不少人,可是现在依旧是人数在万人以上,再加上随行的几百西厂番子,那也是声势浩大,威风凛凛!在队伍的前方,有着一溜高级马车,都是黑熊皮铺的底子,马车里面还都有消暑用的冰块。这些就都是镇guo军高级将领乘坐的马车了。 第一百二十章 二女 而在其中,有一辆特别别致的马车,那就是唐焰焰和唐秋菊二人乘坐的了。此时,二女正在说着女孩子之间的贴己话。 “小姐,你说做大事的男人是不是都是那么心狠啊——”唐秋菊用手托着腮帮子,十分幽怨的道:“在谷城那会,他要撬开张献忠的嘴巴,用得着咱们,三天二头来看咱们。可是自从到了锦州之后,把我们安顿下来后,就自己去宁远城了,害得我们在锦州苦等了半个多月,可现在好不容易辽东的事情都办完了,能见到面了。可是把我们安置在马车上后,就不管不顾了,也不来和我们说说话,真是气人——” “呵呵,他是做大事的人,如果他一天到晚和我们在一起,他的部下们会怎么想?”唐焰焰笑骂了她一句。一面专心致志的泡茶,反正这个马车十分高档,里面什么都有,几乎就是一个移动版的屋子。 “哼,都说郎心似铁,我现在算是知道了——”唐秋菊依旧嘟着小嘴道。可说是这样说,唐秋菊的眼睛却是悄悄的通过车厢里的帘子,努力往外看去,因为她知道,张麟麒的马车就在她们前面一辆。距离很近,而且张麟麒还不大喜欢坐马车,时常喜欢出来骑骑马。如果那样的话,就能看见那个令人沉醉的身影了…… “怎么样,看见他了吗——”唐焰焰装作不经意的道。 “哪有啊——人家在看沿路的风景呢!”小动作被小姐发现了,唐秋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撅着嘴分辨道。只是,下一句就暴露出了她的小小心思“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安排一个棒槌做他的亲卫首领,害得人家看了半天,就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傻大个!” “噗嗤——”一声,却是唐焰焰笑了,在笑她不只羞! 若是在从前,唐秋菊是绝不敢这么随便的和唐焰焰说话的,毕竟二人的身份不同,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婢女。而且唐焰焰还不是普通的小姐,是白莲教的圣女,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不食人间烟火!可是现在,自从和张麟麒开始接触以来,唐秋菊可以感觉到,唐焰焰变了,变得更加有生活气息了,变得更加像一个有三情六欲的正常女子了,所以唐秋菊才敢和她说这些话, 看见唐焰焰笑她,唐秋菊脸一红,可是她的心思早就被唐焰焰知道了,二人也算是同气连枝的,也就无所谓,唐秋菊闻了闻渐渐浓郁的茶香,忽然又有些幽怨的道:“小姐,你说他把那个乡君关了起来,也一路随军南下,是不是另有企图啊,要说那个女人还是长得不错的。还是皇亲国戚,他会不会动了心思……” “你这丫头,我看你是一天到晚没事干,光是在胡思乱想了——”唐焰焰假意瞪了她一眼道:“那个女人长得不错,可是以他的身份,能看得上残花败柳吗!那个女人是皇亲国戚,可是以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还需要在意小小的一个乡君吗!” “嘻嘻——小姐说的也是!”唐秋菊其实心里也明白,只是,这话听见从唐焰焰嘴里说出来,似乎是更加安心似的。“他真要是动心思了,也该动小姐你的心思啊,放着牡丹花在身边,他都没心思采,他还会看得上狗尾巴草吗!” “好啊,你这妮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有你这么和主子说话的吗!” 唐秋菊的这些话说中了唐焰焰的心事,唐焰焰饶是和她姐妹情深,也有些脸上挂不住,伸出手来就挠她痒痒,一时间,二女是打闹成了一团……等到战斗平息后,唐秋菊看着脸上由于刚刚运动过后,而密布红霞,美艳不可方物的唐焰焰,却是有些不解的道:“小姐,我还真搞不懂他,像小姐你长得这么俊俏的人儿,连我身为女子的,看了都动心,他一个男人家家的,怎么就没有反应呢!” “哎,”唐焰焰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是他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们晚到了吧——” 听见唐焰焰这么说,唐秋菊也有些伤感,眼睛痴痴地看着窗帘外,道:“哎,虽然这乘马车也挺累人的,可是我却是希望这路上时间长一点,不要那么早到京师,这样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不然的话,到了京师之后,京师有那个方剑屏,还有那个张青瓷,他那里还会想得到我们啊!” “哎——”唐焰焰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在她们当初离开千金一笑楼,跟随张麟麒一起南下的时候,唐焰焰就在将军府留下了一道后手,安排了唐腊梅监视方剑屏和张青瓷二人,并且交给她一道命令,严密监视此二女,不可放松,甚至唐焰焰那时心里还有这样一个念头,如果哪一天,有这个需要的话,那就让唐腊梅出手杀了她们, 只是事到如今,虽然唐焰焰可以越来越清晰地感到,方剑屏和张青瓷对于她的威胁,只是,以前曾今有过的那种心思,如今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执行……看见唐焰焰闷闷不乐,唐秋菊却是眼珠一转,看着已经煮沸的茶水道:“既然花了一个时辰煮的茶,现在已经煮好了,不如就有我去请他,过来共饮一杯吧——” “随便你——反正脚长在你身上,我又做不了主!”唐焰焰轻轻抚摸着手上的一个玉扳指,神情恍惚的道。 “嘻嘻,那我就过去了——”唐秋菊笑嘻嘻的道。然后像一只灵巧的小燕子一般,钻出了车厢。很快的,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难得唐小姐妙手煮茶,我就过来叨扰一二了。” 说着,张麟麒已经是含笑进入了车厢。其实张麟麒心里也知道,自从回到锦州城之后,因为忙于公务,疏忽了二位佳人。只是他心里虽然清楚,却是只恨分身乏术,今天忽然唐秋菊来请他去喝茶,张麟麒自然是求之不得。一来唐焰焰煮的茶都不是凡品,二来也可以舒缓一下美人心中的怨气。 “你来了啊,快坐吧——”唐焰焰看了他一眼,十分平静的道。只是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喜意还是透露出了她的心思。 “嗯——”张麟麒点点头,然后快速扫了一眼车厢,坐了下来,其实这个马车是专为女子设计的,标准座位是二个人。当然,三个人的话也可以,只是稍微有些拥挤而已。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也不知是不是唐秋菊故意设计好的,整个车厢还只有靠近唐焰焰身边一拳处还有一个位置。张麟麒就只能坐在了那里。看见张麟麒坐在了离着自己近在咫尺,甚至可以闻见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人味,唐焰焰脸上闪过了一丝娇羞之色。只是,身子却是没有挪开。而且,就是她想挪开也没用,车厢就这么点位置。 而张麟麒呢,等到坐下之后,就感觉仿佛来到了一个百花盛开的山谷,‘临出门儿有交待,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张麟麒一边临危正坐,一边心中暗自念道。 “来,喝杯茶吧,看看味道怎么样?”看着张麟麒紧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的样子,唐焰焰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素手轻抬,就给张麟麒端上了一杯茶。 “多谢多谢——”张麟麒连忙双手接过了茶,美人情重,不可怠慢啊!等到张麟麒喝过之后,已经是唇齿留香,浑身爽快。 “好茶,好茶。”张麟麒喝过之后连声道:“更难得的是其中的火候,不下些功夫是煮不出这样的好茶的。” “哼——亏你还识货!没有牛嚼牡丹,枉费了我家小姐的一番心血。这壶茶足足煮了一个时辰呢!”唐秋菊撅着小嘴道。不过看见张麟麒还是识货的,话语中还是有着几分欣喜的味道。 “哦,那就多谢唐小姐了——使得我在这漫漫路途中,还能喝到这么好的茶!”张麟麒看着唐焰焰微微一笑道。 “哪里哪里——”唐焰焰不敢接触张麟麒明亮的目光,微微低下螓首道。“将军出使辽东,斩杀鞑子,保境安民。小女子煮上几杯茶也是应该的。” 而张麟麒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只是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唐焰焰手上戴的那枚玉扳指后,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于是,索性也不说话,只是细细品味杯中的香茶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仙人跳 “将军大人,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方了啊!”在一阵短暂的寂静之后,还是唐秋菊嘻嘻一笑道。先是打破了这种旖旎的氛围。而此刻唐秋菊对于张麟麒的称呼也大有问题,虽然在以前,唐秋菊也是这般称呼张麟麒,可那是带着一股尊敬的意味。而现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却是带着一种亲昵,调皮的味道。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算起来大军已经行动三天了,过了榆林,山海关,此地已经是山东地界了!”张麟麒微笑着道。 “已经到了山东了啊,这么快啊!”却是唐秋菊撅着小嘴,闷闷不乐的道。 “哦,已经是山东地界了吗——”唐焰焰却是轻轻一皱眉道。虽然她说的和唐秋菊说的差不多,可是其中含义却是大相径庭。山东,对于唐焰焰来说,是个特殊的地方,因为山东就是白莲教的老巢,也是白莲教势力最强盛的地方。早些年,像什么唐赛儿之流的,都是活跃在山东这一地界。 而现在白莲教总部也是在山东。正所谓近乡情怯,到了山东,唐焰焰就想起了她的老爹唐中仁,当初唐中仁交给她的任务,如今看来是丝毫没有可能完成,那又该怎么办呢?而如今镇国军如此声势浩大的经过山东,那是绝不可能瞒过爹爹的耳目的,而这二个男人对她来说,又都是那么的重要,而在他们之间,又都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想了一会,唐焰焰只觉得心乱如麻,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于是只能盼着早些离开山东地界便是。 六月份的天气太阳下山还是很晚的,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有日落的时候。大军在进了一段时间之后,太阳渐渐西移了。在刘大棒槌请示过张麟麒之后,大军在官道旁的一处集镇旁边驻扎了下来。准备过夜后再走。 此时离着吃晚饭还有一些时间,张麟麒就准备去集镇上看看,每到一处,去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这也是张麟麒的一个习惯。 “那个,我们和你一起去吧——”却是唐焰焰出声道。这里是白莲教的老巢,说不定就会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情,唐焰焰唯恐张麟麒有个闪失,就如此说道。 “如此也好——”张麟麒倒是没多想,以为是唐焰焰二女长时间坐车,闷坏了的缘故呢。 于是张麟麒带上了刘大棒槌,方威,还有十几名亲卫,向着不远处的那座集镇走去,此时是明末,就一路上看到的来说,到处是田野荒芜,人烟稀少。也就是到了这样的集镇,才能看见一点人气。 等到张麟麒一行人走进这个集镇之后,感觉这个集镇面积还是很大的,粗略有后世一个乡镇的规模,只是路上行人却是不多,张麟麒按照看到的人头数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么大的一个乡镇大概也就是有一千多居民吧,而在后世,这样大小的乡镇,有着五六万人口那是很正常的。足足差了五六十倍!两相对比之下,人口之凋零可见一斑! 正在感慨间,却忽然有一阵香味飘来,张麟麒举目一看,原来有一个烤鸭担子的小贩,从身边经过。 “公子,(出门在外,刘大棒槌等人都不叫张麟麒以职位,而是以公子相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这味道闻着挺香的,我去买一个吧——”刘大棒槌知道张麟麒爱吃烤鸭,就笑呵呵的问道。一般来说,真的买了回去,他也能吃到个鸭脖子什么的。 “嗯,”张麟麒点点头。得到了张麟麒的同意,刘大棒槌兴冲冲的过去了,没一会,刘大棒槌就笑嘻嘻的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油光水亮的大烤鸭,还散发着阵阵香味。 “呵呵,这个地方看上去不怎么样,没想到东西倒是挺便宜的——”刘大棒槌提着烤鸭,笑呵呵的道:“这么大的一只烤鸭,足有四斤重,只要了我二百文钱,若是在京师,这么大的一只烤鸭,价钱少说也要翻上一倍!” “是吗——”却是跟在唐焰焰身边的唐秋菊看着刘大棒槌不顺眼(因为在旅途中,他老是挡住了唐秋菊看向张麟麒的视线的缘故。) 有些不信的问道:“现在这种世道,兵荒马乱的,吃的东西都是价钱飞涨,那个人怎么会就这么便宜卖给你了呢!” “呵呵,这俺怎么知道呢——”刘大棒槌摸了摸锃亮的脑门,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道:“或许是他看俺这个人实诚,这才便宜卖给我的吧——” “哼——”却是唐秋菊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信。不过现在就算是不信,鸭子在刘大棒槌手里,也不由得不信。 “咦,不对——”却是唐焰焰看了一眼烤鸭之后,有些诧异的道:“秋菊,你拿个东西捅捅这个鸭肚子试试——” “是——”虽然唐秋菊诧异于唐焰焰为什么会发布这样的一个命令,不过本着对于唐焰焰的信服,唐秋菊还是从头上拔下一个锋利的簪子,朝着鸭肚子就戳了进去。 可是下一刻,怪事就发生了。鸭肉就如同纸糊的一般,轻易的就戳进去了。而且更奇怪的是,从那个戳开的口子来看,里面不是金黄的烤鸭颜色,而是一种黑乎乎的颜色。 “怪了——”唐秋菊也感觉到不对劲了,用簪子在戳了几下,好么,这下是彻底露馅了,随着那个口子的扩大,竟然开始有一块一块的泥土从鸭肚子掉了出来,摔在地上变得粉碎。而那黑乎乎的泥土颜色正是和刘大棒槌此刻已经难看至极的脸色一模一样。相映成辉! “难道说俺给人骗了——”刘大棒槌大声道。他本来是抱着邀功的心态去买烤鸭的,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还是在厂督大人面前和二个女子面前当众丢脸,于是刘大棒槌气急败坏之下,也顾不得保持他一贯的斯文相了,一把就是把烤鸭从唐秋菊手里夺了过来,然后大手就开始检查起来…… 而这时,围观的众人,反应各是不一,唐焰焰是一副毫不吃惊的样子,而作为主事人的张麟麒,却是看着气急败坏的刘大棒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张麟麒对于这种骗术,那是听说过的,在后世张麟麒曾经在纪晓岚撰写的《阅微草堂笔记》时,看到过这种骗术的记载,只是据他张麟麒知道,这种骗术,是在清朝中期才出现的,没想到现在却是这么早就有了…… 等到刘大棒槌把烤鸭检查一遍后,真相也是大白了。原来这是什么烤鸭!鸭身上的肉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副完整的鸭骨头,里面装满了泥巴,让人感觉鸭子很重,很肥。而在外面糊了层牛皮纸,染成被熏烤的颜色,再涂上油,这样就和真实的烤鸭看上去一模一样了。而实际经过刘大棒槌检查下来,整只烤鸭,除了两只鸭掌和鸭头、鸭脖子无法假冒,是真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假的! “哇呀呀——气煞我也!我要去找那个狗贼算账!”刘大棒槌大叫一声道,手里紧攥着那只烤鸭作为罪证,撒腿如飞的就向着刚才买鸭子的地方奔去。可怜那只烤鸭,此刻已经面目全非!惨不忍睹!而那个小贩,此刻还没跑,还美滋滋的蹲在那里呢,继续守株待兔,希望再能看见几个陌生面孔,好再推销出去几只烤鸭的。 不过刘大棒槌的声势太骇人了,这他那个身板,一个人顶的上平常的二个壮汉,就像是一堵铁塔向着那个小贩奔去,那个小贩还有不警觉的道理吗!看见刘大棒槌面色不善的朝他走来,手里还挥舞着那只已经面目全非的烤鸭。这个家伙倒也干脆,二话不说,挑起担子就跑。 “狗贼别跑——先还了爷爷的钱再说!”刘大棒槌一面大喊,一面迈开二条粗腿,使劲猛追。只是在这时候,却是从路旁一座宅子里突然走出来了三个青壮汉子,这几个青壮汉子倒是没对刘大棒槌怎么样,而且看似他们都在自个走路,却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挡住了刘大棒槌的去路,刘大棒槌再驽钝,也不可能往人家身上撞啊!而等到刘大棒槌停下脚步,几下纠缠,最后绕过这几个人之后,那个小贩早就已经挑着担子逃的没影了,唯一能证明这件事情曾经发生过的,只是空气中那还未曾消散的淡淡的烤鸭香味。 “妈的,下次再让老子看见你,非把你也塞进炉子里变成烤鸭不可!”刘大棒槌眼睛都红了,冲着那个家伙消失的方向,跳着脚骂道。刘大棒槌虽然是个浑人,不过这会倒也有几分理智,没有继续盲目的追下去,因为他知道,这里是对方的主场,对于这里那是太熟悉了!等到钻进去之后,一眨眼就能没影!再要想把他揪出来,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继续领教 像个泼妇似的骂了一阵之后,刘大棒槌还觉得不解气,举手就想把那只烤鸭扔掉,可是再看了看剩下的两只鸭掌和鸭头、鸭脖子,刘大棒槌手举了半天也舍不得丢掉, “哎,要是全扔了就什么都吃不到了,好歹现在还能看到一点肉!”刘大棒槌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嘟囔了一句之后,垂头丧气的拿着那只‘烤鸭’回来了, 只是等到他再站在张麟麒面前时,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刚才的一张黑脸,这会已经涨得通红。 好在张麟麒很是大度,冲着刘大棒槌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吃一亏长一智,下次注意点也就是了!” “是——”刘大棒槌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那声音别扭的就像是刚被扭断了脖子的鸭子。 看着刘大棒槌的模样,张麟麒也觉得好笑,可也有那么一分心疼,就冲着刘大棒槌手上的那只烤鸭一指道:“小事一件,不要放在心上。现在我命令你,立刻把这个罪证吃到肚子里去!” 张麟麒知道,要让刘大棒槌这种浑人最快的把这件事情忘掉,就是让他把鸭脖子什么的统统吃光,罪证没了,事情他也就自然而然的忘了。果然,刘大棒槌一听张麟麒这么说,顿时来劲了,刚才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也一扫而空!甚至刘大棒槌那个激动啊!都顾不上回上张麟麒一句话,只是冲着张麟麒猛点几下头,表示坚决执行命令! 然后就是伸手攥住鸭脖子。 “嘎嘣——”一声,扭下鸭脖子就是开始大嚼,这会刘大棒槌确实气挺大,往常他吃鸭脖子,那还是光吃肉,不吃骨头的,这回倒好,刘大棒槌为了表示心中的愤慨,连骨头带肉嚼了一阵,全都吃进了肚子!那股子苦大仇深的模样,仿佛不是在吃鸭的脖子,而是在吃那个小贩的脖子。 不过等到一个鸭脖子,一个鸭屁股,还有一个鸭头进了刘大棒槌的肚子之后,刘大棒槌的神情就缓和了许多,甚至于还不时砸吧砸吧嘴巴,看来那卖烤鸭的,人品不怎么样,手艺还是不错的! “秋菊妹妹,要不要来个鸭掌!还别说哈,味道还是蛮不错的!”这会连同张麟麒,唐焰焰等几个人,只有刘大棒槌一个人在大快朵颐,其余的都是看着,这刘大棒槌吃着吃着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就抓着一个烤的金黄的鸭掌,问唐秋菊要不要吃。 张麟麒是主子,他不敢问。唐焰焰是贵客,那是肯定不要吃的,而唐秋菊,是伺候唐焰焰的婢女,身份和他差不多,他刘大棒槌看着也挺顺眼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你一个人吃便好了,用不到来问我!”唐秋菊却是没好气的道。对于刘大棒槌这么一个浑人,唐秋菊始终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哦,哦——” 刘大棒槌碰了一个软钉子,也觉得没趣,既然别人不要吃,他就自己专心致志的对付起那剩下的鸭掌来。而这时作为第一时间发现其中蹊跷的唐焰焰,却是眉头深深锁起, 这种卖假鸭子的手段,一直是白莲教所独有的。作为白莲教的圣女,她自然是不陌生的。只是因为这种法子毕竟上不得台面,爹爹不是一向禁止的吗!可是如今却怎么堂而皇之的在这里现世了,莫非这也是爹爹同意的吗…… 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游览的性子就少了些,不过唐焰焰却是为了证明心中的疑虑,没有丝毫打道回府的意思,而张麟麒也是为了考察当地风土人情而来,所以众人也就继续一路前行,观察当地风物。 “各位大爷行行好,赏几个钱吧——”正在张麟麒一行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却听见了一声凄惨的女童声音传来。再定睛一看,原来在路上,跪着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在冲着他们悲声说道。而仔细看看这个小姑娘,也是极惨,双腿自脚腕以下,已经消失不见,就是露出那么一个圆秃秃的肉桩。若是说别人还有个三寸金莲,可她却是连三寸金莲都没有! 这还不算,这个小乞丐的眼睛也瞎了,虽然是睁着眼,可是一双眼睛里只剩眼白,没有黑仁,就如同一双死鱼的眼睛!也就是张麟麒一行人脚步声颇大,这个小乞丐才知道面前有人经过,这才开口乞讨,不然的话,她都根本不知道面前有人经过。 “不是吧,怎么会这么惨——”却是刘大棒槌看清后,被吓了一跳,狐疑的道。他有心施舍几个钱,可是被刚才的烤鸭事件吓得怕了,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所以有些狐疑。而其他人也都是看的吓了一跳。张麟麒却是看得眉头一皱,这也太惨了吧,二只脚没了,二只眼睛也瞎了,这不是一个十足的废人吗!至于唐焰焰,却是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这里是白莲教的核心区域,像这样的乞丐自然也是属于白莲教控制的,可这样残忍至极的行事方式,不是白莲教中也明文禁止的吗!可现在怎么会出现了呢…… “刘大棒槌,给她一两银子吧!”张麟麒叹了一口气道。 “是——”刘大棒槌从怀里摸出了一两银子,塞进了那个小女孩高举的手里,想了想,又觉得不忍,刘大棒槌又从他自己的俸禄里拿出了一把碎银,塞进了这个小女孩乞丐的手里。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小女孩紧紧攥着手里的银子,冲着刘大棒槌连连磕头道。这个小女孩乞丐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用手一摸也知道,刚才给的是银子,而且最少都有二两银子,这下她今天回去之后,把银子交上去之后,可以吃顿饱饭了, “你这小女娃,怎么会如此凄惨,眼睛也瞎了,脚也没了,你是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吗!”刘大棒槌看着这个小女孩,关心的道。 “大爷,您就别问了,”这个小女孩乞丐脸上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道:“我此生已经是注定如此了,还望大爷能得菩萨保佑,一生大吉大利,平平安安。”听见这个小女孩乞丐的话,众人都是一阵叹息,知道她不愿意说,定然是有难言之隐,不过在此乱世,像这样凄惨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施舍一点银子了,唐秋菊也代唐焰焰给了一两银子之后,众人叹息了一阵之后,也就继续上路, 只是,再走了没有多少路,却是又看见了一个同样的小女孩乞丐,跪在路上,也在同样哀声乞讨。张麟麒仔细看了看,一样的瞎了双眼,一样的没了双脚,若不是二人的面目不一样,张麟麒还差点以为还是刚才那个小女孩乞丐呢! “怎么会这样!”却是张麟麒眉头一皱。其实在后世,乞丐也是一样有的,可是像这样凄惨的人却是不多见,而现在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竟然连续遇到二个,这不能不让人引起警觉了…… “方威——这里有没有咱们西厂的兄弟!”张麟麒看着跟在他身边的方威轻轻地问道。 “嗯,这里离着京师不太远,已经有咱们的兄弟驻守了——”方威点点头道。 “那好,你马上去把他们找来,我有事情要问他们!”张麟麒吩咐道。