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风》 一出戏 天sèyin沉沉,间歇的还有闷轰声自天际传荡。 在临近江畔,一片胡杨林外,几十位各sè人物在忙碌着,还有一辆大老吊高高的向空中伸挺着巨臂。 “李导,场地都备好了,就是这天快要下雨了。”一个身穿蓝运动服,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子,正对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说着话。 “好,阿亚也快到了,你去让小李先熟悉一下,争取一次就成了。”李导点头说道。 “好,我这就让小李先试一下场景。”蓝运动服男子点头应道,转身去了。 小李名李卓,还是在读艺校的学生,有武戏底子,此时正站在胡杨林边,一身的古代亮银软甲,头戴了jing巧银盔,他左手拿握着银鞘长剑,右手挽着马缰,眼睛伫望着导演那里,今ri的李卓很兴奋,别人都在为天气的不好而担忧埋怨,他却是欢喜的。 他是第一次参与了影视剧的拍摄,虽然他只是男主角的替身,能够参与的戏份也很少,但这是他能够了拍戏的开始,而且这一次的女主角是非常出名的阿亚,阿亚是清纯美丽的女星,是出演了仙侠剧出名的。 这一次,阿亚拍的戏是古装爱情的故事,男主角与女主角在开始是出身敌对的仇人,在刺杀中相识,之后曲曲折折的发了情,然后就是yu罢不能的你死我活,缠缠绵绵的能够演它个几十集,这种爱情剧成本低,还特别的卖座,成本确实是低的,李卓做完了这次,报酬是二百,当然,机遇比钱重要,白干也是愿意来的。 李卓已经骑在了皮毛偏黑的大马上,他的戏份不复杂,在遇上女主角吊着钢丝飞身刺杀时,他要在马身上用剑鞘挡碰刺剑,同时翻腾后去的离开奔马,但要姿势漂亮的双脚落地,之后在弯腰的酷姿势中,飞快的拔剑在手,那时镜头会主追了阿亚而去,拍了阿亚飘飘落地的转身冷丽横剑,再后就没他的事了。 镜头已然在斜左对了他,不能够拍了他的正脸,这是做替身的无奈,随着一声开始,李卓点蹬驱马奔出。 此时天气真的不好了,已经掉下了稀疏的大滴雨点,头顶云中也有了隐现电光,这种情形下是危险的,但因了戏短,场景布置也不易,男女主角的应酬又多,只能抢拍完了,之后就去转拍室内的部分,等男主角有了空,再来与女主角拍完平地拼杀的几招戏份。 奔马很快要经过了胡杨林边,李卓也眼睛斜视的看见了在树上扶立的阿亚,阿亚真的是位美女,一身黑sè的古装紧身衣,显得体态婀娜,鹅蛋型的脸儿很是白皙,容貌确实是清纯姣美,但李卓眼睛是看见了,却是一点神也不敢乱走,他很紧张,也期望了一次成功,那会给了剧组的人留下好印象。 轰隆隆!突然头顶响起了滚雷炸声,树上的阿亚惊叫了一声,李卓立刻看见了阿亚抱了头,继而身体竟然倒离了那棵树,接着又被钢丝吊牵的扑了出来。 “完了,出错了。”李卓只是被雷小惊了一下,但见了阿亚的情形,他的反应却是懊恼了这一次的失败。 李卓很自然的收缰停马,眼见阿亚荡飞而来,他好心的伸出手去拉扶一下,他的手轻易的接扶了阿亚,突然一道恐怖的电光从天而来,他清楚的看见是钢丝有了电光,他的身体瞬间激颤,就像被什么猛抽了一下,只一下他的身体就僵直了,在剧痛中忽的坠了寒冷,感觉一切都陷入了飘荡。 “小七,小七。”一个惶急的柔声在呼唤,他下意识的睁动了沉重的眼皮,睁了好几下才勉强开了一点,他模糊的看见有女人,但一股身体的剧痛让他瞬间受不了的,口一张啊了一声。 “好了,小七醒了,二郎,小七醒了。”一个女人欢喜的喊着。 “只是从马上掉下来,那会有什么事情。”一个男音淡然回应。 “老爷,小七毕竟才八岁,不宜骑马的。”另一女音柔声嗔怪道。 “好了,不要啰嗦了。”男音淡然道,之后似乎离开了。 “我是谁?” “李卓?” “不不,我的名字是陆天风的。” “那李卓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李卓?” 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平躺在床上,一双手紧抓着身上的被子,一双眼睛惊惧而又困惑的看着屋顶。 “小七,是不是心里还怕着呢?”一个柔和的女音响起,一只雪白的小手伸抚了男童的脸颊。 “李姨娘。”男童的眼睛转视了,小声亲切的回应道。 “不用怕的,小七在姨娘心里,是最坚强的男人。”李姨娘柔声说道。 男童迟疑一下,小声道:“姨娘,小七不怕的。” “不怕就好,姨娘相信你是不怕的。”李姨娘柔声回应。 “姨娘,小七觉得,醒来了之后,好像有个人,模模糊糊的与小七在一起了,那是怎么回事呀?”男童小声怯问。 “小七,不要乱说呀。”李姨娘惊惶的小声回应。 “姨娘,小七没有乱说的。”男童小声驳了一句。 李姨娘默然,过了一会儿才柔声道:“小七,你你那个应该是摔伤了神智,才生了的幻觉,以后千万不要乱说的,若是让外人听见了,会认为你是中了邪,那后果会很不好的,听姨娘的,睡一觉就会好了。” 男童神情怔望,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小七明白了,会记住了姨娘的嘱咐。” “好,睡吧。”李姨娘温柔的细声说道。 第一章 立大功 “走水啦!走水啦!” 一阵惊恐的狂喊打破了夜的宁静,继而嘈杂声响彻夜空,数不清的披甲士兵急匆匆提水奔走,火光在军营中心的十多个帐篷上飞舞着。 “不许乱,传我军令,只许近卫营救火,余者立刻去防沟备战严防。”一个身材高大的虬髯将官,在十几名甲士的护拥下大声叫喊着。 “将军大人有令,立刻去防沟备战严防。”虬髯将官叫声刚落,旁边奔过一名手执长刀的校尉,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虬髯将官一愣,却见那校尉喊完一转身面对了虬髯将官,急声道:“大人,火可能是唐军刺客放的,您快回帅帐吧。” 校尉说话中己抢前了两步,虬髯将官见校尉浓眉大眼,生相敦厚,一上眼很是陌生,他立时面容惊变的身yu后退,陡见寒光刺掠,一把锋利长刀己飞贯而来,直shè入了他的咽喉。 杀!校尉一刀得手厉吼了一声,吼声一落己后仰的一式铁板桥,机弩响声中数十支劲弩由两侧shè来,护卫虬髯将官的甲士在主将被刺的一瞬,己经惊觉急怒的挥刀向校尉追斩,但是数十支弩箭阻止了他们,甲士们纷纷先求自救的收刀拔弩闪躲,那个校尉乘机弹身后窜急逃。 “杀呀!杀呀!”震天动地的战鼓声、马蹄声和喊杀声从外面传来。 主将被杀,军心生乱,那名刺杀得手的校尉在同伴的救应下逃出了二十几米,扎入救火的军兵中,一时上万军兵的大营在内乱外攻的双重倾轧下惨败奔逃,这场战役是唐国与越国,对信州争夺战中的一场重大战役。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出现时,激战了半夜的喊杀声终止了,山坡上,平地上,濠沟中躺着数不清的尸体,浓重的血腥气和凄惨的呻吟声令人毛骨悚然,胜利的士兵拿着长枪在尸体中搜寻,见到伤势过重的士兵无论敌我一律补上一枪,他们的心灵早己被残酷的战争弄的麻木不仁了,美名曰活受罪不如痛快的去了黄泉路,早些的解脱。 四个一身血渍创伤的越国官兵,被十四个唐国士兵押解着,他们疲惫的面容有着那么一丝兴奋,完全不是俘虏该有的惶恐神情,他们互相扶持着踏过尸路血水,个个昂然自傲。 巨大的军帐内,四个一身血伤的越国校尉脱去了越国甲衣,换上了唐国甲衣,一齐单膝跪下朗声道:“拜见兵马使大人,我等未负大人重托。” 军帐内,临时的帅案后坐着一位红面威严的中年将官,面对跪拜的四位甲士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点头道:“你们能够生还归来,本使甚感心慰,你们的功劳和为国捐躯的另六位勇士,本使一定会上报安化节度使大人,请起吧。” 四位甲士起了身,其中有一位黑脸汉子朗声道:“大人,此次刺心行动,陆七当居首功,是陆七勇悍刺死了越国主将。” 红面将官哦了一声目注一名浓眉大眼,生相敦厚的甲士,那名甲士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年纪相对最小,甲士立刻恭敬道:“陆七能够得手,全是王队正指挥配合得当,才使得陆七成功后能够生还,此次首功应是王队正。” 红面将官点点头,又看了黑脸汉子一眼,和声道:“王勇,此次你们居功不小,不过这首功本使希望你能够让出来。” 黑脸汉子一怔,继而忙拱礼道:“属下愿让。” 红面将官又看向陆七,和声道:“陆七,这次的首功,本使希望你也能够让出来。” 陆七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王勇一眼,王勇是他上司,此时也是一脸不解。 “陆七,你不愿让吗?”红面将官又追问了一句。 陆七一惊,忙道:“陆七愿让。” 红面将官点点头,和声道:“你们听着,你们的功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由本使上报功劳,你们用命搏来的功劳得不到太大奖励,因为什么本使不宜多言,从此刻起,你们要一口同声说是翊麾副尉宇文涛带着你们执行的任务,记住了,这是军令,泄漏者斩。” 四个甲士诧异的互相看了看,不敢抗令,一齐朗声道:“遵大人军令。” 红面将官满意的点点头,陆七犹豫了一下,恭敬道:“大人,卑下想问一下,五十两黄金的重赏是否还有。” 红面将官看了他一眼,淡笑道:“你想要赏金。” 陆七恭敬道:“是的,卑下很需要赏金。” 红面将官看了他一会儿,冷道:“若是拿了赏金,以后你就不能留在军中升为职官了,这两样你抉择吧。” 陆七恭敬道:“大人,卑下母亲身体虚弱,家中贫寒,想得了赏金回家奉孝。” 红面将官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难得你有一片孝心,本使愿意成全你,如你归去后能够保证守口,本使会为你争取一个勋官赏赐的。” 陆七忙蹲身半跪下,恭敬道:“陆七保证守口,谢大人恩赐。” 红面将官扭头和声道:“你们还有愿意离军归乡的吗?” 其他三人都摇了头,这次大功是一个重大人生转折,ri后在军中都会升为实权将领,那时所得的好处岂止是五十两黄金,三人心里都对陆七的抉择感到惋惜和不解。 队正王勇恭敬道:“大人,请您为属下介绍一下翊麾副尉宇文涛,ri后可以免出了纰漏。” 红面将官犹豫了一下,和声道:“宇文涛是当朝吏部侍郎的侄子,你们也该知道我唐国最有权势的是五大世家,其势力上至朝堂,下至三教九流无处不在,这次你们的功劳与宇文世家挂上了关系,对你们的前途绝对是莫大的机遇。上报后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直接下公文重奖的,好啦,你们大略知道就行啦,都回去好生休息吧。” “谢大人提携。”四位勇士齐声恭谢。 离了帅帐四个人回了一座军帐,一进门有个方脸的汉子愤懑道:“他娘的,我们冒死建功,百死一生的回来了,却让人家白抢了首功,真他娘的气死人。” “王平,你要是想活着,就给我闭嘴。”队正王勇冷厉的低声斥责着。 “王平,祸从口出,我们能活着回来己是大幸,你要是管不住舌头,不如剜去。”另一个圆脸,容颜英挺的汉子紧跟着冷漠的说着,王平白了他一眼闷闷不语了。 王勇扭头和声道:“陆七,为什么要归乡呢,留在军中会得到实职官位,这你不知道吗?” 陆七和声道:“王大哥,小弟抉择归乡的真实理由有些犯禁,只能说我胸无大志,想回去奉养母亲过些平常ri子。” 王勇和声道:“大家在一起血战三年了,早己亲如兄弟,什么犯禁的话没说过,兄弟是不是对军队的未来没有信心,才想着归乡明哲保身。” 陆七犹豫了一下,点头道:“王大哥,先父曾是寿州神武军的军将,在寿州一战中致残,临终前曾教诲我说朝廷重文轻武,偏安南域不知思危,嘱我尽量不要从军,因此借这次立功机会乘机退身。” 王勇哦了一声点点头,圆脸汉子忽冷道:“国家危亡之时,陆兄弟想置身事外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了勋官特权可以免除国役,但这种时期免兵役的特权形同虚文,依我看陆兄弟武艺高强,兵马使大人不会真正放归的,信州战事一了,兄弟就算离军也会授任武散官的难脱军籍,随时都会被军令召回的。” 陆七一愣,和声道:“朱大哥说的在理,小弟也是能轻闲了一天是一天。” 圆脸汉子面容转和道:“男儿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建功立业和留有后人,陆兄弟年纪还轻,做哥哥的知道兄弟还未成家,这一次回了家,兄弟要尽快的娶妻纳妾生子,如我所料不错,两年之内兄弟必会再归军中的。” 陆七一怔,坦然道:“朱大哥说到小弟心里了,小弟这次放弃升任职官,就是想回家奉孝母亲和娶妻留后。” 圆脸汉子微笑道:“兄弟的本事有目共睹,ri后归了军中必会得到胡大人重用的。” 陆七和声道:“若是再归军中,还望哥哥们继续提携小弟。” 王勇接话笑道:“我们是好兄弟,当然会互相照顾。好啦,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今ri我们幸归,现在要做的就是喝酒庆祝,一醉方休。” 王平在旁jing神立振,昂首笑道:“好,我们喝酒庆祝。” 王勇扭头笑骂道:“就你是个大酒鬼。”王平伸手拍拍头傻笑着,军帐内的气氛由冷肃陡然变向了温馨。 第二章 官亲 两个月后,果如战友朱武所料,朝廷下发的吏兵两部公文中,陆七被任命为隶属安化节度守军的常备武散官致果校尉、勋官云骑尉,这可是正七品上阶的武官,他一个从九品武官一跃成了正七品官爷,确实是借了那个宇文涛的光,当然也是那位兵马使胡大人有意提拔的。 那个没见过面的宇文涛据公文所说己升任为六品信州司马,那可是实权在握的职官,一同执行敢死任务生还的三位战友,王平和朱武获任了职官折冲校尉,武散官翊麾副尉,两人论品阶比陆七低了两级,队正王勇拔升为了果毅都尉,正七品下阶的武散官致果副尉,比陆七低了一级,不过人家三人有实职军官任命,陆七只是个有名无权的武散官。 接了官职任命后,四人异常的欢喜,都没想到会升任这么高的官位,陆七也如愿的领到了五十两黄金的功赏,同时也接到了胡大人的庆功宴请。 胡大人的临时官邸在一座军事重地马山镇,这一次唐军击退越国大军收复了信州,身为主帅之一的胡大人有所建功,拔升为了折冲都尉,从四品下阶武散官明威将军,依旧隶属兴化节度使辖下,不过己是实握一万兵权的一方将军,由临时统兵作战的兵马使转为常备军的主帅。 马山镇很大,一条三里半长的青石街纵贯全镇,这里本是富裕之乡,由于战乱己经十室七走,不过却成了军队的居住宝地。 陆七一身校尉衣甲,在队正王勇,不,己是都尉大人的带领下来到镇中最好的那户府宅,府宅门前有石阶石狮,阶上威立着八名甲士。 一见王勇八名甲士忙收起威势,肃穆的横臂军礼,王勇点头示意迈步进了府门,陆七神情平淡的走在最后,论官阶他是最高,可在三位战友哥哥面前岂敢放肆。 陆七入军时只是个前锋营的小兵,在底层困苦中是王勇选他进入了近卫营,成为了一名探马兼卫士,虽然进了近卫营,陆七却几乎没与胡大人说上过话,两月前的刺心行动,他由小兵被破格提拔为了九品上阶的陪戍校尉,立功生还后竟然一跃成了七品上阶的致果校尉。 他不知胡大人为何超越王勇官阶的提拔他,不解中还是朱武告诉了他原因,大意是将来再有战事他归军后,很可能会成为胡大人的近卫兼传令官,那是一个高职无权的职事。以后怎样陆七不在乎,王勇三人的依旧亲近让他放下了心。 入了府内是一座有些凌乱的大院落,有十几名甲士正在整理,王勇昂首阔步的直奔正面的厅门,厅门外也有八名甲士守卫,一见王勇甲士们见礼后有一人入厅通报,很快出来说大人有请。 四人神情正容的走入了厅门,进厅一看除了红脸的胡大人,还有一位身穿六品上阶官衣,白面的懦雅文官,陆七明显的看见,那个文官很仔细的扫视着他们。 “属下等拜见将军大人。”王勇声音洪亮的代表着四人说了话,四人一律是恭敬的军礼姿势。 胡大人微笑的点点头,和声道:“各位免礼。” 四人直身后,胡大人肃手道:“王勇,这位是兵部员外郎韩大人。” 王勇忙恭礼道:“下官拜见韩大人。” 文官韩大人微笑道:“王大人客气了,听胡大人讲王大人屡建军功,己是统领左卫营的果毅都尉,本官恭喜王大人了。” “谢大人抬爱,王勇今ri所得是将军大人恩赐的。”王勇恭敬的说着。 “哎,不要这么说,你的所得是朝廷论功行赏赐予的。”胡大人立刻和声纠正着,神情却是满意的样子。 “是,属下口误了。”王勇恭敬的说着。 胡大人扭头看向韩大人,微笑道:“韩大人,王勇为人忠义,jing兵策战术,也是官宦出身,大人看合适吗?” 韩大人看了王勇一眼,又扫了陆七三人一眼,然后又扭身端起几上茶喝了一口,捧着茶碗垂目沉思着,这情景弄的陆七心下莫名,不知韩大人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韩大人才淡然道:“王大人,你家里有什么人呀?” 王勇恭敬道:“回大人,下官家里父母健在,有两位兄长,下官本人有一发妻,八名妾室,两个儿子和四个女儿。” 韩大人听了放茶碗回几上,然后正sè道:“王大人,本官有一位侄女,有心配与你为妻,不过本官的侄女是本官兄弟的嫡女,若是做了你的平妻似乎委屈了,你看该怎么办好?” 王勇听了脸sè一变,当场低头沉默了,陆七听的一愣,心道胡大人说宴请他们祝贺,怎会成了为王勇提亲了,他眼神微讶的看向王勇。 正看中忽听韩大人道:“胡大人,那位七品校尉是什么人呀?” 陆七一惊,耳听胡大人和声道:“他姓陆名天风,过些ri子该离军归乡了。” 韩大人轻哦了一声,胡大人又道:“韩大人,陆天风武艺超群,也是屡建军功,他年轻尚未成家,为人忠义孝顺,此次他是主动要离军归乡奉孝母亲。” 陆七听了心惊不己,他可不想与王勇抢什么好处,王勇在军中对他一向是很好的。耳听韩大人和声道:“王大人,你不说话是不想与本官结亲吗?” 王勇恭敬道:“下官能与大人结亲是求之不得的,只是下官发妻是父母之命迎娶的,下官不敢做出令父母伤心的事情,请大人开恩。” 韩大人冷道:“你这是什么话?本官逼你了吗?” 王勇身体一颤,犹豫了一下,突蹲下半跪道:“大人,下官万分愿意与您结亲,但只能娶贵侄女为平妻,下官可以立誓,如果与大人结亲后,绝对不负大人的垂爱。” 韩大人冷视着跪下的王勇,好一会儿才展颜的点点头,胡大人笑道:“王勇,起来吧,韩大人相中你了。” 王勇猛抬头惊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还不磕头拜见韩大人。”胡大人笑说着。 “王勇拜见伯父大人。”王勇撩衣甲跪下磕了三个头。 韩大人微笑起身扶起了王勇,和声道:“你能够不逐利的保持忠诚孝义,我也就放心的将侄女嫁给你了。” 王勇一脸的兴奋喜悦,恭敬道:“谢伯父垂爱。” 王平和朱武一齐拱礼笑道:“恭喜都尉大人了。” 陆七也忙拱礼道:“恭喜都尉大人。”王勇喜悦的拱礼相还,看的出他是真的高兴了。 “呵呵,走吧,去后面我们喝酒庆贺吧。”胡大人起身笑说着。 在客气相让中一行人去了后面,厅堂后面是座很宽敞的天井式后宅,宅屋围成的天井院中己摆了两张方桌,两张方桌间隔足有五米,方桌四边各有一张两人座的竹背椅。 陆七头一次参加官宴,没见识的他谨慎的跟着朱武,朱武是个面冷心热的汉子,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陆七在军中的许多事都是朱武教导的,因此陆七对朱武的感觉是最亲近的。 “你们三位去那边随意吧。”胡大人一指里边的方桌说了话。 “是。”陆七、朱武和王平恭应着,转身向里走去,在胡大人所指的方桌停步坐在了长竹椅上,而胡大人、韩大人和王勇围坐在了另一方桌,上下等级亲疏无形中体现了出来。 “呵呵,这下可好了,王大哥找到了硬靠山,我们以后能够沾光了。”王平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倾吐言辞,这是一个肚子里藏不住话的直xing汉子。 朱武听了微笑不语,看的出王勇与兵部员外郎结了亲,他是知道有光可沾的,倒是陆七毫无反应,他的一颗心早就飞了,根本不想再回了军中有所谋求。 第三章 美人如玉 很快七八个婢女出现送上了酒菜,香气四溢的一共十六样和三坛酒,王平迫不及待的起身抓过酒坛子为自己满上一碗,陆七微笑着也抓过一坛酒起身先为朱武满上,自己满上一碗放下酒坛,三人碗一举注目后爽快的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好酒。”王平一抹嘴大声赞着,声音虽大另一桌也没有不悦反应,在军中豪饮喧嚷是很正常的事,而王平又是人人皆知的坦荡酒鬼。 喝了三碗酒后,另一桌的大人们才举起第一杯酒。胡大人喝完酒放下杯后看了陆七三人一眼,扭头吩咐了一声,有一婢女领命去了正房。 很快正房门走出一位华丽美妇,美妇后面跟出三位裙衣美女,美女们轻柔的走到陆七三人桌前。 “夫人,属下拜见夫人。”面对正房而坐的朱武第一个起身恭敬的见礼,来的华丽美妇是胡大人的二夫人,陆七和王平也忙起身见礼。 “三位是贵客,是我家老爷的忠诚将士,我应该尽心款待,这三个是我家有几分姿sè的奴婢,让她们陪客助些酒兴。”华丽美妇微笑的说着。 “属下等恩谢夫人关心。”这一次是王平做代表说了话。 华丽美妇一笑,淡雅的颔首后转身回了正房。王平的一双眼睛立刻盯向了三位裙衣美女,这家伙不但是酒鬼,此时的模样更象是一只要吃人的sè鬼。扫眼间伸出右臂抓拉过一名体态丰满的白皙美女,拉坐在竹椅上环臂拥住,那丰满美女强笑着神情羞惶。 朱武很沉稳,看向陆七歪了下头示意,陆七明白是让他先选,他知道朱武的脾气不喜虚伪客套,忙伸手一指一名身穿蓝裙,姿容清丽的美女,那美女神情惶恐的看了陆七一眼,迟疑了一下才移步走过来坐入陆七的竹椅,剩下那名白裙衣秀丽美女主动坐入朱武的竹椅。 “来,美人,喝一口。”王平才拥抱住美女,左手己端过酒碗送到了怀中美女的朱唇前,那美女脸sè惶白,不敢推拒的伸头去喝,不想喝了一小口后王平酒碗跟上硬灌,那美女惊唔声中口鼻呛了酒,一碗酒几乎全洒在了胸衣上,一时剧烈的娇咳声中泪水涌流,王平回手放碗在桌,然后大手回去扯开美女的胸衣,裸露出雪胸玉/ru,一个大头贴埋了上去。 相对王平的兽xing/行为,朱武和陆七要文雅的多了,只是抱住身边美女亲吻,大手伸入裙衣内轻抚。三人的sè鬼行为很是放肆,可是五米外的另一桌恍如未见,举杯微笑的互相轻轻说着话,他们始终未找美女做陪。 天蒙蒙亮,陆七在全裸美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甲,他眼神不舍的看着美女,这是他有生以来碰过的最美的女人,一夜的**使得他很累,美女更是疲倦的摇摇yu倒,但陆七还是贪婪的盯视着美女的丽容玉身,那柔滑如玉的肌肤,丰润玲珑的身子,令陆七迷醉难厌。 “大人,你能要了奴婢吗?奴婢以后想跟随着大人。”美女惶恐的小声说了话。 陆七心一震从迷醉中惊醒,他的神情一怔后沉重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是带不走你的。” “大人,您是胡大人的得力属下,您开口胡大人或许会送奴婢给大人的。”美女小声的说着。 陆七脸上有了一丝苦笑,他那算什么胡大人的得力属下,昨ri的他不过是个配角下的配角,他是借其他三位的脸面才得以来此参加了官宴,当初入了近卫营之始,那个胡大人就从未正眼看过他,他开口要这么美丽的女人,那纯属是自不量力的找斥呢。 “你别抱幻想了,过几ri我就要离军归乡了,胡大人是绝不会将你给我的。”陆七心头失落的解释着。 美女神情失望的坐在了床边,陆七看了心头怅惘,扭头淡漠道:“我只是一个无权武夫,你跟了我还不如留在胡大人家里,你多保重,我走了。” “请等一下。”美女突的抬头喊了一声。 “你还有事吗?”陆七收住身体,扭头和声问道。 美女眼神复杂的看着陆七,数秒后忽一扭身伸手抓过裙衣,在裙衣上摸索了一会儿推挤出了一颗圆物,抓在手中起身面对陆七,手一伸托着圆物送到了陆七面前。 “大人,这是奴婢祖上传下来的一颗宝珠,名唤辟邪,又名月龙珠,大人将这宝珠拿去吧。”美女伤感的小声说着。 陆七脸sè惊变,呆怔的看着面前玉手托的圆物,那是一颗接近径寸的宝珠,珠身是半透明的ru白sè,珠体外放着如月光一样的光晕,一看即知是价值连城的至宝,他怔看了十秒,突的伸手抓取握在了手中,然后面sè凝重的看着美女。 “这是很贵重的物事,为什么要给我?”陆七惊疑的问道。 美女神情悲怆,苦楚道:“奴婢此身己非自主,留着它毫无用处,现赠给大人,只是希望大人以后能够帮帮奴婢。” 陆七皱了一下眉,握宝珠的手有些见汗,这可是个祸福难料的宝物,拿了很可能会祸事临身,内心权衡挣扎了一番,他毅然将宝珠塞回了美女手中。 “我帮不了你的,你另找贤人求助吧。”陆七口气果断的说着。 美女怔住了,没想到如此至宝还会有人不要,她眼神惊异的看着陆七,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大人,奴婢与你是有缘,这宝珠你拿去吧,如果奴婢继续留在身上,用不了几ri就会归了胡家所有,奴婢的求助并非让大人一定兑现,而是想留一个希望在心里,希望有一天大人能够力所能及的帮助奴婢。” 小声娇语中玉手己将宝珠放入了陆七衣甲怀中,陆七犹豫一下默然接受了,美女说的很在理,如此宝物早晚会被胡家搜去,一旦搜去了,这位美女是得不到半分好处的。 “好,我收下了,不过我告诉你,我这个人不是良善之辈,目前绝对没有能力帮助你任何事情,你不要抱太多的希望。”陆七神情郑重的说着。 美女小声道:“大人,这方面奴婢是知道的,只希望有一天奴婢有自主机会时,大人能够用了财力救赎奴婢。” 陆七和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变卖了宝珠,用财力赎买你。” 美女点头道:“是的,不过奴婢知道这类宝珠是不易脱手的,也知道大人不能向胡大人直接赎买奴婢,因此奴婢只能等待机会,奴婢听胡夫人说用不了多久就会送我们去京城,奴婢知道很可能会成为京城高官府中的家ji,如果真的成了高官的家ji,奴婢会想办法写信给大人,那时希望大人能用重金赎买了奴婢。” 陆七听了点点头,忽淡笑道:“你的这个自救策略不错,不过你这么的轻信我,未免草率了。” 美女凄楚道:“大人,奴婢只有这一次机会,信与不信都要听天由命的。” 陆七轻吸了口气,微笑道:“你放心吧,我这个人虽然贪财好sè,不过一向守信,你付出的代价值得我倾力助你,我的名字是陆天风,ri后你若真的离开了胡家,你只要送信至石埭县陆家,我必会想办法赎买你成为自主之身。” “奴婢恩谢大人。”美女身子一矮跪下了。 低头看着雪白如玉的美女,陆七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强压着升腾而起的yu/火咬了咬嘴唇,和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原名杜冰雁,现在名为绿珠。”美女忙急切的小声回答着。 “好,我记下了,我们有缘再见吧。”陆七和声说着,一转身大步向房门走去,他怕再多留一刻yu/火难抑,这会儿天己见大亮,不能再一亲芳玉了。 “大人。”一声娇柔的小声呼唤,陆七心一颤停了步,后背很快被温软的身子贴抱住了。 “大人,奴婢愿意做侍妾服侍你,求大人不要忘了奴婢。”身后的娇音凄婉动人,听的陆七心头酸醉。 “好啦,我不会忘的,放手吧。”陆七强压抑着心灵的激情和声说着,话一出口,他头也不敢回的走向房门出去了。 第四章 军制 到了屋外一看天井内只有两个人,正是朱武和王平,陆七定下神走了过去,王平见他过来了,立刻笑道:“你小子见女人没命呀,要不是朱武拦着我早就踢门了。” 陆七瞪了他一眼,笑道:“踢门,这次你要踢了门,我保准你天天没有酒下肚。” 王平一瞪眼昂然道:“哎呀,反了你小子啦。” 陆七一笑不再理他,朱武淡然道:“陆七,都尉大人有事不在,我们回营吧。” 陆七点点头,三人向外走的时候,他向出来的房屋看了一眼,屋门己关看不到了妙龄玉人,他对屋点了点头才扭头离去。 出了宅门向回走,路上朱武和声道:“兄弟,是不是离军后真的不想回来了。” 陆七一怔,想了一下点头道:“是的,以后能不归军是最好的,我想回去后奉孝母亲,做一个普通富人就知足了。” 朱武点点头,和声道:“能不回来也好,军中的ri子也是不好混的,别看我们都做了职官,相对应的凶险反而更多了,对上官得象奴仆似的陪着笑脸,对下面还得处理好关系笼络人心,最可怕的是局势动荡,ri后若是在官场上站错了位,那就是满门不幸啦。” 陆七哦了一声,忽听王平不以为然道:“我说老朱,你别说的那么吓人好不,我们是做了职官,可我们依旧是底层的武官,就算上面有什么惊变,也不会牵扯下面的,所谓兵随将转,我们只是带些兵的将官,可不是守驻一方的大人物。” 朱武冷道:“王平,你这张嘴不会收拢点吗?你这话要是让胡大人和都尉大人听了,有你倒霉的,你给我记住了,王勇大哥己是都尉大人,自己要长点心眼说话。” 王平脸一变,迟疑了一下竟然正sè的点头道:“老朱,我知道你是好心,我是当你们是兄弟才出言无忌的。说实话,我是舍不得陆兄弟走,合作了这些年,有陆兄弟在我们做事顺畅。” 朱武和颜道:“我也是舍不得陆兄弟走,只是人各有志,陆兄弟思亲心切,能回去轻闲些时ri我认为是正确的抉择,而且我还认为陆兄弟就是回去了,不出两年还是会回来的,这是国事所定,想不回来也是不行的。” 王平点头道:“那倒是,真有边危大战,军中肯定会传令召归的。” 陆七笑道:“以后再回来,我还跟着两位哥哥混ri子。” 王平笑道:“跟我们混个头呀,你的官阶比我高两阶,回来还想指挥我不成。” 陆七笑道:“那是当然的,我回来必是主帅传令官,难道你敢抗令。” “你小子,现在就敢跟我玩起官腔了,你以后给我小心着点。”王平笑说着,三人亲热的聊说着回了左卫营。 左卫营驻扎在镇西一带民居中,左卫营的职责主要是剌探敌情,编制是五百人。右卫营的职责主要是护卫主帅,编制也是五百人,左右卫营直辖于主帅,在军中的地位是超越一等的。 唐国的战军兵制是五百士兵为一营,由营的多少成一团军,团军之上是节度使牙军,内牙军是节度使直辖,外牙军是节度副使直辖,而同是营军的编制,营军的统军将官的地位是不同的。 例如今时的胡大人所统帅的就是大团军,共有二十营,一万多人,胡大人麾下的左卫营和右卫营,就属于直辖的亲军,而且是拥有最强的jing锐战力,而另外十八营也是分为了上营和下营,下营战斗力最弱,装备最简陋,多数会被当成了力夫和战灰,例如发生了攻城战,那下营之兵就得冒死去堆砌攻城道,防御也是要干挖沟的活计。 营军将官的最小军职是旅帅,将官的军职越高,则所统帅的营兵战斗力越强,因为军需和优质士兵,是根据将官的军职分配的,好的战斗武器和吃食,也只分给了上营和主帅直辖的亲军营,不过只要是营军,其主将只能听从主帅的直达军令。 团军的主帅正常可以直辖两营亲军,团军的行军司马可以直辖一营亲军,而节度使能够直辖四营亲军,节度副使是三营直辖亲军,所谓的亲军,就是能够长久跟随主将的营军,假如节度使想要调整军力所属,那正常而言只能调走胡大人亲军之外的营军,这种军制,是长久战乱形成的,是利于军力的强大,但也使得了统军之将的权威甚重。 而营军内的编制则基本了许多,正常的编制是主将一名,中军校尉一名,录事军曹一名,探营队正队副各一名,辖下探马兼近卫十名,统兵的队正和队副各五名,统一百士兵,兵头是火长,十兵为一火,而队副是最小的武官军职。 陆七回营就钻进自己的屋子,关好门小心的取出了宝珠,看着托在手中的月晕光华宝珠,他的心禁不住有了劲跳,这可是价值倾城的宝物呀,如果脱手最少也能值几万白银,那意味着什么陆七心知肚明,他的眼睛贪婪的盯住宝珠,好一会儿才小心的取片布包好贴身藏了。 马蹄声声,陆七单人独骑,他一身武官甲衣,腰悬长刀,一脸风尘的归心似箭。整整离家五年了,五年前他正好十七岁,唐国朝廷为了稳固统治,一直实行府兵制和募兵制并重的养兵国策,在越国大举侵犯唐国时,陆七不可避免的被征召服了兵役。 这兵一当就是五年多,凭着父亲在世时口传亲授的战阵经验和武艺,陆七得以在上百次战斗中生存下来,并且展露头角的被派任了建功机会,现在他终于能够离开军中,算是衣锦还乡。他不在是一介白丁的平民,而是威风凛凛的官爷了。 当!当当!数声梆子响声,陆七一惊收住了坐骑,眼看进入了家乡的地界突然遇上了麻烦,梆声一落道路两旁涌出数十拿家伙的男人。 陆七一看这些人几乎个个衣衫褴褛,手中的家伙多数是木棍和菜刀,乱哄哄的大叫着拦住了陆七。 陆七一看知道这些都是贫苦至极的乱民,唐国朝廷懦弱无能,卑躬屈膝的向江北的周国求安纳重供,加上官员腐朽贪婪,大地主们又借着官势大肆吞没平民的土地,平民活不下去造反的比比皆是,陆七的父亲伤残退役后,对唐国朝廷的苟安不振深恶痛绝,极度失望中借酒浇愁,在陆七十五岁时怨郁而终,因此陆七自小就恨唐国朝廷,从骨子里就不愿为唐国朝廷卖命。 “识相的交出银子留下马,放你条生路。”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拄根大棍大声喊叫着。 陆七冷视了那汉子一眼,他身上有五十两金子和百十两的银子,还有一颗宝珠,金银都是他用命搏来的,这次归乡他有大用,岂能随意施舍,他也施舍不起。 长刀出了鞘,刀尖一指说话的汉子冷厉道:“听着,我也是石埭县人氏,不想伤害你们,让开。” 一股血腥的锐气弥散开去,拦路的乱民们胆怯的向后畏退着,被刀尖所指的高壮汉子被陆七的杀意逼慑的神情惊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一声冷哼,陆七纵马前奔一掠而过,一道银光成抛物线飞落到了地上,那是一块足有十两的银子,乱民们一怔,很快恐惧尽去的扑向了银子。 第五章 石埭县 陆七还是发了些善心,一路纵骑的直奔石埭县城。石埭县城隶属池州辖下,离大江约有五十里,自从寿州和淮南大战失利,唐国朝廷放弃了大江以北的国土,将防御收缩到大江以南与周国对峙,如今周国主力在北与燕国争战,唐国朝廷不思进取的一心苟安。 策骑到了石埭县城的南门,陆七勒骑下了马,取了怀里的公文在手,牵着马走过了护城河吊桥,守门的军曹和士兵一看来了位披甲军将,倒不敢象对平民那样跋扈。 守城军曹挤出一丝笑容,与一名士兵迎上前,客气道:“这位大人,来石埭县是公事吗?” 陆七看了军曹一眼,内心颇为复杂感慨,当年在石埭县城内看尽了官家的凶恶嘴脸,平民见了官兵和衙役象见了鬼似的又怕又恨,五年未归城池还是老样子,这当年凶恶的官兵现在见了自己竟然是个笑脸,官与民真是天地之别呀。 “我是归乡探亲,这是公文。”陆七和声说着递上了公文,多年的积威压制,他还不习惯用上官位的姿态对一个不入品军曹,没办法,现官不如现管吗。 军曹接过公文打开看了一下,神情细微的由小心变向了轻松,他挑眼瞄了陆七一下,一合公文淡笑道:“您是致果校尉陆大人,卑职失敬了。” 军曹的变化陆七看在眼中,心里明白/军曹己然轻视他了,致果校尉是七品上阶的武散官,论品级在地方上相对也算是大官,但在重实轻名的大环境中,一个小小的县级城门官都敢藐视不敬,这让陆七多少有些失落感。 “我可以进城了吗?”陆七和声说着,失落感之下他不想多做停留了。 军曹犹豫一下,递回公文淡笑道:“大人请进城吧。” 陆七接了公文,和声道:“多谢了。”说完牵马进了县城。 陆七一走,军曹身边的士兵惋惜道:“大人,这个人身上油水肯定少不了。” 军曹冷道:“你懂什么?这个人是安化节度的军中人物,虽是个无权散官,但有机会归军掌权,我们若是惹了他,没准那天他率兵经过这里,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整死我们,想发财也要眼睛亮才能无事。”士兵忙谄媚的应和着。 陆七进了城虽然归家心切,但首务必须要到县衙备案,若是入城当天未去县衙备案,属玩忽职责罪,现在他是唐国朝廷的在编官员,去任何地方都得先去官府备案,当然在军中无须向地方官报到备案。 石埭县是上县,因是江南军事要地城池相对高大,城内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由十字形的主街道分隔,从东门到西门和南门到北门,都是直通十二里长的大街,分别为东南西北四大街,县衙位于中心偏北的北城区里。 陆七沿着南大街骑马向县城中心缓缓前进,一路上行人如织,车来车往,叫卖的商家嗓门哄亮,一派繁荣安定的景象,完全不因周国的北岸虎视而有所萧条。他心头暗叹,在信州一带征战了三四年,那里十室九空家破人亡的凄惨是历历在心,相比之下这个石埭县城就是幸福的天堂了。 到了县衙外,按规矩陆七报进后,如果官阶低于他的官员要出迎的,值班的衙役入内通报回来后让他进去,陆七对地方官规并不太懂,听了就进去了。 接见他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身体富态,肥头大耳,看官衣是位八品官员,是石埭县的县丞。另外还有一名主薄,主薄生的清瘦,一对三角眼透着yin暗的jing明,年约三十出头。 如此老迈的县丞让了陆七一愣,他拱礼客气道:“两位大人请了。” 老县丞眯缝着眼睛看了陆七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干巴道:“来了,你找本丞有什么事吗?” 陆七一呆,难道通禀的衙役没说他是来备案吗?而且他的公文己放在县丞的案上了,只好和声道:“两位大人,我是军中的致果校尉归乡探亲,特来大人这里备案。” 他经受了守门军曹轻视后,心里己经明白若是说离军归乡定居,这些官爷们绝不会用了上眼看他,甚至会打官腔的刁难。 和声报了官位也没起什么作用,老县丞有如不知官位尊卑的开口道:“备案哪,要长居吗?” 陆七心头生恼,强压着气恼和声道:“本将是战后暂时归乡探亲,归家之后随时候着军令召唤。” 老县丞哦了一声,扭头道:“王主薄,你看着办一下。” 干瘦主薄忙起身恭应一声,离案走到石头近前微笑道:“陆大人请随下官来一下。” 陆七不解的随王主薄到了堂外,王主薄微笑道:“陆大人,为官的规矩懂吗?” 陆七一怔,心里己隐隐明白了,面上和声道:“王大人,我是一介小兵立功升为军官的,年轻识浅请大人指点。” 王主薄微笑道:“陆大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是卫国保家的功臣。下官不敢说指点,而是要告诉大人一件事情,石埭县的这位赵县丞是朝中工部侍郎的本家,石埭县是赵县丞做主,陆大人虽然是上官,不过该出的礼物还是出些为好。” 陆七听了心中暗骂,小小的县丞和主薄竟然敢这么直接的要钱,他有钱也不愿给了这些吸血的贪官,面上怔道:“礼物?我没买呀,下次买来行吗?” 王主薄看了陆七一眼,淡笑道:“礼物何必买呢,陆大人归乡不会空手而回的吧。”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陆七也不能装了不懂,干脆也直白道:“不瞒大人,我从军五年才在前些ri子立大功获得了官位,现在手里的银子只有百十两,我知道应该敬奉一下父母官,不过这百十两银子,我归家见亲时还得充些门面,因此请大人通融一下,待我以后有银子一定敬奉。” 王主薄听了淡然一笑,竟然没有拉下脸生气,看了陆七一眼和声道:“下官相信陆大人,请陆大人放心,县丞大人那里,下官会为陆大人美言的。” 王主薄的反应令陆七很是意外,瞧这家伙长相不象个好人,现时的官府也没什么好人,即然这么说了,陆七猜疑也没什么意义,拱礼道:“多谢王大人。” 王主薄淡笑道:“陆大人客气了,请稍待,下官去拿大人的公文。” 王主薄进堂取了公文交给了陆七,陆七谨慎的查看后才收了起来,在互相虚伪的客气中陆七离开了县衙,离开后心内虽疑王主薄的反常举动,但很快被思亲的心情取代了。 陆七的家是外来户,当年他父亲带着数十亲族从寿州过大江迁移到了石埭县,到石埭县没多久亲族内讧分了家。分家后置了间杂货铺经商,可惜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坐吃山空的由中富之家沦落贫户。 陆七有一兄一姐一妹,他在陆家族内男丁排第七,因此习称陆七,大名叫陆天风,字飞虎,据说母亲怀他五月时赶上一夜刮起罕见的狂风,睡眠中的母亲梦见一巨翅飞虎扑身,出生后父亲说陆七将来必是辅国的良将,因此自幼就悉心教导陆七兵法和武艺。 陆七的爷爷曾经是少林弟子,习得了少林外家罗汉气功和伏虎拳法,陆七的父亲继承了罗汉气功和伏虎拳法,从军后立功升为军官,而陆七也继承了父亲的武道,自幼勤习,在父亲郁怨去世时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身刀枪不入的罗汉气功,使得他在五年的从军凶险中生存了下来。 第六章 家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这是脍炙人口的唐朝诗人贺知章的诗句。陆七离家五年未曾白发,但久离的心情是一样的,立在家门前他的眼睛因为泪水而模糊了。 陆七的家位于石埭县城内的西区,是一片占地近半亩的大宅院,这大宅院是陆七从军离开时陆家最重要的财产了,铺子己经卖了给他买马买刀买了甲衣,唐国的兵制是自备战斗武器去参军可成为募兵,能够编入正规官军享受军功待遇,若是编入杂牌的团练兵那是不会有出头机会的,当初抽丁从军,应该去的是陆七的大哥陆二,是陆七主动提出替大哥去的。 推开了陈旧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眼中的景象依旧,不同是过于苍凉寂静了,当年练功用的石锁被扔到了角落,院内支了许多竹架,竹架上挂着许多绸衣。 “怎么这么静?娘和姨娘呢?大哥大嫂呢?还有小妹呢?”陆七心内不安的翻腾着。 陆七的父亲是武官,也官场习气的娶了两妻二妾,陆七父亲过世后不久平妻就改了嫁,陆七和亲姐是正妻所出,大哥和小妹是一名妾室所出,按规矩陆七才有资格是一家之主,能够继承大半家产,因为他是嫡出。 “娘,小妍。”陆七恐惧的喊了起来,他忽然不敢走向那一排正屋了。 吱!咣!两声门响传来,左首屋门很快开了,探出一个半身女人,细一看女人二十五六岁,身穿补丁衣裙,一张略显苍白的秀美脸庞,惊惶的看着陆七。 “李姨娘,我娘呢?小妍和大哥呢?”陆七一见有人出来,有如溺水抓住了一块木头,上前数步急切的连问着。 “小七?真是小七。”秀美女人猛的迈出了门扑奔陆七,惊喜的伸手抓住了陆七的衣甲,上下的打量着。 “李姨娘,我娘呢?”陆七又急切的问了一句。 “你别急,主母她很好的,在屋里呢?”李姨娘欣喜的说着,说完一拉陆七向正中的一个门走去。 陆七的心放下了,大步向前超过了李姨娘冲到屋前推开了门,门里是宽敞简朴的外堂客厅,左右两侧各有一门通向内堂卧室,这是大宅院最大的屋子。 在陆七迈入屋门的一刻,外堂左侧门也走出了一位发迹斑白的妇人,一张憔悴的面容有些呆滞,但是一见到陆七,那双无神的双眼猛的明亮了。 “娘,小七回来了。”陆七激动的呼唤着,抢前数步扑通趴跪在了妇人面前,妇人惊啊了一声呆了一下,接着猛的扑跪下去扶抱住了陆七的头。 “小七,小七真的回来了,我的儿啊。”妇人惊喜交集的颤音说着,猛的又环臂抱住了陆七的头号淘大哭,后进来的秀美女人也是泪如泉涌。 “娘,您的头发怎么变的这么多呀。”母子抱拥哭了一阵,陆七才抬头泣声说着,他娘才四十五岁,当年母子分离时还是满头青丝,五年不见母亲变的有如六旬老妇。 “傻孩子,主母ri夜以泪洗面想你呀,地上凉,快起来。”秀美女人在旁悲喜的柔声说着。 陆七忙起身扶起了母亲,母亲喜悦的上下看着陆七,陆七的心里又喜又酸,母亲为了思念他苍老的太多了。 “娘,孩儿在军中立了大功,现在是位武官了。”陆七忙取出了公文。 母亲接过打开看了一下,李姨娘也凑过去看,看了讶道:“是七品上阶的致果校尉,主母,老爷在世时最高也是这个官位,小七真是厉害呀。” 母亲并不欣喜,反而神情沉重道:“公文显示小七是安化节度军中的致果校尉,这以后还得去军中打仗呀。” 陆七忙和声道:“娘,我以后是军官,去了军中也是指挥战斗,比当小兵冲锋安全多了,我本来是上请赏个勋官归乡脱军,但是我无病无残的军中不允,身不由己的任了致果校尉,其实这致果校尉没什么大用,将来归军了也只是做个护卫主将的武官。” 李姨娘接话柔声道:“护卫主帅是个很安全的职事,比直接带兵好。小七,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官位,现在这个世道小民的命贱如草木,你即然是军中的武官,地方上的那些黑心官吏就不敢欺侮你,以后我们家有了你这位官爷,也不会被欺压了。” 陆七点点头,这方面他己经深有体会,他本打算不再去从军,但现在知道若公开表明不归军中,必然会麻烦多多,这个世道做个小民真的是很难。 “娘,李姨娘,我哥嫂和小妍呢?还有程姨娘呢?”陆七见娘平安放下了心,又关心的问起别的亲人。 母亲和李姨娘对望了一眼,神情很是黯然,陆七不安道:“娘,哥他们没事吧。” 母亲伤痛道:“小七,自你走后家里出了很多的事,你走之后,你哥借债经商赔了大钱,因家里实在困苦,你哥放你嫂子回了娘家,你程姨娘为了替你哥还债,执意将小妍卖给了大户为婢,她自己也卖身做了妾婢,就是你李姨娘现在也不是陆家的人了,马上就要去杜老爷家做妾婢了。” “什么?”陆七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和李姨娘,李姨娘面sè苍白的低下了头。 “小七,娘也不愿卖你姨娘和小妍,想着再困苦也给她们ziyou另嫁,是你两位姨娘心好,为了保住这座宅院主动要卖为妾婢,她们都是好人哪。”母亲流着泪泣说着,语气满是无奈的沧桑。 陆七的神情沉重了,他当然知道什么是妾婢,妾婢事实上就是家ji,有钱的大户多数都买养妾婢,妾婢身份是奴婢,平ri里又得听从主人的玩乐,属于半婢半妾的没有名份保障,有时连女婢都不如,很受人鄙视。 唐国法律不允许白丁无由纳妾,大户妻室也不愿丈夫纳妾,促使了有钱人私养妾婢成风,象李姨娘年轻貌美又没生育,完全具备再嫁做妾的条件,主动要求卖为妾婢自然是牺牲自己的幸福,让陆七母亲多得几倍的卖身钱。 “我大哥呢?”陆七恼怒了,他替兄长从军离家,将家交给了他,身为男人竟然将家弄的家破人离。 “小七,你别怪你哥,你哥现在比谁都痛苦,娘要卖宅子还些债务,是你哥对债主说兄弟早己分家,宅子是弟弟的,你哥宁肯同意生母亲妹卖身也不肯动这宅子,你哥是你的好兄长。”母亲流着泪为陆七大哥辩解着。 陆七一怔气消了,眼内含了泪水,他不怨大哥了,只能怨恨这个世道的残酷。 “娘,我哥现在在那里呢?”陆七和声问道。 “你哥在七里乡的采石场做工,每月能送回两贯钱,有时也做兵勇剿匪,也能挣些钱。”母亲低声说着,挣的钱送回来自然是为了奉养她。 陆七吸了口气,和声道:“娘,我们欠了多少外债?” 母亲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欠官债二百一十三两,私债可能是四百多两。” 陆七听了心头一松,微笑道:“娘,我在军中带回些积蓄,李姨娘不用卖身了,我立刻去将小妍和程姨娘赎回来。” 母亲吃惊道:“你有积蓄?” 陆七一笑,伸手解开衣甲,在贴肉处取出一个细长布袋,扯开口笑道:“娘,李姨娘,接金子。”在母亲和李姨娘的惊视下,陆七手上己多了五枚金元宝。 “娘,这是军中赏我的五十两金子,按市价可兑两千五百两白银,足够我们还债赎人了。”陆七欢颜的说着。 第七章 护军县尉 啊!母亲惊呼了一声,和李姨娘的眼睛立刻直了,贫困的生存压力己使她们对钱是最高的企盼,现在儿子平安回来了,不但做了官还带回了巨额财富,简直如梦一般。 颤着手取了一锭金子在手,母亲难以置信的感觉着金子的形态。突然李姨娘惊慌道:“主母,快让小七收了金子,这里很乱的。” 母亲一惊,慌忙将金锭送回陆七手中,急声道:“快收起来。” 陆七一愣含笑收了金子,系上衣甲笑道:“娘,我现在就去兑银子,赎人需要多少银子呀?” 母亲一愣,想了一下道:“按官家规矩,主动赎买要付出双份赎金,小妍的卖身银子是三百两,你程姨娘是一百两,你李姨娘是二百两,一共得需要一千二百两银子。” 陆七微笑道:“好,我这就去兑银子赎人,顺便找我大哥回来,一家人好好团聚。” 母亲点点头,李姨娘忽柔声道:“主母,买我的杜家银子还没送来,若是毁约只须赔三十两银子,不用赔双倍的。” 母亲听了恍然,笑道:“对对,我这就找中人毁约认赔三十两。”说完和善的拉住李姨娘的手点点头,她们患难与共十几年,彼此的感情比亲姐妹还要亲了。 陆七微笑道:“娘,小妍和程姨娘在那家大户呢?” 母亲一皱眉,忧虑道:“是东城区的萧家。” 陆七一怔,东城区萧家他知道,据说在京里有大官,那可是石埭县的一霸,小妍和程姨娘怎会去了萧家为奴,这次赎人可能要费事了,因为萧家从来是只进不出的豪强门风,官家的规定是规定,萧家若不放人,官府也奈何不了的。 “小七,萧家是主动提出买小妍的,小妍现在是萧家小姐的贴身女婢,听说萧家小姐温文知礼,对下人很和善,你先去官府取办了赎奴手续,之后再与萧家和气相商,千万不要用强,萧家的势力很大的。”李姨娘柔声的jing告着陆七。 陆七虽然年轻,但经的世事已是很多,而且自幼得父亲的种种人生经历教诲,称的上是少年老成,甚至可以说是个心机很深的人。 他微笑道:“李姨娘放心,我知道用强只会惹祸,会耐住xing子柔和相商的。” 母亲和李姨娘赞许的点点头,慈爱的看着陆七,五年不见了,陆七不但长成了大人,气质举止也趋向了成熟,当年的童稚再也看不到了,母亲欣悦中也有些感慨。 离了家门陆七大步流星的向县衙而去,这一次去是取得官方的赎奴手续,他一路上思考该怎么入手,该奉上多少银子能够顺利成事。 到了县衙前,一看守门的还是那两个衙役,一见陆七两个衙役脸sè不好看了,因为没有油水可捞,陆七也不想贿赂这种低货sè的看门狗。 上前挺胸道:“本官找王主薄大人有事相商,请二位通报一声。” 陆七摆起了官架子,对付这群欺善怕恶的狗儿,要么上供,要么就用官位欺压。衙役虽然不乐意,但看了陆七一身军甲,扶刀威立的样子,不敢不低头的入内去报,片刻后衙役回来不耐烦的摆手示意陆七进去。 陆七迈步进了衙门,他这次直接找王主薄办事,那个老县丞胃口太大,而陆七希望五十两银子能够搞定了此事。现在他也是很珍惜银子的,等救了亲人,剩下的银子他打算经商养家,最次也要置些良田做个地主,未来的生存问题是必须要面对的。 进堂见了王主薄,王主薄三角眼一挑,微笑道:“陆大人这么快又来了县衙,不知有什么事情需要下官办的。” 陆七对这个王主薄有好感也有戒心,即然有求而来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直白的说明了来意,王主薄听了笑道:“这只是小事,下官这就替陆大人办理。” 这一下陆七愣了,眼看王主薄痛快的开了证明交给他,他拿着赎奴官文大觉意外,耳听王主薄和声道:“陆大人,萧家可是有权有势的官系家族,朝廷现任的工部尚书萧知礼就是萧家的人,所谓宰相家人七品官,萧家的奴仆分上中下三等,下等的都是杂役,拿了这赎奴官文可以轻易赎出,中上等的奴仆多数都是服侍主子的,如果主子喜欢不肯放,陆大人拿了这赎奴官文也末必管用的。如果萧家不放,那大人只能软求或是找位有份量的人物出文调解,例如军中的都尉大人份量就够了。” 说的这么清楚陆七那能不懂,拱礼道:“多谢王大人指点。” 王主薄微笑道:“小事情,大人不用谢的。其实下官有件事想请大人分劳一下。” 陆七一听来了,同时心头的疑虑也放下了,只要知道王主薄的爽快帮忙的目地,他就不怕王主薄的暗中算计了。 “王大人请说。”陆七也爽快的说着。 王主薄微笑道:“下官想请陆大人出任石埭县的县尉,不知陆大人愿意屈尊吗?” 陆七一怔,讶道:“石埭县没有县尉吗?” 王主薄微笑道:“石埭县现有左右两位县尉,各分管两区治安和城防,不过近来刁民聚啸成匪的很多,有几个还成了气候,刁匪们不敢来县城生事,却常常堵劫大路,弄的商路不通,朝廷严令上邀的粮食税金无法运出,下官知道陆大人武艺高强,又是久经大战的军将,因此请陆大人屈尊护军县尉保一方平安。” 陆七听的明白了,这是让他顶个卖命的差事,城内的县尉怕死不敢剿匪和押运粮税,只好找个敢剿匪的任县尉。 他心念转了转,如果拒绝以后必会麻烦不断,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当几天县尉过过官瘾,若是形势不妙大不了不干,届时谎称军中有令召归的出去走一圈。 陆七当然不能爽快的当这个冤大头,沉吟了一下和声道:“王大人,匪患多数凶顽,若是押运粮税还可应付,去剿灭我可胜任不了。” 王主薄和声道:“顽匪确实不易清剿,陆大人只要能保证护送的粮税和主要人员安全就不算失职。” 陆七点头道:“我一定会尽力的,不过与顽匪争斗凶险太大,我的待遇是不是应该高于别的县尉。” 王主薄一愣,陆七又补充道:“王大人,我的意思是说在城里我应该拿县尉的俸禄,只是每次出城去搏命是不是该有些辛苦俸禄。” 王主薄笑了,和声道:“陆大人真是jing明,这样吧,大人在城内执行公务月俸一百两,每次出城都补三十两俸禄,特别重大的护送任务五十至一百两的补助俸禄,大人认为可以吗?” 陆七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和声道:“可以,以后我就听王大人的吩咐了。” 王主薄忙道:“不敢不敢,以后有事我会请大人的。” 陆七又思索了一下,正sè道:“王大人即然用我,有些必须的要求我要说一下,请问石埭县有多少兵将?” 王主薄一愣,和声道:“石埭县有五百名官军,还有临时征召的剿匪兵勇八百人。” 陆七哦了一声,正sè道:“王大人,如果执行护送任务,必须是号令一致的军队,我想请王大人拨给我百名兵勇严格训练,而且百名兵勇的军饷和军用要与官军一致,若是阵亡也要按官军抚恤。” 王主薄一愣,皱眉道:“这恐怕不行,私养军队是大罪。” 陆七正sè道:“王大人,百名兵勇算不上军队,事实上依旧是临时征召的剿匪兵勇,如果让我率领一支乌合之众去护送粮税,那还不如不去。” 第八章 萧府 王主薄皱眉道:“护送粮税之事,下官会调拨官军归了大人指挥。” 陆七摇头道:“王大人,你见过征战的官军吗?” 王主薄一怔,摇头道:“下官没见过边战的官军。” 陆七和声道:“王大人,征战过的官军若是与石埭县城的守军相斗,二百边军足以挫败石埭县的五百守军,大人若是临时拨给我守城的官军,估计听我号令的会很少,一旦遇敌就会军心焕散的大逃亡,我若成了孤兵那还护卫什么粮税。” 王主薄皱眉道:“大人言过了吧,官军都是经过正规军训的,临阵谁敢畏逃。” 陆七冷道:“可惜这是事实,军规再严也是法不责众,石埭县的官军就是一群只能弹压地方的军力,遇上悍匪只会保命第一的畏惧不前。” 王主薄皱眉沉吟了十数秒,和声道:“此事干系太大,容下官与别的大人商议后再回复陆大人吧。” 陆七淡然笑了笑,转话问道:“王大人,石埭县令大人没在吗?” 王主薄淡笑道:“县令孙大人在的,只是身体欠安,石埭县的事情一向由县丞大人cāo劳。” 陆七一听明白了,石埭县令必是被架空夺了权,估计是赵县丞靠山太硬,县令惹不起只好去躲闲了。 他微笑拱礼道:“谢王大人的提点,我告辞了。”王主薄客气的送陆七出了县衙。 离了县衙陆七的内心多了一种渴望,他提出亲训百名兵勇实际上是想一试胸中的统兵之道,想看看自己有无将才资格,纸上谈兵的所得,绝非统兵实践的体会可比。 沿街找到了一家富贵钱庄,用大半金子兑了两千两银子,背着大包银子他去了东城区。东城区在石埭县城是最富裕的,大户多居于东城区。 萧府位于东城区偏南地带,府宅面积占了东城区的九分之一,规模相当的庞大。陆七找到了萧府的正门,见萧府正门门楼高大,气势宏伟,门阶两旁是巨大的威武石狮,门口立着两名衣帽光鲜,jing神头倍足的高壮家丁。 陆七看了一眼府门,左手扶刀的挺胸阔步的走了过去,他不能被府门的气势压制住。 “这位将爷,您来萧府是拜访吗?”看见了陆七一身威武的拾阶而上,有一个家丁忙迎上客气的问道。 陆七登上阶端止了步,和声道:“我不是来拜访的,是来赎买亲人的,我有两位亲人卖身入了萧府为奴。” 家丁一怔,原以为陆七气势不凡是大有来头的人,想不到是来赎奴的。虽是如此,家丁为陆七的气势所压不敢怠慢,和声道:“原来将爷是来赎奴的,请将爷向右走去侧门找言总管询问吧。” 陆七知道大户家的正门只有主人客人才能出入,他道了声谢转身下阶向右行去,沿着高大的府墙走了近五百米才看到一座府门,萧府的侧府门规模比正门差了一半,也有两个家丁守立,对进出的下人严格盘查。 陆七过去打了招呼说明了来意,萧府家丁素质不错,请陆七稍候入内去向总管请示,片刻后守门家丁请来了一名衣着大气的中年胖家丁。 守门家丁介绍这是言总管,陆七不卑不亢的拱礼道:“在下陆七,从军中归家探亲,得知亲人卖身萧府为奴,特来赎买,请言总管通融。” 言总管属高级家丁,是萧府的两位副总管之一,平ri里的地位比县令还拉风。他一见陆七一身戎装隐有杀伐之气,倒是不敢摆架子相对。 也客气道:“将爷是来赎奴的,不知所赎奴仆叫什么名字?” 陆七和声道:“陆小妍和程依依。” 言总管听的一愣,神sè意外道:“将爷是来赎买小妍的。” 陆七点头道:“是的,小妍是我的妹妹。” 言总管摇头道:“将爷,小妍是四小姐的人,已超出我的权限,请将爷稍候,我去向四小姐禀告定夺。” 陆七一愣,忙拱礼道:“有劳总管了。”言总管客气一声回身走了。 言总管一走,陆七对身侧的家丁和声道:“这位大哥,请问我来赎奴,言总管是主管怎么还不能做主?” 那家丁深视了陆七一眼,和声道:“萧府内所有服侍主人的奴婢都是高级家奴,言总管只能作主中下等级家奴的留用,小妍姑娘是四小姐的上房婢女,很得四小姐的欢心,言总管见了小妍都得笑脸相对,所以将爷来赎小妍必须得四小姐点头才能赎走的。” 陆七皱眉道:“请问大哥,萧府四小姐脾气好吗?” 那家丁淡笑道:“四小姐的脾气当然好了。” 陆七想了一下,伸手入怀取了一吊钱送到家丁面前微笑道:“多谢了,这点小钱给两位喝些酒吧。” 家丁眼睛左右斜了一下,手飞快的一伸已将铜钱取过拢入了袖中,口中客气道:“多谢将爷打赏。” 陆七微笑道:“这位大哥,你看我能将妹妹赎走吗?” 家丁犹豫一下,和声道:“将爷,小的认为您是赎不走小妍的,当然也没有必要赎走,小妍是四小姐的上房婢女,在萧府称得上是红人。将爷也许不知道,我家四小姐是当朝兵部侍郎第五子的未婚妻,是唐国五大世家之一荣家的儿媳,小妍是四小姐亲选的陪嫁婢女,以后随四小姐嫁去了荣家,那可是非常尊贵幸福的。” 陆七听了心生反感,不悦道:“做陪嫁婢女还尊贵幸福。” 家丁立刻正sè道:“将爷这话可肤浅了,做家奴的可不是个个低贱,小妍姑娘是四小姐的上房婢女,那身份可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金贵,ri后陪嫁去了荣家,那是能够代表四小姐说话的,属于人上人家奴。” 陆七哂然道:“是吗?听你这么说,做个家奴比ziyou人幸福多了。” 家丁正sè道:“将爷,您别瞧不起家奴,小的说句不受听的话,将爷您也是位高级家奴,您的上司就是将爷的主子,将爷手下的兵也是家奴,只不过是更低层次的家奴,在这个世上最卑贱的不是大户家奴,而是那些白丁平民,平民得交税,做苦役,整ri为吃穿愁苦辛劳,还随时受着各种档次的家奴欺凌,小的这么说将爷应该能明白其中的意义,宁为豪门一奴,不做ziyou一民,小妍姑娘被四小姐看上,那是一步登天的大福呀。” 陆七听的心头微震,这守门家丁的话有如敲头一棒,直指要害的**裸揭开了社会生存的根本面目,家丁说的不错,自己何尝不是个家奴,在军中上司的呼来喝去都得乖乖听命,在现实上自己与这守门家丁又有何区别,最卑贱的不是家奴,而是社会最底层的ziyou平民,可是平民真的拥有ziyou吗? “将爷,小的看您年纪很轻,官场上的规则大概是知道的不多。小的就再多句嘴,将爷以后想要飞黄腾达,小妍姑娘的这根高枝,将爷千万要借好了力,若是把握不住就可惜了。”家丁又规劝了一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七和声问道,他对这位守门家丁不再有轻视之心。 “将爷,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您是将官,四小姐的公公是兵部侍郎,只要四小姐有心提拔将爷,将爷保证会得到了实权军职。”家丁和声说着。 陆七听了冷道:“男儿建功做官才是本sè,靠歪门升迁令人不耻。” 家丁摇头道:“将爷,您这么说可是傻话了,官场上的规则一是看关系,二才看本事。我唐国能征善战的勇士有很多很多,可是真正靠了善战升官的又有几人,庙堂之上真正有战功的大官几乎没有,现在的官场只看关系和利益,就算将爷有无敌的本事,可是朝廷不肯提用,那么将爷只能委屈的在下面任个闲职,朝廷的事一向是说你是将才你就是将才,说你是庸才你就是庸才,将爷若是不能变通的适应官场,那只能永远在军营里做个任人使唤的高级家奴了。” 第九章 家丁陈平 陆七听了心头暗讶,这个守门家丁见识很渊博呀,在军中耳闻目见的他早己知道了官场的黑暗,这也是他不想留在军中的主因,因为再勇猛也只能做个卖命的马前卒,很难升迁为一方为主的将帅。 他和声道:“多谢大哥指教。” 家丁微笑道:“不敢说指教,小的一向敬重真正的勇士,将爷出身平民能做上武官,一定是在军中立了大功。” 陆七听了很是受用,心中也很讶异,不由细看了家丁一眼,见家丁二十六七的年龄,一张国字脸上浓眉细目,长的并不出众,他和声道:“请问大哥高名?” 家丁和声道:“小的原姓陈,现在名为萧平,希望将爷以后发达了能想起小的。” 陆七微笑道:“我会的。” 家丁萧平左右看了一下,伸手一拉陆七走出七八米,和声道:“将爷,四小姐xing情外柔内刚,是位聪慧的女人,小妍姑娘深受四小姐喜欢,将爷九成是赎不走的,小的劝将爷不要执意赎走小妍姑娘,应着重奋斗自身的前程,不过现在还不是借力四小姐的时候,这根高枝的力量最好是顺其自然的不要强求。小的提醒将爷一句,将爷的前程对小妍姑娘的未来幸福是息息相关的,将爷的官职越高,权力越大,那么小妍姑娘的地位也就越尊贵,如果将爷有一天成了朝廷的重要军臣,那么小妍姑娘也会成为荣家尊贵的女主。” 陆七看了家丁一眼,觉得这个人有点热心过头了,淡笑道:“大哥对我抱的希望是不是多了些。” 萧平一怔,微笑道:“将爷,小的认为人生有希望才是活在世间的意义,不瞒将爷,小的入萧府为奴就是想改变自己庸俗平凡的命运,小的认为人的贫贱命运是能够通过努力改变的,也一直抱着希望在寻觅扭转命运的机会,今ri能够遇上了将爷,等同于一个机会来到了面前,小的若是木头似的等着将爷说话,将爷肯定是不会对小的有很深的印象,那等于是放弃了来到面前的机遇。” 陆七听的心头一动,觉得萧平说的很有人生哲理,下意识的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萧平微笑道:“小的主动攀谈是有些唐突,但小的认为这是抓住机遇的正确方法,小的现在只是付出了一些口舌,所说的一切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对将爷您却多少有些用处,小的帮了将爷,未来如果将爷发达了,小的就有可能得到百倍千倍的回报,就象是一粒种子种在了田地里,若是风调雨顺就会长出丰富的粮食。” 陆七微笑道:“这么说你是当我是一粒种子。” 萧平正sè道:“这么比喻将爷莫怪,小的说句实话,将爷现在的身份是小的能够接触上的官员,来往萧府的高官贵人小的根本没有机会巴结,小的主动攀谈帮助将爷,就是在种下一个希望。” 萧平的坦率令陆七有了好感,点点头和声道:“种下了希望就有可能获得,大哥今ri的帮助我会记住的。” 萧平和声道:“小的先谢将爷了,以后萧府四小姐和小妍姑娘的动向,如果将爷需要可以随时来找小的问询。” 陆七点点头,经萧平这么一说,他己经没有信心赎回妹妹了,这是个强权至上的世道,他一个有名无权的散官根本斗不过萧府,硬来只能是救不了妹妹,还得搭上自己,家中还有亲人要他奉养呢。 “将爷是几品散官?”萧平又问了一句。 “我只是个七品的致果校尉。”陆七淡然的说着。 “将爷是七品上阶的致果校尉。”萧平吃惊的重复着。 陆七笑了,摇头道:“散官品阶再高也是没什么用的。” 萧平正sè道:“将爷这话可是自贬了,散官品阶是进身实权职事的基础条件之一,将来将爷若是得遇贵人,可以轻易的获得职事高位的。” 陆七微笑道:“世事难料,以后的事多说无用,大哥知道程依依的情况吗?” 萧平点头道:“小的知道,程依依是小妍姑娘的生母,入萧府为奴没多久就由四小姐做主赏配给了匠李通。” 陆七听的一呆,惊诧道:“你是说程依依己经嫁人了?” 萧平点头道:“是的,程依依卖身为妾婢,妾婢是服侍主人的,程依依生的美貌,只是年龄大了些,按规矩主人不喜了的妾婢多数都赏配给家奴,有的还被卖到青楼,程依依借了女儿的福气嫁给了匠李通,李通今年才三十五,是个本份的好男人。” 陆七皱眉道:“这么说程依依现在的生活很好?” 萧平和声道:“应该是很好的,四小姐的闺阁在园里,程依依嫁了匠李通可以和女儿常见面的。” 陆七沉默了,他想不到会是这样,本想赎买了程姨娘和妹妹回家享福,现在看这次是空来了,程姨娘改嫁己经不是陆家的女人,小妍有萧府四小姐的阻挠,九成也是赎不回去了。 “将爷,言总管来了,咱们过去。”沉思中的陆七听到了萧平的知会,缓抬头与萧平一起移步回到了府门。 言总管见了陆七,只是淡然道:“将爷,我家四小姐要见您,请随我入府。” 陆七迈步进了府门,俗话说侯门深似海,萧府虽然不是侯门,却也是院屋重重,门户繁多,穿过了六七个院子进入了一座占地广大的园,植满了各种乔木卉,苍翠叠绿中百艳丽,微风拂处,清澈的泥士香令人心旷神怡。 陆七暗自羡慕这等清心怡然之地,在言总管带领下到了园中心的一座天青sè的二层楼阁,楼门前正立着一男二女,男的身材魁梧,一身海青短衣,年约三十出头,浓眉大眼的一脸敦厚相。 女的是一长一小,年长的龄似三十,一身水绿衣裤,鹅蛋脸儿,容貌艳美。年小的十四五岁,也是水绿衣裤,姿容纯美,肤如白玉,一双秀目清澈柔和。 陆七默默的走到三人面前停下了,他眼神温和的看着两位大小美女,这就是他的程姨娘和妹妹小妍。五年未见,程姨娘没有多大变化,而妹妹小妍却变了许多,当年那个身穿布衣裤,娇怯怯的黄毛丫头长大了,他忘不了妹妹眼泪汪汪的送他离家从军。 四个人默默的对视着,那个男的神情不安的看着陆七,程姨娘和妹妹小妍秀目有了泪光,神情凄喜惶乱的看着陆七,她们的眼神中有欢愉,可是也有卑怯。五年不见,彼此间己是两家人了,心理上存在了尴尬的沟壑。 “小七,你终于回来了。”程姨娘打破了沉默,语气充满了欣慰,泪水己夺眶而出流下了腮边。 “七哥哥。”妹妹小妍怯生生的细声喊着,陆七猛然间感觉到了陌生二字。 “姨娘,小妍,小七来看你们了。”陆七和声说着,这一刻他彻底的放弃了赎买亲人回去的念头,一切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小七,我对不起陆家,我不配是你的姨娘,你别怪我。”程姨娘神sè惶乱,不安的细声说着。 陆七一听明白了,程姨娘这是表了态,表明她己不是陆家的女人了。他心内苦叹,面上和声道:“不,是陆家对不起姨娘,小七知道姨娘己经再嫁了,小七做为陆家的嫡子,承认您是姨母,今后陆家是姨母的娘家,随时都可以回陆家省亲。” 程依依含泪点点头,感激道:“小七,谢谢你不贱视姨娘。” 陆七正sè道:“陆家没有资格轻看姨娘。” 程依依苦涩的摇摇头,细声道:“小七,你哥他好吗?” 第十章 妹妹小妍 陆七的亲兄是程依依生育的,对生母卖身为妾婢,对陆七的大哥而言那是揪心的耻辱,陆七和声道:“姨娘,小七今ri刚归,还没见到兄长。” 程依依流泪痛苦道:“姨娘和你小妍妹妹身不由己,不能回陆家去看看,以后你多开导你兄长。” 陆七心情沉重的点点头,他明白兄长这一生都会羞见生母亲妹了,而程依依也是羞见陆家的人,这都是贫穷造成的孽事,这世道因穷困卖儿卖女卖妻的多的是,人是时下相对还算值些钱的商品。 “小七,你现在是武官吗?”程依依细声问道,她的神情开朗了许多。 陆七点头和声道:“是的,我现在是致果校尉,只是个没什么用的散官。” “致果校尉是七品上阶的高官,怎能没用呢?姨娘恭喜你了,希望你能够重振了陆家的门风。”程依依诚恳的说着。 陆七点头道:“小七会努力的。” 停了一下又问道:“姨娘,我在军中立功做了武官,同时也得了些赏银,小七此来是想赎回姨娘和小妍归家团聚,小七现在问一句,姨娘和小妍愿意回去吗?” 陆七一问完,那男的立刻神情紧张的看着程依依,眼神很是惊惶。程依依垂目轻声道:“小七,姨娘谢谢你,姨娘和小妍不想赎身回去了。” 陆七和声道:“姨娘不回去也是小七的亲人,ri后若是想回去了,只要通知小七,小七必来赎回姨娘。” 程依依流泪泣声道:“谢谢。” 陆七又面对小妍正sè道:“小妍,你是我的亲妹妹,七哥哥问你一句,你愿赎身回去吗?” 小妍美靥愕然,仰转头看向了程依依,程依依和声道:“妍儿,你己经长大了,这件事你要自己做主,自己抉择一下回你七哥的话。” 小妍点点头,秀目看向陆七,诚挚道:“谢谢七哥哥,小妍长大了,己经有了自己的路走了,四小姐对小妍非常的好,小妍不想离开四小姐。” 陆七平静的点点头,自己的妹妹真的是长大了,他上前两步伸出双手扶住妹妹的肩臂,和声道:“小妍长大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很高兴。小妍自主了抉择,七哥哥真心祝你一生幸福,请妹妹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都是陆家的女儿,人生一世无常,如果妹妹遇上了风雨无处栖身,那时别忘了你的七哥哥。” 小妍美目涌出了两行珠泪,仰视着陆七泣声道:“谢谢七哥哥,小妍会永远记住七哥哥的。” 陆七也流泪了,那是饱含无奈的苦泪,他身为陆家的男人却不能力劝妹妹归家,内心的凄凉实难言喻。 “小妍,有空回陆家去看看,七哥哥走了。”陆七收回了双手后退了一步,尽量温和的说着。 程依依一惊,忙道:“小七,萧四小姐要见你的。” 陆七淡笑道:“我一个男人入小姐闺阁传出去对萧四小姐不好,见了小姐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请姨母代我谢谢萧四小姐。” 程依依急道:“是萧四小姐要见你,你不见不行的。” 陆七不理会她说的,转身对那男的躬礼道:“小七拜见姨夫。” 男的正是萧平所说的匠李通,陆七的尊重拜见吓了李通一跳,忙不迭的摆手惊道:“小的不敢,官爷官爷。”他惊惶结巴的不会说了。 陆七礼后扭头深视了妹妹一眼,转身和声道:“言总管,请带在下出府吧。” 言总管犹豫一下点点头,陆七左手扶刀,头也不回的随言总管走了。程依依和女儿泪眼怔立的看着陆七威武的背影,一直看不见了才听到李通感慨道:“这位陆官爷是好人呀。” 陆七离开了萧府,出门又与萧平友好的叙谈了两句,然后带着压抑沉痛的心情回家,这一次他兴冲冲的骄傲而来,结果却是深受打击的败兴而返,亲人的不归深深的刺激了他,从而改变了他对人生叉路的许多抉择。 回到了家,陆七的亲兄陆二己经急赶了回来,兄弟相见立刻激动的流泪相拥,陆七看兄长的外貌变化了太多,陆二大名陆天华,今年二十五岁,五年前的陆二皮肤白净,生相文气高雅,是位饱续诗书的秀才,可惜乡试考举人不顺。现在的陆二整个一副农夫相,身穿粗劣兵勇衣甲,脸sè土黄干瘦,眼睛有红丝深陷,乍一看象位大病初愈的四十岁男人。 陆七看兄长的落魄模样心内酸痛,知道是劳累和严重的jing神打击摧跨了兄长。兄弟分开后,陆天华羞愧道:“小七,哥哥将家败落了,不但亲人离散,还债台高筑。” 陆七正sè道:“哥哥不要再说丧气话了,是世道艰难才造成了我们家的贫困亲离,今后我们兄弟齐心,重振陆家。” 陆天华坚毅的点点头,正sè道:“小七,哥哥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今后陆家以你为主,你让哥哥做什么都行。” 陆七也正sè道:“即然哥哥愿意听从小七的安排,小七就不说虚话了,以后我们兄弟合力经商,哥哥专管账册和出入货记录,外事由小七打理。” 陆天华立刻点头道:“行,我听兄弟的。” 陆七又正sè道:“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知道哥哥放嫂子回了娘家,嫂子是位贤惠的女人,哥哥现在就去打听嫂子是否另嫁了,如果没有另嫁请哥哥立刻接嫂子回来。” 陆天华脸sèyin暗不定,沉默了一会儿叹道:“你嫂子回娘家时,将我写的休书毁了,一直在娘家等着我去接,哥哥将生母和妹妹卖了,那有脸去接妻子归家,大娘一直怨我重妻子轻生母的恶行,是不会同意你嫂子回来的。” 陆七正sè道:“嫂子即然毁了休书等哥哥去接,足以证明嫂子的贞节贤惠,哥哥只管去接,我是一家之主,娘那里由我去说。” 陆天华凄凉的摇摇头,固执道:“生母和妹妹未归,我那有脸去接妻归家。” 陆七立时怒由心生,变颜厉声道:“什么脸不脸的,我陆家的亲人回来是我陆家的事,别人怎么说关乎陆家何事,我现在是陆家之主,现在命令你立刻去接嫂子回来,这是二十两银子,立刻骑我的马去,你要是接不回嫂子,就在外上吊吧。” 厉声一落陆天华手中己被塞入了两锭银子,陆天华一见陆七发怒惊惶不己,他才发现弟弟不止是长高成熟了,发起怒来似有一股血腥杀气直慑心灵,吓的他汗毛悚立,身一弯后退了一大步,抓着银子惊怔的看着陆七。 “看什么?上马快去。”陆七猛的拔出长刀,刀尖锋指着陆天华,陆天华骇的一激灵,眼神恐惧的猛转身跑向战马,惊慌的牵马出了门。 陆天华一走陆七右手一翻,寒光电闪般长刀归鞘,他仰首长吐了口气,发泄着心头的沉闷,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找个敌人血/拼一场,可惜他己经远离了战场,胸中的怨闷只能自己压抑消受了。 咣当!一声门响传入陆七耳中,他jing觉的扭头看去,见到了秀美的李姨娘立在右屋门前,正神情惊惶的看着陆七。 陆七身心松弛了,在战场上养成的jing惕xing和暴烈xing情一时很难消除,他谦意道:“姨娘,小七惊扰你了吧。” 李姨娘神情平静了,柔和道:“小七,以后不要用刀指着兄长,那太不敬了。”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我会改的。” 李姨娘柔和的笑了,转身回了屋里。陆七伸腰拔了拔筋骨,才迈步走向正屋去见母亲。 第十一章 家议 四个小时后陆天华骑马驮着美丽的妻子归来了,他去接妻子时岳父母不肯答应,陆天华诚恳的跪求,言明弟弟做官归来,家中己无债务,接妻子回去是奉了一家之主的弟弟命令,如果接不回妻子,他只能按弟弟的严令撞死在门外,岳父母这才同意陆天华带走女儿,并且拒绝了陆天华送上的银子。 陆天华夫妻归来后双双跪在正屋外,乞求陆七母亲能够原谅接纳妻子的归来,足足跪求了一个时辰,陆七母亲才开门,冰冷的吩咐陆天华的妻子去做晚饭,陆天华夫妻大喜,一齐跪叩后匆匆去做家务。 晚饭也算是和睦团圆饭,陆天华的妻子长的很美,名叫周月儿,xing情温顺贤惠,陆天华的岳父是举人,家道也不富裕,是靠了百亩良田地租维持生计,陆天华经商失败他们没有能力帮助,女儿归家后虽有提亲的也一直未应,是一个正直古板的官士人家。 晚饭后开了一个家庭会,商讨今后的生计,陆七的意思是买个大铺子经商,可是陆七母亲深受经商之害,想用大部分的银子购买良田农庄,陆七阐述说置田地收入少,遇上灾年收入就会更少,建议买铺经商,在城里管理也方便。 可是陆母不肯让步,陆天华陪着笑脸不吱声,嫂子周月儿和李姨娘一致支持陆母,三比一陆七败下阵,只好妥协同意买地。定下了投资方向,陆天华主动说继续去打工挣些家用,陆母不同意,让陆天华继续读书争取入仕。 陆母的好意陆天华岂能回拒,但委婉的提出置家小铺子卖些常用药材,他可以边读书边看铺子,陆七立刻表示支持,陆母思量后勉强同意了。 其实陆天华经商就是栽在了药材上,他被人欺骗高价进了一堆假药材,自然是赔的血本无归,陆天华想从那里跌倒的再从那里爬起,陆母本心恐惧经商,但陆天华深受打击,本身的自信心丧失极大,陆母不好执意反对的令陆天华形成心病,而继续的步向颓废。 皆大欢喜的商议之后,陆天华兴冲冲的拉着陆七出了门,在夜里沿街寻找合适便宜的出让商铺,陆母只同意拿出三百两置药铺经商,兄弟俩转了大半夜相中了东大街一家偏僻小了些的铺子,那也需要五百两才能盘下来,陆七的银子都己交给母亲,但他一拍胸脯让哥哥放心,两天内由他凑出二百两银子盘下铺子。 ***** 第二天陆家大宅院热闹非凡,陆母因儿子衣锦归来,心情奇佳的宴请本家和近邻,陆家虽然是分了家,但是家族的形势还在,也有祖宗族谱约束陆氏一族不散。陆七现在是七品官,归来又让家里由贫困变向了小富,平ri少相往来的百余位亲族蜂拥而至。 陆母今ri容光秀丽,半白的青丝梳理的整整齐齐,身穿淡蓝sè宫衣,己恢复了官家女主的雍容华贵气质,欣悦含笑的与来访者说着话,儿媳周月儿一身浅黄衣裙,弯眉杏眼,雪肤玉颊,美丽的令人倾慕妒忌,温雅的伴着陆母,遇到晚辈向陆母磕头见礼,她就取出一份红包打赏,红包内一律三十文,令贫穷的亲友晚辈们个个笑容满面。 这么热闹的场面身为长子的陆天华却没在,李姨娘也没有露面,宴席由亲友在帮忙准备,陆七是主角,笑容可掬的应酬着亲友近邻,他己换了一身宝蓝sè圆领袍衣,镇定自若的与同龄同辈的亲友谈笑。 时近正午,忽门外进来一位粗壮的布裙妇人,手里牵进一头毛驴,进门就喊道:“这是陆府吗?我是钱府的,来接己买的妾奴。” 大宅院内一下子静了,所有人都愣看着布裙妇人,陆七也是一头雾水,却听陆母的声音道:“这里是陆府,请稍等。” 陆七吃惊的看向母亲,却见嫂子周月儿转身去了李姨娘的屋子,很快与李姨娘一起出来了,李姨娘低着头由周月儿扶着,她的头上扎了一块红帕,份外的惹眼。 周月儿扶李姨娘走到陆母面前,李姨娘跪下凄声道:“妾身李云儿向主母跪辞。”说完连磕了三个头。 陆母神情平静,和声道:“去吧,以后你与陆家无关了。”李姨娘站了起来,头依旧低着。 那个牵驴妇人走过来,和声道:“吉时将至,快上路吧。”说完伸手拉扯着李姨娘,并将她半抱半抬的骑在了驴背上,李姨娘上了驴被妇人带出了大宅院走了。 陆七吃惊极了,忙转身急步走到陆母面前,急切道:“娘,李姨娘的买家没退吗?” 陆母眼神异样的看着儿子,微笑道:“你别急了,是你李姨娘自己愿意的,快去陪客人,不要失了礼数。” 母亲的话令陆七一呆,停了一下yu言又止,他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而且母亲说了是李姨娘自己愿意走的,他怎么好阻止的去追回。只是这一来他的内心陡然生堵,大好的心情一下子如坠冰窿。李姨娘自小就常带着他,那种似母似姐的情感早己深印心底,想不到李姨娘在陆家家境变好后还愿意离开,这让陆七的心头隐隐作痛,实在接受不了这个意外。 “七弟,快去陪客吧。”嫂子周月儿柔声催促着,陆七木然的点点头,转身去了人群强颜待客,亲友近邻们很快又恢复了说笑。 大约过了午中时,周月儿默默的离开陆母出了大宅院,过了两刻时间带着一辆独轮车返回了大宅院。独轮车由一名壮汉推着,车上跌坐着一名身穿破旧布裙的女人,女人头上蒙着一面补丁交错的陈旧喜帕。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了独轮车上的女人,陆七不解的看着,隐听到有人笑道:“原来是转门去了,我说怎么大喜的ri子还卖妾呢。” 陆七不知道什么是转门,却见嫂子周月儿扶下车上的破衣女人,然后给了推车壮汉十文铜钱打发走了。 他不解中周月儿摆手唤他过去,陆七迷惑的走了过去,周月儿柔声道:“七弟,给她开个脸,掀开喜帕就行。” 陆七一听突然明白了,不由呆看着蒙着头的破裙女人,周月儿一推他催促道:“正午内是大吉阳时,过了午时她就不能进陆家的门了,你不想让嫂子退她回秦府吧,快呀。” 陆七一惊,他看到破裙女人身子在微抖着,顾不得多想手一伸抓住喜帕掀开了,一张羞惶的秀美娇容跃入眼中,正是骑驴离去的李姨娘。喜帕一掀,李姨娘低垂玉首,雪颈腮边浮上了红晕,身子也抖的更厉害了。 “快,跟我走。”周月儿一扯李姨娘急匆匆去了正屋,留下陆七心头茫然惶乱的呆立着。 陆母来到了他身边,慈爱道:“别发呆了,她还年轻,又无所出,娘舍不得她嫁离,你以后好好待她,等她生育了儿女,就可以有名份了。” 陆七一惊,急道:“娘,她可是我。” “不要乱说话,娘是一家女主,内宅的事你不要多问,她现在是我们从秦家买来的妾婢,你身为男主有权使唤她,不喜欢也可以拒绝她的服侍,从现在起,绝对不能说了不吉利的言辞,快去待客吧。”陆母低声严厉的打断了陆七的话头,急促的嘱咐之后转身含笑去应酬亲友。 陆七心下惶乱,感觉这么做对李姨娘是不公平的,也感觉对不起故去的父亲,但他不敢为此事拂逆母亲,母亲出身官宦人家,非常在意礼教和规矩。母亲虽然心地善良,但在主观意识里始终当妾室是家庭里的财产,事实上大户人家的男主一死,没有儿子的小妾,按国法就是正妻能够随意处置的财产。 第十二章 宁儿 陆七心绪惶乱中见周月儿和李姨娘双双走了出来,李姨娘手里抱着一团旧衣,她己换上了一身淡绿的婢女衣裤,低垂玉首看不见神情,有妇人亲友自灶下取来火木置入泥盆,李姨娘亲自将所抱衣裙投入泥盆火化了。 化了旧衣,李姨娘小步急走到陆母面前,跪下磕头恭敬道:“奴婢宁儿叩见夫人,请夫人万安。” 陆母和声道:“起来吧,去叩见长少夫人。” 宁儿恭应一声起身走到周月儿面前跪叩道:“奴婢宁儿叩见长少夫人,请长少夫人万安。” “起来吧,去侍候夫人。”周月儿正sè的受礼吩咐着,宁儿恭应后起身回到了陆母身后侧侍立。 陆七看的心中暗叹,短短的一中午,在陆家有名有份有一定长辈地位的李姨娘,转眼间成了无名无份的妾婢,他知道这是母亲一手cāo办的,母亲有母亲自己认为合理的想法,因为母亲才是真正的陆家之主。 ***** 醉意朦胧中陆七感觉自己热的象被火焚,从骨头里到肌肤外灼热难受,白ri他在亲友的热情恭贺下喝了有生以来最多的一次酒水,酒水这个东西是助兴的良方,可是醉酒后的痛苦也是很受罪的。 酣醉中的陆七又梦到了奇奇怪怪的事物,一个人赤条条的向着天空飞去,天空乌云盖顶,更有一道道的闪电划刺,那闪电恍如了一道道鞭子,无情的抽刺着他的身体,钻心的巨痛令他发狂yu死,突然,他看见了一个容颜美丽的女人,也在空中被了闪电肆虐,那个女人伸出了一只纤纤右手,不断的向他抓动着,似乎在无助的求救。 “阿亚,我救不了你的。”一声喃喃的凄凉男音,充满了眷恋的呼唤着。 “少主,你没事吧。”一个柔和的女音惊惶的轻问道。 啊!陆七低吟一声猛的睁开了眼,昏暗的光线中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白皙秀美的脸庞,正关切的看着他。陆七一惊,猛缩身后退坐起。 坐起定神一看自己在一张床上,环境是自己居住有十年的书房兼卧室,床边斜坐着一身淡绿婢女装的李姨娘,不,应该是婢女宁儿了。 陆七的头有些晕痛,他晃了下头尽量压抑着内心的惶乱,下意识的脱口道:“你怎么在我房里?” 宁儿一愣,神情转黯的扭身垂首,低声道:“是夫人令奴婢来服侍少主,少主若是不喜奴婢服侍,奴婢可以离开的。” 陆七听了垂目无语,母亲的这种做法,在他的内心里并不能够全然认同,沉默了片刻,宁儿起身走去书案处端回一碗米粥,送到陆七面前,柔声道:“喝些粥果腹,会舒服许多的。” 陆七心头一暖,宁儿确实是一位贴心柔和的大姐姐,他伸手接过碗凑到嘴边一喝而尽,温粥入腹他的jing神一振,感觉舒服了许多。 宁儿接走了碗,又取了一条温巾细心的为陆七擦拭脸庞和手臂,动作温柔自然,就象是一位母亲在照顾自己的孩子。 “躺下,再睡一会儿。”宁儿柔和说着,陆七没有逆反的举动,象个乖孩子听话躺下了。 宁儿送走了水盆温巾,回转后很自然的脱鞋也上了床,和衣躺在了陆七的身边,陆七的心咚咚的开始劲跳,脸部脖子热力涌动,心情也陷入了尴尬的惶乱之中,两人规矩的仰面躺着,屋内很是寂静,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睡意全无。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陆七终于耐不住了,开口轻声道:“对不起,委屈你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宁儿语气平淡的回应着。 “因为我娘这么做对你是不公平的。”陆七和声说着。 “那你说怎样才是公平,是象程依依那样嫁个有实无籍的丈夫,还是另嫁了别门为妾。”宁儿平淡的说着。 “我说的不公平是你失去了地位。”陆七轻声解释着。 “地位?小妾地位是丈夫给的,是主母宽容恩赐的,我是个无所出的妾室,身为女人没有自己的儿女奉养,是一生最大的悲哀苦楚。”宁儿苦涩的哑声说着。 陆七听的心酸,他想说我能奉养你的,可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宁儿说了渴望有自己的儿女,另外宁儿己经是妾婢,他此时乱说只能是刺伤了她的芳心。 “不要可怜我,夫人肯留我在陆家做妾婢是很大的恩德,一个女人不是衣食无愁就是幸福,女人的一生也需要希望和亲情,如果你嫌我老,可以直接说的,我绝不会怪你的。”宁儿轻柔的说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角悄然滑落。 陆七听的心头惶乱,沉默了片刻才长吸了口气压抑了惶乱,和声道:“宁儿,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因为我娘的安排来陪我,还是你自己真心想伴了我。” 宁儿沉默了,片刻后起身下了床,淡漠道:“少主好好睡吧,奴婢告退了。” 陆七猛的坐起,急道:“宁儿,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宁儿冷道:“少主,宁儿是陆家的妾婢,本份就是服侍主人,妾婢卑贱不该有了喜厌之心,宁儿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服侍少主的,少主的真心应该留给未来的少夫人。” 陆七听的很是困惑,和声诚挚道:“宁儿,当年我离开了家去从军征战,你曾流着泪送了一张亲手缝制的平安符,那时的我己经当你是贴心的姐姐,我现在喊你宁儿,表明了我是愿意你留下来,请坐回来好吗。” 