对于烤鸭事件,张麟麒可以不追问,毕竟还只是几个钱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些小女孩乞丐,却是看着太可怜了! “是——”方威点了点头,马上就一点手,从身边跟随的西厂番子中,挑选出一人,让他去联系当地安插的西厂番子去了。要说西厂虽然还是初创,可是在张麟麒,方威等人的调教下,也有一套完整的运转模式。 很快的,被派出去的西厂番子就回来了,还领回来了一个身形彪悍的汉子钱四,钱四是清风镇的西厂头目,职务是一个小旗,手下管着十几个力士,原本按照西厂的规矩,每个月是有一个总旗过来考校的,平时就是各自潜伏。收集所需要的情报。 没想到今天忽然有一个人来找他,还亮出了指挥佥事的牌子。说是指挥佥事要找他。钱四听了可是下了一跳,指挥佥事,这可是西厂的大档头啊,绝对是西厂的大boss了,钱四赶紧就跟了过来,心中还在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这样的大神关注,其实他还不知道,若是知道西厂的最高boss,西厂厂督大驾光临,他还会不知道会激动成什么样子呢!不过此刻钱四站在方威的身前,知道这就是西厂的大档头,那是绝对的恭恭敬敬。 有方威在,一些事情就不必有张麟麒来亲自过问了,反正方威跟在张麟麒身边这么久,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西厂内担任什么职务——”方威沉声问道。 “小的钱四,担任小旗一职——”钱四头也不敢抬的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铲除 “哦,钱四——”方威点了点头,然后道:“我来问你——这一路上我看见了二个小女孩乞丐,都是两眼瞎了,双脚没了,极其的凄惨,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这些都是白莲教的所为!”钱四马上回答道:“并且小的还知道,就在前面不远,就有一个白莲教的堂口,专门在里面干这种事情的。只是这里是白莲教的核心势力范围,而我西厂成立时间尚短,还暂时无力和他们抗衡,所以才隐忍不发!” “哦——”方威听了后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张麟麒之后,看见张麟麒从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手去办时,方威心里有数了,就冲着钱四道:“嗯,西厂在这里势单力孤,发生这种事情怪不到你身上,不过既然我们来了,那就不得不管,现在我来问你,一般那个白莲教的堂口,都有多少人维持!” “回大人,此地虽然是白莲教的势力范围,不过只是一个堂口分支,一般也就是五六个人在维持而已。” “哦,五六个人——”方威点了点头,只有五六个人的话,凭着身边这十几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就可以对付了,都不需要回去搬援兵了。 “好,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带我们去那里看看吧——”方威看着钱四道。 “是——”钱四连忙点了点头。他刚才偷眼看了看,已经发现周围有很多好手暗中潜伏,而且一看就是武艺高强的人,这样过去绝对没有问题了。不用担心会有人逃脱,日后领着白莲教的人过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而听着他们的对答,唐焰焰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这时唐秋菊也给唐焰焰递了一个询问的眼色,意思是要不要插手这件事情,虽然唐秋菊也看不惯这样的行为,可那毕竟是自己教中的兄弟…… 看到唐秋菊递过来的眼色,唐焰焰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多管,放手让他们去做,其实她也要趁机看看,出了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一些教众私底下的行为,还是出自她老爹的授意…… 钱四说的那个白莲教的堂口离着此地很近,也就一里多路的样子,很快的,张麟麒一行人就来到了这个堂口,其实说是堂口,也就是在路旁,一座单独的院子而已,门面也不大,三间房子的普通规格,看着和一般的人家没什么两样!若不是有知道底细的钱四指认,从外观上是绝对看不出会和白莲教有什么瓜葛的…… “回大人,就是这里了——”钱四一指这座小院子道。 “嗯,动手吧——”方威冲着手下点了点头道。这次张麟麒出来考察风土人情,他带了十二名亲卫,而方威作为西厂大档头,陪同张麟麒一块出来,也带了六个西厂番子,所以就是一共有十八个人。这十八个人都是此道老手,所以方威刚刚吩咐一句,已经是各自散开,包围院子的包围院子,直接冲进去的直接冲进去。一切都是有条不紊。 “砰砰砰砰——”屋子里传出了抵抗的声音。可也就是一二分钟的事情,很快的就一切安静了,等到张麟麒他们举步进入的时候,里面的五个白莲教教众已经都被一网打尽了,统统被按倒在地上,五花大绑。而安排在外面包围的护卫都没有机会动手的机会。想想也是,白莲教虽然名声响亮,可这里也就是白莲教上千个堂口中的一个,普通的很,而张麟麒身边的亲卫那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都是厉害角色,狮子搏兔,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我来问你,一路上看见二个十分凄惨的小女孩乞丐,可是你们所为——”张麟麒来到了一个领头的白莲教教众面前,大声问道。本来方威想由他来问的,可是张麟麒出于对这种事情的恼怒,所以他就亲自来询问。 “呸,你们这帮不开眼的贼子——知道爷爷们是什么人吗!告诉你,爷爷们可是白莲教的人!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把爷们给放了,看在还没有出什么乱子的份上,咱们就当做这事情没有发生,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然的话,等到咱们白莲教帮中的兄弟杀来,怕是你们就难以收场了——”这个白莲教的小头目冷冷一笑道。到了现在,他还以为张麟麒等人也是和他们一样的贼人呢,光天化日之下来进行抢劫。所以就抬出白莲教的招牌来恐吓他们。也难怪这个白莲教的小头目这般想。 张麟麒一行人没有穿官服,而此地的官府衙役,或是锦衣卫番子,还是西厂番子,这个小头目都认识,所以这个小头目才会这般想,莫名其妙被人制住了,他还以为遇到了同道。(此时钱四没有露面,这样做既是保护钱四,也是防止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会被白莲教顺藤摸瓜,找到西厂头上。) “哦,还有点意思啊——”张麟麒却是冷冷一笑。对于这种小角色,他都是懒得看上一眼的,若不是为了那些可怜的乞丐,他都懒得过问的。 “方威,把这五个人分开拷问,限一炷香的时辰,我要你撬开这些人的嘴巴——”张麟麒挥手叫来方威道。 “大人,你就放心安坐吧——都用不了那么多时间的!”方威冲着张麟麒点点头道。这次他带来了六个西厂番子,虽然西厂番子刑讯逼供的手段或许还比不上老牌的锦衣卫。可拿来招待这些白莲教的小角色,那是绰绰有余的。 “嗯——”张麟麒拍了拍方威的肩膀,然后和唐焰焰二女,只顾去找了一个清净得院子座下,避开那些血腥的审讯场面。 果然,半柱香的时间还没到,方威已经是笑着过来了:“大人,那个小头目嘴巴还挺硬,不过他的那些手下熬不过去,都招了,口供也一致,您看是不是带一个上来?” “嗯,带一个上来吧——”张麟麒点了点头道。 “是——”方威点点头道。 很快的,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白莲教教徒就被带了进来。等到押解他进来的西厂番子把他扔在张麟麒面前时,这个小喽啰连头也不敢抬。 “我来问你,那些小女孩乞丐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如果有半点欺瞒,定斩不饶!”张麟麒厉声道。 “是是是——我说我说,千万别杀我啊!”这个白莲教教徒求饶了一阵之后,开始哆哆嗦嗦的说了起来,等到他说完后,张麟麒也明白了。原来大概是从几个月前开始,他们就接到了上面派下来的一项业务——拐卖*。 也就是让他们守在偏僻少人行走的路上,专候人家子女十数岁的,或是趁人家长不备,或是用糖果什么的引诱,趁机拐走。如果是长得有姿色的女童,则是卖到妓院。相貌一般的,就如同张麟麒看到的那二个小女孩乞丐,则是活活刺瞎双眼,还要剁去双脚,让她们行走不便,无法逃逸。 而且他们的刖足之法也有讲究,每当到了隆冬极寒时,用麻绳把*的脚腕扎紧,然后再把脚掌放在冷水中。一般在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就用木棍戳一下,试探麻木程度。如果*回答说:“痛。”则说明火候不到,就继续再冷水里浸泡。等到再过了一些时间,问他们:“痛否?” 要说不痛!这时已经到了冷极血凝的程度,就可以下手了。以快刀割下她们的双脚,然后用药敷之。然后每天驱使这样的双瞽者、拐脚者,叫乞于道,因为看上去比一般的乞丐可怜,乞讨的效果就会更加好一点。 等到这个白莲教教徒哆哆嗦嗦的讲完后,张麟麒已经怒不可遏,这也太残忍了吧! 而在一旁旁听的唐焰焰也是皱眉不已,她以前一向规劝唐中仁,不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现在这种事情竟然还在发生,到底是他们瞒着爹爹,还是爹爹故意为之的呢?或者说,自己是不是该去和爹爹见上一面,好好谈谈? 不过此时唐焰焰却是不知道,她还没有和唐中仁见面呢,已经有人在她之前捷足先登了…… ………………………………… 唐山少一行人在经过长途跋涉后,终于来到了山东地界,进入了离别已久的泰山,也就是白莲教总部,其实白莲教总部说是在泰山,那只是为了对外扩张声势而已。白莲教和朝廷可谓是水火不容,真要是明目张胆的放在泰山主峰,早就被官军给围剿了。白莲教总部是在泰山群山中的一座不起眼的而且是十分隐蔽的山头,不过就算是如此,占据了整整一座山头,那也是声势十分浩大了。 等到唐山少按照一路的指引,攀登上山头之后,沿途守卫的白莲教教众都是纷纷行礼,并且口中尊称“大师兄——”毕竟唐山少脱离白莲教,那只是少数高层才知道的事情,一般的普通教众,都还是不知道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唐中仁的野心 唐山少一面往山上走,一面随处观看,只见整个山头,到处都是一伙伙口中唱着“白莲肇生,元尊始创,无生老母,法力无边!”的教众,正在训练军阵战法,以唐山少的眼光看来,这些教众虽然比起镇guo军还有不少差距,可是这些人都是被洗过脑的,在强烈的精神信仰下,倒也有几分模样了。而且这些教众的人数比起当初他下山的时候,也是大大增加了,就现在一路看到的,也最少都有数万之多。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显然更加是不计其数。 ‘看来义父经过这些年的准备,已经不甘心继续潜伏了,而是准备一展身手了。’唐山少一边看,一边心中暗暗想道。 大约在经过五道岗哨,三道寨门之后,唐山少终于走进了山头正中的议事堂,也就是整个白莲教最核心的地方。在这里,他终于见到了他的义父,也就是白莲教教主,唐中仁。 其实就在唐山少一行人来到离着泰山五十里的地方,就已经有白莲教的探子把唐山少前来的消息禀报给了唐中仁,对于唐山少的到来,唐中仁也有那么一丝惊讶。所谓知子莫若父,而对于唐山少这个精心培养的徒弟,唐中仁其实也是一样深为了解的。 在骨子里,唐山少其实很像他,都是杀伐果断的人物,所以当初唐山少在和唐焰焰反目之后,才会一去不回头。而现在既然回来了,那肯定是有所依仗。而且唐中仁和唐山少是十几年的师徒之情,就是在唐山少叛出白莲教之后,唐中仁也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派人追杀。因为不管怎么说,唐中仁在内心里,还是对于这个弟子有着一份愧疚的。 因为唐山少为什么要叛出白莲教,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唐中仁十分清楚的。若不是他命令自己的宝贝女儿去接近张麟麒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基于这种因素,在确认唐山少身后没有领来军队后,唐中仁就没有命令沿途岗哨阻拦唐山少一行人。所以他们才能顺利的到达议事堂。 唐山少在到了议事堂之后,把皇太极派来的人先留在了外面,自己单独先去见见唐中仁,毕竟师徒二人以及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需要先沟通一下才能商谈下一步事宜的。 等到走进了议事堂之后,唐山少终于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尽管已经有半年多未见面,可是在唐山少看来,义父还是那么的精神抖擞,双目如电,开合之间可以洞彻人的心扉。 而此时唐中仁也在仔细地看着唐山少,看着他的满面风尘,看着他的那个空空荡荡的袖管……唐中仁看着已经消失半年之久的得意弟子,此刻重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心情也不由有些激荡,看了一阵之后,唐中仁却是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几个心腹教众退了下去。 “山儿,你终于来了——”唐中仁开口温声道。 “嗯,义父,不孝孩儿回来了——”听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即使铁石心肠如唐山少,也是不免心情微微激荡,按照以前的样子,唐山少就是一撩袍袖,要给唐中仁下跪。 “免了免了——”唐中仁一看,连忙拉住了他,不让他跪下去。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山儿虽然叛出了白莲教,可是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行礼。 “这些日子孩儿不在义父身边,您身子可还好吗!”唐山少于唐中仁下首做好后,开口问道。 “嗯,还可以,暂时还没有听到白莲圣母的召唤!”唐中仁微微一笑道。这也是表明身体康健。 “那就恭喜义父了!”唐山少点了点头,然后道:“孩儿这一路上山来,看见多了很多新的教众,操练的也很是不错,看来圣教的力量又是壮大了不少啊!” “嗯——确实吸收了不少新人!练得也还可以!”面对唐山少的说法,唐中仁也不否认,反正他们这一对师徒,都相处十几年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想法,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圣教中毕竟缺少练兵打仗的将才,所以那些人虽然也算卖力,可是真要是上了战场,对付张献忠,李自成之流或许还能一战,若是对阵上像镇guo军那样的精锐官军那可就毫无胜算了!”唐中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 说到这里就不可避免的要牵扯到唐山少此行的目的——张麟麒了,唐山少稍稍想了想,道:“那义父不是早就为此准备了,并把师妹派出去了吗?也不知以师妹的大才,是不是已经降伏了那位镇国将军!” “这个,最近艳艳随着那个镇国将军到了辽东,所以信息传回来的比较慢,不过他们在一起做了不少大事,配合的不错,料想应该快了!”唐中仁打着马虎眼道。其实这些都是他的推托之词,在唐中仁的内心里,对于能否把张麟麒拉到自己的阵营来,感到越来越没把握了! 因为自从他把宝贝女儿派出去之后,起先他还能按时得到唐焰焰送回来的情报,告知他事情的进展,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来,特别是唐焰焰跟随张麟麒一起南下湖北,征讨张献忠后,唐焰焰传回来的情报就越来越少,即使在他的催促下,偶尔有情报传来,内容也多为一些敷衍之词,而对于能否把张麟麒拉近圣教的可行度更是闭口不谈! 如此一来唐中仁自然是清楚,看来不是宝贝女儿把张麟麒给拿下了,而是反过来宝贝女儿被张麟麒拿下了。其实说到底,到底是谁拿下谁唐中仁并不是太看重的,只要张麟麒能够归附圣教就行。 因为唐中仁如今年以半百,虽然义子不少,可是亲生血脉只有唐焰焰一人。也就是说,日后即使打下了江山,若干年之后,所有的一切那也是属于女儿女婿他们的。所以说哪怕是宝贝女儿被张麟麒拿下了,有张麟麒做主,可那也不要紧,只要他能够依附圣教,那还是一家人! 再说了,虽然皇位只有一个,可是等到他唐中仁百年之后,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不还是他张麟麒的吗!所以唐中仁怎么想都觉得张麟麒依附圣教,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只是现在唐中仁觉得,再通过宝贝女儿遥控张麟麒,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必须要想办法二人见上一面,面对面的亲自谈一谈。切实的了解张麟麒的想法,也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下一步的目标…… 当然,对于双方可以达成一致的目标,把事情谈成功,唐中仁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第一,在他看来,既然以宝贝女儿高傲的性子,都能已经和他出双入对,而宝贝女儿的才能,容貌,那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说张麟麒成为自己的女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既然是女婿,那么就是自己人! 第二,唐中仁相信,任何男人,都会有野心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而现在,对于张麟麒来说,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有圣教的人力物力,有圣教的声势,足可以助他一飞冲天!同时也可以让自己完成夙愿!所以说,在面对着唐山少的疑问时,在没有最终确定张麟麒的想法之前,唐中仁是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出来的!只能先打个马虎眼再说了…… “义父——不过你要知道,除了那个镇国将军可以帮您完成心愿之外,还是有其他人也可以帮您完成这个心愿的!这当世的豪杰,也不只是张麟麒一人!”说着,唐山少就是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那份皇太极亲笔书写的文书,递给了唐中仁, 看着唐山少慎重的样子,唐中仁也就小心的接过,展开之后,仔细地看了起来……当然,随同文书一起递给唐中仁的,还有五十万两的银票,不过唐中仁对于银票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放在旁边,而是仔细研究起那份文书来…… ‘白莲教教主启上,某乃大清国之主皇太极,闻教主膝下有女,贤淑端庄,愿求之为妃,同时二家结为翁婿之好,日后一起推翻明庭后,划江而治,岂不美哉!另有明国镇国将军张麟麒一人,实为明国一大臂助,此人存在有百害而无一利,望下手除之……’ 这篇文书写得很客气,用词也很文雅,落款是皇太极敬上,若不是上面盖着皇太极的御宝,唐中仁都不敢相信,一个鞑子也能写的一手好字,并且精通汉人文化…… “山儿,其实我也知道你这次是去了辽东,并且见到了皇太极,只是这是什么意思!”唐中仁皱眉道。唐山少隐居在辽东关外,最近又是去见了皇太极,这一切都逃不过唐中仁的耳目。 “义父——这意思还不是明摆着的!”唐山少正色道:“您和皇太极都是当世枭雄,雄才大略的人物。如果能结成翁婿之好,那您不就得到了一大助力,大事可成了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情愫 而那镇国将军冥顽不灵,正好借机除之,至于我师妹,虽然那皇太极不是汉人,略为不美,可是他也是一代人主,雄才大略,师妹过去就是贵为王妃,那也是一件美事啊!” 听着唐山少侃侃而谈,唐中仁只是道:“这件事情事发突然,让我先想一想, ”说完之后唐中仁就是开始思索,其实在唐中仁心里,让谁做自己的女婿并不是太重要,关键这人必须是要能起大作用, 就眼下看来,张麟麒,皇太极二人都有这个资格,当然,张麟麒英俊潇洒,又是和宝贝女儿年纪相当,二人又是情投意合,正是女儿的良配。那个皇太极虽然也是一代人主,可毕竟是异族,又是年纪一大把,都能做宝贝女儿的爹爹了,只是,这一切还要等到见过张麟麒之后再说,若是他知情知趣,能够辅佐我的话,那自然是以他为佳,可如果他冥顽不灵的话,为了历代教主的遗愿,也说不得只好委屈一下艳艳了…… 唐中仁反复考虑之后,抬头看着唐山少道:“山儿啊,此事事关重大,不仅是关系到艳艳的终身大事,也关系到圣教的兴衰成败。我还要仔细考虑,才能做出决断,不如这样吧,你不如先在山上住上一段时间,等到我有了决断之后,在告诉你如何!” “一切全凭义父做主——”唐山少冲着唐中仁深施一礼道:“这样的大事,是应该仔细考虑!不过——”唐山少口风一转道:“那个镇国将军此时正是在志得意满之时,他现在已经在宁远城又一次败了鞑子,正在回返京师的途中,而他要回返京师,山东是必经之路,既然如此,义父您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呢?” “嗯,山儿言之有理——”唐中仁点点头道:“此事义父我知道了,会有主张的……” 于是乎,唐中仁开始准备和张麟麒找这个机会好好谈一谈,而在那座离着泰山不远的集镇上,也有人有着和他们同样的想法 ………………………… 无名集镇,张麟麒再发了一阵怒火之后,却也是慢慢冷静下来了,这几个白莲教教徒固然可恶,可就是杀了他们也是于事无补,这件事情才是要从根子上解决,可幕后的主使是白莲教,这样是一件很令人感到棘手的事情,不为别的,只为白莲教这三个字。 要知道,在无神论尚未普及和深入人心的年代,鬼神,宗教之说还是很有市场的。更何况还是白莲教这样的老牌宗教呢,白莲教发源于何时已经无证可考,可是发展到了崇祯十二年,那绝对是一家类似于百年老店的老牌宗教了,暗中隐藏的力量绝对是令人发指的! 而且,白莲教还不同于一般的流寇,教中高手数不胜数,真要是动起手来绝对要小心谨慎,不能伤虎不成反被虎害!嗯,看来是要好好谋划一番了,张麟麒皱着眉头想道。 正在这时,有亲卫前来禀报道,在后院找到了三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看样子也是准备用来做成乞丐的,不过万幸的是,由于他们来的及时,这些小姑娘还没有被惨遭刺眼,割脚的惨剧。 “知道了——拿我的名刺,再带上一百两银子,去找此地的县太爷,让他派人把这三个小姑娘送回她们的家乡吧——”张麟麒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是——”这名亲卫赶紧下去办了。 “怎么,还在为这件事情烦心吗——”不知在何时,唐焰焰已经来到张麟麒的身边,幽幽的道。 “是啊,看见那二个小女孩的模样,我的心里就真的很难受——”张麟麒痛苦的闭上眼睛道:“十一二岁的年纪,绚丽的人生还未展开,可是她们的未来已经注定了是个悲剧!你说,这如何不令人心痛!” “那,如果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能改变这一切。而且我能保证你的安全,你愿意去见他吗!”唐焰焰说出了在心中想了许久的话,目光灼灼的道。虽然她不能肯定两人见面之后会发生些什么,可是,这二个对她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却是注定要见面的,逃避不是办法! “哦——”张麟麒睁开了眼睛,深深地看了唐焰焰一眼,眼中露出一丝玩味之色。其实张麟麒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依照唐焰焰的行事方式和处事态度,她应该是出身于白莲教。而且既然能够独闯江湖,她的身份应该不低,只是依照现在看来,她的身份比预想中的还要高上一点。不过这也无关紧要。 张麟麒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亲卫统统退下,然后看着唐焰焰,神情凝重的道“那个人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唐焰焰也不例外。在以前,既然唐焰焰不愿提及自己的身世,张麟麒自然也不会加以深究。只是现在,既然唐焰焰主动挑起了话题,张麟麒倒是想借这个机会了解清楚。自然,张麟麒也知道,为了安全起见,,这样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把身边的亲卫统统支开了,此时的院子里,只有他和唐焰焰二人。 “他是白莲教教主,而我,则是白莲教的圣女,另外也是白莲教教主的亲生女儿,唯一的女儿。”唐焰焰凝视着张麟麒的眼睛,轻轻地道。说完之后,唐焰焰觉得如同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以前要对他隐瞒身份,感觉真的不太好,特别是自从千里相随以来,一方面是关系更加亲密,一方面是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感觉二人之间像是隔着一层迷雾一般,而现在,终于可以亲口向他袒露之后,感觉真的很好。 “哦——”张麟麒听完之后,却只是点了点头,虽然表情严肃,可是也没有多少吃惊的样子。看着张麟麒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看着既有英俊的相貌,此刻又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的大将风度显露无疑的张麟麒,唐焰焰不由的眼中放出了一丝灼灼的神采…… 真不愧是值得我千里追随的男人啊!看来就是我今天不说,他也把我的身份给猜了个*不离十了…… “若是能和你父亲见上一面,那自然是不错……”张麟麒考虑了一阵,看着唐焰焰道:“那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安排吧——在山东境内,大军只能逗留三天。所以最好就在这三天之内,安排好会面。”于公,张麟麒也想和这个势力庞大的白莲教教主见上一面。看看能不能和他找到一些共同点,在此国难当头之际,先解决掉外敌。以后再论内政。 于私,张麟麒也不想错过唐焰焰这样的奇女子,既然日后两人有可能走到那最亲密的一步,那先见见对方的长辈,也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三天之内,倒是没问题,只是——”唐焰焰紧紧盯着张麟麒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一些深藏在内心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是一个多么炙手可热的人物!你的安危,关系到天下格局的变化!现在你全盘放手让我去安排,难道就一点不怕我起什么歹意吗!” “呵呵,我不怕——”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有的人,相处了一辈子,还不能了解对方的内心,而有的人,只需要短短的一段时间,就能成为知心好友,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而我们,显然就是后者,所以,我不怕——” “麟麒——”却是唐焰焰十分激动,这个冤家,没想到他却是这么信任我!只是,我在他心里,难道只是知心好友吗!只是,很快的唐焰焰脸上又浮现出了甜蜜的笑容,既然都知心了,难道还怕不能再进一步吗! “嗯,你放心吧,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的,除非有那么一天,我走在你的前面!”唐焰焰仰着头,看着这个她面前心仪不已的男子,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嗯——我相信你!”张麟麒看着唐焰焰,微微一笑道。同时低头看了看,在唐焰焰的小手上,那枚玉扳指,正在闪闪发光。 “看什么看——你送给了本姑娘,那就是我的!”唐焰焰瞪了张麟麒一眼道。实则,她的心里是有一点小慌乱的,当初他送给我这枚玉扳指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发现上面还刻这一首诗啊…… 等到张麟麒再次出现在众亲卫面前时,他们却发现,厂督大人的刚才的怒气已经消退了不少,而站在厂督大人身旁的唐焰焰更是神色有些古怪,不过,这些自然不是他们这些护卫所能关心的事情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见面 等到张麟麒一行人结束了镇上之行,回到大军之中后,在路旁住了一夜,第二天又是开始前进。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昨天回来的路上,唐焰焰已经通过白莲教独特的联系方式,通知了她的父亲…… 此后,大军一直沿着官道,向着京师方向前进,当然,一路沿途上,在一些岔道处,村落拐角处,唐焰焰都会让唐秋菊不时出去看一下,有没有白莲教留下的回应…… 这一日,在进入山东地界第二天后,镇guo军到达了山东的省城,济南。也就是不久前张麟麒来到这个时代打得第一战,济南大捷的地方。要说镇guo军的人气真不是盖的,这还离着济南有二十多里呢,官道两旁已经是挤满了闻讯前来的老百姓们。 虽然镇guo军到达的时间已经是到了中午,可是官道两旁,依旧是人山人海,无数的老百姓夹道欢迎镇guo军,很多老百姓甚至是手中拿着鸡蛋,烧饼什么的往镇guo军手里塞! 而等到看见张麟麒等所乘坐的一排豪华马车时,更是有无数的老百姓一起跪下,冲着他们心目中的英雄磕头,虽然以张麟麒现代人的眼光,十分反感这种动不动就磕头的陋俗,可是,在这些济南大捷中幸存下来的老百姓看来,这或许就是他们可以用来表达感激的唯一方式…… 而等到队伍中那几十辆满载着鞑子首级和盔甲,旗帜的马车经过,人群中更是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这就是镇guo军的辉煌!这就是入侵者的下场!而听到这种山崩海裂般的呼喊,被押在囚车内的阿济格等人却是深深地垂下了脑袋,当然,就算是他们不想低下脑袋也不行。 因为无数的烂菜叶,臭番茄,已经如同暴雨般的向着他们飞来!看着这一切,张麟麒在感到振奋的同时有时感到些许心情激荡。当然,这一切他都是事先知道的,因为,就在他的捷报送到京师之后,并在上面标注了回军的行军路线。他就知道了这一切是必然会发生的。 不管是崇祯,还是像杨嗣昌这样的重臣,谁又愿意放弃这次绝好的提升民心士气,鼓舞人心的大好机会呢!宁远大捷,是斩首近二万的大捷啊!于是乎,早在镇guo军还没到达济南的时候,朝廷的驿报早已经雪片般的通知到了济南各地,并且还派出大量小吏下乡宣传。 所以镇guo军还未到达,喜讯早已经是传遍济南各地!更何况济南百姓还和镇guo军有着深厚的情谊呢!所以现在出现这种万人空巷的局面,也并不为过。而坐在张麟麒身边的唐焰焰,脸上的喜色更是无法掩盖,看见心上人如此受人爱戴,比她自己出彩还要高兴。 而在这欢迎的人群中,还有着一群特殊的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相貌清癯的中年男子,他是马上要和张麟麒见面的白莲教教主唐中仁,而在他的身后,则是站着一个一条袖子空空荡荡,面容已经扭曲的青年男子,他就是原来的白莲教大师兄,现在的大清国特使,唐山少。 “镇guo军,气势已成!看来镇guo军天下无敌,已经不是神话了!”看着眼前不远处军容鼎盛,军威严整的镇guo军,看着不远处那连成一片的鞑子首级,盔甲,唐中仁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而当他听着那如同山崩海裂般的欢呼声时,更是感受深刻! 其实唐中仁作为白莲教的一教之主,手下坐拥数百万教众,数万核心弟子,那也是一呼百应,时常接受教众膜拜的人物!可是,在今天这种老百姓自发而来的欢迎声中,他却是从中感受到了和以往不同的意味。 以往那些狂热的教众对他的膜拜,呼喊,虽然也十分虔诚,可那更多的像是一种催眠!而现在,他却是真真切切的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拥戴! “哎,这就是人心向背啊——”唐中仁又是情不自禁的轻轻念了一句。而当他锐利的目光看到在镇guo军中间,那十分显眼的几辆豪华马车时,唐中仁的眼睛顿时一亮,一抹微笑浮上他的脸颊!因为他知道,此刻他的宝贝女儿,被寄予厚望的白莲教圣女,正在这些马车中间,正在和镇guo军的灵魂人物和缔造者,张麟麒在一起。 按照事先的约定,他们就很快要在济南城内举行一场王见王式的见面,而在这一刻,唐中仁试图说服张麟麒的念头更加迫切了,若真是顺利的话,说服了张麟麒,也就拥有了这支无敌铁军,那逐鹿中原,绝不再是一句空话! 而站在他身后的唐山少,看见这种万人空巷的场面,则是心中愈发觉得难受,特别是当他想到,高高在上的小师妹,此刻去陪伴在那个男人身边时,心中就如同毒蛇撕咬一般难受…… 张麟麒,你现在就得意,可是你不会想到,济南城,就是你的人生最后一站……呵呵,这也是天意,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济南既是你一飞冲天的起始之地,也是你最后的埋骨之所…… 镇guo军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才走过了这段人山人海。在济南城外驻扎了下来。而张麟麒,在简短的和前来拜见的济南城各级官员见了一面之后,就在一百多名护卫,和唐焰焰,方威等人的陪同下,前往事先和唐中仁约好的地点,趵突泉而去。去面对二大杰出人物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济南城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千佛山,大明湖,等等名胜古迹数不胜数!而趵突泉,更是济南城内的一颗明珠!趵突泉,是闻名天下的济南名泉,也是济南七十二名泉之首,更是被誉为“天下第一泉”!(当然,趵突泉这个天下第一泉是鞑子入关,占领中原后,由康熙南游时,御口亲封的。遥想当年,当时的康熙,那种蛮夷的眼光,哪里见过这种人间奇景!兴奋之余他不仅题了“激湍”两个大字,并封为“天下第一泉”。而现在由于张麟麒改变了历史,这个由康熙口中说出来的天下第一泉怕是不会再出现了,可是,这丝毫不妨碍趵突泉作为天下第一泉的地位!) 而所谓“趵突”,即跳跃奔突之意,点明了趵突泉的特点。历史上就有很多文人骚客给予了趵突泉盛赞,譬如说郦道元就在《水经注》中这样描写——“泉源上奋水涌若轮,突出雪涛数尺,声如隐雷。”而元代著名画家、诗人赵孟頫则将其比之为“平地涌出白玉壶”,等等比喻,不一而足。 而张麟麒一行人和唐中仁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在趵突泉西侧的观澜亭,观澜亭是一座四面长亭,半封闭式,形制考究,正适合交友汇聚。促膝谈心,不过等到张麟麒一行人赶到之后,观澜亭里却是没有一个闲杂人等,而在观澜亭四周,更是有无数隐隐约约的身影潜伏,这些人都是张麟麒事先安排的西厂番子,济南城是山东首府,自然是西厂大力经营的地方,这次是西厂厂督和西厂大档头联决而来,更是使得这些当地的西厂番子蜂拥而来! 当然,这也是唐焰焰一再强调的结果。虽然张麟麒说过,他绝对相信她,可是,唐焰焰自己却是不放心,毕竟白莲教内良莠不齐,真要是张麟麒这次去见她老爹,有什么小人暗箭伤人的话,那她可要追悔莫及了…… 等到张麟麒一行人到了之后,刘大棒槌又是把带来的一百多名护卫全部安排在离着观澜亭只有一丈之遥的地方。可以说现在的观澜亭,已经是一座铜墙铁壁,除了张麟麒同意的人能够进来,其他的人,就是一万大军也别想在一时三刻之内攻下观澜亭! 而最终和张麟麒一起进入观澜亭的,就只有唐焰焰一人而已。毕竟这次是张麟麒和唐中仁之间王见王的会谈,其他人等就一律不准带入。也就是唐焰焰,作为其间穿针引线的重要人物,才能随着张麟麒一起进入观澜亭的。 此时约是下午的一点,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正是一个极好的天气。在张麟麒,唐焰焰到了之后约一炷香的时间,唐中仁一行人也到了观澜亭,就按照事先约好的那样,唐中仁身边所带的大批人手,也都是安排在观澜亭之外驻足。不准进入观澜亭之内。 只有唐中仁一个人,可以进入观澜亭,当然,二方面的大批人手,也都事先得到过严令,不准生事! 而等到唐中仁走进观澜亭之后,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上首的一个年轻人,只见此人,蜂腰猿背,英俊潇洒。面如冠玉一袭白衫,脸上挂着一丝和蔼的微笑,眉目之间更是带着勃勃英气! 他就是名闻遐迩的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吗!还真是少年英雄啊!一时间,唐中仁又是对于张麟麒高看了一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双雄会(上) 而这时张麟麒也正在打量走进来的这个中年人,只见此人,四十出头,身姿修长,面如冠玉,颌下三缕微髯,相貌俊逸不群。脸上更是带着和气的笑容,粗看不像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白莲教教主,而更像是一个富家商人。当然,张麟麒却是不会被他这种表现所迷惑。别的不说,只是从他偶尔从眼中放出的精光,就可知道,此人绝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爹爹,你来啦——快坐快坐!”却是唐焰焰看见唐中仁走了进来,顿时脸上露出笑意!已经几个月没见了,也怪想的。等到起身招呼完。唐中仁安然坐下之后,唐焰焰开始替他们互相介绍。 “麟麒,这就是我的爹爹,唐中仁,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白莲教教主。”说到这里唐焰焰停顿了一下,又重点介绍道:“别看外边把我爹爹传的神乎其神,杀人魔王一般的。其实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在唐焰焰心目中,这二个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男人,今天又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唐焰焰自然是不希望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介绍完了唐中仁之后,唐焰焰又是看了一眼唐中仁,略带娇羞的的道:“爹爹,这位就是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张麟麒了——” “幸会幸会——” 二人都是同时冲着对方点了点头。张麟麒此时心中在想,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上去这么和善的一个人,竟然会下令属下做出那种令人不齿的事情。而唐中仁呢,却是着重看了一眼唐焰焰,然后他的嘴角就是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刚才唐焰焰介绍张麟麒的话语并不多,可是,他身为一个父亲,却是可以从中感受到一丝浓浓的情意。 “麟麒啊,既然你和我女儿平辈论交,那么老夫托大,叫你一声麟麒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唐中仁十分狡诈,既然他已经看出了张麟麒和他女儿的关系非同一般,于是他决定重点加以利用,今天主打亲情牌。 “完全可以——”张麟麒冲着唐中仁点了点头道。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心中却是如明镜一般,初次见面就开始倚老卖老,以长辈自居,知道今天这位白莲教教主怕是要大打亲情牌了。 “麟麒啊,你不是我圣教中人,或许会对我们有一些偏见,其实你是不知道,我们也有难言之隐啊,身为圣教中人那不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接着唐中仁开始说起了一些白莲教的事情, 张麟麒听了一会就很快听明白了,唐中仁的意思无非就是二点,第一,他这个白莲教教主也是世袭制,生来就是这个命。是无法抗拒的,并不是他自己想当这个白莲教教主。不过,既然老天爷让他当了这个白莲教教主,那他也得为手下数十万弟兄的生计着想,当然,这种说法也是顺带提了一下白莲教那庞大的势力,毕竟现在露在世人眼中的还只是那庞大的势力的冰山一角…… 第二,就是白莲教家大业大,迫于生计,也不得不干一些冷门生意,而既然家大业大,也不能避免的出现良莠不齐的现象,这样有人就把冷门生意做成了偏门…… 当然,唐中仁也没忘了重点夸赞一下唐焰焰,唐焰焰是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聪慧……在他口中,唐焰焰是白莲教复兴的一大功臣,也是好男人绝对的贤内助…… “爹爹,你说这些又是干嘛!”却是坐在他们中间的唐焰焰,听见老爹一个劲的夸自己,虽然心中很是高兴,可是在张麟麒面前,还是感到有些不自在。在嗔了唐中仁一眼后,冲着他们二人嫣然一笑道:“趵突泉天下闻名,到了此地不喝上一壶由趵突泉泉水泡的香茶,那绝对是一件憾事,你们慢慢谈,我去泡一壶茶来——” 说着唐焰焰冲二人嫣然一笑后,转身来到观澜亭的一角,来到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小火炉旁,开始烧水煮茶。 看着唐焰焰美轮美奂的背影,二个傲视天下的男子却同时都有一些微微的失神。不过,无论是张麟麒,还是唐中仁,都是很快的从中摆脱了出来。开始进入各自的角色。进行下一轮的交锋! “麟麒啊,你观此地风物如何?”却是唐中仁看着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山清水秀,实乃是一处上佳的所在,”张麟麒微微一笑道。 “那你看我的女儿如何——”唐中仁却是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题。 “万里挑一,也是一个人间罕见的奇女子——”张麟麒想了想,老老实实的道。 “很好——”唐中仁笑着点了点头。 “那这样的好山好水,这样的好女子,你想不想拥有呢——” “想——”张麟麒想了想,还是实事求是的道。 “很好,可既然如此,那你就需要有足够来守护他们的力量——”唐中仁继续循循善诱道。“你现在虽然贵为镇国将军,西厂厂督,钦差总理大臣。可是依老夫看来,其实还可以更上一步!也只有到了那一步,才能真正的守护著他们,此生无憾啊!” “是吗——”张麟麒却是不置可否的道。对于唐中仁这种近乎大逆不道的语言,既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同。神态很是安然! “麟麒,你不觉得,今天我们二人的聚会,其实可以决定今后中原的走向吗!”唐中仁看见张麟麒态度暧昧,心中一喜,更加起劲的道:“如今你手握兵权,而我则是拥有教众百万,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到时候这如画江山还不是我们的吗!” “我们——”却是张麟麒听见我们这个词,轻轻地重复了一句。 “是啊——就是我们!”唐中仁此刻的态度显得极是诚恳。不过此刻他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麟麒啊,我们都是明白人,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天下虽大,可皇位只有一个。这对我们来说看似是无法调和的矛盾,不过却是没有任何问题。”说着唐中仁慨然一叹道:“老夫忙碌大半生,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而你才是刚过弱冠之年。年纪足足差了三轮之多!所以到时候我们翁婿之间大可以来个轮流坐嘛!而且想必艳艳也和你说了,老夫膝下并无其他儿女,只有艳艳一人,所以到时候我所有的一切不还是你们的吗!” “这个,恕我不敢苟同——”出乎唐中仁意料之外,他才刚刚说完,张麟麒却是马上就否决了他的提议。 “呃,这是为什么——”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唐中仁却是愣了,疑惑地看着张麟麒道:“你刚才说还要保护艳艳,保护这如画江山,难道成为一国之君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哎,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时张麟麒已经起身,走到观澜亭栏杆边,看着湖面上的风景。而这时正好有几条泉池中放养的长逾二尺的金鱼悠然地游过,张麟麒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又是看了一眼正在角落处泡茶的唐焰焰,幽幽的道:“伯父应该知道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吧——皇位又真的是那么好吗,一个国家的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哪里发生灾害了他要操心,哪里发生疫情了也要操心……更何况现在的皇帝又是一位好皇帝,他也甘愿挑起这副重担,那又何必去自找麻烦呢!” “这——”唐中仁却是被张麟麒这番言语给说的目瞪口呆,难道这天下还真有对皇位不动心的人吗!其实还真有,而张麟麒就是其中一个,其实刚才那些话也是张麟麒的心声。 就张麟麒的本质来说,他其实就是一个纯粹的科研人员,若不是这无法预知的穿越,他此时还是在某个高端实验室里,做着他的实验呢!说白了就是一个技术派,而不是一个野心派!他真的不愿意去当这个皇帝,即累人,又累心,还不如到时候天下太平了,做个闲散王爷,或是钻研他的学问,那有多好!可是,这样的想法却是唐中仁所无法理解的。(估计也是大多数人无法理解的。) 他唐中仁奋斗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紫禁城里那张宝座吗!可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有着送上门来的做皇帝的机会不要,反而甘为臣子,唐中仁实在是想不明白! “爹爹,麟麒,茶来了——”正在这时,唐焰焰却是款款走来,手里捧着一壶香茶,人还未走近,茶香已经是暗暗袭来。等到她分别为二人倒上茶之后,只见茶汤清亮,茶香浓郁,张麟麒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顿时连声赞叹道:“好茶好茶,也只有趵突泉的水,才能泡出如此好茶来啊!” “那是自然的——”唐焰焰听了心里高兴,接过话茬道:“这趵突泉的水确实非同一般。你看这泉水水清澈见底,水质清醇甘洌,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水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双雄会(下) ps最近一段时间更新时间不稳定,实在是因为这些日子每天凌晨四点下班的缘故。抱歉啊! “嗯,说的不错——”张麟麒点点头道:“现在是夏季,如果是冬季来了,还可以看见这里的湖面上水气袅袅,像一层薄薄的烟雾,配以一旁的泉池幽深,波光粼粼,一边是楼阁彩绘,雕梁画栋,构成了一幅奇妙的人间仙境,当地济南百姓称之为“云蒸雾润”呢!” “是吗——麟麒,你知道的还真多啊!”唐焰焰面带崇拜之色的道。只是,等到唐焰焰转过身来,却是意外的看见,她的老爹却是脸色不太好,甚至是有点像她刚刚泡的茶,有点发绿! 哎,唐焰焰心中却是轻轻一叹,出现了这种情况,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唐中仁的野心,她这个做女儿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张麟麒对于某种信念的坚持,唐焰焰也早有领教…… 现在二个都是这么不肯妥协的人碰到了一起,发生这种情况自然是很正常的了…… “哎呦,我刚才在煮茶的十分好,还看见这个长廊上刻着很多诗呢——我来念给你们听听啊!”唐焰焰极力想缓和他们之间的那种尴尬的气氛,便走到长廊边上,看着长廊上的雕刻的诗词开始念了起来, 由于趵突泉和观澜亭的名气,历来到此游历的文人墨客多有留下传世诗篇的,时至今日,整个观澜亭的长廊上已经是遍地刻满了诗词。 “连山带郭走平川,伏涧潜流发涌泉。汹汹秋声明月夜,蓬蓬晓气欲晴天。 谁家鹅鸭横波去,日暮牛羊饮道边。滓秽未能妨洁净,孤高每到一依然。这是苏辙苏大家的大作——”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呦,没想到这里还有我们女子所做的诗呢!这个李清照,真是我们女子中的奇才啊!”唐焰焰却是惊讶地道。李清照的故居就在趵突泉附近,著有文集《漱玉集》。所以现在观澜亭的长廊上也有李清照的诗词。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唐中仁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极度的不爽!心道宝贝女儿念什么诗不好,偏要念这首。这不是说的抵抗外敌,忠君爱国说的还是什么,现在我苦心积虑要把张麟麒拉过来,你倒好,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来跟你爹爹唱反调! 当然,唐焰焰也是无意之举,唐中仁也不能冲她发火,只是,更加令唐中仁郁闷的是,他知道宝贝女儿一定是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不和,只是,这从小养大的宝贝女儿却是不帮着他这个老爹说话,反而只是在中间做和事老,这使得唐中仁郁闷不已,这都还没过门呢,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扭了…… 此时正是六月的夏季,也正是这观澜亭一年中景色最美的季节。只见湖岸楼台错落,杨柳依依。湖面天光云影,微波轻漾。岸边荷盖相连,荷花玉立。时而又有清风拂来,吹绉了一湖碧水;时而又有一尺多长的红色金鱼跃出水面,“砰”然有声。再加上趵突泉喷涌时发出的“卜嘟”、“卜嘟”之声,真可谓是有声有色!美不胜收! 只是,唐中仁的心情却是很差。