宁儿神情变幻了数秒趋向了温和,迟疑了一下又上了床规矩的平坐,陆七目注她的温和美靥,心内感觉到了阵阵暖意,微笑道:“宁儿,我只是问了一句,你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能告诉我原因吗?” 宁儿扭头看向陆七,美目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她咬咬香唇,柔声道:“你记住了,我是妾婢,不要对我太好,对我太好会害了我的。” 陆七一愣,不解道:“为什么?是我娘不愿我对你好吗?” 宁儿摇头道:“夫人对我是极好的,自我进陆家的那一天起从未恶对过我,在陆家最困难时也不肯主动卖掉我解困,直至今ri还用转门之法为我制造新的幸福,夫人希望我为陆家生育儿女,再名正言顺的重获妾室地位。” 陆七讶道:“我娘即然对你这么好,那你怕什么呀?” 宁儿苦涩道:“因为我是妾婢,以后你娶了妻妾,若是你对我太好,会引起陆家不和,你若是不在家时,就算有夫人照顾我,你的妻妾也有权唤我去服侍做事的。” 陆七轻哦了一声,这才明白宁儿是怕未来遭妒引祸上身,乍一听有些顾虑太远了,细一想耽心的不无道理,自己不可能不娶妻妾的,娶的妻妾也确实有权使唤妾婢,若是存心不良,完全有可能打骂折磨了宁儿。 他安慰道:“你放心,我娶妻还早着呢。” 宁儿摇头道:“不早了,昨夜长少夫人向夫人提了一户人家的女儿,夫人己同意明天去长少夫人的娘家去相看,如果合意就会订下的。” 陆七吃了一惊,急道:“你说什么?我娘明ri去相看,这怎么能行。” 宁儿淡笑道:“儿女的婚事大都是父母做主,而且你己经二十三岁了,同龄的几位堂弟早就娶妻生子了,夫人对你的婚事能不急吗,夫人更急着抱孙儿呢。” 陆七一呆,随即摇头道:“不行,我决不会娶不喜欢的女人做妻子,明ri我劝娘不要去相亲,这是终身大事怎能草率。” 宁儿淡笑道:“不见面那能知道喜不喜欢,你也确实该成家了,夫人心急陆家传宗,你用什么理由能够劝阻。” 第十三章 良宵苦短 陆七听的一愣,此事确实不易劝阻,他略一思考心一动,微笑道:“宁儿,你是不是有办法劝阻我娘,教教我好吗?” 宁儿摇头淡然道:“这是陆家的传宗大事,我只能支持不会破坏的,而且此事是长少夫人提起的,我若是阻碍,长少夫人必然前怨后恨的加在一起恨我。” 陆七听音一愣,诧异道:“你与我嫂子有过怨隙?” 宁儿轻叹道:“怨隙是昨晚形成的,昨晚你和长少主出了门,我们三人在一起说话,夫人提出让我转门做妾婢的事,我说一切由夫人做主就是,当时我话一出口,长少夫人立刻请求夫人将我归入长房,夫人也答应了,只是我不同意,请求夫人转门后归入你的名下,结果长少夫人很是难堪,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是非常不悦的。” 陆七一皱眉,没想到刚归家就发生这么些内宅琐事,宁儿的自抉归属,那是自小与自己有了很深的情感,嫂子怎会主动要她呢。 他和声道:“嫂子xing情温柔贤惠,不会为此事记怨的。” 宁儿忧愁道:“你不懂女人心的,长少夫人是位贤惠女人,但女人一向以夫强子贵为荣,我拒归长房选择归属你,在她的心里会认为,我是因了轻视长少主无能才拒兄归弟的,有了这种心理,她心胸再宽厚也会生恼恨我的,因此我是不能再惹她生怨的,她是长少夫人,与你的未来正妻是同一地位的女人,将来她若是因怨数说我是个贪图富贵的势利女人,那你未来的正妻必然会鄙视我,那时我的处境会很难的。” 陆七听了心头生烦,皱眉道:“嫂子为什么要你呢?” 宁儿苦笑道:“你是真不知道吗?长少主成婚至今六年了,长少夫人一直未育,要我自然是为了生育儿女。” 陆七哦了一声,和声道:“你放心,有机会我会找嫂子为你解释一下。” 宁儿吃惊道:“你可别做这种傻事,这种事只是暗怨,挑明了会令长少夫人倍感羞辱的,这事你千万别参与,我会想办法以诚化解的。” 陆七听了点点头,女人间的怨事他听了都头痛,不去管当然是好事。他想了一下和声道:“宁儿,你真的没有办法阻碍相亲吗?” 宁儿沉默了一会儿,轻叹道:“说心里话,我是不想你现在娶妻,也想往后拖些时ri,让自己有机会生儿育女,如果你娶了位心胸不宽的悍妻,就算我生育了儿女,你正妻若是反对,我也是得不到妾室名份的。” 陆七想了一下,伸手抓住了她的一只软玉小手,宁儿身子一震红晕飞上了娇靥粉颈,耳听柔声道:“姐姐,一年之内你若未孕,我会收养个女儿认你为母的给你名份,我是一家男主,此事我娘若不强阻,我会在娶妻之前办好的。” 宁儿猛抬头惊看着陆七,陆七的双眼坚定诚挚的凝视着她的一双美目,泪水模糊了美目,继而泉涌般飞落打在衣上,娇软的身子扑偎在宽厚的胸膛,紧紧的贴抓着细声抽泣着,陆七爱怜的抱住了她。 “姐姐,你的身子好软好美,我该怎么做呀。” “你这个傻子,在外五年没找过女人吗,是不是骗姐姐呢。” “姐姐,我在外五年天天打仗,一直是个小兵,营ji我都没有资格碰过,是真的。” “真苦了你了,啊哦,。” 陆七是未碰过女人的毛头小子吗?当然不是,他确实没碰过那些半死不活的营ji,但三四年的血腥亡命生涯,在军旅之中残酷暴/乱的大环境影响下,他至少曾强暴过十名以上的女人,当然多数情况下他是随大流不得不为之,在军中被孤立意味着随时都会丢命,战乱中的官兵比土匪还要残暴,每到一处烧劫jiān/yin是无恶不做的。 良宵苦短,一个年青活力旺盛,见了软玉雪肤的美人兽xing大发,一个孤身多年正当妙龄,面对多年情感堆积的少男,加上那对她至关后半生幸福的承诺,她感恩的尽展媚态,放浪chun/情的极力迎合,床第之上激情了一个半小时才鸣金收兵。 饱餐了美sè的陆七,象泄了气的皮球趴在床上睡了,宁儿娇靥绯红,媚眼如丝,挣扎起身取了软巾为陆七擦拭身上的汗水,神情羞悦而又小心轻拭着,忽然她的手渐停下了,目光茫然的忆起了过去。 她出身一个八品官吏人家,十五岁那年与父母由中原战乱地域逃到了寿州,不想到了寿州竟被狠心的父亲卖掉了,她被买家当成礼物送给了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官,那个大官前手收了她,后手又将她赏送给了陆七的父亲,当年她庆幸自己未沦落为娼ji,成了官宦大家有名份的妾室,只可惜好景不长,陆七父亲所在的军队战败,陆七父亲残了一手一足,更可怕的是还因背骨箭伤失去了xing功能,她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妾等同于守了活寡。 陆家对她是很好的,陆母始终当她是亲妹妹似的呵护,从寿州举家迁至石埭县之后,陆父曾数次提出放她另嫁,她始终不肯离开,因为她眷恋着陆家的和睦善良,怕改嫁后遭遇不幸。 陆父临终时说对不起她,请陆母要象对妹妹或女儿那样照顾她,陆母答应了,一直都对她很好,但是不许她抛头露面,因为世道不太平怕惹来无耻之徒的侵扰,因此她ri常主要是照顾陆七和小妍,打扫洗刷家里的内务。 她今年三十一了,到了这个年龄她感觉到了没有子女的恐惶,看着陆家的贫困境况她知道该找出路了,但她也记着陆母的恩德,主动要求卖为妾婢,在寻求出路的同时报答一下陆家,刚敲定了买家,小七意外的衣锦归乡了。 陆七的归来使得陆家由yin转晴,扭转了一切困境衰败,也许是她在陆家最困难的时候主动报答行为感动了陆母,陆母想出用转门风俗让她成为下一代陆家男丁的妾室,她答应了,并为了心中的那份情感不顾一切的抉择了陆七。 她眼神柔和的看着沉睡中的陆七,象个小女孩似的甜甜笑了,今夜的她必须要与陆七睡在一起,错过了今夜命运就会改变,因为她已是没有了自主的妾婢,陆七若是迟迟不与她圆房,她就得随时听命的属于另一个男人,先前的下床只是yu擒故纵的摆个姿态,如果陆七不喊住她,她的下一招就是跌坐在地上哭泣,用泪水去唤起陆七的爱怜之心。 这一夜她的心放下了,有了这次狂野尽兴的鱼水之欢,相信陆七在几年内是不会厌弃她的,她对未来有了美好的憧憬。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尽快有孕重获名份,她明白不可能阻止陆七娶正妻的,所以并不奢望陆七只属于她,即然不能阻止,那只能希望陆七未来的正妻是位和善宽容的女人。 一缕清晨的辉光顺窗缝shè入卧室,咚!咚!咚!三声叩门声打破了卧室内的宁静,床上的一对人儿猛的坐起。 “谁呀?”陆七惊问了一句。 “七弟,天不早了,娘有事找你,你快起身过去吧。”门外温柔的女音说着,是嫂子周月儿。 陆七脸上一热,看窗口的阳光似乎己是ri上三竿,他应了一声慌忙起床穿衣,宁儿也晕红着美靥帮他先穿,匆匆穿完检查仪容时,宁儿在他耳边急嘱了些话儿,陆七点点头笑着去了门处,开门向嫂子问候了一声,在嫂子的柔笑注视中,脸热微窘的走了。 第十四章 家事 陆七一走,周月儿迈步进入了卧室,看见宁儿刚刚穿上内衣,看着宁儿晕红诱人的美丽面孔,周月儿的内心涌生出一丝莫名的妒恼。 “奴婢给长少夫人请安。”宁儿顾不得穿齐衣物,跪下恭敬的说着,ri前周月儿还问她安好,现在调了个。 宁儿的跪见恭安,令周月儿的心态有了平衡,那丝妒恼无形中消失了,心畅的微笑道:“姐姐以后不要大礼见我,快请起吧。” 宁儿起了身,恭敬道:“宁儿现在是陆家奴婢,不能不知尊卑,以后长少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宁儿。” 周月儿淡淡的笑了,扭头扫视了一眼卧室,漫不经心的和声道:“宁儿,想问你些事可以吗?” 这一声宁儿表明了彼此主与婢的等级,宁儿恭敬道:“长少夫人想问什么事?宁儿知之的一定回答。” 周月儿淡笑道:“我为七弟提亲的事情,七弟知道了吧,七弟愿意吗?” 宁儿和声道:“回长少夫人,七少主还不知道提亲的事情,昨夜七少主喝酒醉睡了很久,渴醒了要了次水喝,喝完了水就拉抱住了奴婢,那事之后又沉沉睡了,一直到了长少夫人唤门才醒,昨夜七少主只是喊了奴婢几声姐姐,没有机会说别的话。” 周月儿面现意外的微愣,略一寻思也信了,男人喝醉了酒除了乱xing就是酣睡,她轻哦了一声。宁儿忙又道:“长少夫人提的亲肯定是知礼温善的人家,奴婢会对七少主说些玉成之言的。” 周月儿美目一转,淡笑道:“你赞成七弟娶妻。” 宁儿和声道:“七少主娶妻是必须之事,奴婢是赞成的,由长少夫人提的亲若是成了,陆家会如现在这样和睦下去的。” 周月儿听了娇靥有了笑容,看的出她对此事是很在意的,对宁儿温和道:“谢谢你。” 宁儿和声道:“这是奴婢的本份。” 周月儿柔看了她一眼,温和道:“今ri大娘要去我娘家那里置买田庄,顺便相亲,你也一起去吧。” 宁儿和声道:“奴婢是否能去,还须长少夫人对夫人说一下才行的。” 周月儿微笑道:“这我会说的。” 宁儿看周月儿心情很好,忙和声道:“长少夫人,七少主自小是奴婢照看长大的,所以才抉择了七少主归属,奴婢深觉对不起长少夫人的喜欢,请长少夫人能够原谅奴婢。” 周月儿一愣,微笑道:“这个我知道,我的心里并没有怪责你,你不用在心的。” 宁儿恭敬道:“奴婢谢长少夫人的宽容。” 周月儿看了她一眼,娇靥黯淡道:“我要你入房的原因你是知道的,如果我能为陆家生育了后代,是不会主动要你来分享丈夫的,是我自己不争气,不得不为夫君找娶女人传宗。” 宁儿和声道:“传宗确实是大事,等过些ri子陆家稳定了,奴婢劝说七少主出面为二少主买位妾婢传宗,奴婢认为要买的妾婢最好是生育过的女人。” 周月儿听了心中欣悦,由七弟出面当然对她有利,她现在因夫君负债累累愧对陆家,涉及到银子的事情口儿难开,当下向宁儿致了谢意。 ***** 陆母住的正房客厅里,陆七一头闯了进去拜见了等候中的母亲,陆母在儿子归来后身心俱佳,看着已经长大成熟的儿子,内心的喜悦溢于脸庞。 “小七,昨晚睡的好吗?”陆母看着儿子慈爱的问着。 陆七脸皮微热,感于母亲的关怀心暖道:“孩儿昨晚睡的很好。” “你们圆房了吗?”陆母微笑的问着,陆七脸热的默然点头。 陆母微笑的点点头,和声道:“小七,你也不小了,我们陆家至今孙辈乏人,虽然娘给你安置了宁儿,但宁儿按规矩是不能做妻的,因此娘想让你娶妻,你嫂子提了一户人家的小姐,说是温柔知礼长的美貌,今天娘与你嫂子去望江坡置买田庄,顺便为你相亲。” 陆七假装一愣,傌声道:“娘,嫂子什么时候说要为我提亲的?” “前晚上提的,宁儿没对你说吗?”陆母和声说着。 “昨晚孩儿醉酒,没与她说什么话,早晨还是嫂子唤起我们的。”陆七和声解释着,这就是宁儿嘱咐过的,求陆七万万不要将她牵入娶妻之事,若是牵扯了她,可能会引起陆母和周月儿的反感。 陆母轻哦了一声,和声道:“娘现在与你说了,如果看了合适就先订下。” 陆七和声道:“娘,按年龄孩儿是应该娶妻了,不过孩儿离军时,有位战友劝我归家后不要急着娶妻,说我年龄还轻,将来必会归军,归军后由那位战友找机会为我说娶实权将领的女儿,战友说娶实权将领的女儿是获得仕途发展的最佳机会。” 陆母听的一愣,忧虑道:“你以后还要归军哪?” 陆七和声道:“娘,孩儿本心是不想归军,想在家经商做个平安富士,只是时局动荡,边危很多,若是军令来了,孩儿是不敢拒命的。” 陆母无奈的点点头,其实陆母本身就是将门千金,陆父也是娶了她才步步高升为军中高级将领的,在官场之中姻亲关系非常重要,那是联络信任的纽带,一个大官想提拔下属为亲信,往往会选亲族中的未婚女儿下嫁拢络,而下面想谋求发展的官员,光靠送银子是不够的,只有送上亲族女儿给大官做妾才是最大的忠诚表现,一个抱成团的官僚集团,都存在上下交错的姻亲关系,这一官场习惯陆母是深知的,宁儿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教了陆七用此招拖延娶妻。 儿子即然不得不归军,事关儿子的前途陆母当然不能坚持不变,但传宗抱孙子在陆母心中也是急切大事,同意了不娶正妻,但亲还是要相的,如果周月儿提的小姐陆母看了中意,并愿意做平妻,陆母也会替陆七订下的。 陆七听了不好反对,平妻的地位比妾室高,与正妻在名义上地位一致,但与正妻的权力相比差了许多,正妻有权决定妾室和子女的命运,有权掌握家庭的财物收支,平妻有名无实相当于副女主,正妻才是真正的女主。 母子俩达成了共识,陆七提索了二百一十三两银子,说是先去还上官债,顺便雇辆车回来,此次出城买田他要跟去,理由是外面乱民很多怕出意外,陆母也是打算让他去的,取了银子交给了陆七。 陆七前脚离家,周月儿后脚进了厅堂,听了陆母的打算有如冷水浇心,可以说是非常的失望,她提的这家小姐的祖辈也是官宦,与她是远一些的堂亲,在望江坡是最富有的大户,家主是望江坡乡的主事耆老。 陆七虽然是七品武散官在身,但现在的人很重实际,陆家的情况求娶正妻还有一半希望,求娶为平妻那可难了,她这个想做媒的口都难开,这一开口多少是轻视了自己本家,弄不好会与本家生份结怨的。 陆母看到了周月儿的尴尬神情,立刻明白其中的原因,微笑道:“月儿,这事你不用为难,我们今ri去你娘家主要是置买田庄,相亲的事不用公开明说,你暗中问问就行。我们若真在望江坡乡置了田庄,届时为娘还须备礼去周府拜望耆老的。” 周月儿一听松了口气,忙柔声道:“谢谢娘体谅月儿,月儿会尽力说合的。” 陆母微笑道:“这事你尽力就行,不必强求,娘现在有些事要对你说说。” 周月儿柔声道:“娘请说。” 陆母正sè道:“月儿,如果我们在望江坡乡买了田庄,最大的问题就是管理和看护,他们兄弟是不可能去亲管的,娘想让你雇佣可靠的人代管,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吗?” 第十五章 职官 周月儿想了一下,点头道:“娘,月儿的六堂叔周全为人忠厚诚实,曾经在邻县做过十年的田管,后来被雇主的内弟挤兑辞退回乡务农,我们可以雇佣他做田庄总管,有我六堂叔管着,没人敢欺生祸害的。” 陆母点点头,和声道:“月儿,等田庄的事办妥了,你自己留意有无合适的良善孤女,娘会帮你买一个妾婢的。” 周月儿身子一震,神情惊惶的看向陆母,陆母眼神柔和的看着她,微笑道:“月儿,你主动要宁儿入房其实是不智的,宁儿与小七自小感情深切,在你提出要她之前,她己向我暗示过了转门后归入小七房中,娘当时答应是不想你难堪,希望你不要为此事怨恼宁儿。” 周月儿听了那能不明白,这是陆母在善意的调解,宁儿若是事先有暗示,陆母怎能在当时毫不迟疑的笑着答应,她忙柔声道:“娘放心吧,月儿明白的。” 陆母点点头,和声道:“你以后自己留意,娘也会帮你寻觅的。” 周月儿美目涌现了泪光,咽声道:“谢谢娘对月儿的关心。” 陆母慈爱的和声道:“你是陆家的好媳妇,娘关心你是应该的,这是二十两银子,拿着与天华去坊市给你爹娘买份重礼,快去快回。” 周月儿含泪点点头,上前接了银子低着头默默的走了。看着周月儿离去的背影陆母心内暗叹,事实上她原本是想李姨娘转门后配给长子做妾婢传宗,不想一向温顺的李姨娘当面回绝了周月儿的热情,对此陆母心中很是不悦,但想起先夫临终的嘱托她心软了,忍了不悦成全了李姨娘的自主抉择,只是这一来她这个做娘的就得费银子安抚长媳,经历了贫困的陆母对银子的使用非常吝啬,可是为了和家美满又不得不费银子。 ***** 陆七出了家门直奔县衙,他说去还官债,实际上石埭县城内分成四个大区,每个区又分成五坊,每坊有一个坊正官员,专责收税摊丁征兵,陆七还官税债应该去找他家所在的长兴坊正,去县衙还官债越级了。 到了县衙见了王主薄,王主薄微笑相对,直接问道:“陆大人找下官是询问县尉之事吧。” 陆七也是笑脸相对,和声道:“不是的,我来见王大人是想讨个人情,我家里欠了官债二百一十三两,想请王大人帮我宽限半年,半年后我一定还上。” 王主薄三角眼怔看着陆七,他没想到陆七是为这种事找他,怔了数秒才僵笑道:“陆大人,下官费尽口舌己为大人求得了护军县尉一职,陆大人登门真的是为了官债之事吗?” 陆七立刻由笑变肃,正sè拱礼道:“多谢王大人,大人的恩惠陆七记下了,陆七此来也是为了护军县尉之事。” 王主薄笑了,回手从案上取一三寸黑漆木盒,和声道:“陆大人,这木盒之内是县尉腰令和官衙任职公文,请陆大人收好。” 陆七伸双手恭敬的接过黑漆木盒又致了声谢,王主薄正sè道:“一会儿本官带陆大人去领官衣和兵器,从今以后陆大人只要出城必须要得到县衙的许可,要做到任何时候都能够被县衙找到去执行公务。” 陆七正sè道:“是,本官会尽责职守的。” 王主薄点点头,和声道:“本月的一百两俸银本官会支付给大人,大人的官债也一笔勾销不用还了,大人要求亲训百名兵勇之事可以执行,明ri由陆大人自己在八百兵勇中选拔亲训,大约六ri后陆大人将有出城任务。” 陆七和声道:“多谢王大人,请问六ri后出城是什么任务?” 王主薄正sè道:“这是官文机密,本官也只知六ri后有一位由京都来的大官经过这里,届时本官会拨二百官军和你亲训的兵勇去保护,你一定要做到那位大官不被乱民刺客侵扰,只要在石埭县域内平安走过就是大功。” 陆七正sè道:“本官明白了,绝不会泄密,也绝不会令王大人失望的。” 王主薄深看了陆七一眼,意味深长的淡笑道:“陆大人明白就好,本官为陆大人可是付出了很多啦。” 陆七微笑道:“王大人的付出一定会有回报的。”王主薄神情淡然的点点头。 离了县衙陆七直奔东大街,他没有穿上官服招摇,找到那家铺子立字据扔了二百两定金,讲好三天内原主清空铺子正式补银交接,违约的一方赔付二百两银子,铺子主人连口答应,一付急着出卖的样子。 盘订下了铺子陆七匆匆雇了辆客蓬马车回了家,陆母己请了位本家后辈看家,三个女人带着礼物上了车里,陆天华坐在了前车辕上,陆七将官服放在屋内,只拿了长刀和县尉腰令骑马出行。 一家人热闹的出了县城,县城外就是乡属地域,石埭县下辖四大乡域,望江坡乡在县城西北面,占地五十里方圆,其最远之乡地临了大江,同临大江的还有东流乡域,位在石埭县城的正西。 另外两大乡域名石潭和七里,石潭乡域在石埭县城的东北方向,与贵池县域相接,七里乡域多山地,在石埭县城的东南方向,七里乡域是原本的石埭县治,后来池州为康化军,使得石埭县域西扩临了大江,但原本的县东域却是划归了太平县很多。 按唐制县下属是乡,乡官名为耆老,乡的下属是里,里官名为里正,里正的下属是保长,保长的下属是最低的村正。 望江坡乡隶属石埭县,其下属有很多的镇制和村治,乡官耆老是很有实权的人物,多数是大地主或官宦世家担任,对普通乡民而言耆老和里正就是大大的大官,是威慑一地的土皇帝。 周月儿的娘家离县城也就十五里远,骑马很快就能到达。陆七一身宝蓝sè圆领袍衣,骑在高头军马上英气勃勃,在马车右侧慢跑随行。 他扭头看见了兄长在怔然发呆,陆七明白兄长不愿去岳父母家,始终为自己的无能而羞愧见人,这种jing神不振的心态可不是好苗头。 “哥,那家铺子我盘下来了。”陆七出言转移兄长的注意力。 陆天华一惊,猛扭头看向陆七,失声道:“小七,你说什么?” 陆七一笑取了文约扔给了兄长,陆天华接过展开一看立刻面现惊喜,扭头激动道:“小七,你真的将铺子盘下来了。” “当然是真的,后ri余银交接铺子,等接了铺子,哥你好好收拾一下,六ri后我们兄弟去贩运些药材回来开张。”陆七笑说着。 陆天华的眼睛明亮了,一扫颓败神情,好象一个吸毒人又注shè了毒品,忙点头激动道:“好好,我们去马关贩药材回来开张。” 看见兄长振作了,陆七的心情也豁亮了,忽周月儿探出头来,柔声问道:“二郎,你说的那铺子买下了。” 陆天华忙回身嗯着点头,喜悦道:“月儿,是真的。”说着将文约送了过去,周月儿拿了文约回了车里。 片刻后周月儿又探出头将文约给了陆天华,然后对陆七道:“小七,到了嫂子的娘家,不要说你哥开铺经商的事,我父亲不喜你哥弃文从商。” 陆儿一怔,笑道:“嫂子放心,我说哥在读书备考。”周月儿感激的点点头回了车里。 陆天华自顾自的捧着文约仔细的看着,忽车夫低声道:“两位爷,你们买的是东街的铺子吗?” 陆天华一愣,扭头和声道:“是的。” 第十六章 职官之威 车夫低声道:“大爷,小的提醒您一句,东街商铺是陈虎大爷的地盘,如果铺子买卖未经过陈虎大爷,那您是上当了,爷若是买了铺子,陈虎大爷的人会去捣乱,根本做不了买卖的,小的劝爷一句,订金别要了,东街铺子买不得的。” 陆天华一下呆了,耳听车夫又道:“东街的铺子,爷是不是很便宜买下的,那就是陷阱,东街铺子最便宜的也值千两以上,买了铺子若是不打点好陈虎大爷只能赔钱,知情人是不会图便宜上当的。” 陆七听的真切,见兄长又发了呆,不由皱了皱眉,想了一下,伸手从怀里取出县尉腰令扔到了兄长手上,陆天华一惊抓住了突至之物,低头抬手一看手中是一面巴掌大的紫铜板,铜板正面是一凶恶兽脸,背面是石埭尉属四个铸文。 陆天华是读书人,也应募过兵勇,一见铜板立刻认出这是县尉专有的统军腰令,这腰令相当于官印或军令,象征着县尉职权,他抬头惊疑的向陆七看去。 陆七挤挤眼笑了,和声道:“哥,这是我今天新谋的职事,不管城里的事情,是专职护送粮税的官,名为护军县尉。虽然是不管城里的事,但只要是职官就有七分威,我不信那个陈虎敢与我作对,他敢捣乱我就诬他个勾结乱匪,抓他去城外收拾,哥你尽管放心开铺吧。” 陆天华点点头安心了,他真是服了这个兄弟,县尉一职比起朝官来小的可怜,可是在地方上却是威风八面,专职治安揖拿犯人,说白了就是黑恶势力必须供奉的太爷,地方上的黑恶势力最怕的就是县尉,得罪了县尉那相当于拽了老虎尾巴,回头一口能咬你个半死不活。 陆七小心收好兄长递回的县尉腰令,他现在对这个护军县尉的职事非常在意了,不是图那百十两的俸禄,而是为了拥有官威,在现下这个世道无权无势是很难正常经商的,他必须借助官威的保护赚钱,等度过初始资本积累有了大把银子,那时这个县尉做不做就影响不大了。 马车虽然走的不快,在正午之前也到了望江坡乡的政治经济中心,一座足有四分之一县城大的堡城。时逢乱世,乡一级的豪强都有自己的武装,这望江堡城城墙高有六米,有护城河吊桥,俨然就是一座小城池,城门口还有十几名拿着兵器的兵勇盘查进出的人员,守卫的很是森严。 马车到了堡门处停下,兵勇检查后挥手放行,但陆七却被唤住了,兵勇头目一指他的手中刀客气道:“你的刀不能带进去,请留在堡门由我们保管,离开时你可以来取。” 陆七淡然一笑,伸手入怀取出县尉腰令和声道:“这个你认识吗?” 兵勇头目搭眼一看脸sè一变,惊疑道:“这是县尉腰令,你是县尉大人?” 陆七淡笑道:“本官是石埭县新任护军县尉,专职护送粮税,此次来不是公干,是为了探亲,所以未穿官衣。” 兵勇头目点点头,深看了陆七一眼恭礼道:“小的冒犯了,大人请进。” 陆七进了堡门,兵勇头目立刻唤过一个手下吩咐去上司急报,又派一人跟踪着陆七,因为陆七太年轻,面孔又生,兵勇头目害怕是匪人冒充混入堡城做内应。 望江堡内建设的不错,也是仿县城的十字大街结构,堡城内住的多数是地主商户,真正的贫苦农民散居各村是住不进堡城的。望江堡今ri的规模是乱世逼成的,乡域各处的大小地主全在这里,田地有雇的管家巡视看护,等收粮时自有官军和兵勇‘义务’来驱匪守卫。 车马到了周月儿的父母家,一座占地一亩大小的陈旧老宅。一听女儿的婆母和小叔来了,周家全体出迎,陆七在兄长成婚时见过周父,隔了数年一看,才五十出头的周父老迈了许多,须发斑白有若七旬老翁,不过双眼很有神,一张圆脸上喜sè盈然。 陆七恭敬的上前见礼,周父看向陆七的眼神甚是欣赏,按官礼互见后迎入了老宅,在老宅正厅内谦让了一番,最后周父周母坐在了主位,陆母坐在了右侧客首位,周月儿玉立在陆母身后右侧,陆母下首是陆天华,陆七坐在左侧首位,宁儿玉立在他的身后左侧。 官宦人家的待客坐立是有严格规矩的,正常的坐位是男主女客,长坐幼立,右尊左卑,象周月儿玉立在陆母身后右侧,表明了她的正室尊贵的长媳身份,宁儿玉立在陆七的身后左侧,表明了她是陆七的妾或妾婢身份。 周母身为女主,主动的与陆母话了几句家常,家常之后陆母说明了来意,请亲家帮助买片田庄,周父听了默然的摇摇头。 陆母见了客气道:“周老爷,您认为在望江坡买田庄不好吗?” 周父正sè道:“陆夫人,现在世道艰难,匪患猖獗,置田地的收成是很微薄的,每年的收成有九分损于匪患和重税,朝廷对田地的政策也是多变,时而要收田充公实行均田,时而又要按亩抽重税,老夫的百亩祖田勉强靠着周家的族势保留下来,夫人现在买田,绝非明智之事。” 陆母听了愁道:“周老爷,小七这次归来带回了一些银子,现在城里经商很难,陆家也不想再走经商之路,所以才想着置些田产度ri,如果不置田产不经商,陆家是经不起坐吃山空的。我想小七有勋官在身,置些勋田应该是合理合法的。” 周父摇头道:“陆夫人,勋田之制早己成了祸国之事,不说别处,就是我周氏家族勋官不下三十,利用勋官特权兼并土地早己是国祸,朝廷若是力图国强民富,早晚会大肆收田充公实行府兵均田,那时勋官特权也是保不住田产的。” 陆母听的犯了愁,她对置田拥有低风险的收入期望很大,经周父这么一说心凉了。陆七看了母亲一眼,和声道:“娘,即然置田也有大的风险,我们可以少置一些,置块百亩良田投入应该不大,收入也够我们过些俭朴生活,若是朝廷政策有变,我们的损失也不会太大的。” 陆母一愣,周父捻须点头道:“陆夫人,天风贤侄说的是个好的折衷办法,置百田良田风险是小多了。” 陆母想了一下,点头道:“这样也好,置百亩良田能让我们有粮有菜,能解决很大一笔开销,请周老爷帮我们选置一下。” 周父点点头,正容道:“世道艰难多险,望江坡的地价也是一降再降,百亩良田加上一户宅子,有三百两足够了。” 陆母面现意外,讶道:“百亩良田只须三百两就能买下来呀。” 周母和声接道:“现在田庄收益很低,遇上欠收之年去掉粮税有时还赔钱,农户们都不愿自有田地,宁可卖给大户,然后做依附大户的佃农租地种,因此地价落的很厉害。” 周父面现深忧的摇摇头,这位老人似乎很关心国家的命运。 有知情的本地人加上是现银交易,陆家轻易的收购了三家连片良田,并在望江堡内买了一座不次于城里家宅的旧宅,相比之下县城里的房宅比望江堡的贵了三四倍还多,乡下的住宅真是便宜呀。 在周父的主持下立约过契,堪界定地,在午后寅时已全部完成,陆家成了望江坡的地主,当然比起那些千倾地的大户,陆家只能算是刚入流的小地主。 第十七章 论国策 陆母将田地和宅子的事全权交给周月儿处理,只是收了地契宅契,周月儿做主雇了六堂叔做田管,又将地租给了原农户,处理的井井有条。 陆七本心并不赞同下乡买田,但踏足在了属于自家的土地上,不由自主的有些兴奋,嗅着清新的泥土芳香,心头的感觉很是敞亮。 一身土黄袍衣的周父立在他的身边,看着广阔的田地庄稼,淡笑道:“贤侄,立在这里是不是有些兴奋?” 陆七一愣,和声道:“是有一些。” 周父点点头,弯腰抓起了一把田土,托视着和声道:“贤侄,你知道当年威远四夷的大唐帝国是因为什么灭亡的吗?” 陆七一怔,和声道:“是因为安禄山的兴兵反叛。” 周父摇头道:“贤侄说的不对。” 陆七想了一下,又道:“是朝廷**,jiān臣当道。” 周父和声道:“也不全对,真正灭亡的原因是大唐帝国让它的子民失去了土地。” 陆七不解道:“土地?” 周父和声道:“大唐建立之初,制定了严格的府兵均田制,实行了将兵分离的军事制度,农民战时为兵,无战则为农,使得田有人种,边有兵戍,直接造就了大唐盛世,可惜到了玄宗年间朝纲废驰,大批官僚兼并农民的土地,破坏了府兵制的根本均田制度,弄的兵源匮乏不得不行募兵制,募兵制的后果是地方军政势力急剧壮大,最终导致了安禄山造反形成了藩镇割据的乱世,所以大唐灭亡的根本原因就是农民失去了土地。” 陆七受教的点点头,周父和声道:“贤侄的先翁在世时曾与老夫辩论什么才是兴国富民之法,贤侄先翁对朝廷的政策愤懑不满,认为朝廷腐朽偏安,软弱不争。” 提起了先父陆七心一震,悲伤在心头涌起,听了这话禁不住恨道:“我父亲说的完全是事实。” 周父摇头道:“贤侄,朝廷为什么软弱,你知道吗?” 陆七恼道:“朝廷**,只知贪安享乐,能不软弱吗。” 周父摇摇头,轻叹道:“老夫先前也是哀怨朝廷偏安不争,只是这几年有了些新的见解,朝廷偏安不争,大兴重文轻武之习气,其实是为了巩固朝廷的统治,唐国的皇帝陛下虽然是当年的大唐皇族后辈,但建国本身曾是藩镇之实,唐国的建立是靠了军队的割据,贤侄应该知道中原一带拥兵者改朝换代之频繁,唐国朝廷害怕统军的将领也拥兵造反,所以软弱的不肯大兴兵戈,以避免将领拥兵自傲的威胁朝廷,这是攘外必先安内的国策。” 陆七听了沉思着,周父的见解细一想确实有道理,他从军五年见统军者事事受制朝廷派来的监军(行军司马),主将的作战总是受了不通军事的监军干涉,以至错过了不少战机,为此将士们暗中大骂朝廷不会用人,尽派些无用之人来乱指挥,现在听周父一讲,陆七明白了,朝廷派文人来监军统军,就是怕将领深获军心的危及朝廷,而且此次信州战事一了,他要求归乡很容易的获得了通过,未要求归乡的立功将领也遣散了不少,原因自然是为了减弱地方上的节度军力。 他点头道:“伯父的见解很有道理,不过唐国国势也未见真正的内安。” 周父摇摇头,深叹道:“积弊难解呀,朝廷之内争权夺势的派系缠斗,地方上的官僚又大肆吞并农户土地,自从对周国的卑躬上贡,我唐国税赋繁重到了极点,许多的乱民聚众抢掠,唐国是内忧外患呀。”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伯父认为朝廷若是推行府兵均田制,使得民有田耕,能改变乱势吗?” 周父摇头道:“应该能的,只是实行不了的,涉及的官僚利益太多,皇帝陛下也是无能为力,强推只会引发大地主们的暴/乱抵/制,那唐国就更危机了。” 陆七想了片刻,摇头道:“伯父,我们只是一介凡夫,国事的盛衰我们忧心也是无用的。” 周父望着远方,淡然道:“我们是没有资格忧心国事,老夫只是向往威远四夷的大唐盛世,恐怕今生是看不到了。” 陆七沉默了,他一个无权散官能有什么作为,能够多赚些银子养家,生存的好一些己是最高希望,朝廷的事对他来说遥不可及,今ri之言只是无意义的忧国空谈。 “爹,小七,我们回去吧。”周月儿柔美的声音娇呼着,今天她是最欢悦的人啦。 “贤侄,今ri不要走了,在老夫这里住一夜可好。”周父温和的表达着友好。 “天风愿意留一夜,明晨再回城办事,多谢伯父的盛意。”陆七客气的应承着,今ri周父帮了大忙,怎好拒绝老人的盛情,留一夜也能够拉近彼此的亲近关系。 回了周宅,周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招待,周父有两子两女,周月儿是二女儿,大女儿嫁给了本县邻乡的一家大户,两个儿子都是九品官,大儿子在京城是儒林郎官身,小儿子是军中的陪戎校尉,职事是队正,怪不得周父关心国事,原来两个儿子都是官员,只是官都小了点。 晚宴上陆七不敢多喝,好在周父是举人,文雅的用小杯喝酒,对在军中豪饮的陆七来说算是在润喉,与周父客气的举杯敬喝。 周父很健谈,三杯酒下肚红光满面,象见了多年好友似的不断询问陆七,尤其对陆七在军中的一切特感兴趣,陆七小心的回答着军中好的一面,如勇猛杀敌,巧探敌情,冒死深入敌心的壮举等等军功,而对那些劫掠jiān/yin的恶行一句也不敢透露。听的周父热血沸腾,拍桌赞誉,这一顿饭吃的陆七比参加了一场恶战还累。 入夜,不胜酒力的周父在兴奋中回房休息了,陆七暗暗长舒了口气,装着醉意由宁儿扶他去了一间卧室休息。 一进卧室关上了门,他才生龙活虎的直腰jing神了,宁儿掌了屋灯,回身见了笑道:“原来你没醉呀。” 陆七多少有些醉意,在灯光下见宁儿笑靥如,白皙的肌肤,乌黑的柔顺秀发,高挑苗条的身段,在灯侧窈窕玉立无一不美,看的他心儿波荡,不觉中勾起了一股邪火。昨夜的chun/情是他有生以来最爽的一次,让他尝到了男女间真正的愉悦欢爱,也驱除了宁儿曾是长辈的顾虑,体内的那股邪火在酒力催生下迅猛烧遍了全身。 他急步跨到到宁儿面前,眼神怪异而又渴望的盯着宁儿秀美的脸儿,一双有力大手自然的抬起伸出,扶抱住了宁儿的软香上臂。 “宁儿,我没醉吗?”陆七的声音很柔和,宁儿的身子一震,红晕飞上了娇靥,陆七的扶抱举动不言而知,尤其那眼神充满了野xing的炽热。 “少主,这是周家,奴婢不好服侍的。”宁儿对陆七的主动喜欢深感欣悦,但是这是周家,若是放纵情/yu让人听到会让周家轻视的。 “姐姐,我们一起时喊我小七。”陆七声音很温柔,手臂却粗鲁的拥抱住了宁儿,大手贴衣而入在软滑的肌肤上抚走。 宁儿被拥的娇嗯了一声,默然的任由陆七爱抚,她怕在周家留下不良名声,但更怕强拒行为惹了陆七不悦,陆七是她今后绝不能失去的依靠。 “小七,姐姐依你,但你听姐姐的,千万别出声。”宁儿声音细微的嘱咐着。 “好,我不出声。”宁儿的不拒令陆七心头大畅,紧拥住娇软的身子,头一低方口印在了樱唇上,贪婪的狂吻丁香,大手肆意的上下揉捏,宁儿娇嗯妩媚的迎合着,娇美的身子扭曲出诱人的chun/情,美目如丝的渐入情/yu佳境。 第十八章 冬青 “宁儿。”门外突的响起娇柔的呼唤,情迷中的两人有如触电猛然惊醒,一齐扭头看向屋门。 “宁儿,七弟怎样了?醉的厉害吗?”陆七和宁儿惊愕的对视一眼分开了,来人是周月儿。 “长少夫人,七少主他刚躺下。”宁儿忙说着,一边整衣,一边示意陆七上床去,陆七无奈的走向床和衣躺上了,心里很是窝火。 宁儿走到屋门处开了门,门外玉立着周月儿和一名长相略黑的鹅蛋脸儿婢女。 “长少夫人,七少主有些醉了,刚躺下。”宁儿恭敬的又重复了一句。 “宁儿,夫人和我去拜见我堂祖母,顺便见见雁儿堂妹,夫人让你也去看一下,七弟交给冬青照顾。”宁儿明白了,点头应了随周月儿走了,婢女冬青代替宁儿进入了屋内。 看着宁儿走了陆七心情陡然失落,而且也有些忧虑,他知道母亲是去为自己相亲,对于母亲替他相亲一事他心里并不赞同,可是不赞同也没办法,儿女的婚事多数都是父母作主,母亲是位传统官宦女人,思想里的传统宗法规矩是绝不容许破坏的,陆七天xing孝义,不愿直接拂逆母亲的做法,他耽心母亲相中的女人自已相不中,这毕竟是终身相伴的大事。 沉默的躺了好久他才烦闷的伸了下身体。“陆公子,你要喝水吗?”陆七耳边响起了轻细女音,陆七扭头一看是婢女,他倒忘了这个冬青婢女在屋里。 “不,我不渴,谢谢你啦。”陆七和声说着。 “陆公子不要客气,有事尽管吩咐奴婢。”冬青轻细的说着。 陆七眼睛瞄了冬青一下,见冬青十四五岁,虽然肤sè略为粗/黑,但脸形和五官端正,年龄虽小却给人一种稳重的俏丽美感,他微笑道:“你叫冬青,我在外面没见过你吧。” 冬香点头道:“是的,奴婢在厨下做事呢。” 陆七点点头,略一沉思又微笑道:“冬青,你见过周雁儿小姐吗?” 冬青甜笑道:“陆公子是想知道雁儿小姐的事情吧。” 陆七脸一热,坐起了身自怀中摸出十文钱,递到冬青面前和声道:“你真聪颖,这个你收着,我们说说话。” 冬青看了一眼铜钱,摇头道:“这钱奴婢不能拿,公子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 陆七听的一怔,头一次遇到不贪钱的奴婢,心内对这个冬青有了些敬意的好感,回手收了钱笑道:“冬青,你在周家多久了?” 冬青细声道:“有一年多了。” 陆七和声道:“是家里穷才卖身入周家的吧?” 冬青点点头,细声道:“是的,我家欠了周老爷五年地租,实在是还不上,家里又没吃的,就求周老爷收留了我。” 陆七听了心内酸怅,他想起了小妹,小妹也是家里穷才卖身入萧府为婢,可是自己去赎竟然不肯回家,小妹是真的不想回家吗? “冬青,你是愿意在周家做奴婢,还是愿意回到家里去。”陆七怅然的求证着。 “奴婢愿意在周家做奴婢的,周老爷和夫人对奴婢非常好,奴婢在家没有衣穿,每天只能喝一小碗粥,在周老家奴婢天天能吃饱。”冬青细声回答着。 陆七听了怅惘发愣,这纷乱的世道穷人宁肯做富家的奴,也不愿做拥有ziyou的平民,愣了片刻他和声道:“冬青,我有个小妹在家境穷困时,也象你一样卖身入了一户大官人家,做了大官家小姐的贴身婢女,我回来后拿钱去赎,可是我的小妹不肯回家,说那个小姐对她好,以后愿意做小姐的陪嫁婢女,你看我的小妹是真的不想回家吗?” 冬青一愣,细声道:“这个奴婢不敢乱说的,奴婢想公子的妹妹一定是位美丽的女孩,做了大官家小姐的贴身婢女多数都是很幸福的,官家小姐外嫁后,陪嫁的婢女到了夫家属上房婢女,如果服侍了男主也会成为有名份的妾室,因为是随小姐而去的,做了妾地位也是高人一等,公子的妹妹或许是因了这个才不愿赎身回家的。” 陆七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内心认为妹妹小妍还小,不肯回家八成是受程姨娘影响的,如果家里不愁吃穿,谁愿意做供人驱使的奴婢。 他沉思了片刻抬头和声道:“冬青,谢谢你。” 冬青细声道:“请公子不要谢奴婢,奴婢不敢当的。” 陆七和善的笑了笑,冬青看着陆七面现犹豫,似乎有话想说,陆七看见了笑道:“冬青,你有话想说吗?” 冬青面sè一变有些惶然,垂头细声道:“陆公子,奴婢想问一句,您家里要奴婢吗?” 陆七一怔,笑道:“你想去我家吗?” 冬青细声道:“是的,周老爷和夫人是大善人,对佃农很宽容,对奴婢家也非常好,可是周家也有些困难,养了十个奴仆,大部分都是老爷夫人善心收留的,人太多了,如果公子家缺奴婢,奴婢恳请公子买了奴婢,奴婢愿意去公子家服侍月儿小姐。” 陆七听了心下感动,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善良女孩,他微笑道:“买你去我家可以,不过你只愿服侍我嫂子吗?” 冬青一愣,忙道:“不是的,奴婢服侍陆夫人也行的。” 陆七笑道:“不愿服侍我吗?” 冬青一愣,粗/黑的鹅蛋脸儿立刻绯红了,低下头羞惶的细声道:“奴婢长的丑,没有资格服侍公子的。” 陆七一愣,明白冬青理解歪了,心道这女孩年龄不大竟己知男女之事,他不愿伤害冬青的自尊,温和道:“你长的很俏丽,并不丑的。” 冬青局促的双手在身前互握,好一会儿才细声道:“奴婢愿意服侍公子。” 陆七一笑,正sè道:“冬青,我买了你,周家会收了我的银子,我娘或我嫂子买你,周家只能是送,是不会收银子的,周家现在也不宽裕,我家买了你必须要给周家银子,等你去了我家,你那时再去服侍我嫂子,这些你明白吗?” 冬青听了恍然,羞惶立刻大减,忙跪下细声道:“奴婢明白了,谢公子成全奴婢,公子也是位心善的好人。” 陆七听了心中苦笑,好人二字用来说他真是愧不敢当了,五年的军中生涯他什么坏事没做过,当年的少年纯朴之心早己变的麻木,只是在家装装好人吧。 “起来吧,以后见我不要跪。”陆七和声说着,他对冬青有些温馨的亲情感觉,也许是妹妹的不归令他有了心伤。 冬青起身细声道:“公子,您是不是想知道雁儿小姐的事情呀。” 陆七从心里真的是喜欢这个玲珑心的女孩了,淡笑道:“是想知道,我嫂子想替我提亲,你能实言说说雁儿小姐的事情吗?” 冬青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奴婢实说公子能不生气吗?” 陆七一愣,笑道:“你实说我生什么气,说吧。” 冬青细声道:“公子,据奴婢所见,雁儿小姐象仙女一般美丽,而且能文善诗,琴弹的可好听了。奴婢听说雁儿小姐不喜欢武人,比较欣赏文人雅士,奴婢知道公子是武人,这亲提了也是不成的。” 陆七哦了一声,他未从军前也是文武双修,不过他的文倾向于杂学,对应试的文学和诗文造诣远不及兄长,他也喜欢乐律,尤其喜欢吹箫,不过也是三年未曾碰过了。听了冬青的话他有些失落,但也安心了,亲事不成也好,ri后有的是机会寻觅中意的伴侣。 第十九章 悯心 他心一放下,笑道:“我也知道不成的。” 冬青诧异道:“公子不知雁儿小姐的喜恶,怎会知道不成的。” 陆七一愣,对母亲说过的阻娶正妻理由,那能了对冬青说,微一迟疑,随口搪塞道:“我自小订过亲,但因战乱与女家失去了联系,虽然失去了联系也不能毁婚,所以只能求娶平妻,雁儿小姐条件这么好,当然不能应亲做平妻。 冬青轻哦了一声相信了,陆七为欺骗了小女孩心下汗颜,岔话道:“冬青,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呀?” 冬青细声道:“奴婢家里有祖父,父母、有一个八岁弟弟,有一个比奴婢大一岁的姐姐,现在王老爷家做奴婢,还有一位今年二十一岁的哥哥,五年前应征从军,至今也没回来,听人说八成是回不来了,我娘总是偷偷的哭。”小姑娘说完眼圈一红泪水涌落了下来。 陆七听的心一震,五年前从军,那不是同自己一样吗?冬青家的境况与自己家很是相似,想想三四年的浴血苦战,身边死的人一批又一批,能回乡的又能有几人。 “你哥叫什么名字?”陆七沉重的问道。 “我哥大名听周正仁,小名叫毛儿。”冬青语气略带企盼的说着,陆七听了摇摇头,这个名字是陌生的。 “冬青,你姐姐在王老爷家好吗?”同样的境遇引起了陆七共鸣,顺口关心了一句。 冬青摇摇头,黯然伤痛道:“姐姐在王老爷家很不好,听说常常被责打,王老爷为人非常刻薄,在望乡堡里是出了名的黑心商人。我姐姐原先是卖给赵家的,后来赵家经商中亏欠了王老爷银子,用我姐姐抵了些债,我家知道王老爷狠毒,只是没有银子事先从赵家赎回姐姐,眼看着姐姐进了火坑。” 陆七看了冬青一眼,和声道:“即然你姐姐在王家受罪,明早我去王家也将你姐姐买回来。” “真的?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冬青猛的惊视陆七,急切的求证着。 “当然是真的,王家用多少银子买的你姐姐?”陆七微笑说着。 “是三十两,按规矩赎买得用六十两的。”冬青语气企盼而又小心的说着。 “哦,我还买的起,明早就去,你放心吧。”陆七和声说着。 冬青小脸激动的红了,惶喜的手足无措,身一矮又跪了下去,陆七手一伸抓住了她的左臂,沉声道:“忘了我的话吗?” 冬青一惊俏脸立现惶恐,但很快细声急道:“奴婢没忘,奴婢是要给公子捶腿才蹲下的。” 陆七听的笑了,松开了冬青,这个小女孩确实是机灵,他拔了下腰看向门口,此时顶多初更刚过,若是睡觉早了些,宁儿不在他心里有些发空。 “冬青,这个时候外面让走动吗?”陆七和声问道。 “公子,望江堡三更才宵禁的,现在外面是夜市,很热闹的。”冬青细声说着。 “是吗,那你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吗?我想见识一下望江堡。”陆七和声说着。 冬青听了迟疑了,细声道:“公子,夫人小姐都不在家,奴婢不敢做主的。” “我让你做主了吗?走吧。”陆七笑说着,起身向外走去,冬青一愣忙跟了出去。 江南七月正是热的时候,到了夜里凉爽了一些。陆七左手拿着刀,冬青在他身右侧伴行。望江堡的十字大街商铺是开着夜市,不过街上的人并不多,比起县城的人流如织差的多了。 冬青也许很少出门,伴在陆七身边小脸兴奋的东张西望,倒象陆七是本地人的带着她游逛,陆七心情很好,一路上给冬青买了些小吃,还有冬青多看几眼的女工绣线和胭脂统统买些送给了她,感动的冬青泪水在眼中打转,强忍着不外流。 陆七自己也没白逛,在一家旧物店用五分银子买到了一根紫竹箫,那根紫竹箫通体似玉,细缕了些jing美水纹,买了拿在手中甚凉,喜爱中顺手插别在了腰间。 不知不觉的愉快游逛中冬青在一家铺子前停下了,那是一家卖米收米的铺子,铺子门上挂两只气死风灯笼,铺匾上四个大字万茂王记,冬青企盼的向铺子里看视。 “你姐姐在这里是吗?”陆七和声问道。 冬青惶然点点头,细声道:“是的,我姐姐在铺子后面的内宅里。” 陆七点点头迈步走向了米铺,冬青神情怯意的跟在后面。 进了米铺,立刻有一个身穿布褂的干瘦汉子迎上,客气道:“大爷,您买米还是卖米。” 陆七没理他,扭头扫视了一下米铺,见米铺有三十平米上下,有一后门与前门相对,屋中间纵向隔一长柜,柜上放着两盏油灯,照亮着米铺,柜后摆着两个仓斗装着半下米,米看着并不多,除了干瘦汉子没见到别人。 “你是米铺的主人王老爷吗?”陆七冷淡的问道。 干瘦汉子一怔,忙客气道:“小的不是,我家老爷在后宅,您要找我家老爷有事吗?” “有事,我是县里来的衙卫,有件案子要问王老爷,你立刻带我去后宅见王老爷。”陆七冷声说着,左手的拇指一弹,呛啷一声长刀出鞘三寸,寒锋在灯火的映照中闪闪惊心。 干瘦汉子吓的一哆嗦,粗/黑的脸立变腊黄,这年头惹上官非九成以上都得家破人离,看着陆七冰冷的脸,还有那寒光闪闪的刀,他闭着嘴惊恐的点点头,手一指内宅又点点头。 “带路。”陆七冷喝着,干瘦汉子又是一哆嗦,急忙转身向后门奔去,陆七大步紧跟,冬青小脸惊疑惶怯,犹豫一下也小跑跟上。 过了后门是一个宽敞过堂,过堂后是一座占地百平米的大院,大院内有一排十间正屋,完全是普通的民宅规格,院内有两根风竿,上挂两串气死风灯笼,照的大院内半昏半暗。 当迈入大院内,陆七看到了一副残忍景象,在大院一根风竿下,有一个全身**的女孩,那女孩大约十四五岁,身体皮肤菜黄骨瘦如柴,还布着数十处新旧血伤,左足脖上锁着一根铁链连在风竿柱上,女孩面前摆一大木盆,盆内有大量衣物,她正艰难的在灯下跪地洗衣。 还有另一个让人痛恨的景象,离女孩五六米外摆着一张竹椅,竹椅上悠闲的半卧着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中年人脸庞方正,长的人模人样,一双眼睛却眯盯着洗衣的**女孩,象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物。 “老爷,有位官爷来找您啦。”干瘦汉子进了院惊惶的喊叫着。 竹椅上的中年人一惊而起,那个洗衣女孩也抬头观看,眼神呆滞茫然。陆七并没有因眼前的景象大动肝火,这世上不平的事情他见了不少,弱者都是这么悲苦的过活,他扭头看向冬青,见冬青悲愤的看着洗衣女孩,那神情己经确定了一切。 陆七扭回头上前一步,威凌冷道:“你就是王老爷吗?” 中年人惊愣的看着陆七,为陆七凶恶气势所夺,下意识的点头道:“我是王仁寿,您是那位?” 陆七冷道:“本官是县里的衙卫,来找你是要买她,你将她的卖身契拿来过手吧。”说话中一指冼衣女孩。 王仁寿一怔,随即反过神了,腰干一挺打量了陆七一眼,挑眉道:“你是那来的,竟敢冒充官人夜闯民宅。” 陆七脸一寒,冷道:“我来买奴,你卖不?” “不卖,本老爷凭什么要卖你。”王仁寿硬气的回拒着。 第二十章 枭匪之性(过年了,今日多更两章) 陆七身向前一冲,左手翻刀前握,以极快的速度抡扫而出,砰的一声,带鞘刀尾扫在王仁寿右脸上,王仁寿惨叫声中被打的原地转一圈跌坐在地,哇的一张口吐出一口血牙。 “怎么样?卖不卖?”陆七的刀尾在王仁寿眼前一晃。 “卖,我卖。”王仁寿吓的向后急退爬。 “卖就好,去取卖身契吧。”陆七冷笑说着。 王仁寿忙站了起了,捂着血肿的右脸,恐惧的看着陆七,迟疑了一下低气道:“大爷,这女娃野xing的很,在我这里跑了好多次,您买她会很亏的。” 陆七yin冷道:“亏也是要买的,你的左边是不是也嫌瘦了。” 王仁寿吓的转身就跑,跌撞着回了正屋取来了卖身契和纸笔,在陆七yin冷的注视下写了转让文契,陆七拿了转让文契和卖身契细看后收了起来,冷笑道:“算你识趣,立刻开锁放人。” 王仁寿不敢拖拉,忙过去用钥匙解了洗衣女孩的脚镣。陆七跟过去看着洗衣女孩,洗衣女孩的眉目与冬青相近,但干瘦的脸儿和呆滞的眼神毫无女孩的青chun气息。陆七伸手解下身上袍衣,为洗衣女孩披上遮体,他身一低,己伸出拿刀左臂抱起了女孩,转身向外走去。 “大爷,您没给钱呢。”王仁寿急忙追上喊叫着。 陆七停下了,伸手入怀取出十文扔在了地上,王仁寿一见急道:“大爷,是六十两银子呀。” 陆七猛一转身,右手暴伸抓住王仁寿的胸衣拎到面前,双眼逼视的威慑道:“王老爷,是你说的买这女娃会很亏的,买回去治病就得费去百两,再给你六十两本官岂不是亏大了,你是商人,这帐应该会算,如果不会算,本官可以送你去县大牢仔细的算。” 陆七说完手一用力猛送,将王仁寿推摔在地闭了气,他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扬长离去,所做所说完全是兵匪的强横作风。 强买了女娃陆七心头很爽,出了米铺就近找了一家衣铺,买了身淡兰婢女衣裤给女孩穿上,又带着女孩去了一家面铺,要了小菜和阳chun面给女孩吃。 女孩被陆七买出来始终一言不发,对冬青的深切呼唤也不理会,甚至用仇恨的眼光盯视冬青,但看见了桌上的阳chun面她有反应了,而且是反应激烈的狼吞虎咽,有数次吃急了呛咳,冬青帮她拍背立被她用手推开,弄的冬青眼泪汪汪的看着姐姐。 陆七神情平静的看着女孩,他明白女孩恨亲人卖了她,恨亲人不救赎她。当女孩吃完半碗阳chun面时,他突然伸手夺走了阳chun面放在自己面前。女孩惊急的盯着面碗,之后又抬头看向陆七,眼神里有着惊惶。 “知道我为什么买你吗?”陆七冷声问道。 “不知道。”女孩惊怯的垂下头,细声说着。 “是你的妹妹苦求我,所以我今ri才来买你。”陆七冷声说着,女孩扭头看向冬青,神情有着苦痛悲哀。 “姐姐。”冬青深切的呼唤着,泪水夺眶而出。 “冬青,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买了你吗?”陆七又冷声说了话。 冬青一愣,含泪道:“因为公子心好,怜悯奴婢。” 陆七冷道:“冬青,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买你不是好心,在这个世道,好心人只能是ri渐贫穷,我肯买你是因为你拒绝了我的十文钱,是你不贪的品德值得我收纳你进入陆家,现在你不要的十文钱,由我代替你买回了你的姐姐,所以你姐姐有一半属于你,也就是今后在陆家,你姐姐归你使唤,今后在陆家你要直呼她的奴名,不许喊姐姐二字,你是陆家的婢女,她也是陆家的婢女,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明白吗?” 冬青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公子的大恩奴婢谨记,公子的吩咐奴婢也会牢记的。” 陆七正容的点点头,又对女孩冷道:“你的奴名叫什么?” 女孩惊怯的低声道:“奴婢叫小云,是赵夫人取的。” 陆七冷道:“小云,今后你是陆家的奴婢,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我随时会卖了你,今后你归冬青使唤,不论冬青去服侍那个,你都跟去,现在喊一声冬青姐我听听。” 女孩小云扭头看向冬青,惊惶的迟疑中低声道:“冬青姐。” 陆七立刻目注冬青,冬青神情窘迫,在陆七的目盯下心惧的低声道:“小云。” “很好,今后一定要记住规矩,吃吧。”陆七和声说着,手一伸阳chun面推了回去。 小云一见面来忙又抱碗急吃,冬青在旁迟疑了一下,柔声道:“小云,快谢谢公子。” “奴婢谢谢公子。”小云边吃边说,看来是饥饿了很久,陆七又叫了碗让她吃了,第三碗却是不敢要了,怕撑出事来。 小云吃完了面jing神了许多,抬头看看冬青又看看陆七,然后起身转桌走到陆七面前跪下,细声叩拜道:“奴婢恩谢公子,今后愿永远服侍公子。” “起来吧,我不喜欢人跪拜。”陆七和声说着。 他刚才那一出是为了化解小云对亲人的恨意,让小云知道妹妹也是身不由主的婢女,小云今后屈于冬青之下形影不离,那冬青对小云的关心才会产生感激,姐妹俩因利益相关也会同心和好。姐妹若是同一地位,做姐姐的感受不到妹妹的关心,反而会时时记得妹妹比她幸运幸福,永远都会记恨父母给妹妹找了个好人家做奴婢,而觉得父母对她不理不公。 小云坐回位子,陆七和声道:“小云,那个姓王的那么肆虐你,是因为你逃跑吗?” 小云眼中有了泪光,哑声道:“公子,王老爷是个大恶人,他逼奴婢同意做妾婢,奴婢明白做了妾婢是能再给家里些银钱,可就再也离不了王家了,他有好多次要强暴奴婢,都被奴婢拼死抗拒,有几次还抓伤了他,他就暴怒的鞭打奴婢,奴婢受不了跑了两次,被他抓住剥了衣物锁上了。锁上后他说对我没兴趣了,不逼我了,每天让奴婢洗衣,只给一小碗稀粥喝,他常坐在一边看着奴婢洗衣,一停就打骂奴婢,有时还拿了肉包子引诱奴婢求他,奴婢宁可饿死也不会求那个大恶人的。” 后一句说的激昂有力,陆七听了暗生敬意,心道这个小姑娘很有骨气呀,他和声道:“以后在陆家你不会受欺的。” 小云拭去泪水,点头道:“奴婢知道公子会对小云好的。” 陆七听的一愣,笑了笑也没在心,看了一眼外面笑道:“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离了面铺己是二更天,街上大部分店铺都关了,街人更见少了,只有酒铺依然灯火点点,三更宵禁指的是不许在街上行走,在酒铺喝一夜是无人管的。 走在街上,冬青挽扶着小云缓缓行走,陆七也不着急,虽然估计母亲拜望己归,现在急回也差不了多少时间。 走了半盏茶的工夫,陆七看着两侧店铺心一动,扭头和声道:“冬青,望江堡里有药铺吗?” 冬青一愣,小云细声道:“公子,只有西街有家药铺,望江堡里看病很难的,没有良医,也极缺药物,小病都用土方粗治,大病都是去县城里看,有钱的大户也是从县城那边请先生来看。” 陆七讶道:“你倒知道这些呀。” 小云黯然道:“西街的药铺原是赵家的,奴婢以前常在药铺里帮助卖药,后来赵家贩买药材出了事才转卖了。”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那家药铺现在怎样了?” 小云细声道:“赵家时经营的就不好了,主要是缺药源,最常用的治疗风寒腹泻的便宜药都缺。”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当初药铺赵家多少银子卖的?” “一百二十两。”小云细声回答着,她诧异的看着陆七。 第二十一章 强权 陆七点点头,心道这里的铺子真便宜呀,琢磨着己然在望江堡买地置宅,不如再盘下那个药铺做个分店,只是盘店容易,没人能够代替经营,他不由看了小云一眼,这个小姑娘年龄不大,却也是个聪慧的女孩子,即然在药铺卖过药,初期倒可以交给她卖药,如果不胜任也有个空隙时间雇人。 “站住。”一声大喝伴着杂乱的奔跑声,冬青和小云吓的一齐贴到了陆七身后,只见前面飞奔来十几名兵勇,其中三个提着灯笼。 陆七一皱眉,他己看见兵勇后面跟着王仁寿,这个家伙真是不识趣呀。兵勇冲过来立刻执刀挺枪的围住了三人。 “大胆,你们要杀官造反吗?”陆七当头一声喝斥,先将一顶大帽子压出去。 兵勇们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枪低头,良民不与官斗,杀官造反的罪名那可是要命的,一个方脸大眼的兵勇头目一收刀,惊疑道:“请问您是那里的大人。” 陆七冷哼了一声,沉脸道:“本官一向重理,不会以官压人,你们为什么要举刀挑枪的针对本官,论了理本官自会报职。” 兵勇头目摸不清陆七来路,气势先低了不敢造次,回身喊道:“王老爷,请过来。” 王仁寿捂着右脸过来了,见了陆七一指急道:“毕兵总,就是这个强人闯入本老爷的家里,抢走了我家的奴婢,还打伤了本老爷。” 小云惊恐的埋首在了陆七后背,身子瑟瑟发抖。陆七听了王仁寿的指认,神情泰然不惊,反而讶道:“王老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脸面撞成这样了。” 王仁寿气的怪叫道:“不是撞的,是你这强人用刀打的,你这个该死的强人。” 陆七脸一沉冷道:“王老爷,你说是我打的可有证据。” 王仁寿怪叫道:“我家王富亲眼所见,王富过来。”一个干瘦男子应声过来了,但却畏惧的看了陆七一眼,只敢点点头。 陆七冷道:“王老爷,举证要避亲,他算什么证人。如果要算我也有证人。” 说完反手拉出小云,扶着小云的肩头微用力轻握,同时一指王仁寿大声道:“小云,王老爷的脸是我打的,还是自己撞的。” 小云本来很恐惧,被陆七拉出一捏肩头,痛疼之下心神转移,耳听到陆七理直气壮的喝问,她胆气jing神一振,眼看见王仁寿不由恨意升腾,立刻尖声厉叫道:“不是公子打的,是他自己撞门框上的。” 陆七手一动轻送小云回了身后,目注王仁寿冷道:“王老爷是自己撞的为何要陷害本官。” 王仁寿气的双眼喷火,指着陆七怪叫道:“你个小sāo蹄子,竟敢勾结强人,等抓回去本老爷非打死你。” 陆七眉一挑,怒道:“王仁寿,你竟敢诬蔑本官勾引通jiān,本官岂能容你。” 怒声一落身己窜出,探臂抓住王仁寿胸衣先来个膝顶大肚,手一举再来个锤压铁脖,王仁寿嚎的一声趴下了,又被陆七脚一抬踢飞出三米,摔滚五圈不动了。 兵勇们一片惊呼,刀枪又都举起了,陆七从容的拍拍手,伸手取出了文契和县尉腰令,掌中一托县尉腰令,目注兵勇头目冷道:“本官是石埭县新任剿匪护军县尉,你过来验看吧。” 兵勇头目惊怒的上前取了县尉腰令,看了后放回陆七手中,但依旧惊怒满面,愤然道:“您是县尉大人,可这强入民宅劫掠,当众杀人的罪名也是不轻的。” 陆七冷道:“王仁寿诬官在前应当严惩,本官只是打昏了他,至于入民宅劫掠你可有证据,本官的文契齐全,何谈劫掠二字。”说完递上了卖身文契。 兵勇头目看了文契,冷道:“大人,此事己超出小的权限,请大人去见耆老大人解释一下为妥。” 陆七不想此事弄的张扬,到了耆老那里肯定得惊动县里,他一个无根的县尉只是王主薄急用临时雇任的,并非真的实职在身,很忌讳有了是非上身,眼见这小小的兵勇头竟然摆起了威风不通融,不由心中生恼。 他心头一转,冷笑道:“兵勇大人真是尽职呀,好,本官去见耆老大人解释。不过本官去之前想说一句,近来乱匪猖獗,本官身为剿匪县尉职责重大,非常缺乏尽忠勇猛之人才,本官看兵勇大人和这么多勇士都很好,回县城后会下一道公文请众位去为国剿匪,大人请吧。”说完转身昂然向前走去。 兵勇头目脸sè一变,愣看着己走的陆七,身后有一兵勇急道:“三哥,我们被征去县里,那等于是去送死了,不能得罪这位大人的。” 兵勇头目大惊,立刻明白过来了,这要是被调去县里剿匪,这个大人怀恨之下必令他们打头阵,那十有仈jiu是活不了的,吓的他忙飞奔追上了陆七。 “大人,大人留步,小的清楚了。”兵勇头目拦住陆七急说着。 陆七停下了,冷道:“兵勇大人清楚什么了?” “大人,您文契齐全,是合法买奴,王老爷无事生非诬蔑大人,还动手打大人,大人一躲他不小心摔昏了,这些都是治安小事,不须惊动耆老大人的,小的有权解决。”兵勇头目一口气吐完了明白。 陆七心里暗骂哄着不走吓着走,面上和声道:“兵勇大人,这确实是小事,所以本官买奴后并未离开,本官是强买了奴婢,那是因为王仁寿肆虐奴婢过于狠毒。本官来望乡堡是拜望一位周老爷,明ri就走,所以不想因为此种小事影响官声,俗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今ri的事情本官先说声谢了。” 陆七这一客气让兵勇头目放下了心,也有了好感,忙拱礼道:“大人客气了,后面的事情小的会处理好的,宵禁将至,请大人回府吧。” 陆七点点头,回身招呼冬青和小云向回走去。路上小云沉默不语,冬青忧虑道:“公子,那个王老爷死了吗?” 陆七淡然道:“现在没死,两个月后会死。” 冬青吃惊道:“王老爷两月后死了,会不会牵累公子呀。” 陆七淡然道:“不会的,你不必耽心。” 冬青轻哦了一声,走了一会儿小云突的抬头看着陆七,冷不丁问道:“公子为什么要杀王老爷?” 陆七一愣止步,扭头看向小云,小云的眼神比先前清澈了。 陆七笑了,伸手拍拍小云的肩,平静道:“因为他该死。”说完轻扶着小云继续前行。 小云行走中渐渐由妹妹的挽扶靠向了陆七,陆七以为她身子弱软,也未在意的半扶半抱的走着。 快到了周家时,陆七忽和声道:“明ri我走之前去买下西街药铺,你们留下来帮我管理药铺。” 两女一惊止步了,都抬头惊异的看着陆七,陆七笑道:“怎么不走了,是不愿留下来卖药吗?” 冬青吃惊道:“公子让奴婢卖药,奴婢能行吗?” 陆七微笑道:“你若认为不行可以去服侍月儿嫂子,这两者我给你们一次抉择的机会。” “公子,奴婢和冬青姐能行的。”冬青刚置疑了自己能力,小云却自信的表示能行。 陆七看着小云渴望的眼神,点头道:“你能记住我的吩咐,我愿给你们这次机会,以后你们就是我房里的婢女,药铺的收支盈亏直接向我娘报告就行了。” 冬青忧虑道:“公子,你用我们管药铺,月儿小姐会不会生气呀。” 陆七和声道:“冬青,我说了这次是给你们机会,我为什么要你们是我房里的婢女,就是避免月儿嫂子干涉你们。我这么做不是与月儿嫂子做对,也不是想私吞财富,只是一种经商的策略,经商和家事是不应混乱在一起的,走吧,天己很晚了。” 第二十二章 委屈 陆七夜归带回个婢女令家人都很意外,看着小云腊黄干瘦的模样颇受人同情,陆七当众说了买药铺设分店的计划,并言明冬青和小云今后是他房里的婢女,陆母看儿子说的郑重其事,当然不能折了儿子的自尊,微笑的点了头,取了三十两银子交给周月儿代转,周月儿也没什么不悦反应,事实上她今天是高兴的。 家庭小会散了后,小云去冬青的婢女屋睡觉,陆七和宁儿回了卧室,宁儿刚关上门,细腰一紧己被有力的抱起,在黑暗中飞到了床上,一双魔爪几下将她剥成了玉羊,数秒后沉重的身躯压盖而下,她一把抓过被角塞入樱口,玉臂主动拥抱住爱郎的脖子,默默的迎合着爱郎的狂野进攻,一颗芳心在暗夜的chun/情里飘舞yu仙。 一场激烈的缠绵暗战之后,陆七移身侧卧,手臂却贪婪拥抱着宁儿的温软身子不放,宁儿吐出了被角轻轻娇/喘着,经过了**的身子软绵绵的舒爽,更舒爽的是她的芳心,一个深锁内宅的女人渴望什么,对她来说不正是一个男人的爱吗。 “小七,你喜欢姐姐吗?”宁儿语气渴望的细声问道。 “喜欢。”陆七懒散的回答着,男人爽过之后多数都象懒虫一样迟钝。 两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到了枕上,嘤嘤的轻泣惊去了陆七的懒散,他忙以右肘支床半起身看向宁儿,见宁儿仰面向上的美靥有如梨带雨。 “姐姐,小七是真的喜欢你的,也会永远对你好的。” 陆七以为自己的懒散回答刺伤了宁儿的心,他对这位大姐姐有很深的依恋情结,打心里不愿她离开自己,这也是他排除一切顾虑肯接纳宁儿入房的原因。 宁儿一翻身扑在了他胸上嘤嘤哭泣,咽声道:“小七,有你这些话,姐姐受再多委屈也心甘了。” 陆七一怔,这话里有音呀,忙抚拍她的雪背,柔声道:“姐姐,是不是去周家有人欺辱你了。” 宁儿轻泣道:“也不算什么欺辱,是姐姐还不习惯。” 陆七听了和声再三追问,宁儿吞吞吐吐的说了。原来她随陆母和周月儿去耆老周府,在拜望周老夫人中,周月儿招呼她一起去见堂妹周雁儿,其意自然是让宁儿替陆七相看雁儿小姐。 不想到了周雁儿那里碰上了周府的一个辛姨娘,那个辛姨娘架子很大,周月儿身为晚辈似乎不愿得罪辛姨娘,见礼之后坐在一起叙话,周月儿自然是有意无意的介绍陆家近况,夸赞自己的小叔如何英雄了得。 雁儿小姐听了几无反应,始终只是淡笑倾听,倒是辛姨娘非常的有兴趣,偶而细问一句,说话中辛姨娘看了宁儿几眼,笑问宁儿的来历,周月儿说是陆母抱孙心切,特意为陆七新买的妾婢。 辛姨娘听了注意力竟然转到了宁儿身上,不见外的唤宁儿过去,当自已是女主似的命令宁儿裸/身相见,又用教训的口气数落宁儿缺乏调教。 当时辛姨娘身后侍立着一名艳丽妾婢,被辛姨娘唤出做些妩媚的撩人姿态,然后逼迫宁儿跟着艳丽妾婢学习。由于周月儿沉默不阻,宁儿不敢不从的被调教了近半个时辰。当时香闺内还有五个婢女,对宁儿指指点点的品头论足,众目点指之下宁儿倍感羞辱,最后是雁儿小姐说不早了,下了逐客才结束了羞辱。 陆七听了皱皱眉,去周家怎会发生这种事情,宁儿是受了屈辱,可这种屈辱他也是爱莫能报,在正常的习惯中,大户官家的妾婢就是能文善舞的家ji,那个辛姨娘的作为只能算是不尊重客人。 沉默了片刻,陆七无奈的搂住宁儿,和声道:“宁儿,委屈你了。” 宁儿己经不抽泣了,偎在陆七胸口沉默了许久,忽细声道:“小七,姐姐只是心态不习惯才诉了委屈,其实姐姐心里知道妾婢的本份是什么,那位辛姨娘的做法不能说是故意的羞辱,姐姐ri后会慢慢习惯的,姐姐只是求你一件事,以后要是你不喜欢姐姐啦,可以让姐姐去做烧火婆子,千万不要将姐姐给了别人。” “不要说了,今生今世只要我陆七活着,永远也不会让姐姐离开的。”陆七心酸的猛抱住宁儿,说出了男人的承诺,宁儿嘤嘤在他胸口又哭了。 夜很静,陆七轻抚着宁儿的秀发,内心充满了温馨的宁静,他是官宦家庭出身,自小就生存在宗法礼义之中,对母亲和兄嫂在心理上始终是尊重的,他的家族宗法观念很重,在外可以放飞自己的胡作非为,在家里却有一种无形的亲情理念束缚。 母亲是他最大的亲情束缚,那苍老了许多的容颜和半白青丝全是因他而变的,他不会轻易破坏家族等级规矩惹母亲生气,这也是他喜欢宁儿,却不能率xing而为的直接给她妾室名份,只能等宁儿有了陆家的子女,母亲才能听的进陆七的请求。 “小七,瞪眼不睡想什么呢?”宁儿偎着他柔声说着,哭诉了一场她的心情又大好了。 陆七轻拥了她一下,调笑道:“我在想宁儿的身子雪白似玉,那个辛姨娘和周雁儿一定是非常妒忌的。” “你胡说什么呀,以前你见了女孩子立刻脸红回避,才数年不见就变成了sè狼似的,真是变坏了。”宁儿娇声嗔斥着,玉手在陆七胸肉上轻拧了一下。 陆七心头大乐,低头香了宁儿一口,笑道:“我这个sè狼可是姐姐带坏的,谁让姐姐这么美丽可人,让我怎么吃都不够。” 宁儿玉手一伸轻拍了他面颊一下,娇嗔道:“你这嘴也变坏了。” 娇音嗔语令陆七心儿荡动,头一低方口已印在撄唇上,宁儿娇嗯着,愉悦的玉臂雪腿盘抱住陆七,深情的吻了好一会儿才分开轻拥在一起。 “小七,你今天要了冬青和小云吓了姐姐一跳,以为你嫌姐姐老了。”宁儿细声说着。 “姐姐别多心,冬青和小云都是小女孩,我买她们是因为怜悯,也是冬青求我的,她们有位哥哥也是五年前征兵离开,至今一直没有音信,冬青还说周老伯的家中ri渐困境,养十个下人己是负担,她是个心善守德的好女孩,我给她赏钱她不要,为了这些我让她们归入我房里,今后留在望江堡药铺卖药。”陆七和声解释着。 “|你要留她们经营这里的药铺,能行吗?”宁儿诧异的置疑着。 “她们自己说能行,我就给她们这次机会,不行只好让她们去县城老宅服侍我娘。”陆七和声说着。 “头一次见你这种和气的主人,是她们有福呀。”宁儿感叹着。 陆七听了却神情一黯,苦涩道:“看到她们我就想起小妍,我这个哥哥感觉永远亏欠了妹妹。” “小七,小妍有自己的幸福追求,她不回来怪不得你的。”宁儿忙柔声劝解着。 “不想了,你不困吗?”陆七晃下头,和声笑说着。 “不知为什么,今夜睡意很少。”宁儿细声说着。 “我也是,我们这么拥到天亮吧。”陆七抱着宁儿,温情的说着。 宁儿嗯了一声,头身向陆七偎钻了一下。两人心贴心的假睡着,不觉又过去了许久,宁儿身子动了一下,陆七温柔的拍了拍她,忽心中想起了一件事。 “姐姐,睡了吗?”陆七轻声问道。 “没哪,有事吗?”宁儿微仰头细声说着。 “姐姐,我对冬青说我自小订了亲,所以只能求娶平妻,以后冬青问起可要替我圆一下。”陆七和声说着。 第二十三章 夜话 宁儿听了却沉默未语,陆七讶道:“姐姐,你没听清吗?” 宁儿细声道:“我听清了,其实你小时候是订过亲的。” “什么?姐姐你说什么?”陆七猛的支肘而起,吃惊的问道。 宁儿躺着看着他,细声道:“你别吃惊,你订亲的事情是你父亲告诉我的,说在你两岁时与一位上司中郎将的一岁女儿订了亲。” 陆七诧异道:“有这事?这订亲的事情,娘怎么不告诉我。” 宁儿细声道:“这件事有些复杂,听你父亲说当年寿州失陷后,朝廷迁罪战败将领,那位中郎将因作战不利被朝廷拿问抄家,当时你父亲身负重伤朝廷就未究罪,以后形势纷乱举家逃迁到了这里,你父亲后来派下人去京都打听,却找不到那位中郎将及其家人的任何信息,也不知是死是活,你父亲对此事始终是耿耿于怀的。” 陆七点头道:“原来是找不到人了。” 宁儿细声道:“找不到人是一回事,夫人不告诉你此事,主要是这门亲事夫人不喜,原因是那中郎将的女儿不能语言,是位能听不能说的哑女,夫人当然不希望你娶个哑女。” 陆七深感意外的啊了一声,讶道:“是位哑女。” 宁儿点头道:“是哑女,当年订亲女儿才一岁不知是哑,后来知道说不了话,那位中郎将主动要求退婚,是你父亲不肯退的,现在音信全无,亲事有也是等于无了,你都快二十三了,那女孩二十一二,若是未亡也是嫁人了。” 陆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宁儿细声道:“这事你千万别对夫人说去,好吗?” 陆七一笑,点点头拥过了她。 两人又拥了一会儿,陆七和声道:“姐姐,你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吗?” “不知道,你父亲当初只是回忆过去说了说,没提那个中郎将叫什么名字?你问是想承认这亲事吗?”宁儿细声说着。 陆七沉默了一会儿,和声道:“我父亲是位重信守义的男人,这件事他老人家生前即然耿耿于怀,等于是遗愿未了,我做儿子的有责任替了心愿,ri后有暇我去京都找找,如果能找到,并且那个女孩未嫁我会酌情接受这亲事的。” “你怎么酌情接受?”宁儿追问了一句,这关乎她的未来幸福。 陆七和声道:“家和万事顺,我不可能接纳一个不讲理的泼妇进门,如果那女孩心地善良宽厚,我不会因她是哑女而嫌弃不娶的。” “夫人那里你怎么解释?”宁儿又担忧的问道,她现在地位卑微,最怕惹来各个主人的厌恨不喜。 “姐姐放心,我若是找到了,就说是一位父亲的军中旧友告诉的。”陆七和声说着,宁儿娇嗯一声放心了。 这么聊着两人那能有睡意,石头斜躺下搂着宁儿,看着微明的屋窗,片刻后忽笑道:“姐姐,我早知道亲是相不成的,你替我去相看,感觉那个雁儿小姐是什么xing情的女孩。” 宁儿笑嗔道:“怎么?是不是动心的惦记上了。” 陆七笑道:“有什么好惦记的,她再美丽也不会超过姐姐的。” 宁儿笑嗔道:“你这嘴可真甜人心呀。” 陆七诚挚道:“姐姐,我说的是真心话,在我见过的女人里,姐姐是最美的。” 女人最爱听人说她美丽,宁儿自然是心头愉悦,她柔声道:“小七,姐姐自觉容貌比那位雁儿小姐差不许多,但雁儿小姐的气质文雅高贵,那是姐姐比不了的。” 陆七笑道:“我听冬青说雁儿小姐喜文人雅士,这类倾慕文人的小姐多数都是孤芳自赏,完全不知生存与美梦的区别,嫁人后都会自叹命薄未找到真正的脱俗雅士。” 宁儿笑道:“你这话听着有点酸意呀。” 陆七脸皮微热,辩解道:“我说的是事实,那些所谓的文人雅士,有几人不留恋青搂,古来许多的名人诗句,都是由青楼而出的广为流传,从家里写诗出名传诵的,实是不多。” 宁儿笑嗔道:“古人若是听你之言非气死了,你这么说是不是也想留恋青楼,也写些传诵的名诗。” 陆七嘻笑道:“我是武人,可没那份才情,青楼是不会去的。” 宁儿忽伸出玉手捂住他嘴,柔声道:“小七,男人去青楼是很正常的,ri后你不想去也会有了友人邀你去的,姐姐不愿听你说些不切实际的空话。” 陆七一愣,窘迫的笑了笑,事实上他是不能保证不去青楼耍的。 宁儿收回了玉手,柔声道:“小七,姐姐无权说教你,只能提醒你一句,去青楼玩一是小心染病,尽量找高级的歌ji,二是不要动情,青楼是销金之地,偶而去乐乐可以,你若是迷恋上某一歌ji,就算手有万银也会费空的,临后无银之时情也就绝了,青楼是买卖交易之地,基本上是认钱不认人的。” 宁儿这么温言软语的反让陆七心内生愧,忙点头道:“姐姐的话我会牢记的。” 宁儿欣慰的笑了,柔声道:“其实青楼女子都是很可怜的,自古青楼之中痴情才女有不少佳话流传,你以后不应鄙视她们的。” 陆七一怔,感觉宁儿的言行有些反常,一般情况下良家妇女最不喜夫君去青楼,也鄙视痛恨ji女,宁儿不但不劝导他别去,反而同情ji女。 他的不理解是忽略了宁儿现在的身份,宁儿的妾婢地位比青楼女子强不了多少,也深知刚xing劝阻陆七ri后别去青楼是没用的,不如柔和的指导,因为宁儿不想以后陆七事事瞒哄她,有一次瞒哄就开了口子,用理解的方法促使陆七长久的信任她,那样陆七有什么不顺心或愉快之事都会找她倾诉的。 看着陆七不解的眼神,宁儿笑岔道:“小七,你猜雁儿小姐有多大?” 陆七一愣,想了一下和声道:“二十。” 宁儿一愣,柔笑道:“原来你知道了。” 陆七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你的问话语气,加上雁儿小姐倾慕文人的挑剔,说明她年龄肯定大了,但也不会太大,说二十岁只是取中的猜测。” 宁儿点点头,细声道:“闺阁女儿二十还未订终身是很少见的,耆老周府的长辈都很着急,只是这位雁儿小姐生xing高傲,许多提亲的大户都被拒绝了,而望江堡地处乡地,很少有才貌双全的少年郎,就是石埭县城也找不出几个,这位雁儿小姐的姻缘可真是难了。” 陆七笑道:“周府倒是很宠这位雁儿小姐。” 宁儿笑道:“你说对了,雁儿小姐是周府老夫人的心尖子,有老夫人撑腰,没人敢迫了雁儿小姐应婚。” 陆七笑道:“这么位娇贵小姐我还真是配不上,咱们别说她了。” 宁儿柔笑道:“不说她了,那说说你,你告诉姐姐阿亚是谁呀?” 陆七一愣,继而心有所忌的,故意的诧异道:“阿亚?我不认识这个人呀。” 宁儿娇嗔道:“你说不认识,那你上次醉睡中怎会喊阿亚这个名字,你喊阿亚我救不得你,那声音非常的凄凉。” 陆七坐起身,神情故作茫然的思索着,阿亚这个名字是他心底的绝密,八岁那年他坠马的似乎死过一次,醒了之后好像变成了一个名李卓的人,但那个李卓并没有抹杀他的原本,而只是带给他很多的做人意志,以及莫名其妙,模模糊糊记不清的古怪记忆。 后来随着他的长大,李卓的一切在陆七的生命中越来越淡化,也可以说是李卓的一切被陆七的成长和环境给同化了,他现在就是陆七,李卓的一切更象是一个怪梦,而且有的时候就是一种恶梦,这个绝密他不敢告诉了任何人,他若说了,别人只会当他是邪魔附了体,那会自找了大麻烦。 第二十四章 买药铺 他故作思索之后,扭头疑惑道:“姐姐,我从没接触过叫阿亚的人,我真的喊过吗?” 宁儿看陆七的模样不象隐瞒着什么,这事情似乎也没必要隐瞒,她的心里忽闪过一丝惊悸念头,她记得陆七小时候好像中过一次邪祟,而那夜陆七的喊声凄凉惊心,莫不是入夜中了邪祟的胡言乱语,这种邪事忌讳提醒中邪人思忆,那会加重邪祟伤神的。 她心里一怕忙道:“你别想了,也许是我听错了。” 陆七一愣,点点头,和声道:“我是记不起了,以后或许会想起那个阿亚是谁。” 宁儿伸手摸摸他脸颊,关心的柔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陆七点点头,心思转向别的事情想了片刻,和声道:“姐姐,我忘了告诉你件事,今天,哦应是昨ri上午了,我去县衙办事被临时任命做了石埭县的护军县尉,专职护送粮税。” “真的,你做了石埭县尉。”宁儿惊喜的说着,县尉是职事官位,虽然小那也是有实权实俸的,比虚名的七品散官可强多了。 “姐姐别太高兴,也不要张扬,石埭县左右县尉齐全,我只是个不能干涉政务的护军县尉,而且我无根可靠,估计是做不长这个官。不过职官七分威,有了这个县尉职事,我们陆家的ri后经商会减少了许多盘剥,等陆家真正的富裕后就不怕了。”陆七和声解释嘱咐着。 “姐姐明白,只是这件事得让夫人和长少主夫人知道的。”宁儿柔声说着。 “等今天离开望江堡我会说的。今天天明后我去盘下这里的药铺,明ri我上任去cāo练兵勇,过几ri县衙有件重大任务需我去办,等办完了公事我立刻与哥哥跑趟宣州贩药,回来就正式开铺。”陆七和声说着近ri的安排。 “宣州很远的,现在世道很乱,会很危险的,不如就近去池州城贩药。”宁儿担忧的劝阻着。 “池州城也是药材短缺,若是从那里贩药来石埭只能挣些微利,你放心吧,我贩药不会有事的。”陆七自信的说着。 宁儿沉默了,她担忧的伸臂贴抱住了陆七。陆七轻拍拍她的玉背,看着宁儿的秀发他的心底忽想起一个人,一个柔若风儿,娇美好似清雅白荷的少女。 “姐姐,白家的小铃儿现在好吗?是不是嫁人了。”陆七和声问道。 宁儿身子一颤,好一会儿才轻叹道:“红颜命薄,你还记着小铃儿呢。” 陆七一惊,急问道:“姐姐,小铃儿现在不好吗?” 宁儿松开了陆七,细声道:“应该是不好的,你走了大约一年多,小铃儿就嫁给县丞大人做妾了。” “你说什么?小铃儿嫁给了县丞,你说的是现在那个老县丞吗?”陆七震惊的急问道,他的脑海中立刻映现了那个年近六旬,身体富态,肥头大耳的老县丞。 “是的,是小铃儿的爹为了长子能够任职了县佐史,就将小铃儿嫁给县丞做了妾室。”宁儿语气同情的说着。 陆七两眼发直,闷哦了一声情绪转入了低落,小铃儿大名白铃儿,是石埭县出了名的美人,家也是自江北迁居的,与陆家仅百步之隔,白铃儿常和母亲到陆家找程姨娘求教绣工,那时的陆家比白家富裕一些。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身体已是十五六岁少年的陆七,每见到小铃儿就心跳脸红,他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细心的李姨娘发现了他的秘密,调笑之后对陆母说了,陆母很隆重的请媒提亲。 不想被白铃儿父亲一口回绝,而且自那以后白铃儿母女再未登过陆家的门,陆七为此闷闷不乐好久,常自己跑到城外去吹箫解郁,后来李姨娘告诉他不只是陆家提亲被回绝,比陆家条件好的大户少年郎提亲也是被拒,白家己经放了话,白铃儿非官不嫁,陆七知道后不得不死了心。 “小七,别乱想了,这是小铃儿的命不好,有了个利yu熏心的爹,小铃儿己是嫁为人妇,虽然嫁的人很老,但也算得了富贵生活,你想也没用的。”宁儿心情沉重的开导着。 “姐姐,我明白的,我知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陆七回过了神和声说着,少年的情梦终究是梦,小铃儿不嫁老县丞也轮不到他娶的,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他只是为小铃儿的不幸命运而伤感失落。 “小七,有件事姐姐本不想告诉你,但不说也是一种遗憾,在小铃儿出嫁时,曾将身上常带的一对银铃送来了陆家,当时交给了小妍,小铃儿说是送给小妍做纪念的,现在那对银铃在夫人那里,你知道就行,千万别去找夫人要。”宁儿柔声知会并嘱咐着。 陆七脸皮抽动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叹道:“我去要来又有什么用。” 宁儿不安道:“小七,这事我不该说的。” 陆七展颜笑了,柔声道:“姐姐是我的好女人。”说完紧拥住了宁儿。 ***** 第二天陆七和宁儿起的很早,宁儿去给陆母请安服侍,陆七在屋前呼吸着清晨的气息,吐故纳新的调整身心,今天他的事情不少,若真的盘下了药铺,也是要忙很长时间的。 与周家人气氛融洽的吃了早餐后,陆七和兄长带着冬青小云出门去了西街,小云经过一夜的养息,加上吃食恢复正常,小姑娘虽然还是面sè菜黄,但动作己很麻利了。 到了西街四人直奔药铺,到了一看药铺还挺大,门面宽有十米,进入铺中是宽敞的百平米药堂,药堂西侧整面墙立着密密的小匣药柜,药柜前两米是一长柜台。药堂东北处有一后门,后面也许是院子和住宅,这结构与王仁寿的米铺大同小异。 药铺里有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一身蓝sè旧长袍衣,洗的都发白了,生相长脸小眼很普通。此时一见刚开门就有光顾的,长脸上并无欣喜之sè。 “两位爷,敝店药材不多,请问需要什么药材?”铺主语气平淡的询问道。 陆七淡然笑了笑,卖货的用这种言辞招待客人,充分说明了严重的缺乏底气。他和声道:“您是这药铺的主人?” 药铺主人一愣,点头道:“是的,客爷有事吗?” 陆七又打量了一下铺子,伸手入怀取出五锭一百两银子放在长柜上,和声道:“我听说这里前后一百两卖,你拿宅契来过手吧。” 药铺主人一愣,看了一眼银子,诧异道:“爷您弄错了吧,我这里没说卖呀。” 陆七神情一愣,扭身前后左右扫视了一圈,伸手拍头道:“哦,不是这里吗,是我弄错了?” “哦,抱歉,我去别的店问问。”说完伸手抓回了银子。 转身yu走忽又转回面对药铺主人,和声道:“请问一下,您知道那家铺子在卖吗,我的朋友说这西街有三家在卖,我忘问什么铺名了。” 药铺主人一愣,低眼瞄了陆七手一下,和声道:“我也不知那家铺子在卖,客爷买铺子在这里做什么呀?” 陆七和声道:“不一定,我是县城里来的,想在这里买了铺子经商,买什么样的铺子就做什么,当然最好是米铺,这年头收米卖米利大。” 药铺主人看了陆七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和声道:“本铺也是可以卖的,不过得一百二十两。” 陆七一愣,和声道:“你这铺子也卖。” 药铺主人点头道:“也卖的。” 陆七扫了一眼,摇头道:“我朋友说这里的铺子就值一百两大价,一百二十两我买了,岂不亏大了。” 药铺主人忙道:“不亏的,这是药铺,现存的药材最少值五十两,我是连铺带药一起卖的。” 陆七点头道:“是这样。” 说完一转头对身后侧的陆天华道:“哥,这铺子买下来咱们也卖药行吗?” 陆天华一愣,点头道:“也行。” 陆七回过头,又取一锭银子,六锭银子往长柜上一拍,爽直道:“行,成交,你拿银子,铺物留下了走人吧。” 药铺主人一呆,看了银子一眼又迟疑了,陆七不耐道:“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药铺主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点头道:“我卖,不过我的后宅家什和被衣得拿走。” 陆七点头道:“那是应该拿走的,立约过契吧。” 第二十五章 一曲枭风 一个早晨只用半个时辰就盘下了药铺,药铺主人带着家人和家用搬走了,药铺主人家一走,冬青和小云欢喜的互相拥抱了一下,然后欢跃的去后宅打扫布置。 陆天华也很高兴,笑道:“这铺子不错,不过小七你出手急了点,若是细致谈肯定能少,为兄看那个原主人是想卖的。” 陆七摇摇头,微笑道:“哥,如果你是那个原主人,初始费了一百二十两买的铺子,现在我来主动表示要买这个店,哥你会低于原价卖吗?” 陆天华一愣,陆七摇头道:“哥你是不会卖的,原因是原主人并没有主动要卖,见到有人要买,他更不会低价卖了,我们越是与他讨价还价,他就会越觉得药铺值钱,届时我们一百五十两也拿不下这铺子,若是被他窥视出我们就是想盘下这个药铺,今天二百两也拿不下来。” 陆天华听了若有所思,点头道:“物有所需就有所值,一味常药只值一文,若是需要的人多,那卖一两也不贵了。” 陆七笑道:“是这个道理,不过卖药可不能够屯奇暴利,药再缺也不可随利暴走,靠药的暴利赚钱那会结怨了四方,医者要有医德,卖药也不能黑心,我们别前手狠赚了一笔,后手因怨惹来一群激愤乱民砸铺要命,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陆天华听了愕然看着弟弟,五年不见,这个弟弟对世情看的如此透远,在见识上超越了自己许多,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呀。 兄弟小叙了一下开始动手整理,药铺虽然刚盘下也不能歇业,陆七唤来小云主导药物整理,他做下手配合,又让冬青去周家报信,请亲人过来看看。 不久亲人们都来了,周老爷非常高兴,免不了以长辈的身份嘱咐不可忘记行善积德,陆家兄弟自然是接受教诲,表态善行第一,挣钱第二。周老爷看完说完与老伴回去了,不过留下了两名世故的男仆帮忙。 盘了药铺大家都高兴,欢喜的帮助整理后宅,很快陆续有病家来买药,小云沉着的询问病人的状况,根据病情给介绍己有的药材,看的陆七暗暗点头,所谓久病成医,这看药方抓药久了也是成医了,小姑娘是个聪慧的有心人,这才安下心将药铺真的交给小云全权主理。 他让小云根据现有药的搭配,看缺什么必不可少的列出单子,准备先去附近高价进来,搭配着现有药卖,不能因配方缺药而使现有的药坏掉,药材也是有保质期的。 一直热闹了将近正午,药铺前后己井井有条,这时来了两名让陆七意外的客人,是耆老周府的辛姨娘,和一名十七八岁的清丽秀美的婢女。 辛姨娘的到来立刻成了焦点,陆母身为主人笑容满面的以礼相见,晚辈们自然是上前见礼。陆七看这辛姨娘二十七八的年龄,肤sè细白,瓜子脸儿,弯眉杏眼,挺鼻桃腮,身穿淡紫sè石榴裙,是位令人一见惊艳的美人。 辛姨娘面对众人面含柔笑,给人很易亲和的感觉,在陆七心里因宁儿的事情,己将辛姨娘定xing为了刁妇,一见到本人却是大为意外,辛姨娘的容貌可是看不出一点刁来。 在陆七见礼后,辛姨娘毫不生份的仔细看了陆七一下,看的陆七脸皮微热,心里有点发毛,但让人多看两眼也不是什么出格事,他眼对鼻,鼻观心的退立到了一旁。 耳听辛姨娘柔笑道:“陆夫人,你家小公子长的确实威武,不愧是将门之后。” 儿子被夸陆母当然心悦,微笑道:“辛夫人过誉了。” 辛姨娘扭头扫视了药铺结构,柔笑道:“望江堡一向缺医少药,陆夫人盘下这铺子,若是药源充足就是望江万民的大幸了。” 陆母诚恳道:“我们也希望能给望江堡人带来幸运,ri后还请辛夫人多照应。” 辛姨娘柔笑道:“陆夫人放心,咱们是亲戚,只要药铺不违法,没人敢来生事的。” 陆母诚恳道:“多谢辛夫人了。” 陆七在旁听了心忖这个辛姨娘倒是直爽人,敢这么满的说话,说明辛姨娘在耆老周府的地位肯定不低,最次也是周府耆老大人的宠妾。 正随心思猜中,忽听到辛姨娘柔笑道:“陆七公子,辛姨想问你些事,你能如实回答吗?” 陆七一怔抬头,镇定的拱礼道:“辛姨请问,陆七一定如实回答。” 