只觉得这些美景都是别人的,和他无干! “麟麒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机会该抓住时就要抓住啊!”唐中仁看了看宝贝女儿,决定再做一下最后的努力,开口劝说道。虽然他也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物,做出的决定,一般都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而此时此刻,唐中仁却还是想在试一试,因为他知道,如果今日谈不成功,他走出这个观澜亭之后,日后再次相见,就已经不再是翁婿,而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哎,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之奈何!”张麟麒却是看了看唐中仁,又是看了一眼唐焰焰,轻轻一叹道。他到不是为了不能劝服唐中仁而感叹。因为只是通过这短短的接触,他就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刚才唐中仁就清楚无误的表明了,这是他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 张麟麒只是在感叹,只要今日出了这观澜亭,那就不再是可以坐下来一起喝茶的朋友,而很有可能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了,可到了那时候,夹在中间的唐焰焰,又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而至于那些劝唐中仁多做些善事,不要再逼迫那些小女孩做乞丐之类的事情,张麟麒提都没提,也是,在他看来,一个处心积虑,要推翻大明的野心家,还会在意这些小事情吗!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果然是少年英雄,老夫佩服!”唐中仁此时却是放声大笑。显得极是舒畅。既然张麟麒已经再一次清楚的表明了态度,他也不再做那儿女情长之事。在这一刻,他已经把父女之情都放在了一边,在这一刻,他的枭雄本质,显露无疑! 说完之后,唐中仁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就是冲着张麟麒点点头道:“即已尽欢,就此告辞——”然后他又是转身看着唐焰焰,道:“艳艳,如今为父要走了,你却是要走要留!” “我——”唐焰焰闻听此言,脸色顿时煞白。她看了看唐中仁,又看了看张麟麒,实在是觉得难以决断,一边是把她养大的亲生父亲,一边却又是此生唯一看中的男人。可是现在,现实却是如此的无情,非要她在这二个人之中做出选择! “哼——”却是唐中仁看见唐焰焰迟迟没有举步,不禁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为父就先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唐中仁说完之后,大踏步就是往观澜亭外走去。 老实说,唐中仁看见宝贝女儿为难成这种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也就不忍在逼迫她!反正他也看得明白,就算是把宝贝女儿留在张麟麒身边,二人之间已有感情,宝贝女儿也不会有什么风险的,如此他也可以放心离开。 张麟麒此时微眯双眼,看着这个即将离去的一代枭雄。心中不由自主的浮起一句话——放虎容易擒虎难!此时想要拿下唐中仁,是个不错的机会。若是错过了此时,下次再要找到这样的机会怕是很难了! 只是,张麟麒再仔细一想就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正所谓是姜是老的辣,唐中仁是何许人物,既然这次敢于过来,那肯定是有备而来,而自己这次在观澜亭附近并没有布置多少人手。(因为布置的人手太多的话,唐中仁就很有可能不来。)一旦动手把握不大,再说了,张麟麒又是转脸看了看犹自一脸伤心的唐焰焰,心中暗道,今天她的心情已经很差了,还是不要再伤她的心了吧! 正在这时,观澜亭外却是传来了三声二长一短的布谷鸟叫声。这是方威发出来的,也是他事先和张麟麒约定好的,意思是询问张麟麒,要不要现在动手!如果张麟麒同意的话,只要端起茶杯,喝上一口茶,那就代表着同意动手,即刻可以开始动手了。 只是,张麟麒虽然听见方威发出的讯号,一双手却是始终没有去拿起茶杯,只是那么稳稳地交叉放在胸前…… 而正在不疾不徐撤离观澜亭的唐中仁,听到这很是常见的鸟叫声后,却是身子轻轻一震,然后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就紧紧地盯住了张麟麒,同时他的一双手也伸进了怀里,只要张麟麒有任何异动,那他也会殊死反抗的……不过,一直等到他走出了观澜亭,也没看见张麟麒有任何异动,唐中仁不禁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样就最好,毕竟玉石俱焚的下场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而埋伏在观澜亭外的方威,始终没有看到张麟麒发出同意行动的指令,不由得轻轻一叹。只能继续按兵不动!只是,方威却是不知道,也幸好张麟麒没有同意,不然的话,今天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玉石俱焚的下场,今天这次唐中仁前来谈判,不仅随身带了二百个武功高手,更是在身上带了一件歹毒的暗器。也是白莲教的独家秘宝。万毒针! 只要按下机关,数万只毒针一起喷发,整个观澜亭里的人全都不能幸免!如果张麟麒果真要动手的话,唐中仁狗急跳墙,发动暗器的话,唐中仁固然自身岌岌可危,可张麟麒和唐焰焰那就是要到地下去做一对鸳鸯了! 而在这两方人马中,不仅是方威有着这个心思,白莲教一方也是有人在蠢蠢欲动,那就是唐山少。今天唐中仁前来会见张麟麒,唐山少作为重要一员,也一起来到了观澜亭,埋伏在外面。 作为和张麟麒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唐山少比任何人都要关心事情的进展,一开始他看见双方有说有笑,唐焰焰还在烧水煮茶,唐山少就恨得牙痒痒。不过他坚信,唐中仁和张麟麒之间是肯定会谈崩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陷阱(上) 果然,唐山少很快的就等来了他希望看到的结果,当他看到唐中仁面色不善的走了出来,就知道事情谈崩了,这时唐山少的第一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他再看了一眼还在观澜亭里的张麟麒,心中就不可抑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此时双方虽然相安无事,可却如同一个炸药包一般,只需要一个火星,就能引起一场大乱。 而自己,要不要做这个*呢!唐山少往不远处看了看,那里正埋伏着张麟麒的手下,只要自己往那里拔出宝剑,往那里一冲,那马上就会发生一场混战!只是,唐山少再看了看已经走出观澜亭的唐中仁,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他们已经翻脸了,那就不要急于一时!再说了,如果发动,能不能得手还不知道,可是事后要承受唐中仁的怒火那是一定的。 因为唐山少跟随唐中仁多年,深知他的脾气,他最恨的就是胆敢违抗他命令的人了,而以唐中仁的御下之严,就算是现在不知道是谁违抗他的命令动手,事后也是一定能查清楚的。所以唐山少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没敢造次,乖乖的跟随唐中仁一起撤离了观澜亭…… “麟麒,谢谢你——”却是唐焰焰悲伤了一阵后,冲着张麟麒小声的道。刚才那几声鸟叫,在普通人或许听不出来其中的玄机,可是唐焰焰身为白莲教圣女,哪里还有不知道的呢! “哎——”却是张麟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而唐焰焰现在一定脑子很乱,还是等到回去之后,她脑子清醒了再找个机会…… 张麟麒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观澜亭,当天就回到了镇guo军驻地,当夜简短的和方威,周默默,李思骋等人开展了讨论,而讨论的结果就是,眼下还不宜展开对付白莲教的大规模行动,毕竟白莲教经营数百年,想要连根拔除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还是等到回到京师,再作打算…… 第二天,镇guo军就是拔营起寨,离开了济南,继续向着京师前进。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张麟麒他们暂时还不准备动手,唐中仁在返回老巢之后,却是很快拿出了一个对付张麟麒的计策,他们知道张麟麒正在派人寻找一个名叫陈子龙的人(西厂番子在山东地界大张旗鼓的寻找一个叫做陈子龙的人,这还是瞒不过白莲教的耳目的),于是唐中仁就准备将计就计,把张麟麒引出来,当然,要让张麟麒确信这是真的,前去送信的人必须是张麟麒信任不疑的人,可是,既能为圣教所用,又是深的张麟麒信任的,似乎也只有她一人了,而此人,正是白莲教圣女唐焰焰…… 在离开济南的第二天,这一日镇guo军的大部到了德州,过了德州就算是离开山东地界了, 也就是离开白莲教的老巢了,这不禁使的张麟麒松了一口气,虽然说现在镇guo军有数万之众,根本不怕什么宵小伎俩。可是能不出什么事情,那还是最好。 正在这时,刘大棒槌却忽然进来禀报道:“唐姑娘来访——” “哦,是吗——那快请她进来!”张麟麒一听,连忙道。这几天因为观澜亭的事情,唐焰焰的心情很是不好,所以这几天都没见到她的人影。今天主动过来了,自然是件好事。 可是等到唐焰焰进来之后,张麟麒一看,却是愣了,只见唐焰焰脸上竟然是蒙上了一块面纱。把整张脸都罩的朦朦胧胧。 “咦,艳艳,你这是怎么了!”张麟麒不由诧异的道。此时刘大棒槌早已经退下去了,大帐里没有外人,所以张麟麒也就很亲热的叫起了唐焰焰的小名。 “哎,还不是因为你和父亲的事情头疼吗,害得人家这几天没睡好,脸上都长了小痘痘了,难看死了,这才戴起了面纱。”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张麟麒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合情合理,在自己重视的人面前,都希望可以展示出最美好的一面,这大概也是每个女孩子的天性,所以,张麟麒也就没有多想…… 只是,张麟麒再看了看唐焰焰,总觉得今天的唐焰焰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真要说出是哪里不同,张麟麒也说不出来,可是很奇妙的,就是有这种感觉!只是,人家姑娘脸皮薄,老是盯着人家看那是不行的。所以张麟麒在又是看了唐焰焰几眼后,没发现什么异样后,也没多看,同时心中暗想暗道,大概是这几天心情不佳,所以看上去有些和平时不太一样…… “艳艳啊,既然知道自己脸丑,还要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啊!”张麟麒一边替唐焰焰泡茶,一边笑着道。 “嗯,算你还聪明——”唐焰焰含情脉脉的看了张麟麒一眼后,笑着道:“我找到一个人的下落了,你想不想去见他呢!” “哦,谁啊——”张麟麒奇怪的道。似乎值得自己亲自去见一趟的人,在这世上并没有几个啊! “嘻嘻,他就是陈子龙——我这几天闷着没有事情做,索性就去找人试试,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他的!”唐焰焰有些得意地道。 “原来是他啊——”张麟麒一听却是大喜。虽然这个世上值得他重视的人不多,可是陈子龙却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别的不说,单单是凭着农政全书可以流芳百世,甚至是漂洋过海,老外都青睐不已,就可知道陈子龙的斤两了! 而现在在这种明末的乱世,尤其需要农业的稳定和兴旺,这样陈子龙的作用就更加显得突出! “艳艳,你还真是我的大福星啊——”张麟麒本来是想说有旺夫相的,后来想了想,时机没到,这才改口说大福星的。 “陈子龙现在在哪里,我这就派人去请他!”张麟麒兴奋地道。 可听见张麟麒这么说,原本还是笑颜如花的唐焰焰,却是脸上闪过了一道惊慌之色。不过好在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早有应对。于是唐焰焰马上就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对着张麟麒一笑道:“陈子龙就在德州境内,离着我们现在的位置也不远,过去的话乘坐马车,只要小半个时辰——只是如果不是你亲自去请他的话,怕是这事情不太好办呢!” “哦,这是为什么——”张麟麒不解的道。难道说这个陈子龙架子很大,可是根据历史中的记载,似乎没有提到这一点啊! “因为啊我听说这个陈子龙,虽然只是一个秀才,却是很有傲气的,以前曾经有过布政使,因为仰慕他的才学,也想请他出山。可只是因为他没有亲自去请,而是派了他的幕僚前去。所以被陈子龙拒绝了。所以我认为你既然爱惜他这个人才,那就应该亲自去请!再说了——” 唐焰焰走到张麟麒身边,嫣然一笑道:“想当年刘备请诸葛亮都要三顾茅庐呢,更何况是大名鼎鼎的陈子龙呢!就算是你亲自跑一趟,只要能请到他出山,那也是值得的!” “嗯——有道理!”张麟麒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唐焰焰说得有道理,若是能够请的陈子龙出山,亲自跑一趟也是值得的。至于陈子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架子,和历史上记载的不同,张麟麒也没有深究,毕竟历史只是历史,而人是会变的!而一般来说,凡是有学问的,都有这个毛病! 不过此刻张麟麒也有些担心,那就是这里毕竟是白莲教活动猖獗的地方,若是自己前去请人,又不能把大军全部带上,会不会碰到什么危险! 或许是看出了张麟麒的顾虑,唐焰焰又是嫣然一笑道:“你是在担心安全问题——其实大可不必,虽然此刻白莲教已经和你誓不两立,要把你除掉而后快,可是他们又不是钻进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就要去找人呢!所以说,只要隐蔽行迹,再多带些侍卫,安全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嗯,你说的倒也不错,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麟麒开始轻轻敲打起太阳穴来,这也是他的习惯,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时,他就会有这个习惯动作。 “哼,那有什么万一啊——”却是唐焰焰看见张麟麒还在犹豫不决,心中大急,连忙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道:“除非你是在怀疑我会陷害你,与你不利!你说,是不是这样!” “怎么会呢——瞧你说的,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张麟麒轻轻握住了唐焰焰的手,笑着道。若是说唐焰焰会对他不利,张麟麒是一百个不相信的,真要是唐焰焰有了异心,在策划当初和唐中仁见面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而在最后唐中仁再逼她表态的时候,唐焰焰也是没有弃他而去。既然在那种情况下唐焰焰都是不弃不离,现在张麟麒又怎么会怀疑她呢! 第一百三十章 陷阱(中) “嗯,这样还差不多,”听见张麟麒的表态,唐焰焰这才转怒为喜,看着张麟麒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自己决定,是我去还是不去!不过我劝你一句,人才难得,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陈子龙也就是这几天回家祭祖,这才找到他的,不然的话,等到他出门离家,再想找到他,那可就难了!” “好,我去——”张麟麒权衡了一番利弊后,下定了决心。艳艳确实说得没错。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为了陈子龙这个人才,稍稍冒一点风险那还是值得的。当然,张麟麒自己也知道,只要出行的时候不要被大营外的盯梢看见,纯粹的被发现的概率,就统计学来说,那几乎就是万分之几的慨率,可以说等同于喝凉水塞到牙的那种概率!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你什么时候去,我也好准备准备陪你一起去!”唐焰焰笑着道。 “嗯,事不宜迟,那就今天晚上——”张麟麒想了想道。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走了,晚上见——”唐焰焰说完,冲着张麟麒嫣然一笑后,轻移莲步,走了。 “嗬,这个唐焰焰,做事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张麟麒看着唐焰焰的背影,不由得笑了……可惜的是,张麟麒此时不能看到唐焰焰的正面,若是能够看到唐焰焰的正面,张麟麒恐怕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在唐焰焰那被面纱蒙着的俏脸上,此刻正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冷笑…… 等到唐焰焰走了之后,张麟麒马上叫来了方威,安排晚上出行的事宜…… 这一日无事,到了晚上辰时,也就是后世的晚上七点左右,天都黑下来了,镇guo军的大营里忽然钻出了一批人,这些人个个身穿黑衣,身手灵活,配合之间也十分娴熟,正是张麟麒麾下的另一批重要力量——西厂番子! 只见这些西厂番子,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的就迅速分散开来,消失在大营的四周。约摸过了一炷香之后,周晓林就回来了,周晓林是方威手下一个比较得力的西厂番子,担任西厂百户一职,这次拔除暗桩的行动就有他负责。周晓林回来之后,进了张麟麒的帅帐后,见到了张麟麒,禀报道:“启禀厂督大人,在大营四周,一共发现五处暗桩,全部清理掉了,可以放心出行了!” “很好——你出去!”张麟麒挥挥手,让他下去之后,开始准备出发了,很快的,刘大棒槌集合了近五十名亲卫,再加上唐焰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很快的,按照唐焰焰的印象,张麟麒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陈子龙的居住处,一处大街上的五进五出的大院子。 看起来陈子龙这个秀才生活还是过得可以的。等到到了门口之后,刘大棒槌就上前去敲门了,“咚咚咚——” 很快的,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二个脑袋,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仆人。上下看了看刘大棒槌,道:“干什么的——” “麻烦小哥进去通禀一声,就说镇国将军前来拜访你家先生——”刘大棒槌按照张麟麒事先交代他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完之后,还递上了一把铜钱。 “好说好说——”还真是人的名树的影,这二个仆人一听见是天下闻名的镇国将军来拜见他们老爷,马上态度变得十分恭敬,再加上又是收了刘大棒槌的钱,更是客气无比。留下一个看门,一个飞也似的进去报信了。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声响,紧接着本来紧掩的大门全部洞开。里面还站了二排仆人,显见得恭敬之极。 只是,只见仆人,不见主人陈子龙迎出来。 这时那名先前进去报信的仆人迎了出来,看见张麟麒器宇轩昂,就冲着张麟麒一哈腰道:“您就是天下闻名的镇国将军,我家主人因为身体正好有些不适,所以不能出来远迎。特命小的出来迎接。” “哦——那也无妨,你在前面带路!”张麟麒淡淡的道。随后在这个仆人殷勤的带路下,张麟麒留下了大半护卫守在门口,身边只带了八名护卫,连同唐焰焰,一起走了进去。 要说这座院子还真不小,再穿过二座月亮门之后,总算是到了正厅。 “镇国将军请,我家主人就在里面恭候大驾——”那个领路的仆人十分恭敬的的道。 “嗯——”张麟麒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举步走了进去。只是走进去一看,却是一愣,据他所知,陈子龙现在应该是在二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可是此刻在屋子里的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这明显就对不上号啊! “你是何人——”张麟麒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道。而这时以刘大棒槌为首的八名护卫也察觉到了不妥,都是立刻抓住了腰间的兵器,把张麟麒护卫在了正中。 “我是何人——”听见张麟麒这般问他,那个人却是哈哈大笑:“我乃白莲教的副帮主,李武第。也是今天要你命的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屋外已经是嗖嗖嗖的跳出了一大群人,把整座屋子团团围住!这些人都是个个身形彪悍,身手矫健,而且每个人的胸口位置都是绣着一朵白莲花。显见得都是一些白莲教的精锐! “艳艳,这是怎么回事——你背叛我了吗!”张麟麒不可置信的望着唐焰焰。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名满天下的镇国将军也有认错人的时候——”‘唐焰焰’看着张麟麒讥讽的一笑道:“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说着‘唐焰焰’取下了脸上的面纱。冷冷的看着张麟麒! “咦,这张脸——”张麟麒仔细看了看,依旧是没有看不来什么端倪。面前的这个女子就和唐焰焰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难道是唐焰焰的孪生姐妹?可也不对啊,唐焰焰不是说过,她没有兄弟姐妹吗!唐中仁也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啊! 当然,就在这个女子伸手取下面纱的时候,张麟麒终于可以肯定,她不是唐焰焰了,因为这个女子的手上,没有戴着那枚玉扳指!而真实的唐焰焰,自从得到了那枚玉扳指之后,从来都没有取下来过! 看见张麟麒有些疑惑,那个女子却是忽然咯咯一笑,道:“也怪不得你,却是我搞错了。话说到今天为止,你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呢!自然是认不出我来了!倒是我在暗中见过你好几次,还以为你已经认识我,只是缺心眼,所以被我蒙混过关呢!告诉你,我就是唐腊梅,是唐焰焰的四大贴身婢女之一!也就是作为她的替身存在的,这次为了引出你这尾大鱼,我才会现身的!” 我知道有一些人想不起来了,在皱眉头,那也没关系。书中以前有交待,唐腊梅,和唐焰焰长得几乎就是一模一样,是作为唐焰焰的替身存在的。)原本唐腊梅是奉了唐焰焰的命令,留在京师的将军府,监视众人的。 不过,自从她接到由唐中仁亲自下达给她的命令后,唐腊梅还是毫不犹豫的就赶来了德州,实施唐中仁交代给她的计划。因为对她而言,唐焰焰的命令是必须执行的。可如果和唐中仁的命令发生了冲突,那么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唐中仁的命令,因为归根结底来说,她唐腊梅当年是一名孤儿,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唐中仁把她救了下来。才有今天的这一切的! “哦,原来如此——”张麟麒不禁苦笑,竟然是唐焰焰的替身,还长得一模一样,还真不愧是底蕴深厚的大教啊!都有备用品的!也难怪自己着道,只是这下可好,进来容易出去难,踏入龙潭虎穴了! “大人,啥也不说了,往外冲,杀了一个够本,杀了二个还能赚一个!”刘大棒槌护在张麟麒身边,大声的道。反正他们这些护卫的命都是张麟麒救下来的,若不是张麟麒,他们这些人现在已经是在关外给鞑子做牛做马了,所以现在就是战死,也没什么,就当是把这条命还给张麟麒了! “是啊——大人,这些妖人想要对您不利,除非他们从我们的身上踏过去!”其余的护卫也都是大声道。 “好——身为男儿大丈夫,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张麟麒环视身边的护卫,双目炯炯有神:“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并肩杀敌!”张麟麒说着,已经是悄悄的伸手入怀,握住了那把*。他相信,就凭着这把*,他也能拉几个垫背的! “杀——”八名护卫一起大喊,在此人生的危急时刻,八人依旧无所畏惧,亮出了手中的兵器,形成一个环形护着张麟麒冲出了屋外,砰砰砰砰的和那些埋伏的人战在了一起。与此同时,在院子外面,也响起了阵阵厮杀声。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陷阱(下) 张麟麒知道,是留在外面的那些护卫和白莲教教徒干起来了,只是,面对今晚这样的局面,张麟麒知道,如果没有奇迹出现的话,恐怕他的穿越之旅,就要到今天结束了!毕竟有了唐腊梅这个内奸,张麟麒的出行人数,什么的都是被白莲教了解的一清二楚,指望这些护卫翻盘,已经是不可能了! 而指望镇guo军或是当地官府来救援,张麟麒也不抱希望。一来镇guo军驻地离着此地也有一段路程,二来白莲教既然在这里设下埋伏,那一定是一座天罗地网,哪里还能有人冲出去报信呢!就算是退一步说,自己头上有主角光环,有人走了大运,能够逃回镇guo军驻地报信,可是等到援兵赶来时,怕是也只能替自己收尸了!至于当地官府,张麟麒是更加不报以希望了, 在山东当地,那就是白莲教强,官府弱。更何况现在是白莲教精心布下的局呢!所以说,靠着当地官府来营救,那就和希望母猪能上树都差不多!不过就算如此,张麟麒也没泄气,手里紧握着那把*。还是那句话,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只是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死在鞑子的手里,却是死在同为中国人,同为汉人的手里,何为可惜! 看着身在如此险境,依然神情镇定的张麟麒,李武第也是暗暗点头,心道此人不愧是名满天下的镇国将军,光是这份胆气就令人佩服!只是,这次教主有严令,务必要拿到他的项上人头,(因为唐中仁另有要事,所以无法分身,只能把此事委托给李武第。只是口气之严厉那是李武第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此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李武第冷冷的看着一批又一批的精锐弟子呐喊着冲上去,然后厮杀,倒下,李武第却是毫不所动,只是冷冷的指挥着一批又一批弟子往上冲杀!周而复始,锲而不舍!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为张麟麒身边这些护卫的战斗力感到心惊。才一炷香的时间不到,这都已经折损十几个精锐弟子了,可是反观那些护卫,虽然有些狼狈,却仅仅都是只有身上挂彩而已。还没有一个阵亡的,当真是不可思议。李武第嘴巴张了半天,只能归结为,不愧是天下闻名的镇国将军,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也幸好这次圣教准备充分,准备了近千名精英弟子,不怕张麟麒能冲出去!就算是张麟麒是块铁疙瘩,那也要把它敲碎吞下去!不过就算是这样,李武第也暗中为这些护卫的战力而感到吃惊!其实这就是李武第不知道了,一来能够随同张麟麒一起进来的护卫,那是精锐中的精锐。亲卫之中的佼佼者!战斗力那绝对是以一当十的! 二来这就是方剑屏的功劳了,方剑屏当初在训练这些护卫的时候,也曾考虑过万一张麟麒身处强敌包围怎么办!所以就教给了这些护卫一套合击之术!也就是一种阵法,进可攻,退可守。进攻时可以如同利剑出鞘!防守时可以如同水银泻地,使人无处着力! 也就是这样,这八名护卫才能在自身仅仅是负了一些伤的情况下,杀死了十几个白莲教好手,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只是,局部优势不能换来整体优势!尽管这八名护卫忠心耿耿,尽管他们已经发挥出了最大的战力,可是,猛虎尚且斗不过群狼,而眼前这些白莲教的精英弟子又岂是群狼可以比拟的呢! “镇guo军,名不虚传啊——”不说李武第吃惊,就是一旁观战的唐腊梅也是吃惊非小,原本她还想加入战斗的,可是,等到她看了一阵之后,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就这些护卫的战斗力来说,她上去也是白搭! 甚至于,她还深深地看了张麟麒一眼,“此人,人杰啊!”唐腊梅一直以来,只是以为白莲教教主才是当今天下第一人,其余的都是平庸之辈。就算是张麟麒取得了几次大捷,她也认为那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可是今天实实在在的看到了这些护卫的战力后,唐腊梅才收起了轻视之心!哎,怪不得小姐喜欢此人啊!这些护卫,每个人的实力都足够和她单挑,放在江湖上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现在能让这些如狼似虎的护卫甘心为他卖命的,又岂是易于之辈! 只是,八名护卫虽然竭尽全力,怎奈何敌众我寡,相差悬殊。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八名护卫个个身上带伤,气喘吁吁。就连一直如同托塔天王一般,勇不可挡的刘大棒槌,也已经是一面飞快的轮着他手中那把大砍刀,一面呼哧呼哧大喘气了! 就连张麟麒也开始参与了防御,也不知是谁掉在地上的一把宝剑,被张麟麒拿在了手里,东刺一下,西刺一下,化解了好几次危机。可是,在每批二十人,已经是第五批白莲教精英弟子冲上来之后,这个小小的阵型再也守不住了。随着一名护卫因为精力不济,一个分心,被一个白莲教教徒一剑刺穿心脏之后,组成的防守阵型终于开始崩溃, “啊——”看见一个兄弟倒下了,剩下的七名护卫都是有些吃惊,面色沉重。他们虽然不怕死,可是看着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却是这么残忍的死在了他们的面前。还是有些感觉异样! 而正在拼命进攻的白莲教精英弟子,见了却都是一阵欢呼:“冲啊!白莲肇生,元尊始创,无生老母,法力无边!降妖除魔,势不可挡!” 可正在这危急时刻,众人却是忽然听见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不大,却是十分的清亮,清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传到了每个人的心里……那正是处在包围圈里的张麟麒所吟诵的。 “零丁洋里叹零丁,惶恐滩头说惶恐。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张麟麒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把这句话吟诵了出来!此刻的张麟麒,显得无比的从容,显得无比的镇定。是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的这句千古名言,正是张麟麒此刻真实的内心写照! 这就是英雄的魅力!刚才才是面色沉重的那些护卫,却都是个个精神一振,重新振作起来!身上已经五处负伤的刘大棒槌更是大声喊道:“兄弟们,杀啊——能为厂督大人而死,我们死而无憾!” “死而无憾——”剩下的六名护卫同声高呼。在这一刻,一种叫做信念的东西在他们体内滋生,于是乎,刚才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这些护卫,再一次奇迹般的焕发了生机。 面对着那些白莲教的精英弟子,他们再一次抵挡住了数倍于已的敌人,守住了摇摇欲坠的防线。虽然,这些护卫也听到了,院子外面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弱了,这就表明,留在外面的那些护卫兄弟们不仅不能来救援他们,反而是自身难保了。也就是说,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援兵来救援他们了!可是他们依然奋力冲杀,依然死战不退! “真,人杰也——”却是站在高处观战的李武第轻声感慨道。也不知道是在说张麟麒,还是在说这几名护卫,或者是兼而有之!就连见惯了生死搏杀的唐腊梅,也是面有凛然之色。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感叹,不愧是镇国将军,如果朝廷的官军都能像他们一样,哪里还有圣教生存的空间啊…… 只是,实力相差毕竟太大,在这些护卫又是顽强的支撑了一炷香的时间后,伤亡又开始出现了, “噗通——”一名护卫被一刀割破喉咙,倒下了! “噗通——”又是一名护卫一个不留神,被一阵乱刀砍死,倒下了! 随着护卫们的相继倒下,张麟麒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个刘大棒槌和张麟麒了,可不论是张麟麒还是刘大棒槌,都是情况不妙,张麟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胳膊上已经被刺中了一剑,虽然由于张麟麒躲得及时,没有伤到骨头,可是也拉出了一道三寸多长的口子,正在往外冒着鲜血! 而刘大棒槌则更是不堪,此时的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奋战,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都是浓稠的鲜血!也已经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粘在他身上的血了…… 只是,无论是那种情况,刘大棒槌都已经是处境不佳了,因为以往他那张大黑脸是黑得发亮,而现在却是因为大量失血,已经是泛出灰白色了…… 哎,难道说今天我就要送命于此?张麟麒心中很是不甘!驱除鞑虏的大业尚未完成啊!真的很不甘心啊!其实就从被包围开始,张麟麒就一直在四下观察,寻找可以脱困的机会! 只是可惜,白莲教这次为了铲除他真是下了大气力,双方纠缠了这么多时间,张麟麒愣是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机会! 第一百三十二章 转机 哎,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张麟麒不禁在心中轻轻地哀叹一声…… 不过张麟麒想想他自从穿越以来,所做的一切,也总算有所安慰,济南大捷,涿州大捷,宁远大捷,这些大捷极大地改变了历史,随着他的到来,不仅救下了济南,宁远这样的重镇,救下了很多此刻应该已是慷慨就义的文臣武将,例如张秉文,宋学朱,金国凤,金报国…… 而随着他的到来,满洲八旗已经遭到重创!先前的正黄旗,正蓝旗,再有最近的正红旗,这三旗都已经被动摇了根基,而正红旗则更是几乎已经是灭顶之灾,可以算是废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明再是不济,最后屈辱灭国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发生了……瞬息之间,张麟麒又想到了他的那些女人,哎,剑屏,我们只有来世再做夫妻了,青瓷,你我虽然有了夫妻之实,可尚未过门,凭着你是堂堂刑部尚书之女,还是可以找一户好人家的…… 长平公主,你是那么的美好,你是那么的善良,如今我走了,只是希望你不会再重演那一段悲惨的历史,被迫断臂……如今我走了,希望你能够早日忘了我,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驸马…… 至于最后,张麟麒却是想到了唐焰焰,哎,能够认识你也是一种缘分,只是可惜,我们不能日后相伴一同闯荡天下了……本来,在张麟麒的内心中,日后和唐焰焰一起携手闯荡天下,是还未和唐焰焰说起过的心愿,只是如今看来,这也只能是心愿了…… 而在高处观战的李武第,这时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到了此时,算是大局已定。费尽千辛万苦,看来总算是可以擒下这头猛虎了!虽然此时,白莲教精英弟子已经折损了近百人之多,伤亡之大前所罕见,可是,能够把天下闻名的镇国将军斩杀当场,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因为李武第也很清楚,只要张麟麒存在一天,有着这样的无敌将军,白莲教想要出头,那是想都别想…… “大人,看来我们只能来世再见了——”身形已经在不断摇晃的刘大棒槌,一面依旧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抵挡着越来越多的敌人,一面依旧大声怒吼道。 “嗯,来世再见——”张麟麒看着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的刘大棒槌,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你平时做事有点憨,不过,来世你还是当我的亲卫统领!” “大人——”却是刘大棒槌听见张麟麒说出这样情深意重的话,饶是他是个浑人,也是忍不住热泪盈眶,在猛的挥舞一阵大刀,逼退身前的敌人后,刘大棒槌仰天大吼道:“老天爷啊,你开开眼——我刘大棒槌这样的死一百个都不要紧!将军大人不能死啊!天下系于将军一身啊!” “哎——”却是张麟麒笑着安慰他道:“你也不要这么悲观啊,即使我死了,镇guo军不是还留下来了吗,革命薪火代代相传,总有那么一天可以荡平天下妖魔,还我朗朗乾坤!”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荡平天下妖魔,还我朗朗乾坤!镇国将军不愧是镇国将军,就是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这等豪情壮志,在下佩服,佩服——”随着话音落地,却是一个满脸怨毒的独臂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唐山少。对张麟麒恨之入骨,唯恐张麟麒不死的唐山少。 “只是可惜,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而现在,你堂堂镇国将军却马上就要死了,就要死到临头了!再也看不到这一切了!哈哈哈哈哈!”唐山少走到离着张麟麒二丈远的地方,哈哈大笑道。 自从唐山少将军府行刺失败,被迫远走他乡后,唐山少等着这一天已经等了无数个日夜了,现在,他终于看见天下闻名的张麟麒,落到了这步田地,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英雄无路,英雄迟暮!这份心中的畅快那是无与伦比的。 “唐山少——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情你不参与的吗!”却是李武第看见唐山少竟然过来了,眉头一皱道。因为在唐中仁临走的时候,早就对他有过交代,唐山少如今已经不再是他的大弟子,而是大清国特使,所以这次战斗,只能允许他事后接手,不允许他参与进来,分润了功劳! “呵呵,李师叔,(唐中仁和李武第当年是同门学艺的,所以唐山少按照以前的称呼,叫他为师叔。),你放心,小侄我只是来看看,决不会动手的,所以这诛杀镇国将军的天大功劳,都是您一个人的!” 听见唐山少这么说,李武第神色缓和了些,不过依旧叮嘱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在一旁看着好了,杀了此人之后,我们也得赶快走了,虽然此地官府不中用,可还是早些料理干净的好,以防夜长梦多啊!” “嗯,师叔说的极是——那就快快动手。”唐山少冲着李武第笑容可掬的道。心中还微微有些遗憾,如此解气的时刻可惜就要结束了……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浑然没把张麟麒放在眼里。仿佛已经吃定了他似地! 好你个唐山少,当初艳艳好心放过了你,没想到现在却是阴魂不散,也跑到这里来了,而且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怕是你也在其中出力不!张麟麒看着此刻正得意洋洋的唐山少,藏在身上的*已经被握紧了,心中暗道,虽然浪费一颗宝贵的子弹,杀了你这个小人有些不值得,不过总算也是为民除害,为国锄奸了…… 这时,刚才那些围攻刘大棒槌的白莲教精英弟子都已经换下,而是重新上来了五个白莲教的精英弟子,而且这五个人都还是李武第的亲传弟子,显然,这也是李武第特意安排的,要让最后诛杀张麟麒的大功落在他们头上,也让他的门下弟子沾光!而这五个李武第的亲传弟子显然也是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此刻也早已经是养精蓄锐多时, 手里提着刀剑,满脸狞笑的围了上来,哎,我命休矣,看着刀剑反射出的寒光,张麟麒不禁心中暗道……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却是忽然听见一声娇喝:“呔,本圣女来也,谁敢动手就是和本圣女为敌!”随着话音落地,只见一条白色的身影已经是如飞一般赶到张麟麒身边,只见此人国色天香,貌美如花,只是此刻眼中却是满脸的关切之色,不是唐焰焰还是谁! 而随着唐焰焰的到来,那五个刚才还是凶神恶煞一般的精英弟子,此刻却是个个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不禁纷纷放下了刀剑,畏畏缩缩的退到了一旁,甚至连头都低下了! 或许有人会问了,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五个精英弟子明知斩杀张麟麒是大功一件,被唐焰焰一句话,就会吓得个个不敢动弹了吗?实际情况确实如此。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唐中仁平时的潜移默化。 白莲教本来就是一个宗教至上的团体,普通的弟子都是被长期洗脑的,而这些精英弟子更是被洗脑洗的彻彻底底!可以说是对于白莲教有一种盲目的崇拜!而唐焰焰作为白莲教中的圣女,更是具有无上的权威!在这些精英弟子看来,那就是几乎等同于无生老母般的存在。是绝对不可侵犯的!更何况唐焰焰身为唐中仁的爱女,在唐中仁平时有意无意的为她造势下,这种权威更是达到了极致,所以才会发生了以上的一幕! “艳艳——”却是张麟麒惊喜的叫道。说实话,对于唐焰焰能在这种危机时刻赶到,他是没想到的!唐焰焰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呢,难道真有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在白莲教的整个计划中,引开唐焰焰是很重要的一环,就在今天早上,唐腊梅刚刚赶到德州的时候,唐焰焰就接到了白莲教传来的信号,说是教主要见她! 而此时的唐焰焰,正是处在焦虑不安中,因为张麟麒和唐中仁的冲突,她也正想着要和唐中仁见上一面,好好劝说劝说呢!所以,唐焰焰接到传信后马上就乘坐马车,带着唐秋菊一起离开了军营。 至于她自己的安全问题,唐焰焰也不放在心上,因为唐焰焰相信,纵是天下所有的人要害她,爹爹不会害她。可是唐焰焰不知道的是,她那辆马车前脚刚走出了军营,没过多久,就有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随后进入了大营,紧接着,由唐腊梅假扮的唐焰焰出现在了张麟麒面前,并且成功的把张麟麒骗出了军营,实施了调虎离山之计。 而唐焰焰在赶到了几十里外的指定地点后,却没有见到唐中仁,反而只是几个白莲教中的师兄妹,再询问他们,也只是说教主有事耽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稍安勿躁。静等即可! 第一百三十三章 患难见真情 可唐焰焰那是什么人,那也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物。若不是这次是以她老爹的名义骗她出来,她怎么会上当呢!于是警觉的唐焰焰马上知道大事不好,再施展秘术,感应到张麟麒不在军营。而是在一处白莲教的秘密据点时,顿时心急如焚,连马车都等不及坐了,直接施展轻功赶了过来,而让唐秋菊随后乘坐马车前去军营送信。 (唐焰焰因为以前对张麟麒施展过惑心术,两者之间存在了一种感应,所以此刻凭借白莲教的一种秘术,能够感应到张麟麒的位置。就类似于后世的卫星跟踪!不要认为这个不可能,白莲教几百年的精华沉淀,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才会有了以上的一幕,不过,唐焰焰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赶了几十里的路,来到这里,其中的辛苦,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而此刻,看见张麟麒这幅模样,头发也散了,胳膊也受伤了,唐焰焰是心如刀绞,若不是此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唐焰焰眼泪都要忍不住出来了! “麟麒,什么都不用说了——”唐焰焰心疼的就好像是自己受伤了一样!正所谓伤在他身,痛在我心。唐焰焰斩钉截铁的道:“既然我来了,这里就没人敢为难你!” “呵呵,英雄救美啊——”张麟麒还没接口,一旁的刘大棒槌倒是哑着嗓子道。虽然他此刻说话都已经有些费力,不过既然是大棒槌,那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样德性! “不对不对,不是英雄救美,是美女救英雄啊——”刘大棒槌裂开大嘴笑道。“我说厂督大人福大命大造化大,怎么会丧命在这些小人手里呢!这不,老天爷派下救星来了!” “艳艳——”而随着唐焰焰的突然出现,另有一人则是惊得张大了嘴巴,继而就是恨得咬牙切齿。一张俊脸都扭曲了!他就是唐山少。若是在平时,心目中的女神出现,唐山少说不定会多高兴呢,甚至是只要过了今晚,唐山少都会高兴还来不及,甚至是有勇气重新追求她! 不是吗,镇国将军已经死了,他才笑到了最后,按照当初在千金一笑楼的说法,他才是最后的强者,有这个资格来来展开追求!可是现在,看到张麟麒这个最大的敌人就要授首了,十八拜就差一哆嗦了,唐焰焰却似忽然跳出来横插一杆子,搅乱大局,唐山少实在是大恨! 而且他刚才还听清了二人之间的称呼,艳艳!麟麒,他们之间竟然都已经这么亲密了!那说不定最后一步都已经突破了,天哪,我的女神……一时间,唐山少是心如刀绞,妒忌沾满了他的心头,就要化身为一头择人而嗜的恶狼! 而看到唐焰焰的到来,另一个重要人物,唐腊梅却是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后面缩了缩。虽然她觉得自己执行教主的命令,没有什么错,可正所谓人有见面之情,忽然看见唐焰焰来了,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 “呵呵,艳艳侄女怎么来了啊——”却是李武第笑着站出来一步招呼道。并且隐隐的挡住了唐焰焰一行人的去路!在刚开始唐焰焰出现时,他也是吓了一跳,随即就马上敏锐的意识到,今天这个事情恐怕不太好办了!毕竟唐焰焰的身份摆在那里! 不过,想起之前唐中仁给他下的死命令,就算是把那些精英弟子拼光了,也要除掉张麟麒,所以说,在这个当口李武第也不能退缩。只是,在如何应对上,李武第开始动起了脑筋!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李武第很快就有了对策,这不,他一开口就是叫唐焰焰为侄女,而不是以往一贯的称呼唐焰焰为圣女!就譬如说,平时李武第看见唐焰焰,都是要尊称一声圣女的,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可以叫一声侄女。这也是李武第在刻意淡化唐焰焰的圣女身份。降低她在教众中的影响力! “哦,原来是副教主——本圣女在此办事,你不会阻拦吧!”却是唐焰焰抬头看了看李武第,面无表情的道。唐焰焰也很是聪明,李武第越是不提她的身份,她就越是要把这个身份挂在嘴边!要让下边的这些精英弟子知道,他们现在面对的是谁! 至于此刻躲在李武第身后的唐山少,唐焰焰此刻也已经看见了,不过,唐焰焰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心上人安然脱险,所以,对于这种小人,唐焰焰只能按捺住火气,暂且放他一马了!虽然唐焰焰连看都不看唐山少一眼,可是心中却在暗暗后悔,当初怎么就一时心慈手软,放走了这条白眼狼呢!搞到现在反而是被他反咬一口!后患无穷! 不过,唐焰焰也不急,正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圣女心中也是条理分明,唐焰焰已经想好了,等到先把这一劫给度过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找他算账! “哎呀呀——既然是这样,这事情还真是难办了啊!”看见唐焰焰不吃他这一套,再看看身边的精英弟子,都是把脑袋垂得更加低了,(谁叫平时洗脑洗得太成功了呢!)李武第就知道,今天这事情怕是比较棘手了! 于是,李武第不进也不退,只是把唐中仁给抬了出来:“启禀圣女,按理说我无权干涉你的事情,可这是教主的意思,你看我也为难啊!” “哼——这事情与你无干,你只管让开。如果将来教主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唐焰焰冷冷的道。神色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个——”李武第看了看面色冷峻的唐焰焰,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张麟麒,感觉很是为难,放人吧,师兄那里没法交代,不放人吧,眼前的这个主也得罪不起,谁叫她是师兄的宝贝女儿呢,现在他们父女之间是有些不对付,可父女毕竟是父女,等到哪一天和好了,只要她在唐中仁面前嘀咕几句,吃亏的可还是他!