辛姨娘柔笑道:“听陆夫人说你是在军中立功获得的官位,那为什么不长留了军中发展呢?” 陆七一愣,不明白辛姨娘一介女流怎会问他这个,他想了一下和声道:“辛姨这个问题晚辈不好回答,如实回答会犯禁的。” 辛姨娘柔笑道:“这里都是亲人,没人会乱说的,辛姨很想听听你的实言。” 陆七一看这个辛姨娘不松口,想了一下坦然道:“晚辈不留军中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晚辈思亲,二是晚辈虽立了功劳,但朝廷重文轻武,晚辈的功劳只能得个散官封赏,晚辈在军中无根无靠,很难得到实职和升迁。综上两个原因,晚辈离军归乡的寻求发展,力图用经商一途谋取些平凡富贵。” 辛姨娘点点头,柔声道:“你能看到自己的不足之处而知变通,将来的成就一定很大。” 陆七和声道:“晚辈只是胸无大志,能谋些眼前利就知足了。” 辛姨娘柔笑道:“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高位也是一级级爬上去的,眼前的利都抓不住,胸怀大志也多数是一事无成。” 陆七听的一愣,不由挑眼深看了辛姨娘一眼,对眼前这位美女的见识有了很高的评价,应属于巾帼女人的一类。 辛姨娘一低眼,柔笑道:“陆七公子腰有宝箫,是不是很喜欢乐律?” 陆七又是一怔,摸了下腰间竹箫,和声道:“晚辈是喜欢乐律,不过只是闲时调整心情,并不jing通的。” 他刚谦虚完,嫂子周月儿忽道:“辛姨,我七弟的箫吹的非常好听的。” 陆七一愣扭头看向嫂子,却见周月儿含笑向他使个眼sè,这一来陆七有些明白了,脸皮立刻热了,心也开始超越平常的,有了劲跳。 耳听辛姨娘笑道:“是吗,陆七公子可以吹一曲让辛姨有些耳福吗?” 陆七犹豫了一下抽箫在手,他没有很好的理由拒绝辛姨娘的柔声笑求,吹一曲并不有碍什么,持箫后和声道:“请辛姨指点。” 竹箫送到了口处,一缕细细的柔音随之而现,令众人心神一松,不由自主去倾耳细听,柔音低细,却又清晰可闻,象是一绢细流孱孱流入人的心头。 渐渐的细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有如鸣泉飞溅,箫音渐渐响亮,忽高忽低,忽轻忽重,有若山中清泉盘旋飞泻,随着泉水的飞泻,箫声繁音渐增,有如小小的山泉渐成洪流,带着勇往无归的气势击石拍木,冲下了大山,汇入了大河,在汹涌的浊涛中竟相争流,不甘沉没。 不觉中半个时辰过去,泉入大河之中箫音弋然而止,令众人激昂的情绪陡然一震回到了现实。陆七放下了竹箫,和声道:“辛姨,晚辈献拙了。” 辛姨娘惊讶的看着陆七,怔看了数秒才吃惊道:“这是琴谱中的‘泉’曲,你竟能用箫音演绎出泉入大江的豪迈气势,你的乐功绝不次于有名的乐师了。” 陆七听了心里也有些自傲,谦和道:“晚辈只是对弄箫有些心得,比起真正的乐师可差的远了。” 辛姨娘赞许道:“陆七公子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呀。” 陆七立刻摇头道:“辛姨这么说陆七不敢当,陆七只是偏喜些怡心的杂文,对于军武晚辈还有些自信。” 第二十六章 琴心动 辛姨娘柔和的笑了笑,转头对陆母柔声道:“陆夫人,今ri冒昧而来,不及了备下贺礼,来ri小琴一定补上。” 陆母和声道:“辛夫人客气了,您来己是陆家的幸事。” 辛姨娘女礼道:“小琴还有些家事,不打扰夫人和众位了。” 陆母客气了两句送辛姨娘离开了,一回铺内周月儿急切的笑道:“娘,月儿看辛姨娘的来意,八成是为了相看小七。” 陆七听到了面sè平淡,陆母笑道:“娘也是看出来了,是不是周府对小七在心了。” 周月儿柔声道:“应该是的,这位辛姨在月儿的堂伯家一向掌管财物,是堂祖母非常信任的人,若是辛姨有心说和,月儿的堂祖母或许会应允。适才跟辛姨娘来的那个美丽婢女,是雁儿堂妹的贴身婢女,肯定是来相看小七的。” 陆母欢悦道:“若是这门亲有成,倒是陆家之福了。” 陆七听了心知母亲看中了周府是耆老地位,与官结亲当然有重大益处,他心里倒不在乎什么官家门第,而是这位雁儿小姐如此难求,若是成了他的女人也是一件自傲的事情,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知道了雁儿小姐是位温柔美女,这一点足以挑起了他的好逑之心。 陆家这里往好的方面想,辛姨娘与婢女离开药铺后,行出三十几米时辛姨娘扭头柔声道:“韵儿,你看这个陆七公子好吗?” 美婢韵儿点头柔声道:“很好的,听乐知心,喜曲知人,这是一个很知上进的人,他是用心声吹箫,乐律的造诣很深。” 辛姨娘点头道:“是呀,一个人能用心融入乐律,这个人最低也是位知礼之人,他绝不会是个暴虐无情的武夫。再看看那些只知吟诗舞香的文人雅士,他们有几人知道世道的艰辛,不过是一群醉生梦死的蛀虫,他们文不能安邦辅国,整ri的流连青楼自命风流清高,写些牙痛诗文又有何用。” 美婢韵儿摇头道:“姑姑,你对韵儿说这些是没用的,小姐心xing善良不争,她不喜打打杀杀的武夫,韵儿劝了也是白劝。” 辛姨娘摇头叹道:“她这么不通世情的拖下去是没救了,早晚会害了自己,姑姑是帮不了她啦。” 美婢韵儿沉默未语,又行了数米,辛姨娘柔声道:“韵儿,你回去还是要劝的,多夸赞陆七公子的乐律造诣,若是错过了这次,以后恐怕更难了。” 美婢韵儿点头道:“韵儿会劝的。” 又走了十几米,辛姨娘忽停下了,伸手抓住美婢韵儿的玉手,庄容道:“韵儿,如果雁儿听不进劝,你自己愿意嫁给陆七公子吗?” 美婢韵儿吃了一惊,娇靥立刻飞上了红晕,羞急道:“姑姑,你说什么呢?” 辛姨娘正sè道:“姑姑是在为你着想呀,雁儿一心想嫁个才子,可是真正德才兼备的俊雅少年上那里找去,这么拖下去,会连你的一生也害了,你是姑姑的族亲侄女,你爹又去世的早,姑姑为了让你得到幸福,特意让你娘卖你进了周家服侍雁儿,这七年你习乐识字,容颜和身子也因富贵环境白皙美丽,原以为你能够随了雁儿嫁户好人家,可是现在雁儿这样的固执,姑姑越来越担心你,如果你中意那个陆七公子,姑姑可以为你赎身,正正式式的出嫁。” “不,我不能离开小姐,我不会独嫁的。”美婢韵儿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 辛姨娘美丽的面孔有了淡淡的哀伤,眼神失望的看着美婢韵儿,美婢韵儿心惶的垂下了头,愧疚的细声道:“姑姑,小姐一直当韵儿是妹妹,韵儿不能有负的。” 辛姨娘哀伤的摇摇头,苦涩道:“韵儿,你不愿有负雁儿,却愿意有负姑姑吗?” 美婢韵儿吃惊的看着辛姨娘,诧异道:“姑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韵儿不离开小姐会有负姑姑吗?” 辛姨娘抬头jing惕的四下看看,低声道:“走,姑姑找个地方跟你说些事情。” 美婢韵儿疑惑的被辛姨娘带去了一家布铺,那是耆老周府的产业之一,在望江堡只有耆老周府在东南西北四街各开了一家布铺,别人不敢涉及这一行,这就是官霸的特权。 看见主管财物收支的辛姨娘来查看,掌柜和两名伙计满面笑容的点头哈腰,辛姨娘问了几句借口累了,与美婢韵儿去了后宅休息,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女主人休息的房间没有吩咐,也无人敢了擅入。 进了屋辛姨娘握着韵儿的手,正sè道:“韵儿,姑姑的好ri子要到头了,你救救姑姑好吗?” 美婢韵儿惊惑道:“姑姑,你说清楚些好吗?” 辛姨娘低声道:“韵儿,姑姑说的话你千万别说出去,如果你告诉了雁儿,那你会被了放猪笼的淹死。” 美婢韵儿大吃一惊,恐惧道:“姑姑,什么事呀,韵儿不说的。” 辛姨娘低声道:“是老夫人得了绝病暗疾,撑不过半年了,这事只有夫人和姑姑知道,老爷都不知道,夫人有话不许泄漏,意思让老夫人快乐的度过余生。如果姑姑泄漏了此事,夫人就会将姑姑卖入青楼,现在你也知道了,如果此事外传轻则卖去青楼,重则以谣言诅咒长者之罪处死,因此你千万别告诉雁儿,雁儿心善单纯,知道后必然riri伤心,去见老夫人也会落泪,甚至设香案的祷告祈福,要是那样你和姑姑都别想活了。” 美婢韵儿恐惧的点头道:“姑姑,韵儿不说的。” 辛姨娘叹道:“你不说就会没事的,两年前婢女香草起夜时,看见有黑影进了穆姨娘的房里,多嘴说给了别人听,结果穆姨娘上吊死了,香草因诬主罪被入猪笼处死,这事情你知道吧。” 美婢韵儿一激灵,恐惧的点头道:“韵儿知道。” 辛姨娘冷道:“香草确实是该死,做奴婢最忌讳的就是长舌,大户官家的女人和奴仆要想平安,沉默二字是最重要的。” 美婢韵儿苦涩道:“姑姑不用说了,韵儿己经快十九岁了,知道好歹的。” 辛姨娘点头道:“是姑姑多虑了,我的韵儿真是长大了。” “姑姑,老夫人若是故去了,姑姑是不是不能掌管财物了。”美婢韵儿很明白的问道。 辛姨娘冷漠的摇摇头,木然道:“那是必然的,老夫人若是去了,姑姑也会大难临头了,很可能会被处死的。” “不会吧,姑姑你不要吓韵儿呀。” 美婢韵儿惊恐的说着,辛姨娘在她心中比生母还要亲,没有这位姑姑的保护,幼年的她早就被卖为了童养媳,那还会有小姐一样的富贵生活。 “姑姑说的是实情,在姑姑未嫁为妾室之前,周府的财物一直由老夫人亲管,包括夫人在内的家人只有很小的财物支配权,姑姑嫁了后得到了老夫人的赏识信任,在身体不济的情形下命我代行财权,夫人始终被架空着,十多年的积怨呀,这次老夫人只有半年余生,夫人却严令姑姑不许外泄,姑姑知道夫人是要报复,一旦老夫人去了,夫人就会将欺瞒之罪加在姑姑头上,这些年妒恨姑姑的多了,姑姑的靠山一失,九成会被处死的,剩下的一成生望也会被卖入青楼,所以姑姑需要韵儿救命的。”辛姨娘悲哀的解释着。 美婢韵儿明白了,正sè道:“姑姑,韵儿明白了,愿意听姑姑的安排。” 辛姨娘欣慰的点点头,柔声道:“韵儿,你实言告诉姑姑,对那个陆七公子中意吗?” 美婢韵儿脸一红,犹豫了一下,才低头细声道:“韵儿喜欢乐律,对陆七公子也算中意,只是韵儿出身卑贱,陆家会要吗?” 第二十七章 善谋者谋人 辛姨娘柔笑道:“只要韵儿中意就行,姑姑自有办法让陆家明媒正娶了你。” 美婢韵儿怔怔的点点头,辛姨娘脸sè一正又道:“不过,最好是你能够劝通了雁儿,那样即救了雁儿,也避免了ri后周府记恨陆家,因为你是姑姑的亲人,会受连累的。” 美婢韵儿无奈道:“韵儿尽力吧。”这么说自是劝通的可能xing很小。 辛姨娘摇头叹道:“老夫人一去,雁儿的幸福也就终结了,雁儿虽是夫人亲生,但她们母女一向不亲,老夫人去后,雁儿很快就会出嫁的。” 美婢韵儿惊道:“姑姑,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呀?” 辛姨娘沉默了,美婢韵儿急道:“姑姑你说呀。” 辛姨娘苦笑道:“姑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韵儿相信的,姑姑你说呀。”美婢韵儿惊急的催问着,她与小姐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 辛姨娘叹道:“老爷去年去池州上礼谋官,池州刺史马大人发下话来,让老爷拿万两白银和女儿婚书去见,老爷回来后思虑了好久,最后怕老夫人发怒而搁置了,可是池州刺史马大人生气了,派人来逼迫老爷应婚,老爷拿了三千两白银去见了刺史马大人,苦求说老母不同意不敢应婚,那个马大人这才收了银子放过了老爷。老爷白丢了银子又得罪了大官,郁闷之下生了场病,现在如果老夫人去了,就算老爷念着亲情不害雁儿,那个马大人若是闻风准会又来逼迫的,所以雁儿只有在老夫人在时才能自主婚事。” 美婢韵儿惊惑道:“那个马大人为什么非要娶小姐呢?” 辛姨娘冷道:“这是官场上的一种暗规,小官求大官提升,必须献上女儿或妹妹结成姻亲,相反大官想了提升下属,也多数会以女儿下嫁,这是为了用姻亲结成官党,那个马大人有五十岁了,家里有名分的妻妾几十位,他要娶雁儿根本不是喜欢,而是为了得银子和结姻党,你若是陪雁儿嫁去池州进了马家,那老家伙顶多玩几次就会弃如敝屣,那时你们就成了马家大妇的奴下贱奴,下场之惨比青楼ji女都不如。” 美婢韵儿一激灵,恐惧道:“姑姑,韵儿用此事惊劝小姐行吗?” 辛姨娘摇头道:“没用的,雁儿外柔内刚,对世情又抱着美好的幻想,你我常关心她的婚事,己令她有了反感心理,她只会认为是危言耸听。” 美婢韵儿听了默然,娇靥上有了重愁,辛姨娘微笑道:“你不用愁的,如果你能顺利脱出周府嫁入陆家,那就有机会救雁儿的。” 美婢韵儿讶道:“姑姑你有办法吗?” 辛姨娘点头道:“有的,如果雁儿真的要远嫁池州,姑姑自有办法救她,并且正大的也去陆家与你在一起,不过前提是姑姑和你必须自救成功。” 美婢韵儿神情一振,正sè道:“姑姑你说吧。” 辛姨娘点点头,柔声道:“姑姑本来是想说动老夫人,让雁儿嫁给石潭乡严府耆老大人的三公子做平妻,严府的三公子是位儒雅的官身郎君,基本符合雁儿的条件,姑姑想借严府权势排除大难,可是昨夜周月儿的暗示提亲,让姑姑觉得陆家更适合了帮我们。” “为什么?”美婢韵儿不解道。 辛姨娘微笑道:“因为陆家亲情浓厚,陆家的人姑姑以前就接触过一次,周月儿能嫁去陆家,正是周老爷看中了陆家和睦的家风,而石潭乡严府与周府一样亲情冷漠,都是只认权贵不认亲的家风,如果韵儿你嫁去了陆家,只要知道守规矩,一定会得到陆母喜欢的。” 美婢韵儿不安道:“陆家都有什么规矩呀?” 辛姨娘笑道:“现在就当自己是陆家的人啦。” 美婢韵儿娇靥腾的红了,羞嗔道:“姑姑。” 辛姨娘微笑道:“不笑你了,其实陆家的规矩很普通,陆母是位心善的女人,但是传统家族观念很重,你若真的进了陆家,首要遵守的就是尊长,你只要去向陆母问安,在一起叙叙话就能得到陆母的喜欢。” 美婢韵儿讶道:“这么简单。” 辛姨娘正sè道:“是很简单,除了陆母你第二个要尊重的是周月儿,陆母是位正直的女人,长子虽不是亲生却一直公平相待,在陆母心中长子长媳是陆七公子的尊长,所以你要特别尊重周月儿,只要你尊重陆母和周月儿,陆家上下都会尊重你,陆家兄弟都是孝顺的男人。” 美婢韵儿点点头,辛姨娘又正sè道:“做到了尊上,还要严下确立你的地位,你若入了陆家的门,只要是陆七屋里的奴婢,你都要令她们各司本份的守规矩,犯了规矩绝对的不能姑息,就算陆七说话也不要妥协,除非陆母和周月儿说话,你要让奴婢们知道男主外女主内,内宅的事情你说了算。例如那个妾婢宁儿,你要明确命令她尽责妾婢的本份,做不到你就责罚。在昨晚姑姑听了周月儿的叙谈,当时就决定了尽力的能够依靠陆家,是故意找事折辱了那个宁儿,目的是让她清楚自己是卑贱的妾婢,绝不能让她恃宠与雁儿对抗,现在不是雁儿,而是是你啦。” 美婢韵儿吃惊道:“姑姑,我若是象您那样折辱那个宁儿,陆七公子肯定会厌恨我的。” 辛姨娘正sè道:“恨也只是恨一时,只要你的规矩立稳了,男人习惯了自然也就不恨了,如果你妥协了,陆母会认为你无能力当家,奴婢们也不会尊重你了,时ri一长陆七也不会在意你了,因此你一定要立好规矩,将陆七的喜欢置于掌控之下,当然你与陆七冲突后,一定要用怀柔策略道歉,例如下跪请他原谅,多数尊敬母亲的男人都会被女人下跪软化的。” 美婢韵儿点点头,羞涩道:“姑姑,陆家的事情现在说早了些,您还是说说怎么办吧?” 辛姨娘点点头,正sè道:“韵儿,你愿意帮了姑姑脱难,事情等于是成功了一半,明天上午姑姑备份礼带你去陆家拜访,去时姑姑会为你备好富家小姐穿的裙装,再仔细的红妆容貌,当然前提是你,实在是无法劝通了雁儿应婚陆家。” 美婢韵儿点点头,想想明ri命运可能就改变了,内心己有些惶茫紧张。 耳听辛姨娘又道:“我们拜访陆家之后,如果陆母对你印象很好,姑姑就会在第二天独自去见陆母商谈亲事,这事你放心是准成的,然后姑姑立刻为你赎去奴籍重获辛家小姐的平民身份,那时陆母会请媒登门求亲的。” 美婢韵儿疑惑道:“姑姑,你怎会认为陆家一定会应亲呢?” 辛姨娘柔声道:“韵儿,陆家并不是高门大户,是一个刚从贫困中解脱的小富人家,姑姑不瞒你,自从代老夫人掌了周府财权,那时己想到了未来的悲惨结局,为此姑姑近五年来用些手段暗藏了六千两白银,姑姑会拿着三千两白银去谈亲事,当然陆母为人传统守礼,先送银子肯定是不成的,姑姑会叙说你即将遭遇不幸,请求陆母收留为媳,陆母是位心地很善良的女人,必定会应亲的,等陆母吐口应了亲,姑姑就留下银子立刻离开,陆母得了银子的恩惠,会有七成希望让你成为平妻的。” 美婢韵儿吃惊道:“姑姑你。” 辛姨娘一摆手打断,柔声道:“另三千两银子姑姑给你拿着,ri后如果姑姑死了,你去雇人捞出姑姑尸体埋入陆家坟地,在墓碑上给姑姑一个陆家名份,姑姑不想魂无所归,若死了也不想再做周家的鬼。” 第二十八章 得军 这话说的yin森吓人,韵儿惊恐的看着姑姑,辛姨娘又柔声道:“那是第一种最惨的结果,第二种结果是姑姑依旧活在周府为妾,那种结果姑姑会严守妇道的在周府终老,你不用cāo心姑姑的事情了。” 韵儿神情一松的点点头,突又摇头道:“姑姑过的若是不好,韵儿会想办法救姑姑离开周府的。” 辛姨娘感动的柔视了韵儿一眼,自己这个族亲侄女她没白照顾。她沉思了一下,又柔声道:“第三种结果是姑姑被周府卖了,你想办法寻觅买回姑姑,让姑姑入陆家做个妾婢。” 韵儿一愣,小声道:“姑姑,你是想做陆七公子的妾婢吗?” 辛姨娘娇靥微晕,垂目一会儿,才细声道:“女人嫁什么人就属于什么人,姑姑还是少女时醉心琴韵,陆七公子的‘泉’曲吹奏的神意相合,如果有那个缘分,姑姑很想琴箫合鸣的与他豪迈一曲。韵儿,你会鄙视姑姑是个无耻女人吗?” 韵儿平静的摇摇头,柔声道:“韵儿不会的,韵儿知道姑姑未嫁时最倾慕的就是豪勇之士,如果人生再给姑姑一次圆梦机会,韵儿只会成全的。” 大唐时期是个开放的时代,包容的接纳了各个民族的人和思想,甚至一些生活习俗,象唐高宗纳封唐太宗的才人武媚娘为皇后,唐玄宗夺封自己儿子的寿王妃为杨贵妃,因此官民之中儿子继纳父妾并不稀奇,妾本身就是家中的财产。 自安史之乱以后,天下大乱外族肆虐,战乱造成了家破人亡,男丁锐减,社会中的寡妇孤儿比比皆是,为了生存只有举家为奴或再嫁依附大户,成了奴婢就是主人家的财产,男主们那会管你是母亲还是女儿,喜欢就可以统统给玩了,生了儿女的开恩给个妾室名份,总之大唐以后的战乱时期是绝对的父系社会,女人进了那家门就是那家人,男主们抱女人上床从不关心女人间的辈分关系,只在乎女人肚子大了是不是他的种。 韵儿毫不抵触的答应,辛姨娘却是呆怔了起来,十数秒后忽摇头烦躁道:“不,这不好,我是周家的女人,我怎能有了这些无耻的念头。” “姑姑,你是女人,你现在身处了凶危找条后路是应该的,周家以后不要你时,陆家当然可以要你,这是随缘的事情,你这么胡思自责会误事的,您醒一醒,先顾一下眼前危机,那才是紧要的。”韵儿忙拉扯着辛姨娘的手,急切的jing醒着。 辛姨娘一惊,轻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又呆怔好一会儿思维才正常,她有些疲倦的和声道:“也没什么了,剩下的都是姑姑的事情,等安排好了你,姑姑就将周府财权悄悄交接给夫人(正妻)和二夫人(平妻),然后住到老夫人那里ri夜侍候,希望姑姑的放权和服侍老夫人,能够换取活下去的希望。” 韵儿点点头,柔声道:“姑姑,我若是脱离了周府,那常去与小姐做伴适宜吗?” 辛姨娘柔声道:“没关糸的,只要老夫人健在,你去见雁儿没人敢多事的,不过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见人要比以前还要和气。” 韵儿点头道:“我记下了。” 辛姨娘软弱的轻叹了一声,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一处。韵儿美目柔和的看着姑姑,她对姑姑不但亲而且敬,姑姑是位女能人,在周府明争暗斗的环境里一直是屹立不倒,自姑姑掌了周府财权,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周府的财富在jing管扩商中增长了一倍,周府现在足有二十多万白银的家产。 可就是这位使周府增富的女人,现在却要失去了一切,因为她是女人,是一个妾室地位的女人,她再能干本身也只是周府中的一分财产,财产是没有自主权的,如果这次择嫁陆家真的能够成为了平妻,那全是姑姑的天大恩赐,韵儿的心忽然急切的盼望着明ri和后ri的到来,好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妻’,那个崇高的女主地位。 ***** 烈ri当头,西城门外五里的官方集训军营中,陆七身穿浅青sè县尉官服,腰间板带上悬挂着官制长刀,他挺胸威立,眼睛冷峻的看着前面,在他的面前五米外,立着五排身穿青sè衣裤的壮士,每排二十人,这一百名壮勇是他用了一个上午,在七百多兵勇中挑选的。 一百人眼神多数都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县尉大人,排立的姿式有些散漫,甚至后几排还有交头接耳的。 “各位,本官奉了上官命令拔选特训护粮兵勇,你们今后归本官节制,从此刻开始,本官希望你们能够给了本官面子,如果谁不愿给了本官面子,本官是个杀敌上百的军将,随时会以牙还牙,听明白了吗?”陆七冷厉的开场训话。 “听明白了啦。”有二三十人零散低沉的回应着。 陆七一皱眉,眼神犀利的扫视着兵勇,被看的兵勇一触他的眼神立刻低头惶避。 “各位,好听的话本官不会多说,只是jing劝各位一句,军法无情,如果有那位不服本官节制,那时别怪了本官心狠手黑。”陆七一见兵勇们如此散漫,只好出言恐吓,只是恐吓后是有些效果,但也有许多的兵勇面露不屑。 “你,拿张弓箭给本官。你,拿着箭靶到五十步之外放好。”陆七抬手点指,冷厉的命令两名兵勇行事。 一个兵勇去放兵器处取来弓箭交给陆七,另一个兵勇取了箭靶跑到五十步外放好。陆七冷漠的看向五十步外的箭靶,手提弓挽弦熟悉了弓的力道,取一箭搭弓挽开shè了出去,兵勇们一齐扭头向箭靶看去,眼见箭枝急去正中靶上,哎呀,立刻有十数兵勇惊呼。 陆七傲然一笑,弓箭在他六岁时就由父亲/riri严训,是他最拿手的军武本领,只见他取箭搭弓一枝接一枝箭的shè出,等他放下弓时,一壶三十枝箭全部命中靶上,兵勇们都看傻了,气氛陡然转入了沉寂肃穆,许多的兵勇看向陆七的眼神有了敬意,有的时候,过人的神技更能令人敬服。 “各位,现在本官要因才分配职责,百人要分成四个兵种,三十人长枪兵,三十人刀盾兵,三十人骑shè冲锋兵,还有十人传令刺探兵。” 陆七展技之后一改冷容,朗声阐述着,说完开始逐个兵勇分配,首先根据个人喜好大堆定额,定额后又根据个人能力均匀再分,忙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各位,本官现在发布命令,今ri训务已完,明ri卯时在此集结cāo练,本官在jing告一次,迟卯者重罚三军棍,十名传令兵留下,余者散伍。”分配完陆七朗声下着命令。 兵勇们哄诺一声欢喜的散了,兵勇不比募集的正式官军,属半征半雇的民兵xing质,平ri散管定期集训,有任务随时通知集结,所得兵饷只有官军的三分之一,这次jing选百人为护军兵勇,被选的兵勇己知道月饷按官军发放,原以为也得象官军那样长驻军营,现在还是兵勇散管集训制,这一来兵勇们自然高兴,这兵饷挣的太值了。 十名传令兵是陆七在百人中拔选的,都是身手矫健机敏之人,这十人实际上就是兵勇头目了,也是陆七的临时亲兵,随时听候陆七的命令,当然这十人也兼职探马,大唐兵种又称斥候,探马在行军作战中的作用极其重大,许多的凶险和战机都是探马窥知发现的。 陆七留下十名传令兵主要是熟悉他们和联络感情,他不能光凭官威压制兵勇军,得拉拢些有才干的人捧场。 第二十九章 家族 十名传令兵多数是有两下子的好手,好手更容易崇拜比自己厉害的人,陆七神乎其神的箭技折服了他们,大部分兵勇一散,十人过来口称拜见大人的向陆七行军礼,陆七笑着和颜相对的客气两句。 然后找军营马吏领了十匹马分给了十名传令兵,唐国对军用控制极严,官属马匹只有武官可平时领用,有军务时骑兵才可按额领马出征,无军务时要归还军营,陆七事先己向王主薄请示好了领十匹军马常用,理由可最快的通知集结兵勇免于误事,王主薄现在很需要陆七做助力,十匹军马也不打眼就同意了。 陆七上了自己的坐骑,带着十名传令兵出了集训军营,一出军营他立刻脱了身上的官服放入马背上的军包,露出里面一身浅青猎装。 传令兵们见他脱了官服都很诧异,陆七笑道:“我只在公务时穿官衣,平时穿官衣太拘束。今ri我与众位兄弟有缘结识,不管ri后合作多久,今天我这个做官的先请兄弟们喝酒,走吧。” 陆七带着十名传令兵去了石潭乡的中心石潭堡城,在石潭堡里找了家最好的酒店宴请。他选择在了石潭乡宴请,一是因了集训军营的座落距离石潭乡为远,能够避免了张扬,他脱了官衣的最大原因就是这个。二是乡级的酒店便宜。一顿丰盛的酒宴只费了三两银子,在县里同等酒宴最少比乡级的贵三倍。 酒桌上陆七先豪爽的与众人连干三碗酒,借酒力化融众人对他的隔阂,酒这东西喝顺了是联络感情的良药,开始传令兵们很拘谨的怀有戒心,酒一入肚加上陆七的豪爽和气,一个个的有了热情。 借着酒媒陆七委婉的告诉了大家,他这个县尉是凭本事坐上的,因无根无靠忌讳张扬行事,象请大家喝酒很容易让上官误会他在结党建军,那是做底层武官的大忌,所以只能在乡堡悄悄请宴。 所谓吃人家的嘴短,酒肉入肚那还会不理解,纷纷敬酒表示理解,做兵勇的出身都是贫穷之人,酒入愁肠什么话都往外吐,他们多数都有父叔兄弟被依户抽征当了兵,大部分己死在战场,一知道陆七原来跟他们是一样的家庭境遇,立刻因共鸣完全的掏心相交。 一顿酒宴让陆七得了十名助力,有这十名助力捧场,今后行事就能够令至遵行,对以后的押粮剿匪之事有了信心,他向十人承诺,今后除了兵饷官饷各拿各的,只要是额外得到的赏银和好处保证与大家均分,众人都是穷人,听了那能不感动,一顿酒宴尽兴至极。 ***** ri近黄昏,陆七带着四分醉意骑马回到了家里,第一件事当然要去见母亲,母亲房里嫂子周月儿和宁儿都在,宁儿地位是妾婢,玉立在陆母左侧。 见陆七回来了陆母笑容相对,关心道:“小七,今天的公务顺利吗?” 陆七心情很好,吐着酒气笑道:“很好的,孩儿军训完毕请了几位头目吃酒,己处下了一些基础人情。” 陆母含笑点点头,她是武将官家出身,又嫁了武将,知道军人间喝酒是常事,也是拢心的最有效手段,所以并不反对儿子喝酒。 “小七,今天周府的辛姨娘来了,带着礼物向我们致歉。”陆母和声说着。 陆七一怔,诧异道:“向我们致歉?怎么啦?” 陆母摇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周府的辛姨娘很想说合你和周府小姐的亲事,结果周府小姐不同意,为此辛姨娘登门为昨ri的冒昧致歉。” 陆七听了心里生堵,人都是有自尊的,他现在大小也是朝廷的七品官,内心不知不觉的己有了尊贵的优越感,如果没有昨ri的展示才华,周府的亲事成不成他并不在意,现在却有了不同,亲事的不成对他的才华是种否定,使他自尊多少受了些伤害。 心里虽然不悦,面上笑道:“这算什么事,一家有女百家求,不成是很正常的,还用登门道谦吗。” 他刚说完,周月儿不悦的接道:“我这个堂妹太不通情理,自恃才貌的一心要嫁个才高八斗的文郎,这次连辛姨娘都生了气,看她以后还靠谁去。” 又听提到了辛姨娘,陆七好奇道:“嫂子,这位辛姨娘在周府很有地位吗?” 周月儿柔声道:“辛姨娘只是妾室地位,不过我堂祖母非常信任辛姨娘,辛姨娘受我堂祖母之命全权掌管周府财权,周府上下没人敢得罪辛姨娘的。辛姨娘平ri里也非常爱护雁儿堂妹,特意让自己的族亲侄女进周府为婢服侍雁儿,目的是让侄女和雁儿一起嫁户好人家,但是这次辛姨娘真的生雁儿堂妹的气了,在这里说了,今ri回去就为侄女赎身离开周府,辛姨娘现在对雁儿堂妹非常失望,今后雁儿堂妹的终身她是再也不会cāo心了。” 陆七听了恍然,敢情是手握了财权才那么牛气,对于后面的那些话,事不关己的也没往心里去。 耳听陆母和声道:“小七,辛姨娘来一方面是致歉,另一方面提了一位寡妇,想说合给你哥做妾婢,听辛姨娘说人很好,依你看行吗?” 陆七一怔,心道这个辛姨娘挺喜欢做媒呀,面上和声道:“这事应该由娘做主的。” 陆母和声道:“娘是可以做主,但你己是陆家的家主,涉及重大财物支出必须得由家主点头,这是一个家族能否安定富强所必须遵守的规矩。” 陆七是正妻嫡子,按宗法确实是家族之主的首选,陆母将此事让他做主,己隐xing的宣布了他是陆家的最高男主,身为长子的陆天华可以受到陆七的尊重,但家庭财物的收支和关键大事必须服从陆七的决定。 这是一种家族责任,是陆七应该承担的,立刻点头道:“为哥买妾婢的事情,宁儿也求过我,即然辛姨娘有人选,那此事我同意。” 陆七这么一说,周月儿立刻神情异样的看了宁儿一眼,宁儿始终低眉顺眼的玉立,听了陆七的话也没什么反应。 “月儿,即然小七点头了,明ri你去看看,合适就领回来。”陆母和声说着。 “月儿谢娘的恩赐。”周月儿柔声说着,陆七是弟,身为长嫂是不用谢的。 陆母点点头,又对陆七道:“小七,今天我们陆家别支的长者都来了,一致请求陆氏子孙聚合,共同推举了你为家主。” 陆七一愣,陆氏家族己分家了十多年之久,这时要聚合并推举他为家主,摆明了是要吃大户,现在的旁支陆家个个都是穷人。 “小七,陆家旁支的长者说了,聚合的目地是为了壮大声势互相照应,并不聚合财物,陆氏这十数年来一盘散沙,做什么都受人欺压,他们需要一个主心骨来主持公道,凝聚大家的力量一致对外。如果你爹在世,一定会担起这份责任的。”陆母言辞充满了感情的做着补充。 陆七听的心血一热,自小最让他敬重的就是父亲,这聚合家族之事对他家明显是吃亏的,可是这其中却蕴涵着陆氏家族壮大奋起的意义。 “娘,合了也好,孩儿和哥做生意正缺人手。”陆七和声应承了。 陆母欣慰的点头道:“即然你同意了,明ri娘就通知一下。” 陆七想了一下,正sè道:“娘,陆家聚合要想和睦同心,必须要有一个铁的家族规矩约束,因此规矩要由我们家来定,这些ri子孩儿无暇顾家,规矩的事情由娘草拟一下,然后登记入族的所有人的详细资料,包括特长,年龄,身体状况,孩儿以后要依此分配运作家族力量,请娘一定要知会入族的陆氏,ri后孩儿用人是不考虑辈分的,想摆资格的请留在自家养老,孩儿一律免用。” 他这些话说的就象是一位主持战局的将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口气。 第三十章 进言 陆母听了正容的点点头,道:“你放心,娘会做好的。” 陆七气势一泄,转脸又象个小孩子似的,笑吟吟道:“娘,还有事吗?” 陆母慈爱的看了儿子一眼,和声道:“没事了,回屋休息吧。宁儿,你也回屋吧。”玉立的宁儿应了一声,女礼后与陆七双双出屋而去。 两人一走,周月儿柔声道:“娘,您看今ri来的那个辛韵儿生的美丽吗?” 陆母一愣,顿思了一下点头道:“是个清丽可人的美女,昨ri也见来的,没怎么在意,今ri瞧了是很美丽,气质也温婉知礼。” 周月儿柔笑道:“昨ri娘的心思在辛姨娘身上,自然没在意她,而且历来奴不压主,昨ri辛韵儿身为奴婢要打扮低调不能与雁儿堂妹争艳,今ri才是辛韵儿真正美丽的一面。” 陆母微笑道:“月儿这么说,是不是看出什么啦?” 周月儿柔笑道:“娘,依月儿看来,今ri辛姨娘登门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她的侄女辛韵儿,辛姨娘是特别的相中了小七,月儿的堂妹不愿应婚,辛姨娘只好希望侄女能够单独嫁给小七。” 陆母哦了一声,和声道:“你是这么看的。” 周月儿柔笑道:“娘,辛韵儿还是周家的婢女,辛姨娘却特意带着红妆榴裙的辛韵儿来见娘,其意就是探探娘对辛韵儿有无好感。而且月儿很了解辛韵儿,辛韵儿xing情温婉大方,待人接物从不倨傲,心地也善良坚忍,与周围的奴仆相处和气,最难得的她也是位才女,琴棋书画都有些成就,虽然身为奴婢心气也是极高,今ri月儿见她一反常态的多有羞涩,肯定是对小七有心了,依月儿猜想,八成是小七昨ri一曲动了她的心儿,辛韵儿与雁儿堂妹好的形若一人,辛韵儿若未对小七钟情,是绝不会答应辛姨娘红妆榴裙的来陆家的。” 陆母点点头,和声道:“娘对辛韵儿也确实有好感,那姑娘给人一种稳重温婉的感觉。” 周月儿柔笑道:“若论美貌辛韵儿比雁儿堂妹差了一两分,不过雁儿堂妹多愁善感不通俗情,嫁了人也管不好一个家,辛韵儿的才华不低于雁儿堂妹,却通情达理朴实耐劳,嫁了人肯定能旺夫贵家。” 陆母听的笑了,和声道:“月儿,你是不是有心让辛韵儿入陆家的门呀。” 周月儿娇靥微窘,正容道:“娘,月儿是有这个心,辛韵儿是位难得的好女孩,陆家能娶了她进门绝对是福气。” 陆母点点头若有所思,她的心里很明白周月儿为什么希望陆家能娶辛韵儿,一是周月儿的娘家也频于贫困,加上她是庶出长媳,本身的底气己经不足,在内心很不希望陆七娶一个家族背景高她许多的女人为妻。二是除了家族背景的高低,周月儿更怕陆七娶一个倨傲不通事理的妻子,所以她抱着希望说合陆七与堂妹的亲事,因为她知道雁儿堂妹好相处,现在雁儿堂妹不愿意却来了个辛韵儿,这辛韵儿的出身和xing情更合她的意了,立刻急切的引导陆母接受辛韵儿。 陆母的心里当然有自己的准则,陆母的准则就是家和万事顺,辛韵儿的出身差了些,但她有一位在耆老周府大权在握的姑姑,这对刚刚脱贫的陆家来说很重要,因为陆家在望江堡有了资产,有辛姨娘照顾自然会顺利经营。 除了这些陆母对辛韵儿真的是很有好感,陆母并不得意娇贵型的瓶小姐,在陆母心中做妻室的要稳重雍容,办事大方有序,能够持家、相夫和教子,这些辛韵儿似乎是具备的。加上周月儿的力荐,这就有了家和的基础,陆母己有心为陆七求娶辛韵儿,只是在给什么地位上举棋不定,毕竟辛韵儿的出身是婢女。 “娘,如果辛姨娘有心结亲,您能愿意吗?” 周月儿小心的柔声问道,她见陆母不语,还以为自己的话说过了头,毕竟辛姨娘为她介绍了一个妾婢,有种得了好处替人说话的嫌疑。 陆母看向周月儿温和的笑了,她也很喜爱这个长子媳妇,这个长子媳妇温柔孝顺,关键是善良直白,从不在家里耍心机藏私心,而且也忠于陆家,在陆家最困难的时期周月儿每次回娘家就是要救助去了,周老爷家也确实尽力相帮了,周月儿被放归娘家也始终未曾改嫁,正因为这些,周月儿的份量在陆母心中是很重的,患难是最知心的。 “月儿,娘对辛韵儿是有好感,如果辛姨娘有心结亲,娘会同意陆七纳为正妾,不过此事你不要去告诉辛姨娘,等辛姨娘问你时,你在说娘对辛韵儿有好感,娘这么做是给辛韵儿考虑的时间,因为辛韵儿若跟了周家小姐有可能攀上高枝,陆家不能要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进门。”陆母和声说着。 周月儿松了口气,柔声道:“月儿记下了。” 陆母又和声道:“还有明ri你去相看,要先回娘家打听一下那位寡妇的为人,宁可迟延几ri也不能草率的领个刁妇进了陆家。这个不成,娘自会为你作主另寻。” 周月儿眼圈一红,起身跪在陆母面前,咽声道:“谢谢娘,都是月儿不争气。” 陆母伸手摸着她的头,慈爱道:“别这么说,没有后代未必是你的问题,就算是你不能生育,你是陆家的长子长媳,别的女人再能生也骑不到你的头上,何况二郎是真心实意的深爱着你。”周月儿含泪欣慰的点点头。 陆七和宁儿回了房,门才关上宁儿身子一紧己被陆七有力的双臂拥住,吐着酒气的方口印在了樱口上,一只大手伸入胸衣在饱满温滑的玉/ru上抚摸,宁儿扭动着身子,娇哼着享受着爱郎的狂野。 好久宁儿才主动推开了陆七,娇靥绯红的艳丽生姿,她柔声道:“好啦,快躺床上歇息吧。” “我不累,你陪我一起上床。”陆七象个小孩子耍赖抱住宁儿不放。 宁儿芳心甜美,柔声道:“别闹了,姐姐要去下厨的,姐姐不能让长少夫人自己下厨的。” 陆七哦了一声醒悟,伸头香了宁儿一口松开了手臂,宁儿整理了一下衣物,稳定了一下情绪,对陆七嫣然一笑的出屋走了。陆七欣悦的晃晃头,心情大好的走到床和衣躺下了,在好心情和酒jing的催眠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陆家厨房内,周月儿和宁儿一起做着晚饭,两女的心情都是大好,干起活来手足麻利。在米菜下锅后,周月儿拍拍手直起了腰。 “长少夫人,由奴婢在这儿看着,您去看看长少主回来了吗。”宁儿柔声说着,长子陆天华正在将买的铺子改装成药铺结构,也是很忙的。 周月儿愉悦的点点头,柔笑道:“宁儿,谢谢你。” 宁儿柔声道:“奴婢帮长少夫人是应该的。” 周月儿看了宁儿一眼,柔笑道:“宁儿,你知道我谢你什么吗?” 宁儿一愣,柔声道:“长少夫人谢的,是奴婢对七少主说了句话吧。” 周月儿摇摇头,柔声道:“那已经谢过了,我谢的是你在周府时给了我尊严,那时辛姨娘调教你,如果你不顺从,我会很难堪的。” 宁儿的心一震低下了头,耳中又听到周月儿柔声道:“宁儿,明ri我去相看一名妾婢,如果领了回来,我想请你做示范调教,你能帮我吗?” 宁儿的心有了惶乱,下意识的点点头。 “我先谢谢你了,你看厨吧。”周月儿说完离去了。 第三十一章 训军 宁儿呆怔的看着一处,她知道自己在周月儿心中己是一个妾婢,周月儿有意无意的在提醒着她,你不是李姨娘了,不应该再有什么女主尊严了。 宁儿的心陷入了失去与得到的矛盾之中,她抉择做妾婢得到了男人的爱,却失去了固守多年的长辈地位和尊严,这两者之间那个更重要呢。 她心头复杂的胡思乱想着,好一会儿她才无奈的苦涩笑了,己经做了妾婢,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陆七未归,她去了别人家不一样是没有尊严的妾婢,自己现在能留在陆家,又有了心爱的男人宠着,己经是大幸了,何必不知足的强要那不能挽回的尊严呢。 心结一开宁儿眉目舒展了,她想起了陆七那狂野的喜欢,双颊不觉中飞上了红晕,一双玉手轻抚住了腹部,她知道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有了身孕,失去的尊严就能够回来很多的。 ***** 天刚蒙蒙亮,陆七己纵骑出了西城门,他身为官长当然不能迟到。早上出来时母亲己然起了,辞行时母亲告诉他yu为他纳一妾,是辛姨娘的族亲侄女辛韵儿,曾经是周府小姐的婢女,说在望江堡药铺那里见过一面。 母亲表了态度说很中意那位辛韵儿,陆七听了回忆了一下,在望江堡辛姨娘去药铺时是带了一个婢女,但因是婢女他并未在意,只是一扫而过,因此印象有些模糊,但可以肯定是位不丑的女孩,即然不丑母亲又中意,纳为妾室也没什么坏处,他点头应承了。 他是第一个到军营集训地的,守军营门的值夜官兵很不乐意的为他开门放入,进去后看着空荡的校场他找了柄长枪耍练,他善于骑shè,喜用长刀,也jing于父亲擅长的长枪术,但他还有一项绝技是飞矛,他掷出的飞矛可以洞穿五十步外的重甲军人,这也是他刺杀敌军主将用过的绝技。 两米长枪在他手中宛如有了生命,刺如灵蛇吐信疾如电,扫如巨杵啸风,劈、刺、斩、挑、扫、翻,一根长枪象粘在他的身上滴溜舞动。 一阵阵轻微的马蹄声来到了校场,继陆七之后来的是十名传令兵,酒不会白喝,心的勾通也不会隔夜就变,十名传令兵己将陆七当成发财的东主,其中有心的己察觉出这是一步登高的机遇,ri后陆七若是官运亨通了,自然会提携一些旧属做部下官员。 陆七见有人来了就收了长枪,内心欣慰的向十人微笑打着招呼。威势是什么?人多就是威势,有这十位全副武装的下属跟随,到那里都有一股令人生畏的气势。 十位传令兵拜见了陆七,陆七客气了两句给他们分配了任务,今ri主要是立威和单兵训练。 兵勇们在卯时内陆续的来了,陆七让到者领了军械随意休闲聊天,卯时将尽时喝令集结点卯,近九十人应令列队,十名传令兵一字排开的立在陆七身后,个个面容肃穆挺胸威立。 十名传令兵在陆七身后的duli肃站,给近九十名兵勇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威慑,不由自主的整齐列队,鸦雀无声的目注陆七。 陆七肃容的喝令应卯,兵勇们都己编了数字代号,立刻从一号开始大声报号,报号后还真有缺卯的,是五十六和八十五两号。 陆七点卯后宣布了今天的军训项目,由他亲自教授基本军武架势,言明那个学会了立刻就可离开,学不会的直至满勤,兵勇们听了jing神一振,以往他们来集训都是列队后,由教官高坐的喊号而机械的cāo练动作,一弄就是一天,枯燥不说根本学不到什么实战搏杀。 刚说完军训项目,有两名兵勇气喘咻咻的赶来了钻入队列站好,陆七冷视一眼,一摆手,身后立刻奔出六名传令兵,气势汹汹的奔入队列揪出了那两个兵勇,三人一组将兵勇按趴在地,扒了下衣。又有两名传令兵各拿了一杆长枪,走到陆七面前抱枪一拱。 “执行军法。”陆七冷肃的下令,两个传令兵大声应令,转身而去,在两个兵勇惊恐的求饶声中,叭叭叭各挨了三记枪杆,打的兵勇凄惨哭嚎,看的兵勇们个个心惊胆战,暗暗庆幸没有迟到。 “各位,本官一向不说废话,言出必行,下次再有犯军规者重罚五军棍,开始集训。”陆七冷厉的威慑着,传令兵放开两个兵勇让他们归列。 陆七的基础军武姿式很简单,长枪兵人人弓马步,对准草桩上的心口处挺枪暴刺,能自信连续三十次均命中草桩心口三寸方圆的,可找陆七考核,合格的立刻放离,不合格的回去最少再练半个时辰。 刀盾兵则练掩盾出刀暴斩,目标也是草桩,但攻击点改为头部,执盾暴出长刀斩头连中三十次者合格,骑shè兵也简单,三十步shè三十箭中一半者为合格。由于自主cāo练,合格又可离开,兵勇们个个jing神抖擞认真的cāo练。 陆七初入军中是小兵,后来身手厉害被选入近卫营为探马,军营中探马兵自成一系,直接辖于主帅,有如主帅的亲兵,所以陆七立功后能获高品阶散官,更因为实战主帅深知人才的可贵,所以准陆七归乡却保留军籍,主帅有上命出征时必传令召归,平时却不敢大量留用的招惹朝廷猜忌。 放任了九十名兵勇自练,陆七亲自专门教授十名传令兵,他深知战争的胜负取决于信息的因素很大,尤其他是专职护送粮税的县尉,能否予知劫匪的动向至关生死。他教授传令兵如何易容探访,如何点查敌人的兵力和军械,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逃生。 时间过的飞快,十个传令兵学的津津有味全神贯注,这可是宝贵的军武经验。如今的世道纷乱,随时都会被征去当兵,一个小兵在军中能够出人头地和保住xing命,只能是靠真本事。 陆七布置的军武cāo练乍一听很简单,可是一cāo练上兵勇们才知其难度,连续三十次的命中很难完成,但也有矫健者陆续向陆七请求考核,快至正午时己完成的过了半数,陆七吩咐五个完成的兵勇去买饭。 午后陆七让十个传令兵自练骑shè,他亲自指导剩下的兵勇,教授动作的窍门,又慰问了那两名受罚兵勇,各给了两吊钱让他们回家后买药,两个受罚兵勇感动的致谢,其他兵勇见了也感动的加紧cāo练。 整整教练了一天还是有八个笨的不合格,陆七安慰了一番放归了,他有些疲倦的回县城归家。一进家门宁儿就自厨下迎出,告诉他母亲有事等他回来商量呢。 独自进正屋见了母亲问安,陆母一指地上的一个jing致木箱,神情异样道:“小七,你看看那里是什么?” 陆七疑惑的弯腰伸手打开,眼中一亮看见了木箱内有许多十两的银元宝,他扭头讶道:“娘,那来这么多银子?” 陆母和声道:“今天周府的辛姨娘来了,带着这木箱进了正堂,见了娘之后直接说她侄女身世不幸,自闻泉曲后非常倾慕你的乐律造诣,想结下琴箫百年之好,娘对那个辛韵儿也是中意,也感于辛姨娘的诚意就答应了。之后辛姨娘请娘用一千两银子正媒求娶,娘当时听的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了应对,辛姨娘之后又指着木箱,说箱内是她攒了多年的私房,今ri带来做为辛韵儿的嫁妆,接着又嘱咐娘这木箱之事不要告诉你嫂子知道,要当成是陆家原有之物,说完就匆匆走了。娘回来后开箱一看很吃惊,数了一下是三千两银子,这么多的银子让娘很是不安,就等你回来拿个主张。” 陆七手一动合上了箱盖,站直后平淡道:“给辛姨娘送回去。” 第三十二章 母意 陆母一怔,迟疑道:“小七,娘己经答应了亲事,这银子若是退回去等同于毁亲。而且这么多银子送回去会害了辛姨娘的,辛姨娘对陆家如此信任,也非常有诚意的结亲,我们不能害她的。” 陆七一听沉默了,母亲的意思己然很明了,这送上门的银子不愿往外推,其实他也喜欢银子,世上又有几人嫌弃富贵的,他现在整ri劳苦还不是为了银子,可是这银子的来路让他不爽,不是他正义不贪,而是这银子是女人带来的财富,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不愿受女人恩惠而在心理上受制,如果这银子是他偷劫而来,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入囊中。 他知道母亲想留下这银子,而陆家聚合后确实需要银子起步腾飞,他也理解母亲,母亲主张聚合陆氏,事实上是内心的一种虚荣追求。母亲喜欢陆氏的晚辈来拜见,那是一种上位者的愉悦心态,可是晚辈们来了若是无赏,做为上位者是很窘迫的,上位者的愉悦是靠银子来支撑的。 陆七因心里不爽不愿收这银子,但是他更不愿让母亲失落忧愁,母亲孤寡一人己经是很苦了,加上被贫困逼迫过,自然是很在意了银子的得失,同时也需要一种jing神上的寄托。 “娘,是孩儿欠考虑了,辛姨娘有这么多私房,送回去确实会害死她,她对陆家也是诚意可鉴,这银子我们留下,ri后她若有不顺时,我们陆家再还她。”陆七即知了母亲心意,立刻改还为留。 陆母点点头,儿子的这番话让她很是欣慰,这银子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当下和声道:“小七,这银子的事情你别告诉你哥嫂,你嫂子xing子直白,若是知道银子的来路,在心里会自卑的,娘不希望因为银子引起家中亲人离心,也怕你嫂子嘴不严害了辛姨娘。” 陆七点头道:“孩儿明白的,从此刻起这箱银子,孩儿会当成不知道的,一切由娘处置。” 陆母点点头,想了一下,和声道:“小七,三千两银子足够求娶五六位美丽的妾室,辛姨娘这么诚意的对我们陆家,如果以纳妾之礼求娶辛韵儿于理不合,娘看辛韵儿稳重温婉,生的又美丽,不如以平妻之礼求娶,这你愿意吗?” 陆七一愣,随即点头道:“应该的,娘你做主吧。” 他也想开了,辛姨娘己彻底哄的母亲愉悦,母亲即然欢喜他又何必唱反调,而且求娶辛韵儿的事情,也是他同意过的。 陆母欣悦道:“那好,娘明ri请媒去求娶,择个好ri子迎来陆家。” 陆七一愣,想了一下和声道:“娘,娶平妻不同于纳妾,一旦迎进了门是不好放辞的,孩儿认为应考察一下辛韵儿的真正xing情,可先立了婚书定下,迎娶的ri子以后再说。” 陆母迟疑道:“这不妥吧,辛韵儿若是离了周府是无处安身的,我们拖延不娶也是缺乏诚意,最主要的是娘急想着陆家有后呀。” 陆七和声道:“娘,孩儿真的怕娶了位刁悍之妻进门,还是容后些ri子吧,娘可以对辛家说孩儿事情繁忙,您可以让辛韵儿住在望江堡内的药铺后宅,孩儿想通过住在药铺考察她。” 陆母听了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望江药铺交给两个婢女主管是不妥,由辛韵儿入居主管也名正言顺。” 陆七听了没再多说,他心里己有打算,如果那个辛韵儿对冬青和小云蛮横不好,或是不懂装懂的乱揽权主管药铺,届时他必定毁婚,他绝不能娶个不通情理的妻子。妻和妾是不同的,妾不贤可以只当是玩物的加以管制,妻是一家女主,与夫是同等地位的举案齐眉,有权参与家事的管理,更有权喝斥驱使妾室掌管内宅。 事情定下了,陆七帮母亲收藏好银箱,一起去厨房外堂用餐,到了厨房外堂只有兄长在,陆七知道嫂子回娘家了。 宁儿端上饭菜摆好后侍立到一旁,陆七当着母亲的面不能让宁儿一起坐下吃,就是喊了宁儿也不会听的。 “宁儿,这菜你拿去厨下吃吧,一会儿你还得回房服侍小七的。”陆母拔了一个拼盘递给了宁儿,她虽然让宁儿守规矩,但也是很关心宁儿的。 宁儿柔声道了谢,接菜盘进入了内厨。陆七松了口气看向了兄长,陆天华的神态饱满,气质己恢复了几分文雅,只待黑黄的皮肤的变白净就可恢复原貌,那是需要时ri养复的。 “哥,铺子改装的怎样了?”陆七和声问道。 “成了一半了,全成还得个三四天。”陆天华边吃边回答着。 “哥,我让你注意和打听的事情有眉目吗?”陆七夹了口菜吃问道。 陆天华停了一下,忧虑道:“小七,哥是看到两个很凶的男人进铺子看视,还问什么时候开业,哥听匠人说那是陈虎大爷的人,劝我开业前千万要打通好陈虎大爷那一关,否则不只开铺不顺,连命都可能会丢掉的。” 陆母听了吃惊道:“小二,你是说开铺会有人去捣乱伤人,是吗?” “娘,没事的,孩儿是县尉,只要穿着官服,那个陈虎再凶见了孩儿也得象只猫,孩儿会在开铺前找陈虎谈的,顶多交点保护费。”陆七忙开口安慰母亲。 陆母这才安心的点点头,陆天华却不开窍,又忧虑道:“小七,匠人说陈虎大爷有左县尉牛大人撑腰,你直接找陈虎大爷会触犯牛大人的利益,不如直接去找牛大人通融一下。” 陆七和声道:“哥你放心吧,我会办好的。” 陆天华放心的点点头,吃完饭到了外面,陆七拉着兄长到了门外,和声道:“哥,你再向匠人仔细打听一下陈虎的情况,你问问陈虎平ri里有什么喜好,出不出县城?还有西大街除了陈虎还有没有别的黑势力,千万记住了打听时要多方面询问,询问时给匠人一吊钱。” 陆天华点头和声道:“哥记下了,你的意思还是直接找陈虎通融。” 陆七点头和声道:“是的,我这个县尉是临时的,直接找牛大人未必好使,找成了费的礼金更多,不如走商规交保护费妥当长久。” 陆天华点点头,又问道:“小七,明ri你能抽些时间吗?” 陆七一愣,和声道:“哥你有事吗?” 陆天华犹豫一下,和声道:“你嫂子回娘家了,是会合了二十几人一起去的,听匠人说近来外面劫匪很猖獗,竟然敢在县城通乡堡的十几里的路上流窜打劫,听说有两个大户人家的人外出时不但被打劫,还被抓走了人让家人去赎,哥是个文人对付不了匪徒,明ri你能去望江堡看一下,如果你嫂子平安就告诉她不要单车回县城,一定要等你去接。” 陆七想了一下,笑道:“行,明早我先去军营安顿一下,然后再去看看嫂子,如果嫂子想回来我就直接护送回来,不回来我会严嘱嫂子等我去接。” 陆天华惭愧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哥真的是很惭愧。” 陆七正sè道:“哥,国家的治理都是文人,哥一定要好好攻学治世之文,将来我们兄弟若有机遇时会入仕的,入仕后哥的才华会有大用的。” 陆天华感动的点点头,兄弟俩知心的叙谈后各自回屋休息。 一回屋陆七免不了捉住宁儿一顿爱抚,稍为满足后抱着宁儿,说了母亲决定让他以平妻之礼求娶辛韵儿。宁儿听了芳心怅惶,陆七求娶辛韵儿之事她心里己有准备,却没想到是娶为平妻,这意味着将有位真正的顶头上司来管制她了。 陆七感觉到了宁儿的变化,忙和声道:“宁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别人欺凌你的。” 宁儿能说什么,默默的将脸儿贴到了陆七心口,她己经想开了,只要能与陆七相伴一生,今后无论遇到多大的屈辱也甘心逆来顺受。 第三十三章 求亲 天蒙蒙亮,陆七又早起去了军营训地,他早上离家时对母亲说今ri抽空去望江堡,建议母亲不必在城里请媒,最好是亲自去望江堡请周月儿母亲为媒,成了后可以给周老爷家重一些的谢媒礼,母亲听了也很愿意,在家等候陆七来接。 陆七到了军营训地,卯时将尽时点卯一个不缺,他宣布了当天的军训项目,还是昨ri的训练架式,只是由三十次命中改为五十次命中合格,并当众宣布十名传令兵拥有战时队正之权,可奉他之令随时率领节制指定的兵勇听令,宣布完当即下令十名传令兵各负责九名兵勇训练,他以回城述职为名离开了军营。 出军营他又脱了官衣,回到城里雇了辆车接了母亲和宁儿,单人护车的出了城,驾车的车夫本不敢接这生意,原因自然是城外有匪患劫掠,只有大堆人才敢出城,是被陆七亮了官身不敢不从的接下的。 自县城到望江堡并不远,车夫怕遇匪驱车急赶,越怕遇鬼偏会撞鬼,车行七八里时前方出现了十几个男人堵住了去路,陆七一看堵路之人衣物杂乱,手中拿着乱七八糟的武器,唯一相同的是人人头裹青巾。 “是青头呀。”车夫惊恐的低声叫着,却不敢停车或掉头,眼看送上前去。 陆七一愣,上次来回很平安,今天却碰上了匪徒,他冷眼一扫心中己有了底,这帮匪徒明显是乌合之众,看他们拿的兵器就知道比普通兵勇强不了那去。 陆七腿一动驱战马向前冲去,右手一动己拔了长刀在手,挟着悍勇的气势奔袭匪徒,匪徒们看的一怔,眼看着陆七冲到了近前,一齐惊呼着急避,大概是头一次遇上个勇猛骑将,刀光一闪有个匪徒惨叫一声抱头摔倒。 陆七冲过匪群很快拔马回头,手中长刀一指威风凛凛,大喝道:“拦爷者死,快闪。” 惨叫摔地的匪徒被同伴扶起,一看并没有受伤,只是头顶上平整光秃,竟被陆七贴着头皮削去了头发,匪徒们一看互相看看,心知碰上硬的了,人家手下留情先削了一刀jing示,再不知趣下一刀肯定是脖子,匪徒的头目当机立断,一摆手率众走了。 匪徒一走车夫脸sè苍白的连连念叨上天保佑,然后驱车向前急弛,陆七一带马掉头继续贴车护行,一直平安的到了望江堡。 车到了周老爷家,周老爷和夫人,女儿一起迎出,陆七一看嫂子平安也放下了心,那个车夫也神sè恢复了正常,将车停在周家门旁安下心候用。 周月儿挽扶陆母进了周家,宁儿跟在陆七身后,见礼后登堂入厅落座,陆母说明了来意,请周母做媒,周母欢悦的连连应承,立刻让周月儿去耆老周府请辛姨娘。 周月儿走后,陆母和周母话着家常,说话中提到了遇匪的事情,陆母叮嘱周母千万别让周月儿离开望江堡,要回城一定要等陆七来接,周家有什么事需要出堡办的,也要尽量等了陆七来护送,今后陆七会三两天来望江堡的药铺看视的。 周母受jing连连应承,忽出言询问陆七是护军县尉的事情,原来昨ri下午望江堡的一个兵勇守备来调查取证,查证陆七是否是真的官衙县尉,周老爷夫妇不知原委,正好周月儿在家予以询问,周月儿知道陆七任护军县尉的事情,虽然陆母嘱咐不可张扬外泄,但官家来调查不能隐瞒,兵勇守备查实后说没什么事,只是怕匪人冒充影响望江堡的安宁。 陆母听了忙解释说陆七是任了县尉,但只是官衙临时任用的护军县尉,只负责押运粮税,说陆七在官场无根无靠,这个护军县尉很可能是任不长久的,因此不想张扬惹来烦恼。 周母点头表示理解,周父却目注陆七开口道:“贤侄,护军县尉一职是朝廷特准州官刺史委任的,也是正统的朝廷命官,并非属县能够临时任用,如今各县均有护军县尉任职,有的大县任用三位之多,护军县尉的职责主要是护送官员、粮税和剿匪。如今匪患猖獗,贤侄可是身肩重责,遇事千万要多思多想,不可冲动行事。” 周父的爱护之言令陆七心头温暖,和声道:“伯父的教诲天风会谨记的,今后行事一定倍加谨慎,遵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策略。” 周父点头道:“贤侄这么行事是正确的,如今匪患猖獗原因很多,凭县属军力根本不能剿灭,贤侄的重点要放在护送上,只要护送不失,则亦无罪。” 周父的话一针见血,说的很客观,陆七点头道:“天风明白的,匪患猖獗之源是平民无地贫苦造成的,多数的匪人都是迫于生存而入匪,凭陆七之能根本剿灭不得,也不愿去残忍杀戮,今后只重护送。” 周父抚须的点点头,意为孺子可教。他是文士举人,能开明的看穿匪患之源而劝导陆七,实属己是唐国文人中的异类,严重的说法他己算是大逆不道的叛国贼人。 拉家常中周月儿回来了,请来了神情欢悦的辛姨娘。陆母和陆七能够亲自来望江堡求亲,辛姨娘意识到她所期望的有结果了,心里己有九成的把握,辛韵儿能够成为了陆七的平妻。 辛姨娘来了,辛韵儿也跟来了,跟在辛姨娘身后跚跚细行,她的头微低着,腮边有着艳丽的晕红,想来很是羞涩。 入堂后辛姨娘先给周老爷夫妇见礼,因她是妾室地位,见到周家同族的男主和正妻必须低头见礼,拜见了周老爷夫妇,又与陆母互礼,接着让辛韵儿见礼,辛韵儿先给周老爷夫妇跪礼,然后起身向陆母行扶腰微躬的女礼。 自辛韵儿进来,陆七立刻有些紧张的打量着,见辛韵儿穿淡兰sè榴裙,身子高挑,肤sè宛如白玉,弯眉杏眼,桃腮樱口,容貌有几分与辛姨娘相似,但气质清丽端庄,与辛姨娘的艳丽生姿迥然不同。 相了之后,陆七的心放下了,对辛韵儿的第一印象很好,辛韵儿见完了礼,他在母亲的示意下也恭敬的给辛姨娘见了礼,辛姨娘笑吟吟的受了礼。 见礼后辛姨娘落了客位与陆母相对,辛韵儿羞涩的玉立在姑姑下首,主位上的周母微笑的直入主题,先问了陆母的求亲意向,又问了辛姨娘的是否愿意结亲,都亲口同意后,周母又问了辛姨娘有什么聘礼要求,辛姨娘大方的请陆家决定,陆母按辛姨娘先前要求的出了千两聘金,这份聘金重的让周家人吃惊不小,认为陆母真的是非常在意求娶辛韵儿。 有媒定礼后,周老爷大笔一挥写了两份婚书,由周母、陆母和辛姨娘摁手印签名生效。婚书各交给一方后,陆七首先起身拜见辛姨娘口称姑母,然后辛韵儿端庄的跪在陆母面前叩了三头,口称拜见婆母,陆母微笑应声请辛韵儿起身,辛韵儿起身又女礼拜见长嫂周月儿,拜完了周月儿,陆母唤过宁儿跪见辛韵儿,宁儿跪见时口称主母,辛韵儿端庄的受了礼,柔声直呼宁儿的名字让她起了身。 有了婚书为证,辛韵儿己经是陆家的合法妻室,ri后迎娶拜堂那只是广而告之的仪式,如果是纳妾,多数情况下当天写下婚书过礼后,如果女方家很穷或不肯置嫁妆,男方家可直接领人回家,纳妾相当于买个女人回家,倾向于买卖奴婢的形式,ri后男主死亡,做妾的娘家须出还聘金才能领回,妾的娘家不出金领归,男方家在亡主下葬七ri后有权卖人。 娶妻却不同了,男方必须正规的用轿去迎,进门后地位与男主齐眉互敬,男主去世后妻有权自主命运,正常情况下可直接回娘家改嫁,如果守节不嫁还有权争份家产养老。 第三十四章 考验 婚事定下了,陆母委婉的诉说陆家聚合百事待理,还有陆七新任了护军县尉整ri忙于公务,只能等一切稳定了再正规的迎娶辛韵儿,目前辛韵儿虽没过门却己是陆家媳妇,以后可先住在望江堡的药铺后宅,以少夫人身份主管药铺经营。 辛姨娘听陆七是护军县尉,神情表现的非常讶异,很仔细的加以询问,陆母做了详细解释,解释了之后请辛姨娘不要张扬,以免ri后有变惹人嘲讽。 辛姨娘异样的瞄了陆七一眼后满口答应,她又坦诚的告诉陆母,说让辛韵儿离开周府独嫁,姑侄俩深觉对不起雁儿小姐,今后辛韵儿会常去见雁儿小姐,如果雁儿小姐ri后愿意嫁入陆家,辛韵儿会让出平妻地位给雁儿小姐,她甘心屈居妾室。 陆母听了只是笑了笑,对辛姨娘的说法没做任何表示,话头一转问起周月儿相看妾婢的事情,因为人是辛姨娘介绍的。 辛姨娘说今ri就带周月儿去相看,相看的寡妇是望江堡西宅区卢大户家的子妾,亡故的丈夫是卢家第五子,据说是在家里无病暴亡的,卢家请了道士做法,道士说是妾室命含yin煞克死的,所以卢家急着要卖。 辛姨娘解释说卢家第五子好sè贪杯,暴亡是纵情酒sè造成的,请的那个道士不过是个骗子。她了解那个亡夫小妾,是官家破落户出身,文貌双全,知礼温和,陆二公子是文士,买妾婢当然不能找个目不识丁的粗俗女人。 陆母听了却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周月儿随辛姨娘去相看,嘱咐周月儿相中了就定下今ri午时接人,在卢家接了人直接去药铺举行入门仪式,因为药铺是陆家的,直接去城里很可能会误过了午时,陆母的思想相当的迷信。 辛姨娘和周月儿走后,陆母、儿子儿媳和宁儿一起去了药铺,到了药铺一看,药铺内整洁有序,看的出小云和冬青对药铺很用心的管理着。 见陆母和陆七来了,两个小姑娘慌忙出柜台跪见,陆母让她们起来夸赞了几句,为她们介绍了辛韵儿,言明今后她们就是辛韵儿的婢女,以后药铺的事情辛韵儿全权主管。 两个小姑娘神情意外,陆七说过药铺让她们主管经营,这才几天就变了,一愣之后忙跪见辛韵儿口称主母,辛韵儿温和软语的扶起了她们。 两个小姑娘才起身,陆七忽和声道:“小云,少夫人主要是管理帐目,药材的经营和清点,依旧还由你主管,少夫人会配合你的。” 他这么一说三个年轻女人都是一愣,辛韵儿红着脸儿瞄了陆七一眼,对小云正sè道:“小云,少主的吩咐是正确的,我知道你懂药材的买卖,今后经营我听你的,每ri的收支和进货由我负责,需进什么货你要及时告诉我,我会尽力解决的。” “是,少夫人,奴婢明白了。”小云愉悦的答应,她发现少夫人是位通情理的宽容主母,一点傲气都没有,正常情形下主母为了显示高贵,都是不懂装懂的先玩深沉立威。 陆母含笑看了儿子一眼,陆七脸sè微窘的扭头别顾,这第一关,辛韵儿做的完美无缺顺利入门,辛韵儿并不知道陆七的内心想法,她的言行是出于真诚,身为陆家媳妇了,当然要为陆家着想,她知道经商最忌不懂行事,在她心中赚钱和少夫人的威严是两回事。 初次接触是祥和的,小云取了拟好的缺药和经营帐目交给辛韵儿,辛韵儿红晕着脸儿大略看了一下,毕竟她还是少女,一想到己是别人媳妇能不脸红吗。 陆七偷眼看了一下,辛韵儿的娇羞女儿态让他心生异样,但当着母亲和宁儿他神情淡然,犹豫一下移步过去,伸手取过放在柜上的缺药清单,认真看了一下。见小云写的很细,每种药都标注着前年和今年的药价,有了参考价码进药时就不容易被欺诈了。 “小云,这清单拟的很好,你知道从那里进这些药最合算吗?”陆七和声问道。 “公子,以前的赵家都是从三元县的万生堂进药的,万生堂主营批发,对长期进药的药铺和医堂优惠供给。”小云柔声回答着。 陆七点点头,三元县与石埭县隔了一个太平县,路程近二百里远,往返一次怎么也得两天,目前他任了护军县尉,去太远的州县贩药在时间上不宜长离,去三元县贩药回来可以尽快开张城里的铺子。 “小云,过几天你随我去三元县贩批药材回来。”陆七和声定了计划。 “是,公子。”小云娇声应着,声音欢悦,眼睛也清澈有神,辛韵儿有意无意的抬眼看了她一眼。 接下来陆母带着辛韵儿去了后宅,宁儿和冬青也跟去了,陆七留在铺内与小云看铺兼聊天,小云夸赞辛韵儿美丽端庄,是位心胸宽容的好主母,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是陆七的福气,陆七听了心里自然是舒畅,想想归乡后不只事业有了些小成,美女也主动垂青,真是人生乐事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周月儿和辛姨娘也来了药铺,看两女平和微欢的神情,陆七估计相看妾婢的事情是顺利的,他对周月儿为兄长买妾婢的事情是真心支持的,一对夫妇若是年长而无后,那是很痛苦的心理折磨,但愿买了妾婢能为兄长添丁解忧。 周月儿和辛姨娘去了后宅不久,冬青匆匆拿了一张购物单子唤小云出了门,因为小云识字,冬青识字很少。 两个小姑娘出门后,宁儿也从后宅来到了铺子,代传陆母的话,告诉他午时到了不要乱说话,也准备好随时配合仪式。陆七无奈的摇摇头,乱世鬼邪狂舞,母亲和大多数百姓一样,对各种邪祟说法深信痴迷,这次买个妾婢又得折腾一番。 “宁儿,你觉得辛韵儿是位好女人吗?”陆七和声问道。 宁儿一愣,柔声道:“我是妾婢,是不能够私下品评主人的,以后不要这样问了。” 陆七一怔,和声道:“宁儿,我不问你了,但我告诉你,如果她对你不好,我不会容她的。” 宁儿娇靥惊变,伸玉手扯住陆七的衣袖,低声急切道:“小七,辛主母己是你的妻室,喝斥打骂妾婢是很正常的,你快答应姐姐,ri后不要因为姐姐与辛主母冲突,姐姐不想陆家起乱的,那样夫人也会伤心的。” 陆七摇摇头,坚定道:“妻室是有权打骂妾婢,但宁儿你不同,在陆家我绝不许有人欺凌你。” 宁儿美目有了泪光,咽声道:“小七,你对姐姐好,姐姐的心是温暖欢喜的,可是你别为难姐姐呀,姐姐是个妾婢,辛主母驱使喝斥是正常之事,只要姐姐守着妾婢本份顺从,就是件很不起眼的小事瞬息而忘,若是你为此恼怒反责辛主母,辛主母只会觉得你是小事大做,是对她有成见,从而起了戒心的刻意排斥仇恨姐姐,那时陆家上下都不会安宁的。小七,你己经长大了,个人的喜恶要知道克制,你过份宠爱姐姐只会激起其他妻妾的怨气,若是激化起了争执,夫人肯定会让姐姐离开你去夫人房里服侍的,那才是姐姐最怕的结果,姐姐宁愿受些屈辱也不想离开你的。小七,为了姐姐的心愿,你一定要忍耐才是对姐姐真正的好。” 陆七听了感动的心酸不己,宁儿说的是切正要害的良言,他伸臂拥抱住了宁儿,贴耳细语道:“宁儿,我答应你会尽量忍的,只要不是太过份的事我会尽量忍的。” “有了你的好,姐姐知足了。”宁儿轻轻泣说着,两串清泪悄然滑落,打湿了陆七的衣襟。 第三十五章 驱邪仪式 两人温情的相拥着,忽当当两声敲木声传入耳中,他们一惊急分向门处看去,只见药铺门口处站着一位白头发的老者,老者身上的衣物破旧,一张沧桑老脸很是木然。 “我买治风寒的药。”老者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宁儿的脸蛋儿腾的红了,猛然扭身向后门小跑而去,陆七也是由惊变窘,这温情的相抱选错地方了。 “老丈请进。”陆七脸sè是窘了一下,随即厚脸皮的平和打着招呼。 老者缓缓走到柜前,哆嗦的取出一串铜钱数着,数了十五枚放到了柜上,低声道:“我买一副治伤寒的药草。” 陆七定下神,小云不在他根本不会卖药,忙和声道:“老丈,今天我家有喜事,您今天买的药我赠一副给您,请您稍等片刻,这钱您收回吧。” 老者一愣,随即枯干的双手伸出抓走了柜上的铜钱,收起后低声道:“谢谢掌柜的,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陆七一愣,脸热的苦笑了一下,他是不会卖药才说赠一副,却被老者当成了封口费,宁儿是自己的女人,在药铺抱拥是不雅,但也不是什么有伤风化的行为,他知道跟这老者解释不通,干脆沉默不理了。 一直等小云回来才抓了药,老者走时盯着陆七低声道:“谢谢,那事我不说的。” 陆七听了哭笑不得,小云好奇道:“公子,他说什么事呀?” 陆七笑道:“没事,我看他太老赠了付药,结果他误会了。” 小云哦了一声记上了账,后来那老者又来买药,一直站在铺门里等陆七,小云不解的再三询问,老者说那个掌柜的抱了女人才给免费药的,小云听明白了后好笑不己,告诉老者掌柜和那女人是夫妾关系,搂抱是很正常的,老者这才断了免费药的念头。 临近正午时分,药铺外来了一辆板车,周月儿和冬青坐在上面,另外还有两名衣物破旧的壮妇,车上还装载着一只猪笼。 周月儿和冬青下车后,两个壮妇搬下猪笼提进了药铺,陆七在柜后一看猪笼内装着一个女人,女人横倦在猪笼里,身上穿着破旧的婢女衣裤,手足都捆绑着,头上蒙系着红帕看不清模样。 陆七知道被定xing为邪煞命格的女人下场都很惨,重则放猪笼里沉江淹死,轻则卖入青楼,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家敢买的,陆家肯买了这女人实是她的大幸了。 壮妇在冬青的喊话中将猪笼提抬去了后宅,小云拉看陆七跟去了后宅,一踏足后院,见所有人都在院中,后院中心已摆了口盛满水的大缸,两个壮妇竖提起猪笼使笼中女人头向下,走到水缸处提起了猪笼齐喊道:“去煞喽。” 扑通一声猪笼被扔进了水缸,水哗的一声排涌流出,被头向下浸入水中的女人手足乱动的挣扎着,陆七看的一皱眉暗暗摇头。 猪笼内的女人入水大约二十秒被两个壮妇提出立在缸沿上,女人一离水剧烈的咳嗽着,隔了十秒左右两个壮妇又一声喊扔猪笼入缸,约三十秒又提出,女人一共受了三浸才被放在地上倾出了猪笼。周月儿取了六吊钱给了壮妇,壮妇欢喜的拿着空猪笼和钱离去了。 壮妇一走,周月一摆手,冬青提着一个竹蓝走到上半身湿漉的女人身边,蹲下从竹蓝中取出一张张的黄纸符往趴伏的女人身上贴,大约贴了三十六张,又抓出一种米往女人身上挥洒,完事了冬青放下竹篮扶起了女人,女人起身中不断的轻咳着,想是被水呛伤了。 陆七默默的看着,母亲已特意让人嘱咐他别乱说话了,忽小云一拉他衣袖,他微怔中被拉行到了女人那里,眼见冬青解开女人头上红喜帕的束绳,向陆七做了个掀的手势。 陆七一怔摇摇头,伸手指了一下周月儿,又向上指指,意思这是给兄长买的妾婢,那能由他掀喜帕。冬青肃手指了一下陆母,陆七顺指看去,见母亲庄容的向他一点头。 这是母亲的意思,陆七不能推拒了,他迟疑一下上前一步伸手掀了湿漉的喜帕,掀完他随手扔给了冬青,眼都不搭的立刻转身向药铺门走去,不想才走几步又被小云拉住了,打手势示意他不要走,陆七无奈的留下了。 喜帕掀了,露出了一头湿漉凌乱的长发,女人低着头木立着,冬青立刻搬来一个火盆,盆中己置了柴木,冬青引燃后将手中湿喜帕扔入火盆,又从地上竹篮里取出几张黄符纸扔入火盆,一时院内一股黑烟直升空中。 陆七看了一眼火盆,忽见与母亲并立的辛韵儿转身向陆母行礼,陆母将一根竹尺庄重的交给了辛韵儿,辛韵儿捧接了竹尺转身走到了女人身边。 “你已进了陆家的门,是陆家的妾婢了,快脱了旧衣换上新衣。”辛韵儿正容命令着,娇脆的声音令沉闷的院子有了些波动。 女人低着头伸手去解衣物,啪!“快点。” 一声击打伴随着女人的痛吟,辛韵儿用竹尺狠打了女人臀部一下,冷厉的催促着,陆七被突变吓了一跳,愕然看向辛韵儿,没想到辛韵儿挺凶的。 女人挨了打解衣的速度加快了,很快脱了破旧衣裤仅剩一件绸制绣白sè内衣,**出了两根修长的雪白美腿,陆七看的心一跳yu/火顿生,忙强自漠然的扭头他顾,一颗心却怦怦劲跳,身热脸也热,乖乖,不管这女人长的美丑,就是这两条**都够让男人喷血了。 他心生邪念的不克自制,耳中却听到辛韵儿厉声催促狠打,逼那个女人脱掉了最后的遮羞布,又逼着女人挺胸,下蹲,趴跪,女人若是迟疑不从立刻被竹尺狠打,辛韵儿凶狠的就象是在训练一只猴子。 听着那厉令声,击打声和女人凄惨叫声,陆七邪念尽去,辛韵儿在他心中刚刚萌生的美好变成了恶感,这分明是个母夜叉呀,他的心情沉重了,对未来有了担忧,他不由转头看向了宁儿,宁儿玉立在母亲身后,神情出乎陆七意外的平静,没有任何的忧惧,恍如所见的一切是平常之事。 陆七不想看辛韵儿那里,扭头仰望看远空上的白云,想着以后辛韵儿若是这么凶该怎么对付她,他的心里己起了戒心,由接纳辛韵儿转向了排斥。 狠毒的训练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重刑之下那女人驯服的令出遵做,辛韵儿这才罢手的令女人口称夫人跪拜了陆母,跪拜完了陆母又口称主母跪拜了辛韵儿自己,最后辛韵儿以主母的身份将女人借给了周月儿,那女人听命的跪拜了周月儿,口称长主母。直到最后陆七才听明白,原来这女人算是他名下的妾婢,他不明白母亲怎会这么安排。 怪异的驱邪仪式结束了,陆七神情平淡的转身去了药铺,小云也跟着进了药铺继续卖药,片刻后宁儿也来到了药铺。 “宁儿,那女人不是为大哥买的吗?”陆七不解的问道。 “是为长少主买的,不过夫人说这女人命理凶煞,长少主是文弱书生,近些年运道一直不旺,夫人怕长少主压不住邪祟反而受害,就改为由你迎入门,然后转借给长少夫人使唤。夫人说你是上过战场的武官,正在走旺运,让你替长少主承受凶煞不会有事的,长少夫人听了也很愿意,所以由辛主母主持了纳妾婢仪式。”宁儿柔声解释着。 陆七恍然,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然后看了宁儿一眼,关切道:“刚才你怕了吗?” 宁儿一怔,不自然道:“怕什么呀?” 第三十六章 小云护主 陆七垂目忧虑道:“我没想到辛韵儿会这么凶狠。” 宁儿一愣,美目中闪过一丝不安,辛韵儿的凶狠手段,她身为妾婢能不怕吗,她是做好了忍受屈辱的心理准备,但真正面对了却也是惊悸不安的。 “公子,今天的仪式不能怪了主母手狠的,是那个女人不合作,才自己找罪受的。”两人的耳中忽响起了小云的声音。 陆七一惊,他忘了身边柜后还有个小云,不由扭头看去皱眉道:“你说什么?” 小云被陆七沉脸一问吓的脸儿一变,但很快定了神,鼓起勇气道:“公子,奴婢是说主母手狠是那个女人不合作造成的。” 陆七一垂目光,淡然道:“你这么快就知道维护新主人啦。” 小云惊惶道:“公子,不是的。主母是奴婢的主人,公子更是奴婢的主人,奴婢这么说不是讨好主母,是妾婢进门仪式都是这样的,奴婢在赵家为婢时,曾与赵家主母回了次娘家,正巧遇上赵家主母娘家买了两名妾婢进门,当时那两个妾婢所受的,比今天这个还要凄惨许多的。” 陆七沉脸看向别处,小云吓的急步转到柜外,跪在了陆七身前恐慌道:“公子,奴婢说的是真话呀,大户人家买妾婢多是为了显贵取乐,因此不允许进门的妾婢有知耻之心,也不允许有逆主言行,所以妾婢一进门就需承受肉刑严训,主人要用立威训教,逼迫妾婢弃除了知耻之心。以前奴婢在赵家主母娘家看到的那一次,其中有个进门妾婢不肯听话的做分腿动作,结果被主人喝令奴仆取了火盆炽木,按住那个妾婢刑烙,那个妾婢受刑不过的求饶听了话。公子,这次主母并没有过份难为那个女人,只是让那个女人做了些不算难的动作,如果那个女人知趣的快些顺从,主母肯定不会严厉责打的。公子,主母是奉了夫人之命主持仪式,依奴婢想那能不尽心呢。” 陆七听小云话里牵扯了母亲,立刻心头不悦的愠道:“你胡说什么?” 小云吓的泪水涌流,恐泣道:“公子,奴婢不敢胡说的,妾婢进门真的是这样的。” 陆七恼的冷哼一声,小云身子立刻一哆嗦,惶恐的脸儿苍白,左右一看忽见到了身旁的宁儿,她立刻跪转身体伸手抓住了宁儿的衣袖,泣声道:“宁儿姐姐,小云说的是真的,姐姐你应该知道的。” 宁儿脸sè有些苍白,对于小云所说的事情她是听说过一些,但她长年困居家中大门不出,对妾婢之事了解不多,只知道妾婢是服侍男主的奴婢,是地位次于妾室的女人,并不深知妾婢的凄惨一面。当初她自愿请卖为妾婢,一是为了报答陆母,二是听说了程姨娘卖为妾婢后的境遇很好。如果她以前听过小云之言,八成是不会有勇气请卖为妾婢了。 “小七,你别怪小云,小云说的是真话。”宁儿迟疑了一下,还是柔声为小云做了开脱。 宁儿一说话,陆七的脸sè缓和了,和声道:“小云,起来吧,是我错怪你了。” 小云一愣,惊喜的叩了一个头,急声道:“谢公子不怪奴婢,谢宁儿姐姐。” 陆七看小云起来了,和声道:“我自己去外面这条街走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商机。”说完转身出了药铺,留下了小云向宁儿诚恳的致谢。 走在街上,陆七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小云的解释多少化解了他对辛韵儿的恶感,他不是不知道妾婢就是家ji,所谓家ji当然是供主人玩乐的女人,有家ji的大户官家,有客来时唤家ji娱宾,是显示富贵地位的一种形式,客若留宿令家ji侍寝也是对客人的尊重。 宁儿事实上是陆家的家ji,但宁儿的家ji身份是因了辈分而不得不屈居的,那只是一种过渡的身份,宁儿在陆七心中不属于家ji,自始就当她是自己的妾室了。 适才他对小云动怒,以及宁儿一说话就息怒的见和,都是在向小云施加一种信息,他让小云感觉到宁儿在男主心中是非常重要的,间接的通过小云jing告辛韵儿别触动雷区恶对宁儿。 陆七己发现小云这个女孩,人小鬼大的心窍玲珑,很会抓住机会讨主人的欢心,小云很清楚辛韵儿今后才是她头顶上的天,在听到陆七的不满之词立刻大胆的为女主辩解,她也许是害怕陆七动怒,但在害怕中也勇敢的一再坚持己见,这种不屈不弃的表现,使得陆七对小云又多了几分看重。 对于辛韵儿,陆七心知是不可能毁婚了,正如小云说的,辛韵儿是奉了母亲之命主持仪式,辛韵儿的凶狠是引起他的反感,但在母亲的眼中,却会更加看重辛韵儿有持家的能力,有母亲的喜欢,他这个做儿子的又能怎样。 陆七轻轻吐了口气,舒展了一下心头烦扰,说起凶狠,辛韵儿与他的残酷手段相比那是差的远了,在军中深入敌军地域若是抓了‘舌头’,刀子一亮,手中的‘舌头’断指缺五官是小意思,但那是男人在外该有的凶残,在家里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身边的女人是依人小鸟,谁愿娶个心毒的母老虎。 走逛中冬青找他回去吃午饭,陆母己派冬青在外买了饭菜,并决定了饭后即刻回城,周月儿和新买的妾婢也回去。 在正屋有资格吃饭的只有陆母、辛姨娘、陆七和辛韵儿,其他四个女婢在偏房用饭。吃饭中辛姨娘神情平和,陆七则面容木然的目不斜视,只管自顾自的吃着。辛韵儿似乎食yu不佳,低着头端碗小口吃着,陆母慈爱的看着辛韵儿,不时夹菜放入辛韵儿碗中,充分表现了对辛韵儿的喜欢。 有些沉闷的午饭吃完后,陆七离开去周家取了马匹和喊唤了马车,并向周老爷夫妇代母辞行,周老爷心悦的嘱咐陆七和家人常来。 在药铺门前辛韵儿和辛姨娘,冬青和小云伫立送别,陆七在马上临别时才正眼看了辛韵儿一眼,见原先羞涩娇艳的辛韵儿变了,变的美靥有了黯然,一双秀目中含了惶忧,与周月儿挥手辞行都是强笑了。 马车轱辘声中启动了,陆七的战马缓步相随,辛韵儿看着远去的陆七背影,内心一阵阵的失落刺痛,秀目中涌含了泪光,上午还是无限美好的欢悦,欢悦自己终于能嫁了位好男人,有了一生的幸福依靠。可是中午的一个仪式之后,自己许了终身的男人突然变的异常冷漠,冷漠的象个没有了感觉的铁人。 “韵儿,没事的,他会对你好的。”辛姨娘柔声安慰着侄女。 “姑姑,是不是我打那个女人让他生气了,他变的好冷呀。”辛韵儿终于哭了,泣声的询问着原因。 辛姨娘柔声道:“男人大都喜欢温柔的女人,越是刚强武威的男人越是喜欢柔情似水的女人,你今天表现的是凶狠了,可是姑姑知道你也是强咬着牙下的狠手,依姑姑看你没有做错,如果你驯服不了新进门的妾婢,在午时内完成不了陆夫人交给你主持仪式,那陆夫人肯定会对你失望的,你今天只能让陆夫人满意,ri后再用体贴柔情改变陆七对你的凶狠印象。” 辛韵儿摇摇头,悲苦道:“韵儿还没有正式过门,为什么会让韵儿做这件事呢。” 辛姨娘轻叹道:“按说今ri之事应该是陆夫人主持才合理的,让你主持也许是一种考验,或者陆夫人心善怕主持不好,于是推你出去主持了仪式。” 辛韵儿一怔不解的看向了姑姑,辛姨娘淡笑道:“旁观者清,午饭的时候陆夫人对你过于热情了,她是你的婆母,喜欢你也用不着不断夹菜的,那是一种亏了心的感激行为。” 辛韵儿转回头怔视着远方,辛姨娘微笑道:“放心吧,女人嫁到了夫家最不易的就是讨得婆母欢心,你有了婆母的喜欢,ri后嫁入陆家会很顺心幸福的。” 第三十七章 花好月圆 辛韵儿听了没有欣慰的反应,秀目中依旧含着惶忧,一个女人若是受婆母的喜欢而被丈夫厌恶,那还能有多少幸福可言,她宁可两者对调。 “主母,您不用忧心的,公子先前是觉得主母凶狠了一些,是奴婢做了些解释,公子己经不厌恶主母了。”辛韵儿身边的小云适时的说了话。 “小云,你说什么?你是怎么解释的?”小云说的话令辛韵儿和辛姨娘一愣,辛韵儿立刻柔声相询。 看到辛韵儿秀目中的期待,小云有些自傲的说了自己为主辩护的壮举,辛韵儿听完娇靥有了轻盈之sè,立刻柔声感激道:“小云,谢谢你。” 小云谦恭道:“奴婢为主母辩护是应该做的。” 辛韵儿芳心愉悦了,辛姨娘在旁柔笑道:“小云,这次你真的是做了件大好事,这恩情辛姨记下了,等过两年辛姨为你找个富裕家的好男儿。” 小云脸儿一变,垂头迟疑了一下,才细声道:“辛夫人,奴婢只想服侍主母一辈子。” 辛姨娘一怔,美目异样的看了小云一眼,柔笑道:“那更好呀,ri后韵儿正式过门时,你和冬青都做陪嫁的上房婢女,那时韵儿会做主给你们侍妾名份的。” 小云低着头身子微颤,忽手一伸拉过听音呆愣的冬青,一齐跪在了地上,小云恭敬道:“奴婢姐妹谢辛夫人,奴婢们会永远忠于韵儿主母的。” 辛韵儿忙伸手扶起她们,柔声道:“以后我会当你们是妹妹,不要用生份的大礼跪拜了。” 小云欢悦的点点头,细声道:“奴婢去看铺了。”说完拉着不知所措的冬青回了药铺。 辛姨娘摇摇头,微笑道:“人小鬼大,这个小云有颗玲珑心,遇事机变敢想敢做。冬青却是朴实善良,知道自重自爱,不过自卑心也重,小云想做陆七的妾室,冬青却是想都不敢想。” 辛韵儿柔笑道:“韵儿也很喜欢这双姐妹,她们一个机灵一个稳重,能跟了韵儿是韵儿的幸事,ri后韵儿会成全她们的。” 辛姨娘微笑道:“韵儿,这回不愁了吧。” 辛韵儿颊生红晕的点点头,辛姨娘的心情也是大好了。忽想起一事,正sè道:“韵儿,你一定要记住一件事,ri后不要对周府的任何人,说你订嫁的人是护军县尉,原因是陆七的护军县尉很可能任不长久,现在让周府人知道有害无利,此事你要低调守口。” 辛韵儿点头道:“韵儿不说的,此事婆母己嘱咐过韵儿了。” 辛姨娘又柔声道:“还有小云说的话里含有一种jing示,以后你过了门不要对那个宁儿有过激的行为,你可以适当的使唤调教她,让她清楚自己是妾婢你是主母,如果她恃宠不尊重你,你可以斥责她,但不要责打她。” 辛韵儿柔声道:“姑姑放心吧,那个宁儿是位柔和的女人,以后韵儿有信心与她和睦相处的。” 辛姨娘听了yu言又止,她本想劝告辛韵儿不可大意纵容,转念间想起陆家的家风与周府不同,自己的那一套立威压制手法未必适合陆家,弄的不好反而引起陆家人反感,那会导致辛韵儿陷入孤立的。 姑侄俩转了话题说了一会儿,辛姨娘刚要回周府时,忽马蹄声清脆传入耳中,不由循声扭头看去,只见陆七骑马返了回来。 陆七到了药铺,在两女诧异的目注中下了马,他先向辛姨娘点头示意,然后对辛韵儿正sè道:“韵儿,望江堡至县城之间时有匪患,今后我不来接你,不许你自己去了县城向娘请安,一定要记住了。” 辛韵儿愣愣的点点头,陆七的突然返回说了这些话,让她意外的几疑是在梦中。陆七一笑转身上了马,辛韵儿忽回过了神,脸儿飞上了红晕,抬头羞涩的看向马背上的陆七。 “谢谢你,婆母叮嘱过我了。”辛韵儿鼓足勇气娇柔说着。 马上的陆七目注她一笑,和声道:“我回来还有一事,等我公事一了,会与小云去三元县贩药,那时你也去吧。” 辛韵儿的秀目明亮了,娇羞的点头道:“我记住了。” 辛姨娘忽微笑道:“小七,是陆夫人让你回来的吗?” 陆七目光转注辛姨娘,和声道:“辛姨,陆七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是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我娘不知陆七回来做什么的。” 辛姨娘欣悦的点点头,陆七的返回若是陆母所命,那辛姨娘和辛韵儿此时等于各吞了颗苦果,陆七自主的归返,那可是送来了两枚大大的甜果。 “怎么?你不怪责韵儿凶狠了。”辛姨娘笑问道。 陆七看了羞晕满靥的辛韵儿一眼,内心不觉中涌生了阵阵的温情甜悦,被人喜欢是一种应该珍惜的幸福。 他和声道:“辛姨,我不是怪责韵儿,而是有些心惧,夫妻贵在互敬,我怕韵儿以后不讲道理。” “你放心,我不会的。”辛韵儿立刻娇柔的表了态,一双明眸清澈的看着陆七。 陆七看着辛韵儿温情的点点头,他返回来是经过思想斗争的,最后想通了辛韵儿即然是自己的未婚妻,于理他不该冷漠相对,临别时辛韵儿的惶忧不欢,使他意识到辛韵儿是真心爱上了他,他的心被辛韵儿的惶忧娇靥软化了,毅然返回来与辛韵儿进行心灵勾通,用尊重换取辛韵儿的温柔与宽容,事实上他看到了回来的正确xing。 “辛姨,韵儿,我走了。”陆七和声说着,他深看了辛韵儿一眼拨马驰去了。 一直痴看不到陆七的身影,辛韵儿才羞喜的扑在了辛姨娘身上,清泪双落的轻泣着。 辛姨娘伸手拍拍她,摇头柔笑道:“你呀,真是个丢了心的傻丫头。” 陆七心情愉悦的驰至堡外,与停在堡外的马车会合后归返了县城老宅,一家五口踏入院中,宁儿轻扶着新买的妾婢缓缓跚行,看的出挨了几十下竹尺的臀部肯定是伤肿一片了。 进了陆家老宅,新妾婢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建筑,陈旧而又多处破损的老宅给人一种破落户的感觉,这比起望江堡的卢家房屋差的太多了,这种穷人家竟能出三百两银子买了她做妾婢,新妾婢的芳心有了个大大的问号。 陆七给了车钱是最后进门的,一进门正好看见宁儿扶着的新妾婢回头向他看来,面对面的相对,陆七的心儿乍然一跳,瞳孔定凝,从药铺的仪式到上车下车返城,新妾婢始终低着头,陆七也抱着不是自己的女人不要乱看的原则,也始终的刻意避视。 现在回了家竟然撞见个正面,让陆七清楚的看见了新妾婢是位美丽的女人,一张鹅蛋脸儿,眉目如画,挺鼻樱口,略为苍白的面孔如玉琢般无瑕,尤其是一双美目荡漾着哀伤婉约的神情,令人一触有种我见犹怜的轻愁。 陆七为美sè所引凝视了新妾婢数秒,很快心有惊醒的转目他顾,神情木然的迈步前行,他心里不自觉的与见过的女人做了比较,比较的结果是新妾婢最为美丽,就是秀美温婉的宁儿和辛韵儿也逊sè了一两分。 “哥这回可是有艳福了。”陆七心里为兄长祝福着,没有一丝的妒意。 “主人,别把奴婢借出去好吗?”一声凄凉的娇音传入了陆七的耳中,在陆七前行中,那个新妾婢突的转身趴跪的,伸手臂抱住了陆七的左腿。 陆七一惊止步,低头愕然看向抱了他腿的妾婢,眼睛看到了一张凄楚苦痛的娇容。事情出现的过于突然,陆母和伴扶着陆母的周月儿止步回了头,神情惊愣的看着妾婢跪抱住陆七的一幕。 第三十八章 韦双儿 美女的凄苦跪求令陆七的心一颤,呆愣了两秒他猛然醒觉,脸一沉冷斥道:“放手。” “不,我头上的喜帕是你掀的,你才是我的男人,我不要去服侍别的男人。”陆七的冷斥换来了美女凄声哭诉,和身紧紧的抱住陆七的腿。 “你是我哥的女人,走开。”陆七可不愿为了个陌生女人与兄嫂生出怨隙,当机立断的左腿一抖向外轻震,将美女推离了出去,然后大步向自己卧房门走去。 “不,我是你的女人,求求你不要借我出去呀。”摔跌在地上的女人哭泣着爬起向陆七追去。 咣!陆七进了卧房猛的关上了门,这突然之事让他感到了无所适从的头疼,这女人在药铺好好的,怎么到了老宅却闹腾起来。 “月儿,带她回房。”外面传来母亲恼怒的声音。 女人追到陆七的房门前,凄苦的伸出玉拳擂门哀求着,周月儿忙跑过来拉她,女人不肯顺从,左手扣住门棂孔,右拳不断的擂门。 周月儿开始是边拉扯边柔声规劝,劝了一会儿女人根本不理她,周月儿脸sè恼怒了,这事情发生的让她难堪极了,这女人在辛韵儿手里乖的象只狗儿,到了自己这里却不知好歹的闹腾起来,怨气一生周月儿转身找到了一根竹竿,狠了心的抽打教训。 竹竿打在女人臀上,女人痛苦的尖叫了一声,周月儿一下一下的打着,下手越来越重,其意自是为了逼迫女人屈服,可是这女人似乎抗打了,挨了十几下不喊了,也不肯松开门棂讨饶,到最后周月儿打一下,女人就用头撞门一下。 血迹出现在了门板上,周月儿一眼看见吓的住了手,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一时之气才出手责打,一看女人撞破头流血了,立刻心软惊惶了,呆愣的看了女人片刻,神情终于苦涩的摇了摇头。 “小七,开开门。”周月儿无奈的轻唤着。 陆七在屋里也是不好受的,不明白这个新买的妾婢,怎么会这么倔强的闹腾起来,听到嫂子的喊声他迟疑了一下,迈步到屋门前开了门,门一开那个女人顺势扑进了屋,陆七一闪任她扑摔在了屋地上。 “小七,这事就算了,你留她在屋吧。”周月儿无奈的柔声说着。 “不行,她是哥的女人,我送她去哥的屋里。”陆七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不用了,其实你兄长是不同意买妾婢的,是嫂子自己的主张,这样也好,要不你兄长回来也会生气的。好了,她伤的不轻,你帮她上些药吧。”周月儿柔声说完,转身向陆母走去。 陆七听了也是不知该怎么做才好,眼见母亲唤了宁儿,与周月儿一起去了正屋。他一转身,见扑入屋的女人己起身面向他跪着。 “奴婢韦双儿给公子磕头。”女人自报名字的给陆七见礼。 陆七冷视了她一眼,微愠道:“你闹腾什么,我哥是饱学文士,我嫂子心地善良通情达理,你跟了他们是最好的幸福归宿。” 韦双儿摇头凄苦道:“公子,奴婢曾是泰州刺史之女,原籍本是滁州人氏,家父率族人迁来了江南,不想突然亡故了,韦氏也随之家散败落,奴婢虽然己是卑贱之身,但幼承家训,就算地位流落的再低贱也不能有辱韦氏一族,奴婢可以做妾为婢,但宁死也不会做ji女。奴婢身入卢家为妾,过门才一年丈夫亡故,卢家夫人迁怒儿子是奴婢克亡的,要将奴婢卖去青楼,是奴婢以死相迫才改为卖成妾婢。奴婢知道身为妾婢不能有知耻之心,奴婢也愿意驯从主母的sè相调教,只求公子让奴婢名实一致的只侍公子一人,不要令奴婢去床侍别的男人,这是奴婢最后一点能活下去的尊严了。” 声音娇婉凄惨令人悲怜,陆七听了神情依旧很冷,他转身面向屋门,沉默的看着院落。两人一立一跪沉寂了一盏茶的工夫儿,宁儿的身影在外面出现了。 宁儿见屋门大开,屋内陆七立在屋门里,那个妾婢美靥惶恐的对着屋门跪着,不由怔了一下。陆七见宁儿来了,脸sè随之平和了,他见宁儿神情有些黯然,似乎有了心事。 “宁儿,我娘找你有事吗?”陆七和声求询着。 宁儿展颜柔和一笑,细声道:“没事的,夫人只是问我是不是说过什么话,我回答一句也没说过。” 陆七一听心里明白,宁儿的话里,己隐示了她与这个韦双儿说过话,宁儿为了免责可以对母亲说谎,但不愿对陆七说谎。 陆七温情的看了宁儿一眼,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抬头和声道:“宁儿,我去找兄长商量铺子的事情,你告诉我娘一声,晚饭我和兄长不回来吃了。” 宁儿一愣,却见陆七己迈步出屋走了。宁儿一直看陆七出了院落才进屋关上门,门一关她转身娇靥含怒,盯着韦双儿低声恼道:“你回来闹什么?知不知道你害了我。” 韦双儿惶惑道:“姐姐,我是不是害你受责了。” 宁儿低声恼道:“你这么一闹,夫人和长少夫人,都认为是我在午饭时对你说了什么,我只是个妾婢,惹了主人的猜怨是很可怕的后果。” 韦双儿含泪凄楚道:“姐姐,对不起,双儿给你磕头认错。”说完弯下身重磕了一个头,直腰后额头又破了流下了一缕鲜血。 宁儿看的一惊忙上前扶起她,匆忙找了物品为她包扎上,完毕了埋怨道:“我对你说过长少主夫妻心善人好,你以后会很幸福,怎么到这儿又闹了?为什么呀?” 韦双儿流泪道:“姐姐,双儿不想骗你,双儿这么闹是想保留些自尊,双儿若是真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那这一生就完全的毁了。” 宁儿怔了一下,疑惑道:“你这个理由并不可信,你若是去了长少主房里,就算是名为七少主房里的,七少主也不会让你床侍的,而且你归入长少主房中,等有了儿女肯定会成为长少主妾室的。” 韦双儿听了神情羞窘的垂下了头,宁儿冷道:“你最好是给我说实话。” 韦双儿流泪了,泣声道:“姐姐,我是害怕呀,我嫁入卢家一年多,先夫有两妻四妾无一有出,是先夫少年浪荡熬坏了身体。我知道陆家买我主要是为了生育儿女,可是陆长少主娶妻那么多年无所出,这种事情多数的原因是男人不成的。姐姐也是妾婢,应该知道妾婢人老珠黄之时是最凄惨的,唯一获得长久幸福的机会就是生儿育女,我若归入长少主的房中,那这一生就没什么盼望了。姐姐,你帮帮我吧,双儿会永记大恩的。”韦双儿说完又跪下了。 宁儿听的呆了片刻,终于心软的扶起了韦双儿,柔声道:“我先给你找些药吧。”韦双儿泪水涌流的点点头。 陆七出了老宅,心情有些沉闷的向西大街走去,韦双儿这事闹的很不愉快,他不是毛头小子,离家五年在军营生活中,战友们话题最多的就是男女之事,兄长成婚多年而无所出,他知道问题大多数是在兄长身上。 对于韦双儿的那一番凄悲言语,并没有怎么打动他,而是嫂子周月儿说兄长不同意买妾婢的话,让他注意了,他要找兄长谈谈,如果兄长不排斥要个妾婢,这个韦双儿无论怎么闹腾,他也会抓扔到兄长的房里去,若是闹的实在凶了,他会不客气的请母亲卖了她,陆家绝不能为一个外来女人的介入而生乱。 当陆七走到西大街铺子前,天sè己是申时,他立身看着铺面己修饰一新,铺门旁的旗杆上挑挂着两个平幌,上面是陆记两个大字,铺门上无匾,那是开铺前一天才能披着红布挂上,第二天开张时挑红亮号。 第三十九章 兄弟交心 陆七步入了铺门,见占地约有六十平米的铺内己完全是药铺的格局,铺后还有六十平的后宅,主要是做仓储用的,平ri也是值夜更的伙计居住。 兄长一身半旧蓝袍正在擦拭药匣,看的出兄长对这个药铺相当的在心。除了兄长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布衣矮个头男子,陆七知道是陆氏本家的一个叔叔,是个跛足男人,因家穷身残至今未娶,算是药铺的第一个伙计。 “哥,都装好了。”陆七和声问道,说完又向本家叔叔打了个招呼,那个本家叔叔忙不迭的恭敬相对,人穷身卑,而且陆七是家主之事,陆氏一族尽知。 “小七,今天回来这么早呀。”陆天华放下药匣,满面chun风的在柜后转出。 “今天是回来早了些,哥,我看这药铺己装饰完了,等过几ri我先去三元县万生堂贩药,好有药开铺。”陆七扫视了一眼和声说着。 “你也知道三元县的万生堂。”陆天华听了有些讶异。 “是小云说的,过几天我带她去三元县贩药。”陆七和声道。 陆天华哦了一声,忽正sè道:“小七,陈虎大爷的事情一定要提前解决的。” 陆七和声道:“陈虎的事情,哥你放心吧。” 陈天华点点头,陆七看了一眼外面,和声道:“哥,我们去柳明酒楼喝口酒,顺便商量些事情。” 陈天华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了陆七一眼,点头道:“好,我们兄弟从未单独饮过酒。” 西大街大小酒店有七八家,柳明酒楼在规模上能排第三,是一座三层的大酒楼。陆七和陆天华离开铺子行走了五百多米到了柳明酒楼,在伙计的热情招呼下要了个二楼雅间,点了六样菜加一坛酒。 酒菜上来两盘后,陆七捧坛为兄长满了一碗,又自斟了一碗,陆天华一看酒碗,摇头笑道:“小七,这种大碗酒只须三碗,哥就得醉了。” 陆七微笑道:“没事,哥第一碗必须一口喝了,余下的慢饮即可。” “好,来,干了这第一碗。”陆天被激起了豪气,端起了酒碗,兄弟碗边轻碰,互视一笑各自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陆天华放下酒碗一抹嘴,笑道:“好,痛快。”说完取筷夹菜。 陆七放下碗又取坛斟上,陆天华边吃边笑道:“小七,有什么事说吧。” 陆七微笑道:“哥,今天我抽空和娘、嫂子去望江堡相亲,与一位辛韵儿订了婚约,ri后我会以平妻之礼迎娶的。” 陆天华一愣,笑道:“是吗,你嫂子说过这事,对那位辛小姐看法很好,哥恭喜你了。” 陆七和声道:“谢谢哥。” 陆天华笑道:“看你这么平淡,难道不是十分喜欢那个辛小姐。”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没有十分喜欢,但很有好感,我看的出辛韵儿是相中我了,娘也希望我快些成家,反正男人可娶多女,为了孝心我也就应了。” 陆天华笑道:“被人喜欢是最幸福的,你可别身在了福中却伤人家的心。” 陆七笑道:“只要她知道尊重我的喜好,我也会尊重喜欢她的。” 陆天华点点头,和声道:“你早点娶过来,娘急盼着陆家有后呢。” 陆七看了兄长一眼,见陆天华的脸sè酒红中透着沉重。 他迟疑了一下,和声道:“哥,你我是亲兄弟,自小你就对我好,有件事我想说一下,嫂子想买个妾婢入房,我和娘都赞同,哥,我来是想私下问问,哥愿意要妾婢吗?” 陆天华听了很平静,端碗喝了一口酒,低眉和声道:“小七,哥是不愿意的,原因是哥不想祸害人,更主要的是不想丢人。” 陆七听了心头震撼,他虽然猜测无后的原因在兄长,但现在证实了却很不愿意接受,他迟疑了一下,和声道:“哥,是不行吗?” 陆天华苦涩的笑了,看着陆七坦率道:“小七,你是我亲弟弟,哥这件事没必要瞒你,哥不是不行,上了床玩女人绝对是生龙活虎,要不你嫂子那会想买妾婢生育儿女。哥是当年做了件蠢事,害的自己丧失了生育男jing,不管怎么努力耕耘也种不出果实。” 陆七一怔,兄长是文人,这么粗俗的说话他是头一次见。 陆天华见陆七一脸愕然,他摇摇头端碗喝了一大口酒,抹下嘴大咧咧的道:“小七,哥已经不是个纯种文人了,这些年早变的粗俗卑劣,只是在家里装装斯文。哥在十八岁那年,参加一次文人诗会,地点是一家青楼,结果哥醉宿在了青楼,离开后七八ri身体不适,寻医才知染上了柳病,偷偷治了三个月才病愈,后来成了婚种不出儿女,才知留下了绝育的病根子。” 陆天华一气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喘了口气叹道:“小七,哥就是你前车之鉴,你要记住了,喜欢女人可以买娶十几个放家里随便玩乐,可千万别去青楼,就是去也要找一些独楼名ji,那些大众类的ji女万万是碰不得的。” 陆七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陆天华摇摇头,沉重道:“小七,哥为什么迷上了医书贩药,就是想治好病根子,这些年病根子未除,哥却是真的迷上了医药,娘希望哥专心读文,可是你看看这个世道,若是没有官门可以倚靠,寒门之士光凭了锦绣文章,还有出头之ri吗。” 陆七和声道:“哥,无用的诗文可以不读,但古人治世的大理和智谋不要弃学。” 陆天华苦笑道:“我学治世大理有用吗?” 陆七和声道:“目前没用,但小七有一天做了大官,会非常需要哥的臂助。” 陆天华一愣,讶道:“小七,你这么有信心,莫非有了升官的途径。” 陆七和声道:“哥,乱世有乱世的机遇,我早晚还是要回军中的,再归军中,我有了官底子会奋发向上的。当然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成事,但我有一半信心。” 陆天华看着陆七,庄重的点头道:“哥答应你,今后攻读治世谋略之文。” “来,喝一口。”陆七举碗倡议,兄弟俩一比各喝了一大口酒。 陆天华放下碗,愧疚道:“小七,哥不能再瞒骗你嫂子了,这么多年哥的心头压的太重,活的太累了,今ri回去哥向你嫂子请罪,然后放你嫂子另嫁。” “哥,月儿嫂子是位贤惠善良的女人,而且深爱着你,嫂子知道了也不会怨恨哥的,更不会改嫁,哥你若是强迫嫂子离开,那等于是逼嫂子自杀,哥你千万别做这种傻事。”陆七忙出言劝导。 陆天华流泪了,喃喃道:“月儿,我对不起你,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妻子。”他举杯仰头一口酒倒入了口中。 “哥,你慢点喝。”陆七忙劝阻着,陆天华是酒入愁肠己有六分醉了。 “小七,哥想求你件事。”陆天华放下杯,一双微红醉眼渴望的看着陆七。 陆七一怔,和声道:“什么事?哥你说吧。” 陆天华盯了陆七数秒才轻声道:“小七,哥是不成了,你以后能过继一个孩子给哥吗?” 陆七没有惊讶反应,他己猜到了兄长想求的是什么事,听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沉思着。 “小七,你不愿意吗?”陆天华失望的又问道。 陆七抬起头,和声道:“哥,你我是同根兄弟,我的孩子过继给哥是很平常之事,小七岂能不愿意,不过明面上过继涉及的问题很多,不如想个变通的办法过继。” 第四十章 西大街 “变通的方法?有什么变通方法?”陆天华怔问道。 陆七淡笑道:“很简单,我替哥下种就行了。” 陆天华一怔,随即变颜道:“不行,月儿可是你的嫂子。” 陆七一皱眉,和声道:“哥,月儿嫂子是你明媒正妻,小七岂能做出有辱家门的恶事,我是说随便买个寡女由小七悄悄下种,然后由哥纳入房中,ri后生了儿女自然名正言顺是哥的孩子。” 陆天华愣了一下,点头道:“这是个好办法。” 陆七微笑道:“这么做之后,哥应该能去了心病,也免了再被流言飞语中伤。这件事的人选由哥自己定,女人买回来之后由小七制昏下种,此事成了以后,哥除了嫂子千万别告诉别人,包括未来的孩子和生母,小七不想因为此事引发了下一代的争斗。” 陆天华点点头,他明白陆七是嫡子,而他这个兄长是庶子,嫡出的儿女在家族中的地位是高出庶出儿女许多的,尤其在继承权方面更占优势,如果借种生下的孩子知道陆七是生父,很可能会怨恨生父的不公,进而仇视同一代的兄弟。 “哥,你即然喜欢了医道,以后能不能多学些器伤方面的医术。”陆七转变了话题。 陆天华心情己经好多了,听了和声道:“器伤医术我己学了许多。” 陆七点头道:“那太好了,ri后哥去了军中会有所作为的。” 陆天华一怔,讶道:“小七,你是说以后也让哥入军。” 陆七和声道:“不一定的,我是看现在的战乱形式,推测朝廷还得大规模征兵,而军中的医官通常是最安全的,被俘也不会受到杀戮。ri后朝廷真下了征兵令时,我可以带哥去我所在的军中互相照应。” 陆天华点点头,和声道:“哥明白了,会深学器伤医术的。” 陆七点点头端碗喝了口酒,陆天华也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陆七和声道:“小七,哥看你离家五年变了许多,以前的你爽朗明快,现在变的深沉多了,是不是军中的ri子非常凶险和苦楚。” 陆七淡笑道:“五年不见,兄长变了许多,小七能不变吗。兄长说自己变成了粗俗卑鄙之人,其实小七也好不了多少,在五年的军中生涯里,小七除了浴血斩杀过上百敌军,同时也做了不少烧杀jiān劫的恶事,小七事实上己是个很坏的人渣了。” 陆天华吃惊道:“信州之战是收复的战争,官军在信州烧杀jiān劫唐国平民,上官不禁吗?” 陆七冷漠道:“上官要的是银子,谁管银子怎么来的,在军中绝对不能做个正义之士,我初入军中之时,因看不惯军中恶行而拒绝参与抢/劫平民,结果没有银子上供,不但被战友孤立,而且常被派为前锋的执行危险战斗,有十数次差点被上官害死,后来有位王队正赏识我的才能,特意要了我过去,教导我如何在军中生存,为了生存我只能慢慢的变坏,我强暴过女人,所以哥想要后人,我可以毫不在乎的再强暴一次。” 陆天华吃惊道:“唐军祸害唐国的平民,这是危国之大害呀。” 陆七淡笑道:“哥,那是军中的事情,我们不必关心的,小七即然回来了,自然也可以做回良民。好啦,我们不要说这些了,以免言多招祸。” 陆天华感慨的点点头,陆七夹了口菜,吃问道:“哥,那个陈虎的事情打听怎样了?” 陆天华和声道:“还是那些信息,那个匠人也知道的不多。” 陆七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向外一探头喊过一个伙计,他回座后,伙计跟进堆笑道:“爷还想要些什么?” 陆七伸手入怀取出两吊钱放桌上,和声道:“我们兄弟在西大街买了铺子,听说要想顺利开张得打点好陈虎大爷,我想知道陈虎大爷的详细底细,例如官面有什么人做靠山,陈虎大爷都有什么至亲,在石埭城乡都有什么产业,平时最常有的行踪,以及正常情况下需上多少孝敬?” 伙计看了一眼桌上的钱,堆笑道:“爷问小的可是问对了人,陈虎大爷的靠山是县尉牛大人,陈虎大爷的至亲多在城中,不过有位堂伯是东流乡耆老大人。陈虎大爷城内的产业很多,都在这西大街,乡下产业田也很多,多在东流乡,陈虎大爷平时最爱去丽水阁,那儿有三四个相好的姑娘,偶尔也去东流乡收租和拜望陈耆老,至于铺子要上的孝敬,一般情况下月敬二十两至百两,爷的那个药铺最少也得二十两。” 陆七一怔,笑道:“原来大哥知道我们买的铺子。” 伙计微傲道:“这西大街的事情,小的不知的可是很少。” 陆七笑道:“即然大哥知道的多,那我再问一句,西大街除了陈虎大爷说了算,还有那位说了算的。” 伙计笑道:“西大街只有陈虎大爷说了算的,再往下排那是赵二爷和罗三爷了,平时巡街收银的是罗三爷,赵二爷是陈虎大爷的总管,武艺高强,陈虎大爷若是出门,赵二爷必定跟随的。” 陆七笑道:“这么说赵二爷的武艺比陈虎大爷厉害多了。” 伙计笑道:“爷说错了,陈虎大爷是举人老爷,不会武的。” 陆七一愣,随即笑道:“是我孤闻了,这钱你拿去吧,多谢了。” 伙计伸手抓收了桌上的铜钱,迟疑了一下又道:“爷,小的提醒一句,您二位买的铺子是罗三爷下的套,专门欺诈不知底细的外人,那铺子您愿交月敬恐怕也是开不成的。” 陆七笑道:“谢谢你,不过没事的,我与望江坡乡周府关系很深,会拿着周府老爷的名刺去求东流乡陈耆老开一面的。” 伙计一愣,忙惊讶道:“原来您能求动周耆老,那这事没问题了,陈虎大爷是绝对给周耆老面子的。罗三爷若是知道了,也绝不敢难为的。” 陆七笑道:“多谢你了,你去吧。” 伙计一走,陈天华担忧道:“小七,你假冒与周耆老有关系合适吗?” 陆七笑道:“哥,我可没说周耆老三个字。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对付这帮地痞必须要用资格老的官长去压,我的护军县尉身份只能压住一时,最主要的是会触动牛县尉的神经,那对以后的发展可是不利的。我适才告诉伙计这种关系,用不了一天那个罗三爷就会知道,届时我再主动去谈事情准成。” 陆天华点点头,又叹道:“小七,哥真的希望你的护军县尉能够做的长久一些,这世道没有官面靠山,做事太难了。” 陆七微笑道:“我会努力的,只要贼鸟不尽,我这张良弓就会有人不舍,最低我也要坚持到陆家在石埭县,有了殷实的财富底子。” 陆天华点点头,两兄弟举碗互敬慢慢吃喝。又过了一阵儿酒己尽了,陆天华因心结有解也没醉的厉害。 忽听外面有人急喊道:“老爷,二郎,有人来砸铺了。” 两兄弟一惊,听出是那位本家跛足叔叔陆景,忙一齐起身向外奔去,出了柳明酒楼一看是本家叔叔,本家叔叔急切的说铺里来了七个凶悍男人,有不少人手里拿着棍棒,两兄弟二话不说直奔铺子,酒楼那个伙计忙追跟着,因为饭钱未结呢。 急归中陆七嘱咐兄长一句话也不要说,一切由他应付,陆天华不安的点点头。回到铺子进去一看,陆七松了口气,铺子完好无损,就是多了七个不速之客,其中有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坐在长柜上,其余的在铺中散立。 第四十一章 软硬兼施 铺子是兄长的心血修缮的,没伤损事情就好说了,陆七打量了一下柜上汉子,见汉子国字脸,一字眉虎眼,腮上有些横肉,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个难惹的地痞人物。 见两兄弟人一进来,柜上汉子立刻眯起了眼,别的地痞一个个目露凶光,右手持棍一下下的轻击着左掌,这凶恶气势,一般的小民早就吓的面sè如土了。 “各位,来在下的铺子有事吗?”陆七面对示威恍如不觉,目注柜上的汉子平和的问道。 柜上汉子一看没吓倒来人,不由睁眼打量了陆七一下,尤其是对陆七左手拿的长刀有了jing惕,地痞都是欺善怕恶的人,资深地痞的眼睛也是很亮的。 见了陆七的不惧气势和带有长刀,柜上汉子有了谨慎心理,冷笑道:“爷我看这铺子要开了,知道西大街的规矩不?” “知道,西大街是陈虎大爷、赵二爷和罗三爷的地头,这铺子月敬二十两,我们这几ri就交。”陆七从容应付着。 柜上汉子一愣,冷笑道:“二十两,这铺子月敬最少也得八十两。” 陆七哦了一声,左手一动己将长刀扔向汉子,口中和声道:“大爷先看看这刀值八十两吗?若值大爷就拿去吧。” 柜上汉子一惊探手接了刀,疑惑的看了陆七一眼才低头看刀,拔出了长刀立起一看,脸sè为之一变,他认识这是官府专用的军直刀。 汉子虽惊,却镇静的摆手唤过一人比划了个手势,那个地痞忙急步离去了,这一刻铺内寂静了,陆七从容而立,陆天华不安的在他身后,汉子冷着脸来回把弄长刀,其他的地痞也停止了挥棍散立着。 片刻后那个地痞带来了一名队正军官和两名士兵,队正军官一进门汉子己下了柜,堆笑迎上道:“有劳孙大人了。” 队正军官一身戎甲佩刀,方脸大耳的很有福相,也拱礼道:“罗三爷客气了。” “大人请看。”汉子罗三爷捧上了长刀。 军官接过后看了一眼一皱眉,扭身面对了陆七打量一眼,陆七和声道:“我是护军县尉陆天风,有劳孙大人来为我证明。”说完取出了县尉腰令一亮。 军官孙大人一惊,忙垂刀躬礼道:“卑职西城队正孙力拜见陆大人。” 护军县尉在石埭县也常设过,但因匪患猖獗,在护送粮税时阵亡,至使一时无人敢任,所以陆七一回来就被王主薄盯上了。护军县尉按职权是不能干涉城内事务,但护军县尉每次押解和剿匪,县中都得拨城中士兵临时归属听令,这样一来孙力虽然不直属陆七,但有可能会临时归属,而且临时归属是去护解和剿匪,那可是玩命的差事,若是得罪了护军县尉,下令打头阵岂敢不从,不从就会被扣上临阵畏敌之罪斩首。 “孙队正客气了,我今ri在此只是私事,不必拘礼的。” 陆七和声谦逊,他的内心却有些受用,在军中五年他跟孙子似的被呼来令去,现在只任了个护军县尉的芝麻小官,竟然也是官威不凡。 罗三爷一看脸sè变了,民不与官斗,他本人见了孙队正都得低声下气,没想到买铺子上当之人是个县尉,这不是老鼠逗猫找死吗。 他忙拱礼道:“小的不知是县尉大人,多有得罪,请大人见谅。” 陆七看了他,和声道:“罗爷这话错了,我在此开铺守规矩是应该的,不能拿了县尉的官身坏了规矩,而且我知道这里是牛大人的辖区,我身为护军县尉若是坏了规矩,岂不是得罪了牛大人和陈大爷,因此只想遵守规矩开个铺子挣些家用,在此还请罗爷按规矩行事。” 罗三爷愣了一下,直腰笑道:“大人真是明理。” 陆七笑道:“即然罗爷愿意按规矩行事,我希望罗爷能降一下月敬,这铺子的月敬行情是二十两,罗爷要八十两有些多了,不知能不能降到三十两。” 罗三爷忙道:“当然可以。” 话音一落,旁边的孙队正忽咳了一声,罗三爷一惊忽然醒悟,忙笑道:“大人的月敬小的那能要,小的告辞了。” 陆七一把抓住他,正sè道:“罗爷,我知道你不想得罪我,可是我更不想牛大人误会我干涉城务,今ri必须按行规办事,请明ri务必派个兄弟来收取月敬,否则我直接给陈大爷送去。” 罗三爷尴尬的看了孙队正一眼,孙队正和声道:“即然大人坚持,那你就按规矩收二十两吧。” 孙队正说了话,罗三爷才敢应道:“那小的按规收二十两。” 陆七松开他笑道:“如此最好,我本来想托关系找人说情,今ri罗爷开面我也就省心省力了,以后请罗爷多关照小铺。” “一定一定,小的告辞了。”罗三爷恭敬的拱礼说着,然后转身率众走了。 罗三爷一走,陆七又向孙队正笑道:“今ri多谢孙队正了,走,我请孙队正和两位兄弟去柳明酒楼喝一口。” 孙队正忙道:“卑职还有巡逻公务,不敢叨扰大人,卑职告退。”说完还了军刀,一拱礼也走了。 陆七客气的送到了铺门,他只是客气说请,心里明知孙队正是不敢应请的,原因一是陆七是上官,很少有上官银子请下官的,二是孙队正不愿与陆七扯上关系,那会引来上司牛县尉猜疑不悦的。 站在门口外望,陆七看到了酒楼伙计拦住罗三爷说着什么,一会儿罗三爷扔给了伙计一吊钱,然后对身边人说了什么就走了,伙计则转向了别处。 陆七冷漠的笑了笑,心知虚者实之的策略生效了,今天他是给足了罗三爷面子,ri后应该不会在暗中使坏。 他转身步入铺中,对兄长道:“哥,我们现在底子薄,以后见了这些地痞要客气相对,明ri来时别忘了带银子。”陆天华欣悦的应着。 片刻后伙计来要酒钱,没等陆七套问,伙计己先堆笑道:“爷,您的靠山真的很硬,小的听罗三爷对手下说,说爷是大有来头的人,以后谁也不许到这铺子捣乱给他惹事,也不许将今天的事传给陈虎大爷知道。” 陆七知道他买了铺子的事对罗三爷是个失误错事,若是让陈虎知道八成会臭骂罗三爷,罗三爷今天有了面子,又不想上头知道找斥,自然约束手下不许再捣乱和上报。他含笑谢了伙计,多给了一吊钱打发走了。 在铺子歇了一阵儿天sè见暗,陆七和兄长离铺归家。回到家中兄弟二人先去拜见陆母,拜见后陆母支走了陆天华,然后问道:“小七,你兄长知道今ri买妾婢的事情吗?” 陆七和声道:“孩儿没对兄长说。” 陆母点头道:“没说就好,那个妾婢xing子如此刚烈,娘的心里倒有些敬重她了,以后就留你房里,一会儿你回房让她到娘这里来住些ri子。” 陆七一怔,想了一下道:“娘,那个妾婢伤的不轻,还是留在孩儿房里由宁儿照看吧。” 陆母微笑道:“那个妾婢比宁儿还要美丽,她刚入陆家,身子也许不净,娘不想你现在碰她。” 陆七脸皮微热,正sè道:“娘的意思孩儿明白,孩儿在一月内不会与她圆房的。孩儿不让她来您这里,是要煞煞她的倔强xing子,如果娘亲自照顾她,她ri后必定恃宠骄闹,那是孩儿不愿见到的结果。” 陆母点点头,和声道:“娘依你,但你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娘不愿意陆家的子孙血统有异。” 陆七正sè道:“娘放心吧,孩儿更不愿糊涂的为别人养育儿女。” 第四十二章 职官危机 离了陆母那里,陆七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见到那个韦双儿趴卧在床上,头上缠了白丝巾,下身衣裤半褪露着血肿的臀部,乍一入眼触目惊心。 宁儿坐在床边,见陆七推门而入忙起身迎上,服侍陆七脱了衣物换上了睡衣,睡衣才穿好,陆七手臂一伸己揽抱住了宁儿,头一低方口吻上了樱口,大手伸入宁儿衣下肆意的爱抚。 宁儿没想到陆七会毫无顾忌的突然爱抚,当着韦双儿她自然是羞涩,却又不敢推拒,只好默默被动的由了陆七施为。床上的韦双儿美目愣怔的看着抱拥一起的男女,她没有羞涩的反应,眼神之中只有羡慕。 良久陆七才松开宁儿,宁儿娇靥羞晕,细声道:“奴婢去厨下烧些水端来。”说完匆匆出屋走了。 陆七看着宁儿的背影一笑,转身走到了床前,床上的韦双儿一直在忐忑的等待陆七的归来,陆七一走过来她顾不得伤痛,忙起身跪在床上。 “奴婢给公子见礼。”韦双儿细声拜道。 陆七看着她,淡然道:“你还知道规矩,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韦双儿听了毫不犹豫的直腰脱了上衣,转眼间chun光大泄,陆七看的眼一直立刻全身发热,韦双儿的身子雪白如玉,平滑的小腹,细腰肥/臀曲线诱人,尤其是胸前一双玉球怒挺,比宁儿的玉/ru大了许多,绝对是个挑逗男人兽xing的尤物,陆七忍不住暗咽了一下口水。 “长的还可以,你身子干净吗?”陆七强忍yu念的故做冷淡,继续进行污辱xing的打击策略,他不想让韦双儿有种自恃美艳的优越感,那样宁儿会自卑伤心的。 韦双儿一怔,略显苍白的娇靥飞上些艳晕,她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公子,奴婢愿向天起誓,除了先夫奴婢绝对未被别的男人碰过,而且奴婢己有五个月未曾床侍,奴婢己是公子的女人,愿意让公子验看。”说完跪转面向里趴伏,翘起了红肿臀部。 一股yu/火直冲顶门,陆七忙扭头咬了下嘴唇降温,他没想到韦双儿会顺从到如此地步,顿了一下神,强作冷淡道:“好了,即然你愿留在我房里,先静养伤痛,过几ri我送你去辛小姐那里。” 韦双儿身子一颤,收臀直腰,转回面对了陆七,惊愕的细声道:“公子,您要将奴婢送去辛主母那里?” 陆七看着韦双儿美丽的面孔,内心有了些动摇,强压绮思的淡然道:“是的,你这么一闹,我娘和嫂子很是不悦,我见了兄嫂也很尴尬,送你去辛小姐那里能够缓和一下家中关系。” 韦双儿迟疑了一下,怯声道:“公子,奴婢很希望与宁儿姐姐在一起,奴婢愿意尽心服侍夫人求得宽恕。” 陆七一皱眉,冷声道:“不行,你别得寸进尺,辛小姐是你的主母,你最该服侍的是她。” 韦双儿被陆七的冷漠吓住了,忙怯声道:“奴婢遵命。” 陆七看她这么顺从,心又有所不忍,伸手扶上她的玉肩,和声道:“你放心吧,到了辛小姐那里好好养伤,一个月后我会让你床侍的,也给你生育儿女的机会。” 韦双儿惊喜道:“奴婢谢公子开恩。” 陆七有意无意的看了她雪胸玉/ru一眼,韦双儿立刻心领神会的直腰挺胸,将胸ru的诱惑力最大限度发挥,陆七看的差点喷鼻血,忙暗咬舌尖压抑yu念。 “你的身子很美,穿上衣物休养吧,我今天有些累了,一会儿泡下脚就歇。”陆七故作平淡的说着。 韦双儿与陆七不熟,怕过份的sāo/浪反而惹厌,也不敢用女xing的媚态撒娇,很乖顺的取了衣物穿上,向床最里面趴下了,她也确实不想扭动身子。 陆七暗松口气转身坐在床边,片刻后宁儿很小心的轻推开门,向里一看怔了一下,她以为陆七是在享乐美女的身子,没想到屋内这么规矩,这么一来她有些失落的心情转瞬变的温情了,在她内心当然不喜欢陆七太直接的移情别恋。 她心悦的端了木水盆进屋,服侍陆七洗足,洗侍中她抬头看了陆七一下,正看到一双温情下凝的眼睛,她娇羞的低下了头,一双美目噙了喜泪,强忍着不流,她的一双白皙玉手轻搓着木盆中的大脚,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幸福的小女人。 ***** 晨曦金芒,晴空万里,陆七在城外校场上训练兵勇,今天的训练军技是刀盾兵与长枪兵配合攻敌,架势很简单,刀盾兵在前挥刀猛斩木靶头部,长枪兵随后一枪跟进直刺靶心,规定配合者共同命中三十次者合格放行。 对于这种简单军技训练,有一个名叫杜猛的传令兵大胆提出置疑,陆七解释说他是因了护粮任务而实行的急训,兵勇基本上都是普通人,短期内的训练,不可能使得他们成为武艺高强的士兵,所以只能实行军阵训练,军阵的特点就是凝聚大量的力量共同拒敌,让刀盾兵和长枪兵组成一个攻防整体,再加上弓箭手的配合,三位一体是最适合平地攻防战的,而押运粮税走的就是大道,杜猛恍然受教。 这一天天刚亮,陆七己奉了王主薄的命令,在去京城方向的县边境等候护送朝廷大员,这一天也是让了陆七意外的一天,原来与他同去的还有了两位护军县尉。 据王主簿说都是前ri新任命的,也都很有背景,一个叫雷阳,是池州刺史马大人亲派下任的,另一个叫宋全,是七里乡耆老的孙子,是县令孙大人上请任命的,石埭县一共下辖有望江坡乡、石潭乡、东流乡和七里乡。 王主簿jing告过陆七,千万不能自恃了官阶高而得罪那两个护军县尉,尤其不要开罪宋全,原因是宋耆老在石埭德高望众,宋家在石埭县根深势大,而上请保任的孙大人虽然不大管事,但毕竟是主官,得罪不起县丞,却有权上请罢免了他这个护军县尉。 王主簿最后说的一番话触动了陆七的不安,王主簿说石埭县最多只能任用三个护军县尉,原先想任的人不多,不想刚为陆七请任了护军县尉,上面又任了两个,今后若是还有惦记任护军县尉的,王主簿坦言他保不住陆七留任,让陆七有个心理准备。 看着东方的朝阳,陆七的内心却是郁闷的,他原先并不在意职任了护军县尉,甚至根本就瞧不上县属的官位,可是人这种动物当官有瘾,小小的芝麻县尉官让他尝到了官威的甜头,他不在乎权力的大小,有一个撑门面的官位就知足了,他只是舍不得百名兵勇的指挥权,那是他想锻炼自己将才的机会,一旦失去县尉之职,他不能,也无颜再见这些兵勇,而自己短命的护军县尉生涯,也将成为石埭县的一个大笑话,己经聚合的陆氏亲人知道后,会怎么看待他这个家主? 种种得失与世俗压力在陆七心中衍生,他烦躁的拔刀半出,借着刀锋冷芒驱散着烦闷,看着刀锋他似乎嗅到一股血腥味,心底的一股残狠野xing悄然抬头。他心里冷笑了两声,即然有人盯上了护军县尉职事,说明石埭县太平静了,很需要些血腥给某些人敲响jing钟。 他收刀入鞘,抬头看了一眼左翼,今晨他与两个护军县尉相见,见面的结果令他很不愉快,名雷阳的护军县尉,人如其名长的威武,浓眉环眼刺猬胡子,三十出头,身躯魁梧,陆七客气的礼见时,换来的是倨傲的一点头,连句场面话也没说。 那个宋全县尉长相与雷阳相反,细眉细眼的有些女人相,身体还算结实,二十四五的年纪,脸sè发黄象是有暗病,与陆七礼见时不yin不阳的回了两句,虽然比雷阳的反应强一点,但陆七看他比了雷阳还恶心,这种人鸟也能率军剿匪,也许是智谋通天吧。 第四十三章 杀虎 陆七本想与新任的护军县尉套些近乎,一见了两人一样的狗眼看人低,自然不会再自讨无趣。 而这次虽然是三个护军县尉同迎护卫,但县衙所给的兵却差异很大,陆七只带了自训的一百兵勇,而另两位各率一百五十名正规官军,那盔明兵亮的军威,将陆七的队伍压制成了跟班的。 陆七也不争风讨嫌,默默的故意远离了一些等候,而且暗令兵勇随意原地休息,这样一来军容更比不上了。 时至正午朝廷的大员才到,陆七己知朝廷大员是兵部侍郎荣剑,也就是萧四小姐的未来公爹,此去抚州巡查军事。荣侍郎有二百护卫军,陆七一看即知都是矫健的武人,县衙派兵护送只是应个景,真有了刺客,县属的兵只能添乱。 陆七本以为荣大人会召见三个县尉,那知只来了一名中军牙将,命令县属兵带路,有靠近护卫军者立斩。县属兵得令后匆匆前行引路,陆七率兵打了头,为了免除误会,他特意派了两人去见雷宋二人,言明兵勇军太不正规,让荣大人看到会误会石埭县官员不重视护送。 他是一溜烟的先归了县城,到了县城时见城门口站满了官兵衙卫,他也头一次见到了县令孙大人和左右县尉。 县令孙大人的长相着实令陆七一愣,竟是一位二十六七,面目俊雅的青年文士,陆七上前拜见时,孙大人很和气的问了情况,问完又嘉勉了两句,令陆七对孙县令有了好感。 主管城防的左右县尉,陆七是不认识的,但今ri见了,都是身材魁伟的军汉,一个大胡子方脸,神情肃穆。一个圆脸微须,面sè和善。陆七礼貌xing的上前见礼,两个县尉都只是举手一拱就目视前方,冷漠的令陆七颇为难堪。 他走到了王主簿身边见礼,王主簿却是肃容道:“陆大人,明ri你护卫荣大人离开县域之后,你回来了就去县衙找我,我有些事对你说,现在你散了兵勇回家歇息吧。” 陆七心一沉,知道不会是好事,他拱礼道:“好的,明ri我去县衙找王大人。”说完转身走了。 走向兵勇的一段距离里,陆七的心越来越沉重,他明白了早晨王主簿说的话,是在暗示有人要顶他下台,或者说有雷阳那个武将任了护军县尉,王主簿不想用他这张良弓了,真想不到免职会这么快的到来,他知道若是护军县尉一职被免,再想得回基本无望。 回到兵勇队列前,他内心复杂的看着兵勇们,他舍不得这次自主cāo军的机会,陆家的崛起也需要官面的靠山,可是免职在即,容不得他有时间兴风作浪的保住官位。 看着兵勇,想着陆家的利益,陆七的心头一动,心内忽的冷笑忖道:“即然职事明ri被免,那明ri去护送简直是毫无意义。也好,这官不能白做一场,怎么的也得大用一次。” 他心内有了打算,立刻下令散了兵勇军,却唤住十名传令兵,暗令他们去校场每人再取三壶箭支等候他,他说要去执行一项任务,十名传令兵遵令去了。 安排了传令兵办事,陆风上马驰去了西城门,进城找到铺子,一进铺立刻让兄长将拟好的进药单给他,他现在立刻去三元县贩药,陆天华听了忙找出清单临时再查一遍。 陆七等候中看着外面,忽顺口问道:“哥,你见过陈虎吗?” 陆天华一愣,和声道:“见过了,今天早上正巧碰上陈虎大爷出城,哥当时看那十几个人骑马很威风,问了路人才知道的,你还真别说,那个陈虎大爷的外貌很文雅,真想不到会是地痞大爷。” 陆七听的眼神杀气一闪,他知道护军县尉之职一失,西大街的恶霸陈虎,八成会派了人来捣乱药铺买卖,不用明面砸铺子,只须恐吓买药人就足以使药铺赔尽老本。 当初他在城外听车夫说起陈虎,就曾动过念头宰了陈虎,趁恶霸势力混乱之机,让陆家再买一家铺子进军西大街经商,只是后来听说陈虎的后台是牛县尉才打消了念头,因为杀了陈虎,牛县尉立刻就能再扶植一个大爷,陆七根本没有重拳捣入西大街的经商机会。 陆七拿了买药清单,又细问了一下陈虎及其手下的衣貌,离开铺子根据粗略估价,他回家取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并告诉母亲有人来问,实言相告他去贩药了,大略明ri可回,母亲嘱咐他多加小心。 陆七在家里取了两根短矛,背了银子骑马离家出了城,他在去望江堡途中脱了官衣换上了一身布衣,然后横转向东流乡方向驰去,他己决定了,如果此去东流乡撞上陈虎就予以劫杀,撞不上是他陈虎的幸运,只要杀了陈虎,不只可解决西大街药铺的一些危机,还能敲山震虎的惊慑了县城里的那些大人,让那些大人知道悍匪的可怕,或许还能挽回他即将失去的职事。 军马纵骑是很快的,几十里的路盏茶即过,陆七远眺县城的辩别方向,找到了通向东流乡堡的大道,也许是匪患缘故,大道上看不到人迹,陆七在烈ri下向东流乡堡缓进,此时的他被了官位和家族利益牵心,不计后果的兵行险棋,如果他杀人不成有人走脱,那可是灭顶之灾了。 缓进了大约半里,陆七眼神一束看到了前方来了一群骑客,他一咬牙策马纵奔,如果这群人是陈虎一行,凭着丰富的战场冲锋经验,他可以急速的搏杀数人。 人群在陆七的眼中越来越清楚了,他的眼中杀气浓了,看衣貌这群人正是陈虎一行。陈虎带了十一个手下,而这十一个人并未簇拥着陈虎,有一个与陈虎伴行,其他的一对对跟在陈虎后面成了一条马队。 陈虎长的确实文雅,三十出头的年龄,一身锦衣玉带,与陈虎并行的是一个剑眉虎目的汉子,一身黑sè紧身劲装,陆七知道必是赵二爷,而他攻击的首要人物就是赵二爷。 陈虎一行走的并不快,眼见迎面有一骑驰来并没有让他们jing觉,他们要防备的是山贼劫匪,对一个单骑根本没起戒心,说时迟奔实快,在单骑离他们只有五米,即将相安掠过的时刻,单骑之人猛的双手从背上拔出两支短矛,以极快的速度甩掷而出。 “啊,不好。”黑衣劲装的赵二爷惊觉大叫,可惜jing觉的晚了,短矛眨眼而至穿入了他的心口,他旁边马上的陈虎连反应都来不及,愣看中被短矛透胸而过。 杀!陆七一击双中,立刻暴吼一声,长刀惊虹出鞘扑向后面的骑客,马如疾风刀如电,一个个脖颈被了刀光划斩,有的人头直接的滚落,这一群在烈ri下懒散不振的地痞,刀马杀到了近前才惊慌的拔兵器或拨马,一个个象草靶似的被斩头而亡。 冲杀过去的陆风拨马回望,长刀下垂中滚落了一串鲜血,他轻轻喘息着,眼神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些死尸,这些人也太好对付了,他在战场上冲杀那能如此顺溜。 平静了一会儿,陆七想明白了,这么顺溜完全是奇袭的结果,两军对阵那是有备而战,而这些人压根没想到单骑之人会劫杀他们,还有这些只是乌合之众的地痞,岂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可比。当然如果陆七停身叫号明杀,恐怕漏网之鱼难免了,因为这里离堡城只有十几里。 陆七下了马,象打扫战场一样快速的梳了一遍,竟得了两大包银子和债契,敢情这个陈虎是去收债了,他背好银子收了债契,又经验老道的布置了一个群匪劫杀的假象,将所有人头都砍下放在一起,制造出一个凶恶的景观,又取箭支在尸体上都留下了致命伤。 最后又用箭杀了没有惊跑的三匹马,办完他脱了身上血衣,与折断了的血矛同放入一个缴获的马包中,又从自己的军包取了另一套袍衣换上,换完衣又检查一遍马身有无血迹,之后才上马向望江堡驰去。 第四十四章 贩药 到了望江坡堡顺利进入到了药铺,药铺内只有小云一人,一见陆七来了,神情喜sè盈然的有些羞涩,这小姑娘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面容己有几分俏丽,向陆七见礼后立刻跑到后门向辛韵儿禀报。 辛韵儿从后宅迎出,一张美靥有着娇艳的晕红,自从陆七那一ri回转关爱,她的一颗少女心,沉醉入了幸福的爱河。 陆七一见辛韵儿,心内也是一荡,未婚妻的娇艳美丽令他赏心悦目,不过他有很急的心事,不能耽搁的与辛韵儿一叙情爱。 他温情的看了一眼后,立刻正sè道:“韵儿,我来是有急事要办。” “办什么急事呀?”辛韵儿立刻正容相对,她是个正事正对的女人,一向内外分明。 陆七上前走到她面前,和声道:“韵儿,我的县尉做不成了,有个大官靠山的人顶任,明ri我就得交任,我现在过来,是想带了小云去三元县贩药。我现在的时间很紧,只能快马赶去,明ri买药押归,所以我只能带小云去了。” 辛韵儿一怔,柔声道:“你只是和小云去吗?” 陆七和声道:“不是,我现在还是护军县尉,会带十名身手高强的部下去买药押归,这也是我急着今ri去贩药的原因,到了明ri我交任后,再去贩药会很艰难的,我想凭着现在的县尉职权,去三元县贩药会少许多的阻力。” 辛韵儿点头道:“韵儿明白了,天己过午,你现在就带小云走吧。” 陆七一怔,辛韵儿的遇事果断和明白事理,令他又多了一层好感。辛韵儿扭头吩咐小云去取出门的水囊和风衣,小云欢喜的跑去了。 小云一去,辛韵儿又关切道:“公子,路上一定要小心,如果遇上了不可抗的强匪,千万要果断的放弃货物,一定要记住只要人平安,一切都会再有的。” 陆七听的心头一震,他的双眼温情的凝视了辛韵儿,望了数秒,辛韵儿被看的晕生双颊,羞涩的垂下了头,一颗芳心有如鹿撞,忽身子一紧己被手臂有力的抱拥住,她本能的一惊推拒。 “韵儿,记住了,回来我会要了你的初吻,今生我也一定会娶你。” 坚定的承诺传入了辛韵儿耳中,手臂松开了,她抬头看去,看到了匆匆回来的小云,还有陆七外行的背影,她忙急步追了出去伫立门外,看见心上人上了马,又弯腰抓扶小云上了马,然后温情的向她一笑纵骑离去了,她心悦的呆看着离去的身影,一直在门外站了好久,才被冬青请唤回了药铺。 陆七带着小云离开望江堡,纵骑奔向训军校场,一路上小云被陆七左臂搂腰的坐在前面,飞驰的军马起伏颠簸的很厉害,她的芳心又怕又喜,干脆闭上眼睛后靠在陆七身上,心里偷偷的编织着美好的未来。 没用多久就到了训军校场,十名传令兵都己准备妥当,陆七只说了句去三元县办事就率领十名传令兵上了路,十名传令兵对陆七己很敬服,二话不说的跟随启程。 在路上陆七才说了是去三元县贩些药材回来,并承诺回来后他给每人二十两银子,传令兵们这才知道县尉大人在私事公办,虽是私事公办,传令兵们也没有不悦,主因当然是有银子拿,二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也是大数目了,公事挣私银,何乐而不为呢。 十一骑快马纵奔一路无事,不是地段太平,而是他们人多势众刀弓一身,又没有明显可劫之物,乱匪们都不会傻的去劫难吃的硬食,顺畅的让他们在黄昏前赶到了三元县城。 三元县城比石埭县城略大了些,与石埭县城同属上县,相对而言三元县比石埭县太平多了,农商都很繁荣,这太平繁荣得益于三元县令是个相对不错的官,同样也是个刮银子的官,他却知道办些利民益商的正事,对匪患镇压的也很彻底。 一入三元县城给陆七的感觉就是两个字繁荣,走在大街上人车川流,比石埭县的大街多了近一倍的人,陆七先找了家中等酒店住下了。 吃过晚饭之后,陆七让十名传令兵回客房休息不许出门,他怕惹出事来节外生枝,此来三元县的目地就是贩药速归。 传令兵跑了一下午也累了,遵命的去休息了。陆七带着小云上了街,小云是个小女孩,长途骑马的她,比传令兵们还累,但她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知道陆七时间紧迫,暗咬牙挺着身体的疲惫和酸痛,陪着陆七上了街。 陆七看的出小云的疲惫,也很欣赏这个小女孩的坚强,温言软语的夸赞了几句,听的小姑娘芳心愉悦,jing神饱满了许多。 陆七出来时换上了官衣,他不想耽搁时间乱逛,了一吊钱找人直接带到了万生堂,到了万生堂前一看,见万生堂铺面很大,跨度足有三十米,而且开了三扇门,正中门上挂着字迹苍劲的万生堂铺匾。 万生堂的生意也是红火,门前买药看病的排了数十号,都坐在竹椅上候着。陆七没时间等候的,直接拾阶向中间铺门走去,看病走路的一见陆七一身官衣,忙不迭的让开,陆七和小云顺利进了万生堂。 此时天sè已见暗,万生堂内已掌了十数盏灯照亮,堂内布局分成了三个区,诊病区、抓药区和收费区,十几个人忙碌的井然有序。 陆七一身官衣的亮相,立刻引来了一位长袍皓首老人,一见有老人迎来,陆七忙先拱礼道:“请问老丈是万生堂的主人吗?” 老人也拱礼和蔼道:“老朽非万生堂东主,只是东主雇用的大掌柜。” 陆七听了知道大掌柜的含义,也就是说这间万生堂的生意由这位皓首老人说了算,他拱礼道:“打扰老丈了,在下是来批发贩药的。” 老人一愣,讶道:“看官爷眼生,是外县来的吧?” 陆七点头道:“是的,在下是石埭县的护军县尉,来三元县公务,明ri即回,因听说万生堂买卖公道不欺,经营大宗批发,所以特来万生堂贩些药带回去。” 老人哦了一声,和蔼道:“官爷想贩买些什么药材?量有多大?” 陆七一摆手,身后侧的小云忙上前双手捧上清单,老人看了小云一眼接过清单,在手中翻看了一下,抬头凝重道:“官爷,您这单子上的量很大,其中还有许多治疗外伤的药材,现在外伤药材属军管禁药,零售尚可,大量走必须有官府批文的。” 陆七和声道:“这个在下知道,只是跨县的批文繁琐,而我贩买外伤药材也是官用,昨ri在下率兵剿匪,有许多部下受了伤无药医治,因此才急赶来三元贩药,明早必须运回去,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请老丈便通一下,这是我的县尉腰令,如果有事老丈尽可以往在下身上推,在下可留手书一封为凭。” 陆七诚恳的说着,同时亮出县尉腰令奉上,老人谨慎的接过县尉腰令细看了一番,点头道:“即然是官用,又是县尉大人亲自来买,老朽可以便通一下,不过万生堂的生意是公道不欺,但一向现手交易。” 陆七和声道:“老丈放心,在下会现银交易的。” 老人点了点头,陆七又道:“不过人命关天,在下请老丈连夜备车备药,车辆的价钱和药材明早一并清算。” 老人点头道:“可以,明早保你发车。” 陆七又正sè道:“还有一事请老丈在心,如果卖给我的药有假或劣质,在下会上禀州衙请老丈去石埭对质。” 老人脸sè一变,愠道:“万生堂几十年的公道信誉,官爷信不过可以去别家。” 陆七拱礼道:“老丈,在下绝非信不过您,而是怕药材量大有小人钻营,在下拿的是官银买药,一旦有失责任重大,这是用于官军的药材,不能有失,请老丈体谅在下的难处。” 老人皱下眉,和声道:“老朽行将入土,不会做假的,你明早带银子来吧。” 陆七正sè拱礼道:“在下恩谢老丈。” 陆七和小云走后,老人摇摇头,轻叹道:“人心不古啊。” 第四十五章 途危 第二天一大早,陆七带着小云和传令兵们骑马到了万生堂外,两辆大空车己停在外面,车旁摆着六百多只药材袋,老人出现后告诉药材均未封口,请陆七自验,声明交易之后概不负责也不退货,想来老人是被陆七吓到了才来这一手免责。 陆七没想到老人会来这一手,只好让小云验看,小云休息了一夜jing神饱满,立刻投入了验药工作,验药时老人不时出来看看,对小云的识药本事大为惊讶,后来遇到小云迟疑不清之处,老人含笑指点,小云有了解惑之师异常欢悦,验至四分之一已过了一个时辰,陆七不让验了,他等不起呀,天黑前必须得回到望江堡。 装好车起程时,陆七郑重向老人致了歉,询问了老人的名字是王福全,交付了两千一百两药材钱,陆七从陈虎那里劫掠的银子是一千三百八十三两,也带来三元县多买了许多药材。 药材是轻货,装在两个四米长的大车上高达三米,象两座移动的大房子,每辆车由两匹马拉也很轻松,小云成了临时车夫驾驭头车,后车直接用绳子牵系在头车尾部,在十一位骑士的护卫下离开了三元县城。 由于车轻人急,出了三元县城两辆车就进入小跑状态,好在大道平整倒不致于颠倒了车,小云初次驾车非常兴奋,一张病容干瘦的脸儿,也因芳心欢愉而满是喜悦。 陆七的心情也大好了许多,能够顺利买到了药材令他很是愉悦,如果没有县尉身份他想买外伤药基本无望,而兄长告诉他在城里最挣钱的就是外伤药,外伤药卖的很贵,却是很少有人嫌贵,往往是十倍以上的利润,而那些常用的风寒药,腹泻药等等利润都一般,这两车药回去最少能挣一千五百两以上,因为石埭县的药价很高,主要是运护费占的多。 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忽从后方传来急骤的马蹄声,陆七的心一紧,暗道不会这么快就遇上劫匪吧,他一摆手,十名传令兵立刻取弓抽箭严阵以待。 陆七拨转马头面向后方,极目望去看见有几十骑奔来,细一看都是官军,他心下诧异官军怎会出现,莫非只是路遇。 很快几十骑官军到了,而且也是个个提弓搭箭瞄准了陆七等人,双方一对峙,陆七这面明显处于劣势,陆七一驱马前行十米,目光看向官军中间一名红面中年人,那个中年人与他的官衣一样,也是个县尉。 “本官是石埭县护军县尉,请问那位大人为何弓箭相对?”陆七朗声问道。 红面中年人看着陆七,沉声道:“你即是石埭县尉,为何来三元县?你对万生堂说是来三元公务,为何没去县衙见上?反而买了大批禁药匆匆离城。” 面对一串讯问,陆七从容道:“这位大人,本官是兴化军中的致果校尉,归乡探亲被临时任命为护军县尉主职剿匪,本官来三元县是因三元县治下太平,而石埭县匪患ri猖,所以来三元县的公务是学习剿匪良策,因此不须见上。另外本官近ri要实施大规模剿匪,剿匪自然会有伤兵,所以本官买了些药回去在军中备用。” 红面中年人听的一愣,如果对方是军中致果校尉,按品阶高他数级的,虽然现下重实轻虚,但因是乱世,地方官都不愿轻易开罪军中人物,他这个县尉追来不是为了查实陆七身份,而是为了两千多两的药材,是怀着恶意追来的。 红面中年人急思后换上了和颜,驱骑出列后拱礼道:“原来您是致果校尉大人,下官失敬了。” 陆七一看放心了,他明白对方追来就凶势相对,八成是怀有恶意,现在出列笑颜相对,自是放弃了恶意。 他猜的没错,因陆七显露了是军中人物,再加上来三元县的理由充分,红面中年人不敢杀人灭口的夺财,他怕陆七的人走脱,也怕手下的官兵嘴不严,杀害军中致果校尉级的人物,那可是遗祸巨大的,他一个县尉犯不着担此祸患。 双方虚套了几句互通了名姓,在友好的表面下各自返归。追来的县尉是三元县的左县尉,名叫庞龙,这个人很会钻营,也心毒贪婪,陆七今ri若不是直接报出是军中致果校尉,庞龙必定诬为匪徒而下令shè杀,陆七就算逃了也是无处伸冤,因他是私事公办的来到三元县。 县尉庞龙率兵一走,陆七默然的让小云驱车快行,一口气跑出了三元县境才松了口气。接下来在太平县境内竟然一路无阻,回到石埭县境内偶遇匪探,却没有遇上大批乱匪,顺利的回到了望江堡,这么的顺利让陆七觉得奇怪,但顺利回来是好事,也未怎么在心。 在药铺的后宅院中,陆七给了每个传令兵三十两,比承诺的多了十两,他分完银子诚恳道:“各位,这两ri辛苦了,我现在有件不大好的消息告诉你们,县里也许不会再用我做护军县尉了,以后我也许不能与各位共事了。” 传令兵们吃了一惊,他们正为得到了三十两银子而欢喜,传令兵杜猛急道:“大人,县里为什么不任用您了?” 陆七和声道:“原因很简单,昨ri你们也看到雷县尉和宋县尉了,县里有了威武的雷县尉剿匪护粮,我也就没什么大用了,物少而显贵,人多而争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十个传令兵互相看看,神情俱是失望不欢。陆七微笑道:“各位,人生的路有很多,我与你们也算是朋友了,ri后我若是有机会出头,不会忘记你们的。” 杜猛诚挚道:“大人,您是属下见过的最有本事的人,就算大人不是县尉了,杜猛一样愿意尊您为大人,只要您有话,杜猛会随时听令的。” 陆七感动的点点头,传令兵王导也突的激动道:“大人,我王导也是一样的,今后大人有用王导之时,再凶险之事王导也愿从。” 陆七感动的看着王导点点头,这是个矮瘦的年轻人,虽然其貌不扬却最知上进,是个最适合做探马的人物,也对探马知识非常用心的学习。 “大人,我也愿意随时听从您的号令。”黑脸庞,身材魁梧的冷戎也说了话,在传令兵中他是步战最厉害的。 其他七个互相看看不敢承诺表态,他们都是有大家庭要养的男人,那敢乱说随时卖命的话来。 “大人,其实我们都想效命,只是都有家人要养的。”传令兵孔武窘迫的说了话。 陆七和善的笑了,忽正sè道:“各位不必非要表态跟着我,我这个大人做事是为了求财养家,你们更是如此。今后我不会忘记各位的,只要有了发财机会我会通知你们,你们愿意的可以跟我干,不愿的可以拒绝,如果你们跟着我求财,我只能说你们出了事,那你们家人我会尽力照顾。” 十个传令兵都点了头,陆七的这一次贩药让他们收获颇丰,ri后当然希望有陆七带着继续发财,一个以陆七为首的军事小团伙悄然形成了。 送走了十个传令兵,两大车的药材在辛韵儿的安排下雇工搬入了后宅屋内,小云一回来就疲惫至极的找屋睡了。 陆七轻步走到辛韵儿身边,一起面对着堆满屋的药材袋子,辛韵儿扭头看了他一眼,甜笑道:“公子,这么多药材够卖大半年的。” “韵儿,以后喊我七郎。”陆七和声说着。 左臂一伸己拥过了辛韵儿,唐时妻子可以尊称丈夫为郎,而妾室和奴婢只能称公子、少主或老爷,在称呼上已界定了妻妾的尊卑关系,妻与丈夫是平坐互尊的关系,而妾室只属于丈夫的女人,实际上象奴婢似的是夫与妻共有的财产,夫若不有意维护,妻有权随意使唤打骂妾室,甚至可以卖掉妾室,因此妾室再得宠也不敢不尊重妻室。 第四十六章 心态 辛韵儿突被陆七拥抱住,不由又惊又羞,一颗心儿有如鹿撞,涨红了脸儿羞惶的垂头缩身,细声急道:“别这样好吗,我们没成亲呢。” 陆七拥着她不放,柔声道:“韵儿,你放心吧,我知道应该尊重你,我只想亲你抱抱你。” “不不,那不行的,唔。”辛韵儿羞惶的摇头中,脸儿突被一只大手托起,一张火热的方口己堵住她的朱唇,有力的手臂也同时紧拥住了她娇软的身子,她挣了挣就虚软的不动了。 陆七贪婪一吻良久,冬青就在辛韵儿的身后侧,乍一见这香艳一幕脸儿立刻红了,小芳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头忙不迭的低下了,但很快一双秀目羞涩的偷偷抬眼瞄着,自从姐姐小云大胆求进后,她知道辛主母己当她们是陪嫁的上房婢女。 冬青是穷人家的女孩,穷人家的多数女孩最在意的不是虚幻的爱情,而是希望能成为大户人家的小妾,可以吃穿不愁的摆脱贫困命运。 冬青被陆七转买后,从未有过能成为公子小妾的奢望,但是姐姐的大胆带给了她这个奢望,成为了上房婢女意味着她可以和辛主母一起服侍陆公子,如果生了娃就可以成为有名份的妾室,想着这些羞人的美好未来,冬青坠入了昏乎乎的愉悦状态。 “冬青,你怎么啦?”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冬青一惊抬头,见辛主母正面对着她,那张让她羡慕的美丽脸儿比平时更加娇艳美丽,她一激灵,内心发虚的又低下了头,窘惶道:“奴婢没什么的。” “你没事就好,公子己经走了,天也不早了,你去关上铺门吧。”辛韵儿和声吩咐着,冬青应了一声,心内一松的匆匆去了。 看着冬青的娇小背影,辛韵儿淡淡的笑了,适才她看到冬青的神情羞喜愉悦,还带着一点梦幻痴笑,她明白这个朴实xing情的小女孩在做白ri梦。 对于这对姐妹成为她的贴身婢女,在内心她并非十分中意,原因是两姐妹都是粗俗之人,小云还可以,机灵识文,而冬青却是标准的粗鲁农家女。 在唐国的上流社会交往中,大户女主的贴身婢女代表着女主的品味和脸面,不但是女主对外的耳目臂助,还是女主邀宠男主的一种手段,所以大户官家的小姐自小就会严格选拔贴身婢女,被拔选中的婢女会接受与小姐同等待遇的教育。 象辛韵儿和陆七的妹妹小妍,都是才华和美丽不次于小姐的少女,一个穷人女孩能成为大户小姐的婢女很难,而大户小姐能拔选到合适的婢女也是很难,所以多数会自小培养合适的贴身婢女。 辛韵儿就是周府自小为小姐培养的婢女,是靠了辛姨娘在周府的权势得以解脱奴籍的,现在她己是官宦人家未过门的妻室,心态也由奴婢转向了主母,自然也对贴身奴婢有了很高的心理要求,她决定严格培养小云和冬青成为淑女,以免将来惹人嘲讽而影响她的主母尊严。 冬青关了铺门转了回来,她还要去做晚饭的,人才走到后院被辛韵儿唤了过去,辛韵儿神情庄重的仔细打量冬青全身,又抓起她粗糙土黑的小手细看,还用手合量冬青的胸围腰围臀围和腿足,弄的冬青心里发了毛。 “主母,您这是做什么呀?”冬青惊惶的问道。 “冬青,你的年龄不大,可塑xing应该很强,身材和容貌的底子也很好,从明天开始我请个厨子教你做菜。”辛韵儿和声说着。 冬青听了很是诧异,不解道:“主母,奴婢会做菜的。” 辛韵儿正sè道:“我知道你会做菜,正因为你会做菜,我才让你专门学习的成为一项特长,今后你做的菜要上档次,要蓖美酒店厨子的手艺。” 冬青吃惊道:“与酒店厨子一样,奴婢能行吗?” 辛韵儿正sè道:“你一定能行的。” 冬青听了眼神犹疑的有了怯意,辛韵儿柔声道:“冬青,人一出生除了外貌不同,智慧和能力是不相上下的,只要肯吃苦努力,就能够在某些方面技艺超群。你现在是我的贴身婢女,以后是要服侍陆七公子的,这就需要有样特长让陆七公子喜欢,如果你菜烧的好吃,别的婢女都比不上你,陆七公子自然会注意你,也就是喜欢你了,你明白吗?” 冬青的脸儿红了,羞涩的迟疑了一下,点头细声道:“主母,奴婢会尽心努力的。” 辛韵儿柔和的笑了,和声道:“明ri我会雇个妇人专门做家里的粗活,以后你在厨下不许生火劈柴,只能掌勺洗菜,以后厨下需要什么厨具和调料我都会为你置办。平ri你还要学习识字和记帐,每天都要用润肤药材配的热汤浸泡身子一个时辰,尽量少见阳光和吹风,另外还要jing练女工手艺,以后琴棋书画你要选一样勤习。” 冬青听了吃惊的不得了,呆愣惶惑的看着辛韵儿,辛韵儿柔声道:“冬青,你要记住了,你己经不是个做粗活的婢女,而是服侍主人生活起居的上房婢女,上房婢女是高贵的女人,要知道呵护自己的美丽,今后你和小云都要知书懂礼,小云帮助我主外,专攻商铺生意,你帮助我主内,主攻烧一手好菜,掌管属于我的房内用度,以及学会依规矩役使奴仆,这些我会一步步的教你,我相信你是能够学会的。” 冬青脸儿神情惶变,她看着辛韵儿充满期待的柔和目光,涨红了脸儿咬咬牙,细声道:“主母,奴婢没有姐姐聪慧,但奴婢会努力做好的。” 辛韵儿笑了,她很喜欢冬青的朴实,和声道:“好,明天开始。”冬青坚定的点点头。 ***** 陆七热吻了辛韵儿之后,因怕天晚回不了城让母亲担忧,匆匆的辞别赶回了石埭县城,顺利进城回了老宅,陆母一见儿子的平安归来了才放下了心,母子两人叙谈了一番,陆母告诉陆七今天下午有一个官差来了,见陆七不在就留下了话,让他回来立刻去见王主簿。 陆七心里己有准备,此时天sè己晚只能明天去了。不一会儿陆天华回来了,见了陆七自然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听到药材己贩来了更是愉悦,立刻定下了明ri运进城里一部分,后ri正式开铺经营。 晚饭时,陆天华提起了陈虎昨ri被杀的事情,说劫匪极其残忍,似乎与陈虎有仇,杀了人竟然砍掉了头放在一起,听人说这是劫匪在向官府示威,昨天官兵大举出动闹腾的很凶,却是连一个匪徒也未抓到。 陆七听了故做讶sè,他做了案己将血衣短矛带走,在去三元县途中以方便为名扔入一条小河,那叠债契他埋在了一处山坡树下。 听完了凶事,陆七顺口问起朝廷大员什么时候离开的,陆天华说朝廷大员没有离开,昨ri进城后就住进了萧府,听说是与萧府有亲,特意去拜望萧府老夫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这个消息让陆七感到了意外,虽然意外但事不关己也未在心,饭后回屋因奔波了一天,在宁儿和韦双儿的服侍下,洗足擦脸之后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一早陆七没去见王主簿,而是和兄长出城去望江堡取了一部分药材,运到西大街药铺分类入匣,一直的忙到了午后,他嘱咐兄长明ri开铺不要张扬礼喧,理由是陈虎刚死,若是礼喧容易引起地痞的反感仇视,陆天华答应了。 第四十七章 良弓 刚与兄长商量完,药铺来了一个官卫衙役,很不悦的请陆七去见王主簿,瞧那拉长的脸,必是为找陆七跑了许多的路,衙役只归县衙的官管制,因此并不怕得罪护军县尉。 陆七的官服和县尉腰令己打包备着呢,衙役来找他拎了包,穿着长袍去了县衙。到了县衙外,衙役却没领他从正门进入,而是引去了左偏门,衙役向内通报后才领陆七进入了书记偏堂。 陆七一进门就看见了王主簿坐在文案后,他上前拱礼道:“见过王大人。” 王主簿面有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挥手让衙役退去,起身转到文案前,面对陆七冷道:“陆大人似乎很忙呀。” 按职事主簿和县尉是一文一武,属同等级官员,县丞比主簿和县尉高半级,县令高一级。按规矩王主簿管制不了县尉。不过官场上背景决定了权力,王主簿就是个权比县令的人物。 陆七离职在即,陆家又是在石埭县,现管之下自然得低头忍屈,他和声道:“请王大人见谅,在下这两ri是为了陆家生计忙碌了一下。” 王主簿三角眼看了他一眼,冷道:“陆大人私事公办,可知这两ri己犯下了失职之罪。” 陆七听的心一动,恍然这个王主簿必是找过某位传令兵审问来的,他淡然道:“王大人言重了,有雷宋二位县尉在,又有什么事情还能用到我呢。” 王主簿冷道:“在其位应谋其事,陆大人是护军县尉,怎可为了心中不满而做出失职之行。” 陆七淡然道:“王大人,这两ri好象没什么大事发生吧?” 王主簿脸一变,愠道:“陈虎被杀你不知道吗?” 陆七平静道:“知道,昨晚听家兄说过了,陈虎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死了也算不上大事。” 王主簿愠道:“陈虎是有功名的举人,死了怎能不是大事。” 陆七哂然道:“王大人,石埭县有功名的多了,陈虎有功名又有什么重要的,据我所知陈虎不过是县尉牛大人的一个小卒子,陈虎死了,牛大人随手就能找个人当大爷管理西大街,一个地痞头目死在劫匪手中,我是觉不出有什么重大的。” 王主簿深看了陆七一眼,冷道:“陆大人,据调查陈虎死时你正好出了城。” 陆七一愣,冷道:“王大人,您这么联想可是不大好吧,我与陈虎素不相识,我在西大街只是置了一间小铺,陈虎的手下也没有难为我,无怨无仇的怎会呢?” 王主簿淡然道:“陆大人不要误会,本官只是随口问一句。” 陆七不愿再纠缠,转话道:“王大人,您唤我来,是不是顶任的人急着要官服腰令?” 王主簿听了神情很平静,淡笑道:“陆大人误会了,目前并没有人顶任你的职事。” 陆七一愣,诧异道:“王大人,前ri你说的话里,似乎有人顶任呀。” 王主簿淡笑道:“本官是说过有人想任,不过那是雷县尉说的,州衙并没有实文下达,本官那么说了,是想让陆大人有个心理准备,目前这个职事还是陆大人的。” 陆七听了明白,心知是王主簿在这两ri改了主意,八成是陈虎一行的惨死,震慑了县衙里的大人们,不得不留下他这张良弓。 他和声道:“原来是这样,早知我就不急着去办私事了。” 王主簿和颜道:“陆大人只要能够尽职,偶而办些私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陆七拱礼道:“多谢王大人理解。” 王主簿笑了笑,忽正sè道:“陆大人,陈虎一行十余人被劫匪残杀一案,己引起石埭县上下不宁,因此县丞大人决定实行城外巡逻军制,从明ri起,请陆大人率领辖下兵勇,负责通向四乡堡城道路的巡逻,县里会给陆大人一百两的辛苦费用。” 陆七一愣,想了一下和声道:“王大人,巡逻城外乡路我愿意尽职,不过四条乡路纵域太大,我是无法全顾的,我的能力只能顾护两条乡路,另两条乡路请大人派给雷宋两位县尉,我愿只拿五十两辛苦费。” 王主簿听的一皱眉,迟疑了片刻,最后点头道:“好吧,今后陆大人负责望江坡乡和东流乡大道的安全,如果两乡的堡城有匪袭击,也需陆大人去驰援,每月辛苦费六十两。” 陆七拱礼道:“多谢王大人。” 王主簿淡笑道:“希望陆大人能尽职尽责。” 陆七正sè道:“我不会令大人失望的,不过我还有两个请求。” 王主簿微愣,淡笑道:“陆大人请说。” 陆七正sè道:“王大人,第一个请求是请大人出工,在乡堡与县城之间,用竹料建一简单烽火哨台,另外也要知会乡堡在堡中自建一烽火台,以后用烽火传递匪踪。第二个请求是如果有大量匪帮出现,请大人允许我能调动两个城门各三十官兵支援。” 王主簿垂目想了一下,点头道:“可以。” 陆七和声道:“多谢大人的支持。” 王主簿和颜道:“陆大人的请求是为了剿匪安民,本官应该支持的。” 陆七一笑,转换话题和声道:“王大人,我有件事想问一下,石埭县的左右县尉是不是与大人不和睦?” 王主簿看了他一眼,淡笑道:“陆大人怎会这么认为?” 陆七和声道:“王大人,我听说官场上的事情与军中差异不大,一向讲究堡垒分明的抱团关系,我这个护军县尉是大人提任的,自然与大人同一堡垒,前两ri我与左右两位县尉见礼,结果两位县尉的态度很冷淡,依此可见两位县尉与王大人是不和睦的。” 王主簿淡笑道:“陆大人误会了,本官与石埭县所有同僚的关系都是很好的,左右县尉对陆大人态度冷淡,想是因为陆大人年轻了些。” 陆七和声道:“大人与所有同僚的关系很好,包括县令大人吗?” 王主簿听了一皱眉,陆七又和声道:“我前ri见了县令大人,感觉上很亲和。” 王主簿看了陆七一眼,淡漠道:“ri久知心,陆大人即然认为孙大人很亲和,不妨多去亲近。” 陆七摇摇头,和声道:“王大人不要误会,我只是个临时的护军县尉,迟早还得归军的,能亲近王大人就足够了,我若是有心去巴结孙大人,也不会对王大人说了。” 王主簿淡笑道:“陆大人是位明智之人,本官喜欢与明智的人交往。” 陆七微笑拱礼道:“王大人以后有事尽管吩咐,不打扰大人公务了,告辞。” “来人,送陆大人。”王主簿一声呼唤,带陆七来的衙役应声进来,肃手客气的送陆七出了县衙。 陆七才离开,书记偏堂的另一角门走进来一个圆脸微须,面sè和善的官员,官员一进来就不悦道:“大人不该任由了他讨价还价。” 王主簿微笑道:“牛大人不要误会,本官的下限就是让他巡逻两条乡路,不然宋县尉心高气傲,岂不是无事可为,这也是为了大局不得不求全,现在石埭县的匪患都闹到了城边,己严重影响我们的切身利益了。” 牛县尉皱眉道:“大人长久用这个姓陆的,那于大人的侄子怎么办?” 王主簿轻叹道:“没办法,只能回绝了。” “回绝,于大人是州衙参军政事,朝里又有人脉,我们开罪不得的。”牛县尉皱眉置疑王主簿的决定。 王主簿冷道:“护军县尉是个凶险很高的职事,你也知道赵肇的本事,赵肇都被匪徒杀了,若是于大人的侄子任护军县尉,倘若死在了石埭县我们怎么交待,于大人的侄子什么脾气,有多大本事你比我清楚,真要任了护军县尉,我们能让他窝在城里不做事吗。” 第四十八章 后台 牛县尉皱眉道:“大人说的是有道理,不过直接的回绝,恐怕是不好的。” 王主簿点头道:“这我清楚,明ri你拿一千两跑趟池州,亲自向于大人解释一下,如果于大人非要侄子任护军县尉,你就劝说任职兵房知曹可不可以,如果于大人不同意,那我们也算尽了心,就让于大人的侄子任护军县尉。” 牛县尉皱眉道:“大人想动老何。” 王主簿淡然道:“老何的眼睛了,不适合再任兵房职事了。” 牛县尉听了犹豫一下没有出声,想是兵曹老何与他有关系,王主簿淡笑道:“牛大人不必为难,本官知道你很宠老何的孙女,老何眼不适合再任职兵房,可以去做西大街的大爷,那个差事很威风又能养老。” 牛县尉jing神一振,恭敬道:“牛辉多谢大人。” 王主簿笑了笑,他才是西大街真正的后台,任用地痦大爷牛县尉是说了不算的。 牛县尉恭谢完了,又正sè道:“大人,我总觉得陈虎的死与姓陆的有关,会不会是姓陆的纠集手下兵勇做的。” 王主簿一皱眉,冷道:“不是,陆天风手下的兵勇都是有家有口的良民,不会顺从作恶的,而且我都己调查审问过了。陆天风也没有什么作案动机,他在西大街只买了一个小铺卖药,也很识趣的正常交费。另外他带走的十名兵勇交归的兵器无损。总之陈虎这件事只能按乱匪案处理,你今后不要乱猜疑的去侵扰陆天风节外生事。” 牛县尉又置疑道:“大人,我是怀疑姓陆的怎会有那么多的贩药银两,陈虎自东流乡堡城归来,可是带了很多的银子。” 王主簿皱眉道:“陆天风是从军中回来的七品散官,他能带回两三千两银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调查过陆天风曾用金子兑换过银子,因此拥有大量贩药银两也是正常的。” 牛县尉哦了一声,点头道:“或许是我多疑了。” 王主簿正sè道:“陆天风只是我用银子雇用的临时小卒,我随时都能将他打回原形,因此你不必担心他在石埭县,会对你构成了什么危胁,你现在该注意的是赵县尉,他可能被孙文拉拢过去了。” 牛县尉一惊,诧异道:“赵县尉,怎会呢?他可是县丞大人的族侄,一向是忠于县丞大人的。” 王主簿冷道:“什么都有可能变的,你以为姓孙的会甘心当个摆设吗?你记住了,今后的两街收入不要再运到东流乡了,先留在你的宅子里,过些时ri我有大用。” “是,我会照办的。”牛县尉恭敬的应着。 陆七离开县衙心情大好,能继续任护军县尉是他急需的,不管还能够任多久,对他而言,多任一天就是多了一分致富的机会。 他与王主簿对话后,己十分清楚王主簿与孙县令是水火难容,这对他并不重要,他只须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任着护军县尉,城里官场的争斗,不是他该卷入的事情。 他没再返归药铺,而是直接回了老宅,此时的他心中所想的,是陆家聚合后有多少人力资源,他要根据人力资源确定下一步致富的路子。 回老宅见了母亲,要了陆家的人丁记录,仔细的看过之后有些失望,陆家旁支子弟有一技之长的很少,多数只会干力工活,有两三个是瓦匠木匠,没有一个拥有上等技艺的人才,女人也是一样,只会干粗活,没有jing于织补刺绣的才女,靠干力气粗活那能挣大钱。 陆母看出了儿子的失望,和声道:“小七,你即然能够贩来药材,可以将药铺做大一些,你去贩药也可以用到青壮男丁的。” 陆七和声道:“娘,药铺的生意是不宜做大的,一是惹人妒恨,二是买药的人只认药价和药品,铺面大小对收益没什么影响。至于贩药用人需要的是实战武士,陆家的男丁不合适的,而且一旦出事了,我们也不好向亲人交待。” 陆母哦了一声,陆七又笑道:“娘你放心吧,怎么用人,孩儿己有了初步想法,待成熟后再告诉您。” 离开了母亲那里陆七回了屋,卧房内宁儿坐在床上绣活,韦双儿面向外侧卧在床上也在绣活,两女一见陆七回来了,双双起身服侍陆七换衣。 “宁儿,你怎么没在我娘那里?”享受着美女的服侍,陆七和声问道,因宁儿在做姨娘时,也是常在陆母房中相伴的。 “夫人自己想静一静,命我回房做些绣活。”宁儿柔声回答着。 陆七又看了韦双儿一眼,和声道:“双儿,明天我送你去辛主母那里。” 韦双儿身子一震,低声道:“是,奴婢遵命。” 宁儿犹豫了一下,细声道:“少主,不如让双儿留在老宅吧。” 陆七柔和的看着宁儿,他清楚韦双儿肯定是求过宁儿,宁儿被陆七一看娇靥有了不安的垂下了头。 陆七笑了笑,和声道:“宁儿,我留双儿在老宅,你能管住她吗?” 宁儿一愣,抬头不解的看着陆七,陆七调皮的眨眨眼,语气轻柔道:“宁儿,我的意思是说我是个男人,有时也会喜欢妩媚一点的女人。” 宁儿娇靥微晕,垂目细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她的。” 陆七扭头看向韦双儿,和声道:“双儿,我给你个选择,如果你跟了宁儿留在老宅,今后你有了我的子女,从子女出生之ri起五年内,你不会获得妾室名份,如果你现在去跟了辛主母,从子女出生之ri起,过一年就能获得了妾室名份,你自己抉择吧。” 陆七的这番话听的宁儿和韦双儿都愣了,陆七又补充道:“宁儿做满百ri妾婢,我就会给她妾室名份,双儿以后归入那一房自己抉择,可以在明晨回复我。” 宁儿吃惊道:“少主,不可以的,按习俗规矩,妾婢没有儿女是不能做妾的,你这么做夫人会不悦的。” 陆七柔视着宁儿,微笑道:“宁儿,我从接纳你的第一天起,就没当你是妾婢,我是你自小看着长大的,在我心中你就是姐姐,做弟弟的那能不尊爱姐姐,我现在是家主,有权特事特办,这事我会说服我娘的,你不要多虑了。” 宁儿听了眼圈一红,心暖的低下头强忍着不让喜泪流下来。韦双儿在旁神情忧怔,陆七给她的抉择,让她陷入了难抉境地。 陆七看了她一眼,淡笑道:“辛小姐心地其实是很善良的,与宁儿xing情差不多,你不用忧愁,离明晨还早呢。” 韦双儿一惊,惶惑的看了陆七一眼,忽恭敬道:“少主,奴婢以后愿意留在宁姐姐身边。” 陆七沉容看着她,数秒后和声道:“你即然决定了,以后在屋里喊宁儿主母吧。” 韦双儿娇应了一声,转身面对宁儿跪下恭声道:“奴婢给宁主母磕头。”说完轻叩了三个头,宁儿忙弯腰扶起了韦双儿,一双美目隐浮着泪光。 陆七一笑,迈步向床走去想卧息片刻,他本意是迫使韦双儿去辛韵儿那里,原因是他很喜欢与宁儿独处时的温宁感觉,不过韦双儿xing情似乎很柔顺乖巧,跟了宁儿应该不会影响他与宁儿的独处,另外他迟早也得为母亲,嫂子和宁儿买了粗使女婢在屋伺候的。 陆七和衣躺卧在床上,宁儿跟过来坐在床边,韦双儿也跟过来侍立,地位的不同她不能再与宁儿平坐了。 “小七,夫人对你说过天月小姐的事情吗?”宁儿柔声问道。 第四十九章 巡逻军制 陆七听了一怔,天月小姐就是他的亲姐姐,自幼订亲给了父亲同僚的二儿子,在十年前远嫁青阳县,青阳县在石埭县东北方位,虽然姐姐所嫁的地方离这里只有百十多里,但姐姐出嫁后很少回来,这也是正常之事,女人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常归娘家会让夫家的丈夫和长辈不悦的。 “宁儿,我姐姐有什么事吗?”陆七和声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天月在夫家只生育了两个女儿,姑爷的母亲就又为杨二公子娶了一位平妻和纳了五个妾室,以前天月每年都回来一次,可是至今己经三年没回了,只是在去年来了封信问夫人安好,夫人担心天月是不是在夫家生活的不顺了,想让你抽空带上礼品去杨家拜望看看。”宁儿柔声说着。 陆七点点头,明白母亲的意思是让他去给姐姐撑撑腰,让姐姐的夫家高看姐姐一些。事实上他与姐姐并不太亲近,姐姐出嫁时他还是个小少年,那时姐姐是位端庄少女,少言寡语的很少关心爱护他,在陆家女人中最让他尊重的是母亲,最依赖亲近的是这位宁儿,最让他暖心的是妹妹小妍。 “我知道了,等这两天我安排好兵勇防务,就抽空去一趟。”陆七和声说着。 “你尽量早些去,夫人很忧心的。”宁儿正sè嘱咐着。 “我知道的,忘不了。”陆七笑说着,手一伸己抱拥宁儿上了床,韦双儿看的颊生红晕,忙悄然转过身去。 清晨,陆七又站在了训军校场上,继他之后十个传令兵相继在卯时内到了,一见到官服一身的陆七,传令兵们眼睛流露出了兴奋的喜悦,忙不迭的见礼询问,陆七如实解释说县里的大人们还用他,但用多久不好说,并告诉了传令兵们今后有了巡护乡路的任务。 继传令兵之后陆续来了七十七人,其中迟到的达二十七人,原因是兵勇们在前两ri报到没见到官儿,也听说专管他们的官儿要被免职了,眼看官府承诺的官军月饷泡了汤,兵勇们自然懒散了。 陆七失职在先,没责怪迟到和未到的兵勇,为了挽回人心,他当众承诺明ri由他拿钱先给兵勇们预付半月兵饷,如果百名兵勇解散他决不收回预支兵饷,这一预支兵饷立刻拢住了人心,兵勇们个个jing神大振的投入了cāo练。 第二天陆七带了一百两散银到了训军校场,唐国官军的兵饷并不高,月饷才二两银子,做兵勇连一两银子也拿不到,一两银子市价可兑十贯铜钱,穷人做工受累也就月进三四贯钱,官军的二两银子算高薪了,象陆七给十个传令兵三十两银子,那可是天价报酬了。 由于昨ri的发饷承诺,今ri百名兵勇一个不缺,陆七命人搬来一个木桌,将银子倒在桌上,一见到一颗颗大小一致的银块,兵勇们鸦雀无声的看着。 陆七肃容道:“各位,我不想亏了你们,但也不想亏了我自己,从我统领你们的第一天算起,每半月我预支兵饷,如果各位拿了兵饷,就必须服从军令,认为不能服从的请他不要拿,现在从一号开始上前每人领一份军饷,开始。” 见到有银子领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十个传令兵差了一些,他们事先己得了一个大头,而且得的那个大头,他们之间互约了不外传,一是怕引人妒忌,二是怕被官府定为非法所得收没,所以三十两银子的事情,王主簿审问后也不知道,到手的银子那个也不愿往外吐。 发完了兵饷陆七率领百名兵勇离了训军校场,到了县城通向望江堡的乡路中间,此时乡路旁己建起了一座高二十米的木制哨台,哨台整体占地有五十平米,只有一个大竹梯陡峭的通向顶端哨台上。 陆七指着哨台大声道:“各位,这是座烽火哨台,用途是侦眺这条乡路的匪踪,一旦有匪帮出现劫掠,哨台的值守者必须及时点焰浓烟草料传jing。” 兵勇们听了一齐抬头看着这座上下很难的高大哨台,陆七又大声道:“各位,本官负责两条乡路的巡逻治安,因此有两座烽火哨台,从今ri起每个哨台由十名兵勇值守,百名兵勇实行轮值制。” 陆七停言扫视了一眼兵勇,又肃穆道:“各位,哨台值守责任重大,也是非常危险之事,如果匪徒想在乡路劫掠,第一件事就得灭了这座哨台,因此我提醒各位,想活命就不要玩忽值守,本官不要求你们个个睁大眼睛盯着,而是十人分成五组,分配好时间每两人各盯一个方向,这个要求并不难,如果本官巡视时发现哨台上有人玩忽职守,当值之人责五军棍,其他人连坐两军棍。” 兵勇们听了纷纷点头,陆七又肃穆道:“本官还要告诉你一些应该jing惕的事情,第一,十个人无事要尽量在哨台上,不当值的可以睡觉,聊天,玩耍,但绝对不许赌钱,那个敢赌钱,让本官知道一律重责十军棍。第二不许陌生人靠近哨台,如果你们想不要命,可以热情的与靠近之人接触,以本官在军中的经历,许多哨兵都是被女人、乞丐、甚至是小孩靠近杀害的,本官只告诉你们一个保命秘诀,所有不听jing告靠近哨台者,一律弓箭shè杀,杀了人有本官替你们顶着,你们记住了,不要因为大意而使你们的亲人失去依靠。” 这番话说的充满人情味,听的兵勇们大为感动,有不少人大声喊着谨记大人教诲,群情之下人人更加的敬服陆七。 “好,杜猛,今ri由你率领三组兵勇在这里的哨台值守。”陆七肃容吩咐着,一组兵勇三人,分别是刀盾兵、长枪兵和弓箭兵。 “是,遵大人军令。”杜猛大声应着。 陆七正sè道:“杜猛,多余的话我不会多说,我再告诉你一次,匪心残狠,想要命就自己多个心眼防备。” “大人放心,属下就是下台拉屎,也会先看看在百米之内有没有人的。”杜猛粗俗的大声保证着,有不少兵勇都被逗乐了。 “好,上哨台吧。”陆七和声说着,杜猛立刻点了九个号兵出列,向陆七敬礼后带着九个人爬上了哨台。 陆七又带九十名兵勇去了东流乡路,也令一名传令兵带九名兵勇上台值守,之后率八十名兵勇去了校场cāo练,这回cāo练不再放假,陆七公布了此次城外巡匪任务有五十两奖励,他领到后将全部分给兵勇,让兵勇们安心在校场上cāo练休息,有烽火起时立刻出动支援,兵勇们一听这次任务还有钱拿,个个欢喜的安心留在校场cāo练。 一恍大半月过去了,陆七为了加强兵勇战斗力riri在校场亲督,他对十名传令兵严格军训,教他们骑马冲锋用刀斩草靶,杜猛接受的最快,一马冲入草靶群中,长刀左右划斩可连削掉十九个草靶头,骑战实力己接近了陆七,这得益于他有雄厚的武人底子。陆七鉴于他的勇猛,任杜猛为兵勇骑尉,陆七不在时由杜猛全权负责军务。 军训中,陆七每ri巳时都带四名传令兵去乡路巡逻,每次巡逻他都给哨台兵勇带去水果食物慰问,嘱咐兵勇们不可在哨台一带买食物吃,兵勇们受教自是感恩尽责的用心放哨。 由于四条乡路立烽火哨台驻兵,城乡民心安定了,城乡间的贸易往来开始大增。可是立烽火哨台的举措却在近ri得罪了赵县尉,原因是赵县尉出城办事,经过东流乡烽火哨台时,派手下命令哨台兵勇下来问话见礼。 结果哨台兵勇拒绝下哨台,还jing告赵县尉靠近就放箭,赵县尉听了生气的故意去靠近,结果哨台上真的shè下箭来差点伤了赵县尉,赵县尉恼怒之下上告到县丞那里,要求严惩以下犯上的兵勇,王主簿知道后派人斥责陆七。 陆七在校场见了王主簿派来的人,听了斥责后什么也没说的喝令列队,当着来人的面当众奖赏那十名兵勇每人一贯钱,并严厉的声明这十人若是违他的军令下了哨台,今ri就不会赏一贯,而是重责十军棍,来人一看沉着脸回去了。 第五十章 击匪 事隔一ri县里没再来任何降罪信息,但在下午七里乡路发生了重大血案,宋县尉辖下的烽火哨台官兵五人被匪人杀害,匪人是先用迷药酒迷倒了买酒的官兵,然后剥了官兵衣物换上,冒充官兵劫掠了两个进城大户,还掠走了一位小姐,这案子可比陈虎案严重多了。 陆七在黄昏回城后才知道的,当时一听吓了他一大跳,内心暗暗后怕,多亏不是他的辖区出此凶案,忙去县衙见王主簿,王主簿本来是在生气,觉得陆七不知天高地厚,给了他点权力就敢翘尾巴了,可是七里乡路的凶案,象根大棒狠敲了他一记,他立刻不气了,醒悟陆七的做法是正确的,陆七来见时和颜相对,反而嘱咐陆七严防匪袭。 离了县衙,陆七是身心轻松,他清楚这帮文官只知道争权贪利,对统驭军心之策根本不懂,或者说不屑去懂去做。自己为了树立军威只能冒着得罪王主簿的风险,两者只能取其一。 当然在老板手底下谋职腰干就得弯一弯,那是适应社会生存的基本规则。陆七在明面上得罪了王主簿,就得暗里想办法去补救,他本想找个适当的时候去向王主簿解释一下,想不到七里乡路的凶案为他解了围,真是旱地碰上了及时雨。 在陆七的心灵里,因冷酷贪婪的军旅生活沾染了yin暗自私的xing情,只要是事不关己,再凶恶的事情他也不会轻易怜悯,有一种我玩命的时候,谁可怜了我的狭隘心理。 第二天,因七里乡路的凶案,城内的官方力量又例行公事的大举出动在七里乡地域大举扫荡,人人都知道匪徒又不是树木,劫掠了财物还等兵来砍呀,可是官兵就是白痴一样总是放马后炮。 陆七清晨到了训军校场,昨夜他身心一松免不了爽了一场,可是宁儿的枕边风也让他头疼,还是那句你快去看看天月去,陆七知道宁儿是在讨好母亲,怕自己给她妾室名份的事情,引起母亲的不悦和成见。 去看天月姐姐事情在陆七心中没有训军护路重要,他现在不敢轻离,必须等手下兵勇达到军人的素质,更重要的是十个传令兵必须具有独挡一面的应变能力,那时他离开才能放心。 站在校场上,晨风的凉意让陆七的头脑很是清澈,昨ri身心一松的愉悦己随夜消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不安。 他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地上划动,大略勾出了石埭县布局,中间是县城,县城外是四乡域,出事的七里乡与东流乡以县城为界一东一西。 看着地上的草图陆七心一跳,缓缓起身凝望旭ri思索着,他是军中的探马,自幼又得父亲教导军法,凭着特种军人的敏锐感,他觉察到了一丝潜在危机,虽然只是臆想,但若出了事情,他的罪责是很大的。 传令兵们陆续来了,陆七看了一眼唤过了王导,和声道:“王导,今ri我派给你一个探马任务,你带一人去东流堡城巡查,注意观察有无成群武悍之人进入堡城,另外也要注意有无可疑之人,如有立刻回报。” 王导得令去了,陆七又唤过一名传令兵,以考验为名派去了望江堡刺探。之后陆七按惯例亲送二十名兵勇去了两个哨台,然后与两名随行传令兵骑马返回训军校场。 时间在cāo练中上午己过了一半,忽与王导一起去的兵勇匆匆归来,找到陆七递上一麻纸信,陆七展开一看,上写:“大人,属下见东流堡进来一群商客,共四十二人,护两辆蓬车,多壮士。” 陆七神情一紧,折收了信思索了一下,立刻命人去借来笔墨,他在麻纸信上补道:“王大人,此是探马所报,在下疑七里乡凶杀是匪人声东击西之计,如大人认为重要,请调派二百官军去东流堡城援察,在下肩有职责,有疑不能不察,先去了。” 信写完了,陆七派一名传令兵带去县城面交给王主簿,然后他喝令队列,兵勇队列后他大声道:“各位,七里乡刚刚发生过匪徒凶杀,为了壮威安民,现在随本官去巡逻乡地,出发。” 陆七带了兵勇军离了校场直奔东流堡城,二十几里的路程半个时辰就赶到了,眼见王导在堡城外等候,一见陆七领兵勇军来了忙迎上。 “大人,那些人刚去了耆老陈府不久,属下看他们面sè不善,恐怕不象商客。”王导低声急报着。 陆七一惊,忙回头令道:“全体军备,进堡城。”说完抓起王导放在身后同骑,之后驱马向吊桥堡门冲去。 “让开,本官是护军县尉,执行公务。”陆七冲向吊桥中大声威吓,守堡门的兵勇愣愕的让他冲了过去,后面的传令兵和兵勇急奔紧跟。 由王导指路陆七准确的到达了耆老陈府,陈府府门高大气派,有阶有石狮,此时却是大门紧闭,门前阶下停着两辆双马拉的蓬车,车上只有车夫。 一看见马队和大量执兵器的兵勇出现,两个车夫惊惶的打了声尖锐哨音,一听哨音陆七知道来对了,正常的做客良民那会来这一手,他大喝道:“这是匪人,杀。” 两个车夫几乎同时驱车前奔,杜猛一马当先超过陆七,追上马车手中长刀狂斩,两个车夫相继人头落地。 “刀盾手撞门,长枪兵跟护,弓箭手跟进。”陆七大声命令着,他本人并不亲自冲锋。 兵勇们刀盾手冲向府门,府门是虚掩的一撞而开,刀盾手缩身举盾冲入,长枪兵在后挺枪跟入,弓箭手五人一排,共三排张弓跟进。 叮当叮当一阵击打乱响,夹杂着有人痛叫,刀盾手有受伤的了,后边的弓箭手一齐放箭反击,十五只长箭shè入后,兵勇军一拥而入府门。 陆七跳下马拔出长刀冲了上去,他大步流星冲入府门,一看陈府内有七八具奴仆尸体和一些飞刀暗器,还有十几名平民装束的握刀男子,一个个面容凶恶的扑向冲入的兵勇军。 “弓箭手。”陆七大喝一声,涌入的弓箭手这些时ri己训练有素,听喊一齐结列举弓齐shè出了箭雨。 “杀!”陆七大吼一声,追着箭雨扑向匪人。 匪人们忙举刀拨箭或闪避,这一分神陆七的长刀电闪而至,嚓的一声伴着惨叫,一名匪人斜肩至胸被砍开,陆七刀势一沉一抽向后急退,适时的避过匪人惊怒的群斩。 陆七一退,刀盾手勇冲的上来一排,一齐大吼挥刀砍匪人,匪人惊乱的各自挥刀拦碰,后面长枪兵凶狠一刺跟到,一声声闷嚎只有三个匪人见机急退保住了命,可惜刀盾手和长枪兵整齐的后退一步半蹲,后面的弓箭手一齐箭雨跟上,当场将逃掉的三匪乱箭穿身,军队的威力就是配合群力攻敌。 “弟兄们,两组一队跟进,见匪人一律杀掉。”陆七长刀一举喝令着,兵勇们一举灭匪军心大振,立刻两组六人的向府内挺进。 陆七和传令兵们单兵冲入,见到匪人就杀,杀红了眼的,见到不肯趴下的男丁也刀枪相加,不听话四肢大张趴下的就当是匪人。 陆七一口气独自冲入了一处后宅,陈府后宅很大,院落相接,每一个院落都有正房偏房七八间,他刚走过两个院落忽见有一个男人从一个屋门走出,手里倒提着刀,边出屋门边提裤子忙乱束糸。 陆七一声不吭的冲过去长刀暴斩,那男人一见惊惶的顾不得束裤,忙横刀去拦,那知陆七长刀一收,接着双手握刀向前的和身电刺,一声惨叫长刀刺入了男人的心口,男人临死刀一转狠劈向陆七,陆七弃刀闪窜向右,窜出一步扬左脚横踹,砰的一声将男人踹倒在地,挣了两下不动了。 在男子摔倒后,立刻有一巴掌大丝袋和两只金元宝从上衣滚出,陆七眼睛一亮,身一动己跳了过去,探手抓起金元宝和丝袋迅速放入怀中,直腰后jing惕的四下一扫,才放心的伸手拔出尸体上的长刀。 