退一步说,就算是师兄能够体察他的苦衷,不来为难他。可是眼光放长远些,唐中仁就这么一个根苗,日后接掌白莲教的必定是唐焰焰,到了那时候,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正在李武第反复权衡,犹豫着要不要退下的时候,他身边的唐山少却是阴阴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李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你可要想清楚,出来的时候教主他老人家是怎么交代你的!” 听见唐山少这句话,李武第身子顿时一个激灵,他马上想起了唐中仁临行前的交待:“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张麟麒——”若是现在自己放跑了张麟麒,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和唐中仁做了师兄弟几十年,对于唐中仁的行事风格李武第可是太清楚不过了,只能他负天下人,不能天下人负他!在风风雨雨几十年中,不知道有多少个曾经不满唐中仁统治的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李武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 想到这里,李武第重新站住了身子,并且还朝前跨出了一步。朝着唐焰焰沉声道:“启禀圣女,恕在下得罪了,按照教里的规矩,我们还是得听教主的——”李武第既然定下了主意,开始按照正规路子来了。而按照白莲教的规矩,李武第这么说确实没错,教主和圣女的意见发生冲突时,以教主为尊! 当然,李武第这么说,其实也是说给身后那些精英弟子听得,意思是告诉他们,还是执行教主的命令吧,不然暂时得罪了圣女没事,可是回到白莲教之后,却是会马上有事了! 而听见李武第这么一说,他身后那些原本像鹌鹑似的缩在后面的精英弟子们,果然就靠了一些上来。虽然还不至于完全挡住去路,可也是间接表明了态度! 于是,只是因为唐山少的一句话,场上的形势陡然紧张。 “是吗——”这时候,唐焰焰却是表现出了一贯的冷静和冷酷。只见她二话没说,在冷冷的看了唐山少一眼后,唐焰焰已经是“刷——”的一声,拔出了身上的宝剑! 唐焰焰的这把宝剑可是一把神兵,那可是削铁如泥的!切金断玉!刚一出鞘就是寒气逼人,剑光四射! “圣女,你,你这是要干什么——”李武第却是身子轻颤的道。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唐焰焰不在白莲教中,李武第已经遗忘了,等到看见唐焰焰拔出宝剑,李武第这才想起来, 眼前的这位可不是一个光是顶着圣女名头的主,那也是杀伐果断的女煞星!正所谓虎父无犬女,师兄精心培养的爱女,以后要接管圣教的人物,怎么会是好相与的呢! 不过,这下李武第却是料错了,他还以为唐焰焰突然拔剑是要威胁他呢,不料唐焰焰拔出宝剑之后,却不是来威胁他,而是直接把宝剑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这个架势,就是一语不合,就要拔剑自刎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震慑 “我再说一遍,你让是不让——”唐焰焰注视着李武第,声音十分平静地道。可是,深知唐焰焰脾气的李武第,却是毫不怀疑,如果他不答应,下一刻唐焰焰就要血溅五步了! “艳艳,你这是何苦呢——一切都好商量啊!”李武第脸色大变,急声道。李武第这一着急,又是把艳艳这个习惯的称呼给叫了出来。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说,李武第不仅是唐焰焰的属下,还是她的长辈。 甚至于由于早年和仇家争斗,李武第不能再人道,所以孤苦伶仃,无儿无女。隐隐间也有把唐焰焰视为己出的意思。可是如今,看见唐焰焰来上这么一手,以死威胁,怎么能不心惊,不心疼呢! 不过,李武第已经有服软的意思,唐焰焰却是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看见李武第并没有决断,还在犹犹豫豫。唐焰焰直接手上一用力,“嗤拉——”一下,直接是在脖子上拉出了一道半指深的血口,脖子上那可是很多动脉存在的地方,就这一下, 鲜血已经是扑簌簌的冒了出来,顺着雪白的,修长如同天鹅一般的脖子直往下流!这红色的血映着雪白的脖子,是那么的刺目! “我再问一遍,你退还是不退——”唐焰焰依旧看着李武第,冷冷的道。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而刚才那一下,所带来的巨大痛苦和伤害,唐焰焰似乎都没感觉似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呆了,看着这一幕,所有的人都呆了,在他们印象中,身为圣女的唐焰焰,一向是只有对别人心狠手辣,没想到,现在对她自己,也是这么心狠!只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是唐焰焰在仔细考虑了之后,做出的抉择。 因为她知道,自从李武第被唐山少说动,又拦住她的去路后,这就代表着,她的圣女身份已经不管用了,要想扭转场上的形势,就必须要拿出具有绝对分量的砝码! 如果没有绝对分量的砝码,那么今天,要救出心上人只是一句空谈,而现在,这个砝码就是她自己!就是她的生命! 虽然老话说得好,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身为万物之灵的人乎!更何况是她这样的天之骄女!还在如花年纪的天之骄女!在挥剑自伤的一刹那,唐焰焰也有那么一丝迟疑,只是,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张令她魂牵梦萦的脸庞之后,这一切的付出,唐焰焰都是觉得值得了! 如果,如果我做出这般牺牲,还不能挽回他的性命的话,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到九泉之下,做一对同命鸳鸯吧…… “退,我退——圣女,你不要冲动,我们这就退!”李武第气急败坏的道。说着他就是连连挥手,让那些已经业已围上来,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的精英弟子退下去,甚至于有一个因为看傻了,退得稍稍慢了些的亲传弟子,都是被他直接一脚踢了出去! 因为李武第很清楚,什么叫做千钧一发,现在就是了!现在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关系到唐焰焰的生命,进一步说,也关系到他自己的这条老命!抛开别的不说,眼前要自杀的是什么人!那是唐中仁的独生爱女,唯一的*!真要是唐焰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李武第可以肯定, 都用不了一个星期的,他李武第就会在白莲教除名!,消失!再没有他这个人了! 反正就是说,现在不弄死张麟麒,他头上的吃饭家伙是有些玄乎,可要是唐焰焰自杀了,那么他也就百分之百的死定了! 再退一步说,李武第心想,反正这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事情,我就不要往里面掺和了,反正说到底,这个白莲教就是你们父女的,随便你们怎么搞吧!。 李武第可是只考虑了几秒钟,就做出了决定,因为时间不等人啊!那把要命的宝剑还在脖子上架着呢!真要是再往里一点点那就一切玩完了! 所以李武第那是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 如此看来就是身为老狐狸的李武第也是被唐焰焰给吓到了!是啊,胆大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都不要命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吗!所以李武第才会这般惊慌失措! 可被吓到的不仅仅是他李武第,张麟麒也是其中一个!张麟麒看着这一幕,看着鲜血一个劲的往外冒时,绝对惊呆了!他虽然知道唐焰焰对他已经情根深种,可是却没想到,竟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以死相报,这不是那些传说故事中才有的事情吗,可现在却是活生生的发生在了面前,更何况她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女啊,天之骄女啊,可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么做了!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 “艳艳——”张麟麒哽咽了,是的,刚才在生死关头,都都不皱一下眉头的张麟麒哽咽了,因为,他是感动于唐焰焰的一片深情,另外,他也在扪心自问,如果把这个场景换一换,他处在这种境地,如果唐焰焰身处险境,需要他来用生命来营救,他会这么做吗! ……答案虽然有些困难,却是不难给出,张麟麒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他很快给出了答案,不会,在他深爱的那些女人中,恐怕只有方剑屏值得他这样牺牲!不过,那是在以前,现在,张麟麒既然感受到了唐焰焰的一片痴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或许,唐焰焰的性格就是那种火一般的女子吧,除非不动情,动情了,那就是任何牺牲都不怕了! 而另外一个惊呆的的人,就是唐山少了,唐山少看着这一幕,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小心高气傲,以自己为中心的师妹,现在为了一个臭男人,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拔剑自刎,还是眉头都不皱的那种!这实在是太令他吃惊了!这给予唐山少的震撼,就好比是看见猫和老鼠成了亲家,你说这令不令人吃惊! 而且唐山少十分熟悉唐焰焰,他和李武第一样,毫不怀疑唐焰焰的决心!他知道,只要谁再敢说半个不字,那这个风华绝代的师妹,马上就要香消玉殒。死在他面前! 可越是这样,唐山少就越难受,嫉妒和痛苦就像是毒蛇一样在撕咬着他的心脏!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狂吼,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值得师妹付出生命的人——不是我这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而是一个外人! 为什么我一向宠爱有加的师妹,如今她却是为了一个外人会这么做!不,绝不!唐山少的眼睛都红了,我既然不能得到,那别人也绝不能得到!哪怕是亲手把她毁灭在这里! “李叔,千万不能纵容她……”唐山少又开始对着李武第咬耳朵了。只是,这一次的效果却是绝对不好,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李武第已经粗暴的打断了他!甚至于那副样子就像是一只要吃人的猛兽! “你给我闭嘴——” 李武第冲着唐山少狂吼道。直接就把唐山少没说出来的话给枪毙了,此时的李武第已经对唐山少厌恶至极,心道不是你这个扫把星,胡乱出主意,会搞到这步田地吗! 李武第吼完唐山少之后,那是把去路让得更加大了,此时的李武第,那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一个差错,会惹得唐焰焰发飙,从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好,麟麒,我们走——”唐焰焰看见她的威胁起了效果,就转身对着张麟麒温柔的道。 “稍等——”却是张麟麒并没有移步,然后在唐焰焰惊讶的目光中,张麟麒嗤拉一下从身上扯下一块巴掌宽的布料,迅速给杨焰焰包扎起伤口来,或许唐焰焰觉得还没事,可是张麟麒却是很清楚的,以这样的失血程度,时间一长那是很危险的! 张麟麒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包扎好了,等到包扎好之后,看见血被止的差不多了,(光是布条包扎还没有这么好的效果,唐焰焰还给自己脖子上点了几处穴道,阻止继续流血。)张麟麒无视周围的刀林箭雨,冲着唐焰焰点点头道:“走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脱险 “嗯——”唐焰焰点了点头,目光分外的温柔! 不过,张麟麒在刚刚迈出一步之后,却又是停了下来,继而转身对着李武第道:“我有一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有要求!李武第一听,好悬没把肺给气炸了,不过,看在唐焰焰的面子上,他却只能忍下这口气。 李武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看着张麟麒道:“是什么要求——” 看着李武第的样子,张麟麒却是不动声色,十分镇定的道:“其实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说着张麟麒用手一指他的那七名已经战死的亲卫,包括在外面战死的那些亲卫,颇有些哀伤的道:“他们和外面的那些护卫都是为我而死,所以我希望你们在我走之后,不要去亵渎他们的遗体,而我等会会回来给他们收尸,处理善后的。这个要求对你来说不难,希望你可以答应!” “这个——我答应!”李武第在愣了一下之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在他想来,在这种生死关头,他张麟麒还要向他慎重其事的提出一个要求,那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却只是这种收敛尸体的小事,可是再转念一想,李武第却又是感到一阵深深地震撼,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自己阵亡的部下,这是何等的仁义,真不愧是天下闻名的人物啊! “嗯,谢谢——”张麟麒在庄重的谢过李武第后,这才一手被唐焰焰拉着,一手拉着刘大棒槌,三人缓步向外走去, 此时在院子内,少说还有上百名白莲教的精英弟子,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阻拦,因为这些白莲教的精英弟子都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子代表着什么——圣女!那是圣女啊!对于这些被洗脑洗成了,圣女那就是如同无生老母一般的存在,岂是他们可以阻拦的! 而且这还和唐中仁的暗中作为有关,唐中仁只有这么一个爱女,他辛辛苦苦几十年的白莲教,自然是不会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早在几年前,唐中仁就时常让唐焰焰在白莲教精英弟子面前露脸,好让他们知道这位圣女的存在。而现在,却是发挥作用了。 就这样,张麟麒一行人十分顺利的就走出了院子,在跨出院子的一刻,张麟麒却是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院里的那些人,唐腊梅,张麟麒不怨恨,正所谓各为其主,这没什么好说的,对于唐山少,此时张麟麒也不准备取他的性命,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先前是在脱身无望的情况下,临死拉一个垫背的! 而现在既然可以脱险,那就没有必要再起波折了!在最后,张麟麒又是深深看了一眼那七名壮烈战死的亲卫,心中暗暗念叨,今天你们为我战死,我会好好给你们下葬的,也会料理好你们的身后事,你们就安息吧…… 看着张麟麒一行人越行越远,马上就要走出院子了,唐山少几次就想动手,可是,在考虑到动手之后引发的连锁反应,唐山少还是忍下了这口恶气,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他动手的话,有唐焰焰在场,他的身手还不如唐焰焰,张麟麒会不会死还在两说之间,可如果他动手了,那么他却是一定会死的!别人不说,就是李武第也不会放过他的,张麟麒死了唐焰焰也不会独活,可唐焰焰活不成李武第也得死,这样算下来不是摆明了和他李武第过不去吗!所以,唐山少再思量再三之后,只能忍下了这口恶气! 张麟麒在走出了院子之后,却是看见了已经得到消息,罢手械斗的那些亲卫,那些亲卫原本有四十二人,可是,现在在大批白莲教精英弟子的监视下,还能站着的只有寥寥七八个人了,而倒在地上的则全部是战死的,甚至是连一个重伤的都没有,由此可见战斗的激烈程度!而且他们倒下的方向全部是面对着院子的方向,由此可见他们的忠心程度! 就连那些先前还在和他们战斗过,现在则是警惕的监视这些护卫的白莲教精英弟子,看向那些护卫时,眼中也是有着钦佩之色。在他们看来,这么凶悍的护卫,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 “厂督大人——” “厂督大人——” 一声声惊喜的呼喊同时响了起来。这些幸存的亲卫人人脸上都是带着不可置信之色。原本在他们想来,这次的敌人这么难缠,又是人数远超己方,厂督大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可现在看见张麟麒活生生的走了出来,毫发无缺,那份惊喜是无与伦比的。虽然他们也看见了,厂督大人的胳膊隐隐有血迹渗出,可是,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嗯,我没事,现在我们离开这里吧——”张麟麒淡淡的道。同时两只手还是紧紧的拉着唐焰焰和刘大棒槌。 “是——”所有幸存的亲卫都是齐声回答。虽然他们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看见他们之中最厉害的八名亲卫,如今只剩下一个刘大棒槌活着走了出来,也可以想象到里面的残酷。可现在既然厂督大人安全无虞,这就是最好的。 先前的那辆马车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倒是那些亲卫的坐骑还有不少。张麟麒等人纷纷上马之后,开始离去。而看着张麟麒一行人渐行渐远,一众白莲教精英弟子却都是默默地看着,谁也没有做声。尽管在这之间没多久,他们还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忽然,从院子外的大街上,有一个同样是白莲教精英弟子的人向着那些白莲教教徒走去,在和他们匆匆说了几句话之后,这些白莲教的精英弟子立即迅速的撤离了…… 而张麟麒他们这时还在夜色中赶路,要说他们这只小小的队伍,还真是够凄惨的,满员的伤兵!从张麟麒以下,人人带伤,而其中以刘大棒槌的伤势为最重,别的不说,身上大小伤口十三处,光是背上就挨了五六刀,最深的口子都砍进去住足有一寸! 也就是刘大棒槌皮糙肉厚,换成其他人恐怕这会早就一命鸣呼了,此时的刘大棒槌已经被经过了紧急救助,经过唐焰焰点穴止血后,又是被找来的布条包成了一只大粽子! 不过就是这样,刘大棒槌还是不消停呢,因为他已经几次看见,他十分尊敬的厂督大人,几次用那种‘深情款款’的目光往他看来,那种深情款款的目光使得他不寒而栗, 同时感到下面的菊花阵阵发紧。难道说,因为我这次表现优异,厂督大人终于注意到我了?注意到英明神武的我了?不行,这绝对不行,我还没娶媳妇,还没传宗接代呢,虽然厂督大人是我最钦佩的人,可是我的贞操怎么能交给一个大男人呢! 于是,在n次看到张麟麒深情款款的目光后,刘大棒槌在感受到危机之后,想出了一个祸水东移的法子,只见他看了看一前一后,各自骑着一匹马,却是靠的极近的张麟麒和唐焰焰, 展开他那张大嘴道:“呵呵,厂督大人,这次咱们能够脱险,可是全靠了唐小姐啊!” “嗯——你说的没错,要是没有她,咱们此时恐怕已经是在另一个世界了!”张麟麒终于收回一直落在刘大棒槌身上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唐焰焰道。在张麟麒看来,刘大棒槌身上的伤很是令他忧心,而美人情重,则是令他十分动心! 看见终于成功的使得厂督大人不再继续看他,而是祸水东移,刘大棒槌心中十分高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刘大棒槌继续鼓起余力,断断续续的道。 “厂督大人,我以前只是听见戏文里说,英雄救美女,可是今天却是倒过来了,是美女救英雄!这可是比戏文里唱得更加难得啊!所以说,回去之后,厂督大人你可不能忘了人家啊!” 刘大棒槌口无遮拦的道。 “你就给我少说几句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张麟麒‘恼羞成怒’的道。心道好你个刘大棒槌,受伤了也不消停,还敢管起本厂督大人的私事来了!不过张麟麒看向唐焰焰的目光却是更加温柔了,因为他也知道,这个刘大棒槌,人粗话不粗,还真是这个理! 而唐焰焰呢,接收到了张麟麒眼中那一抹浓情蜜意,却是感到心中平安喜乐,就连带着脖子上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同时看向被裹成大粽子一般的刘大棒槌也顺眼多了。要说平时,唐焰焰看着刘大棒槌是有些瞧不起的,觉得是浑人一个。不过此刻,却也觉得有些好处。看看刚才那些话说的,还真是说到人家的心里了呢! “嘿嘿嘿嘿——”挨了张麟麒‘训斥’的刘大棒槌,反而是裂开大嘴乐了,挨几句骂不要紧,只要俺的菊花能保住就行!因为他已经看见,厂督大人的目光已经不再继续在他身上流连,而是时不时地看向唐焰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善后 不过他倒是消停了,有人倒是关心上他了,唐焰焰看见刘大棒槌这个准红娘,笑得时候都是在边笑边吸冷气,知道他伤得不轻。只盼着好早些赶到镇guo军大营,好展开救治。 正在这时,却是听见前方一阵人马喧嚣的声音,紧接着,一片穿着牛皮靴子的大脚丫出现了,不正是赶来救驾的镇guo军还有谁!现在看来,刚才那些白莲教的精英弟子惶惶然撤退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了。 不过在镇guo军之前,却是一辆特制的马车冲在了前头,而看到前面有一小堆人马,领头的看上去似乎像是张麟麒手下的亲卫。马上就从马车里跳下里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正是那唐秋菊又是谁! “小姐,大人,是你们吗——”唐秋菊颤着声问道。 “嗯——是我们!” 看见唐秋菊终于带着援军赶来了,唐焰焰松了一口气道。 而这是在唐秋菊身后,也是一连串的声音响了起来! “厂督大人——” “将军大人——” 却是李思骋,方威,周默默等人闪了出来,都在关切地寻找着张麟麒。 “呵呵,我没事,劳你们费心了——”却是张麟麒从先前的小队伍中走了出来。看见这些好兄弟都过来了,张麟麒的心中也是暖暖的。只是,他嘴里说没事,可是胳膊上缠着的布带却是谁都可以看见的! “哎呀,大人您怎么受伤了,没想到我们接到唐姑娘通知后,紧赶慢赶之下,还是晚了一步——”周默默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张麟麒,大声的道:“是谁吃了熊心,咽了豹胆,敢对大人不利!大人您告诉我,我这就带兵去踏平他的老窝!” “是啊,是啊,谁敢对大人您不利,我们这就去替您报仇——”李思骋,方威等人也都是大声的道。每个人都有心中的逆鳞,而对周默默,方威,李思骋他们来说,张麟麒就是他们的逆鳞! 谁敢伤害他们心中最敬重的人,那就是与他们为敌,与整个镇guo军为敌! “算了,他们已经走了——再说了,我也没什么大碍,还是回去再慢慢!”张麟麒看着面前群情汹涌的好兄弟们,轻描淡写的道。虽然看见周默默他们这么关心自己,心中感觉暖暖的,只是,在考虑到那个主使人和唐焰焰之间的关系后,张麟麒觉得颇为头疼,这才先打了个马虎眼。 “是啊——你们这些大男人,没看到大人都受伤了吗!还在这里啰啰嗦嗦的!”却是一旁的唐秋菊看着忍不下去了,气鼓鼓的道。唐秋菊已经忍了很久了。在刚才刚见面时,她说了一句话之后,这里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了,只是,唐秋菊那关切的眼神却是一刻都没有从张麟麒的身上移开过,如今她看到张麟麒都已经受伤了,这些大老粗们还在啰啰嗦嗦的,唐秋菊就实在忍不住了! “哎呀,对极对极——”却是学过医的周默默用力一锤脑袋道:“咱们也真是急糊涂了,着急什么报仇的事情,大人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于是乎,尽管张麟麒说明自己伤得不重,可还是被众人强行按到了那辆特制的马车中,连同唐焰焰一起,被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是送往镇guo军大营。 反正张麟麒和唐焰焰受的都是刀剑伤,而大营里,其他没有,上好的金疮药那是遍地都是,正好派上用场。这辆马车正是唐焰焰出行专用的,不过此刻,唐焰焰却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而且,这还不够,都不用唐焰焰吩咐的,唐秋菊亲自驾起了马车, 马鞭儿一挥,就是把这辆马车赶得都像是飞起来似的,四轮腾空!