第五十一章 幕后 拔出刀他又在尸体上摸了一下再无所获,起身又扫看了一眼周围,最后大步向匪人出来的屋门走去,进了屋立觉暗香扑鼻,眼睛看处立刻一直,全身也热了起来。 他进屋不是寻匪,而是犯了军人职业病的要顺手牵羊,那知道进屋后,却是看见一个女人立在床前,上身伏趴在床上,雪白如玉的臀部和双腿朝外裸露着,陆七一眼看到了,能不体热眼直吗,这女人明显是顺从的被匪人jiān污了,匪人走了也不敢动弹一分。 看到了这个陆七有一种抓心的冲动,但他清醒的明白这里可不是乱军之地,冲动的结果是很可怕的,他转身yu退出去,忽又止住了身形,转身走到了那女人身后,伸手在其雪/臀上轻拍了一下。 “喂,我是官军,匪人己逃了,快穿好衣物。”陆七sè心使然的占了一点香艳,轻声唤醒着。 女人身子一抖猛的起身立起,扭身一看身后站着一名年轻男人,一身的血迹吓人至极,手里还拿着一把血刀,吓的女人身一退坐在了床上。 陆七一看这女人二十三四,瓜子脸儿,柳叶眉,明眸朱唇,是个美人,他强压邪念正sè道:“你是陈府的什么人?” 女人惊骇道:“我是陈耆老长孙的平妻,你是官兵吗?” 陆七正sè道:“我是官兵,我本不该唤你,但你适才的姿势若让陈府的人看到,你的一生就会毁了,快穿好衣物躲到床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不要说见过我,好自为之吧。”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女人一愣,低头一看自己娇靥惊变,忙抓过衣物穿好,又依陆七所说钻到了床下,她对陆七这位官兵感激极了。 陆七出了屋急向外宅而去,匆匆与两组兵勇汇合后开始共同进退寻匪,这是他明智的地方,己经得了大好处,贪多了只会招祸。 在陆七率兵勇军冲入东流乡堡之后,东流乡堡原生的二百多兵勇也聚集而来,一场乱哄哄的剿匪战之后,四十二名匪人死了四十,受伤被俘两名。 陆七将两名被俘匪人押至一屋,只留下王导和杜猛在屋,他一声不问的举刀就砍下一个匪人的左脚,痛的那匪人嘶声惨叫,杜猛和王导见了脸sè微变,俱是惊骇的心生了寒意,想不到陆七这么凶残。 “说,你们是什么匪帮?匪窝在那儿?是谁让你们来劫陈府的?不说我就一节一节的跺下去。”陆七砍了匪人左脚,血刀却指向另一匪人冷问道。 那匪人骇的面sè如土,颤音道:“我说了,你给我个痛快。” “说。”陆七冰冷吐了个字。 “我们是八王寺的,听说是石埭县的赵县尉,让我们的山主来劫陈府。”匪人脸sè灰败的说着,陆七脸sè一变,王导和杜猛也是满面震惊。 “你敢胡说。”陆七愠怒斥责,刀一动砍向匪人左足。 “我没胡说,是真的呀,七里乡的哨台就是赵县尉让我们灭的,目的是将官军主力都引到七里乡去。”匪人惊恐的急说着,刀光连闪,两个匪人咽喉开了口双双断气。 “好啦,这两个匪人胡说八道,你们不要向外乱说,诬官之罪是很重的。”陆七杀了两匪,面不改sè的对王导和杜猛说着,王导和杜猛惊骇的点点头。 “还有此次剿匪是王主簿大人暗命的,我们只是奉令急扑东流堡剿匪,明白吗?”陆七目注二人正sè说着,两人愣怔一下,又一齐点了头。 “你们搜搜这两个匪人的身,有银子你们自收好了,不要给我添麻烦,我出去善后了。”陆七说完出屋走了,王导和杜猛对望一眼,犹豫了一下忙弯身搜尸,很快搜出两锭金子和一些碎银,两人忙分了一齐走出了屋。 在府外匪人尸体被摆在前院,陈府也死了二十三人,兵勇军一个未亡,不过大部分人都受了伤,劫后余生的陈府男女老少放声大哭,年愈六旬的陈耆老得以幸存,一张慈眉善目的圆脸惨白。 “这位大人贵姓,老朽万谢大人救命大恩。”陈耆老颤抖着身体给陆七见礼。 “陈大人不必见礼,在下是护军县尉陆天风,此次来剿匪是奉了王主簿大人之命,您该谢的是王大人。” 陆七忙谦和相让,同时指出是王大人主持的剿匪,他在军中见识多了,下级立了功一定要说上级是主功,那样才能皆大欢喜,否则立了功也得不到最大的回报,而且此事牵扯了赵县尉,陆七更不愿揽功了,将剿匪主谋推给王主簿,让赵县尉去恨王主簿,他抽身图个安宁。 陈耆老一愣,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陆七忙又道:“陈大人,这次剿匪本官的手下出了不少力,希望陈大人能出三百两银子酬劳一下,他们许多人都受了重伤。” 陈耆老忙点头道:“应该的。” 陆七立刻喝令列队,兵勇们相扶列好了队。陆七正sè道:“各位,此次剿匪本官非常满意,陈大人也感于各位的力救大恩,愿出三百两酬谢众位,我现在jing告一句,那个拿了陈府财物的立刻交出,如果不交,出了陈府就属于罪人,后果自负。” 兵勇们听了互相看看都摇了头,他们也确实没几人敢拿,有不少杀人见了血正惊昏呢,那象陆七是做贼老手。 “传令兵听令,立刻入列搜身,搜出的银子大于五两的一律交上来。”陆七吩咐着,七个传令兵应声去搜,这一搜有的兵勇面现惊惶,忙主动拿出财物交给传令兵,大约有十三人私藏了财物,交上来集在一起全是银子,大约有三百多两。 陈耆老一看忙道:“这银子陆大人不要给老朽了,算是酬劳银吧。” “多谢陈大人。”陆七客气着,一挥手杜猛上前收包了银子。 陆七留下王导和另一传令兵,命杜猛率兵勇军回训军校场,他嘱咐将伤兵报上来,伤重的每人分十两,伤轻的每人分三两,剩下的再由兵勇均分,分银子的事情让杜猛负责执行,兵勇军们欢喜的撤走了,这回又有银子拿了。 兵勇军才走,王主簿匆匆带五十官军到了,陆七忙先一步迎上,肃手让王主簿到一旁,王主簿看见了满地尸体,浓重的血腥味让他难以忍受,陆七一让他忙顺势走到干净之地。 “大人,在下对陈大人说此次的剿匪,是奉了大人之令执行的。”陆七低声说着。 王主簿异样的看了陆七一眼,淡然道:“这不好吧,本官一向不夺人之功,这次剿匪功劳就是陆大人的。” 陆七低声道:“大人,这次的功劳在下担不起的,据一名匪人交待是八王寺的匪帮,是赵县尉勾结他们先杀了七里乡哨台官兵,目地是引官兵主力去七里乡,然后再劫陈府。大人,匪人的话可能是当不得真的,但在下知道虽然不真也是惹了某官,所以请大人替在下承担一下,在下只想安宁的做个护军县尉。” 王主簿听了脸sè急变,三角眼闪过一丝凶恼,他沉默了片刻才和声道:“你很好,今ri之事我会记在心里的。” 陆七淡笑道:“多谢大人,请大人去安慰一下陈耆老大人吧。” 王主簿点点头,取了一方巾帕捂住口鼻走向陈耆老,陆七在后淡然跟随。 王主簿一见陈耆老立刻和声道:“让舅父受惊了,都是外甥觉察的晚了些。” 敢情王主簿是陈耆老的晚辈,陈耆老哀伤的摇摇头,叹道:“还不算晚的,陈家的主干都在,多亏你了。” 王主簿和声道:“舅父平安就是最好的。” 陈耆老感慨的点点头,忽道:“仲良,匪人竟然知道银库之事,你得好好查一下,若不是这位陆大人及时撞门惊了匪人,舅父被逼之下可就残废了。” 王主簿一皱眉轻咳了一声,忙道:“舅父家里没什么损失就好,快让人料理后事吧。” 陈耆老一愣看了陆七一眼,他以为陆七是王主簿的心腹,陆七神情自然,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第五十二章 剿匪 陈耆老去张罗后事,王主簿看了陆七一眼,正sè道:“陆大人,你是怎么知道匪人劫掠陈府的?” 陆七和声道:“我并不知道,只是因职责重大不敢有失,所以派了探马分别去了望江堡和这里监察,结果探马王导发现这里来了几十名商客,又多是面sè不善,于是急报我知,我凭着在军中的经验,结合今ri官军主力去了七里乡,为了不出恶事,我宁可白跑也要来看一看,结果到了这里时,陈府门外的两个匪人惊惶吹哨,我立刻确定了是匪人在打劫陈府,就下令撞门,冲入陈府剿灭了匪人。” 王主簿点头道:“用了你是我的福气。” 陆七淡然的笑了笑没言语,王主簿怔思了片刻,忽冷道:“陆大人,八王寺匪人一向凶残记仇,等下二百官军来了,由你亲率二百五十名官军去彻底剿灭八王寺残匪,以绝后患。” 陆七一愣,拱礼肃容道:“陆天风领命。” 王主簿满意的点点头,陆七又和声道:“大人,我愿意领命剿匪,但想说一个建议请大人参考。” 王主簿看了他一眼,和声道:“你说吧。” 陆七和声道:“大人,去八王寺剿匪,陆七只愿为马前卒,想请大人派了另两位护军县尉,率了大军跟进剿匪。” 王主簿和声道:“你想让别人主持这次剿匪。” “是的,我不想过于出风头。”陆七坦然说着。 王主簿点点头,和声道:“锋芒太露易刚折,你很懂得藏锋之道,好,我立刻令另两个护军县尉来这里,你们三个县尉明合暗分的各行其事,由你率五十官军为先头,雷宋二人各领百名官军跟进支援,记住了,一定要小心为上。” “谢大人关心。”陆七恭应着。 陆七是做了马前卒,他与王导换上平民装束,从五十名官军中挑出身手出众的十六人,他和王导各驾了一辆匪人篷车,各载着藏于车中的八名官军驶出了东流堡城,剩下的官兵离后五百米跟进,再往后会是匆匆赶来的雷宋二军。 路上陆七看出被选中的官军都很不悦,这伪装直插匪心的任务,说白了伤亡率很高的,但被拔选出来也不敢抗令不去。 陆七知道军心低迷的可怕,他故意大声道:“弟兄们,到了匪窝见了财物不要拿的太多,拿一两锭金子就要知足,要是拿的多了,后面上来的兄弟会眼红咬你们的。” 这话象十六枝强心针,篷车内一阵sāo动,过了一会儿篷车帘一动伸出一个官兵头来,恭敬道:“大人,我们拿财物没事吗?” 陆七淡然道:“谁说没事了,匪徒财物是要充公的,你们自带的财物本官可是管不着的,不要露头了。” 那个官兵恭应一声缩回了头,陆七淡漠的笑了笑,在军中打仗前将领都会许诺攻城后可任由士兵劫财jiān女,这是很卑鄙的提振军心之法,可也是最直接有效的,讲大道理的让士兵为国用命,那只会个个是畏缩不前的草包军。 八王寺是供奉河神的庙宇,延伸后成了一个地名,那里有一条山河汇向大江的支流,名为小龙河,小龙河两岸多丘陵山地,几十年来始终啸聚一群真正的土匪,人数才百十号人,这支土匪很专业,只劫大户和商人,做案残暴夺财还要杀人,声名极恶。 因八王寺在县交界地,地形复杂加上匪徒狡猾,一直被官方推诿难以尽力清剿,这一次八王寺匪徒触动了王主簿的核心利益,王主簿下了狠心全力清剿。 陆七任了护军县尉,自然向兵勇了解过石埭县匪患分布,石埭县内大体有四股匪患,是八王寺、青头、连云寨和白沙林,其中八王寺和白沙林是存在己久的老匪患,人数不多却为祸巨大。而连云寨和青头都是乱民啸聚的,都有上千之众,其中青头什么都掠劫,连云寨却只劫大户和粮食,而且不轻易杀人。 陆七这一手车藏兵是一步险计,他没指望能够一直到达匪心,而是尽量迷惑匪帮晚一些逃窜,八王寺的匪帮之所以难剿,就是官兵来了他们散入大山险滩,官兵一走他们又聚集成匪。 进入八王寺山地后,陆七取出怀里的两个金锭和丝袋,金锭十两一个,丝袋内却是十颗三两重的金稞子,一下子弄到五十两金子,陆七的心头一阵阵兴奋,做贼就是富的快。 他小心收好金子,只拿了一只十两金宝低着头在手中翻看,实则这只是迷惑举动,他的心神高度戒备,耳朵敏锐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喂,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突然有人自斜前侧草丛中站起问道。 陆七故意一惊,跳下车辕背对着喊话的人,匆忙将手中金宝藏入怀中。那人一见从草丛中跑了过来,到了车前叫道:“喂,你手里的是金子,出师是不是顺风了,怎么只有两辆车,其他人呢。” 陆七一听松了口气,他这手演技很肤浅,也没怎么指望能够骗诱了匪人埋伏的哨匪,只能说今天顺利,碰上了个头脑简单的匪人。 他猛回身右臂暴探己扣住哨匪的脖子,左臂跟进抓住哨匪腹衣,猛的提起一转平送进了篷车,口中低喝道:“问他匪心在什么方位?有多远?去的途中还有没有哨匪?” 命令之后,篷车内传出了哨匪闷嚎声,片刻后一个官兵探出头向陆七做了汇报,陆七听了果断道:“大家准备好了,我驱车闯过两个哨匪直击匪心。”说完他上了车,挥鞭驱车直奔前方,目标就是八王寺神庙。 车在山地上颠簸急奔,前面渐渐看到一条河流,在河流旁的半山坡上有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庙宇,大江两岸的人极敬水府神灵,香火庙宇规模不次于道观,现在八王寺却被匪人占据,因为官兵每次剿匪是绝不敢毁损神庙的。 眼看离八王寺只有百米,忽八王寺中涌奔出几十名匪人,人人手里都拿着兵器,有的还举弓待发。陆七一看知道不大妙,这肯定是暗哨传了信息让匪人有了防备,但他自信凭着一身过硬武力,就算灭不了匪帮,逃命还是十拿九稳的。 “山主,大顺风了。”陆七装出兴奋的声音高喊着,这一喊多少有些效果,大部分弓箭匪兵弓箭下垂的眺望着。 “各位,弓箭先shè,后落。”陆七低声喝令,车内官兵在事先己由陆七吩咐好了,听了命令立刻一双双的从后篷车口跳车,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弓,弓上搭了三支箭。 两辆马车急弛向匪帮,匪人们也看出不对,慌忙举弓放箭,陆七伸手从车内抓出备好的弓箭,迅捷的提弓搭上三支箭劲shè而出,后面下车的官兵也个个紧追马车之后,估计入了shè程一齐举弓放箭,双方箭雨互错攻击上了,箭雨的攻击官兵占了上风,当场死了七八个匪人,而官兵有备,加上马车向前冲挡,只有三个受皮肉伤的。 陆七跳下车,乘两辆马车冲击匪帮之时,立在原地连珠箭发,几乎箭箭不空,匪人的大量死伤,迫使生者惊慌向八王寺里退避,有少数向两侧逃命,均被陆七和官军shè杀,第一回合就灭了二十多个匪人,官兵们对陆七的神箭之技惊诧不己。 他们动手中后援也到了,两百多官兵急奔喊杀,陆七听的一怔,心道来的好快呀,他那知雷宋两个县尉怕抢不到头功,急驱着官军追来了,尤其是宋县尉有过失在前,更是急切补过。 陆七一摆手喝令十六名官军跟他向神庙后急奔而去,他判断匪徒见官军势大必定逃窜,果然绕到庙后看到匪徒正从后门涌出逃窜,不等陆七下令,官军们乱箭齐放shè杀了五个,匪徒们惊慌的缩回了后门,但有三个匪徒还是逃走了。 第五十三章 追匪 陆七一看逃走的匪徒中有一个背着女人,三个匪徒身上都有包袱,他立刻喝道:“逃走的是匪首,快跟了我去发财。” 这话最有吸引力,十六名官军立刻舍了后门匪徒,纷纷跟着陆七追匪。陆七深知匪首逃了后患无穷,无论如何也要赶尽杀绝,他率领官军急追, 三个逃窜匪徒身手矫健,逃窜的又快又狡猾,专往树丛中飞窜,让追赶的陆七很难用箭shè中,追了一阵儿,还是被陆七shè伤了一个匪人的左腿,那匪人一个踉跄趴地,结果被追上的官军shè成了刺猬。 剩下的两匪徒惊惶分逃,陆七喝令官军追逃稍慢的那个,他独自一人追那个背女人的匪徒,背女人的匪徒虽然背着个人,但跑的却轻灵如豹。 匪徒虽然是快,但弓箭却更快,在追逐百米己看到小龙河上游时,由于树木稀少,陆七的一只箭无情的钉入了匪人的右大腿。 匪人一栽跄,猛的反手将背上女人抓下,同时转身将刀横在女人后颈。 “站住,再往前我杀了她。”匪人厉声恐吓,竟然用背的女人危胁了陆七。 陆七一怔止步,在离匪人五步外举弓搭双箭瞄着,他看清了匪人是个面生横肉的彪悍男人,一张大嘴不断的急喘着,魁梧的身体尽量的收缩着,匪人身前的女人似乎昏厥着,背对着陆七被匪人抱趴在匪人身上。 “你用个女人威胁我,不觉得可笑吗。”陆七嘲讽的说着。 “当然不可笑,这女人是七里堡王大户的小姐,王大户己答应送一千两银子来赎,你是官兵可以杀我,可这女人是良民,你就是误杀了她也是大罪,你放我走,我只要入了河就放了这女人。”匪人面露狰狞的讲着条件。 陆七冷道:“你这招骗不了我,这女人就是匪婆。” 匪人惊急道:“你别乱来,她真是良民小姐。” 陆七面上有了迟疑,匪人一看抱着女人后退,边退边危胁道:“你别乱来,我入了河就放她,绝对会放的,你带了她回去可是大功,啊。” 一声弓响之后造成了匪人惨叫,一支箭无情的shè在女人后背,透过的穿入了匪人心口。咚!再次弓响后,一支箭钉入了匪人的眉心。 匪人惊恐的大睁双眼,吃力吐气道:“你竟敢向了良家女人下手。” 陆七急步上前一脚踹飞了匪人,身体跟进拔刀飞斩下了匪首人头,左手一探己提抓了人头,看着睁眼滴血的人头,他冷酷道:“我不出手,以后就会流泪,你是匪人,应该比我清楚。” 杀了匪首,陆七想了一下,最后将人头尸身抛入了十米外的小龙河中,然后迅速将匪尸身上的包袱埋入一个坑内,埋完急速回到那女人身边,先踢没了地上血渍,然后才扶起趴在地上的女人,一看这是一名容貌姣好的少女,面sè苍白尚存一息。 陆七苦涩的摇摇头,伸手狠心的拔出箭支抛去了河中,这一箭他是拿捏着shè的,虽然在少女身上穿过,但shè中的位置有可能不伤了重要内腑,这少女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那个匪人虽然口说了放她,但实际上根本不会放,这少女若是长落匪手受辱,还不如受了一箭的死中求活。 片刻后十六名官兵赶来了,那个匪人己被shè杀,官兵们带来了两个包袱交给了陆七,一个个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陆七,他们不敢私贪惹祸,只好一齐找陆七拿主意。 陆七没言语,打开一个包袱一看全是十两金锭,足有五十锭,他伸手拿了两锭收入怀中,然后又取了十六只金锭抛在了地上,又打开另一包袱将剩下金锭并入,空包袱皮顺手撕成了碎末。 “都长点心眼,金子在石埭没有官身是不能兑银的,你们跟本官玩命了一场,本官可以为你们自己捡到的金子无偿平兑成银子,不过本官也只能去邻县兑换,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十ri后到柳明酒楼去领银子,如果信不过我,自己捡的金子自己拿走吧。”陆七平淡的说着。 十六名官兵迟疑的互相看看,纷纷弯腰捡起金子送到陆七手中,陆七不言语的收入怀中,将大包袱抛给一名官军,然后抱起昏迷重伤的少女,令官军们跟他一起去交公。 此次官军大举出动剿匪成果惊人,共灭匪一百二十七人,包括陈府内的,收贼赃三百七十两黄金,八千多两白银,价值四千多两白银的首饰,王主簿运筹剿匪居了首功,三位护军县尉居次功,下面队正火长等等都记了功。 三天后,县衙书记偏堂,陆七一身普通袍衣的来找王主簿请假,他要去青阳县看望姐姐,暗里也是要用金子兑成银子。他埋在小龙河边的包袱己乘夜悄然取回,里面的财物却只有十锭金子,大部分都是衣物和一颗官印加公文。 他看了之后,才知道八王寺的匪首竟是周国任用的密探,官位是振威副尉。按理这些交上去必是大功,可是陆七却是不敢交上,暗埋藏到了城外以备后用。 王主簿见了陆七是chun风满面,这一次剿匪给他的吏治锦上添,石埭县上下一片好评,在万民心中王主簿就是县大老爷,姓孙的县令只是个无用的草包文人。 陆七落座后说明了来意,王主簿听了担忧道:“陆大人,现在匪患还很猖獗,你不在万一有匪众侵袭乡路,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陆七和声道:“大人放心,我己特训了十名传令兵,我不在时,他们也能够duli应对事端,尤其是传令兵杜猛才能出众,他现在可以代我行权,有能力及时处理匪事。” 王主簿点点头,和声道:“即然你己安排好,本官就准你三天假。” 陆七拱礼道:“多谢大人。” 王主簿笑了一下,和声道:“陆大人,你的军事才能确实厉害,本官想在近期一鼓作气的拔除匪患,你看可行吗?” 陆七听了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我认为不可行。” 王主簿哦了一声,和声道:“陆大人能说说为什么不可行吗?” 陆七和声道:“大人,此次剿匪八王寺,我们之所以成功有三点,一是先灭了一部分匪众,二是用伪装麻痹了匪众,三是官军兵力占了很大优势。” 王主簿听了点点头,陆七又道:“如果大人现在明面去剿匪,匪众有备的情形下,官军是很吃亏的,匪众占据的多是险要之地,据险而守的情形下,官军若强攻伤亡必众。还有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去强攻匪地,就算攻下了匪地,匪众就会一哄而散逃入荒山野地,官军一走匪又复聚,因此我们去主动剿匪不会成功的,反而会付出很大的牺牲。” 王主簿皱眉道:“那依陆大人之见,匪患怎样才能剿灭了。” 陆七和声道:“大人,我们是经不起失败的,一旦剿匪失败我们会陷入官非民怨的境地,目前只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等待时机,等待象剿灭八王寺这样的奇袭时机。另一剿灭的方法就是出动大军围剿,只有用优势兵力围剿才能杜绝匪众逃窜重聚。” 王主簿怔思了片刻,正sè的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们是经不起惨败的,以后再多建些烽火哨台,以烽火防守为主。” 陆七点头道:“大人这么做是正确的,只要匪众不敢来平地劫掠,就等于是抑制了匪患,同样是剿匪成功的标志。” 王主簿看了陆七一眼,笑道:“陆大人对本官的助益非浅呀。” 陆七微笑道:“大人也是给了我想要的职事。” 第五十四章 入势 王主簿淡笑的点点头,忽和声问道:“陆大人,此次八王寺剿匪,匪首邓玉走脱,这可是个祸患,陆大人对家人的安全,可是要多注意一些。” 陆七一愣,和声道:“请大人放心,匪首邓玉跳河时,己被我一箭贯头,不会有什么后患了。” 王主簿淡笑道:“陆大人,是一箭贯头还是一刀无头,昨ri在大江中发现无头匪尸一具,胸上有一枝石埭县印记的箭支。” 陆七听的一惊,想不到尸入江中竟没被鱼吃掉,他沉默了数秒和声道:“此事是我做的错了,请大人见谅。” “见谅可以,为什么不上报呢?是为了得些财物吗?”王主簿冷声追问道。 “得财物是其次的,主要还是不想出了风头惹妒,杀了匪首之时我是想过提头献上,但一想到宋雷二位县尉的倨傲,我也就忍了,转而抛尸江中。”陆七镇定的回答着。 王主簿沉吟了一会儿,语气和缓道:“你得了多少财物?” “只有五锭十两金子,那个匪首所背包袱装的都是衣物,如果大人见怪,我可以拿出来。”陆七和声说着。 “只有五十两金子?”王主簿不悦的置疑道。 “是的,只有五十两,过后我取包袱打开时也是非常失望,也明白了匪首为什么比别的匪人逃窜的快捷,大人不信我也没办法。” 贪赃之事露了,陆七索xing直接面对,大不了上交一些走人,逼急了脸一变什么也不承认,反正他是军中致果校尉官身,他一个县主簿没有实证无权动他,现在陆七手里有金有银,家搬去那儿都行了。 王主簿没有生恼,反而和颜道:“陆大人的话本官是相信的,此次剿匪陆大人居首功而不求闻达,那五十两金子是应该得的。” 陆七一看王主簿让了步,心内为之一松,拱礼道:“多谢大人理解。” 王主簿端茶喝了一口,微笑道:“陆大人年青有为,本官听说你婚定了周耆老府上的女婢为平妻,是不是有些高身低就了。” 陆七听的一惊心生jing惕,这个王主簿对他的一切很注意呀,他略一思索和声道:“在下家境贫寒,是周府的辛姨娘亲自向家母论婚的,家母也很喜欢辛小姐,未经我同意就允婚为了平妻,家母的决定我是不敢有违的。” 王主簿微笑道:“陆大人孝母是人之常礼,如果陆夫人事先与陆大人商量,陆大人会同意娶女婢为平妻吗?” 陆七不知王主簿为何转向这个话题,略一思索和声道:“我是不会同意的,只会同意纳为妾室。” 王主簿微笑道:“那位辛小姐倒是很幸运呀。” 陆七和声道:“辛小姐不是幸运,而是辛小姐的姑姑辛姨娘聪慧,在陆家最贫困之时主动结亲,家母自然会非常的感动。” 王主簿哦了一声点点头,陆七和声道:“大人,您对我的家事很了解呀。” 王主簿微笑道:“陆大人不要误会,本官之所以对陆大人的婚姻在心,是因受了陈耆老所托,陈耆老感激陆大人的救家大恩,想将一位孙女嫁给陆大人结亲,只是陈耆老的孙女是庶子妾出,地位与陆大人相差很多,这件事让本官很为难呀。” 陆七一听心头雪亮,他知道这是王主簿在向自己伸出了友好之手,结亲的目的实际上是在问自己,愿不愿意成为了他势力中的一员,这是官场普遍存在的姻党关系。 陆七沉默了,他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于男人多娶妻妾习以为常,经历过军中yin暗环境和争命生涯的他,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若是能够活下去,就要力争富贵,就要娶妻纳妾的不枉此生。 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在他心中并不重要,男人拥有了富贵自然会拥有许多美女,这己经是天经地义的规则。陆七沉默考虑的是该不该加入王主簿的势力,他现在只想置身事外的,多赚了银子的振兴陆氏家族。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在他才能显露的今ri,他己经陷入了石埭县这个底层官场的暗流,王主簿今ri的提亲意义重大,一旦拒绝了,他肯定会失去护军县尉一职,今后陆氏在石埭县也别想崛起,甚至会处处受压。同意了就会卷入官场争斗,有争斗就会有凶险,却是陆七所不愿面对的。 内心权衡之后,他知道继续做个中间派是不现实的,拒绝了王主簿会严重影响陆氏的一切,他不可能举族迁居,因为天下乌鸦一样黑,迁去了陌生地域更会受人欺压。 “王大人,陈大人的盛意我愿意接受,不过正如大人所说的,天风现在年轻有为,定婚辛小姐己是一个失误,因此只能委屈陈大人的孙女为妾室。”陆七接受了王主簿的友好,但他也保留了后手,不想陷入王主簿势力太深。 王主簿微笑道:“陈耆老的孙女是庶子妾出,是不敢高攀平妻名份,不过陈耆老毕竟是官宦人家,希望陆大人能够请媒说合,并且用轿迎娶为正妾。” 陆七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大人的嘱咐,天风会遵从的。” 古时妻的地位有正妻和平妻之分,而妾的地位也有正妾和从妾之分,正妾地位次于平妻,却拥有与平妻一样的待遇,也就是可以立房称女主,象陆七将韦双儿归属宁儿,那意思就是定下了宁儿是正妾,而从妾是不能立房的妾室,虽有妾的名份却是从属于正妻、平妻和正妾房中,实际上就是拥有妾室名份的奴婢,象陪嫁的婢女多是不能立房的从妾,俗称侍妾。 不过正妾的名份终究是妾室,始终受制于妻室,一般情形下得宠的妾室,和娘家很有地位的妾室才能立房,一旦失宠或娘家败落,正妾多数会被剥夺立房资格成为从妾。 而平妻却不受此影响,只要男主不逐放,始终是女主地位。当然这是富贵官宦人家才有这些严格规矩,在民间的平常大户能纳两妾的都少,正妾和从妾之分很少存在,正常情形下生了儿子的妾室都能立房,没生儿子的就是妻室任意使唤的奴婢。 象王主簿提的这位陈府孙辈小姐是庶子妾出,地位是相当低的,陆七答应用轿迎娶算是很有诚意了,在大户官宦人家,嫡子和庶子的地位差距很大,嫡子有权继承大部分家产和荫官地位,而庶子是无权与嫡子争家产的,多数情形下是老爹拿些钱财让庶子去另立门户,少数的留在本家为嫡子打工挣钱养家,只比奴仆们多了体面的地位。 王主簿看陆七答应了立刻笑意满面,和声道:“天风,陈耆老是我的亲舅父,你即然愿意结亲,那以后我与你就是一家人了,没外人时你喊我仲叔,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要互相照应。” 一见陆七应了亲,王主簿立刻变成了亲切的长辈,言辞诚恳的满是亲情味道。陆七为其所感,也觉得与这王主簿亲近了一些,他迟疑了一下,和声道:“仲叔,天风冒昧的问一句,陈小姐的人品好吗?” 王主簿一怔,微笑道:“你这么问,是不是怕我给你提的是个丑女。” 陆七直言道:“仲叔,天风即然应了亲,自然希望陈小姐是位知礼美貌的女人,因为陆家一向重视婚姻和睦,陈小姐ri后过门是正妾,如果她知礼宽容,就算她无所出,天风也绝不会贬低她,但若是不通情理的胡闹,就算有仲叔的面子,天风也不会忍她,因此天风要事先了解陈小姐,以免将来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王主簿哦了一声点点头,陆七的言词是直硬了些,却也显出了与他以后合作的诚意,不是随意的应付敷衍。 第五十五章 言势 王主簿想了一下和声道:“天风,你救了陈府之后,我就有心与你结亲,我膝下有两个女儿,一个出嫁了,一个才六岁,因此我问了舅父,舅父的嫡亲女儿和孙女均己名份有归,没办法才从庶子的女儿中抉选。说实话我没见过择选出的这个表侄女,是舅父向我推荐的,舅父说推荐的孙女美貌知礼,绝对能够配的上你。” 陆七听的一皱眉,迟疑了一下,正sè道:“仲叔,您能不能安排一下,天风想先看看陈小姐,最好是在陈小姐不知道的情形下相看,如果天风不中意,这亲天风是不能应的。” 王主簿脸一变,冷道:“你不想应亲了。” 陆七正sè道:“天风己喊您仲叔,这亲己是应定了,不过陈府结亲的小姐我必须中意才行。” 王主簿冷道:“这么说你对那个辛韵儿,也是中意了才应亲的。” 陆七点头道:“是的,我与辛小姐在望江堡见过一次,当时并未在意,之后辛姨娘登门说有结亲之意,我娘看过辛小姐很是中意,问我时,我同意了娶为妾室,后来辛姨娘再次登门送给了我娘一千两私房银,我娘很是感动,进而应下了娶辛小姐为平妻,我归家知道了,自然不能驳悔我娘的决定。” 王主簿三角眼盯着陆七,冷道:“你若是不中意还算什么应亲?” 陆七正sè道:“仲叔,陈府不会只有一位闺阁小姐吧,天风的意思是在陈府未嫁小姐中,选一位最中意的。” 王主簿一怔,神情缓和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陆七和声道:“请仲叔见谅,天风虽然年轻好sè,却也注重情感,不想娶了看不上眼的女人,一旦迎娶终生不弃。” 王主簿沉吟了一会儿,和声道:“你这个要求也不算过份,只是陈府是官宦人家,若是由着你逐个相看拔选,对陈府可是一种污辱。” 陆七和声道:“仲叔,天风当然不能做出污辱陈府的行为,此事只能暗中相看,事后也不声张外传。” 王主簿好笑道:“暗中相看,那似乎有些困难。” 陆七和声道:“应该不难的,仲叔只须请仲婶出面邀请陈府十二岁以上,未嫁未订的小姐入县城游玩,由天风护送即可暗中相看了。” 王主簿一怔,笑道:“你倒真是足智多谋,不过十二岁的是不是小了一些。” 陆七神情微窘,厚颜道:“十二岁是小了些,但这事关了天风的姻缘,天风希望能多些陈府小姐参与,同时也免得陈府中人起疑生恼。如果中意了小一些的,天风可以请媒文定延后几年迎娶,或者文定后用轿接到家中侍奉母亲。” 王主簿微笑的点点头,和声道:“你稍待一下。”说完去了门口,吩咐人去唤二夫人,二夫人当然就是王主簿的平妻。 王主簿回转后落座喝了一口茶,然后和声道:“天风,我知道,你现在想让陆氏一族富贵起来。” 陆七一怔,心道这个王主簿真是对陆家之事了如指掌,他和声道:“仲叔一语言中,天风是肩负了陆氏一族的发展重责。” 王主簿点点头,和声道:“你想要陆氏成为大族富户,这我是理解的,不过石埭县这个县域,地方官绅之间的利益非常复杂,每一区域每一行业都有着不凡背景,你是不宜了急切行事的。” 陆七点点头,诚恳道:“仲叔,天风也知道不可触动石埭县的原生势力,因此只想开几间铺子做为起步。” 王主簿点头道:“你这么想就对了,其实你开药铺的事情就处理的很好,不以官压人,主动上交费钱,这两样作为,证明了你是个很智慧的人物,你若是以官压人不交费,牛县尉是不会容你的。” 陆七点点头,问道:“仲叔,您的势力都有那些人,能够告诉了天风吗?天风不想以后生出误会。” 王主簿和声道:“天风,你应允了结亲,我们就是一家人,我的事情自然不能瞒你,不过你在明面上,不能与我走的太近,要保持一种中间态度,你我走的太近,会引起很多的人敌视了你。” 陆七点头道:“天风明白了。” 王主簿和声道:“天风,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依附了赵县丞才有这么大权力的。” 陆七一怔点了点头,王主簿淡笑的摇摇头,和声道:“天风,石埭县现有三大明面势力,一是孙县令,二是赵县丞,三就是我,我曾是朝中礼部尚书家的一个书僮,所以我的权力靠山是朝中的礼部尚书家。” 陆七一听惊讶道:“您的靠山是礼部尚书。” 王主簿苦笑的摇摇头,道:“不是礼部尚书,是礼部尚书家,我只是个礼部尚书家的家奴,说句让你轻看的话,我是靠了妹妹才得以外放为官的,我的妹妹是礼部尚书二公子平妻的陪嫁婢女,而我也是陪嫁过去的,因机敏通文成了二公子书房侍候的奴仆,后来才得以外放到石埭县做了主簿,说白了我就是二公子外放到地方上的敛财奴仆。” 陆七听了心头陡重,忽想起了妹妹小妍和萧府门丁说过的话,他迟滞了数秒,淡然道:“仲叔,您是家奴,其实我也是家奴,小官永远是大官的家奴,就是礼部尚书也是唐皇的家奴,这没什么可轻看的。” 王主簿面现讶sè,看着陆七和声道:“想不到你对此事,会有如此的透彻见解。” 陆七和声道:“天风的此种见解,是在军中听一位上司饮酒时说的。” 王主簿点头道:“出去见过世面的年轻人,果然是老成多智。” 陆七和声道:“您过讲了,以后官面上的事情,还请仲叔时刻教诲。” 王主簿赞许的点点头,对陆七谦恭不亢深为喜欢,尤其是陆七的理解令他如遇知音。 他和声道:“官面上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利益二字,你问仲叔在石埭县的势力有什么人,真实的说只有陈府,具体的说有七里乡的宋府和牛县尉,陈府是我嫡亲娘舅,我当初得到外放机会,抉择来石埭县就是因为娘舅是这里的耆老。” 陆七一怔,不解问道:“仲叔,陈耆老既是您的嫡亲娘舅,那您怎么会卖身为奴呢?” 王主簿一怔,和声道:“我是在京城卖身为奴的,也可以说是故意卖身为奴的,我的父亲曾是池州参军政事,纳了我的母亲为妾,后来我父调去京城任职,过了一年却病故了,我是庶子,很不受大娘喜欢,后来家道ri落,我的妹妹被卖为了奴婢,我就主动也卖身为奴了。” 顿了一下又和声道:“我当初是能够来投娘舅的,我娘舅的耆老之位,是靠了我父的帮助才得到的,但是我知道那时候来了石埭县投亲,只能是寄人篱下的平凡一生,所以我宁可成了高官的家奴。” 陆七明白的点点头,和声道:“是天风唐突了。” 王主簿伸手一摆,和声道:“我卖身为奴的事情,今ri看来是正确的抉择,我并不以为耻。” 陆七默然点头,耳听王主簿又和声道:“我来了石埭县后,经娘舅的说合,我娶了宋府的庶子嫡出的小姐为平妻,就是我的二夫人。至于牛县尉是这里的原生官吏,原本就是赵县丞的人,我来之后与赵县丞达成了约定,赵县丞专收东北两街的商费,西南两街的商费归我,牛县尉是辖管西南两区的武官,自然也就投靠了我。现在石埭县的官场形态是我和赵县丞联手架空孙县令,但是我的靠山差赵县丞许多,因此我对赵县丞一向是讨好忍让的姿态。” 第五十六章 拔将 听了王主簿的叙说,陆七点头道:“原来您与赵县丞是合作关系,牛县尉是您的势力,那赵县尉是赵县丞的势力了。” 王主簿点头道:“是的,赵县尉是赵县丞的族侄,他一直对我有排斥心理,这次的陈府劫匪就是他勾结的,目的是想拔除了我的原生支持势力,以及断了我的财供,在陈府有我的一个银库,专门用于积蓄财供,那是我每年必须送到京城的供银,一旦有失,我很可能会失去了人脉靠山。” 陆七哦了一声点点头,问道:“每年的财供很多吗?” 王主簿轻叹道:“一万五千两呀,一万是直接给二公子的,五千是打点尚书府上下管事的,上面的管事若是不打点好了,就会产生中伤的言辞。” 陆七皱眉道:“一万五千两数目庞大,都是两街出的吗?” 王主簿淡漠道:“两街现在只能凑出个七八千两归我,我不能过于亏待牛县尉和下面的人,不够的只能是想尽办法凑足,真的是很难呀。” 陆七听了心道是够难的,这可真成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是平民,只能啃地皮的过活了,这朝廷的官如此贪婪,唐国不乱才怪呢。 “天风,你想什么呢?”王主簿和声问道。 陆七忙道:“我在想朝廷的大官,吃下面太狠了。” 王主簿一听乐了,摇头道:“朝廷的官开销大呀,我送一万五他们还嫌我不努力呢。” 陆七一听也只能摇头了,四个字贪得无厌呀。 王主簿又和声道:“天风,赵县尉有心排斥我己成定势,今ri我们谈的很知心,如果你不想冒了风险的开罪权官,是可以抽身的,我绝不会怪你。” 陆七听的一怔,淡笑道:“仲叔放心,富贵险中求,我即然应了亲,就会与仲叔一条心,如果有一天仲叔被逐离了,我大不了举族迁离石埭,总之我支持了仲叔不会有太大损失,反而会有许多的利益可拿,另外救援陈府之事我己经开罪了赵权官。” 王主簿听了动容道:“天风,你想事如此有魄力,如果你有机遇,一定会飞黄腾达的。” 陆七和声道:“仲叔过讲了,我也不瞒仲叔,天风基本上是无心在石埭县入仕的,天风入仕的希望是在军中,但军中的机遇也是靠了等待的,所以天风现在的重心是振兴陆氏一族,而振兴陆氏必须要有官面靠山,因此陆七愿意依靠仲叔。” 王主簿肃容道:“天风,话说到这种深度你我也算知心了,我实言相告,我现在的处境是居于劣势了,赵县尉很可能与孙县令联上了手,那意味着我与赵县丞的合作出现了大大的漏洞,在这次剿匪调军中,我意识到了我的弱点,我调动不了赵县尉辖下的二百官兵,同理若是牛县尉倒戈,我也一样调动不了牛县尉辖下的官兵。” 陆七一怔,点头道:“兵随将转,仲叔是主簿文官无权直接统军,县尉却是兵之将的直接统军,不过仲叔有京城靠山,牛县尉胆敢倒戈吗?” 王主簿冷道:“牛县尉是个墙头草,更是一个贪婪好sè的草包,只要有人送他美女金银,他什么都会答应,何况他本就是赵氏的走狗,若是弃我投向赵县尉,我有靠山也奈何不得他。” 陆七哦了一声,又问道:“仲叔,赵县丞是什么态度?” 王主簿冷道:“赵县丞是只老狐狸,在孙县令和我之间倾向我,毕竟我是下属他可以拥有上位者姿态,孙县令若是得势了,他就得礼让三分,不过他很狡猾,在我真正失势时是不会帮我的,反而会落井下石。” 陆七一听王主簿还真是前程堪忧,这要是牛县尉倒戈他可就势单力孤了,下场自然是被夺权的变成空架子,一旦失了势,只能是灰溜溜的离开石埭县。 “仲叔可有什么对策?”陆七和声问道。 王主簿和声道:“石埭县有五百名正规官军,二十四名衙役,三十六名狱卫,其中狱卫衙役在县衙供职,有六十名官兵在县衙听用,上次剿匪我带去的五十名官兵就是衙兵,还有四十名官兵分别驻守城外的两个训军校场,其余四百官兵分掌在左右县尉手中分布在县城内。” 顿了一下又和声道:“我来石埭县有八年了,八年来县衙的公务半数由我处理,因此衙役和狱卫有三分之一是我心腹,六十名衙兵也能听我调动,只有左右两个县尉辖下的官兵不直归我调动,但两个县尉却有权调动了衙兵、狱卫和衙役离衙办事,因此一旦牛县尉倒戈,县衙内能够听我命令的人会很少。” 王主簿说到这儿停顿了,看着陆七又和声道:“因此我要分掉左右县尉手中的部分兵权。” 陆七点点头默然倾听,王主簿正sè道:“县城的四个城门例来各有五十二名官军守卫,我会以匪患猖獗,为了拱卫城乡安宁,能够及时兵援剿匪和保护农收为由,将西城门的五十二名官军归你直辖,以及城外西校场的二十官军也归你直辖,东城门和东校场归宋全直辖,县衙的六十衙兵归雷县尉直辖,还要将县城中心周围六百米新立一中心商区,归雷县尉负责冶安。” 陆七听了和声道:“仲叔想舍些店铺商费拉拢住雷县尉。” 王主簿摇头道:“雷县尉心高气窄,来的时候就瞧不起我,我这么做是为了讨好安抚他,更主要的是用他达到分兵权的目的,有雷县尉做大顶,让你接手西城门防务就顺理成章了。” 陆七点头道:“这么做是很有用,若是成功了,仲叔东有宋县尉支持,西有我的听命,那个赵县尉想闹腾会难一些的。” 王主簿摇头道:“天风,你想错了,我这么做主要是针对牛县尉,这几年来牛县尉和陈虎对我ri益不满,尤其是陈虎与赵县尉时常喝酒,我当初提拔重用了陈虎,时至今时陈虎却不知恩的要背叛,好在陈虎在城外被杀,解去了我心头的一个潜在危机。” 陆七听的一怔,不知王主簿说这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耳听王主簿又道:“天风,我将西城门划给你,目的是在jing告牛县尉,让他知道我离了他照样有兵可用。你除了要掌管住西城门,还要继续军训那百名兵勇,如果有一天牛县尉不听我号令,你辖下的兵将,会是我行使县政的生力军。” 陆七正sè道:“仲叔放心,归我辖下的兵将会随时听您的号令,就算我有事不在,兵勇头目们也会听命于仲叔的。” 王主簿欣慰的点点头,陆七迟疑了一下,又道:“仲叔,如您以后想用兵勇行使县政,天风建议您为兵勇头目赏任正式的武散官阶,例如此次剿匪兵勇王导及时探匪,兵勇杜猛和冷戎各自斩杀了五名匪人,您可以借了剿匪大功,为他们请任为最低武散阶的陪戎副尉,他们三人有了官身,再加上您的提拔恩情,就算是面对了左右县尉的阻吓,他们也会胆敢顶撞的执行您的命令,如果只是兵勇平民身份,他们见了普通的官兵都是不敢惹的。” 王主簿一听却呆愣了,陆七又正sè道:“仲叔,天风这个建议是绝无私心的。” 王主簿猛的回过神来,和声急道:“不不,你说的太对了,我险些错过了此次赢得军心的机会。” 说完匆匆起身至案后,提笔工整的写了一封信,然后晾在案上,转身走到门口处吩咐了一下,陆七眼光看处隐见门外有女人身影,想是王二夫人来了。 第五十七章 谈心 王主簿转回后,满面轻松的坐下了,陆七一看女人没跟进来,和声提醒道:“仲叔,门外是不是婶婶来了。” 王主簿微笑道:“是你婶婶,我知道她早就来了。” 陆七诧异道:“婶婶即然来了,您怎么不让请进来呀?” 王主簿心情很好,微笑道:“这是规矩,我见客或公务时未有我的召唤,任何内眷不得进入打扰。” 陆七哦了一声,王主簿微笑道:“天风,你冶军很有才能,治家与治军是相通的。仲叔教你个家和的秘诀,要想家中和顺,一定要有铁的规矩去遵循,在家中你无论怎么喜欢一个女人,也不要因为喜欢而坏了等级规矩,女人们在等级规矩的约束下,会是一群可爱的绵羊,在无规矩的情形下,却会成了一群母狼,她们不但会因妒恨而互相攻击,更可怕的是会造成下一代儿女间的冷漠仇恨,所以在家中你要尊重妻室,无论你怎么喜欢妾室,也不能纵容妾室不敬妻室,当然如果是妻室因妒的故意打骂妾室,那你一要先jing告,二要直接无情的放妻,因为妻室的故意行为打的不是妾室,而是在打你的脸,是在挑衅你男人的尊严。” 陆七听的点点头,心下却好笑王主簿怎会对他说这些家常话,面上又恭敬道:“天风受教了。” 王主簿微笑的点点头,忽脸一变沉思了一会儿,扭头正sè道:“天风,我忘记告诉你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宋全不是我的人,他是孙县令的人,以后你不要当他是自己人。” 陆七一怔,诧异道:“仲叔,您与宋府不是有亲吗?” 王主簿摇摇头,轻叹道:“是有亲,原先也很好,只是这两年面和心不和了,宋府有两次求我安排职位,我都没办成,一次是为户房知曹,一次是为了护军县尉,户房知曹一职我让给了县丞大人,护军县尉我倒是能够办成,只是宋全是个不知深浅的狂傲小子,我怕他任了护军县尉之后,护粮剿匪的丢了xing命,一再的给宋府解释,结果孙县令主动找上宋府,为宋全谋了护军县尉一职,孙县令更乘机向宋府求亲,礼定了一位宋府嫡亲孙女为平妻,我是好心怕宋府丧孙生怨,结果让孙县令钻了空子。” 陆七讶道:“这位孙县令也是个人物呀。” 王主簿点头道:“孙县令来石埭县三年了,一直隐忍不发,我也当他是个文弱书生也没在心,每年都分给他一千五百两银子安抚,现在他得了宋府支持,又拉拢了赵县尉,实在是不简单。近ri还听说他悄悄向周府周雁儿也提了亲,周府一直没答复。” 陆七一愣,心里有些不自在,也许是受拒过的原因,一听到周雁儿的名字他就不舒服,听到有人提亲就更不舒服,内心深处隐隐有种恼意,那是才华不被承认留下的微伤。 王主簿又道:“我今ri的策略一是分兵权,二是能够使你有权涉入城务,三是给孙县令一些权力安抚,四是顶起雷县尉与左右县尉争利,五是用宋全守城门给赵县尉的利益扎上一刀。” 陆七点点头,问道:“仲叔,孙县令没有靠山吗?” 王主簿淡笑道:“孙县令的靠山是唐皇陛下,他是唐皇亲自点任的。” 陆七惊讶道:“是唐皇亲自点任的?” 王主簿冷笑道:“唐皇陛下是天下第一的文人俊才,说县令之职乃民之父母,应德文为表率的教化万民。唐皇陛下非常重视县令的任用,登位以来县令必须由唐皇亲考,应考者不但要文才好,还要儒雅大气,以免污了唐皇的俊目,象我这种相貌jiān滑之辈是不配登庙堂之上的,象赵县丞的老迈之辈也不可登庙堂,若非唐皇喜用文人俊士,这石埭县令早就是赵县丞做了。” 王主簿一席讽语触动了陆七心中的怨念,忍不住忿道:“南有越国侵扰,北有周国虎视,唐皇不思强兵护国,反而附庸风雅的重文轻武,这么下去等周国大军渡江之ri,用笔杆子能退敌吗?” 王主簿脸sè微变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天风,你我今ri之言可是要灭族的,不要再说了。” 陆七晃下头沉默了,沉寂了一会儿,王主簿轻叹道:“没办法,江北的周国,就是统重兵的节度使郭氏篡位而立的,唐国庙堂之上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对所有统军将领都是不信任的分权压制,强兵之策必然会促使将领权重,这是双刃剑,唐皇只能取一而舍一。” 陆七笑道:“仲叔怎么又说了,忍忍不行吗。” 王主簿也笑了,和声道:“忍忍吧,唐国虽然是重文轻武,但也是兵多将广的态势,而且唐皇重视大江防御,周国又在与北方的燕国征战,唐国最少可保二十年无事,我们何必忧心呢,还是顾全自己才是正事。”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仲叔,你想没想过除了商费筹银,还有没有别的正当财路。” 王主簿看了陆七一眼,和声道:“有,而且我正在实施,现在大江防御建设缺少石料,我己打算大量的开山采石卖给军队,一年所得交公一半,再去掉工费运费,可筹私银子一万两。” 陆七点头道:“这是个财路。” 王主簿点点头,又和声道:“其实石埭县最有财源的所在,是临江的两镇,可惜是归了康化军占管了。” 陆七点点头,他知道临江有船坞商镇,却不知道是被康化军占管了,他也从未去过临江一带,今听了王主簿一说,他却是不敢去了,因为他是护军县尉,去了军管之地容易生了误会,临江之镇,事实上应该是从属于他的治安乡地,但他现在能够护好了两条主干乡路,已是不易了。 耳听王主簿轻叹道:“我来这里有八年了,一直为了夺权和公务而耗神,这回我让一让,让孙县令翻个身,让他看看石埭县务是不是很好处理。” 陆七一怔,扭头讶道:“仲叔要让了孙县令翻身掌政。” 王主簿苦笑道:“赵县丞不使力,孙县令有了宋府和赵县尉的支持,我自己压的住吗?以后石埭县就是分权鼎立,大家爱怎样就怎样,我只管西南两街和东流乡。” 陆七皱眉道:“这不好吧,真要是乱了,仲叔你是最容易失势的。” 王主簿一怔,想了一下,和声道:“我说的是气话,我会尽量想个办法平衡各个势力的。” 陆七哦了一声,忽外面有人恭敬道:“衙兵李保和卫辉报进。” “进来。”王主簿和声说着,两个官兵应声而入,陆七一看认识,是与他一起剿匪的十六名官兵里的两个。 两个官兵一见陆七俱是一愣,眼神都有些异样,陆七还欠他们银子呢。两名官兵拜见了王主簿,又口称陆大人拜见了陆七。 王主簿取了案上的信装好,面对两个官兵肃容道:“这封信里有你二人和另三人的剿匪功绩记录,本官推荐你们为陪戎副尉,你们速将信交到池州长史谢大人手中,告诉谢大人此信之后会有三千两的孝敬,你们拿信后不得泄漏而引起兵怨,现在去吧。” 两个官兵大喜,陪戎副尉虽是末品武散官,却意味着以后是官身了,官兵们都是长年兵役的募兵,最希望的就是发财和由小兵转入官身。当下恩谢了王主簿,又拜了陆七才匆匆的离去了。 官兵一走王主簿落座笑道:“天风,多亏你的提醒,这些年我只重政务,忽略了拢络军心。” 第五十八章 宅语 陆七听了池州长史四个字,己知道自己有些轻看了王主簿,王主簿嘴里说的劣势堪忧,实则他是忧虑,但也是很有实力的,不只京城有人脉,池州也是有人脉的,长史职事仅次于刺史,那是州衙的实权人物。 他微笑转话道:“仲叔,天风是晚辈,算不得客的,快请婶婶进来吧。” 王主簿微笑的点点头,喊道:“玟儿,进来吧。” 应声从门口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位裙衣美女,前面的一身蓝衣锦裙,二十七八的芳龄,生的淡雅秀丽,神态端庄。 后面的美女一身浅绿束腰裙衣,二十三四的芳龄,生的艳美丽姿,走路一扭一摆的甚是轻浮,尤其是一双明眸进来就盯住了陆七,还毫无顾忌的抛了个媚眼,陆七不备之下,被吓的面热心跳,赶紧略为扭头的他顾。 “玫儿,这位是陆贤侄。”王主簿和声介绍。 陆七忙定神起身恭礼道:“天风拜见婶婶。” “陆贤侄不要客气。”王二夫人柔声说着,还特意打量了陆七一下,她在外候了良久,想不到夫君陪的客人如此年轻,而且似乎不是官员。 “玫儿,陈府新逢大难,今ri你再去问候一次,顺便将陈府十二岁及以上未嫁未订的小姐全部请到家里来,就说老夫人心神不安,需亲人未许人家之女磕安。你记住了,一个也不要漏了,也千万不要带回己订婚的小姐。给我娘磕安后留她们一夜,每人给十两压惊银。”王主簿和声吩咐着。 王二夫人听了一怔,但她似乎很懂事,虽觉诧异也不多问,柔声应道:“妾身记下了。” “陆贤侄是武者,由他带五名衙兵护送你去东流乡。”王主簿又和声说着。 王二夫人看了陆七一眼点点头,王主簿又对绿裙艳女和声道:“绿娥,出门左转第三屋有兵甲,你带陆公子过去,好生的服侍了陆公子换上兵甲。” “是。”绿裙艳女柔声娇应着。 “陆公子请。”绿裙艳女娇柔的说着,同时又抛了一个媚眼,陆七脸一窘,忙迈步向外的大步走去。 陆七一走出了门,王二夫人头一转刚要询问,王主簿己抢先低声道:“玫儿,你故意将己订婚的陈府小姐都带出来,尤其是陈雪儿。” “仲郎,你莫非是想了说合婚事?陈雪儿可是订给了宋清侄儿做妾的。”王二夫人惊疑的问道。 “我知道。”王主簿冷声说道。 “仲郎,陈雪儿若是毁婚另嫁,那您与宋府就真的决裂了。”王二夫人震惊的问道。 “宋府己经与我决裂了,而且仅仅是为了一个护军县尉的职事,就不惜拆我的台,要我的命,我的一片好心,宋府领情了吗?”王主簿愤怒的低吼着。 “仲郎,是宋全非常渴望做上了护军县尉,宋府还是支持你的,你不是也想了办法与宋府修好吗?”王二夫人恐慌的说着,娘家成了丈夫的仇恨对象,她以后该怎么办呀。 “宋全渴望就合适吗?你看宋全那不男不女的样子,官兵见了都恶心,他能够服众吗?也就是宋耆老当成了心肝宝贝,读了两天兵书就自诩是宋孔明,真是可笑到了极点。”王主簿愤怒的讥讽着。 “仲郎。”王二夫人恐惧的哀唤了一声。 王主簿怒容随着呼唤软化了,他伸手扶住王二夫人,诚恳道:“玫儿,你虽然只生了一个女儿,我对你却始终是最在心的,如今的宋府,根本就不在意了你,我现在若是不反击,那以后我们就会失去了一切,我们会很苦的,那时的我会养不起你们,你和女儿都会沦为了奴仆,就算宋府收留你们,你们也只会成为宋府任意支配的财物,你该为你自己想想了,宋府对你而言,不是能够给了你长久幸福的娘家。” 王二夫人流泪道:“仲郎,妾身是你的人,永远也不会背叛的。” 王主簿点点头,和声道:“玫儿,我说的反击不是要对付宋府,而是重新调整权力体系,自从我来了石埭县,过于依赖权术,也过于依赖宋府、陈府和牛县尉的势力,完全忽略了术只能逞一时之用,而势才是长久的根本,现在宋府背离了我,牛县尉也有背离的迹象,如果牛县尉真的背离了我,他会找借口调走了忠于我的衙兵,那时我发出的命令就会无兵执行,等同于权力的丧失。” 王二夫人疑惑道:“仲郎,你不是有京城人脉吗?池州长史也是先父的故旧,也是你的支持靠山呀。” 王主簿摇头道:“没用的,那些所谓的人脉都是靠银子维系的,一旦我失去了敛财势力,那些人脉根本不会再出面帮我,尤其是池州长史,只要有人能够代替我给了银子,就不会念了什么故旧的,而京城的人脉只是唬人的,尚书二公子本身没什么权势,假如牛县尉倒向孙县令或赵县丞,二公子根本帮不了我惩治牛县尉,只有我维持住现在的权势,这两处人脉见常有大利上供,才会真的动用人脉势力对我有实质xing的支持,这是相辅相成的上慑下势关系。” 王二夫人点点头,柔声道:“适才那年青人姓陆,是你提任的那个护军县尉吗?” 王主簿点头道:“是他,他己表示投效我,今后他将是我的军力支持,我会将西城门守军划归他的辖下,ri后牛县尉若是背离了我,我的执政命令就由他奉行,只要我的命令有兵执行,这石埭县的天就会有我一块,以后我会让宋府来求我的,我会让宋府重新认识到,你对宋府的重要xing。” “仲郎,这人可靠吗?”王二夫人担忧道。 “放心吧,他与我在利益上是一致的,他的家族背景和为人我也很清楚,是个很值得信赖的人。最主要的是,他是我们的大恩人,是他洞悉匪情的派人监视东流乡堡,结果及时赶去救了陈府,也保住了我积蓄的供银。”王主簿和声说着。 “这么说,这个年青人很厉害呀。”王二夫人讶道。 “是很厉害,我原本想委屈求全的向宋府和赵县尉示好,可是这次陈府的匪事让我清醒了,我改变策略,在旧势力弃我之前,重新扶植自己的军政势力。”王主簿和声说着,语气很是坚定。 “妾身明白了,会促成陈雪儿嫁他的。”王二夫人柔声说道。 “不,你不要故意的促成,让他自己选,他自己选中的心甜,而且你观察他注意那几个多一些,只要他中意的,我会考虑全给他。”王主簿很大气的说着。 王二夫人惊怔的看着王主簿,陈府的小姐又不是奴婢,那能说出给他几个的话来。 王主簿知道自己失口了,忙解释道:“玫儿,没有他的援救,陈府的女人都会被了匪人污辱杀害,陈府为了报恩多嫁女儿给他也是应该的,别愣了,快去备车,再唤五个心腹衙卫跟随。” 王二夫人回神应了一声,心事重重的走了,她己知道那个陆县尉对丈夫的重要xing,重要的程度竟使得丈夫失去了理xing,为了拢其心竟然有了不惜一切代价的架势。这种现象让她担心了,她担心丈夫识人不明,会因此失误的一败涂地。 第五十九章 艳女绿娥 陆七出了书记偏堂,内心微微松了口气,事实上他郑重其事的非要自己相看,有一多半原因是在做秀,他担心轻率的答应显得没有诚意。 在这之前他的耳朵里早就塞满了姻党二字,联姻是官官勾结的一种基本信任方法,他初次尝试建立姻党关系,有种被动的拘谨感觉。 对他而言拥有官威的那种顺畅感,己使得他难舍了小小的护军县尉职事,他己身肩陆氏一族百余口人的幸福,他也梦想拥有富贵和权力,甚至是多拥有一些娇妻美妾而不枉此生。 陆七因怕官威失去而小心的表诚行事,王主薄那里却因旧势力的背离,急切的要扶植新势力维持对石埭县的掌控。 一番偏堂言谈,一句应亲表态,共同的利益面迅速拉近了陆七与王主簿的关系,称叔道侄之间,两人俨然如了亲人一般。 此刻陆七眼睛有些发直的看着前面,引他去换兵甲的艳女绿娥,在他前面轻柔的猫步碎行,那一扭一摆的细腰圆臀,荡漾出一丝丝诱人的sāo/浪,幽香飘动,勾动着人心泛滥生邪。 陆七全身发了热,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道这女人的身姿娇容,与韦双儿相比,一点也不逊sè,应该是王主簿的小妾或妾婢,王主簿真是艳福不浅呀。 满心绮念的陆七神不守舍的跟着,在绿娥迈入了一间屋内时突的踢在门槛上,一声娇呼向屋里摔去。陆七一惊的身体急倾探扑,右臂暴伸的抓住了绿娥背衣,抓拉的同时身体自然迈入屋内,左手一伸托扶住了绿娥腹腰并扶正了她。 绿娥俏脸上浮现着惊痛,玉手一伸抓住了陆七的袍衣,娇呼道:“痛,我的足好痛啊?” 娇声入耳,体香扑面,使得陆七心儿一荡,脱口道:“是不是踢伤了?” “好痛啊,你快帮我看看。”绿娥脸儿痛苦,抓住袍衣的手,拉扯的急求陆七。 “好,好,你别喊。”陆七被她拉扯娇喊弄的慌了神,不及多想矮身蹲了下去。 身才蹲下,只见裙摆上移一尺,露出了一对雪白如玉的小腿,以及一双穿着绿绣鞋的纤足。陆七看的一呆,忽见一个雪白小腿抬起送到了他的脸前。 “公子,看看奴婢的腿足伤了吗?”声音娇媚撩人绮思,陆七的脸热了,右手不觉中己托摸上了腿足,左手轻握足尖动了动。 “痛吗?”陆七很柔和的问道,体内却涌起一股火热的兽xing冲动。 “好多了,谢谢公子。”绿娥的声音变的柔细了。 “你是王大人的什么人?”陆七左手又轻摸了雪白小腿,有些失态的问道。 “公子,你说奴婢会是什么人?”声音依旧柔细,绿sè的裙摆却又升高了许多,露出了更多的**,圆臀私秘隐约若见。 陆七的心砰砰猛跳,体内一阵阵热浪上涌至头,他的右手忽的由托变移,顺看雪滑的**向上曲摸到了臀下,他的呼吸浊重了,随着右手上移他的身体也在站直,右手抽出想来个野xing大拥抱。 当他站直时,眼睛看到了绿娥媚俏的笑靥,同时也看到了绿娥的身后墙上,挂着两副兵甲和长刀。他的心一惊,军人的jing惕xing陡现,瞬间yu念全消。 他的右手伸出一半改向了绿娥的脸儿,在她脸蛋儿上摸捏了一把,微笑道:“你真是个让人喜欢的美人。” 绿娥一愣,陆七竟然只是摸了她一下,她媚眼流波的柔笑道:“奴婢即然是个美人,公子怎么不抱抱呀。” 陆七一指她身后笑道:“我是来换兵甲的,那能让了婶婶久候。” 绿娥哦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转回笑道:“奴婢伺候公子换衣吧。” 陆七调笑道:“换衣可以,你可别再说足痛了,我有些受不住了。” 绿娥媚眼白了他一下,笑嗔道:“奴婢的足痛是真的。” 说完转身扭着圆臀去取兵甲,看的陆七又咽了一下口水,这绿娥分明是在故意引诱他,他下意识的瞄了一下门口,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敢上前行乐。 陆七和五名衙兵护着王二夫人的轿车离开了县衙,绿娥悄然进入了书记偏堂,娇媚的偎入王主簿的怀里,王主簿坐在椅上肆意的抚/爱。 “老爷,这个客人很好sè,胆子也大,不过他很有jing觉xing。”绿娥娇媚的向王主簿做了汇报。 王主簿狠香了绿娥一口笑了,自然是他在先前用了暗语,命令了绿娥勾引陆七,今ri他与陆七结成同盟,善用权术的他,自然会尽力找寻陆七的弱点,绿娥的勾引暴露了陆七有喜sè的弱点,喜sè加上贪财,再加上有大家族的牵心,王主簿就有办法掌驭陆七了。 事实上王主簿很欣赏陆七做事的谨慎xing和有原则。贪而有度,知道什么该拿什么该舍,贼赃他敢贪了,而兵饷却大度的自掏腰包发给兵勇,甚至赏银也一分不拿的全分了,这才是善于治军的人物,象牛县尉和赵县尉,这两个人有商费收入已经很多,却贪心的克扣功赏兵饷,纯属贪得无厌的鼠目寸光。 王主簿做事一向谨细,他用陆七任护军县尉的最初目的不是剿匪,而是为了上京的供银,供银是他维系权力的命根/子,他怕有失所以盯上了陆七,想让陆七帮他送供银,只是任用了陆七之后,却引起了牛县尉的猜疑不满。 牛县尉的不满让王主簿不安了,正巧上面又有人盯上了护军县尉职事,他有了不用陆七的念头,刚决定不用,突然陈虎被杀了。 陈虎对王主簿而言是极其重要敛财棋子,虽然陈虎因年久根深有自主倾向,但陈虎毕竟是陈府的子孙,有陈老人家在,陈虎是不敢背叛王主簿的。 陈虎的死王主簿没怀疑陆七,因为陆七与陈虎无仇怨,面都没见过,还有就是陈虎的行踪陆七知道的可能xing不大。王主簿第一个怀疑的人是牛县尉,第二就是赵县尉,这两人都有杀陈虎的动机,陈虎一死王主簿对西大街的掌控被架空了。 陈虎的死和对牛县尉的怀疑,使得王主簿有了惊慌,思量后决定继续用陆七试探着扶植新势力,同时为了安抚牛县尉,将西街大爷的位子给了牛县尉的人,所以王主簿继续重用陆七,根本不是匪患猖獗吓的,而是为了私yu权势。 结果他庆幸自己继用陆七是正确的,赵县尉的一次凶残出手,差一点摧毁了他的权势根基,王主簿事后又怕又恨,猛然惊醒自己的势力正在悄悄崩塌,他急切的将目光投向了陆七,他要扶植陆七分掉牛县尉的兵权和城中势力,压制牛县尉不敢背离他。 他决定将西城门交给陆七掌控,西城门的官兵不只是守城门,事实上还兼管西大街的治安,等于将西大街交给了陆七负责,当然商费王主簿是不会让陆七收取的,其目的只是剥夺了牛县尉对西大街的官面掌管。 陆七对官场之事只是零星耳闻,并未亲身经历过,他现在对官场的一切是摸着石头过河,并不了解王主簿的种种想法,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王主簿是真的想起用他。 即然有了进入官场的门径,又事关陆氏一族的振兴,陆七自然要摆出一副诚意姿态,经过了书记偏堂的一番言谈,他对王王簿有了些亲近好感,也许是因为对国情的见识有了共鸣之处。 车轮滚响,马蹄声声,陆七在车的左侧平视前方神情安宁。马车内却有一双秀目顺着车帘的缝隙,默默的观察着陆七,那自然是王二夫人。 第六十章 观佳人 王二夫人的内心此时异常复杂,她的娘家是七里乡宋府,丈夫王主簿毅然放弃与宋府和好,带给了王二夫人惶惶不安,虽然王主簿一向对她很好,也信誓旦旦的许诺一生互敬互爱,但王二夫人不是未见过世面的青chun少女,她知道男人对女人的许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她只生了一个女儿,那是她在王家飘摇不定的因素。 该怎么做才好呢?王二夫人惶惑的苦思着,她己清楚陆七对王主簿的重要xing,也清楚王主簿失势她也会失去一切。可是丈夫与娘家成了对头,对她而言也是潜在的危机,她必须找到一个两全的办法予以解决。 “婶婶,请停车下来一下。”车窗被轻敲了两下,接着是陆七和声唤请。 马车被陆七唤停了,苦思中的王二夫人心一惊,不明白陆七在乡路上停车,让她下去是什么意思? 她迟疑了一下用手挑开车窗帘柔声道:“贤侄,在这里停车有事吗?” 陆七一指路旁的一片竹林,和声道:“婶婶,我在竹林中有样东西想交给仲叔,那件东西对仲叔或许有大用,请婶婶陪我过去,亲眼见我取物交给婶婶带回去。” 王二夫人听了疑惑不解,看了一眼神情安宁的陆七,想了一下觉得陆七应该不会有什么恶心,她迟疑了一下推开了车门,下车后在陆七的和声相请下,心有疑惧的一起去了竹林之中。 进了竹林十五米左右,陆七在一棵老竹根下用长刀挖土,很快挖取出一个蓝布包袱,抖了抖土,又拍了几下才递给了王二夫人。 “婶婶,这是我剿匪时得到的匪证,请您带回去交给仲叔,在交给仲叔之前千万别让人看到里面是什么,否则会让人误会通匪的。”王二夫人这才放心,接过包袱点头应承着,与陆七回了马车。 马车启动后王二夫人看着身旁的包袱心里很是好奇,凭手感包袱里装的似乎是衣物,衣物怎会是什么重要匪证,看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打开了包袱。 包袱里确实是几套衣物,而且最上的一套很象官服,在官服上面有一公文和一个蓝布小方包,王二夫人打开了公文,一看之下吓了一跳,这是一本任命官员的公文,而且是周国的任命公文,再打开小蓝方包一看是颗金印。 王二夫人忙收好包好恢复了包袱原样,她明白了匪证是敌国的jiān细证明,而且她也明白了陆七为什么让她一起去取,陆七现在将这匪证交给王主簿,说明了他投效王主簿的诚意。 其实陆七将匪首包袱上交王主簿,一是表诚心,二是证明自己没有吞没巨金,包袱就这么大,装了很多衣物不可能再装很多金子,反正这包袱之物对他也没什么用,他让王二夫人跟着去就是证明他没有做手脚。 一行人顺利到了东流乡堡陈府,陈府此时还沉浸在丧亲的悲痛中,灵棚高搭,香味浓飘,一群和尚在灵棚外设坛超度亡灵,府中的奴仆个个穿孝肃容。 王二夫人的到来受到了隆重对待,陈府有地位的女眷三十几位全部相迎,妻随夫贵而荣,王主簿的地位不亚于陈府的老大人。 陆七混在衙兵中,被陈府的一位副总管客气的请去了偏厅招待,主对主,跟班的自然由下人招呼,陈府中人没有发现衙兵中隐藏着他们的恩人。 在陈府等待中,其余五名衙兵终于还是认出了陆七,有大胆好事的相询,陆七解释说是王主簿秘令他扮做官兵护送二夫人,扮做官兵的原因是怕牛县尉和赵县尉有所误会,他嘱咐五人不要多事乱说。 五个衙兵也算是王主簿心腹,都爽快的应允了,事实上他们是不会守口的,衙兵中的多数都是赵县丞的人,间接的也就是赵县尉的人,要不王主簿那能惊惶急切的扶植新的官兵势力。 等待了两个时辰后王二夫人返城,陈府备了两辆车送陈府小姐们,令陆七意外的是陈府未嫁未订的小姐竟有九人之多,上车时九位长幼不一的小姐个个低头沉闷的上了车,陈府有丧事她们不敢东张西望,当然更不能有欢喜表现了。 车出了东流乡堡五六百米后,两辆车内有了欢声笑语,很快车窗帘被打开了,几张俏美的女孩脸儿向外张望着,她们不是看人,而是看外面的竹林,田野,以及风和ri丽的炎热世界。 陆七心情即异样又有一些紧张,想不到自己,会有了如此有趣香艳的经历,他装做若无其事的神情,用眼偷瞄着那几张女孩脸儿。 富贵人家少丑女,外望的小姐们个个肤白水灵,只可惜都是十二三岁的幼女,有四位十六七岁以上的小姐始终不露面,到了成熟年龄己有了女xing的妗持自尊,再想看外面也会忍耐的保持淑女仪态。 陆七看了一阵儿有些失望,他要求十二岁为底是一种保守心理,怕成年的小姐实在是看了不顺眼,其实只要有他看着过的去的成年小姐,他是不会选个年幼女孩惹人非议的。 车行了三分之一路程时,正当陆七发愁怎么看清成年小姐的娇容时,前面王二夫人的车靠向路边停下了,后面两车自然也得跟着停在了路边。 王二夫人下了车,走到后两车近前,和声道:“天怪热的,你们整ri在府里不敢出来,这里有片竹林子,都出来透透气,好好看看外面的乡野美景。” 几声欢悦的脆喊,立刻车门开了下来四个年幼小姐,接着又连喊带扯的将成年小姐拉下了车。陆七心儿一跳,知道王二夫人在为他制造机会,他忙身一动缓慢下马,眼睛却盯向了小姐们。 这一次看清了,小姐们下了车立刻抬头远眺,娇容愉悦的伸玉手轻扇着风驱热,车内确实是很热,一出来视野一阔立刻放松了自我。 陆七的一双鹰眼象是盯向了猎物,极快的捕捉了猎物的外貌信息。只一眼他的心动了,四位成年小姐的姿容每一位都不次于辛韵儿,其中有两位甚是出众。 一位身穿兰裙,年约十六七岁,弯眉秀目,挺鼻朱唇,生得明艳照人。 另一位也是十六七岁,一身淡黄罗裙,一张雪白娇媚的脸儿,眉如新月,眼若秋水,清丽如仙子,这两位小姐的美丽不相上下,却又是不同的美人之姿,一如芍药明丽,一如兰清丽。 陆七头脸扭向了竹林,心儿砰砰轻跳的选择着,这两位佳丽让他动心了,可是也给他出了个难题,人就是贪婪的动物,面前有一块面包时拿了就吃了,若是多出一块米糕,肯定会犹豫的抉择吃那一块味道好一些。 “陆兵卫,你过来。”王二夫人一看陆七扭头看向了竹林,心知陆七己看清了,适时的用命令口气唤着。 陆七心中还未抉择好,听唤只好过去恭礼道:“夫人有何吩咐。” 王二夫人和声道:“你过来,我有事让你办。”说完转身走到了头车处。 到了头车一摆手,车夫忙知趣的离开钻入竹林乘凉,陆七自然的跟随,并没有引起小姐们和衙兵的疑惑,因为主子吩咐下属办事一向如此单独密令。 “看中那个了。”王二夫人看着陆七柔声问道。 陆七迟疑了,他当然不能再扭头去看小姐们,他一迟疑,王二夫人又柔声道:“是不是相中穿兰裙和穿黄裙的小姐了。” 第六十一章 桃花运 陆七一愣,脸热微窘的点点头,王二夫人柔声道:“穿兰裙的名字是陈雪儿,穿黄裙的名字是陈湘儿,陈雪儿是陈府庶子十郎妻出,陈湘儿是庶子十三郎妾生,陈湘儿的生母曾是青楼女子,因此陈湘儿在陈府的地位很低,陈湘儿也是陈耆老想与你结亲的小姐,不过婶婶觉得陈湘儿的出身太差,有些配不上你。” 听了王二夫人的介绍陆七一愣,原来陈耆老想结亲的陈府小姐是位美女,自己倒是多虑了,他本身家境也是刚刚脱贫有了些地位,对女人的出身并不怎么在意,只要人相看了合心,出身不是必须考虑的条件。 “即是陈耆老大人事先希望的,天风愿意与陈湘儿小姐结亲。”陆七爽快的做出了抉择。 王二夫人柔笑道:“即然贤侄决定了,婶婶会成全的。” “多谢婶婶。”陆七诚恳的道谢。 王二夫人柔笑道:“贤侄的谢意婶婶受用了,不过婶婶有件事想求你成全。” 陆七一怔,心内谨慎,外表平和道:“婶婶请说,天风能办的一定尽力。” 王二夫人柔声道:“其实事儿不难,婶婶有一族妹守了寡,她原是一位举人的平妻,嫁过去才两年丈夫就亡故了,婶婶的族妹生的很是美丽,也未曾生育过,婶婶想求贤侄能够纳她做个正妾,那样婶婶与你就是亲上加亲,婶婶也能安心了。” 陆七听的愣了,王二夫人的所求大出他的意外,这桃运也太旺了点吧,先有宁儿入房,再有辛韵儿主动许嫁,接着又闯进来一个美艳的韦双儿,心里的热乎劲正浓着呢,却又有陈耆老感恩要结亲,亲还没订呢,这位王二夫人又要送上一个,这回来才几天就要妻妾成群呀。 他愣了一会儿才和声道:“婶婶,您说的是您的妹妹,天风那能做出乱辈之事。” 陆七心中隐隐觉得王二夫人此举八成有不良企图,只能婉转的推拒着。 王二夫人柔笑道:“看你说的,唐国上下的女人,进了那家的门就随了那家的辈分,同出一家的长辈晚辈女人,同归一男为妾是很正常的,婶婶只是求你纳族妹为正妾,并非是能进叩陆氏祖宗的妻室,算不得乱辈的。” 陆七听了为之语塞,在大家族里妾室是没有资格进祖宗祠堂的,因此妾室始终被认为是生育儿女的工具和财物,上不得族谱,自然也不排辈,只是称呼是某某男主房里的女人,只有生子之后才可在族谱的儿子名字旁小注上名字,算是变相承认其女主地位。如果没有妾室名份,生了儿子也不能上族谱小注。 “天风,你不说话婶婶当你答应了。”王二夫人亲切的称呼着,言语轻柔的迫着陆七答应。 陆七对多纳个妾室并不感觉为难,他是对王二夫人的突然求荐感觉奇怪,心内急思后知道不宜回绝,这刚和王主簿建立了友好同盟,若是开罪了王主簿的妻室也不是好事。 但是他也不愿草率应允,和声道:“婶婶,天风一向重视姻缘,愿意答应,不过天风还是要见过一面之后再做抉择。” 王二夫人听了暗松口气,她苦思之后终于想出了两全之法,即然丈夫用陈府女人拢络陆七的心,她也可以用同一方法。她的想法是在陆七身边安放一个宋府女人,这一来陆七与她就有亲了,她认为只要帮族妹找到了好归宿,ri后族妹自然会回报她,只要陆七是丈夫的重要支柱,将来丈夫因仇恨宋府而厌弃她时,必会因为她与陆七有亲而有所顾虑。 “天风,今晚婶婶就让你暗中看一眼,你若是中意婶婶就成全你们。”王二夫人柔声说着。 陆七听了心中苦笑,只要那女人不丑他怎好说不中意,看的出王二夫人对此事非常重视,他和声道:“天风愿听婶婶的安排。” 王二夫人立刻欣悦的呼唤上车起程,小姐们恋恋不舍的上了车,因匪患加上严厉的家规,她们中有的连东流乡堡都没出过,鞭声一响马车载着陈府小姐们的眷恋驰向了石埭县城。 ***** 书记偏堂内,王主簿看着陆七献上的包袱物品,一旁的王二夫人轻声道:“仲郎,这些物品对你有用吗?你交上去是不是大功呀。” 王主簿摇摇头,淡然道:“这些物品交上去对我没好处,上面只会将功劳记到县尉或县令的头上,因我是主簿职事,上面不会认为是我取得的匪证,反会以为我是贪了别人的功。” “原来没用呀,妾身看陆县尉郑重的让妾身同取,还嘱咐非常的重要。”王二夫人失望的说着。 “陆天风肯将这物品交给你,只是在证明他没有贪吞很多的贼赃,是在向我表诚意解释。”王主簿直指出了陆七献包的用意。 王二夫人哦了一声,柔声道:“即然没用就毁了吧,留下会招祸的。” 王主簿摇摇头,淡笑道:“对我没用,对尚书府二公子有用,二公子现在是从六品振武校尉,职事城门郎,这物品到了二公子手里,可以随意找个囚徒杀了再上报,在京城剿除了周国官探,肯定是有功的。” 王二夫人哦了一声点点头,能讨好人脉靠山当然就有大用了。王主簿收好包袱藏于案下,又书写了一封信,唤来两个心腹狱卫,让他们带着信和物证火速送去京城,这物品王主簿也不敢多留一刻,万一有失他有口说不清。 办完了正事王主簿坐在客椅上,喝了口茶和声道:“玫儿,天风看中那几个了?” 王二夫人柔声道:“看中陈雪儿和陈湘儿了,而且己表示愿意与陈湘儿结亲。” 王主簿点点头,陆七能看中那个他早己心知,事实上陈府的小姐他都见过,而且也十分了解每一位小姐的xing情才华,他早己请求过陈耆老,求得了陈府几位小姐的婚事由他暗中决定,陈耆老对王主簿一向迁就听从,所以用陈湘儿结亲的事情不是陈耆老的主张,陈府的小姐们己属于王主簿稳夺权势的一枚枚棋子。 “仲郎,即然陆县尉看中了陈湘儿,陈雪儿的婚事还是不改为好。”王二夫人柔声规劝着,她尽力的弥合丈夫与宋府的裂痕。 王主簿没言语,又端茶喝了一口,他心里明白陆七能够选择陆湘儿,妻子肯定是引导过的,他在想一个陈湘儿给了陆七够不够份量,以目前的形势看,他是太需要陆七了。 见王主簿不表态,王二夫人不安道:“仲郎,我们最好不要与宋府闹的太僵,一旦强硬毁婚,宋府就会由暗转明的完全与你对立,再说陈雪儿的xing情外柔内刚,毁婚之事她未必会心甘接受,强将她给了陆天风,弄不好她会挑拨你和陆天风的关系。” 王主簿脸皮动了一下,抬眼和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与宋府完全撕破脸的,不过宋府己背离了我,陈雪儿再嫁给宋府己毫无意义,就是不给陆天风,也不会再给宋府。” 王二夫人听了心下暗叹,丈夫这是铁了心的不想与宋府修好了。她迟疑了一下,细声道:“仲郎,妾身己将族妹宋玉儿许给陆天风做妾室。” 王主簿听的一皱眉神情有了不悦,沉默了十数秒才缓和道:“算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下次我不想再听到,你擅自作主了什么事情。” “妾身以后不会的。”王二夫人大大的松了口气,柔声保证着。 “好了,你去先将陈湘儿唤来。”王主簿和声吩咐着。 王二夫人应了一声去了,王主簿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他是喜欢青chun艳丽的女人,但是更需要聪慧的贤内助,王二夫人正是他的贤内助,身边的女人姿容差了可以厌弃,而王二夫人他是不会厌弃的。 第六十二章 演戏 片刻后一身淡黄罗裙的清丽少女陈湘儿,随王二夫人来了书记偏堂,陈湘儿一见王主簿忙恭敬的跪下,乖巧的口称叔父大人拜见。 王主簿和声请她起身,然后正sè道:“湘儿,叔父告诉你件事情,因你的美貌知礼,被县丞大人知悉了,县丞大人令我将你送到赵府做妾室,明早就由你婶婶送你去赵府。” 王主簿的声音很柔和,可是听在陈湘儿耳中如闻惊雷,惊的她美靥惨变,惶恐的身一矮己跪下了,颤音道:“叔父大人,不要啊。” 王主簿和声道:“湘儿,县丞大人是叔父的顶头上司,为了陈府的安宁,叔父也是帮不了你。虽然县丞大人年龄大了些,但毕竟是官宦人家,你去了赵府会有富贵生活的。” “不不,叔父大人,湘儿不愿去了赵府,求您帮帮湘儿,湘儿会永记叔父大恩的。”陈湘儿惶恐的哀求着,她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早就耳闻过赵县丞是出了名的变态老sè鬼,去了赵府那是进入火坑了。 王主簿皱眉了,轻叹道:“湘儿,县丞大人指名要你和陈雪儿,雪儿己许给了宋府还好推托,你却是没办法推托,叔父和陈府是开罪不起赵县丞的。” 陈湘儿惶恐的跪行到王主簿腿前,流泪泣声道:“叔父大人,湘儿知道您一定有办法帮湘儿的,湘儿求求您了。” 王主簿听了皱眉不语,一旁的王二夫人柔声道:“老爷,您想个办法吧。” 王主簿轻叹道:“我也不想将湘儿和雪儿给赵县丞呀,是赵县丞点名要的,我只是个主簿,赵县丞官高根深,我若不顺他意,ri后会大难临头的。” 王二夫人看了泪眼惶恐的陈湘儿一眼,夫妻多年她知道丈夫在演戏,身为配角岂能塌台,又柔声道:“老爷,不如现在给湘儿找个好人家,对赵县丞那里不就可以推托了吗?” 王主簿摇头道:“不成的,赵县丞己下了话要人,我们若是现在给湘儿找人家,摆明了是在与赵县丞做对,现在不管是湘儿还是雪儿,我们必须舍送了一个才行的。” 陈湘儿一听神情凄惶绝望,珠泪涌流不断,泪靥看向王二夫人无助的求助着。 忽听王主簿轻叹道:“你说的办法也行,我给湘儿找个人家推托,然后让雪儿去赵府。” 陈湘儿一愣,王二夫人急道:“让雪儿去赵府也不好呀。” 王主簿正sè道:“我不是真送了雪儿去赵府,而是先救了湘儿,之后再救雪儿,湘儿现在没有理由推托,而雪儿己许了宋府,宋府现在与县令大人是姻亲,届时让宋府出面去求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若是说了话,赵县丞不愿意也得放手,而我是赵县丞下属,若是明面去拒绝,必会开罪上官的。” 王二夫人点点头,内心明白丈夫这是借恶讯逼迫陈湘儿急嫁,因为陈湘儿虽然在陈府出身不好,但女人最自傲的是姿容美丽,美丽的女人大都眼高心傲,若是用正常手段说合,陈湘儿未必愿意许身陆七,这一恐吓迫了她,别无选择的情形下只能顺从摆布,而且还会对王主簿心存感恩。 “湘儿,婶婶现在给你找个人家行吗?”王二夫人奔入了主题。 陈湘儿泪靥飞上了些许红晕,神情却迟疑支吾了,她当然不愿草率了终身大事,但更怕真的被送到赵府,去任了那个老sè鬼糟蹋。 她不说话,王二夫人扭头正sè道:“老爷,今ri护送妾身的陆县尉是救了陈府的大恩人,人很年轻,现正在府上做客,你看陆县尉合适湘儿吗?” 王主簿故意沉吟了一下,和声道:“陆县尉是七品致果校尉官身,出身也是官宦人家,家境现在富裕。湘儿的容貌美丽,只是出身与陆县尉差别大了一些。” 王二夫人柔声道:“我们不求做妻室,老爷提一下也不失什么?” 王主簿点点头,目注陈湘儿和声道:“湘儿,叔父先让你见一下陆县尉,你中意叔父就为你提亲,不中意叔父不强你,再为你务sè城中大户人家的子弟,不过叔父提醒你一句,你的出身不好,别太挑剔了,你与你婶婶先出去,等陆县尉来了你进来奉茶,中意了就将茶先端给陆县尉,不中意先端给叔父,你若中意了,叔父会尽力为你争个正妾地位。” 陈湘儿神情不安的支吾难言,她现在左右为难己六神无主,王二夫人过来伸手拉起她走了出去,片刻后陆七被一名婢女领来了书记偏堂。 陆七护送王二夫人回到县衙立刻被请去了王府休息,王主簿的府宅与县衙紧邻,并且府宅内开了一扇门直通县衙的书记偏堂,按官规只有县令才能居住县衙内,但县衙后宅一直被赵县丞据居,县令孙大人委屈的住在百米外的府宅,至今也没有在县衙公堂上办过案,完全是鹊巢鸠占,孙县令也曾上告一次,结果州衙之中无人理会,想上京告却是不敢,弄不好会丢了xing命。 见礼后陆七在左客位落了座,王主簿微笑道:“天风,你呈上的物品对你我都无用,我己派人送去京城礼部尚书府了,希望ri后能有些好处。” 陆七和声道:“天风私藏了物品,多谢仲叔的宽容。” 王主簿微笑道:“你我己是亲人,这种小事不算什么的,仲叔也知道剿匪凶险,我说过你适当的拿一些不过份。” “多谢仲叔理解。”陆七和声说着。 王主簿和声道:“天风,听你婶婶说,你看中了陈湘儿和陈雪儿两位陈府小姐,并抉择了陈湘儿结亲。” 陆七一怔,微窘道:“是的。” 王主簿和声道:“天风,仲叔问你一句,你怕得罪赵县丞吗?” 陆七一愣,心下急思王主簿问这话什么意思,顿了一下平和道:“不怕。” 王主簿和声道:“即然你不怕,那仲叔告诉你一件事情,赵县丞听闻了陈雪儿的美貌,曾指名让陈府送陈雪儿入赵府做妾。” 陆七心一震,眉一挑眼神闪过一丝犀利煞气,脑海中立刻浮现了白铃儿的温婉娇容,就是那个赵县丞在他不在时,夺走了白铃儿,那是他曾经为之神伤的初恋。 陆七的异样冷煞反应,令王主簿一愣,很快耳中听到陆七冷道:“赵县丞己是老朽不堪,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王主簿一听,以为陆七是年轻人起了义愤,顺话叹道:“是呀,赵县丞有年轻美貌的侍妾几十人之多,竟然还不知足的将手伸向陈府小姐,我虽然怕开罪赵县丞,但是实在不愿做出让陈府生恨之事,因此我想让你纳陈雪儿为妾室。” 陆七一愣,迟疑了一下和声道:“仲叔的意思是让天风改娶陈雪儿小姐。” 王主簿沉默了十秒,才轻叹道:“不是,仲叔想让你两个都要了。” 陆七听的心儿一跳,忙窘道:“仲叔,那不好吧。” 王主簿正sè道:“天风,雪儿和湘儿的美丽不相上下,赵县丞之所以指定要陈雪儿,是因为陈雪儿许给宋府公子为妾室,因此丽名广传。而湘儿因出身不好,肯登府提亲的大户不多,加之很少出门,所以知道湘儿美貌的不多。” 陆七轻哦了一声,王主簿接着道:“现在赵县丞的sè心指向了陈府,若是得不到陈雪儿必不甘心,接下去又会惦记陈湘儿,因此为免后忧,我打算全给了你,以断绝了赵县丞的贪婪,不过这一来赵县丞必会恼你,还有宋府也会与你结怨了。” 陆七一怔,问道:“仲叔,陈雪儿即然许给了宋府,那赵县丞的夺亲做为,宋府岂能了答应?” 王主簿冷道:“陈雪儿是许给了宋府,可是赵县丞想要的人,宋府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不过若是陈雪儿归了你,宋府或许是不会沉默的,所以你一定要清楚,纳了陈雪儿做妾室的后果。” 陆七一愣,眉一挑冷道:“仲叔,天风不是怕事的人,陈雪儿小姐,天风愿意娶入陆家。” 第六十三章 煽情 王主簿点点头,和声道:“好,贤侄是个血xing男儿,仲叔今后完全可以放心的与你合作了。” 顿了一下王主簿又道:“天风,一会儿你婶婶带陈湘儿来相看你,你不会介意吧。” 陆七一怔,这亲都说订好了,还相看什么。 却见王主簿又微笑道:“天风,美丽少女的心都是自尊纯洁的,你不是重视情缘,不喜了苟合吗?那你应该拿出诚意,用真心去抱得了美人归。” 陆七一怔,想不到年奔不惑的王主簿,会说出如此雅情的话来,他心头释然的点头道:“天风明白了,会尊重陈湘儿小姐的。” 王主簿微笑道:“记住了,你是在我这里相的亲,以后千万别说你在乡路拔选的事情,那会让人鄙视你自大轻浮,也会让你的妻妾们生妒不悦的。” 陆七脸一热,乡路上的拔选行为是很荒唐轻浮,他忙道:“天风记下了。” 王主簿又笑道:“一会儿湘儿进来奉茶,你最好主动起身接茶,一是显得尊重她,二是你们彼此互相的好好看一下。” 陆七点头道:“天风记下了。” 王主簿一笑,突的重重咳了一声,咳声吓了陆七一跳,随即又明白了咳声为何,果然三四秒后,从门口走进来一身淡黄罗裙的陈湘儿,她玉手平端着一个茶盘,茶盘内有两只jing美白瓷茶碗,头微垂的跚跚行到客几前。 陆七有些紧张的看着陈湘儿,见陈湘儿的玉手有些微颤,原本雪白的脸儿浮上娇艳的红晕。陈湘儿停在客几前,放了茶盘在客几上,陆七忙站了起来。 “陆大人,这是我的表侄女陈湘儿。” “湘儿,这位是陆大人,你见个礼。”王主簿和声为双方介绍说着。 陈湘儿低应了一声,细声女礼道:“小女拜见陆大人。” 陆七有些慌乱的忙道:“陈小姐客气了。” 陈湘儿羞涩的迟疑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看向陆七,她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浓眉大眼,约摸二十三四的年龄,生相敦厚,容貌趋于普通,不过双眼炯炯有神,隐隐有英气流露,身形也比她高了一头,立在面前显得很是稳健如岳。 陈湘儿只看一眼就低下了头,王主簿微笑道:“陆大人,我的表侄女长的如何。” 陆七眼神柔和的看着陈湘儿,和声道:“陈小姐清丽如仙,丽质天成。” 陈湘儿身子微震,迟疑了一下,玉手伸出端起了一只白瓷茶碗,陆七忙主动伸手接过,和声道:“多谢陈小姐。” 陈湘儿一愣,随即羞晕满靥的迟疑一下,伸玉手端起另一只白瓷茶碗放到王主簿那边,之后跚跚走到王主簿身侧三尺外,微垂头侍立。 “呵呵,天风坐吧。”王主簿微笑说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得sè。 王主簿是从年轻时过来的人,而且他还侍候过高官公子,是非常明白‘情’之魔力的,他的这些步骤安排就是为了让陆七动情,如果简单的将陈湘儿给了陆七,那就象是给了一件衣物一样,陆湘儿若是在陆七心中有如衣物,那怎能长久拢住陆七的一颗心。 当然王主簿不但用美人计拢络陆七,同时也在制造陆七对赵县丞的厌恶,还制造了宋府与陆七的怨恨对立,间接的也就是与孙县令的对立,他不能扶植起了陆七,却留下赵县丞和孙县令收买陆七的隐患。 陆七坐下后,王主簿和声道:“天风,湘儿虽是陈府庶出的小姐,但陈府是官宦人家,你即然对湘儿有意,仲叔希望你能够明媒去陈府求亲,然后用轿去接过门拜堂成亲,给湘儿正妾的地位。” 陆七和声道:“天风会尊重陈府的,愿意明媒迎娶,过门后给湘儿小姐正妾地位。” “好,好。”王主簿欢悦的说着。 “湘儿,你回去吧,叔父要与天风谈些公事。”王主簿和声吩咐着,陈湘儿羞涩的先向王主簿女礼,再向陆七女礼后跚跚离去了。 陈湘儿一走,王主簿正sè道:“天风,你走之后,我找过雷县尉己达成了共识,明ri一早我就会公布各自的辖区,你有几分把握,能够顺利的接手了西城门防务。” 陆七一愣,王主簿又道:“天风,我的意思是说城门官兵外收颇丰,官兵大都是牛县尉的死党,我虽然可以下命令将西城门归你辖下,却不能更换了城门的官兵,我怕你去接手时,那些官兵群情的抵触你。” 陆七想了一下,才和声道:“城门守军是五十二人,一个军曹队正,一个军曹队副,五个火长和四十五名官兵,仲叔的意思是想换一批人去守城门吗?” 王主簿和声道:“衙兵有半数是我的人,如果能换掉了西城门的部分官兵,当然是最好的。” 陆七点头,又想了一下,才和声道:“仲叔,西城门的接手,我需要了三天时间才能成功。” 王主簿一怔,皱眉道:“要用三天。” 陆七点头道:“对,三天。” “好,三天,希望你三天能够成功接手。”王主簿和声说着,言辞中他对陆七的能力,是期待的。 “仲叔,雷县尉是什么来头,他是有诚意与您合作吗?”陆七转换话题问道。 王主簿和声道:“雷县尉的出身与你差不多,是奉化节度军中的振威副尉,勋飞骑尉,比你的官阶还高一品,据说雷县尉是奉化节度使大人推荐给刺史马大人,马大人就给安排到石埭县任护军县尉。” 陆七哦一声,和声道:“原来是刺史大人安排的,难怪那么傲气。” 王主簿摇摇头,淡笑道:“你误会了,雷县尉看着威武,其实是个很谨慎谦恭的人,那ri你们相见,他初来乍到的不敢乱靠关系,是故意摆出点架子免得惹人轻视,以后你就知道他的为人了。” 陆七哦了一声点点头,明白了军中推荐向地方任职的武散官很普遍,雷县尉只是个靠山并不硬气的纸老虎,不过身价比他是强多了,毕竟是上面安排的。 “天风,你的武散官阶也不低了,应该能够接触到军中实权高官,回来为何没求取一封推荐信呢?”王主簿忽和声问道。 陆七一怔,和声道:“我在军中直属于大团军的胡将军麾下,接触不上节度使大人,而且此次归乡,我没想在地方上做官的。” 王主簿微笑道:“你呀,还是太年轻,既是将军大人的直属将官,自然也就能够间接的,得到了节度使大人的推荐公文。” 陆七神情恍然的点点头,王主簿又笑道:“天风,你在军中与将军大人的关系很好吗?” 