也就是这辆马车质量过硬,换成普通马车,早就散架了! 而刘大棒槌因为伤势沉重,也托了张麟麒的福,搭上了马车一起回去。至于那些善后事宜,例如安葬那些战死的亲卫什么的,自有李思骋等人去操办。 等到张麟麒被护送到大营之后,马上就有最好的军医过来,分别替张麟麒和刘大棒槌等人疗伤。至于唐焰焰,却是不愿意除了张麟麒之外的男人碰她。再加上他的伤口先前已经处理过了,问题不大,所以在讨要了一些金疮药之后,唐焰焰自己给自己敷上了。 其实唐焰焰身为白莲教圣女,那是有自备金疮药的,只是在刚才急急赶路的时候,却是由于赶得太急了,嫌那些东西碍事,被她扔掉了!)过了一会儿,五十名亲卫中,幸存的那几个人也回来了,只是,在所有的伤员中,却是属刘大棒槌的伤势最重! 就连那些军医看了,也是连连称奇不已,这种伤势,换了一个其他人早就翘辫子了!现在刘大棒槌能够活着回来,真是一个奇迹!这些军医在惊讶之余,在最后足足用掉了半斤金疮药之后,才算是把刘大棒槌浑身的伤口都处理了一遍。最后又是由有经验的军医听过脉之后,确定刘大棒槌死不了了。只是,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刘大棒槌这样的重伤呢,所以刘大棒槌最少都要在床上躺上半年。他这个亲卫统领的职务也要暂时卸任了。 伤员都处理完了,张麟麒也是连夜召开了一个小型的内部会议,就这次吃了一个闷亏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能够列席的也就是周默默,李思骋,方威,谭建东等几人而已。等到他们几个听到这是白莲教干的之后,当即就是炸了锅,方威更是当场表示要尽起西厂番子,去和白莲教决一雌雄! 因为如果要对付白莲教,普通的军士不管用,那还的需要西厂番子这样类似特种兵的人物去对付!) 在这一刻,方威已经忘记了他只是西厂大档头,而不是西厂厂督。全是凭着一股冲动做事了!不过,最后张麟麒还是力排众议,决定还是先回返京师再说,毕竟不管怎么说,这里面牵扯到唐焰焰的老爹,就有点麻烦,虽然唐焰焰为了保护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和老爹翻脸,可真要是唐中仁死在他的手上,那对她的打击也绝对是巨大的!毕竟是为人子女者啊! 当时方威他们几个还有些不服气呢,(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不过,在张麟麒一板脸之后,这几个镇guo军的高级头目顿时个个都不敢造次了,只能听从张麟麒的吩咐…… 到了第二天一早,镇guo军就是全军开拔,迅速启程,张麟麒实在是不愿意再多呆上几天了,前天大军到了德州之后,就有当地的知府前来拜见过,整个是一个罗嗦的老头子,现在要是知道自己受伤了,那是一定会来登门请罪的,到了那时候,还不得被他烦死, 再加上记挂着京里的事情,京里的人,(方剑屏,张青瓷,)所以张麟麒是归心似箭了, ………………………… 而在李武第撤回白莲教总部,几天后见到办好事情回来的唐中仁,把失手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上一遍后,唐中仁却是半响无语,最后也没有责怪李武第,只是安慰了这位师弟几句话后,然后开始独自一个人考虑起问题来了, 在唐中仁看来,既然要对付的是张麟麒,做这种事情就是要一击必中,机会绝对稀少!可是如今失手了,下次再要找到这种机会就难了。想起张麟麒,唐中仁就觉得牙疼,你说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就不肯答应和他合作呢,这本是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偏偏就不愿意…… 想过一阵张麟麒,觉得无解,唐中仁又想到了唐焰焰这个宝贝女儿,哎,自从观澜亭一别,又是已经多日了……唐中仁也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多愁善感,而唐中仁又是中年丧妻之后,也没有另娶,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白莲教的事业中去了, 以往每次唐焰焰完成了任务,就会很快回到他身边,还不觉得什么,可现在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亲人,却是觉得这心里空荡荡的,尽管那些白莲教教徒,看见他这个白莲教教主都是毕恭毕敬的,恨不得当成神来看待,可是这并不能排解唐中仁的内心空虚…… 哎,自己要是能添个外甥就好了,唐中仁这般想着,可是这样一想就想到了还在等着他消息的唐山少,人家大清国国主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的回复呢,就等着做他的东床快婿了,可是唐中仁也知道,现在唐焰焰吃住在军营,等闲不会出来,在想要找个机会却是很难了, 而且,当他在听到李武第的汇报后,对于自己把女儿嫁到蛮夷的做法也有了些怀疑,正所谓知女莫若父。既然宝贝女儿可以为了张麟麒抹脖子,唐中仁已经深深明白了宝贝女儿对于张麟麒的那一份情意,难道真的要让她远嫁异国他乡吗?而且现在看来,宝贝女儿和张麟麒终成眷属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现在和张麟麒说不通,真到了那时候,成了翁婿了,再生下几个小外甥,怕是情况会不一样了,也尚未可知呢……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凯旋 唐中仁在经过一番仔细思索后,终于出来会见了唐山少,并且委婉的告诉他,因为唐焰焰现在‘离家出走’,躲在镇guo军大营里,甚至连白莲教的事情她都不管了。所以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没办法了,关于给皇太极为妃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而唐山少在听了唐中仁的解释之后,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回去盛京复命去了,虽然他能感觉到唐中仁的话语中有些推脱的意思,可真要是较起真来,那也说的是事实不是。 所以唐山少也只能走了,不过他自己想想,这次中原之行,虽然没能取了张麟麒的狗命,不过自从张麟麒如同彗星般崛起起来,还从来没有人能够伤到他,他也算是第一人了!也足以自豪了! 至于回去之后能不能交差,唐山少很有些担心,就纳妃来说,皇太极是一种政治投资。很是重视的,可现在被他办砸了!而原本的计划是除掉张麟麒这个大祸害,现在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也算是办砸了,回去之后估计要承受皇太极的怒火了,可唐山少思索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回去,因为不管怎么说,现在他要除掉张麟麒,凭借他自身的力量是远远不行的,必须要借力!必须要借鞑子的力,所以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也只能忍受一些委屈了……而且唐山少还相信,他和皇太极的目标是一致的,再以他的能力,皇太极也不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到最后肯定还是要重用他的…… 崇祯十二年六月二十五日,这一天,全军出征的镇guo军在离开京师一个多月后,终于再一次回返到了京师,回到了这个老大帝国的心脏! 早在镇guo军刚刚到达通州的时候,就感觉到热烈欢迎的气氛了,通州离着京师很近,可以说是京师的门户,那官道也是修的又宽又阔,足足有五丈多宽,几乎等同于后世的四车道! 可就是这样宽的路面,镇guo军行进在其中都感觉有些吃力!为什么,因为官道两旁已经挤满了前来欢迎的人群!甚至于因为来的人太多,连官道都被挤占去了不少。 这些欢迎的人群中,上至古稀之年的老者,下至还穿着开裆裤的黄口小儿。是应有尽有。而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带着激动的神色!因为早在几天前,这些老百姓就已经通过走街串巷的衙役口中知道了, 出征一个多月的镇guo军就要回来了,而且又是取得了一次罕见的大捷!斩杀鞑子近二万人马,生擒老奴的第十六子,阿济格。而作为鞑子八旗之一的正红旗,几乎在这次打击中被灭族! 这是何等的辉煌,所以这些老百姓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都是自发的前来欢迎镇guo军,欢迎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要说这些老百姓,虽然由于他们住在靠近京师的地方,还没吃过鞑子的苦头。可是,关于野猪皮的凶残,他们却是无数次听说了,甚至于很多人中,他们的亲戚就已经受到了野猪皮的迫害!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天朝势弱,那么这种可怕的结局会不会也落到他们的头上呢?谁说升斗小民就不关心国家大事! 当这种大事足以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时,他们比谁都要关心!同时他们心中也在抱怨,我泱泱中华,地大物博,人口数亿!可为什么就不能出一个霍去病!(霍去病,西汉名将,一生四次领兵出击匈奴,均大获全胜而回,歼灭匈奴11万多人,降服匈奴4万余众,开河西、酒泉之地,在当时的关外,听到霍去病三个字,可以止小儿夜啼!) 为什么就不能出一个岳飞!为什么不能出一个陈汤(陈汤,西汉名将!一生中最光辉的一战就是,奔袭三千里消灭北匈奴!并在历史中留下了那句著名的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后世有人赞曰:汉家男儿戍边关,纵横沙场未等闲。千里远袭斩首处,一剑封喉震天山。) 可是现在,我泱泱中华,泱泱华夏,沉沦末世,为何无人奋起,为何都甘心自我沉沦! 史书上不都是说,五百年………必有豪杰兴。可放眼天下,豪杰在哪儿呢?可以护卫天下苍生百姓的豪杰在哪儿呢! 可是现在,终于出了一位大英雄,大豪杰!所以,这才能使万人空巷,举国欢腾! 随着镇guo军的一路前进,欢呼声也越来越高,而最引人瞩目的莫过是那一长串的囚车了, 在最前面的,是整整十八辆装满了野猪皮首级的囚车。每一辆囚车,都装有少说千把颗脑袋!而看着这些首级,所有的老百姓们都是觉得扬眉吐气!叫你丫的来我们中原烧杀抢掠!叫你丫的不干好事!现在怎么样,把小命玩完了!如果说光是看死人的脑袋还有些不解气的话,那么在中间的五辆囚车上,则是可以满足所有人的愿望了! 这里面押解的都是鞑子正红旗的高官显贵!足足都有几十人!其中官职最小的都是甲喇额真,像什么牛录什么的根本都排不上号!而在这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中间一辆囚车, 别的囚车都是一辆关押五六个人,而唯独这一辆,只有关押了一个鞑子!这个鞑子满脸胡须,身材粗壮。而在这个人的身旁,还放着一套闪闪发光的金盔金甲!来衬托出他的身份!甚至于镇guo军害怕这些老百姓不知道,特意在这个鞑子身上插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一行大字——阿济格,满洲四大贝勒之一,老奴之子,正红旗旗主! 看着这些大字,所有的老百姓都沸腾了!什么叫做扬眉吐气,这个就叫做扬眉吐气!什么叫做贝勒?那就等同于大明的亲王,而且还是王叔那种级别的!你辫子兵不是很牛吗! 那我就把你亲王抓来,你要是再牛,那下次就把你皇帝抓来!一直把你搞到没脾气为止! 而在这一长串的囚车过后,却又有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物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只见这些人,年纪都不大,也都是在二十多一点,可就是这样年轻的人物,身边都是簇拥着层层护卫,而每个骑在马上的人,身上穿的都是绣着狮子或是犀牛的武将官袍!显然这些人都是镇guo军中的高级将官了! 看见这些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将军,参将的年轻俊彦们,人群中很多大姑娘,名门闺秀,都是向着他们抛出了香囊!以表达爱慕之情! 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人尤为显眼,只见此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上还穿着一件明晃晃的四爪蟒袍!尤其显得高贵优雅!或许是这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四爪蟒袍的缘故。 很多老百姓都认出他是谁了! “镇guo军!镇国将军!” “镇guo军!镇国将军!” “镇guo军威武!镇国将军威武!”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就如同海潮一般,声震苍穹!虽然这些老百姓还没有注意到,镇国将军的右肩,微微有些臃肿的迹象,那是在四爪蟒袍下,还绑着绷带的缘故…… 而在欢迎的人群中,还有着一辆精致的马车,马车上,二个长得各有特点的大美人也正在深情注视着镇guo军中那个卓尔不凡的身影,而随着狂热的人群中爆发出的每一阵欢呼,她们也会喜极而泣,振奋不已! 她们就是留守将军府的方剑屏和刑部尚书的爱女张青瓷。今天是镇guo军凯旋的日子,她们怎么能不来呢!只是,她们二个人都是不爱张扬的人,再加上张青瓷此时已经有了身孕,更是不宜抛头露面。所以二人就在这小小的马车中来迎接张麟麒的到来, 反正,能够见到心上人一面,这也就够了…… 正在这时,一只激昂的歌曲却是响了起来,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江山秀美,叠彩枫林,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开口叫,高声叫,要致力国家中兴……” 一开始是全体镇guo军在大声歌唱,到了后来,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老百姓慢慢加入其中,很多人的眼中流出了激动的泪花…… “姐姐——这是什么歌曲啊,听着好能提气啊!”却是张青瓷听了之后,如醉如痴的道。 “嗯,这确实是一只好歌,他唱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尊严,他唱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心声!”方剑屏听着这个熟悉的歌声,喃喃自语道…… 很快的,随着镇guo军一路前进,已经离着京师越来越近了,甚至可以隐隐看见京师那高大的城门了……正在这时,却忽然有一队御林军,护着一个小太监,正在艰难的朝着这边而来。 这个小太监显然也是一个有眼力价的,等到在如同长龙一般浩浩荡荡的镇guo军中,看见了身穿一身明晃晃四爪蟒袍的张麟麒后,已经是喜出望外的朝着这里奔来, 等到来到张麟麒面前之后,已是恭恭敬敬的冲着张麟麒施了一个大礼道:“好叫镇国将军得知,为了表彰将军立下的滔天大功,皇上已经出城十里,在安定门外,亲自来迎接你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迎接 哦,听见这个小太监这么说,簇拥在张麟麒身边的周默默,李思骋,方威等人都是满面笑容,皇帝亲自出迎,那是对待人臣的最高规格了,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泱泱历史中,获得此殊荣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没想到今天却是亲身感受到了…… 而张麟麒也是心情澎湃, “嗯,麻烦这位小公公,前去回复皇上,就说我张某人惶恐之至,马上赶到——”张麟麒看着那个小太监,不疾不徐的道。 “诺,小的这就去回禀——”听见名满天下的镇国将军,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他一声小公公,这个小太监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飘了起来,这份舒坦和自豪就没法说了! 连带着回去复命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崇祯亲自前来迎接,那确实是大不一样的,随着镇guo军渐渐靠近京师,官道上前来欢迎的老百姓中,开始出现了大批的锦衣卫,而等到离着安定门还有十多里的地方,官道上已经出现了大批手执钺錾的御林军,严格把守住了官道的两旁。 御林军的出现,那就是代表着皇帝的出场了。当然,把守住官道两旁,并不等于把前来欢迎的老百姓们都驱赶走。崇祯可不傻,这么好的提升民心士气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呢! 当然,随着御林军的出现,官道上也已经是不一样了,那已经是净水泼街,黄土垫道。这一般是用来迎接皇上出巡,或是重大的节假日到来之际,才有的举动,要知道把这么大的一条官道整理一遍,改善路面状况,那绝对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如今却是用来欢迎镇guo军和张麟麒了! 再走了约一里多路,官道上的气氛赫然就是一变,这时的官道上,已经是绝对的禁卫森严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而不远处,已是全副銮驾,整队行来,只见最前面是甲士旌旗、麾纛曲盖,继以锦衣校尉,再次是幡幢宝帜、步行侍卫,随后是金爪、银铖、卧爪、立爪、金挝、银爪、金响节、白麾等,真是仪仗森严,威武万分。 接着是一对对龙旌凤旗,一排排黄钺白旌,中官太监、宫娥彩女、大汉将军过后,黄罗宝盖出现在眼前,崇祯皇帝竟未坐轿,而是骑着一匹红鬃骏马。这也是打破了他一向的惯例,说明他此刻也是兴奋之极! 而在崇祯身后,则是跟着司礼太监王承恩,然后就是大批的文武官员,有杨嗣昌,张秉文……还有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礼部,和随行文武官员、另外还有许多内外命妇、各国使节人选,都是随同一起前来欢迎参观! 而这时,崇祯骑在骏马上,正在朝着这里镇guo军过来的方向的寻找呢! 崇祯这副样子,张麟麒也是远远地看见了,不禁就是心头一热!想想自从阅兵台一别,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看来不仅是自己牵挂着皇上,皇上也牵挂着我啊! “微臣张麟麒,劳动万岁大驾,罪该万死!”这时张麟麒已经抢步上前,来到崇祯面前,就要跪下大礼参拜。 没想到还没跪下去,就是已经被崇祯一把拉住。这一瞬间,二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国勇何出此言——这次你代天巡狩,立下殊功。先是消灭流寇张献忠,再是斩杀逆臣左良玉,再是宁远大战,斩杀鞑子二万,生擒正红旗旗主阿济格,这哪一件都可称得上是滔天大功。朕来迎接你一下,又是有何不可!”崇祯看着张麟麒,异常动情的道。 张麟麒看着崇祯的眼睛,那里面透露出满满的喜悦之色,显示出这些都是崇祯的真心话。而张麟麒也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刻,越是不能持宠而娇。不然,别的不说,就是那些礼部的官员,到时候就会弹劾他,目无尊上了,所以张麟麒在此刻众目睽睽之下,还要坚持下跪。 可是崇祯却硬是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跪下去。这一拉一扯之间,就碰到了张麟麒肩上的伤口。 “嗤——”的一声,就是疼的张麟麒轻轻一皱眉。 “咦,爱卿,你这是——”崇祯见了惊讶不已。可是下面没说出口的话却是被张麟麒打断了。 “皇上,微臣不小心受伤了——”张麟麒看着崇祯轻轻地道:“不过为了安心民心计,皇上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哦——”崇祯心疼的看了张麟麒一眼,深深地点了点头。只是在眼光不经意的往后看了看后,崇祯却是有些犯愁!,他的那位宝贝女儿这次也来了,那国勇受伤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她呢? 告诉她把,怕她担心,不告诉她,怕她日后知道了又要来怪他这个当爹的。想到这里崇祯有些后悔,这次欢迎仪式,原本他是不同意宝贝女儿过来的,毕竟长平公主尚未出阁,又是大明的公主,代表的是大明的脸面!现在这样私自外出,成何体统,若是被那些礼部的老古董看到,怕是不在朝上说个三天三夜的礼义廉耻那是不会过去的。 不过没想到生性柔弱的宝贝女儿却是求到了她的母后那里,而且,理由很是充分,既然是镇guo军凯旋,为什么就不能前去欢迎呢?于是乎,一国皇后到了晚上,向着崇祯吹起了枕头风,于是乎,对皇后十分敬重的崇祯才特意准许长平公主,悄悄地躲在一群贵妇人中,一起来迎接镇guo军! 嗯,也罢,还是等会找个机会,让他们见上一面,让国勇自己去……崇祯如是想到。 而这时,张麟麒趁着崇祯分心的时候,朝着崇祯虚拜了一下,也算是礼节到了。这时崇祯却是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一时来不及阻止,于是在假意瞪了张麟麒一眼后,亲热的拉起张麟麒的手臂,对着身边众多官员大声道:“朕事天以礼,立身以义,事亲以孝,育民以仁。然一直国事艰难,举步维艰,喜幸天佑大明,今得国之柱臣张麟麒,为国绸缪,鞠躬尽瘁,代天子巡狩于天下,数振国威于蛮夷文成武德,功在社稷,利在千秋!朕与张卿,愿肝胆相照,休戚与共!” 崇祯此言一出,文武重臣一片哗然,崇祯的这番话可谓是对于张麟麒极高的评价了!什么叫做国之柱臣,为国绸缪,鞠躬尽瘁,什么叫做愿肝胆相照,休戚与共!这简直就是兄弟般的感情了! 而像杨嗣昌这样的文武重臣则是看得更远,皇上说出这番话,似乎意义不简单啊,想当年魏忠贤厉害不,号称九千岁!可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高的评价!如今皇上这么大张旗鼓的为镇国将军造势,难道是…… 而作为当事人的崇祯,却是自己心里清楚,他之所以说出这些话,一来确实张麟麒劳苦功高,当得此赞誉。二来嘛,却也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正所谓知女莫若父,长平公主那点小心思崇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这个当爹的,也是从心里一百二十个赞成这门亲事。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按照大明的祖制,凡是娶了皇家公主的,只能是做一个驸马都尉,从此做个闲散武官,度此一生。说白了就是不准你参与朝堂政治,防止你造反。 不过这显然是不适合张麟麒这样的当世名将的。把这样的名将闲置,不是最大浪费吗!可如果因为顾忌这一点,而不能将张麟麒招为东床快婿的话,怕是长平公主又要郁闷终生了, “回陛下,微臣惶恐……”听见崇祯这么说,张麟麒也是吓了一跳,这样的赞誉,虽然也算是没有夸大,可是只能在心里说说的,现在这样当面说出来,怕是会引来更多人的眼红…… “哎,爱卿你又何必谦虚——”崇祯却是拉住了张麟麒的手就是开始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道:“朕的这双眼睛还是雪亮的!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完全当得。”这时崇祯已经拉着张麟麒的手走到了他刚才乘坐的御马旁边,自己先上了那匹枣红色的骏马,这时王承恩又牵来一匹骏马。这匹骏马浑身雪白,恰如一块雪白的绸缎。 “国勇,你也上马——”崇祯看着张麟麒微笑着道。 “皇上,这恐怕有些不妥——”张麟麒迟疑道。司礼太监给他牵马,如今又要和崇祯一同骑马回去,这恐怕有些逾越。 “有什么不妥的——”崇祯看了张麟麒一眼,却是假意有些不高兴的道:“你堂堂镇国将军,和鞑子干仗起来眉头都不皱,可是现在怎么婆婆妈妈了!要知道,我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看到,天下英雄尽入吾彀矣!” 看着崇祯真挚的眼神,甚至其中还带有一些恳求之色。张麟麒也就不再推辞。走到那匹骏马面前,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和崇祯并肩而行。当然,张麟麒还是稍稍落后了崇祯半个马头。以示恭敬! 而随着崇祯和张麟麒二人并肩而行,官道两旁的老百姓都是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升官 不过等到张麟麒和崇祯并肩而行的时候,崇祯接下来说的话却是让张麟麒哭笑不得,只见崇祯貌似一本正经望着前方,口中却是在用只有张麟麒能够听见的声音道:“国勇,手头怎么样,还有银两否?” “唔……”张麟麒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道怎么在这样隆重的欢迎典礼上,问道银子了? 