陆七心念急转,和声道:“说不上很好,我在军中曾是探马,经常向兵马使大人面禀军情,兵马使大人就是如今的将军大人,将军大人对我是很少有笑脸的,不过这次回来将军大人笑了,还拍着我的肩说了一句。” 王主簿哦了一声,感兴趣的问道:“将军大人对你说什么话了?” 陆七和声道:“只是勉励的平常话,说我年轻有为,归乡后不要急于的娶妻室。” 王主簿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陆七说完了脸上有点热,在军中他的地位很低,从未与兵马使说上过话,探得的军情都是逐级上报,那能轮到他去单独面禀,只是他己识得官场规则,有时候说话就得往大了说。 王主簿只是顿思了一下,又微笑道:“听你婶婶说又为你说合了她的族妹,你今ri可是抱得三美归一啦。” 陆七脸一热,诚挚道:“是仲叔和婶婶的抬爱成全之恩。” 王主簿欣悦的笑了,和声道:“好了,仲叔还要细思明ri之事,贤侄先回我府宅休息,等你婶婶的安排,记住明晨来县衙接受正式受命。” “是,天风谨记,天风告辞了。”陆七起身和声说着,在王主簿的起身相送下离开了书记偏堂。 第六十四章 官枭之心 陆七离开不久,王二夫人来到了书记偏堂,王主簿坐着喝了口茶,微笑道:“湘儿是不是很欢喜。” 王二夫人柔笑道:“是很欢喜,湘儿这丫头对陆县尉非常中意。” 王主簿放下茶碗,淡然道:“有欢喜的,就得有不欢喜的,一会儿你去唤陈雪儿过来,我恐吓她之后,你带她离开关入府宅客房,等你办完宋玉儿的事情之后,再去客房见雪儿,告诉雪儿若想不去赵县丞那里,只有自认曾被匪人jiān/辱过,她若应了,就让她随湘儿嫁给陆天风做个侍妾。” 王二夫人吃惊道:“仲郎,这么做不好吧。” 王主簿眼皮都不抬,冷道:“你认为不好可以不做,直接让陈雪儿与陈湘儿平等同嫁,不过以后我和宋府就真的撕破脸了,这两种结果由你决定。” 王二夫人脸儿一变,她这才明白让陈雪儿自认被匪辱过,是丈夫不与宋府彻底翻脸的变通方法,陈雪儿被匪人jiān/辱过,那陈府的毁婚反而显得是为了尊重宋府,这是个维持宋府与王主簿面和的好方法,可是对陈雪儿太不公平,太残忍了。 “仲郎,有湘儿和妾身的族妹给了陆县尉就足够了,何必再加上雪儿呢?”王二夫人不忍心的劝阻着。 王主簿冷斥道:“我说过的话你没记住吗?陈雪儿就是不给陆天风,也绝不会再给宋府。” 王二夫人吓的脸一变,好一会儿才幽叹道:“妾身只是觉得我们不该做的太过了。” 王主簿冷道:“你不用觉得亏心,雪儿嫁给那个都是做妾,陆天风年轻有为,很有做大事的能力,现在己是七品官身,比宋府那个九品官身的书虫强上百倍,这对她是福不是祸。” 王二夫人苦笑道:“仲郎,妾身不说了。” 王主簿垂着眼皮沉默了数秒,才又和声道:“玫儿,今ri我只是有意许亲给陆天风,并非是婚娶成了定局,如果陆天风在三天内有能力掌管了西城门,成了我真正臂助之时,我才会将湘儿和雪儿全都给了他牢拢其心,如果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湘儿我也不会给他了。” 王二夫人点头道:“仲郎,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王主簿三角眼一挑闪过一丝冷意,淡漠道:“西城门和南城门的官兵都是牛县尉的死党,就是我也无法调换任何一人,在石埭县,我能做主的只是县衙的几十名衙兵和十几名狱卫,如果陆天风夺取了西城门兵权,我就可以调亲信衙兵去西城门替换一部分,然后在官兵下层选一批人成为衙兵,归了雷县尉统领,这样我的命令才能够内外通达。” 王二夫人哦了一声点点头,王主簿又道:“攻儿,独木孤零,二木成林,陆天风若是成了我的臂助,我最怕的就是他被别人收买背离,所以我只能下了重利,付出陈府的两个最美貌的小姐相许,目的就是增强对陆天风的掌驭,一个陈府小姐在陆家孤零无胆,两个陈府小姐就能够在陆家占有重要的一席,他陆天风面对两个自己喜欢而抉选的女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立场的。” 王二夫人柔声道:“再加上我的族妹宋玉儿,三女在陆家能顶半边天了。” 王主簿听的笑了,忽轻叹道:“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王二夫人一怔,不悦道:“仲郎,你莫不是有过纳湘儿和雪儿为妾的念头?” 王主簿听了苦笑的摇摇头,和声道:“你想那去了,我与陈府如此亲近,若是纳了表侄女为妾那还怎么交往,我之前对湘儿说过的话是真的,赵县丞是真的向我提过,要娶纳了雪儿为妾。” 王二夫人一惊,讶道:“原来恐吓湘儿的话语,不是你捏造的。” 王主簿冷笑道:“若不是赵县丞盯上了雪儿,我又怎会在去年,主动将雪儿许给宋府一个无用的书虫做妾,我那是为了断除赵县丞的求索,雪儿给了赵县丞,等于我白丢了一样宝贝,那老混蛋给他多少美女也不会知足的。” 王二夫人皱眉道:“妾身还以为是为了加强与宋府的友好呢。” 王主簿和声道:“好了,你快去唤雪儿过来吧。” 王二夫人一走,王主簿摇摇头,眯着三角眼若有所思。 而走到了外面的王二夫人嘴角有了一丝冷笑,王主簿工于心计权术,她一样也是个心智深沉的女人,丈夫的心思她岂能无觉,只不过她是王家平妻地位,王家正妻又一向软弱少理家事,王家后宅的事情基本都是二夫人掌管,所以王二夫人用不着两木成林造势,她是不会帮助丈夫纳族妹宋玉儿入王家做妾的。 ***** 在王家府宅的书房内用过晚饭后,陆七闲暇的等待着王二夫人安排相亲,今天是他chun风得意的一ri,权力与美女双双撞怀而来,想想陆氏一族振兴有望,他的心情豁然开朗,男儿最大的荣耀无非志在立业,帝王将相的立业是权倾天下,他一个没落的官宦子弟,所要的立业,当然就是使陆氏家族兴旺富贵。 他缓缓走到北侧的书厨前,扫了一眼甚是讶异,王主簿的藏书颇丰,而且全是线装竹纸书,唐时的造纸业还不发达,适宜书写版印的优质纸很贵的,市面上较便宜的是麻纸。 陆七随手抽了一本,翻看之下竟然是战国时代的史书,他又上下连抽了三本,一看全是各朝史书,他不由得心下讶异,象王主簿这类文人怎会收藏这么多古史书,时下的文人流行的是诗词歌赋金粉文。 他一向淡诗词喜杂文,立刻选了两本坐到书房的客椅上捧读,此时天已见晚,书房内掌挂着两盏油灯照的柔和光亮,陆七一个人在灯光下津津有味的读着史书。 ***** 王家府宅内的另一偏厅内,王二夫人正陪伴着她的族妹宋玉儿,宋玉儿芳龄才二十二岁,是位婉约气质的美人,鹅蛋脸儿,秀眉宛如弯月,一双美目水汪汪的柔和,不过现在一身淡素装束,神情有些黯淡。 “玫姐,你派人急唤玉儿来有事吗?”宋玉儿坐下后细声问道。 王二夫人柔声道:“我急唤你来当然是有事了,是想为你想个出路。” 宋玉儿美靥一变,弯眉轻皱道:“玫姐,先夫刚刚入土,尸骨未寒灵前不能缺人,谢谢玫姐的好意,玉儿得回去了。”说完起了身。 “你坐下。”王二夫人脸一沉娇斥着,宋玉儿娇容微变,迟疑了一下又坐了回去,看的出她有些惧怕这位族姐。 “我知道现在是不宜与你说这种事,可是我是你姐姐,你的不幸婚事又是我说合的,我能不为你着想吗?”王二夫人冷声说着。 宋玉儿垂目不语,王二夫人声音转柔道:“玉妹,姐姐问你一句,你膝下无子真的想在陈家终守一生吗?” 宋玉儿还是垂目不语,王二夫人柔声道:“玉妹,你不要以为现在找出路是失德大罪,你只是陈家平妻,陈家的另两位妻室都有儿子,你的存在己是陈家上下的眼中钉了,巴不得你放弃分家产的权利改嫁,难道你还真想分到一份家产孤老一生吗?” 宋玉儿美目流下了两串清泪,细声道:“姐,玉儿明白陈家人的心思,只是亡夫百ri未过,不该出了陈家的门呀。” 王二夫人柔声道:“姐姐没让你现在出陈家的门,而是先给你找出路,你得让陈家人知道你无意争分家产,那样陈家人才能不敌视你,也会友好的让你带走喜欢的用品和奴婢,当然这个信息得由姐姐出面透露给陈家的那两个妻室,并为你做主谈好出陈家门的条件。” 第六十五章 明与暗 宋玉儿沉默了片刻,细声道:“谢谢姐姐关爱玉儿,出路的事情,玉儿想百ri后回了宋府再说。” 王二夫人轻叹道:“玉妹,你别傻了,若是等你回到宋府再说,那你的命运就由不得自主了,宋府只会当你是个值些钱的物事,会随便择个好价卖了你的,那时你八成会成为老朽男人的小妾。” 宋玉儿听了身子一颤,头向下沉了一些,王二夫人明白她是害怕了,又接着柔声道:“玉妹,你现在是在陈家,陈家的事情姐姐是可以做主的,姐姐想先给你找个出路,等到百ri后,你出陈家门后立刻来姐姐这里,然后由姐姐这里上轿嫁出去,你是千万不能先回宋府,回了宋府,姐姐是没有能力帮你了。” 宋玉儿没言语,王二夫人明白她默许了,柔声道:“玉妹,你姐夫新提拔了一位护军县尉,是城里一个没落的官宦人家出身,名字是陆天风,今年可能才二十三四,人很随和谦恭,家道也算富裕,姐姐今ri见了觉得应该让你看看,如果你看后不生厌,那姐姐就做主让你嫁给他做个正妾。” 宋玉儿沉默的一动不动,王二夫人柔声道:“他现在书房呢,书房有暗墙,姐姐带你去看看。”说完伸手拉起了宋玉儿。 王二夫人拉着宋玉儿来到一个屋门外,柔声道:“今ri你姐夫将陈府的湘儿许给了陆县尉做了正妾,如果你相中了陆县尉,以后在陆家可以和湘儿互相有个照应。” 宋玉儿听的一怔,王二夫人又道:“你自己在暗墙里看,我去唤湘儿给陆县尉送碗茶,让湘儿了解一下,你顺便听听。”说完将宋玉儿推入了暗屋门里。 宋玉儿进了狭小的黑暗屋子,她心情惶乱的不知所措,暗屋内唯一的光亮是南面墙上有一个小孔,一线光柱shè入了暗屋。她看着那个透光小孔,犹豫了一下轻步走了过去。 此时陆七正坐着沉浸在书文中,根本不知四米外的书厨后有一夹层暗屋,更不知道他捧书而读的侧面正被一只惶乱的眼睛窥视着。 片刻后书房门被轻叩了两下,有个柔美女音唤道:“公子,我送茶来了。” “进来吧。”陆七抬头和声说着,他以为来的是婢女。 门被推开,陆湘儿羞涩的托着一碗茶走进了书房。 “是湘儿小姐。”陆七语气意外的说着,同时站了起来。 “婶婶让我来给公子送碗茶来。”陈湘儿羞涩的细声说着,柔步走到陆七近前,将茶碗放在了客几上。 “谢谢你了。”陆七和声说着,看着陈湘儿娇羞的女儿美态,他的心儿有了燥动的异样。 “公子坐下喝茶吧。”陆湘儿细声说着,神情渐趋自然。 “湘儿你也坐吧。”陆七和声说坐下了,语气也开始不见外,他知道湘儿的到来,肯定是想聊天了解他。 陈湘儿却没有坐,她自知地位是不宜与陆七平坐的,看着陆七喝了口茶后柔声道:“公子是武将,平时也喜读书吗?” 陆七微笑道:“武将当然要读书,只是所读的书与文人有差异,文人喜风雪月的诗文,武人喜务实的战策史书,我自小就读书,也喜读古人的诗文,不过我倾向喜欢豪迈诗文,杜甫的诗文我是最喜欢的,李白晚年的诗文我也喜欢。” 陈湘儿柔声道:“公子家里都有什么人呀?” 陆七和声道:“我父己亡故,现在家有母亲和长兄长嫂,我自己自小订有妻室,只是十几年前因战乱分散无音了,前些时ri母亲为我订了一位平妻,纳了一房妾室和买了一名妾婢,我母亲希望我尽早有后。” 陈湘儿脸儿又红了一些,细声道:“公子,你订的平妻是那家的小姐。” 陆七和声道:“是辛家小姐,名字辛韵儿,原本是周耆老府小姐的贴身婢女。” 陈湘儿讶道:“是周府小姐的贴身婢女,公子是官身,怎会订婢女为平妻?” 陆七和声道:“这是注定的姻缘,我的长嫂是周府小姐的族姐,为我说合周府小姐,当时周府的辛姨娘和辛韵儿代周府小姐相看我,辛姨娘对我非常满意,只是周府小姐只喜文人雅士不肯应亲,辛姨娘就为辛韵儿赎了身向我母亲提亲,提亲的时候我家还穷,我母亲对辛姨娘的诚意和不嫌深为感动,就应允了订为平妻。” 陈湘儿柔声道:“原来是这样,那位辛韵儿辛小姐真是很幸运。” 陆七和声道:“人的贫富是很无常的,在半年前我在军中还是个底层小兵,一次大功就让我成为了七品官身的致果校尉,归乡时还带回了一百两功勋金子,归来的这段ri子我做了护军县尉,在望江堡置了百亩田庄宅院和药铺,在县城西大街也开了一家药铺,开铺以来买卖一直很好,原因我是武人,可以不惧匪人的贩来大量药材。” 陈湘儿轻哦了一声,陆七又和声道:“这些就是我的详细情况,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陈湘儿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公子以后还去军队吗?” 陆七和声道:“肯定会去的,现在是乱世,如果有大战发生,县城内的男丁都免不了被征兵役的。如果你不愿接受这个事实,我可以主动提出毁约。” 陈湘儿一惊,忙摇头急道:“不不,不要呀,我愿意接受的。” 陆七听的心头一暖,有许多大户官家女人不愿嫁给武官,原因一是时下是重文轻武的大环境,二是武人的口碑不好,是粗鲁不雅,好sè贪酒的形象。三是武官职事多凶,女人最怕的就是夫亡守寡。 他放书在客几上站了起来,迈步走到了陈湘儿近前,目光柔和的看着她。陈湘儿羞惶的低下了头,羞的连雪颈都变的粉红了。 陆七柔声道:“湘儿,我想看看你的身子美不美,能脱了衣裙吗?” 陈湘儿身子一颤,芳心陷入了极度惶乱,陆七的要求太让她羞窘意外了,她身子微颤了好一会儿,终于玉手伸出解了束裙罗带,低着头缓缓双手至胸分开裙衣,裙衣滑肩下落,裸露出了雪白如玉的秀肩,以及遮了胸ru的饱耸绣小衣。 身才半裸,一双大手己扶住了她的手臂,并抓住脱落的衣裙上提,为她穿上掩了chunsè,她抬起晕红的美靥,眼神迷惑的看向陆七。 陆七的神情平静,眼神柔和,他凝视着陈湘儿迷惑的美目,微笑道:“湘儿的身子很美,我今天看一眼就知足了,等到了洞房烛夜,我会全要了的。” 陈湘儿羞涩的低下了头,伸手默默的束好了衣裙,她己心许陆七,对陆七的突然要求虽然羞窘却不敢拒绝,想不到心上人只看了一眼就知足,并不是让她现在床侍。 “湘儿,三个月后我用轿接你过门。”陆七柔声承诺着。 陈湘儿一怔,三个月?她的心中忽然很是惶恐,三个月太久了,万一那个老sè鬼赵县丞逼迫陈府,那后果太可怕了。 “公子,为什么要三个月呀?”陈湘儿虽然羞涩,但一想到老sè鬼她不得不问一句。 陆七一怔,他说三个月是为了宁儿着想,陈湘儿过早的去了陆家,宁儿身为妾婢又得低头跪见,对以后的地位是个很不好的开端。 不过陆湘儿问了他不能不答,和声道:“我的家还很破旧,想整修后再娶你过门。” 陈湘儿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公子,湘儿己心许于你,若是等三个月变数太多,湘儿想早些ri子过门,孝敬婆母为陆家尽心。” 陆七听了心中温暖,被人重视爱慕是一种难得的jing神幸福。他柔声道:“湘儿,我尊重你的意愿,你说想几天过门?” 陈湘儿低头想了一下,细声道:“五天。” 第六十六章 夜情 陆七一愣,五天可够急的,他是用轿迎娶拜堂,而且这几天公务也多,五天可太紧迫了。 想了一下点头道:“好,明ri我就上禀母亲请媒去陈府,直接定下四ri后迎娶。” 陈湘儿羞悦的定下了心,陆七看着这个娇美的小女人,内心有一种自豪的愉悦感觉,同时一股强烈的原始占有yu,冲动的在了心头,使得他全身热力上升,不过冲动归冲动,他的理智知道这是谁的家。 他压抑了原始yu念,伸出双手扶住陈湘儿的肩臂,和声道:“湘儿,你进了陆家的门不必担心自己是妾室地位,等你过了门我会买间铺子归你房中经营,并会写一份遗嘱给你,如果我有了不幸,你有权继承房内的一切财物,并且可以带离陆家。” 陈湘儿吃了一惊,简直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愣怔的看着陆七。陆七和声道:“你放心吧,我是陆家嫡子,己是家主身份,我立的遗嘱具有绝对的效力。” 陈湘儿摇头急道:“不是的,公子你这么年轻,立遗嘱不吉利的。” 陆七笑了,和声道:“湘儿,吉利二字与立遗嘱是没有必然关联的,人生无常,能过好每一天就是不虚此生,其实我不是单对你立遗嘱,是对所有的妾室都会一视同仁,只不过正妾得的多,侍妾得的少,我是不会让陪伴过我的女人凄惶无依的。” 陈湘儿感动的点头道:“公子,你的心真好。” 陆七笑了笑,正sè道:“说了好的我再说说不好的,你过门后虽然拥有房中财产继承权,但是你房中店铺的经营所得只能留下十分之一自用,十分之九要归属陆家,如果店铺经营不善,你只能得到基本房银维持ri常用度,而且你房中的奴婢人数是有上限的,还有店铺的账目你不能做假贪没,一旦做假你会失去一切的成为妾婢。” 陈湘儿忙细声道:“我不会的。” 陆七一笑,又正sè道:“除了以上财事,你在陆家必须守妾室妇道,要尊重我的长兄长嫂和我的妻室,如果你不知尊重妻室,我一样会惩罚你。反过来如果妻室无事生非的刁难你,我也不会姑息妻室。还有你若是房收丰厚,不能对别的妻妾夸富争贵,我最不想看到家里明争暗斗的烽烟四起。” 陈湘儿忙点头道:“我会守妾室妇道的,保证会尊重辛小姐,辛小姐让我做什么我绝不会逆命的。” 陆七和声道:“你放心吧,辛小姐xing情温和知礼,是不会为难正妾的,顶多也就是掌查陆家的所有财务,如果某一店铺经营不善变卖,得银的十分之九都会归妾室房中的,就是卖也得妾室同意才行。” 陈湘儿柔声道:“我不会经营铺子,会全由辛小姐做主的。” 陆七和声道:“经营的事情可以雇人代理,不必你亲自坐管的,不过陆家的总体经营是由辛小姐调整,妾室管与不管都会得到十分之一的收益。” 陈湘儿柔声道:“那最好还是统一经营,若是分管会有矛盾的。” 陆七细想了一下,和声道:“这我知道,我这么决定是尊重妾室,你不愿cāo心经营可以不管,有愿意经营的我就给她经营人事权。总之进入陆家门的妻妾都有陆家股权,可以独买一家店铺主营,也可以几位妻妾共同拥有一铺,等你进门我会给你一些喜银,任由你入股陆家的所有店铺。” 陈湘儿怔道:“你这么做还象个家吗?” 陆七微笑道:“当然是家,今后的陆家财事就是各房基银用度制加上股权制,任何进入陆家的女人所带的嫁妆永远属于自己,你进入陆家可得八百两股喜银,若是带了二百两嫁妆,就是一千两属于自己的房中财物。” 陈湘儿一怔,低头细声道:“我是庶子妾出,聘礼我家收了是不会做为嫁妆的,我只能带些不值钱的常用物品出嫁。” 陆七一愣,知道无意中伤了陈湘儿的自尊,他迟疑了一下,右手入怀抓出一只金锭,左手伸出抓过陈湘儿的白皙小手塞入。他怀里藏了两锭金子,是用于寻机兑成了银子,他不敢大量的用金子兑银。 陈湘儿低头一看,象抓了烫手山芋身子一哆嗦,慌忙往回送,陆七止住她的送势,柔声道:“拿着,今天我当你是妹妹,这是哥哥给妹妹的嫁妆,等你成了陆家女人之ri,我不会再给你一分私银的。” “不不,这个太贵重,我不能拿的。”陈湘儿惊惶的推拒着。 陆七的右手摸上了陈湘儿光滑的脸儿,微笑道:“傻丫头,你以后人都是我的了,这个不也是我的吗,快收起来吧,等过了门自己打些金饰。” 陈湘儿不回推了,泪水却悄然成串落下,她默默的上前一步扑偎进了陆七宽厚的胸膛,陆七环臂轻拥住她,书房内走入了寂静,陆七的眼中泛现出思念的轻愁。 “湘儿,我还有一个妹妹,今年才十四岁,被卖到萧府做了小姐的贴身婢女,我归来后去赎,可是我的妹妹竟不肯跟我回家。”陆七伤感的轻声说着。 “是城里的萧府吗?”湘儿诧异的问道。 “是的。”陆七回答着。 “即是城里的萧府,那你妹妹不肯归家是可以理解的,萧府之主是京城里的大官,萧府在石埭县是最有权威的府第,你的妹妹能做了萧府小姐的贴身婢女,那可是比我们这种乡府小姐都金贵的。”陈湘儿的语气很是敬慕。 陆七听的一皱眉,萧府再有权威,自己的妹妹为婢不归也让他耿耿于怀,他希望自己的妹妹是ziyou之身,能拥有duli的幸福,而不是成为别人的附庸玩偶。 “我妹妹的事情你不要说出去,ri后我若有能力,一定要接她归家独嫁的。”陆七语气淡然的说着。 “你放心,我绝不会说的。”陈湘儿很聪颖,察觉出陆七情绪的低落,忙表态保证。 陆七喜她聪颖,收臂抱了抱,抱完想起王二夫人安排相亲,这天己黑了,那女人也该来了,他不想弄的太晚回不了家,若是一夜不归,母亲和宁儿肯定会担忧的。 “湘儿,你代我去问问婶婶还有事吗?没事我该回了。”陆七和声说着。 “今晚你还回去呀?”陈湘儿听了有些意外。 “不回去我娘会担心的,而且明早我有重要公务,若是从仲叔府上出去,容易引起某些官吏的敌视。”陆七找理由解释着。 陈湘儿哦了一声,离开陆七怀抱柔声道:“那我去问问。”说完翘足仰面在陆七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羞涩的转身走了。 陆七看着她的娇美背影,伸手摸着被吻的脸颊愉悦的晃晃头笑了,他偷了湘儿的少女心,湘儿的倩影何尝不是闯入了他的心中。 ***** 王二夫人悄然在宋玉儿身后站了好一会儿了,窥视孔只有一个,由于怕宋玉儿羞窘误事,也不好靠的太近,书房内是什么状况她看不见也听不清。 终于宋玉儿离开了窥视孔转过身来,王二夫人等的焦急,一见忙上前伸手拉着宋玉儿悄声出了暗屋。 “玉妹,你看合适吗?”王二夫人在屋外柔声问道。 宋玉儿犹豫未语,她的心里很矛盾,与大多数才女一样,她也不喜武官,陆七的武人英气,和缺少儒雅的普通外貌使她并不中意,但她是嫁过的女人,对许多婚后的现实问题有深刻体会,不再是个盲目祟拜文豪雅意的纯情少女。 陆七的本身条件不合她意,但是陆七的男人诚意,和对妾室的尊重爱护却让她颇为动心,她是寡妇,本身又无高贵背景,嫁给官身男人只能做妾。 “玉妹,你说呀?”王二夫人又轻声催了一句。 第六十七章 拒亲 宋玉儿犹豫再三,轻叹道:“姐姐,这位陆县尉并不合玉儿的心意,不过玉儿知道自身的境况容不得挑剔,因此玉儿想回去仔细考虑一下。” 王二夫人秀眉一皱,明白这是宋玉儿在推托拒绝,她心内转了转,知道此事不宜强迫宋玉儿。 她淡然道:“即然你想考虑,那此事就算了,姐姐告诉你句实话,这位陆县尉很年轻,对世事还不是很通晓,但他的实力强劲,你姐夫很少重视过什么人,这次却是非常重视他,不但将湘儿许给他,甚至不惜与宋府毁婚,将雪儿也改许给了他。” 顿了一下,又柔声道:“玉妹,姐姐说句伤你自尊的话,今ri陆县尉是刚刚投效你姐夫,在心理上他不愿开罪与你姐夫相关的任何人,所以我为你说合,他不好意思拒绝,等再过一段时ri,他成了你姐夫不可缺失的支柱之时,就算是我出面说合,他只能纳你为侍妾。你是嫁过的女人,应该明白人的心态是随地位而变的,陆县尉现在是旺势节节拔高,而你却是在走背运,好好想想吧。” 宋玉儿听了娇靥木然,细声道:“谢谢姐姐关心,玉儿该回去了。” 王二夫人淡笑了一下,柔声道:“良药苦口,姐姐该说的己说了,玉妹不喜听也就算了,走吧,姐姐亲自送你回陈家,免得陈家人风言风语的。” “谢谢姐姐。”宋玉儿轻声说着。 两女并肩向西转去,刚走过一个月亮门,迎面来了一位艳丽的绿裙美女,却是绿娥。绿娥一见王二夫人和宋玉儿,立刻扭着腰肢迎上。 到了王二夫人面前娇媚道:“主母,湘儿小姐找您呢。” 王二夫人抬右手拢了一下耳饰,和声道:“知道了,这位是我族妹陈夫人,你好生的见见吧。” 绿娥微愣的看了宋玉儿,随即双手上伸分开胸部裙衣,裸露出雪白的胸ru肩臂,扭着身子媚眼流波的看着宋玉儿。 “陈夫人,奴婢给您见礼了。”绿娥媚态十足的细声说着。 宋玉儿一愣,立刻娇靥厌恶的扭头看向别处。 “你去吧,让湘儿等我一会儿。”王二夫人吩咐着,绿娥应声扭着腰肢走了。 王二夫人看向宋玉儿,淡然道:“陈家也有妾婢,你是不是认为那些妾婢都是不知羞耻的女人。” 宋玉儿沉默不语,王二夫人冷道:“如果你真的那么认为可是大错特错了,女人的命运是由男人主导的,绿娥曾是上任县令的平妻,当年也是温文华贵的女主,论出身比你尊贵了很多,可惜她的命不好,上任县令死后,她被赵县丞霸为了妾室,玩了一年就贬为了妾婢,接着送给了你姐夫,绿娥现在的风sāo样子,是赵府用种种酷刑调教成的,可不是什么天生yin贱。” 宋玉儿听的吃惊非小,诧异道:“这女人曾是县令的平妻。” 王二夫人冷道:“我有必要胡说吗?” 宋玉儿被顶的一窒,犹豫一下,柔声道:“这女人即是县令之妻,姐姐应该善待她才好,不应视了她为奴。” 王二夫人一怔,随即冷讽道:“你让我善待她,你真是无知呀,她成了妾侍那我怎么办?她得宠了,让你姐夫嫌弃我吗。” 宋玉儿吃惊的看了王二夫人,置驳道:“姐姐,你是妻室,她就是有了妾室名份,也动不了你的地位呀。” 王二夫人冷道:“你呀,太天真了,妻室的一切也是男人决定的,男人若是尊重妻室,妻室就是一家女主,男人宠了妾室不尊妻室,妻室就等于是家中的摆设,男人若是嫌摆设碍眼了,会无情的将摆设扔出家去。象你这种不知世事险恶的女人,若是走错了门,用不了几年,你也会成了绿娥那样的女人。” 宋玉儿娇靥一变立生不悦,王二夫人一顿,又转了和颜,柔声道:“好了,说了些闲话,你别生气,就当是姐姐危言耸听,走吧。”说完向前走去,宋玉儿缓步跟上,两个族姐妹各怀心事的同行异梦。 陆七独自在夜sè下行走,王二夫人告诉族妹因亡夫新丧不肯出行,让陆七等待些时ri再来王家府宅悄悄相看,陆七本就无心相看,一听正中下怀的告辞归家。 临离王宅时,陆七提出明ri请媒去陈府提亲,五ri后迎娶陈湘儿过门,王二夫人不敢做主,推托说须与陈府商量一下,三天后给陆七回复,但允许陆七明ri去陈府提亲。 陆七回到家中先回屋去见宁儿,见宁儿果然担忧的在等待,一见陆七归来了,宁儿和韦双儿立刻笑靥如,陆七没有解释晚归原因,只是告诉二女以后因外事,免不了晚归或不归,让二女不要担心。 见了宁儿他匆匆去了正屋向母亲请安,陆母见儿子归家了自然放下了心,母子俩开始了亲谈家事,陆七先说了陈湘儿的事情,请母亲明ri请媒去陈府求亲,听儿子要与耆老家的小姐结亲,母亲非常高兴,这意味着陆家己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 陆七又说了将家庭内部实行股制的想法,给予妻妾财物自主权,只要嫁入陆家的妻妾均由母亲赏给喜银,妻室五百两,正妾三百两,侍妾二百两,得了喜银的妻妾必须要投入陆家产业,可以获得十分之一收益自用,无论妻妾都对自己房中的财物有拥有权。 听了儿子的新奇家规,陆母很不愿意接受,怔思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同意,这是因为陆七是家主,初行家主的决策权做娘的不该抵触,最主要的是儿子的这个决策明显对妾室有大利,也许是为了照顾陈府小姐而实施的。 陆七见娘同意了松了口气,他这个股制家规是与陈湘儿话赶话无意中产生的,若是不能实施等于打了自己的耳光。 陆母是同意了,但是让陆七必须去与辛韵儿做好勾通,因为这新家规严重损害了妻室的权益,而且如果新家规实行,做娘的第一个要给周月儿五百两喜银,陆七立刻表示了同意。 第二天一早,陆七jing神饱满的去了县衙,现在兵勇军己正规化,他不去校场有杜猛全权负责,杜猛不在有冷戎,冷戎不在有王导。 一到县衙他却愣了,敢情杜猛、冷戎和王导三人全在县衙,还有王主簿和雷县尉。 杜猛三人拜见了陆七,言说昨夜接了王主簿命令来县衙报到,训军校场那里王主簿己派人去通知按常规值守和军训。 陆七明白后点点头,又向王主簿和雷县尉见礼,这一次雷县尉满面和气,主动的握住陆七的手,象多年未见的老友那么亲热,还说有暇请陆七去喝一口,人家热情陆七也不能记仇,自是笑语相对的虚套着。 才见礼没一会儿,陆续来了许多人,有牛县尉,赵县尉、东城门和西城门的两个军曹队正,衙兵的两个军曹队正,最后来的是宋县尉。 宋县尉一入堂来,陆七看了直想乐,敢情宋县尉走路挺胸昂首,手扶长刀一晃晃的走着,活象一只大鹅,大概是剿了一次匪,自以为是大英雄了,简直是活宝。 王主簿端坐在公案后,肃穆道:“各位,盘踞八王寺七十年的匪患,在数ri前被官军剿灭了,上报之后刺史马大人和长史谢大人非常欣慰,特下公文重赏有功之士,并令下官改变一些县制,以加强了剿匪安民力度。” 陆七一听,才知王主簿是要狐假虎威的实行计划,这招确实高明,州官上命谁敢不从。耳听王主簿宣布的第一个变动,是赏宋全为正九品上阶仁勇校尉,接管东城门防务和东校场。 第六十八章 难关 宋县尉听的一愣,随即喜形于sè的上前领命,这一命令在场人多数都变了颜sè,尤其是赵县尉脸sè很是难看,牛县尉也是皱了眉头,明显是感到了不妙。 王主簿命东城门军曹队正拜见宋县尉归属,东城门军曹队正不敢违命,脸sè沉重的拜见了宋县尉,宋县尉心情大好,忙客气的说了两句场面话。 接下来是成立中心街区,并归属雷县尉统辖衙兵负责治安,当场授予了中心街区的户册给雷县尉,并令两名衙兵队正拜见雷县尉归属,两个衙兵队正也是眼泛喜sè,有了街区治安权等于是多了财路,忙欣然上前拜见了雷县尉。 雷县尉完了是陆七,陆七恭敬领命,西城门军曹队正,神情沉重的受命拜见了陆七,陆七友好的笑语了两句,他与这位军曹队正孙力,有过一次友好接触。 陆七之后是赏任三名兵勇官身,让陆七意外的是王导竟被赏任了仁勇副尉,而杜猛和冷戎低一阶为陪戎校尉,想是因为王导及时察匪救了陈府。 接着王主簿又宣布道:“为了加强击匪军力,由牛大人和赵大人属区各调二十官兵归为衙兵,今后雷大人直辖百名衙兵随时待命支援宋大人和陆大人剿匪,牛大人和赵大人主责城内治安。” 雷县尉朗声应命,赵县尉和牛县尉yin沉着脸一言不发,王主簿的一串命令剥夺了他们近一半的兵权,在王主簿宣布结束时甩脸大步离去了。 ***** 堂议散后没多久,肥头大耳的赵县丞来到了大堂,一脸yin沉的恼道:“仲良,今天早上的事情,你是什么意思?” 王主簿一见赵县丞,立刻脸现恭顺的起身迎上,象个奴才似的扶着赵县丞坐到了公案后,然后低声道:“大人,您的族侄赵县尉怕您不长久了,暗中勾结姓孙的要另找靠山了。” 赵县丞肥脸一颤,瞪眼道:“你这么说有依据吗?” 王主簿正sè道:“大人,仲良与您唇齿相依多年,没有真实依据,仲良岂敢剥夺赵县尉的权力,赵县尉最近与姓孙的走的很近,为姓孙的拉到了宋府与周府势力做了姻党,而且为了除去我,竟然不惜勾结了八王寺匪人劫杀陈府,在匪劫陈府的当ri,赵县尉故意将官军主力调往了七里乡,陈府匪讯传去后也不肯应令救援,多亏了陆县尉急率兵勇救了陈府,还抓住两个活口审问出是赵县尉勾结匪人,仲良震惊之下不想了与赵县尉直接冲突,就命令杀了匪人灭口。大人,仲良是您的臂膀,您不亚于是仲良的亲叔,仲良若是失势了,您会被赵县尉和孙县令架空的,赵县尉这么早就想弃您,实在是太心急了。” 赵县丞肥脸一颤,目露yin沉的咬了牙,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这个畜生。” 王主簿忙道:“大人您消消气,赵县尉毕竟是赵氏血脉,仲良不想您伯侄反目的,现在仲良剥夺了他一些权力,予以jing惕就可以了。” 赵县丞无奈的吐了口气,问道:“今早你是怎么安排的?” 王主簿叙说了晨议变动,最后道:“大人,雷县尉毕竟是马大人派任的,不给些外收对上官是不敬的。另外近些年因匪患ri益猖獗,己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外收,因此仲良这么安排一是jing惕赵县尉,二是加强驱匪力度,这么安排对您的收益是没有丝毫影响的。” 赵县丞又道:“你对那个姓陆的是不是过于倚重了?” 王主簿和声道:“大人放心,姓陆的也是个贪财好sè之人,等过些ri子仲良看他无有异心,就让他进见您,由您亲自恩典他一下。” 赵县丞点点头,又和声道:“左右县尉统军多年,你小心一点,别让他们狗急跳了墙。” 王主簿恭顺道:“仲良会小心的,仲良还有件事想求大人呢。” 赵县丞和声道:“你说吧。” 王主簿神情暧昧道:“大人调教的家ji实在是sāo/媚可人,仲良的一位晚辈过世了,他的家中有两名上等姿sè的美妾,仲良想用那两名美妾换大人的一名家ji,求大人成全。” 赵县令肥脸有了得意神情,眯眼笑道:“你呀,也是个sè中饿鬼。” 王主簿谄笑道:“圣人云食sè,xing也。” 赵县丞满面愉悦,笑道:“说的好,走吧,今ri我给你个够劲的。”王主簿忙伸手扶起赵县丞,象跟班似的落后半步离开了大堂。 ***** 陆七带着四位属官离了县衙直奔西城门,王导、冷戎和杜猛一脸喜悦,虽然王导武散官高了一阶,陆七依旧是任命杜猛和冷戎为兵勇队正主管兵勇军,王导为巡卫队正,主导探马巡哨职事,三人的官服和长刀明ri才能领取,其实王主簿是提前赏任的他们,州衙的功赏公文还没下来呢,可以看的出王主簿在石埭县是一手遮了半边天。 与之相反的是西城门孙队正神情木然,今ri他到县衙等于挨了当头一棒,万没想到是将他划归护军县尉所属,他是牛县尉的亲信,这一来他可成了夹心菜,今后弄不好会大祸临头。 一路行走陆七神态从容,也不与孙队正说话,他心里很清楚西城门是个难关,若是在三ri内掌控不了,王主簿必会翻脸,这从王二夫人需三ri后决定婚事己显露了端倪,王主簿是不会为一个无用之人付出陈府小姐的。 陆七神态是从容,他知道该用什么手段才能掌管西城门,问题是这个孙队正对他有小恩,若是使手段这个孙队正首当其冲,这是他不愿发生的事情。 一直到了西城门,当孙队正对城门官军宣布县衙命令后,官军们一片哗然,都用惊诧敌视的眼光看向陆七,尤其是军曹队副崔林,一副不屑的冷笑面孔。 陆七神情淡然,对官军的敌视目光反应平和,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两眼,轻咳了一声道:“各位,本官奉命掌管西城门防务,职责所在希望各位配合本官的命令,你们配合本官,本官也不会挡你们的财路,如果本官的ri子不好过,对众位也没什么好处。” 众官军冷漠的毫无反应,场面很是尴尬,陆七对于自拉自唱并不生恼,正sè道:“本官是护军县尉,职责主要是剿匪,明ri一早西城门官军与兵勇军共同军演,以摩合战斗力的保一方乡城平安。” “孙大人,请带本官巡视熟悉一下西城门防务。”陆七简单就职演说之后,对孙队正和声说道。 孙队正迟疑一下转身领路,带着陆七顺马道上了城防墙,后随人员只有王导三人,官军没有一人跟随。城防墙上只有十名官军哨守,石埭县城是上等县,城墙高达十七米,一面城墙长达十二里,一眼望去很壮观。 顺城防墙道巡行很沉闷,没人说一句话,孙队正在前自顾自的引路,陆七在后神态悠闲的边走边看着城外远景,他依稀可见乡路上的哨台。后面王导三人神情复杂的有着忧sè,官军的抵触敌视让他们为陆七担心了。 来回巡视了一趟,回到城门上时,陆七忽开口道:“孙大人,你的脚是不是伤了,如果是,明ri就不要来了。” 孙队正一惊,回头惊疑的看向陆七,陆七温和的回视着。对视了三秒,孙队正转回了头顺马道缓缓下行,陆七四人跟在后面下行,当离下面还有五米时,孙队正突然一个踉跄前扑,猛的摔在马道上滚了下去。 下面有官军看见慌忙扑前阻救,等止住了孙队正一看,好家伙摔的头青血流,人己经昏了过去。官军们惊呼着抬起孙队正去寻医治伤,陆七看的心中暗叹,也佩服孙队正的明智行为,他什么也没说的回了家。 第六十九章 杀威 第二天ri上三竿,他骑了战马,会合了王导和冷戎去了西城门,杜猛去校场主持了兵勇军。 一到西城门他看见了军曹队副崔林,这个崔林身材魁梧,一张大方脸生了横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兵痞,见陆七来了大刺刺立在城门恍如未见。 “崔大人,今ri烽火驰援军演,乡路上的烽火一起,请崔大人立刻率三十人在一刻时内赶到烽火哨台。”陆七和声下着命令。 崔林听了恍如未闻,陆七大声道:“军令如山,请崔大人自重。”说完纵骑与王导和冷戎驰出了城门,崔林不屑的啐了一口。 大约过去了一刻时,城上有哨兵喊道:“崔大人,东流乡路的烽火起了。” “你他娘闭嘴。”崔林从城门处仰首怒骂着,那哨兵吓的缩回了头,他是哨兵,见了烽火岂敢不报。 时间一点点流去,西城门的官兵们互相看看,有神情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笑着。 一刻时过去了,两刻时过去了,当三刻时即将过去时,一队人马从远处向西城门而来,为首之人正是陆七,后面是传令骑兵和步奔兵勇军。 陆七纵骑到了城门停下,冷视崔林道:“崔大人,烽火起时至此己过三刻时,你为何抗我军令不出兵。” 崔林一翻眼傲慢道:“有烽火吗?我不知道。” 陆七一摆手,喝道:“来人,将城上值哨官兵拿下来。” “是。”立刻有四个传令兵应声下马,进城门上马道捉了哨兵下来。 那哨兵一到城下吓的惊叫道:“不关我事,我报烽火啦。” 陆七目注崔林冷道:“崔大人,哨兵报了烽火,你为何不出兵?” 崔林眼皮上挑来个不理不睬了,陆七冷道:“崔大人不愿解释吗?” 崔林还是不理睬,陆七一挑眉,喝道:“王导,按我唐**律,崔大人所犯何罪?” “回大人,唐**律规定,军演等同于战时,崔大人军演严重抗令,按律当斩。”王导大声喊说着。 城门是让人过的,这一闹腾百姓立刻远远聚集看着热闹,陆七飞身下了马,威严驻立道:“崔大人听到所犯何罪了吧?” 崔林脸sè有些狰狞了,他本以为陆七不敢把他怎样,但是听了军律罪状他的心里发虚了,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右手猛的握住了刀柄,一双眼晴jing惕的盯着陆七。 杀!一声震耳吼声,陆七身形前窜,长刀电出暴斩向崔林,别看崔林身材魁梧一脸凶相,当他面对陆七的暴吼攻击,竟然慌乱惊恐的拔刀急退,可惜刀才拔出一半,犀利的长刀己劈开了他的左肩至胸下,当场血溅尸横,死时还睁着一双惊恐大眼。 周围的远观的百姓一片惊呼,城门内的官兵惊恐的逃离了城门洞,陆七收刀入鞘,心内冷骂一声草包,他以为崔林这么的顶横,是有一身武艺做后盾。 “众官兵听着,崔林违犯国法军律己斩杀示众,今ri军演结束,明ri继续烽火军演。”陆七上了马大声威喝着,然后率兵勇军离去了,他一走官兵们才敢为崔林收尸报丧。 第二天陆七三人,又是ri上三竿时到了西城门,一看西城门只来了十七名官兵,其中有一个火长,竟然有大半官军称病不来了。 陆七心中冷笑,这正合了他的心意,当然更合了王主簿的心意。他吩咐道:“冷戎,由你任西城门军曹队副。” “王导,你去县衙禀报王大人,说西城门军力空缺,请王大人调兵来西城门戍守。”王导领命点了缺员后去了。 王导一走,陆七走到那火长面前,和声道:“你叫什么?” “回大人,属下叫高荣。”火长客气的说着。 “高荣,冷戎大人和王导大人都是王主簿大人亲任的,今后冷戎任城门队副你多教教他,另外孙队正前ri摔的不轻,恐怕要休养一段ri子,孙队正休养期间,该得的好处你们要一分不少的送去。”陆七和声吩咐着,冷戎和高荣一齐恭应了。 半个时辰后王主簿拨来了官兵,其中有四名火长,默认了陆七任命的冷戎队副,至此西城门归入了王主簿的直接掌控,陆七在官兵休整后,令十名上城墙哨守,剩下的分两批正规的进行了半ri的烽火军演。 陆七的成功很快有了回应,陈府在第二天派人回复了陆母的提亲,直接立下了陈湘儿和陈雪儿两份婚书,并订下了三天后迎娶。 也是陈府回应提亲的同一天,宋玉儿一早ri上三竿,匆匆的到了王家府宅求见王二夫人,王二夫人没有出迎,只是派了个婢女引宋玉儿到了后宅。 宋玉儿一直被婢女引入了王二夫人的卧房,一进屋她愣了一下,只见王二夫人半卧在锦榻上,屋内还有一个寸丝不挂,曼妙轻舞的美艳女人,细一看不是绿娥。 “玉妹来了,过来坐吧。”王二夫人娇慵的柔声招呼着。 宋玉儿轻步走到床榻前背身坐在了床上,目注王二夫人柔声道:“姐姐身体不舒服吗?” 王二夫人脸儿有些晕红,淡笑道:“我身体没事,是你姐夫昨晚高兴,今天早上还折腾了我一次。” 宋玉儿听的脸儿飞上了红晕,没想到族姐对房事私秘这么口无遮掩,耳听王二夫人轻叹道:“玉妹,姐姐真羡慕你呀。” 宋玉儿一怔,黯然道:“姐姐,是玉儿应该羡慕你的。” 王二夫人摇摇头,淡笑道:“姐姐羡慕的是你还年青美丽,还有着女人最宝贵的本钱。” 宋玉儿柔声道:“姐姐也不老呀。” 王二夫人摇摇头,轻声道:“我的事自己清楚,我是称不上人老珠黄,但是你姐夫对我的兴趣己经很少了,男人对女人往往都是喜新厌旧的,就象昨夜如果没有这个家ji艳舞助兴,你姐夫对我是提不起多大兴趣的。” 宋玉儿转头看向了那个裸舞女人,见裸舞女人的姿容不及了那个绿娥,不过肤白如玉,身子曲线凸凹有致,舒臂轻舞中风情万种,极富挑逗的媚态。 “她叫香玉,是赵县丞送给你姐夫的。”王二夫人柔声说着。 一听赵县丞三个字宋玉儿的芳心剧震,就在昨ri,陈家正妻突然将丈夫生前喜欢的两个妾室卖给了赵县丞,当时那情景让她惊心失措,那两个妾室撕心哭闹的被绑了手足,封了口音扔进了一辆马车,人被拉走后妾室的奴婢财物全被正妻搜罗去了。 这惊心的事件吓的宋玉儿胆寒难安,惊思了好久她才认识到现实是残酷无情的,如果那个赵县丞也要纳她为妾,宋府的人根本不会出面阻挠,宋府不出头陈家更不会阻碍了,她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陆七是个值得托身的好男人,因此急匆匆的来求王二夫人。 “玉妹,我象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是厌恨青楼女人和家ji,但等你到了三十多岁时,你就知道房里有家ji的重要xing了。”王二夫人口气平淡的象是在说家常。 “姐姐,前天你说的事情,玉儿考虑好了,请姐姐做主吧。”宋玉儿低着头细声说着来意。 王二夫人神情淡然,扭头道:“都出去吧。”婢女和艳舞的家ji恭应退了出去。 王二夫人看着宋玉儿,淡然道:“怎么?你又想改嫁给陆县尉了。” 宋玉儿身子一颤,细声道:“姐姐,玉儿那ri没有拒绝,这几天考虑好了,所以来请姐姐做主。” 王二夫人冷道:“原来是考虑好了来的,我还以为你是害怕了呢?” 宋玉儿身子一颤,身一动也转跪到了床下,凄声道:“姐姐,玉儿知错了,求姐姐原谅玉儿的年轻无知。” 第七十章 姐妹盟 王二夫人神情缓和了,伸手拉起了宋玉儿让她重坐床上,轻叹道:“傻妹子,这个世道是很现实的,你在陈家是平妻地位,可是母以子为贵,你没为陈家生育儿子,陈家若不是顾忌你姐夫的势力,连你也会被卖给赵县丞的。” 宋玉儿流泪道:“姐姐,玉儿己经明白了。” 王二夫人摇头道:“玉妹,女人生来是没有高贵低贱之分的,脱了衣物一样都是yin贱不堪,只是环境的命运赐给了女人不同的伪装外衣,你不要总是以为自己是高雅金贵的淑女,一旦你落入卑贱的环境,你就会失去一切伪装的成为贱女。” 宋玉儿受教的点点头,王二夫人又道:“姐姐知道你想再找个儒雅才子,可是姻缘之事没有十全十美的,你的亡夫是生相儒雅的才子,可是他却长醉青楼甚少归家,这个不良恶习你是知道的。” 宋玉儿苦痛道:“姐姐,他人己不在了,有什么不良恶习己是烟灭,不要说他了。” 王二夫人轻叹道:“我不说他了,我们说正事吧,姐姐告诉你实话,为你说合陆县尉,姐姐是有很大私心的,现在的世道男人们为了权势而广结姻党,而我们女人往往是姻党关系中的牺牲品。现在我们的娘家宋府背离了你姐夫,这给我造成了潜在祸患,你和我都是宋府的庶出小姐,在宋府的父母兄弟不但成不了我们的靠山,反而是依赖着我们的荣光。我在王家只生育了一个女儿,在以后很可能会大难临头。所以男人们结姻党求富贵,我们姐妹俩也要结成同心互助,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宋玉儿点点头,诚恳道:“玉儿明白的,若是玉儿委身了陆县尉,他ri姐姐有事不顺,玉儿会尽心相助的。反过来玉儿再有不幸,姐姐也要尽心相助。” 王二夫人抓住了宋玉儿的玉手欣慰的点点头,柔声道:“月有yin晴圆缺,人有悲欢起落,世事无常,宋府己不是我们应该依靠的家了,希望我们姐妹同心,能够守住了现在的幸福。” 宋玉儿心悦的点点头,王二夫人柔声道:“明ri我宴请陆县尉,让他悄悄相看你,然后与他立下婚书。” 宋玉儿吃了一惊,忙道:“不行的,我夫新亡,这么仓促的与他立婚书,他ri后会鄙视我的。” 王二夫人柔声道:“这点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是我代表你与他立下婚书,并约定一年后再过门,明ri他来相看你,你要装做不知此事,就象是平常串门的来一次,我不能让他知道了,你己知道应婚之事。” 宋玉儿疑惑道:“这能行吗?” 王二夫人柔声道:“夜长梦多,现在他刚投效你姐夫,对于我施加的压力他不敢拒绝,但ri子长了可就难说了,我代你与他立下婚书,那你就是他的未婚妾室,你有了这个名份,宋府就无权再决定了你的命运,也能杜绝一切不良的侵扰。订了婚书之后我再与陈家交涉,等过了七七四十九ri首忌你就离开陈家,由姐姐给你找屋居住,那时再依势定向。” 宋玉儿点点头,一颗芳心安定了许多,她是真被陈家卖妾的事情吓的心惊肉跳,所以才放下一切自尊、顾虑和不喜来求王二夫人相救。 “姐姐,辛韵儿的情况姐姐知道吗?”有了心属决定,宋玉儿不觉中开始考虑以后的事了。 “知道,辛韵儿原是周府小姐的贴身婢女,辛韵儿的姑姑是周府目前最有权力的辛姨娘,辛韵儿的为人我不怎么了解,等事儿定下来,姐姐会帮你全面了解陆家的。”王二夫人柔声说着。 宋玉儿点点头,感慨道:“那个辛韵儿真的是很幸运。” 王二夫人淡笑道:“是很幸运,由奴婢一跃成了官宦人家的妻室,那个辛姨娘真的是很有卓识远见的眼光,有机会我倒想见她聊一聊。” 宋玉儿默然的点点头,王二夫人淡笑道:“玉妹,我说过世事无常的,你不要因为辛韵儿在你之上而觉得屈辱,其实辛韵儿的幸运本属于周府小姐,你也知道周府小姐雁儿是与你不相上下的才女丽人,可惜这次周雁儿将幸运推给了辛韵儿,周雁儿自己却不知自醒的面临着恶运。” 宋玉儿听了讶道:“姐姐,周雁儿拒绝了陆家提亲会有恶运吗?” 王二夫人淡然道:“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你知道你姐夫是石埭县仅次于赵县丞的实权人物,你姐夫对权势的得失异常敏感,因此对石埭县的各个势力专门有情报收集的习惯,周府是耆老地位,自然是你姐夫关注的重点,周耆老是个不甘屈居乡官的人物,曾经去池州打通关节,费了重金得到了刺史马大人的垂青,不过马大人垂青的条件除了要银子,还指名要了周雁儿做妾,周耆老能够舍女求官,可是周雁儿是周府老夫人的心尖子,老夫人不同意,周耆老不敢将女儿送给马大人。” 宋玉儿哦了一声,柔声道:“即然有老夫人护着,周雁儿应该不会有什么恶运。” 王二夫人淡然道:“问题是你姐夫买通的眼线,自一位给周府老夫人诊病的先生口中,得知了周府老夫人有暗病在身,己经活不了几个月了,老夫人一死,周雁儿就得远嫁池州。池州刺史马大人是个与赵县丞类似的老sè鬼,家中妻妾美奴上百,周雁儿去了马家等于是羊入狼口,其命运注定了是悲惨的。” 宋玉儿吃惊道:“原来周府老夫人要不行了。” 王二夫人淡笑道:“这是真的,要不辛姨娘为什么急切的为辛韵儿赎了身,还不嫌陆家破落的主动结亲,这都是源于老夫人快要辞世了。周雁儿就象你似的一心憧憬嫁个文雅才子,而辛姨娘本心是让周雁儿与陆家结亲躲过姻党之祸,可是周雁儿就是不肯屈就一个武官,辛姨娘无奈之下才为辛韵儿赎身另谋幸福。” 宋玉儿听了芳心别扭,皱眉岔话道:“姐姐,那个辛姨娘和辛韵儿这么做太自私了,辛韵儿即然与周雁儿相伴多年,为什么不摆明利害的帮助周雁儿呢?” 王二夫人淡然道:“玉妹,你不觉得周雁儿与你很象吗?” 宋玉儿一怔,窘道:“姐姐,你这么说,我不懂的。” 王二夫人淡漠道:“你不懂,所以周雁儿更不会懂了,周雁儿是在美好生活里长大的小姐,她不知世情的险恶,据眼线说辛姨娘对周雁儿是非常关心的,辛韵儿也与周雁儿亲如姐妹,可惜辛姨娘和辛韵儿怎么苦劝也没有任何用处,周雁儿不相信他的亲生父亲,会用了她的幸福去换取官途,反而厌恶的认为辛姨娘是在危言耸听,就象我上次劝你一样,那时的你理解我的好心吗?只是现在大祸临头了,才知道醒悟害怕。” 宋玉儿听的娇靥一变,黯然细声道:“姐姐,玉儿知错了。” 王二夫人温和笑了,柔声道:“你现在醒悟还不晚,还能够得到幸福。” 宋玉儿点点头,内心因同病相怜很是同情周雁儿,她柔声道:“姐姐,辛姨娘若是告诉了周雁儿老夫人的恶讯,周雁儿应该知道危机临头的。” 王二夫人淡然道:“辛姨娘是老夫人指定的周府掌财权的人,老夫人即将去了等于辛姨娘失权,辛姨娘现在己是自身难保,若是将老夫人恶讯告诉周雁儿,周雁儿必会悲伤探视,老夫人若是自知了命不长久,八成会惊恐早亡,那时辛姨娘的罪过可就大了,很可能会被装入猪笼沉河的。” 宋玉儿愣道:“原来辛姨娘是顾虑这个。” 第七十一章 红豆 王二夫人柔声道:“其实周府上下知道老夫人命不久长的有很多,只是没人敢明说,辛姨娘现在己铺好了自救之路,有了陆县尉这个姻亲靠山,今后辛姨娘在周府就算无权也不会受欺的,现在辛姨娘要做的就是闭上嘴莫生事非,那才能保住自己的xing命。” 宋玉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王二夫人又道:“玉妹,姐姐为你选择陆县尉托身是经过全方面考虑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将来的自保,陆家曾是官宦破落户,陆家的门风也朴实善良,你是已嫁之身,去了陆家不会受到鄙视,换成宋府陈府那样等级森严的势利人家,你嫁过去永远也抬不起头的。” 宋玉儿点头柔声道:“谢谢姐姐,玉儿己明白了,不会再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王二夫人点点头,柔声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姐姐现在送你回陈家,直接与陈家正妻达成协约,定约之后凡是属于玉妹的财物奴婢全部先运出陈家,姐姐会为你找个地方安置的。” 宋玉儿犹豫道:“姐姐,现在拿走财物太早了吧,陈家人会生恼的。” 王二夫人摇头道:“你正好想反了,你拿走了自己的财物,陈家人就能够安下心了,他们巴不得你今ri就离开陈家,你一拿走财物表了态度,陈家的正妻和另一位平妻就能够互相谈判分家产了,你一天不拿走财物,她们始终会猜疑暗斗,所以你现在就要置身事外的莫讨人嫌。” 宋玉儿听了娇靥愁苦,嫁入陈家两年多,平时在一起的亲人,现在竟如仇人一样勾心斗角。 ***** ri近正午,一身袍衣的陆七骑马来到了望江堡,虽然已是实权在握的金饭碗护军县尉,陆七行事依旧低调,望江堡是他的剿匪区域中的重要一块,他却不想张扬的人人皆知,也不想去拜望周耆老做什么勾通工作。 进堡到了自家药店的门前,一看有两三进出买药的,看来生意还凑合。他下了马忽看见药铺左首与邻铺之间,有一贴墙而立的中年妇人。中年妇人衣裳破旧满是补丁,面sè莱黄,神情惶茫,一见陆七看来慌忙低下了头。 陆七今ri来是告诉辛韵儿纳妾和新家规的事情,他己有段ri子因繁忙而没来望江堡了,他看妇人的样子,估计是无钱买药才在外滞留。 他走了过去,和声道:“你是来买药的吗?” 中年妇人抬起头迷惑的看了陆七一眼,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陆七和声道:“你进药铺买药吧,对卖药的说,钱我替你付完了。” 中年妇人一愣,目光感激的点点头,沙哑声道:“谢谢大爷。”陆七和善的一笑,转身去了药铺。 进了药铺一看正有五人在买药,他目光看到柜后却愣了一下,原来柜后卖药的是两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粗壮妇人,另一个是俏丽的少女,那少女十四五岁,生得柳叶眉儿,点漆双眼,脸形稍瘦,不过很白净,一头柔顺的黑发披肩半束,亭亭玉立在柜后面带亲和的浅笑。 陆七怔了数秒才认出少女是小云,近月不见,那个干巴巴的瘦弱女孩竟然由丑丫变成了俏丽少女,给了陆七的感官一个大大的意外。 小云很快看到了陆七,一双点漆秀目明亮了许多,双颊也有了些晕红,她没有出迎陆七,只是大方的目视陆七点了下头,未离柜台的继续卖药包药。 陆七心中讶异,也微笑的点了下头,然后不声不响的走到了柜后,帮小云取药匣的妇人一愣,却见小云很自然的将面前的帐册推到了陆七近前,陆七伸手接过立在柜后翻看。 看了几页见每包药记录后面都有一个字,有平、舍,正,其中正字最多,一看药钱平字的药是进价卖的,舍字的药为零价,正字的药是按利价卖的,陆七看完点点头,卖药确实不能只图利,常用的廉价药对于穷人是该施舍一些。 陆七看完帐册又推回到小云那里,小云细声道:“公子,小姐在后宅呢。” 陆七微笑的点点头,和声道:“小云,外面有一位妇人想买药,她的药钱按舍价算。” 小云一怔,神情有了窘迫,低头细声道:“公子,那是奴婢的娘亲,奴婢不能坏了规矩舍药的。” 陆七听的一愣,略一思索和声道:“你能不坏了规矩很好,这次是我要舍的,你照办吧。”小云感激的轻嗯了一声,陆七笑了笑转身向后宅行去。 一入后宅院落,眼光看处又给了陆七一个意外,只见院落内摆了一张方桌,方桌上有纸墨砚台,方桌旁斜对坐着两女,一个是辛韵儿,另一个是冬青。 让陆七意外的是冬青也是变化巨大,一张鹅蛋脸儿比以前白了许多,五官有了秀丽的气质,此时正端坐执笔的写着字。 辛韵儿看到了进来的陆七,微愣了一下娇靥有了一丝难掩的愉悦,轻柔的起身大方道:“七郎,你来了。” 这一招呼,使得正在认真写字的冬青身子一颤,惶急的放下毛笔站了起来,扭身走到辛韵儿身左侧,头都不抬的紧张道:“奴婢恭迎公子。” 陆七一笑,多ri不见,冬青对他好象生份了,他向辛韵儿温情的点下头,走到了方桌前一看,见桌上有一叠写过的粗糙麻纸,还有一张字迹娟秀的麻纸和一张字迹歪斜不正的麻纸,想是辛韵儿在教冬青习字,看那张字迹娟秀的麻纸,辛韵儿的书法还真是一流的。 “七郎,愿意为冬青留一贴字吗?”辛韵儿柔声道。 陆七微笑的看了辛韵儿一眼,伸右手拿起毛笔,辛韵儿立刻玉手取了一张空麻纸放在陆七面前,美目期待的看着陆七。 陆七探笔在砚上饱了墨,看着桌上尺方略黄的麻纸,略一思索下笔写道:“红豆生南国,chun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写完他放下笔,目注辛韵儿温情道:“韵儿,我不善成诗,这首诗是大唐文人王维的‘红豆’,我借用于笔下,做为我的心意送给你。” 辛韵儿美靥有了几分娇羞,伸玉手取过麻纸美目顾盼,见麻纸上的红豆诗字体也是楷书,但字迹刚劲豪放,给人一种大气的锐意,字确实是好字,只是与这首红豆情诗的意境却是格格不入。 “七郎,你的字写的很好,工整中透着刚毅气势,比那些胭脂气的文人字体强上百倍。”辛韵儿由衷的赞誉着。 陆七听了心中愉悦,对辛韵儿的爱意又深了一层,自上次他去贩药,辛韵儿叮嘱的那句‘只要人平安,一切都会再有的’温情话语,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从那一刻起,辛韵儿就闯入了他的心扉,占据了牢固的一席之位。 他微笑的和声道:“韵儿,这是给你的,可当不得冬青习字用帖。” 辛韵儿娇媚的白了陆七一眼,笑嗔道:“我知道的,冬青想学也是学不来这么刚健的字体。” 陆七被‘嗔’的心儿一荡,伸手入怀取出二两碎银向前一托,和声道:“冬青,这银子我赏给你和小云做私房,你娘亲在药铺外面,你和小云一起去看看。” 冬青身子一震,猛的抬起了头,惊急道:“公子,我娘来了?” 陆七点头微笑道:“是的,你拿了这银子快去吧。” 冬青神情有了惶喜,她看了陆七手托的银子一眼,却迟疑的不伸手去取,辛韵儿柔声道:“这是公子赏你的私房,快拿着去见你娘亲吧。” “奴婢谢公子恩赏。”辛韵儿说了话,冬青才恭敬的谢赏,红着脸儿羞涩的看了陆七一眼,上前伸手取了银子,低着头小跑走了。 第七十二章 贤妻 冬青一走,陆七上前两步到了辛韵儿面前,辛韵儿一惊随即羞涩局促的本能低头,但很快被一双大手轻轻捧托起了娇靥,她羞怯中看到了一双炽热目光的双眼,一张温情的笑脸,当笑脸靠近时,她羞喜的闭上了秀目。 长长的一吻几乎令辛韵儿窒息,身子却愉悦的飘飘若仙,她喜欢爱郎的狂野主动,但当爱郎要抱她去屋里时,她强忍情/yu的适时柔拒了,因为她是妻室,妻室必须要有端庄的气质和尊严,第一次不能草率的给了爱郎,这是她的姑姑叮嘱的。 陆七也知道应该尊重辛韵儿,被柔拒后并未生气。平和了一下心情,轻搂着辛韵儿坐在了方桌旁,言辞委婉的说了纳妾之事,着重强调了若是拒绝的不良后果,至于他主动相亲之事是万万不敢说的。 辛韵儿听了反应很平静,温柔的表态她能够理解和接受。陆七又说了新家规的事情,辛韵儿听了沉思了片刻,也表示了支持,说这个新家规可以调动陆氏一族的积极xing,在利益相关之下,陆家可以团结一心的有钱的出钱,有力的能出力。 辛韵儿的支持,喜的陆七抱住她狠香了一口,辛韵儿被吻了一口却正sè道:“七郎,妾身支持你的新家规,不过妾身也有要求需要了你的支持。” 陆七一愣,笑道:“你说吧。” 辛韵儿正sè道:“七郎,新家规是能调动陆氏一族积极xing,但也容易助长妾室和庶子的骄心,因此我同意妾室的财产自主拥有,但是陆氏的经营权必须掌握在妻室手中,不能因为一家店铺的股权妾室占的多了,就由了妾室做主经营,如果由妾室做主经营,陆家会陷入离心的境地。” 陆七听了细思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对,经营权分散是容易造成离心混乱,不过全剥夺了妾室的经营权也不妥当,今后由你主导经营,妾室经你授权可以参与经营决策,如果妾室对你不敬,你有权剥夺其经营权。” 辛韵儿点头道:“这样也行,还有新家规给了妾室人身和财物的自主,我要求保留妻室对各房侍妾和奴婢的管教使唤的权力,这个要求的目的是树立妻室的权威,巩固陆家的向心力。” 陆七一愣,辛韵儿这个要求己隐隐与新家规抵触,他立新家规剥夺了许多妻权,而辛韵儿在支持之后又一点点的索回妻权,但是细一想也有道理,女主若是缺少权威,很可能会群主并起的家无宁ri,其实辛韵儿能够同意各房妾室人身和财物自主,己是很大的让步了。 “可以。”陆七细思后也让了一步。 辛韵儿暗松了口气,当陆七说了新家规后她的心里很是惶恐,那意味着她这个妻室今后在陆家形同摆设,一个不被尊重的妻室只会陷入屈辱境地,陆家兴盛了是妾室们群策群力的功劳,陆家乱了却会怪罪是妻室的无能造成的,陆七这个新家规弊端很多,但是她不能直接反对,只能在同意之后再温柔的索回最大限度的妻权。 “七郎,妾身还有个小要求?”辛韵儿松了口气后又柔声说道。 “你说吧。”陆七有些无奈了,不知辛韵儿还想要什么,他发现这位未婚妻并不是很好应付。 辛韵儿柔声道:“妾身的小要求是收小云和冬青做了贴身婢女。” 陆七一愣,他己知贴身婢女的含义,微皱眉道:“这不好吧,她们以后应该嫁个好人家,何必做妾呢。” 辛韵儿柔声道:“七郎,她们出身贫寒,能做了你的小妾己是她们最幸福的奢望,如果你嫌她们不够美丽,妾身可以拒绝她们做贴身婢女,再另寻佳丽陪嫁。” 陆七脸一变,不悦道:“我没有嫌弃她们的意思。” 辛韵儿柔笑道:“即然七郎不嫌弃她们,那妾身就成全她们的心愿了。” 陆七一怔,随即诈恼道:“好呀,你敢拿话套/弄我,看我怎么罚你。” 说完右臂拥过辛韵儿娇软的身子,方口印堵住了朱唇,一只左手伸入辛韵儿的胸衣里轻轻抓抚,辛韵儿瞬间晕生双颊,玉手抓住了陆七的袍衣,娇哼着扭动了细腰。 两人缠绵了好一会儿,忽听冬青的声音羞怯道:“公子,小姐,商儿姐姐来了。” 热情中的两人一惊,忙分开整衣正坐,却见冬青羞红了脸蛋儿立在五尺外,除了冬青,院内并无旁人。 “冬青,谁来了?”陆七镇定的和声问道,他与辛韵儿的亲热并不避讳冬青。 “是商儿,商儿和以前的我一样,是雁儿小姐的贴身婢女。”身旁的辛韵儿抢先柔声解释了。 陆七哦了一声,想了一下道:“有饭吗?我去屋里用饭,你在院内见客吧。” “公子,奴婢这就去做饭。”陆七话音一落,冬青立刻反应极快的回答着。 陆七一怔,点头和声道:“你去吧,做些速食的就行,我午后还有事情。”冬青应了一声匆匆去了厨房,陆七向辛韵儿一点头去了屋内。 辛韵儿整理好仪容,去药铺见了商儿,一起又来到了院落。 商儿也是位美丽的少女,瓜子脸儿,弯眉杏眼,小口酒涡,气质端丽柔和,她九岁就入了周府陪伴周府小姐,相比辛韵儿更受周雁儿的信任。 两女在方桌旁坐下后,辛韵儿立刻将陆七的手书递给了商儿看,商儿看了讶道:“这字写的刚劲豪放,很有文笔造诣,是你那位陆公子写的吗?” 辛韵儿柔声道:“是的,商儿,你将这字带回去给小姐看看。” 商儿却摇头道:“你别费心了,小姐看了这字也不会动心的,而且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昨ri青阳县令的卢三公子,慕名来了周府提亲,想求娶小姐为正妻,那位卢公子今年二十三岁,是位文武双全的俊杰之士,还是八品给事郎的官身,夫人见了非常满意,老爷虽没表示同意,但也没反对,此事有了夫人力主,八成是要成订的。” 辛韵儿一愣,伸手拿回陆七的手书,淡笑道:“小姐即然找到合意的人了,那我就不用愧疚费心了。” 商儿皱眉道:“韵儿,那位陆公子值得你托付终身吗?” “当然值得,陆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我对陆公子知心知底,倾慕他的一身豪迈胆气,自然神化的乐律造诣。”辛韵儿正容力辨。 商儿摇摇头,柔声道:“武人多危,以后的事情很难说的。” 辛韵儿正sè道:“武人是多危,但文人也不见得长命平安,现在是匪患乱世,武人还能自保,文人遇了匪事必死无疑。” 商儿摇头道:“好啦,我知你心己有属,我们姐妹争这些没什么意义的,说多了只是伤了多年感情。” 辛韵儿淡漠道:“小姐的事情我己尽心了,再怎么费心也是陡劳。做为好姐妹我再多句嘴,现在是乱世,最怕的就是遇上了人面兽心的匪人,你说的卢公子未必是好人,青阳县虽然不远,但小姐的美名还不至于传到青阳县去,另外我再提醒一句,大凡官身子弟娶正妻,都会求娶上官之女,周府的权势还吸引不了县令之子来求为正妻。” 商儿摇头道:“韵儿,为什么你想事总是往凶处想呢?” 辛韵儿淡漠道:“我是就常理论事,也知道我怎么说你和小姐也是听不进的,只会认为我是别有用心,我之所以说出来是图个安心。” 商儿怔了一下,柔叹道:“韵儿,去年我们在一起还同心欢笑,今年你却完全的变了个人,我真的不明白辛姨娘为什么要你离开周府另嫁,你跟了小姐有周府做靠山,肯定会得到安宁幸福的。” 辛韵儿沉默了一下,才柔声道:“商儿,我己经得到了自己最大的幸福。” 商儿皱眉看了辛韵儿一眼,不能理解的摇摇头。 第七十三章 上位者 此时陆七就站在屋门之后,他是武人耳聪目明,两女分岐极大的辩驳他听的很真切,辛韵儿对自己的推崇和真心令他心悦,同时也更了解了辛韵儿善良知恩的本xing。 他缓步走到靠北的床前坐在了床上,眼睛随意扫看了一下居室,这是辛韵儿的卧房,房间还算敞亮,布置却有些简单,一张小竹桌,四只竹凳,桌上有面铜镜和妆盒,屋西角有一沉旧衣箱。 屋东有窗,窗前摆有一琴架和古琴,屋内整洁的一尘不染,床上被褥叠的整齐一丝不乱,一种淡淡的幽兰飘逸,简单中透着怡人的清雅,陆七内心舒适,有种回到了家的安宁感觉。 安宁舒适的心境中,冬青双手托着竹盘轻步走进屋来,看见陆七坐在床上,她止步红着脸儿细声道:“公子,奴婢煮了碗面食和两样小菜,请公子用食。”说完转身走向竹桌将手托竹盘放下了。 看见了冬青,陆七的心有些异样,他没有强拒辛韵儿的要求,并非是男女之情的喜欢了冬青和小云,而是出于亲近感和同情心,他很清楚象冬青和小云这种贫寒女儿,最大的奢望确实是许身富贵人家做妾,穷人家的女孩最看重的是能够衣食无忧,而富家千金看重的是门第才华。 在唐国习俗中显示男人的成就标准,大体为官位,财富和妻妾数量,这三个标准是有一定规律的,按国律白丁平民不许无由纳妾,因此平民小富人家多买婢当妾,婢女生育了儿子才能以传宗为由成为妾室。 有了功名或官身的男人可以娶平妻和纳妾,妻室限额为三名,七品官往下可以纳妾四名,七品官以上可以纳七名妾室,俗称三妻四妾。事实上三妻名份是有国法官律诰封的,大官小官都不敢逾越多娶。 妾室却是无官遵制,小官纳十几个小妾,大官纳数十妾的比比皆是,妾的数量与男人的地位是息息相关的,地位低的小官绝不敢明纳几十名妾室,豪富者也只能用蓄养家ji形式拥有几十名女人。 陆七出身官宦人家,又在军中历经了数十次生死劫难,他现在的理想就是追求富贵,身为小人物在每一次死里求生中,都梦想过能够拥有财富,地位和女人去享乐人生,想成为人上人去摆脱身不由己的凶险命运,他渴望得到富贵的思想作风,正是唐国一个时代的世态cháo流。 陆七确实饿了,在冬青细声相请中,他起身走到竹桌旁坐下,一看竹盘内有一大碗细丝面,一丝香气钻入鼻间令他食yu大动,他伸手端起面碗吃了起来,面一入口只觉冷热适中,面丝在口中爽弹味美,平生头一次吃到这么好的面食。 “冬青,这面是你做的?”陆七边吃边讶问道。 “是奴婢做的,公子觉得适口吗?”冬青心下忐忑的怯言说道。 陆七扭头看向冬青,笑道:“你这面做的太好吃了,我头一次吃到这么好的面,这面是什么名字?” 听了陆七的夸赞冬青眼晴一亮,羞悦道:“公子,这是八宝阳chun面。” 陆七一听名字即知这碗面做工必定复杂,微笑道:“八宝阳chun面,冬青,想不到你会做这么美味的面食。” 冬青听了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公子,奴婢不敢瞒您,这面食是奴婢新学来的厨艺,是主母费了一百两银子求一位宫中老御厨教的,而且那位老御厨只肯教五种膳食,还不许奴婢在二十年内传给任何人。” 陆七一怔,看了一眼碗面,这一碗面的厨艺竟然是用二十两银子换取的,乍一听是很吃亏,但陆七却能够理解一艺之长的价值,是无形的宝贵本钱。 “冬青,韵儿为什么费重金让你学厨艺?”陆七和声问道。 “公子,主母说奴婢以后是上房婢女,必须要习字知礼,还要有一技之长,所以主母用了自己的私房培育奴婢,主母没动用过药铺一文的。”冬青紧张的解释着。 陆七点点头,心里知道辛韵儿培育冬青是一种要强心理,他和声道:“冬青,你愿意学吗?” 冬青忙点头道:“奴婢愿意的,奴婢习字练琴笨了一些,但学厨艺奴婢是很有信心的。”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冬青,你一定要记住了,一个人吃得苦中苦,才能有实力成为人上人,你以后不要让韵儿失望,也要记住以后的富足生活,是辛韵儿赐给你的。” 冬青一愣,点头道:“奴婢明白的,奴婢会永记主母大恩的。”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冬青,你家里是谁病了?” 冬青神sè黯然道:“是奴婢的爹爹染了风寒,听我娘说病的很重。” 陆七沉默了,大口的吃完了阳chun面,放下碗抹下嘴笑道:“看来以后是有口福了。” 冬青欣悦道:“公子喜欢吃,以后奴婢会常做给公子吃的。” 陆七面带笑意的看着冬青,冬青被陆七的直视弄的羞红了脸儿,低下了头,双手在身前互握的局促不安。 “冬青,你真的愿意做我的侍妾吗?”陆七直视着冬青,语气温和的问道。 冬青身子一颤,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细声道:“公子,冬青和姐姐愿意服侍您和辛主母一辈子,只是冬青和姐姐自知配不上公子的。” 陆七和声道:“即然你和小云愿意,那我们就是今生有缘,等下我会让韵儿给你父母送去一百两聘金,今后你和小云安下心服侍韵儿,过些ri子我用喜轿接你们去陆家叩见我娘,然后你们再回来服侍韵儿。” 冬青听的身子颤动,身一矮己跪在了地上,颤音惊喜道:“谢公子不嫌奴婢,奴婢会用心服侍公子,服侍主母的。” 陆七心中也是喜欢这个纯朴的女孩,伸手扶起了冬青。他本身为人并非是救苦救难的大善人,倾向于做事不肯吃亏的xing情,他同情冬青家境的贫困,却不愿用施舍方式帮助了冬青。 实际上他肯出一百两聘礼己是亏大了,冬青和小云本身是陆家买的奴婢,陆七能给两姐妹妾室名份是很大的恩泽,现在正式下聘还用喜轿接进门叩见陆母,这对冬青和小云而言是很隆重的厚待了。 看着冬青羞涩喜惶交织的脸儿,陆七的内心很是愉悦,归乡的短短时ri,他就由一个曾被呼来喝去的小兵,一跃成为了上位者,这种居高恩下的感觉确实是很爽,无论什么时代,权贵二字对人而言是永恒的诱惑。 在陆七和声吩咐下,冬青羞涩欢喜的收拾了碗筷走了,陆七也起身伸一下筋骨准备返回训军校场,现在他己是石埭县官场中的实权人物,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巩固地位,想要巩固住地位一是要牢固掌握住手下的兵力,二是不能在辖区内出现匪事,这两点合一就是加强军事训练,严格奉行军规巡逻制度。 出了屋一看两女还在说着话,陆七一出来那个商儿立刻扭头看来,两下一朝面商儿娇靥反应平淡,陆七却是眼神一亮,心里很自然的赞了一句,这个商儿的姿容气质比辛韵儿还胜了一分。 “七郎,这是妾身的至友商儿。”辛韵儿神情优雅的柔声介绍着。 陆七点头客气道:“商儿姑娘好。” 商儿起身女礼柔声道:“商儿给陆公子见礼。” 陆七微笑道:“商儿姑娘即是韵儿的至友,希望以后能常来做客。” 商儿柔笑道:“商儿确实想常来与韵儿聚一聚,只是韵儿己许身陆公子,怕是以后难见了。” 陆七一愣,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该分离时也只能有所取舍,商儿姑娘即然难舍友人,那请在百ri内多来与韵儿相聚就是了。” 第七十四章 争面子 辛韵儿听了娇靥微变了一下,美目幽怨的瞄了陆七一眼,商儿讶道:“陆公子,听韵儿说您后ri就要迎纳陈府两位小姐,却为何要迟延百ri娶韵儿呢?” 陆七温情的看了辛韵儿一眼,和声道:“我是有外因催促不得不急迎陈府小姐过门,韵儿是我的妻室,我家老宅现在很破旧,须时ri扩建整修之后在迎娶。” 商儿眼波流转,转话柔笑道:“听韵儿说陆公子的箫乐造诣深厚,能否让商儿有耳福听一曲。” 陆七微笑道:“很抱歉,我的箫乐是用心吹奏的,一向只吹给知心人听,商儿姑娘请继续在舍下做客,我还有事待办,失礼了。”说完向商儿拱手一礼。 礼后扭头对辛韵儿和声道:“韵儿,过几ri我用喜轿接冬青和小云去城里叩见我娘,之后我会送她们回来伴你,你明ri给她们姐妹家里送去一百两聘金,还有陈府小姐过门后也会来这里跪见你,你先将这里整修一下。” 辛韵儿一愣,忙道:“七郎,妾身还未过门,你不要让陈府小姐来这里见我,那是不合规矩的。” 陆七目注她和声道:“韵儿,婚娶过门只是一种形式,在我心里你己是陆家的妻室,陆家的事情和规矩是你应该承担的。好了,我还有事,过几天我再过来与你细商以后的家事。” 辛韵儿愣愣的有些惶乱,她清楚陆七这么做是不妥当的。却见陆七话说完了,立刻和颜向商儿点了一下头迈步向外走去,她忙移步跟了出去。 陆七行过药铺中时,含笑向柜后的小云点了下头,小云脸儿飞上了红晕,羞悦的偷眼看着陆七走了出去。 陆七出了铺门,解下了拴在门杆上的马缰绳,辛韵儿轻步追跟了出来,到了陆七身前细声道:“七郎,谢谢你。” 陆七牵着马和颜看着辛韵儿,他是真的喜欢了这位知礼聪慧的未婚妻,当着商儿说的那些话,就是在给辛韵儿争面子。 “韵儿,冬青做的面食我吃的很合口味,你不要忘了聘礼的事情,等过几ri我真的会接她们去城里叩见我娘,见了我娘就可以领了喜银投入这家药铺,ri后她们有了私房收益,就能接济她们的父母了。”陆七和声说了要接冬青和小云去城里的真正原因。 辛韵儿明白的轻哦了一声,柔声道:“七郎,你给一百两聘礼己足够她们父母家脱贫小富了,现在最好是不要先接她们过门,以免惹人非议。” 陆七微笑道:“韵儿,你的心思我理解,在我看来一个女人的美丑主要是容貌和气质,容貌可以取长补短的妆美,美感气质却是很难养成,你想培养冬青和小云学文识乐是好事,只是冬青和小云出身贫寒,她们的自卑心很重,在自卑的心理下学文习乐,是培养不出美感气质的,我让她们在物质和地位上有所拔高,可以减轻她们的自卑心理,我这种观点你认为有理吗?” 辛韵儿听的愕然看着陆七,好一会儿才娇嗔道:“你一个大男人,不要乱管女人的事。” 陆七心悦的调笑道:“为妻分忧,那是为夫份内的事儿。” 辛韵儿羞晕了脸儿嗔瞪了他一下,忽一板脸,正sè道:“七郎,妾身真的有件事求你分忧。” 陆七微笑道:“可以,是不是查查那个青阳县令公子的底细?” 辛韵儿一怔,细声道:“七郎,你都听到了。” 陆七淡笑道:“我是武人,耳力强过常人数倍,这事情我可以帮你去查,不过你要答应我,此事之后不要再费心周府小姐事了。” 辛韵儿一怔,迟疑了一下,黯然道:“七郎,周府小姐对妾身恩重,妾身离开周府时,小姐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赠送给了妾身一百五十两私房和一对金耳饰,妾身负愧小姐,不能有恩不报的。” 陆七哦了一声,对周府小姐的恶感立刻大减,反而有了些敬意,能有这种宽容胸怀的女人是少见的,他和声道:“原来周府小姐对你这么好,那我不阻拦你了。” 辛韵儿感激的看了陆七一眼,陆七微笑道:“韵儿,我不阻挠你费心周府小姐的事情,不过对你的要求,我还是有的,过几ri我要去青阳县看望姐姐,你必须要陪我一起去。” 辛韵儿一怔,随即恍悟这是陆七对她的一次尊重承认,不由心甜羞悦的细声道:“妾身会陪你去的。” 陆七伸右手入怀抓出银包,递给辛韵儿和声道:“这包里有二百两银子,你留做家用。” 辛韵儿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银包,迟疑道:“这银子妾身会上帐的。” 陆七正sè道:“你是妻室,有权掌管陆家的存银,这银子是陆家的,不可与商用帐目混在一起,今后我还会将几千两的银子交给你掌存,你身为妻室可以支配家用,但不许泄漏给妾室和陆家的人知道,包括我娘在内。” 辛韵儿吃惊道:“七郎,陆家的财事怎能不让娘亲知道。” 陆七正sè道:“陆家的明面财富必须要让我娘知道,但我给你的银子,都是做这个县尉得来的孝敬银,是见不得光的,我不想让娘亲知道了担心,你是我妻子,以后孝敬银归你保存,然后一点点投资,我说这些你明白吗?” 辛韵儿听的心下惊惶,表面上却不敢乱问,忙点头道:“妾身明白了。” 陆七和声道:“韵儿,没别的事我走了。” 辛韵儿不舍的点头道:“七郎,公务时一定要加倍小心。” “我会的。”陆七心暖的回应着,转身上了马向辛韵儿一笑,拨马策骑离去了,一直看不到陆七的身影才回了铺宅。 回了后宅院落,商儿柔笑道:“韵儿,这位陆公子虽然是武官,却是位知礼的谦和君子,看的出陆公子很在乎你,我真心祝福你了。” 辛韵儿柔声道:“商儿,陆公子虽是武官,却也是通文博古的文武双全,只不过陆公子喜豪迈诗文,不喜时下流行的金粉雅文,你回去对小姐说一说。” 商儿摇摇头,柔声道:“韵儿,你的好心我与小姐是知道的,不过你别再费心了,现在就算小姐有意陆家,也不会应婚了陆家的,你说的让出妻室名份给了小姐,那是不现实的,你的妻室名份是陆家给的,不会由着你做主随意的出让,依我看这位陆公子是个心高气傲的男人,以后你在陆公子面前千万不要说这种话,那会令陆公子反感的。” 辛韵儿皱眉道:“不会的,陆公子人很随和的。” 商儿摇头道:“你别在执迷不悟了,陆公子是武人,武人始终有着残忍冷酷的一面,陆公子对你随和,那是因为当你是亲人。而小姐拒婚在前,在陆公子心中己有了怨气,你若是不珍惜陆公子给你的妻室名份,结局只能是好心难有好报。” 辛韵儿怔道:“你是这么想的。” 商儿柔声道:“观行知心,陆公子拒绝吹箫,己表明了他对小姐是不悦的心理,小姐的事情你还是少费心为好。” 辛韵儿听了芳心恍然,她是一心报恩的当局者迷,经商儿一说,她才想起了陆七的一些言语,确实是不喜她费心周府小姐的事情,这一明白芳心怅然若失。 “韵儿,我来找你,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向你求询?”商儿转变了话题。 “什么事呀?”辛韵儿心不在焉的和声回应着。 商儿注视着她正sè道:“韵儿,我听杏儿说,昨天辛姨娘将周府的帐簿送去了夫人那里,似乎正在将周府的财权交给夫人,你知道此事的详情吗?” 第七十五章 儿戏姻缘 辛韵儿听的心一震,迟疑了一下和声道:“我有五天没见姑姑了,周府近来的事我那能知道,你说的事情,是不是夫人命我姑姑送账册过去的。” 商儿正sè道:“不是,杏儿说是辛姨娘主动送去的。” 辛韵儿轻声道:“商儿,我己离开周府了,周府的事情你不该来问我的。” 商儿柔声道:“韵儿,你是离开了周府,可是我们还是好姐妹,这件事太过奇怪了,老祖宗一向严禁两位夫人插手周府财事,辛姨娘现在竟敢瞒着老祖宗向夫人移交财权,这其中的内情,你肯定是知道的,请你告诉我好吗?” 辛韵儿神情木然,轻声道:“杏儿是夫人身边的婢女,该知道的杏儿都会知道,你问我周府的事情,我怎敢胡言乱语,你还是多使些银子问杏儿吧。” 商儿娇靥惊变,扭头看向别处怔思,好一会儿才轻声道:“韵儿,这就是你急于独嫁的真正原因吗?” 辛韵儿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商儿,我们都是寒门女儿,在周府这么久了,应该知道一个奴婢若是长舌,下场会很凄惨的,我记得两年前婢女香草起夜时,看见有黑影进了穆姨娘的房里,多嘴说给了别人听,结果穆姨娘上吊死了,香草也因诬主罪被入了猪笼沉河处死,这事情你知道吧。” 商儿一惊,皱眉道:“韵儿,你提起此事,是jing惕我不要多嘴吗?” 辛韵儿轻声道:“我只是随意说说,还有上次那个献女求官的故事,都是我随意说说的,现在想想也觉得很是胡言乱语,周耆老大人是出了名的慈父,怎会为了自己和大公子的官途,而舍得送了女儿远嫁老翁呢,还有小姐和大公子都是夫人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夫人那能舍得用女儿去换取儿子的官途,你回去对小姐说,我说过的故事是编造的,请小姐多多的原谅。” 商儿听了娇靥沉重,目注辛韵儿柔声道:“韵儿,我听说老祖宗身体不佳,此事是不是真的?” 辛韵儿摇头道:“周府老祖宗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姑姑交财册给夫人,依我看九成是夫人索要的,或许只是夫人查查帐簿并不是交财权,你也知道我姑姑是妾室,夫人的吩咐怎敢不听呢。” 商儿一皱眉,怔思了一会儿,点头道:“韵儿,谢谢你。” 辛韵儿柔声道:“我们是好姐妹不用谢的。” 商儿起身柔声道:“韵儿,我该回去了。” 辛韵儿也起身轻声道:“商儿,那位县令公子的来历,我己托陆公子去查了,在无准信之前,你和小姐不要去接触那个卢公子。” 商儿目注辛韵儿柔声道:“我记住了,我们永远是知心的好姐妹。” 辛韵儿鼻一酸美目有了泪光,点着头上前,伸玉手抓住了商儿的一双白皙手儿。 ***** 陆七策骑离开了望江堡,在去训军校场上的路上,他心情愉悦的暇思飞扬,曾经梦想过富贵人生己渐变成了现实,他的脑海中,回想着过去了的种种苦难和甜美,也展望着陆氏一族的未来走向。 虽然陆七成了王主簿的心腹和手握了一定实权,内心却清楚得到的一切权力并不稳定。他掌管了西城门和西大街的治安,假若是得寸进尺的去侵占王主簿及其所属的利益,其结果可想而知。 目前他只要能够得到城门孝敬就应该知足了,绝对不能进军西大街再置铺子,就算用合理手段买铺交费经营,依然会引起王主簿势力的猜忌排斥,一句话,他不能在石埭县城内大力发家致富。 不能在石埭县城内经商发展,陆七的心思转到了乡地,在乡地谋求发展即可以避免与城中势力冲突,他身为护军县尉也占了官面上的优势。 不过在乡地发展若是靠了置买田产收租,那不会有大的发展,大量买田产也会与乡绅势力冲突,陆七思来想去忽从冬青习字得到了启示。 他在军中征战时,曾进入过一家规模很大的造纸作坊,从造纸作坊里搜寻到一部造纸秘术,当时军中生活枯味凶危,那部造纸秘术成了他解闷的杂书,翻看了不下百遍,书虽然丢弃了,可是内容己深印脑中。 石埭县是水乡之域,遍生竹子藤草,正好适合造纸,现时唐国上下重文之风浓厚,对纸的需求是很大的,陆氏一族若是投入了财力造纸,那全族上下的人力资源就能够得以发挥,陆七想好了路子,决定在望江坡乡置地建一造纸坊,ri后交给辛韵儿全权建设管理。 黄昏归家后,见老宅己整修一新,在院东墙上己多了一个月亮门,那是母亲将邻宅买下了专门归陆七居住,宁儿和韦双儿己搬去了东院一房,迎娶陈府小姐的新房也正在布置,陆氏一族的十数男女在老宅内,笑容满面的忙碌着。 陆七与族人打了招呼后去见了母亲,问安时说了建造纸坊的事情,母亲表示了同意。之后告诉陆七,王主簿的二夫人派了人来,请陆七明ri午前过府有事相商。 因为陈府两位美丽小姐是王二夫人帮忙相得的,陆七对王二夫人颇有好感。 第二天他去了训军校场,拿出十两银子,令王导去调查现居周府的卢公子来历,并且各派了十名兵勇去了望江堡和东流堡轮番巡驻,安排了之后他以公务巡查为借口,回城去了王主簿府宅。 到了王宅王二夫人亲自出迎,陆七恭敬见礼后,被请去了一间清雅怡人的厅,一入厅,陆七立刻看到了厅内坐着一位淡素裙装的女人。 坐着的女人见有人进来缓缓起了身,王二夫人柔笑道:“天风,这是我的族妹,芳名宋玉儿,今ri凑巧来我这里有些私事。” “玉妹,这位是陆县尉。”王二夫人为两人做了介绍。 陆七一听,才知王二夫人让他来是为了相亲,他的心不由有了些紧张,用目平视向宋玉儿细看,这一看令他的心儿一跳,映入眼中的宋玉儿二十出头的芳龄,气质婉约清丽,鹅蛋脸儿,秀眉宛如弯月,一双美目水汪汪的柔和,肤如雪玉,身子高挑,看的陆七一双眼晴发了直。 “小女子给陆大人见礼。”宋玉儿与陆七朝了一面颊生红晕,低首庄重的女礼相见。 娇声入耳令陆七心神一震,忙拱礼客气道:“天风有礼了。” 宋玉儿女礼后扭头细声道:“姐姐有客,玉儿去后宅等候姐姐吧。” “你去吧。”王二夫人和声说着,宋玉儿移步跚跚离开了厅,陆七忍不住瞄了一眼宋玉儿的窈窕背影。 “天风,喜欢她吗?”王二夫人适时的含笑相询。 陆七脸一热,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王二夫人含笑道:“我这个族妹xing情温婉守矩,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理由骗她来了这里,你即然喜欢,等她满了百ri丧事,我会为你说合的。” 陆七一呆,讶道:“她不知道今ri是相亲。” 王二夫人和声道:“她丧夫新寡,平ri门都不出,我若是提相亲二字她是不会来的。不过你放心,我族妹的事情,我是说了算的,我绝不会让她回去了宋府,回了宋府她就会成为任意择嫁的财富筹码,我现在就为她先找到更好的归属。” 陆七听的一皱眉,和声道:“仲婶,她的终身应由她自己决定,您这么让我单方相亲并不合适。” 王二夫人和声道:“天风,我知道你想尊重她的意愿,可是她现在的处境很难,她在夫家无所出,随时都有被卖掉的可能,若是回了宋府,也一样会被择价而卖,所以我现在要为她找出路,你是护军县尉,她能够许身给你是她的幸运,有你的保护我才能放下心的。” 陆七听的又一皱眉,王二夫人抢道:“天风,你可是答应过婶婶的。” 陆七一怔,思量了一下坦然道:“天风是答应过仲婶,此事天风愿意听从仲婶的安排。” 王二夫人展颜笑道:“这才是男人该说的话,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婶婶立刻与你定立婚书,只要有了婚书,ri后有人敢硬抢我的族妹,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出手相救。” 陆七一愣,王二夫人的急迫行为让他感觉有些草率,不过一来有诺在先,二来宋玉儿的绝美姿容确实让他动了心,当下也没多说,有些被动的,在王二夫人取出的两张婚书上签字捺了手印,一张由王二夫人代主的婚书收入了他的怀中,这婚书定的恍如儿戏。 第七十六章 迎娶 办完了此事王二夫人笑道:“天风,明ri你迎娶陈府双娇,家里准备好了吗?” 陆七和声道:“都己准备好了。” 王二夫人正sè道:“天风,今ri让你来除了相亲,婶婶还有件事告诉你。” 陆七一怔,和声道:“仲婶请说。” 王二夫人正sè道:“事情是这样的,为了避免赵县丞和宋府以后仇视我们,陈雪儿毁婚的理由是被匪人污辱了,这个理由对雪儿的伤害很大,也因此雪儿只能用侍妾名份为湘儿陪嫁。为了补偿雪儿,婶婶希望你明ri用两乘一样的喜轿去迎娶,并且在成亲后告诉雪儿,你相信她是清白之身,ri后也要善待她。” 陆七听的心一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弯眉秀目,挺鼻朱唇,明艳照人的陈雪儿,这被匪人污辱的毁婚理由,对陆雪儿确实是过于残酷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婶婶放心,我会对雪儿好的。” 王二夫人微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顿了一下又道:“明ri是你大喜的ri子,婶婶就不留你用午饭了,你回去仔细安排婚娶吧。” 陆七拱礼道:“多谢婶婶成全之恩,天风告辞。”王二夫人含笑送陆七出了王宅。 陆七一离开王宅,王二夫人立刻转去了书记偏堂,欢悦的告诉王主簿事情己顺利办成了。王主簿听了反应平淡,脸sè反而有些yin沉。 王二夫人一看讶道:“仲郎,事情成了你不高兴吗?” 王主簿和声道:“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担忧,这次我用引虎慑狼之策扳回了劣势,目前是稳定了权威,只是陆天风这个人心狠手辣,我本以为他会用恐吓体刑的手段夺取西城门,想不到他竟敢用杀人立威的手段夺权,这类人相比牛县尉可怕了许多,我怕养虎为患反受其害。” 王二夫人柔声道:“仲郎,你是不是多虑了。” 王主簿沉声道:“我没有多虑,陆天风善长治军,对属下恩威相济易得人心。目前西城门的官兵我能够优于他掌控,可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失去控制力,那时他若是被重利所诱的投向别人,我根本就奈何不得他。” 王二夫人轻哦了一声,皱眉想了一下,柔声道:“仲郎,那三个由兵勇升为武官的人,是你恩赐的,你再想些方法用心拉拢一下,只要他们不死忠陆天风,陆天风就不敢恃权自傲。” 王主簿摇摇头,和声道:“那三个人我拉拢也不会有效果的,相比之下陆天风对他们的恩泽更重。” 王二夫人皱眉又想了一下,忽眼睛一亮,微笑道:“仲郎你放心吧,妾身有办法让陆天风对你忠心不变的。” 王主簿一怔,微讶道:“你有什么办法?” 王二夫人娇靥狡笑道:“办法现在要保密,等成了再说不迟。” 王主簿三角眼一挑,不悦的看了王二夫人一眼,王二夫人柔声道:“仲郎,妾身的办法是女人的办法,妾身会亲和陆天风的妻妾,间接的影响陆天风。” 王主簿哦了一声,点头道:“这是个很有用的方法,你可以动用些财物去拉拢,尤其是陈府姐妹,一定要让她们感受到你的关心和恩泽。” 王二夫人应了一声点点头,王主簿直了下腰,微笑道:“玫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对陆天风付出的过多了。” 王二夫人柔声道:“妾身认为仲郎的付出应是为了长久大计,陆天风是个很有潜质的人物,如果有适当的官途机遇,他有七成会由小树长成大树,因此仲郎今ri付出的多一些,将来或许会得到一棵乘凉大树。” 王主簿淡然的笑了,和声道:“你说的没错,如今是边患乱世,陆天风是军中武官,他早晚还得回到军中去的,因此我付出了重利拢络。不过我也不能纵容他在石埭县扎下深根强势,破坏了现在的原生格局。” ***** 清晨,陆七一身红喜吉服,骑在马上率迎亲队伍出了县城,迎亲队伍一共二十人,八个轿夫抬两乘大红喜轿,两位陆家妇人做为喜娘,十名司仪和乐工。 陆七此时的心情很平和,对他而言现在做的一切,都是男人该有的生活经历,男大当婚和传宗接代是再普遍不过的事情了,与他同龄的族人基本上都当了爹,他也许并不急着成婚,可是母亲却是急迫的,他也想有了后代安慰母心,毕竟他是武官,唐国战事一紧难免要离家归军的。 骑在马上微风拂面,陆七的眼神有了一丝沧桑,他想起了当年深爱的白铃儿,如今他拥有了娇妻美妾,可是年少时的挚爱却嫁为人妇永离了,这只怪老天造化弄人,让人的一生总是有憾有缺。 迎亲队伍进了东流堡来到陈府门前,陆七下了马,立刻有两个门仆迎过来恭敬的口称姑爷,陆七见府门处空荡荡的,两个门仆虽然恭敬神sè却很不自然,到了陈府看不出一丝嫁女的喜气。 “陈府有什么别的事情吗?”陆七敏感的察觉出了陈府的异样,和声问着门仆。 两个门仆紧张的对望一眼,其中一个陪笑道:“请陆姑爷稍候,我家两位小姐还没准备好,小的这就去通禀。”说完转身匆匆走了,另一个头一低,那样子生怕陆七再问,陆七一看皱下眉,只能闭口静候了。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陆七等的脸sèyin沉了,不知陈府再搞什么鬼,就算有事也该来个主事的出来招呼吧,这么将他晾在了门前,简直就是轻蔑污辱。 那个门仆等的更难受,不停的望向府门,不停的擦着汗,那样子好似贴在了火炉上煎熬,迎亲的队伍也等的不耐烦了,开始互相窃窃私语。 在陆七猜疑暗恼中,府门里走出了一位蓝袍中年文士,后面跟着那个进去通禀的门仆,中年文士来到陆七面前,拱手和声道:“我名陈奕,是湘侄女的五伯,劳陆贤侄久候了。” 陆七一看有长者来招呼,气恼消了大半,忙礼道:“天风拜见五伯父。” 陈奕一愣,神情有些讶sè,微笑道:“贤侄请稍候,再过片刻湘儿的备嫁就会完成了。” 陆七哦了一声,和声道:“五伯父,府上有什么事情吗?” 陈奕淡然道:“也没什么,只是出了件逆事使得家父震怒,这才劳贤侄久候了。” 陆七哦了一声闭嘴了,所谓逆事也就是陈府出了什么家族丑事,家丑不可外扬,他是新姑爷此时多问,属讨人嫌,等同于扇打陈府的脸面。 等候中陈奕与陆七闲聊,这一聊陆七知道了陈奕是正八品下阶官身征事郎,陈奕的谈吐文雅谦和,陆七也是知礼恭敬,两个人互相都有了些好感。 大约又过去了半个时辰,随着一个婢女出府呼唤,两人结束了聊天,婢女喊请两位喜娘入府扶亲,两位喜娘进去后,很快又走出七名与陈府小姐同辈的兄弟来见陆七,一时间陈府门前由冷清变向了嘈杂喜气,在陆七应酬内兄内弟时,在乐工吹奏下两个喜娘扶着新人出府上了轿,接着陈府十名奴仆将嫁妆抬出准备送亲。 一直出了东流堡,陆七才松了口气,陈府的送亲热情实在是让他应接不暇,这头一次迎亲的感受颇有些杂乱,路上偶尔回头看看两乘轿,想着今夜的洞房能够卧拥双美,他的身体热度直线上升,骨子里的兽xing己是蠢蠹yu动,憋的真想狂叫一通。 第七十七章 变故 轿到了陆家老宅,根据陆七定的新家规,陈府送的嫁妆全部送入了洞房,陆七在众多亲人的喜笑簇拥下,晕乎乎的拜了堂,牵着红绳入了洞房。 在洞房里,两位新娘并坐在喜气洋溢的新床上,直到此时陆七才发觉有异,他看见床上左首的新娘比右面的娇小了许多,个头也矮了大半个头,这一发现使得陆七脸sè一变,他猛然明白陈府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迟疑的看着床上一大一小两位新娘,心里清楚陈府己经换掉了一位原订新娘,这身子娇小的新娘,八成是个年龄不大的陈府小姐。陈府为什么要换小姐外嫁呢?所换掉的新娘是陈雪儿还是陈湘儿? 陆七怔神中,喜娘说完了吉祥话,催促陆七去掀喜帕。陆七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即然己经娶进了家门,只能平心静气的面对,他伸双手轻轻掀开了右侧新娘的喜帕,映入眼中的是一张雪白娇媚的脸儿,正是陈湘儿。 陆七的心放下了,同时也有些失落,本来是芍药与兰同至,现在却失去了明艳的芍药,他看见陈湘儿神情羞涩,美目中有着不安。 他温情道:“湘儿,你是陆家的女人了,这是我们的家,不用紧张的。”陈湘儿羞涩的点点头。 陆七微笑着左移了一步,在陈湘儿不安的惶视中,伸手掀开了左侧新娘的喜帕,一张略带稚气的娇美脸儿映入了眼中,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惊惶的看了陆七一眼,立刻低下了头。 “两位嫂子,这是我的谢礼,请告诉外面亲友我片刻后出去饮酒。”陆七看完了小新娘,神情平和的转身,给了喜娘各五两银子。 “谢家主老爷。”两位喜娘欢喜的拿了银子出去并带上了门。 门一关,陈湘儿立刻起身跪在了陆七面前,小新娘也惊惶的起身跪在了地上。 “公子,妾身代陈府向你请罪。”陈湘儿惊惶的细声说着。 陆七心里能不生恼吗,可是陈湘儿这一跪他的心软了,身一弯扶起了两女,和声道:“湘儿,你能来我就很欢喜了,告诉我陈府为什么换人出嫁了?” 陈湘儿定下神,细声道:“昨夜雪儿离开陈府不知去向了,今天一早祖父震怒,严查之下,才知道雪儿乘夜逃去了宋府,祖父不能派人去宋府抓回雪儿,经族议后改由竹儿替嫁。” 陆七哦了一声,和声道:“原来陈雪儿离开陈府去了宋府。” 陈湘儿点头道:“是的,这件事惹的陈府长者们都发了怒,但为了陈府声誉目前不能找宋府去追究,为此祖父觉得愧对公子,除了让竹儿替嫁,还送给了我一名家ji做了陪嫁,陈府希望公子不要生怨。” 陆七一怔,微笑道:“陈府这么有诚意的对我,我不会生气的。” 陈湘儿柔声道:“那妾身就放心了。” 陆七温和的一笑,扭头看向小新娘,和声道:“你的名字是竹儿。” 小新娘陈竹儿惊惶的点点头,陆七温和笑了,他知道这个小少女,事实上算是陈湘儿的陪嫁上房婢女,只不过是坐了轿的直接得了侍妾名份,当初与陈府媒立的婚书,就是明确定下了陈雪儿是陪嫁侍妾,可不是姐妹平等地位的同嫁。 他伸左手轻扶了陈竹儿的肩臂,柔和道:“这是你长久的家,不用怕的。”陈竹儿大眼睛怔看着陆七点了点头。 “好了,这间居室以后是你们的,你们的嫁妆不用上交,可以永远属于你们,明早叩见我娘还可以领到喜银,我现在去待客了,你们在屋里自主安排吧。”陆七和声说着,说完对二女一笑转身走出了新房。 陆七一走陈湘儿如释重负的坐回了床上,陈竹儿怯生生的挨坐过去,细声道:“湘儿姐姐,这位陆公子很和气呀。” 陈湘儿摇摇头,轻叹道:“傻丫头,男人都有暴烈的一面,女人只有用柔顺才能平息男人的恼火暴烈,现在陆公子没发脾气是我们的幸运,这一次你雪儿姐真是害人害己了。” 陈竹儿细声道:“湘儿姐,雪儿姐跑去了宋府,以后会有事吗?” 陈湘儿冷道:“你雪儿姐的这一次愚蠢,已经是毁了她自己,她一厢情愿的去了宋府,宋府与陈府一样是家规森严的官绅家族,最容不得忤逆家规的人存在,今后你雪儿姐的命运会非常的凄惨,宋府绝不会善待她的。” 陈竹儿听了小嘴微张的靥有惊sè,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急道:“湘儿姐,王姨娘还在猪笼里呢?她手伤的很重,我们快放她出来吧。” “你乱喊什么。”陈湘儿突然愠斥道,陈竹儿一惊,诧异的看向陈湘儿。 陈湘儿神情冰冷,恼恨道:“竹儿,若不是她私助雪儿逃离陈府,你怎会幼龄出嫁,她是个比你雪儿姐还愚蠢无知的女人,进猪笼是她做孽自找的,今天不能放她,等过了今夜再说。” 陈竹儿怯弱的嗯了一声,陈湘儿又和声道:“竹儿,我与你己是陆家的女人了,我们娘家陈府是知礼的大户官门,按规矩在陆家,你是我房中的侍妾,私下里你可以喊我姐姐,在外人面前你要喊我主母,否则会让了人非议我们,是不知礼规的女人,这你明白吗?” 陈竹儿一愣,迟疑了一下,低头细声道:“主母,竹儿明白的。”说话间身子己向外倾移了半尺。 陈湘儿伸手抓住竹儿的小手,柔声道:“竹儿,当着房里人,你该喊我姐姐,主母二字是给外人听的。你记住了,我们是族亲姐妹,在陆家我们的关系是最亲的。” 陈竹儿一愣,细声道:“湘儿姐姐,竹儿明白了。” 陈湘儿柔笑道:“这就对了,你今年才十三岁,最少还得过三年才适合服侍公子,在陆家姐姐会永远护着你的。”陈竹儿羞涩的轻嗯了一声。 “好啦,我们去整理安排一下嫁妆,今后这里是我们永远的家了。”陈湘儿柔声说着,起身拉着陈竹儿出了内室去了外屋。 下午申时,陆七一身酒气,轻飘飘的被宁儿扶到了新房门前,他的酒量不低,可是今ri举族同庆,身为家主备受族人的崇敬,那热烈的气氛,使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喝多了,他是真的开心呀,人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富足的生活和成为人中之龙吗。 宁儿送他到了新房门前让他进去,不想被陆七拉着推门一起进入了新房。新房有三个屋,外屋最大与待客的大户人家书房相似,两个卧室加起来与外屋一样大,新房的整体布局是个长方形。 陆七的突入吓了湘儿和竹儿一大跳,被硬拉进来的宁儿忙恭敬道:“奴婢宁儿见过湘姨主,竹姨主。” 陆七猛的一扯宁儿,瞪眼道:“宁儿,你别乱说话。” 宁儿忙道:“我不说话了,你放手吧。” 陆七却不放手,脸sè胀/红的看向湘儿和竹儿,和声道:“湘儿,竹儿,这是宁儿,是我的正妾,以后你们要尊重她。” 湘儿忙上前柔声道:“宁儿姐,小妹湘儿有礼了。” 宁儿美靥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陆七伸右手抓住湘儿的玉手,和声道:“湘儿,宁儿现在还没有正式立房,但你要尊重她,你尊重她就是尊重我,你不尊重她就是在打我的脸。” 湘儿听了诧异的看向宁儿,陆七这话说的过于严重了。 宁儿美靥窘迫的忙道:“湘姨主,少主喝多了,说的话您别在心。” 湘儿柔声道:“宁儿姐,所谓酒后真言,公子现在的话小妹是明白的,从现在起湘儿就尊您是姐姐,当您是陆家正妾。” 宁儿美目复杂的看向陆七,柔声道:“小七,今ri是你和湘儿妹妹的好ri子,快松开姐姐吧。” 陆七温顺的点点头松开了宁儿的玉手,宁儿向湘儿和竹儿点点头,转身柔步走了出去,在拉关上门的一瞬,她的美目含了泪光,转身行去间己落下了欢悦的泪水。 第七十八章 洞房(1000红票,加一更) 宁儿走了,陆七右手依旧抓着湘儿的玉手,双目炽热的凝视着那张娇美晕艳的脸儿,他左手伸出抚上了光滑的脸儿。 “湘儿,你是个好女人,我喜欢。”温情的话语伴着酒气炽烈而出。 湘儿芳心甜美,羞涩道:“公子喝多了,妾身扶你去床上歇息。” 陆七笑意满面的看着她,忽的扭身探臂,迅捷的将湘儿抄起横抱在了怀里,湘儿不备,吓的惊叫了一声,定神后举玉拳打在陆七肩上,娇嗔道:“你这个坏人。” 陆七玉人在抱,嗔声入耳心儿飞扬,瞬间全身舒畅,笑道:“我是坏人,坏的还在后头呢,走喽。”说话间己抱着湘儿大步冲入了左间卧室。 在一旁看着的竹儿小脸羞晕,眼见姐姐被公子抱入了卧室,她迟疑一下终究不敢跟进去,一个人羞惶不安的坐在了外屋等候。 进了卧室,陆七轻放湘儿在床上,湘儿一落床上立刻挺身坐起,羞涩道:“公子,还没入夜呢,此时不宜的。” 陆七此刻身似火烧,酒劲驱动着sèyu勃发,那会管什么白天黑夜,听了娇羞婉拒的话儿yu/火更旺,立在床前双手急动飞快的脱了吉服和内衣,**着健壮的身体扑上了床抱住了湘儿。 “不,公子,不要呀。”湘儿面对陆七的猛兽扑抱惊惶推拒。 “湘儿别怕,我会慢慢来的。”眼见玉人惊惶推拒,陆七忙醒觉的收敛猛状,柔声安抚。 “不不,公子,妾身听娘说男人醉酒房事,会影响后代的健康智力,妾身想为公子生育健康聪慧的儿女,请公子明ri再与妾身好吗。”湘儿羞涩的急说着。 陆七听了一万分的不乐意,伸手抓住湘儿的手臂柔声道:“没事的,今天是我们的大喜ri子,应该圆房的。” “公子,酒我们还没喝呢。”湘儿不拒绝了,却羞涩的提醒了洞房必须的交杯酒。 “对对,我去取。”见玉人不推拒了陆七心头一畅,忙跳下床赤足去倒酒。湘儿也下了床,陆七举着两小瓷杯酒回转,递给了湘儿一杯,两人温情的对视后一饮而尽。 喝了酒湘儿伸手拿过陆七手上的瓷杯,转身送回了桌上。她一走陆七随后跟上,从后面环臂抱住了湘儿。 “湘儿,这回行了吧。”陆七柔声说着,他看的出湘儿有些惶惧,毕竟是十七岁的少女,面对了男人的醉酒粗鲁,当然会心惊害怕。 湘儿被陆七一抱芳心鹿撞,身子酥软,羞涩的细声道:“公子,妾身娘家给妾身陪嫁了一名家ji,现在还在猪笼里,公子先帮妾身放她出来好吗?” 陆七一怔,下意识的道:“家ji?在那儿呢?” “在外屋呢?先去放她吧。”湘儿柔声中轻挣脱出了陆七环抱,玉手一伸拉住陆七左手向外走去。 陆七被动的走出了卧室,在外屋的竹儿一见陆七**走出,惊羞的慌忙起身垂头,湘儿一指外屋西墙下,柔声道:“公子,那个就是,公子现在放她出来,让她少受些苦楚。” 陆七顺指看到了一个缠裹红布的长形物体,他酒劲昏头,也没多想的哦了一声走了过去,停在长形物体前弯下身去,双手扣抓物体一顿拉扯,硬将红布藤架扯断分开,双手向上一抬倾出一个的女人,女人身穿红sè衣裤,头裹喜帕,双手反剪和双足被捆绑着。 “公子,抱她去屋里,让她先服侍你好吗,妾身心里有些怕。”湘儿身子挨靠着陆七,羞怯的细声说着。 陆七一怔,左臂一抬搂过湘儿,头一低方口在她娇晕的脸儿上吻了一口,然后松开了湘儿,弯腰抱起地上的红衣女人大步回转卧室,他此刻yu/火中烧,湘儿即然表示了怯怕初次房事,那只好尊重湘儿的建议,先做个样教教她了。 红衣女人一被陆七抱起,立刻曲挺身子挣扎,陆七手臂略一用劲就制住了她难以动弹,进了里屋扔在了床上,在yu/火和酒力的双重刺激下,兽xing大发的扯断女人足部捆绑,扯下了红裤,扑上床压住了女人。 看着陆七野蛮的行为,被压在身下女人似悲似痛的闷哼,湘儿晕红的脸儿有些惶惧,眼神有着一些歉意不忍,她默默的坐到了床边,象个局外人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芳心燥乱的湘儿,听到了一声低沉舒爽的吼声,陆七一身大汗的起身坐在了床上,近半个时辰的发泄之后,他的身心俱爽,酒也醒了大半。 一双白皙玉手拿着柔软的丝巾在他身上轻拭,陆七心头温暖,和声道:“湘儿,你是故意的吧。” 湘儿温柔的为陆七擦汗,柔声道:“公子,妾身很在意儿女的健康,不愿图一时之欢取悦公子,以后公子喝多了酒不要来妾身房里,等妾身为公子生育了儿女才可解禁。” 陆七心暖的点点头,他发现湘儿虽然才十七岁,却老成的很有主见,对事理也很通晓,能娶到一个聪颖、通理、温柔的女人,那是男人的福气。 “湘儿,后ri你回门我送你回去。”陆七和声说着。 湘儿身子一震,轻舒双臂自后面贴抱住了陆七,欢喜的细声道:“公子,湘儿以后会尽心服侍你的。” 陆七一笑没言语,女人出嫁回门一般只是妻室特权,他不但准许陈湘儿回门,还亲自送归,那是对陈湘儿极大的尊重。 静拥了一会儿,陆七和声道:“湘儿,上次我对你说的话有些变动,今后陆家的整体经营权归妻室掌管,你只有权投入得利,也有权查帐,如果得妻室允许也能参与经营。另外你房内的侍妾奴婢也要受妻室管制,妻室有权管教调用。这是我娘要求的,我娘怕妻权不立陆家起乱。” 湘儿一怔,柔声道:“公子,妾身能拥有自主和房内财产,那己是天大的恩赐了,今后妾身会尊重妻室,长辈和姐姐们的。” 陆七欣慰的点点头,和声道:“你能通情达理我就放心了,韵儿是位温善公正的妻主,ri后你想经营铺子,可以向她请求。” “公子,陆家以后会开很多铺子吗?”湘儿柔声问道。 “不会开很多的,在县城内只能开两间,一间是西大街的药铺,药铺由我兄长主管,你可以投资得利,但绝不能去查帐干涉。另一间准备开在东大街,东大街有一间铺子曾是陆家的,近ri我要买回来,如果买回来我会尽量让你主管经营,主营文房四宝和杂货。”陆七和声说着。 “公子,你买铺卖文房四宝和杂货,那能有利吗?”听陆七有意让她主营,湘儿jing神一振提出了置疑。 “文房四宝是必卖的,因为我要在望江坡乡建一座造纸坊,必须要有产有销。除了文房四房,其它卖什么由你作主。”陆七和声解释承诺着。 “公子,妾身知道建作坊会用许多银子,即然有银子不如在县城里多置几间铺子,那样会方便经营,利也很大的。”湘儿柔声劝导着。 陆七摇摇头,和声道:“湘儿,有件事你一定要明白,在石埭县城内盘踞着数个原生势力,我这个护军县尉在上面官场无根无靠,若想长任下去必须行事低调,忌讳触动县城内各大势力的利益,所以我只能在县城里开两间铺子,你今后在外也不可因我是县尉而炫耀,我们陆家在石埭要的是富裕,不是官威权势。” 湘儿轻哦了一声,柔声道:“妾身明白了,以后会低调行事的。” 陆七和声道:“湘儿,我让你低调不是事事都委屈自己,在家中你的穿用不要超越了妻室,但出了门可以穿戴的富贵一些,尤其是回陈府更不要委屈,在外允许你显富,但言行要谦和大方,回了陈府可带些散钱打赏,也可给至亲长辈送上礼物。” 第七十九章 湘儿的恨 湘儿轻哦了一声,抱着陆七的手臂又紧了一些,细声道:“公子,你处事很睿智呀。” 陆七轻笑道:“你不用夸我,其实我对官场的事情很陌生,当年我在家时,也是个不知好坏的愣小子,只是在军队历经了许多磨难,懂了许多的人生现实,我现在的处事原则就是谨慎二字,不求官途,只求富贵我陆氏一族。” 湘儿嗯了一声,又柔声问道:“公子,以后你还去军队吗?” “如果有大的边患肯定会去的,不过你放心,我是军中的致果校尉了,归军的职责只能是护卫主帅,在军中只要不冲锋,基本上是没什么事情的。”陆七和声安慰着。 事实上他清楚只要归军,八成还得做艰苦凶险的探马,不过毕竟是七品官身了,做探马也会是一个头目。 湘儿安心的娇嗯了一声,柔声道:“公子,妾身想买个奴婢侍候竹儿,妾身房内的奴婢买卖,是不是得经了夫人同意?” 陆七一怔,和声道:“不用的,你房内的奴婢是属于你的,买卖由你做主,你只须对宁儿说一声,做个人口增减登录,今后宁儿是陆家的内宅总管。” 湘儿轻哦了一声,陆七晃下头,和声道:“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出去看看,晚上回来。” 湘儿娇柔道:“公子,今晚你去宁儿姐房里吧。” 陆七一怔,笑道:“怎么?今晚洞房你不愿陪我。” 湘儿羞涩的细声道:“妾身己是公子的人了,怎会不愿服侍公子,请公子明ri不要饮酒,妾身会尽心服侍的。” 陆七笑了,和声道:“好,明ri我不喝酒。”说完起身下了床。 湘儿忙跟下了床,认真的为陆七拭了一遍身,温柔的为陆七穿衣顺发。 享受着美人的服侍,陆七的心情舒爽,他得空看了一眼床上,床上被他发泄了yu/火的女人,此时侧躺倦着身子,裸露的下身雪白似玉,圆臀、**、巧足无一不美,散放着强烈的chun光诱惑,看的陆七yu/火腾的一下又起,乖乖,这女人的身子不比韦双儿差呀。 当着湘儿的面,陆七不好再露出男人本sè,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眼观鼻的驱散了yu念,所谓来ri方长,床上的女人己是他的了,想享乐以后有的是时间,何必今ri惹新娘子不屑生妒呢。 湘儿送陆七离开了,然后和声让竹儿在外屋继续坐候,她自己进了卧室走到了床前,一双美目仇恨的盯了床上的女人。她恨盯了一会儿才左右看了一眼,转身向右在床尾取了一把竹帚,用竹帚柄敲打向床上女人的小腿,床上女人小腿被打,惨哼一声收足挪身。 “贱货,你还知道痛呀,你个害人jing,你放走了陈雪儿,害的我几乎失去了陆公子,你知道陆公子对我有多重要吗?”湘儿咬牙切齿的低声恨斥着,床上女人悲唔着点着头。 “贱货,我陈湘儿的娘曾是青楼女人,我知道陈府上下个个鄙视我们母女,骂我是小sāo货,我在陈府riri夜夜的抬不起头,riri夜夜的担惊受怕,怕陈府将我许给老朽荒诞的人家,我好不容易遇上了陆公子这样的好男人,好人家,你却要毁了我的希望。”湘儿咬牙恨说。 言语一顿,又悲苦道:“在今天的午前,陈府的人只知道争吵,陆公子来迎亲了,长者们竟然不出去招呼,你知道我有多怕吗?万一陆公子发怒走了,我吓的都要昏了,都是你这个愚蠢贱货,这回好了,你害了你自已,害了陈雪儿,也差点害的我失去心爱的姻缘,你这个遭人恨的害人jing。” 陈湘儿咬牙恨斥着,忽又举起手中竹帚柄,挥动的一下一下狠打床上女人臀/腿,床上女人痛唔着移躲。 陈湘儿打了七八下,停手咬牙道:“贱货,跪过来。”床上女人犹豫一下起身跪在了床上。 “你听着,你是我房里的家ji,你要是不听话,我有权卖你去青楼做ji女。”陈湘儿凶恶的恐吓着,吓的床上女人唔唔急点着头。 “好,你即然乖顺,我也不为难你,陈府的家ji阮娘,你也知道是什么样子,今后你只要象阮娘就可以,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会留下了你。”陈湘儿冷酷的说着,与面对陆七时的温柔形象判若两人。 “没听到吗?”陈湘儿低声厉斥,叭的一声狠打了床上女人一下,床上女人痛唔的连连点头。 “贱货。”陈湘儿冷斥着,随手放下了竹帚,一转身去了外屋。 到了外屋看见竹儿低着头立在门边,陈湘儿伸手扶上竹儿的肩,柔声道:“竹儿,是不是怪姐姐太狠了。” 竹儿犹豫一下,抬头怯声道:“姐姐,她曾是雪儿姐的姨娘,算是我们的长辈,姐姐不该太狠的。” 陈湘儿正容道:“竹儿,姐姐做人一向恩怨分明,也一向尊上严下,她现在是我们的奴婢,奴有奴规,主也有主威,长辈二字她己不配,今后你只能当她是奴婢使唤,如果你不能遵守主威的使唤房内奴婢,姐姐会斥责你,同时也会严刑教训不尊重你的奴婢。” 竹儿听了怯弱的不敢言语,她也是庶子妾生,在陈府的地位与湘儿相仿,这次替嫁来陆家,虽然很是惊惶,但有一向亲近的湘儿姐相伴,她内心并不十分害怕,只是年龄小,未经受过陈湘儿ri夜忧心归宿的折磨,xing情还很纯善天真,不象陈湘儿xing情趋向了偏激。 事实上这一次陈雪儿的逃嫁风波,带给陈湘儿的刺激太大了,今ri陈府族会时,大部分长者的建议竟然是延嫁,想先打发陆七回去,等从宋府要回陈雪儿再嫁。这一族议吓的陈湘儿几乎发狂,为免失态将嘴唇都咬伤了,她怕打发回去陆七,陆七一怒之下毁婚不娶了。 关键时刻,多亏了一位长孙平妻忽然说了话,说陆七是陈府的大恩人,婚事又是王主簿说合的,一旦打发了陆七回去,那后果会很不好,也会让人非议了陈府不知敬重恩人。 祖父听了后,略一默思,就开口一言堂的决定了替嫁,直到上了轿,陈湘儿才虚软在了轿内,缓过神后恨死了陈雪儿和王姨娘,也恨陈府的那些长者,她认为陈府的长者,就是不想让她嫁个好人家,内心偏激的仇恨发泄在了王姨娘的身上。 第二天一早,陆七、宁儿、湘儿、竹儿和长兄嫂一起拜见母亲,母亲欢喜的受拜后,当众公布了新家规,给了周月儿五百两喜银,宁儿和湘儿各三百两喜银,竹儿二百两喜银。 喜银之后是家庭小会,陆七提议宁儿为内宅总管,负责分发各房基本用度和管理人口登记,以及内宅厨事用度和杂事用度,获得了通过。 陆七又提起买回旧铺的事情也获通过,而且今ri就去看买。早会散了后,陆七与湘儿和竹儿回了房,宁儿留在陆母那里商量内宅用度细则。 进外屋后,湘儿拉着陆七去了卧室,见那名陪嫁来的家ji垂手恭立在床前,头上还蒙着喜帕,湘儿柔笑示意陆七去掀了喜帕。 陆七一笑,很自然的走过去,抬手掀去了家ji头上的喜帕,喜帕一掀家ji立刻矮身跪下,细声道:“奴婢秋棠叩见公子。” “起来吧。”陆七和声说着,秋棠默默的起了身。 陆七左手一伸托起了秋棠的脸儿,这是一张秀美白皙的瓜子脸,气质姿容与宁儿相仿,一双美目微红,眼神惊惶不安的看了陆七一眼,立刻垂避了。 陆七垂下了手,淡笑道:“长的很美,以后你在陆家不会少吃少穿的。”秋棠垂着头没言语。 “湘儿、竹儿、带上你们的喜银,我们上街。”陆七转头和声说着,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湘儿和竹儿忙取了银包,跟了出去。 第八十章 桥梁 上了街,陆七一身蓝袍平民装束,湘儿还是穿着淡黄罗裙,一张美靥有着掩不住的喜悦,她是妾室,没想到初进了夫家的门就有资格参与家事,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尊重。 竹儿身穿淡绿罗裙,娇小的象一株恬静的小竹,她年少yu望不多,对什么参与家事毫无兴趣,不过她是乡下姑娘,很少能来县城,在与湘儿的牵手中,一双大眼睛欢悦的左顾右盼。 行走中,陆七和声道:“湘儿,你房里的秋棠,以后在吃穿上尽量与你们一致。” 湘儿一怔,神情有了异样,细声道:“公子是不是很喜欢秋棠了?” 陆七和声道:“说不上很喜欢,只不过她是服侍过我的女人,在吃穿上我不想亏待她。” 湘儿沉默了一会儿,细声道:“即然公子说了,妾身以后会善待和尊重她的。” 陆七和声道:“湘儿,秋棠是属于你房里的奴婢,你怎么对她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说吃穿上不要亏待她,并没有说让你尊重她,乱了主婢的规矩。” 湘儿一愣,柔声道:“妾身明白了。” 陆七和声道:“湘儿,陆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却也是个有规矩的人家,我立新家规给予妾室很大的自主权益,但那不表示陆家淡漠礼法规矩,你身为妾室要尊长,同理你也要严下。” 湘儿受教的点点头,陆七又正sè道:“湘儿,我知道你在陈府地位不高,现在你到了陆家不必自愧出身不好,陆家女人的地位是我给予的,我的女人是什么出身对我毫无意义,将相本无种,我最厌恶用出身去品评一个人的贵贱。” 湘儿听了鼻子一酸,玉手一伸己抓住了陆七的胳膊,咽声道:“公子,妾身谢谢你。” 陆七笑了笑,和声道:“湘儿,一会儿你带竹儿去买铺子,你一定要记住了,要自称是望江堡周举人家,千万不可提陆家,否则店铺主人会抬高卖价的。” 湘儿点头道:“妾身明白的。” 陆七和声道:“等买回了铺子,我陪你们去买玉镯,金饰、新衣和礼品,午后你带礼品去王二夫人那里拜望谢媒。” 湘儿欣悦的点点头,陆七微笑道:“你也不要过于高兴,除了礼品,别的一切都要你自费的。” 湘儿柔声道:“妾身知道的,公子给妾身的己经很多了。” 陆七笑道:“你可别乱说呀,我可什么也没给过你。” 湘儿娇嗔的轻捏了陆七胳膊一下,陆七一笑,继而正sè道:“湘儿,这两天你自己列一份房内财物清单,是贵重之物都要上单报到宁儿那里,如金银、饰品、古宝等等,你千万不要嫌麻烦,将来你房内的子女有权使用继承了清单财物,一旦你未上报,那就会成为陆家公有财物。” 湘儿点头道:“妾身明白的,以后手中贵重之物有变,都会一一上报的。” 陆七点点头,各房财物上报后可以避免妻妾间猜疑他不公,各用各的财物能够免生不少的事端。三人说话行进中找到了东大街的陆家旧铺。 陆家旧铺位于东大街中间地带,铺面比西大街的药铺大了近一倍,在地势上和规模上都属上好商铺,可惜陆家不善经营,人又好说话,买卖货物允许赊帐,时ri一长弄的货款回收不得,大量烂帐终于拖垮了陆家这座支柱产业。 陆七在斜对面看着陆家旧铺,内心充满了伤感回忆,当年他经常来这里玩耍,偶尔还偷些杂货送给穷伙伴,如今物事人非,陆家为应付债务和买军用,五百两低价卖了铺子,如今他回来了,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要买回旧铺,因为这是父亲留下来的家产。 湘儿和竹儿跚跚去了,看着她们的背影陆七心中有些忐忑,与湘儿的初步言行接触,使陆七大略了解了湘儿是个明理乖巧,虚荣心很重的女人,对陆七而言并不喜欢虚荣心很重的女人,但是湘儿的明理乖巧却让他舒心不厌。 事实上湘儿在陆七心中很重要,他虽然年轻不jing于官场百态,但博读史书兵谋的他,清楚什么是明哲保身之道,湘儿现在是他与王主簿勾通的一道桥梁,通过湘儿可以透露给王主簿他是个忠心守信的人,可以告诉王主簿他不会在县城内有什么大作为,不会威胁到王主簿的任何利益。 多次接触陆七己清楚王主簿是个jiān雄人物,jiān雄人物都有多疑的毛病,他不想引起王主簿的猜忌而失去陆家崛起的保护伞。他会尽量优待湘儿,向陈府和王主簿表达着忠心友好的信息。 陆七在外耐心的等了一个时辰,终于见到竹儿的身影出了铺门,老远他就看到了小妮子的喜sè,他的心一宽,只要能买回旧铺,心中的那份遗憾就可以消除了,他原先担心的是铺主不卖。 “公子,一千三百两。”竹儿小跑过来兴奋的娇喊着,陆七笑着点点头,他预测得需一千六百两才能买回来,让湘儿去买确实省下了许多银两。 陆七和竹儿去了店铺,这一次他成了湘儿的表兄,在湘儿为主的买卖下,肥胖的李老爷将铺契交给了湘儿,又拟了买卖转手和约。 陆七认识李老爷,李老爷却不认识他了。李老爷在东大街最少有十家铺子,在石埭县城内是有名的富商,如果陆七来买,jing明的李老爷不会低于两千两出手的。 而如果让东大街的大爷知道了,陆七根本就别想买回旧铺,赵县尉现在可是仇恨着陆七,所以陆七用周家名义买回了铺子,只要铺契回了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解决。 李老爷拿着银子笑呵呵的走了,陆七心情有些激动的打量着铺子,易手多年的铺子,内部的布局改变了许多,不过依旧是主营杂货。 铺子里有一位五旬的黄姓掌柜和两名年轻伙计,一看铺子换了主人,三人忐忑不安的向湘儿见礼,经湘儿指导又向陆七见礼。 铺子回来了当然是经营赚钱,陆七吩咐三人继续留用经营,雇金不变,以后铺子的事情有湘主母来主管,铺内的一切不用变,只须将铺幌下的李记改为周记即可。三个雇工这才放下了心,也知道了陆七才是真正的铺主,那位买铺的美女大概是铺主的妻妾。 陆七和湘儿认真清点存货和帐目,又和气的向黄掌柜请教了货物的来源,黄掌柜恭敬的一一作答,对新铺主的谦和颇有好感。 ri头近午时,陆七带湘儿和竹儿去西大街找家酒楼吃饭,因为心情大好,陆七忍不住要了酒喝,湘儿没有阻止,神情恬静的听着陆七滔滔不绝的追忆过去,讲述着铺子的故事。偶尔也说说她自己的成长趣事,也说了陈府的许多事,包括这次陈雪儿逃嫁的事情,夫妾二人在交谈中感情深厚了许多。 午时稍过,陆七才酒足言尽的出了酒楼,带着姐妹俩买了饰品、新衣和一匹绸缎礼品,物品买完之后,陆七让姐妹俩直接坐车去了王宅,他拿着姐妹俩换下的衣物和铺契回了老宅。 回了老宅他直接去见了母亲,陆母手捧着失而复归的铺契泪水滚流,待母亲情绪稳定后,陆七叙说了铺子暂交给湘儿主管,也直言了湘儿是他与王主簿勾通的桥梁,陆母听了很是理解,支持了陆七的决定。 离开母亲屋子,陆七来到了东院,东院比老宅大了一倍,两者的建筑也不同,老宅进院正面就是居屋无厅,而东院正面房屋是宽敞的厅堂,厅堂左面是书房和奴仆房,右面是两间客房,厅堂后面才是一个天井式的内宅,共有正房三套,偏房四套,还有仓房和厨房分在正房两端,是标准的小型官宅布局。 宁儿住在西侧一套偏房,湘儿住在东侧一套偏房,正面三套正房只有妻室和长者才能居住,陆母费千两银子买下东院官宅,自然是为了符合儿子的官宦身份,怕有客来访惹人轻视。 第八十一章 化解 陆七穿厅到了后宅天井,本想回宁儿房里温馨的休憩,可扭头看见湘儿的屋门又改了主意,他迈步走到东偏房湘儿门前,轻轻的推门而入。 进了门他回手关上了门,用眼一扫外屋静悄悄的无人,他心忖这么大的宅子,还真得买些奴婢侍候增加生气,另外住在西院老宅的母亲和兄嫂,也是需要奴婢的。 他迈步走进了左侧卧室,入室看到了秋棠立在床前,一见进来的是陆七,秋棠为之一愣,很快低头哑声道:“奴婢拜见公子。” 陆七看了秋棠一眼,从湘儿口中他知道了秋棠的原本,也知道了是秋棠私助陈雪儿逃离陈府的,从此事推测,秋棠的心地应该很善良,可在另一角度去看也很愚蠢。 “秋棠,你是奴婢,外屋门响你应该出去侍主,这点规矩都不懂吗?”陆七冷声斥责着。 “公子,奴婢知错了,以后一定守规矩。”秋棠听了斥责身子一颤,语气有些悲苦的回应着。 陆七缓步走到了秋棠近前,冷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来了陆家觉得委屈了自己。” “奴婢没觉得委屈。”秋棠忙惶恐的回应着,陆七的冷斥让她害怕了。 陆七左手一伸托起了秋棠的脸儿,红肿的双眼,未干的泪痕,惊惶的神情一一映入陆七眼中。一只右手忽伸入了秋棠的红裤,粗鲁的直摸而下。 秋棠惊叫一声,双手猛伸抓住陆七的右小臂,两腿本能一并夹住了陆七伸入一半的手。接下来她看到了陆七冰冷的目光,她的芳心一寒,下意识的松手松了腿,大手却不进反退了出去。 可接下来她身子一紧被抓起扔在了床上,下衣被扯脱了身体,一只大手握提了她的左腿玉足,另一只大手在她的**抚摸着,她羞惶的扭了头,忽她的右腿又被捞起,继而双腿大张的被了推压,接着一个沉重的身躯扑压而来。 她头一转惊恐的望去,见到了一张带着笑意的脸接近而下,她想喊,却又不敢了出声,很快被一股酒气大嘴堵住朱唇,她本能的刚一挣扎,立觉下身被了一物抵顶,她恐惧的身体绷紧,不得不承受着昨ri的巨痛伤害,可是那物没有了昨ri的凶狠,而是一点点的,轻柔的缓缓顶入了她的身体。 ***** 湘儿和竹儿姐妹俩欢悦的进了屋门,姐妹俩去拜谢王二夫人受到了热情对待,王二夫人言语非常亲切,当她们是女儿回了娘家,亲聊了近两个时辰,还送了姐妹俩各一对金饰珠耳环,姐妹俩感动的泪眼朦胧,芳心异常欢愉。 进了屋,竹儿刚关上门,秋棠裸着雪白如玉的身子自卧室走出,低头细声道:“奴婢见过主母,二主母。” 姐妹俩都愣了,竹儿诧异道:“王姨秋棠,你怎么这个样子?” “主母,公子在屋里呢。”秋棠羞怯的低声说着。 姐妹俩意外的对视一眼,忙前后迈步走向卧室,进了屋一看陆七**的坐在床边,一见姐妹俩自然的招呼道:“回来了。” 姐妹俩脸儿飞上了红晕,竹儿羞涩的低下了头,湘儿还算大方,羞涩的走了过去,柔声道:“公子,你怎么没去宁儿姐那里呀?” 陆七淡笑道:“我喝多了,就来你房里睡一会儿,醒醒酒。” 湘儿坐在床边,柔声道:“公子酒醒了吗?” 陆七笑道:“醒了。” 湘儿轻哦了一声,美目不自然的看向秋棠,却是见了秋棠的神情虽然羞惶,但娇容明显的绯红,艳丽的恍如了chun睡海棠。 忽听陆七又道:“湘儿,秋棠是你房里的家ji,以后你要好好调教她。” 湘儿一愣扭头看向陆七,陆七又转话道:“去王宅拜望顺利吗?” 湘儿哦了一声,柔笑道:“很顺利的,婶婶对我和竹儿非常的好,还送我们每人一对耳饰,公子你看。” 一提拜望王宅的事情,湘儿立刻兴奋了,玉手托一对耳饰让陆七看,陆七伸手取过一支细看,见耳饰是金链金环,大金环中有一颗晶莹珍珠。 他估计这一对耳饰,最少也值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两女两对耳饰三百两,王二夫人可够大方的,这也表示了王主簿对他很是倚重,并非临时用用就弃掉。 “很好,恭喜你们了。”陆七笑说着放回了耳饰。 湘儿一收玉手柔声道:“公子,下次我去见婶婶,是不是带份重礼去?” “不用,下次去不用带礼,带了礼物就生份了,你们每月常去走动两次就行。”陆七和声说着,湘儿哦了一声点点头。 “好了,我去宁儿那里,明天我一定不会喝酒。”陆七语气调笑的说着。 湘儿娇靥又飞上了红晕,玉拳一伸轻擂了陆七一下。陆七含笑拥过她坐在腿上,香了一口又站起了身,湘儿招呼竹儿过来,姐妹俩羞涩的服侍陆七穿好了衣物。 走出了屋门陆七轻舒了口气,午后他在湘儿房里的行为,主要是为了化解怨恨,次要的是他的sè心使然,他故意贬低和打击秋棠的自尊,就是让秋棠能够认识到自己的卑贱地位。 他又故意留话让湘儿调教秋棠,目的是减少秋棠对湘儿积累仇恨,原因是午间说话中,湘儿的言语流露出了对秋棠的恼恨,秋棠在湘儿房里免不了要受到了虐待。 陆七不能调秋棠去别房,只好由他扛下一些恶意,那样秋棠受了虐待也不会深恨湘儿,ri子久了她们之间的恨反而会趋淡,这虽然只是家庭奴婢小事,但陆七不希望家内有仇恨的种子存在。 清晨,陆七亲自送陈氏姐妹回了东流堡,尊重的拜望了姐妹俩的父母和家人。 两姐妹一身贵气的由夫君送归,换来陈府上下一片惊羡,陈府同辈男丁聚集在一起饮酒招待陆七,高谈阔论之后,才知道陆七这个武官并非草包,临了请陆七留了墨宝,放入了陈府文阁,陆七的尊重回访,得到了陈府的尊重。 一恍五天过去了,陆七是天天忙碌,每ri上午巡查公务和训军,中午去辛韵儿那里吃饭休息,下午他实施建造纸坊的计划,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五百亩河坡地,然后找人设计坊堡,因为河坡地距离望江堡八里,须防匪患侵袭,建坊堡的预算就达一千五百两,加上内部的生产作坊和居屋共需三千两白银。 辛韵儿开始并不赞同陆七投建造纸坊,但看了陆七忆录的造纸秘术后,勉强转向了支持,她是女人不敢轻易离开望江堡去偏僻之地,只是为陆七请了大批望江堡的各类工匠和民工,雇请了一位忠厚的周氏族人,代她去督建造纸坊堡。 黄昏时分,陆七骑马回了县城,今ri中午辛韵儿问起卢公子的调查情况,因王导一直在探查没有发现那位卢公子有何异常,确实是位文武双全的俊杰人物,王导说他查不出毛病,要想深查,只能去青阳县做进一步的印证。 王导的建议和辛韵儿的催促,陆七决定明ri去青阳县看望姐姐,想看望姐姐的事情也是拖延许久了,正好一并解决。 回到老宅,却是给了陆七一个意外,原来宋府将陈雪儿送来了,送陈雪儿的是宋府一名副总管,拜见了陆母,言明陈府己将陈雪儿另许了陆家,因此宋府不能私收陆家之妇,为正宋府名声,特将了陈雪儿送归,今后陈雪儿与宋府没有任何关系。 宋府送陈雪儿来了陆家,意味着宋府不想为了一个女人,与王主簿和陈府撕破脸的敌对,这就是官场上的残酷现实,王主簿若是失势了,陈府和陆七就算占理也休想讨得陈雪儿。 第八十二章 善待 晚饭后陆七去了宁儿房里,陈雪儿就在那里,陆母放下了话,让陆七自己决定怎么安置陈雪儿,进了宁儿的房中,见韦双儿正在外屋与一个十二三岁的婢女用饭,奴婢是没有资格同食家宴的。 这几ri陆家买了两个男仆看守东西两院的大门,买了六个女婢分入各房,宁儿房里的这个年龄最小,名唤丫儿,长的粗壮普通,不过很勤快懂事。其余的湘儿房里一个,陆母房里两个,周月儿房里两个,分到周月儿房里的二婢都是十六岁,生得很是俏美,陆母的心思是很明显的,一直以来从不亏待长子长媳。 一见陆七,韦双儿忙放下碗筷,起身娇媚的迎上柔声道:“公子回来了。” 陆七面露微笑,韦双儿一过来,他毫不顾忌的伸左臂搂过,一只右手伸入胸衣在丰ru上抚抓,韦双儿颊生红晕的娇哼着,她喜欢陆七这么粗鲁的抚/爱,不过到现在她也没床侍过陆七,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婢女丫儿也起了身恭立,她对眼前的一切己见怪不怪,男主每次进屋都是这样的。 陆七爱抚了片刻柔声道:“陈雪儿在里面吗?” “在左卧房里呢,她的手足口都绑封着,不停的哭,烦死人了。”韦双儿娇慵不悦的说着。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双儿,你去验一下她身子。” 韦双儿一怔,轻嗯了一声,转身招呼丫儿一起去了左卧房,很快左卧房里传出激烈的挣扎声晌,片刻后韦双儿一脸不悦的出来了。 “公子,是处子之身。”韦双儿不悦的说着。 “辛苦你了。”陆七和声说着。 “公子,这女人不知好歹,公子想怎么安置她?”韦双儿柔声关心了一句。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我本来娶她是做正妾的,但是她犯了这种大错,我看在她未**的份上,给她个侍妾名份。” “公子想让她留在这一房吗?”韦双儿有些不安的问道。 “不会的,宁儿房里以后只留你相伴,我会先送她去辛韵儿那里,ri后再另做安排。”陆七和声回应着。 韦双儿哦了一声放心了,陆七举步去了左卧房,进了房门目光看处,见陈雪儿面向外侧躺在床上,身上衣裙不整却也遮的严实,手被反剪绑着,双足也被捆绑,口部被塞系着。 陆七走过去斜坐在了床边,扭身平静的看着陈雪儿,多ri不见陈雪儿憔悴了许多,明艳的容光己去了五分,一双红肿的眼睛惊恐的盯着陆七。 “雪儿小姐,我就是陆天风,你今后的男人。”陆七平和的说着,陈雪儿听了立刻唔唔出声猛摇着头。 “你摇头不会有用的,宋府不会收留一个忤逆家规的女人,陈府更容不下你的存在,就是因为你的逃嫁,陈府重惩了私放你的王姨娘,将王姨娘放入猪笼卖掉了,如果你回了陈府,也一样会被放入猪笼卖掉或沉河处死,有了这种后果,我想你一定不会想到的。”陆七冷淡的说着,陈雪儿神情呆惊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落泪的呜呜哭着。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害了王姨娘,可是这种残酷的后果,足够了你负疚一生,也许你是过于天真了,对于一个官宦大户,最容不得的就是忤逆家规和有损名声,犯了这两条的女人,下场只有悲惨二字。”陆七和声说着,陈雪儿脸sè泛青的闭了眼默默流泪。 “雪儿小姐,以我的理解,你应该是顾虑过这种后果,但是你不甘心,不愿意自认屈辱的做了湘儿的陪嫁,所以你才不顾一切的逃去了宋府。”陆七和声说着,陈雪儿的眼睛睁开了,惊诧的看着陆七。 “你很奇怪吗?其实王二夫人说了你的事情,她要求了我,等你过门后,一定要善待你,求我尽量给你正妾的地位,可惜你逃走了。”陆七和声说着,陈雪儿惊怔了,神情难以置信的摇着头。 “雪儿小姐,你知道正常的规矩下,我应该怎么了对你?你逃嫁去了宋府等同于通jiān大罪,按规矩我只能当你是家ji,应该用烧红了的铁器烙刑你的身体,逼迫你成为无耻卑贱的女人。”陆七语气转入了冷酷,陈雪儿听了吓的脸sè恐惧苍白,绝望的盯着陆七。 “不过你很幸运遇上的是我,我看在你未**的份上,我给你侍妾的名份。”陆七话锋一转又变和气了,陈雪儿的恐惧神情也随之转轻,但眼神依旧惊惶。 陆七转头看向别处,呆怔了片刻,忽冷道:“陈雪儿,你真的是很幸运,我年少时喜欢过一个与你年龄相近的女孩,可惜那个女孩被父母强迫嫁给了别的男人。有了那个遗憾,我不想怪罪了你逃嫁之事,也不会强迫你许身于我,今后你留在陆家可以得到侍妾名份,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中意的男人,我会放了你另嫁的。” 陆七说完起身向外走去,将到门时忽又转了回来,在床前弯腰伸手摸上陈雪儿惊惶的靥颊,冷声道:“你听着,我一向言出守信,我适才对你说的话你要守口,如果泄漏出去伤害了我的尊严,我一定会报复你。” 陈雪儿惶怔的看着陆七,忽呜呜的点着头。 陆七神情一缓,忽暧昧的笑道:“雪儿,你是个美人,而我是个很贪sè的男人,真心的希望你能够永远留在了陆家,如果有一天你想为陆家生儿育女了,别忘了提起你的裙衣,我想你的臀一定是圆润雪白,你的腿也一定是如玉般的温滑。” 这话说的非常不雅,陈雪儿苍白的娇靥陡然胀/红,惊羞至极的盯向陆七。 陆七收手时轻捏了她脸蛋一下,带着古怪的笑意转身走了出去。 “双儿,给她松开吃饭,明早我送她去望江堡。”到了外屋的陆七和声吩咐着,之后出门去了前面的书房,他还要仔细测算造纸坊堡的流程,争取在两月内能出了成品。 书房门轻轻开了,惊动了灯光下测算的陆七,抬头一看是湘儿,湘儿的气质与前几ri己有了不同,多了几分少妇的艳丽风韵,她轻步走到了书案前向陆七面前的图纸看去。 “公子,你还懂得工造之学呀。”湘儿柔声说着。 “我这人一向重实,喜欢涉猎百业之学,这是我参照造纸坊书籍设计的,没有多少我的创新。”陆七和声说着。 湘儿点点头,柔声道:“公子,雪儿被宋府送过来,不知公子怎么安置她?” 陆七当然知道湘儿为了什么来书房,见问和声道:“我给了她侍妾名份,明早送她去望江堡。” 湘儿淡然道:“公子的心胸真是宽容。” 陆七看了她一眼,和声道:“湘儿,假如换成你本是完璧,硬让你自认了被匪污辱,然后做雪儿的陪嫁,你会甘心吗?” 湘儿一怔无语,陆七和声道:“湘儿,男人最珍贵的是气节,女人最珍贵的是贞cāo,气节与贞cāo一旦蒙垢,任何人都会生活在痛苦的yin影之中,我不是对雪儿宽容,而是就事论事的理解,我不瞒你,原本我就决定你和雪儿过门后都是正妾,只不过雪儿逃嫁了。雪儿的逃嫁是大错,但她来了陆家却是完璧,凭这一点我给了她侍妾的名份。” “公子这么说,是不是雪儿己服侍公子了?”湘儿柔声问道,表象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 “没有,我只是让人验了身。”陆七和声解释着。 湘儿沉默了一会儿,柔声道:“公子,即然你给了雪儿侍妾名份,那让雪儿去妾身房里吧。” 陆七摇头道:“你房里有竹儿和秋棠就可以了,雪儿我己决定送到望江堡去。” 第八十三章 出行 湘儿听了柔声道:“公子,辛主母那里有两名侍妾与竹儿同龄,不如将竹儿送去能够做伴,雪儿去妾身房里,妾身会对雪儿好的。” 陆七看了湘儿一眼,和声道:“湘儿,我相信你会对雪儿好,不过雪儿与你是族亲姐妹,你们都是有傲骨的丽女,在一起并不适合,如果你嫌竹儿幼稚,我可以将竹儿和雪儿一并送去望江堡。” 湘儿娇靥微变,窘迫道:“妾身很喜欢竹儿,不用的。” 陆七伸手抓住湘儿的玉手,拉她坐在腿上,拥着她和声道:“湘儿,姐妹间是应该同心互助的,不应该靠凌压姐妹去满足虚荣之心,雪儿去了你房里,是能让你拥有上位者的虚荣快乐,可是雪儿却会越来越恨你,仇恨的种子一旦发芽,也许在将来会酿成大祸,你要记住了,对姐妹一定要平等相待,只有平等相待才能获得姐妹的真心互助,你、雪儿和竹儿是同一血脉,只有平等相待,ri后才能够共富贵同患难,否则就会结下深怨大仇。” 湘儿听了怔怔的若有所思,陆七平静的不再多说,好一会儿湘儿才轻叹道:“公子,妾身知错了。” 陆七手臂抱了抱她,和声道:“湘儿,每个人都有虚荣心,我的虚荣心比你还大,我曾梦想成为统帅万军的大将,可惜唐国上下重文轻武,官场之中更是只重背景关糸,我做不上大将,只好退而求次的做个富贵家主。” 湘儿柔声道:“妾身明白了,以后会与雪儿和竹儿平等相待的,等过些ri子妾身将秋棠给雪儿,尽量不让雪儿恨我。” 陆七一怔,摇头道:“你别将秋棠给雪儿,她们在一起会很尴尬的,秋棠在你房里很好的,我也喜欢了秋棠在你房里。” 湘儿玉指一伸轻点陆七心口,笑嗔道:“你呀,是个十足的sè狼,是不是怕秋棠跟了雪儿,就不能够媚惑了。” 陆七微笑道:“那能呢,我可是难得的正人君子呀。” 湘儿笑嗔道:“言不由心,妾身可是记得公子说过,要调教秋棠的。” 陆七笑了,和声道:“湘儿,我是个男人,所谓饱暖思yin,男人有了富贵就会想女人,我现在是个有地位的男人,娶妻纳妾是很正常的,如果我买十几个家ji,或不买家ji而去青楼寻欢,这两者你不喜欢那个。” 湘儿听了娇靥微变,犹豫了一下柔声道:“公子,时下官爷拥有十数妻妾美婢,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妾身无权反对了公子买养很多家ji,只是公子蓄养了十数家ji,就不去青楼寻欢吗?” 陆七和声道:“我不能保证不去,因为有的时候我会应酬一些友人和官场酒,不过我可以保证绝不会是青楼常客。” 湘儿咬了咬朱唇,笑嗔道:“公子的话,妾身牢记在心了,希望有十数家ji之后,公子能够常忆今ri之言。” 陆七伸头香了她一口,笑道:“我会言而有信的。” 湘儿嫣然笑了,忽伸手解脱了衣裙,雪玉般的玲珑身子一长,伸臂娇柔的主动抱住了陆七,朱唇印封了方口,一条**曲起的倾跪,轻柔顶触了陆七那物,玉腰儿轻轻的扭摆,伴随了喘息娇哼,陆七的情/yu很快见了勃发,他含笑抱了湘儿入怀,拥抚了玉体一会儿,忽的起身抱了玉人,走向了竹榻。 第二天一早,湘儿主动去见了雪儿,言谈关心的问询着,雪儿胡思乱想的惊惶了一夜,面对亲人的关心禁不住泪如雨下,对湘儿的不记恨感动的愧疚不己。 湘儿又提起了秋棠的事情,雪儿听了更是愧悔交集,泣声请湘儿转达她的悔罪。湘儿柔和的说了会善待秋棠,也言明了她想让秋棠跟雪儿走,只是公子不肯应允。 姐妹俩泣话之后,湘儿和竹儿送雪儿上了车,三姐妹在浓厚的亲情中泪别。 陆七护车去了望江堡,车内不止载了雪儿,还有建造纸坊所需的银两,顺利抵达望江堡药铺后,陆七将银两交给辛韵儿收藏好,又让雪儿跪见了辛韵儿,冬青和小云均己跪见过了陆母,也口称雪儿姐平礼见了雪儿。 经过商量,药铺只留小云一人,冬青和雪儿都陪辛韵儿同去,此去青阳县百十里地,虽然不算远,估计也得滞留个两三天,马蹄声声,车轮滚动,一行五人离开了望江堡。 ***** 一路上艳阳高照,天气很是炎热,还没有一丝的风儿,陆七将长袍脱了只穿了一件短衫,他头顶竹笠,左手握着长刀,鞍上还有重弓和三壶箭,在马上腰干笔直双目有神,丝毫不因炎热而萎迷不振。 驾车的车夫也是短衣一身,没jing打采的模样,若不是陆七出重金加上官威,这车夫绝不会接这长途买卖,现在跑长途那是玩命呢。 车内三女也是香汗透衣,娇靥艳丽晕红,车门开着她们不敢脱衣,只能拿着竹扇轻扇着解暑,三女看外面景sè的时候偶尔瞄一眼陆七,陆七健壮伟岸的身躯充满了男人阳刚之气。 辛韵儿和冬青看爱郎是越看越爱,而雪儿则是每看一眼芳心就乱一分,一张娇靥红的到了耳根,脑海中不断涌现陆七的邪笑,以及那无耻下流的声语,弄的她羞惶中身子火热,恍如自己正被这个sè鬼男人抚摸着。 车行还算顺利,走了三十多里也未出什么状况,不过一路行来也少见人踪,只遇上两支数十人的商队,象他们一骑一车的很少见。 正庆幸一路平安呢,在快要进入青阳县地界时,前方大道却上演着一场血腥拼杀,陆七极目一看是二十多个青衣人正在围攻一辆轿车,有五个玄衣人护住轿车拼命反击。地上己有了八具尸体,其中三具是玄衣。 车夫吓的忙停车yu掉头,被陆七举刀一指忙停止了掉头,陆七仔细看了一下,根据这些人的穿着他知道这不是山匪,很可能是有组织的江湖帮派仇杀,这种事情是不能乱管的,他吩咐车夫继续前行,自路旁的田地绕过去。 车夫不敢不听,壮着胆子驭车前行向田地绕去,就在刚绕入田地时,忽听有女音喝道:“那位军将,我们是官眷,请你助我们抗匪。” 陆七一怔看向十米外的轿车,他没想到轿车中人会请他抗匪,而且直称他是军将,他有心不管,可轿车中人自称是官眷,这一来他身为唐**人就有了一种职责。 “快过去。”陆七迟疑一下催促了车夫一声,然后飞快的取弓在手,施出了绝技连珠箭。 他用的是重弓,离的又近,围攻的青衣人措不及防之下一片惨叫,有八个当场被钉入脖喉shè杀,其他的青衣人惊乱,立刻被玄衣人反扑斩杀了七个,这一来青衣人处于了劣势,片刻后全部死在了当场。 青衣人一死绝,陆七立刻纵骑过去,将shè出的箭一一收回,然后也不理会玄衣人策骑向前奔去,一直追上了自家的车才缓骑而行。 “七郎,你没事吧?”辛韵儿在车内关切的问道。 “没事,这只是小场面,我练有刀枪不入的罗汉神功,在千军万马之中都不会丢命的。”陆七若无其事的自夸着,目的自然是为了安抚妻妾。 “七郎,那车里人是官眷吗?”辛韵儿又问道。 “不知道,我是护军县尉,在石埭县域内不得不尽职,是不是官眷没什么必要多问。”陆七和声说着,他不问当然是不想惹来是非。 第八十四章 伴行 可惜陆七不想惹了是非,后面有四个玄衣人却护着轿车追了上来。 “那位军将请留步。”听到了有人高喝,陆七一皱眉,只好回马迎了过去。 “军将大人,我家主人想与您说话。”两下相迎停在了路上,一个玄衣人客气的说着,陆七可是救了他们的命。 “在下确是唐**人,不知贵主有何见教。”陆七也客气的回应着。 “请问军将大人高姓大名,在那里任职?”车内传出了柔和的女音问道。 “我名陆天风,隶属兴化军中节度的致果校尉,在军中无职。”陆七坦率说着,他不想提石埭县护军县尉一职暴露住地,一杆子支到了很远的兴化军。 “原来军将是致果校尉,失敬了。”车中女音客气着。 “没什么失敬的,我这个致果校尉到了地方上,连守城门的队正都冷脸不屑,实在是令人汗颜。”陆七淡然的随口自嘲着。 “看来校尉大人是受了委屈,不知大人要去什么地方呀?” “去青阳县城探亲。” “那挺好,我们正好与大人顺路,不如同行好吗?” “是吗,那么同行吧。”陆七和声说着,拨马掉头的一齐前行。 “校尉大人在兴化军中做什么的?”车中女音又问道。 “主要是护卫主帅和做探马。”陆七顺口说着,大热天怪闷的,有人说话也不错。 “护卫主帅,这么说大人除了神shè之技,搏战的本事也是很强的了。” “还凑合吧,就刚才那些个匪人,我一人足够斩杀了他们。”陆七大大咧咧的说着。 “那可真是厉害呀,大人武艺高强,是不是也通晓军策战术。” “身为军人,当然得通晓了军策战术,不过通晓了也没什么用。” “大人为什么说通也没什么用呢?” “当然没用,现如今,唐国上下重文轻武,唐国庙堂之上全是不通军务的大人,庙堂上的大人物们不通军务,当然也不想通军务的人进入庙堂,更不会为国选拔了真正的将才。”陆七口无遮拦的发表已见。 “大人这么说有些偏激了,庙堂之上也是很重视军务的,只是在实践上谨慎了些。” “谨慎二字我明白,庙堂的大人们,无非是怕了统军者拥兵自傲,只可惜是谨慎的过了度,己严重危及了唐军战斗力。” “大人,庙堂的谨慎,怎会危及了唐军战斗力呢?” “当然危及了唐军战斗力,我在兴化军中时,朝廷派有许多的文人做监军(行军司马),上至节度使行辕,下至统军两千的将领都派了文人监军,那些文人监军根本不懂军事,偏偏又要主事,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将领们做不了全主,贻误了许多战机,甚至还吃了许多败仗,弄的军心低迷怨愤,我唐军十万将士,打越国七万竟然吃力不讨好,结果胜了也损失惨重,实在是让人痛心。”陆七愤慨的说着。 “那依大人之见,应该谨慎到什么程度?” “很简单,兵马使级的不应派了文人做监军,就是派了,也不应该允许了文人监军做主指挥,兵马使统帅最多三千兵,非常需要将领的灵活指挥,而对朝廷而言,一个统率三千兵的战时兵马使,根本不能够拥兵自重,因此朝廷派文人做监军应抓大放小,那才能了不影响战斗,而朝廷也能够无忧。” “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不知大人对唐国的国情有什么见解?” “若说现在的国情,在下认为并不好,现在北有周国隔江虎视,南有越国侵袭,而国内豪强世家横行,土地被兼并的ri趋严重,直接造成了国税流失,平民因失地而困苦成匪,这样下去,唐国危亡是难免的。” 陆七感慨的说了一通,车内女人听完却沉默了,这一来陆七猛然惊觉,暗悔自己怎会失了戒心的,向一个陌生女人乱说国事,他心下忐忑的看了轿车一眼,话己说了,悔也无用了。 接下来车内女人不再说话,一直到了青阳县城外时,车内女人才又出声道:“陆大人,你是位很有见识的人,不知陆大人以后会去京城吗?” 陆七和声道:“我以后会偶尔去京城办事,在下冒昧的问一句,您是什么人?” 车内女人平和道:“陆大人放心,我确是官眷,我是一位京官的平妻,ri后陆大人去了京城,请一定去一家七夕茶楼,我会为你引见我夫君的,届时我夫君若是识得兴化军中人物,会为大人说些话的,这是信物,请一定收好,万不可遗失。” 车内女人说完,伸出一只玉手拿着一样银sè长物,有玄衣人接过交给陆七,陆七不及细看,忙拱礼道:“多谢夫人。” “说谢的应该是我,陆大人保重,告辞了。”车中女人说完话下令先行入城走了。 直到看玄衣人护车入了城,陆七才细看手中之物,见是一柄三寸长的小银刀,小银刀做工jing美,刀身雕有云图,很象一件玩赏之物。陆七小心的收入腰间军袋,车内女人的话给了他一线希望,这或许会是他成为实职将领的机会。 进了青阳县城,陆七面露了讶sè,青阳县城也是十字大街布局,商业店铺也是鳞次栉比,但相比石埭县,这里的商铺生意明显兴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南来北往的旅客,沿街叫卖的小贩,组成了一道繁华太平景象。 看着街面上的繁华,陆七心中萌生出了一个想法,他想造纸坊一旦出了成品纸,以后最大的问题就是卖纸,只在石埭县卖纸,出货量肯定有限,青阳县城如此繁华,不如在此置一铺子卖文房四宝。 有了这个想法,陆七开始留意街铺,并且与三女去银楼买了些饰品,陆七将非法所得的金子也全换成了银两,这是他此行目的之一,最后又买了两匹上等绸缎做为礼物。 姐姐的婆家姓杨,居住在北城区,使了一吊钱很容易找到了杨宅,到了杨宅陆七愣了一下,敢情杨宅很大很气派,朱门碧瓦,石狮玉阶,门前有两个鲜衣家奴挺立。 “七郎,姐姐的婆家是封侯吗?”辛韵儿也为杨宅的气派所惊,讶异的问道。 “不知道,你们等一下。”陆七和声说着,迈步走向朱门拾阶而上。 到了门前,陆七对门奴客气道:“请问这是忠武将军杨士奇的府上吗?” 两个门奴一怔,左首的客气道:“这是己故老太爷的府第,您是那位贵人?” 陆七一怔,意外道:“杨老爷己故去了。” “是的,老太爷卧病在床多年,去年故去的。”门奴客气的回答着。 陆七听了愕然,忠武将军杨士奇是父亲的至交战友,怎么故去了也不通知陆家,杨家不告知,姐姐为何也不知会。 “在下是石埭陆家七郎,特来拜望杨老爷,在下的姐姐是陆天月,是杨二公子的妻室,两位可否帮在下通报一声。”陆七谦和的自述着。 两个门奴听了面现诧异,看了陆七一眼又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客气道:“原来是陆公子,请陆公子稍候,小的这就去通报。” 从门奴的异样反应陆七感觉出了不对,但他也猜不出是什么。 片刻后门奴回来了,带来的不是姐姐,而是一位面容矍铄的六旬老者。 “陆公子,这是老总管福爷爷。”门奴恭敬的介绍着。 陆七忙礼道:“陆天风拜见福爷爷。” “哎呀,老奴不敢当的。”老者忙上前礼扶。 两下直腰后,老总管打量了陆七一下,感慨道:“陆大人的小公子都长这么大了。” 陆七听了心生亲切,听音知道这老总管只怕是杨家三代的老奴,肯定是见过父亲的,甚至可能还见过儿时的自己。 第八十五章 姐姐 “福爷爷,我姐姐现在好吗?”陆七心中有疑,亲切归亲切,还是急想知道姐姐的情况。 老总管一皱眉,轻叹道:“小公子,你跟老奴来吧。”说完摆手向阶下走去,陆七忙转身跟下。 到了阶下陆七招呼马车跟着,老总管向西穿过两条坊街,一直默默的走出了六七百米,来到了一片破旧杂乱的居民区,进入居民区深入五十多米来到一座还算象样的宅子前。 老总管走到宅子门前伸手拍了三下门,很快有个童脆女音传出道:“是谁呀?” “是我,小月开门吧。”老总管慈爱的说着。 “福太爷爷,娘,我福太爷爷来了。”童脆女音兴奋的喊叫着。 很快门开了,一个仈jiu岁,身穿淡绿衣裤的可爱女孩映入了陆七眼中,女孩一脸喜sè,可是看到老总管身边的陆七,神情立刻变向了惊诧。 “小月,这是你亲娘舅,来看你们了。”老总管慈爱的说着。 女孩怯生生的看了陆七一眼,忽一转身向里跑去,老总管神情沉重的请陆七入内,到了这一步陆七心中已明白了,一股恼意在心中陡然涌起,他明白了姐姐八成是被杨家放妻了。 进入宅子,宅子并不太大,一个院落加上正面四间房,陆七刚走入院落,正房门也走出了四个女人,确切说是两个女孩和两个女人,女人中一个年龄二十七八,容貌端丽,不过有些憔悴,另一个女人二十出头,一身婢女青衣,是个姿容娇小可爱的女人。 陆七默默的注视着端丽女人,他有七八年未见过姐姐了,姐姐以前回娘家的几次他都未在家中,这么多年来,他很少想起这个姐姐,可是现在见到了,他的心竟然莫名的酸楚,眼睛也不由自主的,被泪水弄的模糊了。 “姐姐,小七来看你了。”陆七酸痛的语气冲口而出。 “小七,你回来了。”姐姐猛的急扑向前,扑奔到了陆七的身前,矮了弟弟一头的她仰起了泪靥,一只玉手摸上了陆七的左颊,泪水滚滚而下,身子悲喜交集的颤栗着。 “姐姐。”陆七咽声呼唤,此时他才体会到当年端庄陌生的姐姐,其实是关爱他的,这是割舍不断的亲情。 姐弟俩哭立对视了好一会儿,陆天月才泣声道:“小七,你回来就好了,娘一定ri夜伤心的盼归,娘她好吗?” “娘很好,只是想念我,头发白了一半多。”陆七咽声说着。 “姐姐没用,不能去侍奉娘亲。”陆天月娇靥痛苦的愧疚至极。 “姐姐,娘现在非常好,你不用挂心的。”陆天风情绪稳定了些。 “姐姐,你怎么住在这里,是杨家不容你吗?”陆七转入了主题。 陆天月娇容一变苍白了,老总管神情沉重的弯了一礼,正sè道:“小公子,老奴代杨家向陆家赔罪了,我家二小主为了官途不得不放了天月小姐,另娶了正妻。” 陆七脸一沉,冷恼道:“我姐姐是杨家明媒正娶的妻室,就算杨二公子为了官途,我姐姐退为平妻还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放妻?” 老总管沉重道:“二小主己娶了两位平妻,按官制不能过三的。” 陆七眉一挑眼神冷厉了,老总管身一矮跪下了,磕头愧道:“小公子,杨家对不起天月小姐,对不起故去的陆大人,老奴代杨家赔罪了。” 陆天月惊的忙半跪去扶,那名婢女和两个小女孩也惊慌的来扶。 “福爷爷不要呀,天月受不起呀。”老总管被四女呼喊着强扶了起来。 “小七,弟弟,你别怪杨家,福爷爷对姐姐非常好的。”陆天月惶恐的哀痛说着。 陆七皱眉了,他也不想针对这位杨家的老忠仆,好一会儿才和声道:“姐姐,杨家即然放了你,你怎么不回石埭呢?” 陆天月哀伤道:“姐姐也想回去侍奉娘亲,可是。”陆天月的目光看向了两个小女孩。 陆七一看明白了,娘心难弃儿呀,那个婢女忽柔声道:“七公子,杨家去年五月就让少夫人出了杨府,少夫人怕两位小姐受苦,就求老总管说话,让了两位小姐在外跟少夫人一起,但杨家不许少夫人带两位小姐离开青阳县城。” 陆七点点头看了那婢女一眼,那婢女脸儿一红低下了头。 “小月小琪,快过来给七舅父磕头。”陆天月忙柔声呼唤着。 两个小女孩过来跪下磕头脆声道:“小月(小琪)叩见七舅父。” “好好,快起来。”陆七和悦的说着,弯腰伸臂扶起了两个外甥女,内心有股莫名的亲切感。 “韵儿,你们过来见我姐姐。”陆七回头轻唤着。 门口的辛韵儿三女忙走过来,一齐女礼中由辛韵儿道:“见过姐姐。” “姐姐,这是我未婚妻辛韵儿,这是我的侍妾雪儿和冬青。”陆七一一指点介绍。 陆天月吃了一惊,忙道:“三位弟媳远路而来,姐姐我铭心感激。” “姐姐,让我们去屋里吧。”陆七笑说着。 “好好,都进屋吧,福爷爷您先请。”陆天月礼让着,一群人进了中间正房。 入屋落座后,雪儿和冬青侍立到了辛韵儿身后,陆天月唤两个女儿跪见辛韵儿,辛韵儿含笑受礼后,取出两对金耳饰做了见面礼。 “小七,你现在是官身吗?”陆天月柔声问道,她见陆七纳了两个侍妾,辛韵儿三女穿饰又很华贵,出手也大方。 “是官身,我现在是兴化军中的致果校尉,是个有名无实的散官,这次挂职暂时归乡,就任了石埭县护军县尉一职,呵呵,官小了些,不过外收可比军中多了许多。”陆七毫不顾忌的实说着,事实上他归来这些ri子,真正的官俸不过一二百两,其余的全是黑钱。 “县尉的官不小了,在县城里那是很大的官呀。”陆天月很认真的正言着。 “大我也不会任职太久的,我才二十多,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陆七为自己也布了个台阶,万一那天失去了县尉官位,也不至于羞见亲人。 陆天月欣慰的点点头,弟弟有了成就,她这个姐姐也是荣光的。 陆七又问道:“姐姐,杨家是封侯吗?我看府第与石埭的萧府有一比了。” “杨家不是封侯是封伯,是杨家四郎在京城任了中郎将,据说得唐皇非常的信任,就赐封了老太爷为忠烈伯世袭,二郎现己是正五品上阶中散大夫,娶了太常卿的六女儿,已然去任职了长史。小七,姐姐不怨杨家,这是命,姐姐命薄,不能碍了二郎的前程。”陆天月伤感的解释着。 陆七听了默然,他是yu怒无力,杨家拥有如此的权势,他能怎样。沉默了片刻他漠然道:“姐姐,杨家一定不放两位外甥女离开吗?” 陆天月苦楚道:“不会放的,如今杨家官途风顺,杨家的女儿己是重要的姻党本钱。杨家肯让我们母女在一起己是开天恩了,这还是福爷爷苦求得来的。” 老总管听了神情沉重的摇摇头,陆七眉一展,岔话道:“姐姐平ri靠什么生活?” 陆天月苦涩道:“姐姐无能,出了杨家到现在一直靠福爷爷接济度ri,杨家为了让我离开,允诺给我五百两,若是不走一文也不给我。” 陆七听的冷哼了一声,道:“姐姐,两位外甥女杨家迟早会抢回去的,你这么拖也拖不过两年的。” 陆天月流泪道:“姐姐知道,可是姐姐狠不下心离开小月小琪。” 陆七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老总管和声道:“福爷爷,三千两银子在青阳县城正街上能买到一家铺子吗?” 老总管一怔,点头道:“三千两可以买到中上的铺子。” 第八十六章 现实 陆七和声道:“福爷爷,我想出三千两在青阳县城里买家铺子,铺子最好是后有内宅,我想雇请姐姐代管铺子。” 他这话令所有人都是一愣,老总管诧异道:“小公子买铺子是为了让天月小姐长居吗?” 陆七和声道:“不完全是的,我在石埭正在兴建造纸坊,出成纸后要广为卖纸,在青阳县城置铺后主营文房四宝,我需要姐姐帮我管理。” 老总管哦了一声,和声道:“原来小公子想在青阳开铺卖纸,这没问题,铺子的事情,老奴能为小公子买个最好的,等开铺后老奴也会大力向旧识推销的。” 陆七一听忙道:“那就有劳福爷爷了。” 老总管手一摆,和声道:“为小公子和天月小姐做事,是老奴该做的。”言下之意还是为了杨家赔罪而不辞辛劳。 定了铺子的事情,陆七又对姐姐道:“姐姐,你现在己是陆家的人,现在陆家百十口人己重新聚合一族,并推我为家主,身为陆家家主,弟弟有权决定了姐姐的一切。现在我令姐姐代陆家在青阳县城开铺主营,另外请姐姐将杨家的放妻书交给我。” 陆天月听的一愣,惊讶的看了陆七一眼,犹豫一下起身去取了放妻书和一份奴契,陆七接过看了一下放妻书,上面放妻的理由是不贤无子,盖有杨氏一族的家主印章,另一奴契是那名娇小可爱的女婢,女婢名为舞儿。 陆七将奴契还给姐姐,将放妻书交给了辛韵儿,然后正sè道:“姐姐,你现在是陆家女儿,ri后遇上合适的人家,弟弟会为姐姐做主择嫁的。” 陆天月听的脸儿一红,yu言又止的低头不语。 陆七又对老总管正sè道:“福爷爷,我们陆家与杨家父辈的情谊至此是终结了,现在唯一牵连的就是两个外甥女。小月小琪终究是杨家的人,陆家无权守养不放,因此我请福爷爷做个中间人说合一下,今后我姐姐代陆家长居青阳经营铺子,不会要杨家的银子,也不会与杨家纠缠不清,只要小月小琪每月十ri的探母权,也就是说小月小琪可以由杨家领回府中生活,但每月有十ri出府与我姐姐在一起生活。” “不,小七,我不要女儿回杨家去。”陆天月立刻激烈的出言反对。 陆七看向姐姐,和声道:“姐姐,小七理解你的母亲之心,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姐姐不放女儿回杨家,不出两年杨家必会强夺走小月小琪,那时你想见都会见不到了。现在只有乘杨家还有愧疚之心,我们才能与杨家平等的订下这个约定,每月有十ri相聚总比永远不见的好。” 陆天月听的怔住了,陆七又和声道:“姐姐,小七再说的现实一点,杨家现在是高门官宦,小月小琪在杨家生活才能获得高贵的教育,如果姐姐不肯放女儿回杨家,或许有一天小月和小琪会恨姐姐,恨姐姐让她们失去了获得尊贵生活的机会。” 陆天月身子一颤,惶惑的看向两个女儿,两个小女孩惊惶的抓住母亲的衣物,怯声道:“娘,我不离开娘。” 陆天月苦楚的流下了泪水,两个女儿见娘哭了吓的也哭了,一时屋内满是悲凄气氛,辛韵儿三女全都含了泪水。 “小七,姐姐听你的。”陆天月咽声说着,她终于被陆七说服了。 老总管轻叹道:“好吧,老奴这就去求长夫人做主,铺子的事情,老奴明ri会为小公子办妥的,老奴告辞了。” 老总管也是眼角湿润,说完起了身,陆七忙也起了身,与家人一起送老总管离开了宅子。 回了屋陆天月一脸悲苦的抱扶着两个女儿,陆七苦涩道:“姐姐,弟弟只是个小官,现在与杨家争斗不过。弟弟不愿说大话宽慰姐姐,只想告诉姐姐一句,这个世道是弱肉强食,有朝一ri弟弟运气好的话,会让姐姐长久与女儿在一起的。” 陆天月感动道:“姐姐明白的,能这样己经是很好了。” 婢女舞儿适时道:“少夫人,天sè近晚了,奴婢出去买些菜回来吧。” 陆天月哦了一声,忙点头道:“好的,我拿钱给你。” “姐姐不用的,冬青,你与舞儿一起去吧。”辛韵儿忙说着话,冬青应了一声,主动上前拉着舞儿走了出去。 晚饭是冬青主厨做的,众人吃后赞不绝口,陆天月这才恍然弟弟的两个侍妾,一个芳龄十七八美丽明艳,一个才十三四俏丽平凡,原来这个俏丽平凡的女孩有一手超绝的厨艺,难怪有了侍妾名份。 入夜,陆天月又见了一怪事,弟弟竟然要了独居一室,如果说辛韵儿是未婚妻室不能同房,冬青年小也可以不同房,为什么美丽的侍妾雪儿也不同房呢? 陆七坐在昏暗的灯下,舞儿正在为他铺床抖被,这一次的探亲又伤害了陆七,前有小妹做了高官家奴不归,现在又有姐姐因娘家无势而被放妻,这两次耻辱深深的刺痛了陆七的自尊,萧府和杨家这两大豪门,在陆七的心中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七公子,床铺好了,您劳累了一天,早些睡吧。”娇柔的声音在陆七耳边响起。 陆七哦了一声看向舞儿,见舞儿可爱的娇靥正淡笑面对着他,那一双秋波明眸似乎会说话儿,四目相对使得陆七心儿一动。 “好了,你出去吧。”陆七心动之后,果断的垂目吩咐着,他不想与姐姐的婢女有什么关系,若是让辛韵儿三女知道,好说不好听。 “七公子,少夫人让奴婢为您洗足,松松骨再回去。”娇柔的声音又传入了耳中,陆七抬头讶异的看向舞儿。 舞儿一双明眸大方的看着陆七,陆七轻哦了一声,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很压抑,是很需要找些事发泄一下,他垂目道:“你去取水吧。” 舞儿柔和的笑了,转身要向外走去,咚咚!门被敲响了两声。“公子,我给你送水来了。” 声音低柔,陆七听出是陈雪儿的声音,怔了一下看向舞儿小声道:“你先去吧,等她走了你再来。” 舞儿眼神有些失望,点点头向门走去,开门看见七公子的美妾端着木盆水。她友好一侧身让开,陈雪儿低着头走进了屋,舞儿出去带上了门。 “公子,辛主母让我来服侍你。”陈雪儿低着头说着,语气冷淡。 陆七没言语,起身走到了床前,陈雪儿跟过来放下木盆,然后帮陆七宽了外衣,宽衣后陆七背身坐在床上,陈雪儿蹲下身为他脱了官靴,一股汗臭散放开来,陈雪儿伸手拉过木盆,陆七脚一抬自己放入了木盆。陈雪儿迟疑了一下,才伸雪白的手儿入盆为陆七洗足。 陆七默默的凝视着陈雪儿,那柔顺的秀发,雪白的玉颈让他心生绮思,这么多年来他因失去了白铃儿而心痛,年龄的渐长也未能完全抚平心伤,凶险邪恶的军旅生涯,使得他沾染了不少恶习,杀人劫财玩女人,在他心中有如家常便饭。 有时候良知告诉他做人不要太坏了,他也有所觉醒,归乡后也想做回当年那个纯朴善良的自己,可惜这个世界诱惑人的东西太多了,权势、虚荣、美女、这三样毒品己深入陆七的灵魂,家道的贫苦打碎了做回好人的心愿,为了家族的兴旺,为了小小的实权官位,陆七不顾一切的维护着自己的利益。 陈雪儿很细致的为陆七洗足,陆七的心渐渐怦动,他仿佛看见了白铃儿的身影,当年白铃儿每次见了他,都是羞涩的目不斜视,他也是羞窘的不敢正视心上人,只有每次白铃儿离去时,他才敢大胆的看着背影。 第八十七章 偷欢 陆七的目光柔柔的看着陈雪儿的娇巧背上,他归乡以来频繁的订妻纳妾,对他而言,说好听的是人生该做的传宗大事,说不好听的就是一头公猪,兽xing长成的该配种了,没有一个是他主动为挚爱而纳的女人。 宁儿是他第一个真心接纳的女人,那真心之中大半是尊重的恋/母情结,辛韵儿是个好女人,是位让陆七感动而生情的未婚妻,湘儿是结姻党而得的女人,虽然乖巧体贴,可也只是让陆七顺心喜欢而己,冬青和小云是因为同情而纳,其他别的女人就谈不上情字了。 接纳了这么多的女人,竟然没有一个能让陆七找回当年挚爱的感觉,找不到与白铃儿相似的容颜身影,而现在陈雪儿似乎给了他一些当年的心爱感觉。 “雪儿,今夜你愿意陪我吗?”陆七的声音很柔和。 陈雪儿身子一颤,手停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陆七的心随之失落,但也有一种怪异的快慰感,或许他内心并不想与雪儿走的太近,他怕失去刚刚有了些的心爱感觉。 “我一向言出有信,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你,洗完足你就回去吧,回去就说是我心烦不让服侍的,你记住了,以后不要得罪韵儿,也不要告诉了别人,我对你说过的话,否则陆家上下都会敌视你的,甚至我有事情长离时,我娘会做主卖了你。”陆七柔和的劝告着。 陈雪儿一惊,沉默了一会儿,手又动起为陆七洗足,片刻后为陆七擦拭了双足,端起木盆默默的向外走去,陆七眼神温柔的看着陈雪儿离去的背影。 陈雪儿刚离去一会儿,门一动开了,舞儿娇小的身子走了进来,回手关门后轻盈的走到了床前,柔笑道:“七公子,雪姨主为什么不留下服侍呀?” “因为我不愿她,现在服侍我。”陆七淡淡的说着。 舞儿知趣的笑了笑不再多问,身靠前伸出小手为陆七脱了上身内肩衣,然后自己解了衣裤脱下,转眼一具雪白匀称,娇小玲珑的胴/体映入陆七眼中。 陆七眼神炽热了,情/yu立刻被挑动了,左臂一长己揽抱过了舞儿,右手爱抚着娇巧**,柔笑道:“你今年多大了。” 舞儿娇媚的白了他一眼,细柔道:“公子不该问奴婢这个的。” 柔声一落,己长身玉臂搂住了陆七的脖颈,樱口主动印在了陆七的方口上,嘤咛娇/吟声中陆七身一转,由被动转主动的扑压住了舞儿,娇/喘床吱声中一室chun光。 “公子,你可真强呀。”一场激烈缠绵之后,舞儿娇慵的夸赞着,一条娇巧雪腿横放在陆七腹上。 “你也厉害呀,看着弱不禁风,竟然挺住了本将军的强攻勇进。”陆七手抚着腹上雪腿,言词猥亵的调笑着,他本以为舞儿这么娇小难让他尽兴,想不到舞儿不但挺住了冲杀,而且让他爽的飘飘舒畅。 “奴婢是家ji,能侍候好公子是本份。”舞儿娇慵的柔说着。 “你是家ji?”陆七听了有些意外。 “是家ji,以前却是娼ji,奴婢十岁被卖入青楼,十四岁接了客,十六岁时在京城遇上了杨士奇老爷,杨老爷买了奴婢回来做了家ji,二十二岁时杨老爷因军伤复发卧床不起,杨夫人怪罪是奴婢造成的,要卖奴婢去青楼,好在杨老爷当时还清醒,严命将奴婢送至少夫人房中不许外卖,一直到现在,奴婢二十五岁。”舞儿平淡的述说了身世。 陆七听完沉默了,片刻后舞儿坐了起来,继而爬过陆七下了床,陆七抬眼和声道:“你去哪儿?” 舞儿飞快的穿上了衣裤,看着陆七柔声道:“奴婢得回去了,让少夫人知道奴婢服侍了公子,少夫人会生气的。” 陆七一怔,皱眉道:“不是姐姐让你来的。” 舞儿上前手拄床边,雪白脸儿俯近陆七,柔笑道:“少夫人是位端庄守规的贵妇,那能让奴婢来侍,奴婢不瞒公子,自从跟了少夫人,奴婢再未床侍过男人,可是奴婢偏偏是个喜欢床欢的女人,被少夫人严管的都要疯了,这一次奴婢能床侍了公子,心理好了许多,奴婢在青楼时曾被针灸绝育,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所以不敢奢求公子什么,只求公子ri后来了青阳,能唤奴婢到房中服侍。” 舞儿说完吻了陆七额头一下,转身向外走去。才走到了门前,忽听身后和声道:“舞儿,以后不要喊我姐姐少夫人,也不要喊我七公子,我是陆家的家主。” 舞儿身子一颤停步,过了数秒回身面对了陆七,恭敬女礼道:“家主的话,奴婢记下了,奴婢告退了。”说完抬头柔视了陆七一眼,才转身开门的轻步离去了,床上的陆七心中轻叹一声,闭上了眼晴。 第二天一早,陆七单独见了姐姐,直接索要舞儿的奴契,陆天月虽然诧异也未多问,回屋取了奴契交给了陆七。 陆七收好奴契,和声道:“姐姐,舞儿今后属于陆家的奴婢,但她依旧是服侍姐姐,将来姐姐另许人家时,舞儿也会跟着姐姐的。” 陆天月柔声道:“小七,舞儿跟了姐姐有很多年了,她很体贴聪颖,只是有时放/荡些,弟弟以后可以喜欢她,但不要宠爱她,以免引起你的妻妾不悦。” 陆七听了脸皮发热,微窘的点点头,忙岔话问道:“姐姐,你知道青阳县现在的卢姓县令吗?” 陆天月一愣,点头道:“知道,卢县令与杨家有姻亲,弟弟是想去拜访卢县令吗?” 陆七一怔,这倒是巧了,讶道:“卢县令与杨家是姻亲?” 陆天月点头道:“是姻亲,四年前卢县令到任不久,就为二儿子求娶了杨家庶出小姐为妾室,次年杨家四郎得唐皇信任做了中郎将,卢家二子不久就放了一位平妻,将妾室的杨家小姐扶为平妻。” 陆七听的眉头微皱,这卢县令也是个势力小人,他和声道:“姐姐了解卢家三公子吗?” 陆天月点头道:“卢县令共有五子四女,卢家三公子姐姐也听说过,听说是位文武双全的俊杰之士,是八品给事郎的官身,年龄应该与弟弟相仿。” 陆七哦了一声,又问道:“姐姐,卢三公子娶妻了吗?” 陆天月诧异道:“这个姐姐就不清楚了,小七你为什么问这些?” 陆七和声道:“我是护军县尉,前几ri望江堡周府去了一个自称卢三公子的人,向周府小姐提亲并住在了周府做客,我怕是匪人冒充就顺便了解一下,以免生了恶事。” 陆天月恍然,柔声道:“据说卢三公子是喜欢游历,若是去了石埭县倒也不稀奇。” 陆七点点头,想了一下问道:“姐姐,这里共有几位县尉,那一个县尉好说话一些。” 陆天月摇头道:“这个姐姐不知道,只知道一位吴县尉,不过那个吴县尉为人很恶,弟弟最好不要去找他了解,若是想了解卢三公子近况,只须去县衙附近找人一问即可知道了。” 陆七点点头,早饭后他带冬青和舞儿上了街,一路上舞儿是向导,却与冬青状甚亲密,朴实善良的冬青并不自恃地位,亲切的喊着舞儿姐手拉手并行。 陆七对二女坏了主婢规矩并不点斥,默默的左顾右看的走着,昨晚的chun/情不过是肉/yu之欢,并没有让他宠喜舞儿,有的也只是同情和惜缘,他以后只会善待舞儿,但不会改变舞儿的家ji地位。 半个小时的走走看看,最后到了目的地县衙,陆七吩咐二女去一家衣店等他,他自己走向了县衙门。青阳县衙规模外观与石埭县是一样的,这是朝廷公制标淮。 陆七走上石阶,向守门的一个衙役拱礼道:“这位老兄请了,在下是卢三公子的友人,途经青阳特来见见,烦老兄通告一声。” 第八十八章 狡兔三窟 一听是县令三公子的友人,衙役怔然的打量了陆七一眼,继而似乎不敢有了怠慢,神情带笑道:“您是三公子的友人呀,那您来的不巧,三公子出门游历去了。” 陆七面现意外的哦了一声,和声问道:“请问老兄,我与卢三公子有一年未见了,不知卢三公子娶妻成家了吗?” 衙役听了看着陆七,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是大人家的私秘,小的可不敢乱说的。” 陆七暗骂一句人jing,取了一两碎银托送了过去,衙役手一伸取走了银子,笑道:“三公子至今未娶任何的妻室,只纳了七个侍妾。” 陆七哦了一声不愿再多问,转身离开了县衙。与两女回到姐姐家里,到了家老总管己在等候,于是冬青留守家中,其余人全上了街。 途中老总管说长夫人同意了陆七的要求,还主动将杨家在南街的一家大铺卖给陆家,陆七听了心情好受了一些,但他知道这绝非是杨家主动,而是这位老总管使的劲。 看了南街的铺子陆七很满意,铺子是两层的楼铺,铺面长二十米,己隔成三个铺面分散综合经营,大铺后有一官式大宅院,正门在后,后门通铺子,杨家要价四千两,陆七对铺子中意,也不想老总管为难,痛快的拿银子成交。 经过协商后,决定三个分铺一个经营文房四宝兼古玩书画,一个经营药铺,还有一个经营女工和胭脂用品,一家人都非常欢喜,尤其是小月小琪两姐妹在宅院里欢悦的跑来跑去。 官宅很大,长方的分了两进天井宅院,正房偏房客房共计十九间,以前的主人也是大户官家,后来举家迁去了京城才卖给了杨家,本来两进居屋东面还有一座园,以及园内的书房和两座小楼,被杨家堵了两个通门单独卖了。 陆七查看之后郑重的为辛韵儿和姐姐各分了一间正房,辛韵儿对陆七付出四千两银子,在青阳县买了这么大的宅铺很不理解,只是她未过门不敢多言阻挠,现在陆七竟然为她指定了居屋,似乎以后要搬迁到青阳县城的意图。 她诧异之下,忍不住问道:“七郎,你以后要来这里长居吗?” 陆七笑了,和声道:“不一定,我这是狡兔三窟的想法,以后在石埭县混不不去了,就搬到这儿来暂居,而且我的这些银子来的容易了,买了青阳县的宅院,比带回了家里好。” 辛韵儿这才明白陆七是担心护军县尉做不长久,一旦做不成了县尉,失势之后一是羞见亲邻,二是敌对的人肯定会不断刁难,那时挪窝走避当然是解决一切的最好良方。 这一理解辛韵儿抵触尽去,柔笑道:“狡兔三窟,你现在有了两窟,第三窟准备安在那里。” 陆七一怔,辛韵儿的玩笑话竟让他认真思虑起来,好一会儿才和声道:“兔有三窟,人更应该多些出路,以后我会在远一些的富饶安定县域置些乡土产业,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未来能在京城有我存身之窟。” 辛韵儿娇靥一变,忙道:“七郎,我们现在己是很好了,以后置些乡土产业可以,京城太远还是不去的好。” 陆七笑了,和声道:“韵儿,水走低,人登高,我是武官,官越大生命也就越有保障,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做上京城的中郎将,即荣华又安全,不过那也只是想想而己,你别往心里去的。” 辛韵儿温情的看了陆七一眼,柔声道:“七郎,妾身更喜欢你现在的一切。” 陆七和声道:“韵儿,我知道你喜欢安定的生活,只是身为男人的我,不能居安而不思危,如果我满足现状的只知道吃喝玩乐,只知道养尊处优的不思进取,那我早晚会失去了一切,韵儿,这个世道是不能满足现状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不能让陆家的船刚造好,就被暗礁撞沉毁灭。” 辛韵儿和众女听了为之动容,尤其是陈雪儿美目讶异的看着陆七,辛韵儿感动道:“七郎,妾身明白了,我们一起来布置这个家,这一个新的避风港。” 陆七微笑的点点头,与众女商量着布分居屋,当ri就让姐姐从租赁的宅子搬入了新居,忙碌了一天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晚饭。 ***** 第二天一夫早,陆七和妻妾离开了青阳县城,在门前送行时姐姐和两位外甥女泪眼相送,就是舞儿也偷偷的强忍泪水。陆七又给姐姐留下了一千两银子,让姐姐先开两间铺和买几个奴仆奴婢,等过几天稳定了,他接姐姐一家去见母亲。 车行在归家的路上,清晨的凉爽使人的心也是清爽的,陆七在马上告诉辛韵儿调查的结果,辛韵儿听了神情还是很担忧。 陆七安慰她笑道:“韵儿,你不用担心,这次回去我亲自去试探,若是假的保证他露馅。” “为什么?七郎你打听了卢三公子的长相?”辛韵儿柔声相询。 “那倒没有,我只须用卢三公子的友人身份去见,他若是假的肯定会露出马脚的,这你放心吧。”陆七自信的说着,辛韵儿恍然的点点头。 车轮滚滚,马蹄轻缓,随着ri头的升高热度也是节节拨高,陆七脱了外袍抛入车中,车内三女也是热的香汗透衣,冬青和雪儿有意无意的为辛韵儿扇凉,被辛韵儿微笑的制止了,三女各扇各的。 近午时出了事情,车骑行过县界没多久,大道前面蜂拥出三十多个匪徒,匪徒们衣物杂乱,手中的兵器也是棍棒居多,其中还有六七名弓箭手。 车夫吓的停下了车,忽听后面也有动静,回头一看吓的车夫脸sè苍白,后面又有四十多匪徒围来,天哪,八十多匪徒呀,车夫身一歪滑下了车抱头跪伏着。 车内三女一见声势浩大的劫匪,吓的娇靥苍白瑟瑟发抖,一齐惊恐的看向车外的陆七,陆七神态自若,扭头对三女眨眼笑着,弄的三女怔怔发呆,惊恐随之减去了许多。 “呔,此草是你种,此道是你开,你等拿了银子,借路吧。”没等匪徒发话,陆七突的声音哄亮的大喝,喝完手一动抛出一锭十两银子飞向匪群。 匪徒们被陆七的莫名大喝,惊的一齐站住了,银子飞来落地后,有匪捡起交给一名黑壮的男人,那男人掂了掂银子,抬头喝道:“朋友还知道规矩,不过这太少了,拿三百两来,或者留下两个女人。” 陆七冷道:“借道银我给了,各位不放那只有玩真的了,你等来吧。” 黑壮匪首冷哼一声,一挥手,匪群中的七名弓箭手一齐举弓瞄向陆七。 “放。”匪首一声令下七支箭离弓急奔陆七。 车内三女惊恐的尖叫着,眼看七支箭前后不齐的shè到陆七近前,陆七巍然不动,箭到才弯腰探臂的,抓住了shè向马头的一支箭,有两只箭shè在他身上却弹落飞去,另四支毫无准头的空shè而过,这距离才二十米而己。 匪徒们一片惊呼,许多人下意识的后退了数步,因为利箭竟然shè不入‘肥羊’的身体,这么邪门的事情,愚昧的匪人岂能不心寒惊骇。 匪首还算有见识,知道碰上厉害的,其实他见了一骑一车敢在大道上走,己明白这财主必是不好惹的,所以命匪众不得出来就冲杀抢/劫,而是先围住用弓箭shè杀,现在一看弓箭不好使了,他也知趣,忙向陆七一拱手,说了两句绿林场面话,挥手拿着十两银子率众扯呼了。 匪众一走三女惊慌的下了车,走到陆七马前关切的问候,见陆七中箭部位衣物有洞,露出的微黑皮肤上有白点。 第八十九章 异人 “七郎,你怎么不躲呀。”辛韵儿关切的埋怨着。 “躲了能吓跑他们吗?我可不想一气杀了八十多人。”陆七微笑说着。 三女的关切让他心暖,尤其是陈雪儿也是满靥关切,与他眼睛一对立刻羞怯的低头,这一关切的反应,说明了陈雪儿芳心己有了他的存在,一种征服的愉悦,使得了陆七自豪舒心。 “七郎,你一人能打的过八十多人呀?”辛韵儿听了有些吃惊。 “打得过,这些人是乌合之众,多数都是贫困无依的农奴,杀他们跟砍树一样容易,可是杀这种人,我是绝对的不忍心。”陆七轻叹说着。 辛韵儿点点头,夫君不是暴虐的武夫让她感到心慰,冬青余悸尤存的惧怕道:“主母,我们上车快走吧。” 冬青一言点醒了辛韵儿,忙呼唤着车夫,急回了车里,车夫胆战心惊的起了身,爬上车挥鞭yu走,忽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道:“这位施主请留步。” 众人一惊齐向陆七那里看去,只见陆七的马前右侧不知何时立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中年道士,长得浓眉大眼,鼻直口方,颌下三绺长须,飘拂过胸,一头长发未挽披后,身穿普通的青sè道衣。 