崇祯好像是有他心通似的,头都没回,却是知道张麟麒的想法,继续一面身子竖得笔直,继续威武的前行,一面用只能张麟麒听见的声音,极低的道:“国勇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如今镇guo军打了大胜仗,那都要犒赏不是!可是现在就算是有你的爽身贴补,也就是勉强维持盈亏而已。没有余钱犒赏了,朕知道你得了张献忠的宝藏,左良玉那老家伙多年收刮来的民脂民膏也都落到了你的手里!而咱们俩那是什么关系呢!所以呢,犒赏镇guo军这件事情还是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原来如此啊,张麟麒听了,却是又好气又好笑,闹了半天原来是没钱了,感情财主家也没余粮啊!不过张麟麒虽然领军在外,不过对于朝廷的财政状况也是大致清楚地。 也就是像崇祯说的一般,勉强维持罢了,若是突然冒出个什么大的开销,那就不行了!无处筹措!也正因为如此,当初张麟麒在离开锦州城的时候,才会索性一并替朝廷把赏银发了,反正他知道,那时候不发,等到以后,还是要他买单的!谁叫他现在打土豪,分田地,口袋里富得流油呢! 再转念一想,也罢,那就给,反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用的都是张献忠,左良玉之辈的造孽钱。而且地位到了他这样的份上,已经可以替崇祯当半个家了! “那皇上你要多少,五十万两够不够!若是不够微臣那也没法了,要知道……” 张麟麒还要唠叨下去,崇祯已经是眉开眼笑的道:“够了够了,五十万两银子足够了——” 其实崇祯心里清楚,张麟麒现在家底丰厚,这五十万两银子绝对是小意思。不过崇祯也有算计,心道咱也不急,反正你的钱就是我的钱。现在先拿你五十万两银子,等到以后把宝贝女儿嫁给你的时候,再狠狠地敲你一笔银子!而且现在那二百万亩皇庄里的麦子,形势大好,再过几天就可以收割了,到时候那又是一笔巨款。 有了这些钱,就不用整日束手束脚的了……而张麟麒感觉到崇祯的快意,看着他那并不宽阔的背影,心中也是喜乐一片,哎,这个在历史上穷的连家具都要变卖的皇帝,恨不得把裤子都要当掉的皇帝,终于可以不用为此发愁了…… 而这一幕,也是被躲在贵妇人中的长平公主看得真真切切。这才是深受万人敬仰的少年将军啊…… 当初镇guo军出发时是走的德胜门,取旗开得胜之意。而这次崇祯前来迎接,则是走的安定门,取太平安定之意。另外安定门也叫“生门”,有“丰裕”之意,崇祯每年一次出宫到地坛祈祷丰年,也是走的此门。 “姐姐,看见没,陛下对夫君多器重啊——二人都并肩而行呢!”却是躲在马车内的张青瓷一眼不差的把这一幕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兴奋之极的道。 “是吗,确实很光彩——”方剑屏皱着眉头道:“可是自古道伴君如伴虎,又所谓刚过易折,乐极生悲……麟麒不可不防啊……” 而和方剑屏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人,她就是唐焰焰。这次欢迎仪式,唐焰焰也扮成张麟麒的亲卫混在其中,所以崇祯极力推崇张麟麒的一幕她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以唐焰焰多疑的性格,那也是觉得有些不妥。身为人臣,岂可锋芒太露的,须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不过在她联想到了她老爹唐中仁和张麟麒水火不容的关系后,却是隐隐有一个念头升起,恰好可以解决二人之间的矛盾,甚至还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翁婿和好…… 一路无话,等到回到金銮殿之后,崇祯自然高坐在宝座之上,而张麟麒这时已经是率领一干将领跪在金銮殿上,等候听封了。而这时金銮殿上的其他数百位文武大臣,也都是喜气洋洋,毕竟宁远大捷,绝对是对于鞑子的一次重大胜利,有了这样的大捷,想必可以安稳一段日子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镇国将军率领镇guo军,先是大败逆贼张献忠部,又是斩杀叛将左良玉部,接着又是大败老奴正红旗部,可谓是功勋卓著,现在诸将听封——” “镇国将军张麟麒,加封为威武候!太子太保。正妻为一品诰命夫人。赏银一万两!”听见这样的封赏,饶是那些文武大臣有心理准备,还都是羡慕不已。赏银一万两,正妻为一品诰命夫人那也就罢了,朝廷中也很有几个人得到过这种荣誉,太子太保就了不得了,那是太子的老师,等到以后太子登基,那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而威武候,则更是厉害,自从当年太祖分封诸王之后,大明朝几百年来,都没有封过几个异姓侯爷了,没想到如今又是一个,而如果再上一步,那就是王爷了! “谢主隆恩——”张麟麒大声道。对于这样的封赏,张麟麒也没想到,他原本以为镇国将军会往上再升一级,不过那样的话觉得这个响亮的称号没了,怪可惜的,没想到却是直接被封为了威武候。虽然现在还是没超过西厂厂督这个超一品大员的封赏,不过侯爷那可是散官中一种难得之极的荣耀啊!至于那一万两赏银,本来就是他的…… 而高坐在龙椅上的的崇祯,此刻看着有些意外的张麟麒,也是心中暗暗得意,心道没想到我会加封你为威武候,嘿嘿,咱现在先慢慢为你造势,等到以后再进一步,那就门当户对的可以娶我的宝贝女儿了…… “李思骋——加封为骠骑将军!赏银五千两。” “方威,加封为宁远将军,赏银五千两。” “周默默,加封为还远将军,赏银五千两。” “……” 等到封赏过后,李思骋等人都是眉开眼笑,又升官了啊! “此次重挫鞑子气焰,乃我朝未有之功,朕心喜甚。朕明天就要祭告太庙,不日还将登临泰山,封禅告天。内阁、礼部,议定相关仪程和随行文武官员、内外命妇、各国使节人选,一并随行!” 却是崇祯神情振奋的道。 “谨遵吾皇之命——”却是殿下众臣一起叩拜! 接下来却是重头戏了,要提审阿济格了!很快的,阿济格被五花大绑地推了上来,阿济格身材魁梧,就算是被绳子绑成了粽子一般,站在金銮殿上也是显得十分的突出。毕竟人种摆在那里!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鞑子,都是发出了阵阵窃窃私语。毕竟这是老奴的儿子啊!鞑子的四大贝勒之一,如今竟然被活捉了,不可谓不是一件大喜事啊! 甚至还有几个胡子都白了的老臣向着崇祯贺喜,说是大明中兴的气象已经开始了…… 这些话说的崇祯是心花怒放,接下来崇祯开始审问阿济格了,当初在安定门献俘时,崇祯看都不看阿济格一眼,这就是表明了一种天朝上国君主的气度,我根本对你不屑一顾,不过现在进了金銮殿,那却是要好好地审问他一番了,要知道这个身份显赫的俘虏,可是等同于大明亲王级别的俘虏啊! “阿济格,我来问你,大明一向对待你等不薄,为什么还要狼子野心,反过来恩将仇报!” 崇祯神情严厉地道。阿济格听不懂汉话,这些话自然是有人把它翻译成了满洲语说给阿济格听。 阿济格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一国的皇帝。不过,他却是没有露出半点敬畏的神色。而等到他听完翻译过来的满洲语之后却是哈哈大笑。 “怪不得你手下的军队都是一些废物,原来你这个皇帝就是这样的水准——什么叫恩将仇报!我们凭什么要在关外吃风沙,而你们汉人就能躲在关内享受肥沃的土地!身为骁勇善战的八旗勇士,成吉思汗的后代,我们就该拥有更多肥沃的土地,拥有更多的牛羊!而你们卑贱无能的汉人,就应该臣服于八旗勇士的脚下!献出自己的土地和女人!” 听见阿济格这么狂妄的话语,那个负责翻译的中书省的小官吓了一跳,不敢照直翻译。后来在崇祯的催逼下,才勉强把意思说了一遍。不得不说阿济格实在是狂妄,这个中书省的小官刚刚翻译完,大殿上文武百官人人愤怒,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党争,没有什么派系,有的只是对于外族蛮夷一致的气愤!骚鞑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而作为一国之君的崇祯更是生气,不过崇祯的反应却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第一百四十章 朱美娇的下场 若是在前些日子,按照崇祯的急脾气,阿济格说出了这样的话,崇祯早就暴跳如雷了,不过现在的崇祯,却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张麟麒的影响下,崇祯的性格有了很大的完善,变得沉稳多了,听见阿济格这样的大放厥词,崇祯也是不气不急,只是在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后,开始沉稳的反驳起了他的谬论,尽显了大国之君的风范! “蛮夷果然就是蛮夷——全都是谬论!照你这么说,强者就应该拥有弱者的全部财富,那么在你所谓的大清国中,最强的是你的大哥皇太极,这样的话,你身为一个弱者,你的女人和财富是不是应该全部都献给你的大哥呢!” 听见崇祯这么一说,刚才还是愤怒不已的文武百官个个都是扬眉吐气,点头称赞。皇上这话说的好,反击到了点子上!就连着那个中书省的小官,也是听得连连点头,飞快的把崇祯的话翻译给了阿济格听。 不过等到阿济格听完之后,却是一愣,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片!他却是没想到崇祯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犀利的话来!而且正好抓住了他的痛脚,使得他无话可说!阿济格以前听他的大哥皇太极说过,明国的皇帝虽然年轻,却是性格冲动,不是一个明君,不然在前几年,也不会轻易地中了他们的离间计,杀了他们最惧怕的袁崇焕了。 而现在阿济格说出这番话,其实也是希望能够激怒崇祯,好速求一死!毕竟和明国的地大物博一样,明国的锦衣卫也是很有名的,而那五花八门的刑罚更是名声在外,阿济格可不想去尝尝那种味道,毕竟他也是大清国的四大贝勒之一,被那样折磨的话会有辱大清国的名声! 只是阿济格却没有想到,崇祯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深深看了崇祯一眼后,阿济格闭嘴不说话了,只是那么倔强的站着,不过,很多人却是可以感觉出来,这个骚鞑子的气势下降了不少。因为刚才阿济格还是高高昂起的头颅,此刻已经是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吗!”崇祯看着阿济格,却是微微一笑道:“你怎么说也是鞑子中的重要人物,也是老奴的后代,难道只有这么点水准吗!”看见这样的人物在自己面前吃瘪,感觉还是很爽的! “不要逞什么口舌之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阿济格开始还装缩头乌龟,可是听见崇祯说到了他的老爹,他最崇拜的人物,阿济格却是不能看见老爹蒙羞,就大声叫道。 “哈哈哈哈哈——”听见阿济格已经理屈词穷,只能速求一死,崇祯高声大笑,感觉极是快意! “你放心,一定会成全你的,你是一定会死的——”崇祯大声道:“明天朕就会把你在菜市口斩首,让京师的百姓都看看,犯我中原的下场!而且你不会是第一个被斩首的鞑子亲王,你只是开始!” 随着崇祯的话音落地,文武百官也是发出了一阵喝彩声,杨嗣昌更是跨出一步,冲着崇祯大声道:“古有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今有犯我大明者,虽强必诛!” “好好好——”崇祯一听,高兴的哈哈大笑……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听了,也都是个个喜乐…… 而作为已经被判了死刑的阿济格,却是在二个金甲武士的押解下,垂头丧气的被押下去了……而随着崇祯刚才的话语,自有官员下去,在京师的大街小巷宣传明天的斩首行动了…… 接着却是说到另一个话题,就是关于朱美娇的处置问题了,朱美娇就是那个谷城乡君,撞在张麟麒手中被带回了京城。朱美娇属于皇亲国戚,也就是说,这类似是皇帝的家务事,所以以杨嗣昌为首的文武百官都是很知趣的没有开口,只等着崇祯圣心独断了。 就连金銮殿上很有一些担任着官职的皇亲国戚,虽然看着朱美娇这幅模样,有些兔死狐悲,可是也都不敢开口,因为谁都不知道坐在上面的那位是怎么想的!要是说对了话那还不要紧,要是说错了话那就是自找麻烦了,所以一时间,金銮殿上那是静寂无声…… 朱美娇被押上来的时候模样也颇为凄惨,一身半新不旧的裙子,一件半新不旧的比甲。容颜也显得颇为的憔悴!按说朱美娇自从被镇guo军看押起来之后,镇guo军上下也没有为难与她,知道她的身份特殊,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这一路前来京师,也是坐在马车里面,没有像阿济格等人铁枷临身。可是,这和她以前的生活比起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加上丧夫之痛,看上去都像是老了十岁似的。 “朱美娇,本为太祖后裔,却胡作非为,鱼肉百姓,今虽是朕的亲戚,也不能包庇!”崇祯看着跪在下面的朱美娇,神情严肃地道:“正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着朱美娇交给宗人府治罪!” 崇祯这话一出口,朱美娇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而朱美娇还不敢申辩,相反还得谢恩! “谢主隆恩——”朱美娇跪在地上弱弱的道。只是这声音里面却是带上了哭腔。原本她还指望到了京师,崇祯可以网开一面呢!毕竟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再加上金銮殿上,皇亲国戚很有不少,只要帮着开开腔,那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只不过是对下面的泥腿子们狠了点,可整个大明的江山都是老朱家的,多拿一点,多要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朱美娇却是没想到,看来皇上已经被张麟麒这个小人给蒙蔽了,胳膊肘竟然向外拐!不帮着自己人了,可是朱美娇没办法,崇祯开口那就是金口玉言,不能更改了。 而押到宗人府之后,由于有了崇祯的定性的话,想必宗人府那帮老头子也不敢放水了,等待她的下场将是颇为可悲的,最好的结局也就是被关进庙庵,终身驻足了…… 只不过朱美娇这般想着,却是不敢恨崇祯,而是都把矛头对准了张麟麒身上,再被押下金銮殿的时候,朱美娇狠狠地瞪了张麟麒一眼,那眼光中包含了无穷的愤恨,怨毒…… 而金銮殿上的一干皇亲国戚,看见同为他们中间一员的朱美娇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感同身受,再看向张麟麒的眼光中也是带上了些许不满之色……而身为当事人的张麟麒显然也都是感受到了,不过他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身正不怕影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什么可怕的! 而在宣读朱美娇过后,像许文成这样的角色却是崇祯连名字都没提,只是在奏折上面看了一眼,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且还是该死!直接是和那些鞑子头面人物一起发往刑部大牢,就等着第二天开刀问斩了! 朝会一直开了一个时辰才结束,崇祯显然兴致极高,不过最后看到张麟麒身上带伤的情况下,这才草草结束的。 散了朝会之后,张麟麒就直接回将军府了,而李思骋,方威等人也是各自回到自己的府邸,随着他们也是升官发财,也都是在将军府附近置办了宅子,这样以后串门也方便一些。本来今天按照他们的意思是要喝酒庆祝的,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张麟麒身上带伤,所以也就各自知趣的回家了…… 而看着张麟麒远去的背影,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却是走到了东厂厂公袁彪身边,小声嘀咕起来:“这个镇国将军,这次代天巡狩归来,越发的声名显赫了,也不知道对我们来说,是祸是福啊!” “老弟不必担心——”东厂厂公袁彪却是阴测测一笑道:“虽然像火器局大使什么的都被他收拾了,可是咱们哥两,那也不是等闲之辈,可不是他随随便便敢动的!再说了,就我看来这个镇国将军也是个识时务的,他手下也有那么多番子,也都要养活吃喝!以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他也是西厂厂督了,知道家大业大的难处,也就不会跟我等为难了……” “借你吉——”吴孟明却是看着张麟麒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的道。从内心深处来说,吴孟明对于张麟麒还是很敬佩的。大明朝立国三百余年,能杀的鞑子屁滚尿流的,甚至是连对方亲王一级的人物都能生擒活捉的,能有几人!可是,吴孟明又是隐隐的觉得,按照张麟麒平常的行事风格来看,恐怕日后难免会有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真要是到了那时候,那又该怎么办呢?束手就擒,忍气吞声也不是吴孟明的风格,毕竟他也是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啊! “哼——”袁彪却是哼了一声道:“老弟但把心放到肚子里!他镇国将军位高权重,难道咱们哥两就是善男信女吗!俗话说的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张麟麒识趣便罢,如若不然,也让他尝尝咱们哥两的手段!” 第一百四十一章 欢颜 袁彪是个太监,按照大明朝的规矩,东厂厂公一职历来是有太监担任的,而太监有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特别喜欢黄白之物,或许是不能人道的关系,所以对于这能彰显身价的东西也就格外的看重!而袁彪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东厂内也多的是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江湖异士,所以说,虽然现在张麟麒得胜归来,近期又是没有什么大的战事,显然要开始把重心放在西厂上面,可袁彪并不是很担心,毕竟镇国将军杀鞑子是是厉害,可他也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挨了刀也要没命,吃了铅子也要归西的…… ……………………………… 张麟麒带着一众护卫浩浩荡荡的向着将军府回去了,要说这支队伍还真是够庞大的,不仅是护卫就有二十多人,另外还有二辆马车,一辆马车内坐的是唐焰焰,本来按照唐焰焰的意思是不想住进将军府的,可是张麟麒却是一开口就定下了论调,住进将军府。 因为张麟麒很清楚,既然唐焰焰身为白莲教圣女,却是可以为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甚至在山东那会,都可以为他去死,那意味着什么已经是不言而喻的。那么张麟麒也就不能在回避这个问题,虽然张麟麒知道,这对于方剑屏来说,有些不公平,若是在前世,那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而现在呢…… 可是怎么办呢,美人情重,难以报答啊!再说了,现在也不同于前世,三妻四妾,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国情如此啊!到了张麟麒这样的地位,如果家中只有一个老婆,怕是反而会引人猜疑……张麟麒看了看那匹神俊的乌蹄踏雪,心中暗道,方剑屏是个心直口快,爱憎分明的人,知道唐焰焰为了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应该能够理解的吧…… 而另外一辆马车里,却是躺着一个重病号,那就是刘大棒槌,刘大棒槌自从受了伤后,一直还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现在既然到了安全的地方,张麟麒自然是要把他也带回将军府,好好地加以疗伤了…… 等到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到了将军府门口之后,却是已经早有街坊邻居等候在将军府门口了,都要看看张麟麒这个大英雄的风采。等到看见浩浩荡荡的车队来了,那是鞭炮齐鸣,锣鼓震天! 张麟麒虽然刚刚上了朝,身体有些劳累,又是身上有伤,不过面对此情此景,还是下了马车,再三向诸多街坊邻居抱拳致谢。而随着唐焰焰走下马车,却又是引来了无数目光,难道这是未来的将军夫人?毕竟以唐焰焰那样的绝色荣光,放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在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街坊邻居们这才散去,张麟麒这才缓步走进了将军府。 而唐焰焰只是跟在张麟麒身后三尺,进了将军府之后唐焰焰更是在大厅里暂时驻足,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将军府,张麟麒唯恐她和张青瓷,方剑屏贸然见面之后会尴尬,所以张麟麒先去打头阵,给二女通通风,这样有了铺垫之后再见面会会好得多…… 将军府依旧是那样的气派巍峨,可是看在张麟麒的眼里,却是很有些感慨。离开的时候还是柳枝绽放,归来的时候却是丹桂飘香了,而在院子的屋檐下,也多了几个燕子巢了…… “将军回来了——” “将军回来了——” 一众在院子里打扫的老妈子看见张麟麒回来了,都是纷纷惊喜的施礼。对她们来说,张麟麒这个主子是极好的,为人和气,赏钱还多。 “嗯,回来了——”看见一众老妈子,张麟麒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哥——”却是一声惊喜的呼唤传了出来。这个声音正是张青瓷发出的,将军府占地近二十多亩,模拟出山水园林的环境。就类似后世一个公园。此时张麟麒才刚刚走到第二重院落,离着女眷居住的内院还隔着三道门户呢,张青瓷就已经忍不住迎了出来,可见佳人心中的期盼…… “青瓷——”张麟麒深情的应了一声,饱含柔情的打量着她,没有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遗憾,依旧是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依旧是那张可以颠倒众生的俏脸,只是,在那眼角处,却是有些湿润的痕迹…… 看见此情此景,那些老妈子们都识趣的回避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张麟麒笑呵呵的道:“谁叫我长得貌比潘安,又是武功盖世的奇男子,这才使得我的小乖乖乱了方寸呢!”面对着张青瓷的小性子,张麟麒没有反驳,而是全部大包大揽了下来。男人嘛,有的时候不就是要多一点宽容吗! “哼——还算你聪明。知道都是你的错!”张青瓷却是美目流转,喜滋滋的看了张麟麒一眼,给了他一棵秋天的菠菜。可是下一刻,张青瓷却又是感觉这话不太对,对着张麟麒一皱小琼鼻道:“见过臭美的,没见过像你这样臭美的,还貌比潘安,武功盖世呢!我看啊,也就是……” 可张青瓷也就是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她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张麟麒说的都是实情,本来张麟麒就是长得英俊潇洒,现在又是身居高位,气势不凡,自然是比起潘安也差不了多少了,而武功盖世也是不差的,济南大捷,涿州大捷,宁远大捷,放眼本朝三百年,还有谁能取得这样辉煌的战绩呢!说是武功盖世丝毫不为过! 可是张青瓷心中就是有些小别扭,张麟麒是她的男人,若是在别人面前,她一定是要喜滋滋的自夸一番的。可是,如果这话是从张麟麒嘴中说出来,张青瓷却是不太爱听,唯恐他得意忘形,要翘尾巴! “哼,你虽然是不错,可也不要太过骄傲,当心盈过则溢,江郎才尽哦!”张青瓷娇嗔一句道。然后又是看着英俊潇洒的张麟麒,心神一阵迷醉,口中却是口不应心的道:“我看你纯粹是孤芳自赏,也就是本小姐不小心,才会上了你的当,上了你的贼船!” 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恩~相当高兴啊,在六十多万字的时候,咱也上架了!或许对你们来说,这实在是很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对我来说,却是具有非凡的意义! 因为,这是我的第一本上架书!激动啊!而且我有信心,拿到那个天道酬勤大奖,嘿嘿,你们懂得! 接下来关于订阅问题,按理说今天是个好日子,8月18号,发一发!真的能够如此吗?说实在的,我的要求不高,能有几十个就够了。可是,如果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的话,本书的命运…… 所以说,各位大大不妨订阅下,你们的支持只会让我更加努力的去创作、去坚持。 曾经有位书友给我留言,本本都是太监,要有怎样的信心才能支持你! 如今,我正在用事实来回答,希望英俊潇洒(男)和貌美如花(女)的你们也能够支持一下我! 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