众人惊,陆七更惊,眼前的道士怎么出现在眼前的,他根本不知,惊的他身一仰策骑后退,那知道坐马温驯的一动不动,他一骇之下,忽猛醒遇上了异人。 稳了下神,陆七侧身下了马,拱礼道:“仙长在上,陆天风有礼了。” 道士微笑道:“陆施主客气了。” 陆七恭敬道:“仙长唤住天风,可是有什么见教?” 道士微笑道:“我见施主心善苍生,又是一身的灵秀根骨,因此特意喊下施主论缘。” 陆七一愣,论缘二字他懂,那是方外之人yu渡尘世之人入道,他摇头道:“仙长,天风一身俗缘牵挂,这缘是论不得的。” 道士微笑道:“我与施主相遇即是缘,施主的尘缘再多,终会有尽的一ri,而大道之缘是无穷无尽的,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今ri相见是缘遇,我也只是种缘,ri后缘生缘灭那要看施主自己的造化了。” 陆七哦了一声,和声道:“原来仙长并非今ri要渡我。” 道士正容道:“大道之缘渡的是心,非入观诵经之尘道,施主若是有缘入道,迟滞百年也不晚,若是无缘是造化不高。” 陆七不解道:“天风愚钝,仙长可以说的明了一些吗?” 道士伸手入袖取出一卷竹书,正容道:“这是我昆仑大道之本,施主可拿去持之恒心的悟习,如果有缘自会悟出种种异能,这竹书牢记后切记毁之,万不可外传。” 陆七愣了一下,双手伸出捧接过竹书,正容道:“仙长放心,天风不会外传的。” 道士微笑道:“施主习此竹书后,若有所感悟,并且自觉尘缘尽时,可去昆仑山寻我入道,我名行云,愿ri后与施主能够有缘重逢。” 声一落,道士身体突的凭空不见了,陆七一惊瞪目,继而忙手捧竹书跪地磕头,恭敬道:“谢仙长赐缘。” 陆七起身后,三女和车夫惊怔的看着他,陆七飞身上马,笑道:“走吧。” 车骑起步后,辛韵儿惊异道:“七郎,那位仙长给你的是什么呀?” “是一部道德经,那位仙长看我心善不杀生,想渡我做道士,给我部经书,让我领悟道之无为无尘,若是有悟就去找他做道士学仙法。”陆七和声解释着。 “七郎,那经书,你不要看了好吗?”辛韵儿担忧的柔声说着。 “放心吧,我有这么多体贴温柔的美妻娇妾,要我出尘,那不是傻瓜吗。”陆七口无遮羞的大声调笑着。 辛韵儿三女娇靥俱晕,辛韵儿轻啐了一口不再言语了。 车骑在烈ri下一路无阻的回了望江堡,到了药铺之家,陆七付给车夫多一倍的雇金,严嘱今ri路上之事不许外传,车夫欢喜的连连应承。 陆七让三女早些休息,特意嘱咐了陈雪儿,从明ri开始向小云学习理财经营之道,并且当面告诉辛韵儿,对陈雪儿要任意的使唤,要教会陈雪儿做侍妾的本份。 离开望江堡回了城中老宅,陆七向母亲禀告了姐姐的事情,陆母听了泪水一串串的下落,在房中侍候的宁儿也是流泪了。 陆七又说了买宅铺的事情,说了己安置姐姐住进了宅铺,也说了他的狡兔三窟的策略,陆母听了心情好了许多,嘱咐陆七尽快接姐姐回来见她,对陆七说的策略也没心思在意。 回了东院,陆七先去见了湘儿,湘儿见陆七平安归来喜极而泣,两人温存了片刻后,陆七借口有事情去了书房,让湘儿不要去打扰他,湘儿温顺的答应了。 到了书房,陆七取出竹书展开观看,大略看过后才知道这是一部炼气术,他自幼习罗汉气功,罗汉气功是一种外功,讲究气聚丹田运发全身,比一般的靠排打壮皮的外功高明了百倍。 炼气术之名,陆七是听父亲说过的,说那是一种静纳万方元气的神奇之术,俗称先天异功。父亲说习练先天异功有成的人身若轻羽,力可隔山打牛化石为粉,甚至可以上青冥,入深海,成为长生不老的陆地神仙。 陆地神仙之说,陆七原本不信,但今ri行云道士的无影来去,让陆七信了五六分,所以他急忙的钻来书房观看竹书,竹书上记载的修炼之法没有名字,内容并不难懂,有图解和口决,最后四个大字,道心恒悟。 道心恒悟四个字陆七是明白的,他苦练罗汉气功十几年,如今己至九重境界,靠的就是持之以恒,功夫是靠吃苦和恒心得来的,也许世上真的有灵丹神药可使人一夜获得神力,但那是微乎其微的机遇,对陆七而言就是两个字苦修。 他苦修了十几年罗汉气功,经验告诉他越难修的本事,威力也会越大,他完全可以耐心的照竹书功法修炼二十年,甚至三十年,行云道士不是说了吗,有缘入道迟滞百年也不晚,那己经告诉了陆七,这竹书功法要用漫长的光yin才能堆积而成。 陆七笑了笑,时下他尘务缠身,今后也只能每ri的后半夜修炼,先修炼看看吧,当是养生之道,他捧起竹书开始细研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陆七神清气爽的去了训军校场,经过一夜的坐息修炼,他发觉身体内己产生了一道气感,确切说是一道明亮的紫sè火焰映象。 那紫火似的气感,如同一道龙形紫虹在身体内不息的盘旋流转,就是他不练了,也会缓慢的在体内有规律的旋动,这种怪现象使得陆七惊异不己,刚刚修炼怎会得到如此显著的气感。 惊异之后陆七细思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一夜就有了强烈气感,很可能是他修炼了十多年的罗汉气功所促成,所谓万法归宗,罗汉气功练的是真气,当然与先天炼气术有相辅相通之处,再有行云仙长说他根骨灵秀,肯定是适合修炼功法才种缘赠书的。 虽然没觉出紫火似的气感有何实质xing力量,但身体的异变却是明显,最显著的是他的眼力和耳力增强了许多,还有身体有了轻盈感。 晨曦在校场的一番大力度舞枪弄拳,身体的敏捷度明显增强,而且耗损的jing气神只须静息十数秒就能够飞快恢复,凭这一点足以让陆七欣喜了,与敌战斗最怕的就是体力不支,他再勇猛也架不住连续搏斗,现在他有了这神奇之术,等于是如虎添了翼。 第九十章 周府 ri上三竿时,陆七离了校场去巡逻辖区,至城门时,令冷戎率十名官兵相随去了望江堡。 此去当然是解决卢三公子的真假问题,说心里话陆七不爱管这事情,但为了辛韵儿不得不管,辛韵儿是他妻室,夫妻之间是平等互尊的关糸,陆七有责任为妻子解忧尽心,当然他主要是喜欢了辛韵儿,才甘心的去做了这件事情。 陆七是第一次到周府门前,一看周府的气派与陈府相仿,耆老虽是低于县尉的乡官,但耆老官员全是盘踞一方的大族世家,不但富有而且根深势广。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象王主簿那样有上官人脉的人物,在石埭县也得依靠陈府支持才站稳了脚跟,在石埭县四大耆老家族是错踪复杂的姻党关系,例如周府现在的二夫人就是宋府的嫡出小姐,在正常情况下,四大乡族只会合作亲密,不会轻易的决裂结仇。 象宋府可以不支持王主簿,但不会与陈府成为不可调解的仇人,因为在四大乡族眼中,王主簿不过是个外来的当官者,是陈耆老对王大外甥比自己儿子还亲近,造就了王主簿在石埭县遮了半边天的权势。 陆七率众登上府阶来到门前,见只有一名门仆守门,一见十几位背弓提刀的官兵走了上来,吓的门仆脸sè一变,良民不与官斗,在心理上官兵就让平民畏惧。 “大人,你们有事吗?”门仆吃惊的忙问道。 “有事,听说有一位卢公子住在周府,你立刻带引本官去见了卢公子。”陆七大刺刺的命令着。 门仆一呆,忙道:“大人,卢公子是贵客,大人要见可以,请容小的去禀示夫人。” “禀示什么?立刻带本官去见,否则以通匪罪拿你进大牢。”陆七冷声威吓着。 门仆吓的一激灵,惊惶的左右为难起来,冷戎恼道:“我家大人是护军县尉,专职剿匪安民,你竟敢无礼不听命令,来人,拿下他先重责三十大棍。” 冷戎声音一落,后面立刻有两名官兵齐声喝应的做势yu出,门仆吓的脸sè见白,忙摆手后退道:“大人们息怒,小的愿带。”说完转过身入门急走,陆七举步率众急跟。 周府占地很大,应不小于百亩,屋脊相接,院落相连,门仆急匆匆的穿门过院,最后进入了一座遍植茶树的园,陆七跟入其中香入鼻,立觉心肺一清,怡人的香景,使得他的肃杀气势为之消融许多,顾盼之间暗赞好雅致的所在。 园不大,很快跟着门仆来到了一座二层小楼,小楼外有两名婢女守立,门仆急步上前道:“快禀报夫人,有位护军县尉大人来了。” 跟着而至的陆七听的真切,暗道一声不妙,他此来只是想突诈一下卢公子真伪,并不想与周府的主人见面惹烦,现在这门奴竟然带他来见的是周府夫人。 他心生恼意劈手抓过门仆,低喝道:“我要见的是卢公子。” “大人,卢公子是住这里,只是夫人也来了这里,这位是夫人房里的小婵姑娘。”门仆惊惶辩解的伸手指向一个婢女,而那婢女己转身进了楼门。 陆七恍然,暗道来的可真不巧,为免误会他松开了门仆,回头吩咐道:“冷戎,你带人退出园外等我。”冷戎应命率兵走了。 冷戎刚走一会儿,小楼内走出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婢女小婵,另一位是三十上下的华贵美妇,陆七一见,忙调整神态趋向平和。 华贵美妇出门后,眼睛立刻疑惑的盯住了陆七,陆七很年轻,一身浅青官衣代表着身份,美妇停步楼前,正容道:“这位大人贵名,找我周家有事吗?” 陆七心知不可开罪周府,拱礼道:“周夫人,在下姓陆,是石埭县护军县尉,昨ri听说友人卢公子在周府做客,故冒昧前来相见,莽撞之处请夫人见谅。” 周夫人怔了一下,展颜微笑道:“原来陆大人是来见卢公子的。” “是的,打扰之处请夫人海涵。”陆七客气着。 “即是卢公子的友人算不得打扰,陆大人请进楼小坐。”周夫人一听陆七是卢公子友人,立刻热情了许多,柔和的邀陆七进楼。 “多谢周夫人。”陆七客气了一句,迈步向楼门走去,即然来了,怎么也得见见那个卢公子什么模样。 周夫人肃手请了一下,转身先回入了楼门,陆七跟在后面,再往后是婢女小婵。入了楼门是一座布置文雅的书厅,北壁有书架书案,东西有明窗,窗两侧空处也各挂了四幅鸟虫书画,厅中心一块摆了几字形的主客茶几藤椅。 陆七眼睛看到中心待客区心中一怔,原来楼里有许多的人,不过只有一个男人,那男人一身白sè锦衣,年约二十三四,生的剑眉朗目,挺鼻朱唇,面容神采飘逸,儒雅中有着一股英气。 陆七看的一呆,眼中的男人完美的让他吃惊,光凭了这副俊秀的外貌,足以倾倒了众多的美人之心。他只看了两秒迅速又扫了一眼别人,他看到了曾经见过的商儿,商儿娇靥错愕的看着陆七。 商儿是玉立在一张藤椅后的,她身前藤椅坐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少女弯弯的蛾眉,菱角似的朱唇,气质明艳而又不失温婉,一身杏黄sè裙衣,端坐在那里隐有贵仪。 陆七知道少女必是周雁儿,果然是位丽胜韵儿和商儿的美女,不过陆七看到了这位令他伤过自尊的美女,不知为什么心湖平静无波,没有一点起电的感觉,他前几ri见商儿还有过爱慕的心跳,看来他与周雁儿真的是无缘无份。 除了周雁儿端坐椅上,还有一位二十七八的华裙美妇坐在椅上,其余五女均侍立椅后,与商儿一样不是奴婢就是婆子。 陆七扫视之后目光定在了俊秀男人的脸上,俊秀男人也站起了身,一脸困惑的回视着陆七,两人僵硬的对视了数秒。 周夫人一看两人的神情似乎不识,讶道:“陆大人,这位就是卢公子,你们不认识吗?” 陆七淡然道:“周夫人,这位不是卢公子。” 这话一说满屋皆诧,都疑惑的看着陆七,周夫人正容道:“请陆大人说话谨慎,这位确是青阳县卢县令的公子,卢公子的身份是经过我周府一位长者确认过的。” 陆七心头一沉,知道这下被动了,他只是来诈一诈,没想到周府行事也是谨慎的,竟然找人确认过真伪,这一来他今ri闯府行为纯属莽撞。 他沉着的冷道:“是吗,可是在下于一年前,也见过一位青阳县令的卢三公子,当时因小事打了一场,最后不打不识的成了朋友,而这位根本不是我见过的那位卢公子。” 俊秀男人淡然道:“本公子也从未见过你。” 陆七眼神一厉,一股无形的杀气开始弥漫,他突的身一倾,右手一探,电闪般长刀己然出鞘,寒光一掠暴斩向了俊秀男人,屋内一片惊呼尖叫。 可是瞬间陆七的身体停下了,雪亮长刀的刀尖,也停在了俊秀男人的头顶一寸,在出招的秒斩一瞬,陆七捕捉到了俊秀男人的眼睛,闪动的凌现了杀气,可是男人却没有动,仿佛知道陆七这一刀不会真砍。 “住手,陆大人你要做什么?”周夫人惊骇至极的尖叫着。 刷!陆七飞快的收刀入鞘挺身而立,淡笑的看着俊秀男人,点头道:“好胆气,希望以后我们不会是敌人。” 俊秀男人却皱眉恼道:“陆大人好霸道的官威呀。” 陆七冷冷一笑,扭头沉声道:“周夫人,此人绝非是卢三公子,周夫人可愿意在下,拿了此人回衙严审。” 周夫人恼道:“陆大人要拿人可有实证。” “没有。”陆七坦率而言。 “国有国法,陆大人无证就闯入周府拿人,是认为周府软弱可欺吗?”周夫人言辞激烈的驳斥着,看的出真是动怒了。 “周夫人,治安剿匪是本官的职责,如果周夫人认为本官入周府纯属多余,那以后周府内的平安本官可以不管。”陆七淡漠的说着。 “周府的事周府自能解决,岂敢有劳陆大人,陆大人请吧。”周夫人冰冷的下了逐客令,陆七扭头对俊秀男人淡然一笑,转身大步离去了。 第九十一章 表心迹 陆七走后,周夫人恼斥道:“真是不知深浅的狂妄之徒。” 另一华裙美妇柔声道:“姐姐不要生气了,还是与卢公子谈正事吧。”周夫人恨恨的咬咬牙,很快换上了笑脸向卢公子致歉安慰。 陆七出了园,率众离开了周府,吩咐冷戎带人回去。他自己找了个角落脱了官衣,露出里面的短袍便装去了药铺。 到了药铺见了辛韵儿,叙说了去周府的经过,最后淡然道:“韵儿,此事我己不宜再管了。” 辛韵儿担忧道:“七郎,你看那个卢公子象真的吗?” 陆七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他八成是假的。” 辛韵儿皱眉道:“你认为是假,可是看出了什么破绽。” 陆七淡然道:“没看出什么破绽,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卢公子是假的。” 辛韵儿一怔,看着陆七疑惑道:“直觉?” 陆七笑了笑,和声道:“韵儿,周府的事情我己尽力,以后不想再管了。” 辛韵儿点点头,柔声道:“我明白的,以后不会让你为难了。” 陆七身微弯前倾,凝视着辛韵儿轻声道:“韵儿,这事没功劳也该有苦劳的,是不是该谢谢我呀。” 辛韵儿一怔,很快晕生双颊,她娇羞的白了陆七一眼,身向前仰靥伸颈的,在陆七左颊上亲了一下,陆七双臂一张温香软玉抱满怀,头一低己印吻在朱唇上,两人温情的贴抱成了一体。 好久陆七才松开了辛韵儿,辛韵儿靥若桃娇艳可人,她玉手扯扯陆七胸上的衣皱,羞涩柔声道:“七郎,你己见过雁儿小姐,雁儿小姐非常美丽吧。” 陆七一怔,好好的二人温情世界,怎又扯到了周雁儿,他淡笑道:“是很美丽。” “那你是不是动心啦。”辛韵儿紧接着柔声追问。 陆七淡笑道:“你想听实话吗?” 辛韵儿柔和的点点头,陆七和声道:“我说了你也许不信,今ri我见了周雁儿,是觉得她很美丽,可是我没有一点心跳爱慕的感觉,似乎周雁儿的气质有什么让我不喜的。” 辛韵儿讶道:“有让你不喜的气质?是不是你内心有了抵触的原因。” 陆七想了一下,摇头道:“不是,我见了象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往往会多看一眼,例如那天见了商儿,我就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两眼,可是见了周雁儿时,我却没有再看一眼的冲动。” 辛韵儿听了脸儿一红,细声嗔道:“原来你见了美女,都要起坏心的。” 陆七一怔,笑道:“美女就是给男人看的,我不多看,岂不是亏了。” 辛韵儿听了,娇嗔的伸玉手去捏陆七手臂,陆七含笑手臂一揽又将她收入怀中,辛韵儿不依的挣扎轻擂着,两人笑斗中爱意融融。 午后陆七去了训军校场,杜猛交给了他一封请柬,陆七打开一看甚是意外,请柬竟然是雷县尉相邀饮酒,时间是明ri午后在明华院相聚。 看着这请柬陆七为难了,不知道雷县尉请酒是什么意思,他思虑再三唤了一名传令兵,令传令兵将请柬给王主簿送去。午后传令兵归来将请柬交还给陆七,带回两个字‘无妨’。 陆七这才放下了心,目前他刚得王主簿信任,在任何事情上,都要表明立场的才能免生了是非。 第二天近午陆七照常去了望江堡,一进药铺后宅,立刻看到辛韵儿的姑姑辛姨娘来了,忙主动恭敬道:“姑姑来了。” 辛姨娘比前些ri子清瘦了些,想是有忧愁之事烦心,她一见陆七展颜笑道:“天风回来了,坐吧,姑姑有些事想与你说说。” 陆七与辛姨娘用不着见外,自然的在对面坐下了,冬青立刻为陆七倒了一竹杯清茶,辛姨娘柔笑道:“天风,你现在富贵大顺,这妻妾也是成群了。” 陆七刚拿起竹杯,辛姨娘的话令他脸皮一热,喝了口茶才微窘道:“姑姑,陆家人丁不旺,所以我多了些妾室。” 辛姨娘柔笑道:“即然你心急有后,为何不快些娶韵儿过门呐。” 坐在一旁似辛韵儿听了羞涩的垂下了头,陆七正sè道:“姑姑,韵儿是我未婚妻室,迎娶之事不能草率,不但要选大吉之ri,而且陆家也要做好全面准备,现在韵儿虽未过门,我却己经当她是妻子,等我家事稳妥,一定在年前娶韵儿过门的。” 辛姨娘柔笑道:“俗语说夜长梦多,姑姑是为了韵儿的幸福,才问问你的。” 陆七和声道:“姑姑的话我明白,其实姑姑不必为韵儿担心,如果陆天风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就是韵儿己然嫁入了陆家,也是有可能失去幸福的。陆天风在此向天盟誓,今后若为了荣华富贵而有负辛韵儿,绝对会不得好死。” “七郎,你别乱发誓呀。”辛韵儿感动的泪眼朦胧,忙伸手抓住了陆七的手臂。 陆七左手轻抚住她的玉手,和声道:“韵儿,我们今生有缘,我是不会弃负你的。不过我这个人不甘平凡,sè心也重,希望ri后你能多谅解我。” 辛韵儿一怔,低眉细声道:“我会的,我会做个宽容妻子的。” 陆七感激的点点头,他先给自己设好了阶梯,免的ri后为纳妾与辛韵儿生隙。辛姨娘淡笑道:“天风,有地位的男人喜sè是正常之事,不过事要有度,你不能家里妻妾成群,却又要醉笑红尘不归。” 陆七忙正sè道:“请姑姑放心,我不会醉笑红尘的。适才我之所以请韵儿谅解,是因我素有将军之志,在ri后我若有机遇,一定会力争向上的,而努力向上难免会与一些官宦结姻党之亲,因此我ri后很可能会再纳几房妾室,所以今ri让韵儿心里有备。” 姑侄俩听了恍然,辛姨娘柔声道:“原来是这样,结姻党之亲确实是官场立身的一类基础,这种姻党之亲事关前途,韵儿是不会生怨怪你的。” 陆七感激的点点头,岔话道:“姑姑,你适才说有些事要对我说的。” 辛姨娘轻哦了一声,柔声道:“我是有些事要对你说,你近来的事情我都听说过,听说你投靠了王主簿,还用凶暴手段帮助王主簿削夺了左右县尉的兵权。” 陆七点头道:“是的,我投靠王主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振兴陆氏一族,眼下我需要护军县尉一职做官面庇护。” 辛姨娘正sè道:“你的做法和想法我能理解,我只是想提醒你,王主簿这个人jiān滑yin毒,他用你不过是当你是一枚棋子,你不要因为与他结了姻党之亲,而丧失了对他的提防,据我所知王主簿现在用你,是因为他的支持势力出现了不稳,所以起用你去打击左右县尉,现在王主簿稳定了自己的权势,可是你却成了左右县尉切齿痛恨的肉中刺,所以你今后行事一定要加倍小心,千万要提防左右县尉的暗杀,还有你也要加强对手中军力的掌控,千万不要被王主簿架空了,一旦你失去了对军力的掌控,王主簿很可能为了安抚左右县尉而弃掉你。” 陆七听了讶异的看了辛姨娘一眼,和声道:“掌控军力我有把握,我手下的三个将官和士兵们都得了我大好处,不会轻易被收买的,只是王主簿若是不想用我了,我掌控了军力也没用的。” 辛姨娘正sè道:“怎会没用呢,你掌控了军力,王主簿若是弃你,你就投向孙县令去,王主簿为什么付出陈府三位小姐与你结姻党,就是怕你掌控军力后投向孙县令,你若是投向了孙县令,左右县尉也会倒戈投向孙县令,王主簿现在是很怕你的。” 第九十二章 应邀 陆七听了心中暗赞,其实他也大略知道了事情因果,所以始终摆出一付忠于王主簿的姿态,他现在也只能利用王主簿与孙县令之间的权力争夺,来获得一定的权势发展陆氏一族,这策略应是鹬蚌相争,渔夫得利,不过他这个渔翁是个有用的棋子而己。 “姑姑的话我明白了,不过我现在只能在王主簿的船上。”陆七和声说着。 辛姨娘柔笑道:“陈府给了你三个美人,你若主动的弃了王主簿的船,那可真是无情无义了。” 陆七听了脸一热讪笑不语,心道何止是三个美人,还有一个更美丽的宋玉儿呢,纳宋玉儿为正妾的事情辛韵儿知道,想是辛韵儿没对辛姨娘说起过。 辛姨娘笑容一敛,正容道:“天风,你昨ri的行为过于莽撞了。” 陆七一愣,皱眉道:“我那是为了周府好,才闯入突见的。” 辛姨娘柔声道:“你的好意我知道,我也知道是韵儿求你去管的,不过你昨ri闯府激怒了周夫人,而我在周府一向与夫人关系不好,这一次夫人更恨我了。” 陆七一愣,细一想明白了,歉意道:“姑姑,我给你添乱了。” 辛姨娘轻叹道:“周府上下本来就很乱,你的事情也算不上添乱,你和韵儿以后不要再管周府的事情了,周夫人愿意上当,我们去拦只会惹一身的烦。” 陆七讶道:“姑姑,你也认为那个卢公子是假的。” 辛姨娘冷笑道:“肯定是假的,那个卢公子的身份,才貌和家世,完美的无可挑剔,周府不过是乡官世家,雁儿也非倾城之绝sè,如此完美的俊男怎会无端端的来周府提亲,只是可怜周夫人鬼迷了心窍。” 陆七听了心生共鸣,他也是觉得那个卢公子完美的趋于邪气,忙道:“姑姑,周府不是有长者验证真假了吗?” “什么验证真假,不过是夫人派了一个本家,去青阳县了解了一下,根本没见到过卢三公子是什么模样,只是大略知道了卢公子的样貌情况,再加上这个卢公子身份证明齐全,谈吐文雅不凡就深信不疑了。”辛姨娘冷冷的说着。 陆七听了点点头,辛韵儿在旁急道:“姑姑,即然那个卢公子是假,您想想办法帮帮小姐呀。” 辛姨娘冷道:“姑姑是帮不了,你们也不要管了,如果韵儿你非要管,那就等着为姑姑收尸吧。” 这话说的异常yin森,辛韵儿娇靥惊变不言语了,陆七愕然看了看姑侄俩。 辛姨娘看了他一眼,苦涩道:“天风你不用奇怪,姑姑是周府妾室,这条命捏在周夫人手里,周夫人平ri里非常恨我,如果你们再插手周府的事情,周夫人就会迁怒于我,随意找个罪状就能卖了我,甚至是装入猪笼沉河处死。” 陆七点点头默然了,他当然知道一个妾室如果没有丈夫或娘家撑腰,那就是任由妻室处置的奴婢,辛姨娘现在挑明了这些话,他是好奇那个卢公子的来历,也不敢再去惹触了周夫人。 “好了,你们还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呢。天风,你的那个造纸坊投建,利益应该是很大的,想不到你还jing通造纸秘术。”沉闷中辛姨娘笑着岔了话题,陆七jing神一振,立刻接话而谈,宅院内气氛又恢复了阳光和睦。 ***** 明华院,位于南街区百坊中,百坊是石埭县娼ji合法聚居地,自从王主簿划分出中心街区,百坊的三分之一落入了雷县尉的治安权限,而颇具规模的明华院正好在了中心街区。 陆七独自一人来到百坊的明华院前,他驻足看了一眼牌楼似的门面,在刀尖血腥里勇悍的他,竟然有了一两分怯意,从小到大他还真没逛过烟柳巷。 驻足不过是五六秒,楼门里己扑出了两名穿着半裸的艳女,香风扑面中,陆七己被一左一右的扶挽住了。 “大爷,您来了怎不进呀。”嗲声嗲气的柔声中,陆七被拉挽着进了明华院。 陆七被这种强迫式的热情弄的很不自在,关键是拉挽他的二女都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段还凑和,姿容却不敢恭维,两张脸上脂粉太多,象两张粉饼让陆七见了倒胃口,如果青楼里都是这种女人,陆七是万万不会再来了。 入了楼堂,陆七双臂微晃己弹开两女挽抱,淡然道:“我是受雷大人邀请来的,雷大人在吗?” “哟,您是雷大人请的贵客呀,雷大人早就相候着呢。”陆七声刚落,立刻迎面传来了谄媚的女声,一看是位四十出头的紫裙妇人,也是满脸的厚粉。 陆七眉头微皱,淡然道:“雷大人在哪里呢?” “在后院呢,嫣红,你给贵客带个路。”紫裙妇人一胆谄笑的说着。 “大爷,跟奴家走吧。”左侧的艳女嗲声说着,陆七淡漠的点点头。 跟在艳女后面,看着艳女夸张的扭摆风姿,陆七的心有如一口古井无波,也许是归来后所见所得的女人多数是美女,这第一次进青楼的感觉很平淡,比起见过的媚女绿娥,眼中这个艳女的走姿有如小丑一般。 “难道是这家青楼无美女,还是县域的烟女子都是如此庸姿。”陆七心里暗暗琢磨着。 “大爷,奴家看您有些眼生呀。”艳女偶一回头嗲声说着。 “我是头次来,你们这里很清静呀。”陆七淡然说着,他看不到piáo客的身影,也没听到丝竹声和欢笑声。 “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儿午前萧府来了人,唤走了百坊所有红姐儿,再加上是白天,所以冷清了些。”艳女嗲声解释着。 陆七一怔,他对萧府二字是非常敏感的,不解道:“萧府是官门大家,唤百坊的红姐儿去做什么?” 艳女回头嗲声道:“这个奴家不好说呀。” 陆七一听知趣的停步,取出了三吊钱托在手中,艳女眼晴一亮忙转身抓取了铜钱,嗲声道:“奴家听说萧府来了一位品位很高的武官,那个武官带了百十名卫士,百坊的红姐们被萧府管家唤去服侍卫士,听说那个武官要在萧府住上三四天呢。” 陆七听了恍然,不过这唤ji去抚军的勾当,对萧府的形象未免是种损害,他却不知唤ji抚侍高官的属下,在唐国己是常事,那个武官的卫士们根本就住不进萧府,是萧府出钱租屋外住,好吃好喝的供着,自然更少不了女人,这是一种普遍的拉拢手段。 明华院厅堂后面是三进天井院楼,陆七被领到最后一进院落,这个院楼阁落明显华贵了许多,天井正中是莲池假山石,使得院落有了些清雅怡人的气息。 在艳女引领下登上了左侧偏楼,立在门前艳女嗲声喊道:“雷大人,您的贵客来了。” 很快楼门向里打开了,陆七看到了一身天青袍衣的雷县尉,一张大胡子方脸满是欣悦。 “陆兄弟,请进吧。”雷县尉豪放的说着,一反第一次的冷肃。 来之前陆七己猜知雷县尉的邀请八成是示好,一见雷县尉的表情果然如此,他也不是量窄古板的人,忙拱礼笑道:“雷大哥太客气了。” 一句大哥让雷县尉喜笑颜开,伸手捉拉了陆手左手向里走去,边走边笑道:“陆兄弟不愧是军人,与老雷一个脾气。” 雷县尉的热情换取了陆七的笑容,两人大马金刀的在楼里桌旁坐下,陆七一看米径的圆桌上摆了晕素各八样,还有两坛子酒。 雷县尉扣抓过一坛酒,除去泥封酒香四溢,陆七鼻子一嗅知是陈年竹叶青,这酒入口甘洌,后劲特大。 第九十三章 危 却见雷县尉捧坛倒了两大碗酒,放下酒坛端起一碗,目注陆七诚恳道:“陆兄弟,上次老雷怠慢了,今个儿哥哥向你赔罪,这一碗先干为敬。” 陆七忙端起碗,正sè道:“雷大哥这话错了,官场如战场,敌我不明时怎敢轻示友好,这酒是结交酒,我们应该一起喝。” “好,陆兄弟是个明白人。”雷县尉朗声说着,两人酒碗一碰一饮而尽。 “快过来,给爷倒酒。”雷县尉放下碗大声说着。 一名全身**的艳丽娇/娘走了过来,陆七这才有空看别处,见走来的娇/娘有几分姿sè,长相一般,不过皮肤细白,身子曲线不错,尤其是一双水盈盈的凤眼儿很是勾人。 “兄弟,今天真他娘的不巧,老雷本想包下明华院的西子姑娘和宝羽姑娘坐陪,谁知让萧府全给唤去了,该死的老婆子只留下这个sāo娘搪塞我。兄弟,没办法呀,咱们的官太小,连萧府的一个管家都惹不起,等下次老雷再请你。”雷县尉烦躁的解释着。 “雷大哥不用生气,咱们是惹不起萧府,下次再聚由兄弟做主,咱们去酒楼。”陆七和声说着。 “呵呵,兄弟不喜欢喝酒吗?”雷县尉暧昧的笑道。 “目前是不喜欢的。”陆七笑应着。 “呵呵,老雷倒忘了兄弟近ri纳了数位美妾,是不该喝酒了。”雷县尉调笑道。 “雷大哥是粗中有细呀,来,我们再喝一个。”陆七从容而言,举碗与雷县尉干了。 两人取筷吃着菜,雷县尉和声道:“陆兄弟,你现在己挤进了石埭官场,以后都有什么打算吗?” 陆七一怔,他并不因雷县尉的豪爽热情而失去戒心,雷县尉这一问,让他最先想到的是不是在替王主簿代问,因为雷县尉是王主簿势力中的一员。 他举筷吃了口菜,笑道:“我当然有打算了,做上护军县尉就是为了富贵陆家,今后我会放开手脚的赚银子,不过我不会在了县城里主攻,而是ri后在乡地建设商坊,石埭县城只是我的卖货口。” 雷县尉哦了一声,和声道:“陆兄弟,石埭官场是很复杂的,今后若是孙县令向你示好,你会怎么办呢?” 陆七淡笑道:“我是王大人一手提拔的,今后也只听王大人的,王大人听谁的我就听谁的,别人的示好与我无关。” 雷县尉点头道:“知恩图报,陆兄弟说的对,来,喝。”两人举碗一碰又喝了。 放下碗,雷县尉笑道:“陆兄弟,老雷真的很敬服你,你夺西城门竟敢斩杀队副,那一刀换做了老雷,可是不敢呀。” 陆七淡笑道:“军令如山倒,我占了理有什么不敢下刀的。” “陆兄弟杀过很多人吧。”雷县尉眼神异样的问道。 “上战场怎能不杀人,死在我手上的不下百人。”陆七语气傲然,雷县尉听的眉头微皱。 “好,陆兄弟是真正的勇士,比我老雷强多了,我老雷没上过战场,只杀过十三个匪徒。”雷县尉举碗谦逊着。 一饮而尽,陆七抹下嘴笑道:“杀一和杀百没什么区别,杀过了人就不知道血腥的可怕了。” “陆兄弟说的对,来,喝。”雷县尉豪放的与陆七对饮。 ***** 黄昏己过,天sè己暗的时刻,陆七带着七分醉意离开了明华院,他强硬的谢绝了雷县尉的友好留宿,一个人脚步轻飘的走在街上。 说心里话,今天雷县尉相当的热情,可不知为什么,陆七却不怎么响应雷县尉的热情,当初他在军中与战友们狂饮醉过七八次,每一次都酣醉欢乐,可是与雷县尉饮酒,他的内心竟然有着隐xing抵触。也许是对雷县尉怀有戒心吧,陆七只能是这么解释。 离开百坊,再穿过了百仁坊就到了南大街上,顺着南大街陆七还想去西大街看看铺子。可是当他走到百仁坊街中心时,一股惊悸感突的袭上心头,他一激灵有如野兽般弓起了身子,罗汉气功瞬间布鼓向全身。 “铮铮铮。”一阵细微声传入陆七耳中,陆七惊的猛的向前一个前扑,这声音是排弩箭声,对他这个探马军人再熟悉不过了。 “叮叮叮。”二十多支密集的弩箭shè在了青石地上,弩箭来的方向是两侧的民宅。 陆七前扑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乱箭,他是有罗汉气功护身,但弩箭这种兵器尖细,力量又大,万一shè在气功薄弱部分也是很危险的。 陆七前扑避箭,顺势滚翻的又立起,同时双手从官靴中己取了两把匕首,在极短的时间内向两侧的箭雨来处抛去,两道寒光飞向两扇有破损的窗口直shè而入,跟着是两声惨叫,再接下去是惊叫声,奔跑声。 陆七没有扑入民宅去看,而是大声喊救命,很快民宅和远处走来许多的平民,都惊异的围看着陆七。陆七请人进两侧民宅察看,结果在左侧民宅窗后发现死了一名官兵,死因是被一把匕首钉入了面门,官兵手上还拿着军队才有的弩弓。而右侧无人,但地上有一张排弩弓。 很快坊主来了,陆七一亮县尉腰令,坊主一看吓了一跳,这事情可大发了,紧张的听陆七述说后,又看了现场,有了人证后,陆七令坊主跟着一起去了王主簿家。 为什么要去王主簿家呢?是因为陆七被刺后惊急中酒醒了大半,一看暗袭他的是官兵,立刻知道了此事必然有人主使,他要找王主簿说道说道。 王主簿吃完饭正在厅堂养神,陆七的造访很是令他意外,忙亲自出去迎了进来,听了陆七的述说和坊主的作证,王主簿的脸yin沉了,他先打发坊主走了。 坊主一走王主簿和声道:“天风,你认为是谁要杀你?” 陆七想了一下道:“仲叔,天风认为左右县尉的嫌疑最大。” 王主簿沉默了片刻,和声道:“这事情是赵县尉的可能xing不大,很可能是牛县尉做的,也有可能是官兵自己做的,因为你杀了西城门的队副,又赶走了西城门许多的官兵,所以此事是很难查明的,只能通辑另一个逃走的官兵。” 陆七听了想了一下,心里明白王主簿不想将矛盾激化,他点头道:“天风明白,以后会小心的。” 王主簿点点头,和声道:“今天和雷县尉喝酒融洽吗?都说了什么话?” 陆七一句不差的如实说了,王主簿听后点头道:“天风,以后不要在县城内喝酒,愿意喝就去乡堡或外县,还有在外喝酒只可三分醉,今ri你过量了,好在是你的身手高强。” 陆七受教道:“天风记下了。” 王主簿和声道:“听说你最近很忙,在建造纸坊,你对造纸术很通晓吗?” 陆七微笑道:“是很通晓。” 王主簿笑道:“看来你是很有信心。” 陆七点点头,王主簿和声道:“有件事你知道吗?萧府来了一位贵人,是正五品羽林郎将荣昌,荣昌是当朝兵部侍郎第五子,亦是萧府四小姐的未婚夫。” 陆七听的心头剧震,脸sè变了变,淡然道:“仲叔对荣昌一定很了解吧。” 王主簿沉默了数秒,才道:“天风,有些话我说了你别在意,这位羽林郎将荣昌我是了解的,荣昌今年正好三十岁,九年前我在京城时就听过他的,这是一个有很多恶习的倨傲人物,当年是金陵五大恶少之一,不过荣昌虽然少年浪荡,却有着一身的武艺,只是这个人崇上欺下,非常厌恶与出身低贱的人交往,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难事,我劝你不要主动的去求了他。” 陆七听了禁不住冷哼了一声,王主簿看了他一眼,和声道:“天风,世事多变,我只是给你个参考。现在有些正事要你办。” 陆七一愣,扭头和声道:“仲叔有事情尽管吩咐。” 第九十四章 幕后 王主簿想了一下,和声道:“本来有三件事等你办,一是十天后由你和雷县尉护送钱粮去池州,二是约摸一两月后,三位护军县尉配合朝廷大军清剿匪患,三是两月后由你护送我的次妻和银两去京城一趟。” 陆七哦了一声,讶异道:“朝廷要派大军来石埭县剿匪。” 王主簿点头道:“不是石埭县,而是针对很多的沿江州县清剿,朝廷的意思是稳固大江的防御,一定要先安内。” 陆七点点头,王主簿又道:“这次大军的统帅很可能是荣昌,就算统帅不是荣昌,荣昌也会是军中实权将领,我看的出你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物,与荣昌在一起被指挥肯定会窝火,因此我不想让你配合剿匪,改为一月后由你护送我的次妻去京城。” 陆七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这样很好,谢谢仲叔。” 王主簿又和声道:“还有你回去准备一下,五ri后率了所部兵勇,带上杜猛和王导一起护送一半粮税去池州,十ri后我再让雷县尉率一百官兵护送另一半。” 陆七一怔,问道:“仲叔,为何分开护送呢?” 王主簿和声道:“理由很简单,你和雷县尉的功劳要各算各的,而且你率兵勇军,雷县尉率官兵,在一起只会起摩擦,还有我不想你与雷县尉走的太近。” 陆七听了点点头默然,王主簿是直白而又隐讳的告诉了他,雷县尉是不可信任的,其实他也有些怀疑雷县尉与这次刺杀有关,不过雷县尉与他是同一阵线,彼此又无怨恨,也没有利益方面冲突,唯一的疑点,就是雷县尉今ri似乎有意让他多喝,似乎过于热情了。 “天风,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王主簿和声下了逐客。 陆七起身告辞,陆七一走王二夫人进来了,关切道:“仲郎,是谁要杀天风呀?” 王主簿脸sèyin沉,冷道:“八成是牛县尉和雷县尉。” 王二夫人吃惊道:“怎会有雷县尉参与?” 王主簿冷笑道:“姓雷的是一只黑心狼,我是引狼入室了,不过还好,他今天没能杀了天风,尾巴却露出来了。” 王二夫人疑惑道:“不能吧,雷县尉与天风没什么利害冲突呀?” 王主簿冷笑道:“表面上没有,实际上冲突是非常大的,天风是我钳制雷县尉和牛县尉的中坚力量,也是对抗赵县尉和孙县令的中坚力量,姓雷的这几天与赵县尉和牛县尉都接触过,他是脚踏了三只船,所以联手要除去天风。” 王二夫人惊忧道:“仲郎,现在雷县尉投向了赵县尉,三个县尉的联手,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王主簿冷笑道:“不用怕,三个县尉联手也抵不过一个天风,天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军将,真要斗起来他们根本不敢上场,他们三个这次失了手还不知怎么后怕呢?近期是不敢再有什么不轨计划的。” 王二夫人忧心道:“我们虽然有天风支持,可还是力量孤单呀。” 王主簿和声道:“你放心,我不是只有天风的孤军支持,这石埭县最有份量的是赵县丞,你别看赵县丞一副sè鬼老迈之态,其实他比谁都jing明,这县衙内的六曹、衙役和牢卫几乎都是他的心腹,而我虽然让姓雷的统率了衙兵,可是衙兵的队正队副火长大半都是我的人,姓雷的根本不管事,本来我想好好安抚拉拢他,现在他狼子野心的忘恩负义,那就不必安抚了。” 王二夫人点点头,王主簿又道:“玫儿,你近期尽快将两万两供银打封备好,不出一月,我让天风送你去京城。” 王二夫人一怔,讶道:“仲郎,这离年关还有三个月,太早了吧。” 王主簿摇头道:“是早了些,不过今年情况特殊,我有些担心京城的局势,你早些去先将银子兑存在钱庄,然后在京城住下,住上一个多月,细致的了解一下尚书府的状况,最主要的是二公子的状况。” 王二夫人怔道:“仲郎,你让我去了解有什么用意吗?” 王主簿沉默了一会儿,和声道:“玫儿,这些年我给二公子供了八万银子,而这些年我从未求过二公子办事。所谓养兵千ri用在一朝,我辛苦弄来的银子不能白送人了,这一次我要试试二公子的能力,你到京后,我会另派人送信给二公子,请二公子帮我拿下牛县尉。” 王二夫人哦了一声,王主簿顿了一下冷道:“牛县尉己经与我离心,如果二公子帮不了我,那我的银子只有换主了。” 王二夫人担忧道:“若是不给二公子银子,岂不是得罪了二公子。” 王主簿和声道:“不是不给,而是一万降为六千,明年降为四千,明白鸣?”王二夫人恍然的点点头。 王主簿又道:“你去了京城后,不要放了天风回来,一直等到你返回时,再让他护了你回来。” 王二夫人怔道:“天风长离这里行吗?” 王主簿和声道:“离开一两月没问题的,天风走了,还有另三个属下掌控着西城门和兵勇军。” 王二夫人疑惑道:“仲郎,你莫非是想趁机拉拢天风的属下,想架空弃掉天风。” 王主簿淡笑道:“我有那么愚蠢吗?我在天风身上下了多大的资本你不知道吗?天风对我不仅仅是现在的助力,而是我的长远投入。我让天风滞留京城有三个原因,一是天风现在处境堪忧,有许多官兵恨他,所以让他远避缓和一下。二是如你所说的,我要借机拉拢一下天风的属下,但不是为了架空弃掉天风,而是天风ri后归军时,我能够继续掌握西城门军力。三是再过一月朝廷剿匪大军开来剿匪,这剿匪必须有县尉配合,天风实力过人锐气太盛,参与剿匪必定再立军功,结果只能是惹人妒恨,现在宋府主动向我示了好,我怎么也得让宋全出些风头立点功的。” 王二夫人释然道:“原来仲郎也为宋全做了打算。” 王主簿摇头道:“这个宋全真是让我愁呀,没什么实力偏又目空一切,押解粮税之事我是绝不敢用他,丢了粮税是小事,要是丢了xing命宋府就得恨我,就是剿匪我也得找几个人看护着他。” 王二夫人歉意道:“让仲郎费心了。” 王主簿苦笑道:“费心不怕,别让我揪心就行了,这小子掌管了东城门,竟然胆大至极的侵夺赵县尉的商费,还好那个孙县令压劝住了他,真要惹毛了赵县尉,我都不知该怎么向赵县丞圆说。” 王二夫人皱眉道:“这孩子真是不知利害,等过两天我去找他说说。” 王主簿忙道:“你可别去见宋全,现在是宋全与赵县尉的矛盾,你去见了宋全,那就成了我所指使的,此事万万不可惹上身来。” 王二夫人恍然,嗔笑道:“你呀,原来是巴不得宋全去闹呢。”王主簿摇摇头,微微的笑了。 ***** 陆七离开王宅,在夜幕中缓步归家,走动中他想了许多,有小妹之事的烦扰,也有今ri遇刺的种种猜想,他明白王主簿是很倚重他的,目前两人是唇齿相依的关糸,只是倚靠了王主簿,他却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他倒是不怕,只是有些担心家人的安危。 回到了家他去给母亲请安,没有说遇刺的事情,但他说了过一月要去京城公干,他想请母亲去青阳县与姐姐住些ri子,还想在二十天内选一吉ri迎娶辛韵儿过门,母亲欣悦的同意了,也同意了辛韵儿过门三ri后,可以回去望江堡继续长居。 第九十五章 押解(500收藏,第一更) (谢谢朋友们的支持,今ri收藏500了,我加更三章) 第二天一早陆七先去铁铺订了两把匕首,他一向是靴里藏匕,这是在军中做探马时养成的习惯,是他的护身杀招。 出了铁铺象往常一样巡视,午时去了望江堡,告诉辛韵儿近期的安排,辛韵儿听了即将要迎娶她,欣悦的不胜羞喜,纯朴俏丽的冬青立刻恭喜女主。 陆七告诉辛韵儿过门三ri后,还得回到望江堡来,帮他继续主理造纸坊的建设生产,辛韵儿听了怕陆母不悦,那有媳妇不在婆母近边服侍的,陆七说母亲己然同意,尽孝之事有嫂子周月儿,辛韵儿听了这才宽心。 一恍五天过去了,风平浪静的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刺杀陆七的两人,确实是守西城门的原官兵,一人己亡一人在逃,刺杀的事情震动了石埭县上下,事隔两ri后就不了了之,陆七接到了雷县尉的关切询问,陆七没事人似的笑语相对。 这五天陆七按约定悄悄的将银子分给了十六名官兵,其中两名己是官身军人,他谢绝了聚饮的提议,也严令十六名官兵近期不许在一起聚饮,都老实的回家抱妻小去,那个敢纵酒显富别怪他不讲情面。 众官兵知道陆七是好意,得了大把银子欢喜的归了家,在数月内果然是个个低调。 一大早官衙北仓外己停了十五辆货车,陆七率了所有兵勇军加上杜猛和王导,城外辖区归冷戎代管,王主簿己临时调拨了五十衙兵去了城外校场。 认真检查粮银后上了封条,百十号人押着十五辆货车出了县城,这次押解有一名户曹执事,主要是负责官面上的粮银交接手续,陆七只管护送。 出了城,陆七和户曹执事在最前并骑,后面王导牵着驮大麻袋的军马,挨着个的给兵勇们发铜钱,告诉兵勇们这是陆县尉分给大家的赏饷,众兵勇得了钱个个感激,没人再叫屈此次的护送。 池州下辖三县,石埭、青阳和贵池,贵池县是州直辖县,也就是贵池县衙和刺史衙门同在池州城里,因此石埭县城距池州城一百多里,正常情况下一天可至。 粮税队伍是走不快的,传令兵们两人一组的纵骑前奔,一组归来另一组出去,户曹执事姓赵,年龄四十出头,是个无品的不入流小官,见了不解道:“大人,您的手下为什么跑出跑回的?” “这是行军的规矩,他们是探马传令兵,负责探查五里大路的安全xing,防止有匪徒伏击。”陆七和声解释着。 户曹执事哦了一声点头道:“大人很谨慎呀。” 陆七微笑道:“到了外面,不谨慎会吃亏的。” 户曹执事点点头,陆七和声道:“赵执事,你姓赵是与县丞大人有亲吗?” 赵执事一怔,神情不自然道:“也算有亲,但不是族亲。” 陆七一听明白了,和声道:“姻亲也是亲,现在能够攀上官亲是很难的。” 赵执事脸皮抽动了一下,冷道:“我没什么本事,只能卖女儿求贵。” 陆七一怔,和声道:“赵执事,我并无讽刺之意,这姻亲结党之事,在唐国是很普遍的。” 赵执事沉默了,陆七和声道:“赵执事,我为适才的言辞向你致歉。” 赵执事扭头讶异的看了陆七一眼,神情缓和道:“大人又没说错什么。” 陆七笑了笑,和声道:“赵执事,我想问你些事情可以吗?” 赵执事点头道:“大人想问什么?” “那先谢了,我想问的是王主簿大人与县丞大人关系很好吗?”陆七和声问道。 “当然很好,大人是王大人提拔的,怎会不知此事。”赵执事听了有些诧异。 “我是新近投效王大人的,对官场之事知道的不多。我想问一下,县佐史是姓白名松吗?”陆七开始转入正题,他想知道白铃儿的情况。 “不是,佐史大人姓才,白松大人早就高升去做州官了。”赵执事平淡的说着。 “白松高升去做了州官?”陆七听了很是意外。 “是呀,白大人走有两年多了,大人问这个,莫非是认识白大人?”赵执事讶异道。 “认识,以前白家与我是一坊之邻,事隔多年白家变化真是太大了。”陆七平和的回答着。 “当然变化大了,白家人命好,生了个旺家的女儿。”赵执事语气妒羡的说着。 “我听家人说过,白家女儿嫁给了县丞大人,县丞大人这么神通呀,竟能让白家人去做州官。”陆七用话套问着。 “县丞大人算不得神通,只是有个硬靠山,他有个本家族弟是工部侍郎。白家是将女儿献给了县丞大人做妾,可是县丞大人又转送给了京城里的一位高官,结果没出半年白松大人就高升去了常州任录事参军,白家也迁去了常州。”赵执事摇头晃脑的解释着。 陆七听了心里发空,他早就知道了白家己迁离石埭县城,现在又知道了迁去了常州,当下强压波动的情绪,和声道:“县丞大人将白家女儿送给了那位高官?” “不知道,我只知是京官,八成就是工部侍郎。”赵执事顺口说着。 陆七听了心头怅惘,目凝远方出神,他一直回避着不去想白铃儿,也强迫自己不要打听白铃儿,今天他打听了,知道了,可是心也跟着沉寂了,他轻轻的对自己说着:“陆七,你该死心了。” “大人,下官有件事想求大人。”耳边响起了赵执事的低沉的声音。 “什么事呀?”陆七心情不好,但还是很感谢赵执事的,语气和缓的回应着。 赵执事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大人,下官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卖了女儿,下官想请大人伸伸手,自县丞大人那里救出下官女儿。” 陆七一怔,这种请求他那能接受,皱眉道:“你女儿是县丞大人的女人,我那有能力救出来。” 赵执事语气悲怆道:“下官女儿本是赵县丞妾室,可不知为了什么被赵县丞贬为了家ji,下官之所以求大人,是抱了一线希望,大人ri后若是去了县丞家里,可试着索要我的女儿,或许赵县丞会送给大人的。” 陆七听了皱了皱眉,心里多少有些鄙视赵执事,他扭头看了一眼赵执事,见赵执事神情悲怆,双眼隐闪泪光。他的心一软,忖思这个赵执事还有点人味父爱。 “我答应你,有机会我会尽力的,不过你女儿到了我手,我是不会给你的,而且只能是家ji。”陆七冷淡的说着。 “谢大人,下官不敢索回女儿,只是怕赵县丞将下官女儿卖去青楼,下官女儿若能服侍了大人,下官多少也能安下心了。”赵执事诚恳的说着。 “但愿有那个机会吧。”陆七平淡的说着,赵执事所求之事很是不切实际。 粮银车队一气走了五十里,一路上赵执事对陆七非常恭敬,主动叙说着石埭县的公事私事,使得陆七了解了许多上下交错的关糸网。 时辰渐渐近午,艳阳高挂火辣辣的,兵勇们热的汗流夹背,多数人的竹筒水壶己空了,可是人人热的受不了,偏偏陆七一丝汗也没有,神采依旧的如处冬ri。呵呵,南方的冬ri也不是很冷的。 赵执事也是热的受不了,一眼看见陆七身体的反常状态,不由大奇,诧异道:“大人,你不热吗?” 陆七一怔,看了赵执事一眼又看看自已,心下也是惊异,难道修炼了炼气术竟然寒暑不侵了吗,他很快笑道:“我是修炼过气功的武人,相对耐寒耐热一些。” 赵执事哦了一声恍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和声道:“大人,走有四五十里了,让大家歇息一下吧。” 第九十六章 心傲(500收藏,第二更) 陆七点点头,左右看了看都是竹林,他一摆手止住队伍,命令四个传令兵入左侧竹林察着,传令兵领命去了,片刻后回来报告没问题,陆七下令入竹林歇息,兵勇们一听蜂拥入了竹林,这一路无怨的走来全是钱的作用,要不早就怨言一片了。 陆七不敢大意,亲自走检了货车,见无损放下了心,他一个人立在大道上守望着,兵勇们看了不忍心,走出二十多人要替陆七值守,被陆七含笑拒绝了,让兵勇们都回去,准允午时小睡,兵勇们感动的回了竹林,有火头军开始埋锅造饭。 在烈ri下值守,陆七坐在高高的货车顶上,他不时眺望四方,有时也思考炼气术的神奇,先前炼气术带给了他耳聪目明,现在又是寒暑不侵,可是无论他怎么引导体内的紫火气感,也没发现有什么神奇的攻击力量,而竹书上只有修炼法门,没有驭用的方法。 想不通就没必要钻了牛角尖,也许功深自然明。当兵勇喊他吃饭时,陆七忽听到了来的方向有车轮滚动和马蹄声,他jing惕的喝令集军防阵,兵勇们慌忙奔出竹林结阵护住货车。 片刻后有二十余骑,护着一辆双马轿车出现在了陆七眼中,陆七细看后吩咐撤阵,兵勇们疑惑的回了竹林内用饭,原来陆七看清了二十余骑是官府甲卫装束,甲卫属高官的侍卫,在军中主将都有一定的甲卫,陆七不想因气势汹汹的结阵相对惹来麻烦。 很快车骑来到货车近边,陆七高坐在车顶默默看着,忽车骑停下了,轿车旁有一甲卫高喊道:“陆县尉,请过来一下。” 陆七一愣面现愕然,万想不到这些人认识自己,他jing惕的看了一眼,飞身跳下车走向了轿车,眼睛看着那个喊他的甲卫,那甲卫三十多岁,圆脸浓眉大眼,普通的很是陌生。 到了离轿车三米时,轿车门一开下来一名水绿衣裤,姿容纯美的女孩。 “七哥哥。” “小妍。” 陆七猛的抢前数步,惊喜的看着小妹,原来轿车内竟是他的妹妹。 “七哥哥。”小妍又亲切的柔喊了一声,一双美目欣喜的看着陆七。 陆七止步了,听着呼唤鼻子一酸,泪水呼之yu现,他强忍酸楚,和声道:“小妍,你怎么来这里啦。” “七哥哥,我和小姐要去京城探亲,出来时,听送行的王大人说,七哥哥今ri押送粮税去池州,所以小妹在这里能够见到了七哥哥。”小妍柔声说着。 陆七听的心一惊,失声道:“你要去京城。” “是的,七哥哥,请七哥哥代小妍向娘亲问安,向兄嫂问候。”小妍柔声说着。 陆七的心有些乱了,他忐忑的急思了一下,和声道:“小妍,七哥有几句话想对你单独说,你能过来一下吗?” 小妍一愣迟疑了,“小妍,去吧。”轿车内传出了柔和的女音。 小妍这才走向陆七,陆七为萧府四小姐的通情达理所感动,正容拱礼道:“多谢四小姐。” 谢完与小妹走到了十几米外,陆七和声道:“小妍,你去京城探什么亲?” “是荣大人的生母病重,小姐身为子媳应去探病服侍。”小妍柔声解释着。 陆七犹豫了一下,和声道:“小妍,你能答应七哥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七哥哥你说吧。”小妍柔声说着。 陆七正sè道:“七哥想让你答应三年之内,尽量保持少女完璧。” 小妍的脸儿红了,羞诧道:“七哥哥,你怎会说这个呀。” 陆七正sè道:“七哥哥说的这个你能答应吗?” 小妍迟疑了一下,羞涩的点点头,陆七松了口气,和声道:“七哥知道萧四小姐对你很好,你以后自己也要多保重。” “谢谢七哥哥。”小妍柔声说着。 轿车那边,车内的萧四小姐柔声问道:“萧九,你看这个陆县尉怎样?” 唤陆七的甲卫低声道:“回小姐,陆县尉应该不是池中之物。” “哦,你是依据陆县尉近期表现而言的吗?”萧四小姐柔声问道。 “那是很小的一方面,小的说他非池中之物,是指他的本身实力。”甲卫唐九低声说着。 “实力?他的武道比你还高吗?”萧四小姐置疑着。 “武道深浅上手才知,小的是看他在烈ri下毫无热状,反而给人一种冰凉感觉,这说明他若不是身怀异宝,就是修炼过某种异功。”甲卫唐九低声解释着。 “修炼异功?” “是的,小姐,修炼了异功的武人极其厉害,修炼到高深境界可以隔物杀人于无形之中,不过这位陆县尉很年轻,异功顶多是刚入门,ri后若是修炼深了那就不是池中之物了。”甲卫唐九低声解释着。 “唐九,你会异功吗?” “回小姐,小的不会,但小的有位师伯修炼了异功,异功入门很难,修炼的进境也慢,修炼开始到致用最少也得二三十年的光yin。”甲卫唐九低声解释着。 “那有什么用?等修深了人也老了。”萧四小姐不屑道。 “小姐这么想可错了,修异功有成的人百岁也有如壮年,小的师伯今年八十有二,五年前小的有幸见过一面,看去就是位三十七八的中年文士,而且修炼异功的人初期是无大用,但是却能够益助了外功大增,耳眼之力也会倍增,身体敏捷度也会灵活的惊人,武道搏斗胜负的关键,其实就是抢占先机。”甲卫唐九低声解释着。 “所以你自称是电剑李九。” “是的,小的的剑就是以快胜人。”唐九毫不谦虚的说着。 “你的实力很强,等到了京城我会推荐你入仕的。”萧四小姐柔声许诺着。 “多谢小姐,小的会永记小姐大恩的。”唐九恭敬的说着。 “你最该谢的是老总管,没有老总管的介绍,萧府是不会让你入门的。”萧四小姐柔声说着。 “这个小的知道,老总管是小的的堂太爷,他老人家的恩,小的只能记在心里。”唐九恭敬的说着。 说话中小妍回来了,小妍回身与哥哥挥手告别,上车后车骑队伍前行走了,看着远去的骑群,陆七怅惘的心有着几分欣慰。 轿车内,萧四小姐柔声道:“小妍,你哥哥与你说什么了?” 小妍羞涩道:“小姐,我哥说了些关心我的话,还说我年龄小,让我答应他三年内不要服侍荣大人,奴婢答应了。”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萧四小姐柔声道:“你这位哥哥心气高傲,我成全他的要求,明年出嫁后不让你床侍荣公子。” “奴婢谢谢小姐。”小妍感激的说着。 “还有你小澹,我答应了小妍一件事,你也说一件吧。”萧四小姐柔声说着。 “小姐对奴婢恩泽深重,奴婢没有什么所求的。”车内响起了另一位柔和女音,是萧四小姐的另一贴身奴婢。 兵勇们吃饭后午睡了一个时辰,个个jing神抖擞的上了路,他们对这位宽严适度的陆大人非常心服,百众一心的轻松健行。 一气又走了五十多里己进入贵池县境,距池州城还有二十余里,这应该是度过了最危险的路段,一路上未遇匪群劫袭实是幸事。 车队中速前行,眼看天sè见晚,到池州城很可能是进不了城,赵执事有经验,告诉陆七不用急,这送粮银的车队就是半夜赶到,城门也会打开放入的,否则车队在城门外出了事情,那是池州官员的责任。 第九十七章 官与匪(500收藏,第三更) 陆七听了不心急了,正好有两名传令兵探路返转,有一人禀报道:“大人,前面半里处有一酒肆茶店,属下看那里有许多商客滞留,没发现有异。” 陆七点点头,吩咐快行到前面补水休息片刻,兵勇们长途行来又热又累,一听之下个个足下发力前奔,很快到达了传令兵所说的茶店。 陆七在马上一看,茶店是依山而建的大竹蓬屋,敞开的竹蓬里有三十多人坐在竹椅上饮酒喝茶,看打扮都是贫苦的行脚商人。 兵勇们一见竹蓬,又闻到酒香立刻蜂拥向竹蓬,陆七忽的一摆手,杜勇见了立刻大喝道:“列队。” 兵勇们一惊,慌忙回身后退摆出了军列队形,没人敢再扑向竹蓬。 陆七淡漠的看着竹蓬,竹蓬里本来很热闹的气氛瞬间肃静了,三十多人神情愕然的向外看着,大概是奇怪这支突来的兵勇军队。 “弓箭手,瞄准竹蓬。”陆七看了之后突然下令,弓箭手兵勇立刻个个摘弓搭箭的瞄向了竹蓬中人,竹蓬里的人惊惶的看着外面。 “想活命就出来,四肢大张的趴下,否则立杀。”陆七冷漠的说着。 “都出来趴下。”杜猛大声喝道,他不知道陆七为何如此,但命令他是一定会配合执行的。 竹蓬里的人惊惶的互相看着,却没人肯出来。 “放箭。”十秒后陆七凶狠的下了令,三十多支箭应声而放,竹蓬内一片惊乱,许多人抓起竹椅抵挡。 “停。”陆七又下了令,弓箭手们举弓停shè。 “不想死就出来趴下。”陆七再次冷声jing告,第一拨箭雨只伤了六七个人,无人中箭身亡。 “官爷,我们都是行脚商人,都是良民呀。”有一个汉子惊惶的大喊道。 “是吗,都是良民,那为什么不遵官命出来趴下。”陆七冷漠的说着。 竹蓬内的人互相看看,只好惊惶的一个个出来趴在地上,陆七吩咐全部反剪绑了,三十七个人弯曲倒了一地。 陆七下马走进了竹蓬,眼睛扫视了一下,跟进来的十几人也疑惑的看着,却听陆七淡漠道:“将酒水都集过来。” 兵勇们一阵忙碌将十多个酒坛水竹桶都拎来了,陆七伸手挨着个的启封嗅闻,从中挑出了三分一放到一边,然后吩咐道:“这些拿到外面去给弟兄们解渴,记住了,只许用自己的竹筒取饮。”兵勇们领命搬了出去。 “告诉弟兄们不许乱了军阵,严密注视两侧竹林。”陆七又吩咐道,搬酒的兵勇应了一声。 王导走到陆七挑出的酒前,提了一坛嗅了嗅,讶道:“大人,这酒里是不是下了醉仙散?” 陆七赞许的点点头,杜猛一听讶道:“醉仙散,什么是醉仙散?” 王导放下酒坛,和声道:“醉仙散是一种迷药,是酿酒时加入酒中,yin放半年即成醉仙酒,这醉仙酒饮了不出一两刻必会醉倒,此酒唯一破绽是有些苦竹气味。” 杜猛哦了一声,道:“我记得鸡鸣迷药无sè无味,这些人怎不用呢?” 王导笑道:“鸡鸣迷药是现用才行,是很难让人上当的,而醉仙散是泥封酒里长期存放,多数喝酒的人一看泥封即知酒的年限,陈酒很容易让人上当的。” 杜猛哦了一声,看向陆七不解道:“大人,您是怎么看出这些人是匪徒的?” 陆七和声道:“是观察所得的,良民见了官兵神情是畏缩,而这些人见了我们只是惊愕。” 杜猛一怔,想了一下道:“大人,这观察之法太主观了,万一他们不是匪人岂不麻烦。” 陆七听了置疑并不生气,淡然道:“我己经给了他们两次机会,因此不管他们是匪是民,只要不出来就会继续下令shè杀,看别人哭,总比看了自己人哭要好。” 杜猛听的一呆怔视着陆七,陆七向他一笑,和声道:“有的时候,我就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去,将外面那个说话的带进来。”杜猛一惊忙应声出去了。 杜猛一走,王导低声道:“大人,属下看这些人总有奇怪的感觉。” 陆七看了他一眼,淡笑道:“这世道什么人没有呢。” 王导哦了一声不言语了,很快那个说话的汉子被杜猛推了进来。 “跪下。”杜猛威喝着,汉子却冷面不理。 “算了,让他站着。”陆七淡然说着,汉子冷视了陆七一眼。 “听着,现在我是官你是匪,我要是一刀砍了你是为民除害。”陆七冷说着。 “你凭什么诬我是匪?”汉子抗声回应着。 “很简单,我不凭什么证据,只凭你己是我手上的一条鱼,如果你想罗嗦什么道理,对不起,我不想听,我可以一刀斩下的解决一切。”陆七冷漠的说着。 汉子脸sè一变,冷道:“你想怎样?” 陆七冷道:“很简单,你是我网里的一条鱼,但这片水域却不是我的,因此我没有必要尽职尽责,你们想活命就拿赎金来,一人十两,你值四十两,共计四百两,我拿了银子你可以继续做山大王,我拿不到银子就会为民除害。” 汉子脸sè发青,迟疑了一下才冷道:“你说话可要守信。” 陆七冷道:“信不信是你的事,你可以不信。” 汉子脸皮抽动了一下,冷道:“我怀里有二十两金子。”杜猛上前搜出来两只十两金锭,捧到陆七面前。 陆七没接,淡然道:“还他一锭,另一锭你拿着,到池州后兑换成银子,底下兄弟每人三两,其余的你们和传令兵分了。” 杜猛一怔,忙道:“谢大人。”说完回身将一只金锭放回汉子怀里。 “好了,你们是良民,是本官误会了,放开他。”陆七淡笑说着,杜猛解开了汉子反剪的双手。 汉子惊诧的看着陆七,陆七回视着,淡笑道:“山大王,今ri之事我可以忘了,你最好也是忘了。”说完挥手率人出了竹蓬,喝令车队开拔。 汉子出了竹蓬解开三个人的绳索,有一个人急道:“大人,这姓陆的太可恶了,我们拿家伙明干吧。” “闭嘴,人家己看穿我们是官军,是故意留下了我们的命。”汉子恼斥着。 那人怔道:“大人,我们事情没办成怎么交待呀?那酬金退还吗?” 汉子冷道:“怎么交待,金子己被姓陆的拿去了,我拿什么退还,这事情到此为止,我们走。” 华灯初上之时,车队顺利到达了池州城,池州城比石埭县城大了一些,进入后是一字长街,南北两区是整齐的坊街。赵执事拖着疲惫的身体办理交接,王导负责寻了住处,百余名兵勇吃饭后全都睡了觉,因为陆七不许他们出门和赌钱。 走了一天的路,陆七并不疲乏,他立在客房东窗处外望,想着今ri遇匪之事,今ri在竹蓬时,凭着探马的直觉和经验,轻易窥破了那三十七人是官兵,而且不是城属官兵,那些人的惊愕表情,掩饰不了陆七所熟悉的军营气息。 陆七知道池州城濒临大江,是江左要冲,是极其重要的军事重地,是唐国大江防御的重要一环,因此池州临江驻有三万水陆大军,编制称康化节度军,据说由了池州刺史马大人兼领。 陆七之所以放过那三十七名扮匪官兵,就是不想触动驻军而惹祸上身,他现在思考的是那三十七名匪兵是出于什么目的扮匪,是普通的劫掠,还是有人指使而为。 看情况象是有人指使,原因是那个兵头身上的两锭金子,一个正常扮匪劫掠的官兵,那会携带着巨财,八成是临时被人收买的。 第九十八章 见机 陆七的心情有些沉重,前有弓弩刺杀事件,现在又有人出重金雇官兵扮匪劫掠,想象的出有人对他是恨之入骨了,买凶之人能是谁呢? 自从投向了王主簿,虽然保住了护军县尉的职事拥有了实权,可也树下了许多的敌人,赵县尉、牛县尉、孙县令、甚至可能还有雷县尉,这一得一失还真是让人头疼了。 陆七凝望着远处的点点灯光,他知道眼下是无法反击的,他不可能象杀了陈虎那样去暗杀牛县尉和赵县尉,现在唯一的策略就是小心、低调和回避,事实上王主簿己经指点过他,而且也为他安排好了去京城暂避锋芒,他只需行事小心和安排好家人就可以了。 五更天第一声鸡鸣,陆七在坐息中归纳神元缓缓睁开双眼,体内紫火似的气感比初习时强大了一些,如此快速的进境,令陆七自己都感觉奇异,起身后又练了一个时辰的罗汉气功,让他欣喜的是罗汉气功己跨入九重境界,这意味着他的护体能力愈加强大了。 清晨洗面后,与兵勇们一起在大堂吃饭,赵执事经过半宿酣睡己恢复了jing力,他对陆七在大堂中与兵勇同食有些不习惯,看着陆七毫无官气的大口吃着粗饭咸菜,赵执事勉强下咽了一些。 饭后依了规矩,陆七和赵执事去拜见录事参军领回执,就是由录事参军在司仓官员拟发的公文上盖大印。 到了州衙北门报进后,一直等到了近午也没喊他们进见,大热的天等的赵执事汗衣如洗,焦急的不知所措,反观陆七神态平静,左手扶握着长刀悠然伫立,一副等多久都不在乎的模样。 终于,州衙里走出了一名衙卫,冷漠的让他们进去。进了北门见了照壁,随衙卫绕过了照壁,进入了一处宽敞的大堂,这里应是州官审案子办公的正堂。 大堂内正面是一公案,公案前左右八字形各立了六名甲卫,一个个挺胸威立面sè冷煞。公案后端坐着一位身穿浅绿官衣的大老爷,那位大老爷脸形瘦削,小眼晴山羊胡,整个人透着yin沉。 陆七一看心中诧异,这堂中阵势那是在接见他们办公,好象是当他们是犯人要审一审。他从容上前拱礼道:“石埭县护军县尉陆天风见过大人。” 公案后的大人冷看着陆七,干巴巴道:“你就是石埭县的护军县尉,见了本官为何只见不拜?” 陆七和声道:“大人,我是石埭县的护军县尉,但也是兴化军节度的致果校尉,按职事在下应听大人吩咐,按品阶在下不敢有违官制。” 公案后的大人一怔,哦了一声点头道:“原来你是军中的致果校尉,失敬了。” 陆七和声道:“致果校尉是在下军中身份,在地方上我是大人的隶属。” 公案后的大人嗯了一声,冷道:“你即然知道隶属,为何不知规矩呢?” 陆七听了明白什么是规矩,拱礼道:“大人,我是新任的护军县尉,职责是剿匪和护送,不能参与政务。此次只是奉命押运,具体的事务是以赵执事为主,如果大人想示下一些规矩,可告诉赵执事回去转禀。” 公案后的大人一皱眉,赵执事忙上前拜道:“下官户曹执事拜见大人。” 公案后的大人看了赵执事一眼,冷道:“赵执事,你应该知道规矩吧?” 赵执事忙道:“回大人,下官知道的,只是来时县丞大人没交待下官,那规矩或许另有进奉之人。” 公案后的大人哦了一声,看了陆七一眼,冷道:“看在陆大人的面子上,本官容你这一次,拿上来吧。” 赵执事忙上前捧上公文,公案后的大人取印一盖。看赵执事拿回了公文,陆七拱礼道:“多谢大人。” 公案后的大人冷道:“陆大人客气了,本官还有公务,不送了。” 陆七拱手一礼,转身与赵执事出了州衙。 到了外面赵执事长舒口气,苦笑道:“大人,若非你是品阶高的军中人物,这一关可是难过了。” 陆七淡笑道:“有什么难过的,他不盖印,我大不了让兵勇们先回去,然后拿着公文坐在州衙口等,我不信他敢让我在大门口等个七八天。” 赵执事一怔,笑道:“大人若是堵门长等,他还真是不敢拖下去。” 陆七摇头道:“不过这一拖拉,今ri是回不去了。” 赵执事笑道:“回不去就留一夜,现在下官请大人去怡情阁放松一下。” 陆七一怔,摇头道:“不去。” 赵执事一怔,笑道:“这里怡情阁的姐儿娇媚可人,大人来一次不去看看,那是可惜了。” 陆七和声道:“你自己去吧,我一向不喜风月之地,只喜欢在家里威风。” 赵执事一怔,讪笑道:“即然大人不喜,那下官自己去吧。” 陆七和声道:“你将公文给我,现在我就自己回去,明ri你和兵勇军一起回去。” 赵执事一呆,怔道:“大人想先回去交差吗?” 陆七摇头道:“不是,我拿公文是怕你弄丢了,回去后我会躲在望江堡的家里休息,你回到县城可派人去通知我,然后我们一起去交差。” 赵执事哦了一声,放下心的取公文交给了陆七,陆七揣好公文,微笑道:“今夜你能够完全的放松了。”说完转身走了,看着陆七的背影赵执事摇摇头,一副不理解的神情。 陆七回了客店,谎称去办私事先离开,嘱咐杜猛和王导明ri小心归返,弟兄们愿意放松的可以去,但绝对不允许有醉酒发生,杜猛和王导恭敬领命。 陆七单人独骑的离开了池州城,他急着离开是意识到了危机,在池州多留一时也许就多一分危险,主要是敌视者的目标是他,他若是与兵勇军一起走只会牵累兵勇军,反过来兵勇军的缓慢行进也会让他提心吊胆,不如拍屁股溜之大吉,让敌视者来不及策划出手。 马蹄声有节奏的响着,陆七离了池州城并不急着赶路,他一向爱护坐骑,烈ri之下狂驰只会伤了军马,只要在黄昏前回到望江堡就可以,今明两夜他都会住在望江堡,回了县城或许会有麻烦。 独骑中速,使得陆七心情松弛的饱览着路景,从小时到成为军人之前,他从未离开过石埭县,生活的圈子始终在县城内,连城外四乡也很少去过,少年时的他就是一个不知愁苦的笼中鸟,如果没有军营生存的残酷打磨,今ri的他会是个循规导矩的老实男人,就象兄长一样,连个地痞头子陈虎都当成了大人物。 不知不觉走了二十多里,陆七看到了前面有一车队,是三十多骑护卫着两辆轿车行进,看样子象是有身份的官家人物。 陆七缓下了马速,琢磨着是急驰超过,还是缓慢的超过,急超可以一掠而过,但有可能惹来是非,慢超多少显得尊重,因为他现在一身县尉官衣,做事不能有违官礼。 正要策骑缓超,忽听到身后传来杂乱雷鸣般的马蹄声,陆七忙回身看去,只见后面约二百米来了一群骑客,他眼神锐利,一眼就看清了是一群士兵,个个全副武装的足有百骑。 陆七一惊,不知道这些兵官是不是冲他来的,不过他清楚这些官兵不管是不是冲他,他是绝对不能与之交手,百骑官兵他是无法全部杀光的,漏一人足以祸患临身。 陆七转过头看向了前面的车队,忙策骑追了上去,后面的响声也惊动了车队,护卫者纷纷回头眺望,陆七策骑前行,神态从容不惊,仿佛没有听到后面的马蹄声。 第九十九章 逃归 “那位官爷,后面来的是什么人呢?”有一个护卫者高声询问着陆七。 “不知道,也许是匪人吧。”陆七神态从容的顺口说着。 “不会吧,象是官兵。”另一个护卫者看清了之后置疑道。 “不能大意,大家小心,不许人靠近我们。” 有一个首领模样的大汉发出了命令,三十多个护卫者一个个拔出了长刀,看样子就是官兵靠近了也会格杀勿论,陆七从容不迫的超过了车队。 他策骑前行不回头也不加速,用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听到后面杂乱的马蹄声和喝令声,车队己如陆七所愿的牵绊住了官兵,同时也证明了官兵追来不是为了车队。 陆七缓缓加速,但很快后面又传来了马蹄声,那些官兵又追上来了,他只好闷声策骑急奔,本该是轻松的赏景归返,现在却不得不在烈ri下逃奔。 陆七听到了后面让他停下的喝令声,他充耳不闻的继续前奔,这一来后面的追兵激怒的开始弓箭招呼,动了手等于暴露了百骑士兵,就是冲着陆七来的,陆七策骑狂奔中恼怒而又无奈,他不敢还手惹来祸患,内心暗暗记下了这笔仇恨。 这一追一逃飞快的奔出四十多里,在一座名为青桥的所在陆七停下了,青桥是横跨在青河上的石桥,长约四十米,青河是石埭县与贵池县分界。 陆七停在了桥中心回头等望,他被追的恼怒不己,倒要看看这些官兵是什么模样。 追兵冲上了桥,可是桥面只有四米宽,也就是只能少数骑兵上桥,这也是陆七选择此处停留的原因,他不能被围住的身陷险境。 追兵上桥距陆七五米处停下了,陆七也看清了前面有一将官正是竹篷所遇的‘山大王’,观甲衣是位从七品上阶的翊麾校尉,神情古怪而又不安的正看着他。 而这位‘山大王’右侧的将官,应该是位统兵的果毅都尉,看甲衣的纹饰,是位从六品下阶的振威副尉,比陆七品阶高了一级。 陆七从容的看着那个果毅都尉,那是个身材魁伟,长相威猛的大汉,一双环眼也在打量着他,陆七在马上拱礼道:“下官拜见大人。” 果毅都尉神情冷漠,挑眉道:“你怎么不跑了?” 陆七从容道:“下官己回了自己的地头,自然无须再跑,大人劳师动众的一路追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下官吧。” 果毅都尉一怔,冷道:“是有事情要问你。” 陆七淡笑道:“那大人请问吧。” 果毅都尉冷道:“我问你,你昨ri是如何知道竹店之内是军兵的?” 陆七也不看那个‘山大王’,淡然道:“回大人,下官初临竹店并不知道店内是军兵,是提审了一位‘山大王’才看出了是军兵,那位山大王见了下官毫无惧sè,下官自然就知道了他不是匪人。” 果毅都尉冷道:“你即然看出是军兵,为何还敢放箭伤人。” 陆七明白这个果毅都尉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想手下人办事不利,没办成事情还伤了许多的人,能不恼怒吗。 他冷淡道:“大人,下官初临竹店并未看出是军兵,而是当成了匪人,所以下令放箭逼匪人投降,看破军兵之时是擒拿后的事情了。” 果毅都尉冷道:“就算你是事后看出的,那之前你怎会看出竹店内是匪人,难道良民在你眼中都是匪人吗?都可以不计后果的放箭吗?” 陆七冷道:“大人,下官是兴化军节度的致果校尉,在军中的职责就是护卫主帅和刺探军情,身为探马,下官的眼力是很好的。” 果毅都尉一愣,讶道:“你是兴化军中的致果校尉。” 陆七正sè道:“是的,不过现在是挂职归乡任了护军县尉。” 果毅都尉脸一沉,愠道:“你是兴化军的致果校尉,就能够顶事吗?伤人劫财还敢逃跑,本将岂能容你。” 陆七眉一挑,冷道:“大人,下官的行事己经留了天大的情分,如果依在军中的xing子,昨ri之事下官会砍下三十七颗人头,加上醉仙散的匪证去州衙请功,大人应该知道那会是个什么后果。” 果毅都尉脸sè一变狠盯着陆七,陆七又冷道:“下官留了情,希望大人也能留情。另外下官做事一向不肯吃亏,那金子的事情,是‘山大王’愿意以金子换取三十七条人命,现在金子下官己经分给下属做了封口费,恕难奉还,请大人留步吧。”说完拨马策骑走了。 看着陆七远去的背影,果毅都尉冷哼了一声,旁边的‘山大王’拱礼低沉道:“大人,是属下无能办砸了事。” 果毅都尉冷视他一眼,皱眉道:“这次怨不得你,是点子扎手,走吧。”说完拨马回头,‘山大王’拨马中看了一眼陆七去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 陆七心情郁闷的一路狂驰,果毅都尉的霸道行径令他生恼愤懑,他不敢再面对的说下去,怕压不住心中的傲气激化争斗,他清楚果毅都尉八成就是希望他有激怒的表现,目的自然是想找到个理由,从而大动干戈的杀了他。 一路狂驰使他郁闷的心情渐渐平静,细想想今ri确实是凶险,若是随了赵执事去寻欢作乐,八成会被人挑衅生事的犯了牢狱之灾,或是直接的被暗算了。 黄昏未至,陆七就回到了望江堡的家,一进药铺之内,见药铺内只有小云一人,小云正在柜后提笔写着什么,抬头一看是陆七回来了,小姑娘的脸儿立刻飞上了惊喜的红晕。 “公子回来了。”小云放下笔娇柔的说着,一双俏目明亮的看着陆七。 陆七的心儿为之一爽,微笑着走到柜前看着小云,经过一段时期的休养,当初丑小丫的小云,己变成了亭亭玉立的俏美少女,难怪那个王仁寿非要占有她,小云的原本就是个美人胚子。 “写什么呢?”陆七柔声问道。 小云并不回避陆七的直视,她己经是陆七的侍妾身份,羞涩的垂目柔声道:“妾身在练字。” 陆七哦了一声伸手取过柜上麻纸,见上面的字娟秀小巧,比小云以前在帐册上的字好看了许多,不由夸笑道:“好字,我的小云己是才女了。” 小云羞悦的白了陆七一眼,娇柔道:“公子莫要取笑妾身,妾身还差的远呢。” 陆七看的心儿一荡,这小姑娘有种令他怡心的娇俏美态,这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称,他的大手不自觉的伸出,捉住了一只软滑小手,小云羞涩晕红了脸儿,垂下了头,两人牵手静立了好一会儿陆七才松开,他主动与小云和冬青有过约定,姐妹俩十七岁以后才可床侍他。 “公子,主母带冬青和雪儿姐,随辛姑姑去县城置办物品去了。”小云娇柔的说着。 陆七一怔,辛韵儿出嫁在即,身为妻室当然要置办丰富体面的嫁妆和新衣,这是可以理解的,他笑道:“这么说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小云脸儿又红了,娇柔道:“不是的,后宅还有帮工的的王姨,还有一个你不知道的人住下了。” 陆七一怔,笑道:“我不知道的人,是谁呀?” 小云狡笑道:“公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陆七心里划了个大问号,笑道:“好,我去看看。” 小云自柜后转出,伸小手拉住陆七的大手向后走去,到了后宅院落见一妇人正在劈柴,妇人一见陆七忙起身恭敬道:“老爷。” 陆七和气的点头示意,身体被小云拉向了辛韵儿的居屋,推门进入辛韵儿的居屋,陆七眼睛立刻看到屋内有一名陌生的女人,那女人正坐在床上绣活。 第一百章 欲望 “云裳,公子回来了。”小云进屋就呼喊着。 床上女人在门开时己抬起了头,听到小云呼喊忙起身迎上三步,跪下柔声道:“奴婢云裳叩见公子。” 陆七一怔,和声道:“你起来吧。” 女人站了起来,仰面看向陆七。陆七也在看女人,见女人年龄约二十七八,鹅蛋脸儿,弯月眉,小口挺鼻,体态丰满,肤白如玉,一身裸着半胸的淡绿罗裙散放着诱惑,这是位丰韵成熟的美艳女人。 “公子,云裳是昨天来的,她原是周府的妾婢,始终在辛姑姑房里,辛姑姑昨天将云裳卖给了主母,现在云裳是我们陆家的女人了。”小云在旁娇柔的解释着。 陆七轻哦了一声,心下有些诧异,耳听小云道:“云裳,公子远途归来的,你好生服侍,我去看铺子。” 云裳柔应了一声,小云向陆七娇柔的一笑转身出了屋门,云裳神情自然的上前一步柔声道:“公子,奴婢为您宽衣松弛一下。” 陆七哦了一声,任由云裳服侍脱了官衣,摘了竹笠,又坐到床上脱了夏凉官靴,云裳出去端来一木盆温水给陆七泡足。 陆七伸了伸筋骨,到了家他的身心确实是舒适了许多,他目光柔和的看着云裳,这是一个丰韵的女xing,与他有关系的女人中没有这么丰韵成熟的。 “云裳,辛姑姑为什么将你卖给了韵儿?”陆七和声问道,他觉得辛姨娘这么做很反常,现在周府夫人正厌恨着他,辛姨娘此举多少会有负面作用的。 云裳蹲着正为陆七洗足,见问柔声道:“奴婢也不大清楚,只知辛主母是为了奴婢好才卖离周府的。” 陆七和声道:“辛姑姑卖你出周府的事情,经过周夫人同意了吗?” 云裳迟疑了一下,柔声道:“这事无须夫人知道的,奴婢的身契一直在辛主母房里,辛主母有权独自做主卖了奴婢的。” 陆七一皱眉,和声道:“辛姑姑这么做八成会触怒周夫人,这你知道吗?” 云裳点头道:“奴婢知道的,其实周夫人早就对辛主母恨之入骨了,辛主母也知道即将有不幸临头,所以将房中的一些细软全部给了韵儿小姐,又问了奴婢的意愿之后,将奴婢也卖送给了韵儿小姐,现在辛主母没了牵挂的,默默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陆七皱眉道:“你估计周夫人以后会怎么对待辛姑姑?” 云裳摇头道:“这个奴婢不好说的,依奴婢猜想八成会被卖去青楼的,如果真是那种结果,奴婢求公子一定要救赎辛主母。” 陆七和声道:“你不求我也会救助的。” 云裳柔笑道:“公子真是位心善的好人,辛主母说奴婢到了陆家,后半生会活的很幸福的。” 陆七笑了笑,淡然道:“对家人而言我也算是个好男人,你即然来了陆家,只要知道尊卑规矩,那一定会有幸福的。” 云裳点头柔声道:“奴婢会严守规矩的。” 陆七笑了笑,对于现在所拥有的女人数量,他己经趋向知足,当年在军中挣命后的种种yu望,多少己得到了满足。 财富、女人和权贵这三样愿望,在十数次死里逃生之后,是那么的渴望拥有,他现在拥有了,享受了,飘飘然中觉得此生,没有了虚度的遗憾。 “公子,你笑的很祥和,是不是想着欢乐的事情呢?”云裳轻柔的说着,一双玉手悄然伸到了陆七的大腿上轻抚。 陆七的身体有了燥热反应,他目光柔和的看着云裳,和声道:“云裳,不要在这里诱惑我,这里是韵儿的闺房,在这里我只想拥有恬静的心情。” 云裳一愣,神情有些异样的手儿下移伸入了木盆,陆七看着他微笑道:“云裳,你认为我在想什么欢乐的事情?” 云裳柔声道:“公子笑的祥和,应该是在想与韵儿小姐相处时的欢乐。” 陆七一愣,摇头道:“你说错了。” “那公子在想什么呢?”云裳柔声追问着。 陆七怔了一会儿,和声道:“我在想一个男人的yu望。” “男人的yu望?男人的yu望有很多的。”云裳语气有了些诧异。 “是呀,男人的yu望有很多的,我是想起了以前身在军中,那时候的男人yu望。”陆七轻轻的说着。 “公子在军中的生活是不是很苦,那时的yu望大概是想出人头地吧。”云裳柔声说着。 陆七一愣看着云裳,好一会儿才伸手道:“来,坐我身边来。” 云裳伸手握住陆七的大手站了起来,前移一步转身坐在了床上,身子温柔的轻贴着陆七。陆七扭头和声道:“我回来后从未向人诉过苦,你是第一个。” 云裳柔声道:“奴婢能听公子说说心里的苦,那是奴婢的福气。” 陆七笑了,他确实想找个人聊聊过去的一切,却始终遇不上可倾诉的对象,这个云裳比他年长,又温柔的善解人意,挑起了他想倾吐过去的yu望。 “云裳,你怎知我在军中的生活很苦?”陆七和声问道。 “公子入军之时是士兵,士兵在军中是底层人群,上有官压喝斥,横有不和之人欺凌,有战时凶危最大,无战时受人奴役驱使,又怎能不苦呢。”云裳轻柔的说着。 陆七听的心头剧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和声道:“你说的对,我入军后不通世故,与人相处的很不融洽,上官看我不顺眼,士兵们又都孤立我,有很多次我差点阵亡,我过的ri子真是苦楚凶危,后来我遇上了一位贵人,教导了我如何在军中,以及在这个乱世中求得生存,现在一回想起军中的种种经历,我的心里即怀念又后怕。” “怀念和后怕都是正常的,一个人的生死经历是无法磨灭的烙印,值得用一生去怀念和追忆。”云裳轻轻的说着。 陆七沉默了,云裳的言语让他的心灵有了某种共鸣,好一会儿他和声道:“云裳,想不到你能理解我的经历,那你知道我在军中历经生死之后,都会产生什么yu望吗?” “依奴婢看,历经生死之后最大的yu望应该是官位,其次是女人。”云裳轻柔的说着。 “为什么会是这两样?”陆七内心有些讶异的问道。 云裳柔声道:“奴婢也是听一位将官说的,那位将官也是由士兵一步步升为将官的,他对奴婢说一个士兵在历经战斗后,最大的yu望就是能够摆脱被奴役的地位。其次就是想拥有许多的女人,因为军人珍惜死里求活的生命,在历经生死之后,都会赌咒发誓的要拥有许多的财富和女人,去享受短暂的辉煌岁月。” 陆七扭头怔看着云裳,讶异道:“那个将官是你什么人?” 云裳柔声道:“算是夫君吧,奴婢在十七岁那年家逢乱军,被乱军掳走,后来乱军被灭,我落入了那个将官手里成了侍妾,过了四年那个将官在一次酒宴时,将奴婢送给了一位文官成了家ji,后来那个文官被罢官流放,奴婢就被文官夫人卖给了人贩,人贩又将奴婢卖给了周府,入周府时就跟了辛主母。” 陆七轻哦了一声,心道这种身世也够不幸的。 耳听云裳柔声道:“公子,奴婢今年三十三岁了,芳华己是渐去,只希望公子不要嫌弃奴婢老了。” 陆七一愣,他没想到云裳年龄有三十三岁了,扭头和声道:“你放心吧,在陆家只要有我在,你会很幸福的。” 云裳柔声道:“谢谢公子。” 陆七知她不信,又淡笑道:“ri久知心,以后你再谢吧。” 云裳听的一愣,美目异样的看着陆七。 第101章 意外之敌 晚饭还是冬青做的,众女对陆七的归来很是欣悦,饭后陆七与辛韵儿在院落里商量造纸坊的建置,辛韵儿关心的问起押送是否顺利,陆七当然是一帆风顺的四字。 夜晚,辛韵儿令云裳和陈雪儿去陆七房中服侍,被陆七婉言回拒了,事实上他是不想强迫陈雪儿,只让冬青服侍了起居,他在屋内床上坐息了一夜。 一恍三天过去了,赵执事和兵勇军平安归来后,己和陆七会面去县衙交了差事,王主簿对陆七的成功押运非常满意,特意在酒楼宴请了一干人员嘉勉慰劳。 就在诸事顺风之时,陆家老宅突然有人送来了一封信,陆七黄昏归家看了那封信,信上写道:“想知道谁要害你吗?明天ri上三竿,西校场外见。” 这封没头没尾的信,让陆七摸不着头脑,第二天一大早,他出城去了训军校场,ri上三竿时,独自出了训军校场在外转悠,还真让他找到了寄信之人,让他意外的是,那个人竟是在池州打过交道的‘山大王’。 “陆大人,在下名唤佟光,大人见了我是不是很意外。”见了面,‘山大王’直白的微笑说着,他一手牵马,头戴斗笠,一身的平民装束。 “是很意外,佟大人寄了信给我,有什么用意吗?”陆七心下诧异的和声说着。 佟光正sè道:“当然是有用意,我来一是为了还恩,二是为了结交你这位朋友。” 陆七讶异的看着佟光,和声道:“佟大人,我们之间有恩吗?” “当然有恩,陆大人取走了一半金子,却故意将另一半给了佟光,佟光私心贪没后,陆大人在佟光的上官面前却不点破,这一点是救了佟光,佟光当知恩图报。”佟光正sè解释着。 陆七轻哦了一声,和声道:“那只是小事,点破了于我也无好处。” 佟光正sè道:“对陆大人是小事,对佟光却是毁灭前途的大事,佟光为人一向恩怨分明,此恩不报,心中会了不安,所以特来石埭县以求还恩,想告知了是什么人,要杀陆大人。” 陆七一愣,和声道:“我先谢佟大人了,不知想杀我的是什么人?” 佟光正sè道:“是石埭县的赵县丞。” “什么?是赵县丞。”陆七愕然失声,佟光的话令他很是意外,怎么可能是赵县丞要杀他,这太不合逻辑了。 “陆大人不必惊讶,确实是赵县丞出了三锭金子杀你。”佟光再次肯定的说着。 陆七的心中却是惊疑不信,赵县丞与王主簿是唇齿相依的关系,自己又没触犯过赵县丞的利益,赵县丞没有理由出重金雇人杀他呀,难道是赵县尉冒用了赵县丞的名义行事。 耳听佟光又道:“陆大人,这事情你不用置疑,是赵县丞派我的一个族亲去军中联系的,昨ri我来见过那个族亲,那个族亲明白的告诉了我,就是赵县丞亲口吩咐的,至于赵县丞为什么要杀你,我的族亲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陆大人自己好好想一下,我来还恩,就是提醒陆大人要多加防备,我的族亲说过,赵县丞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陆七点点头,此事是宁可信其有了,他和声道:“多谢佟大人,我会小心的。” 佟光和声道:“恩我还了,佟光还想与陆大人结个义字,佟光很欣赏陆大人的行事作风,希望ri后,我们能够成为互助的伙伴关系。” 陆七和声道:“可以,陆天风愿意与佟光成为朋友。” 佟光笑了,和声道:“有缘无缘咫尺天涯,你我都是军将,他ri有缘一定要互相扶持,佟光告辞了。”说完飞身上了马。 陆七听了心中感动,拱礼正sè道:“你我今ri知心,陆天风ri后义不容辞。” 佟光点头,诚恳道:“佟光也是。” 顿了一下又道:“天风,佟光的叔父名唤佟河,以后有什么事情可暗中向他求询,提我就行。” 陆七感激道:“我有事情时会求询的,而且保证不会累及贵亲。” 佟光欣慰的点点头,又正sè道:“天风,此次赵县丞的主杀目标是你,也要求了顺便杀了赵执事和你属下的两个将官,因为没能够杀了你,所以都尉大人终止了杀令,你以后自己小心,也要让那两个将官小心,我不宜在此久留,后会了。”说完对陆七一拱礼,抖僵拨马的策骑绝尘而去。 陆七听的一愣,转身看着佟光离去的方向伫立良久,短暂的接触,他感觉佟光是位爽直的汉子,能交上这种坦诚的友人应该是他的幸运。 有缘无缘咫尺天涯,他的心中默默的回响着这句话,这句话让他有了一种明悟,在这个世上,一个人若想要有所成就,就应该去主动把握或制造机会。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萧府门奴,那个门奴的话语曾经给了他启示,打破了他心中男人有所不为的傲气耻念,教会了他心安理得的去编织姻党关系抓住机遇,这一点他己经实施过,并得以加盟了王主簿的势力。 现在他知道除了姻党是一条登高捷径,而随时随地的广结友势也是一种登高基石,佟光悄悄跑来结交下了他,也许在未来的人生旅途上两人相遇,那时的他们同心互助会变的势力强大,彼此的互拉一把就有可能一荣俱荣,他是无心插柳,而佟光却是在有意的种树成林,这是值得他学习的人生道理。 午时他回了望江堡,却意外的见到了辛姨娘,他有好些ri子未见辛姨娘了,乍一见面,发觉辛姨娘明显憔悴了,眼睛微红,娇靥也没有初见时明艳了。 陆七微笑见礼后,坐在了院落椅上,辛姨娘看着他柔笑道:“这几ri忙吗?” “也不算忙,都是例行公事。”陆七和声说着,现在的他,面对了辛姨娘心态自然,对于辛姨娘,他有种亲切的感觉和敬意。 辛姨娘看了一眼正屋,柔声道:“天风,你不喜欢云裳吗?” 陆七一愣,微讶道:“没有呀。” “那你怎么不让云裳入房服侍你?”辛姨娘柔声询问着。 陆七一听是这个,坦然微笑道:“姑姑,我是个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人,有的时候也需要静思,这几天我是没让云裳服侍,可是我见了她的第一天,是很谈的来的,另外我娶纳女人入门,也不能专为了床侍,更多的是能够为我分忧解语。” 辛姨娘柔声道:“天风,我与云裳虽是主婢却情同姐妹,我这么的问询,你不要多心。” 陆七笑道:“姑姑也不是外人,问我的家事是正常的,我不会多心的。” 辛姨娘神情欣悦的点点头,陆七说完了话,忽想起上次辛姨娘对他的行事建议,似乎对石埭县官场之事,知道的不少,也有着很好的见解。他心里对辛姨娘很是信任,立刻将近期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辛姨娘,他想听听辛姨娘的见解。 辛姨娘听了娇靥惊变,继而神情凝重的想了一会儿,才柔声道:“天风,你确定那个佟光没有恶意吗?” 陆七点头道:“凭我的感觉和识人经验,佟光此来不会是恶意,而且佟光告诉我赵县丞不只是要杀我,还要求顺手杀掉赵执事,而赵执事的女儿是赵县丞的妾室,可能是因为失宠,而被赵县丞贬为了家ji,赵执事为此深恨赵县丞,曾求我有机会自赵县丞那里要走他的女儿。” 辛姨娘点点头,想了一下柔声道:“天风,如果是赵县丞想杀你,那你以后在石埭县,会处于了非常凶险的境地,赵县丞在石埭县任职三十年了,称得上根深势大。这个人非常的贪婪好sè,行事面善心毒,他最大的恶行是强纳强买民女,然后转手送给京官做家ji,或是卖去京城青楼。” 陆七听的一愣,立刻想起了白铃儿,原来赵县丞是借着合法纳妾的手段,行贩卖美女之恶事,难怪赵执事说过,赵县丞会卖了他的女儿去青楼,这老不死的,真该是千刀万剐了。 第102章 怨恨 陆七心里诅咒着,嘴上问道:“姑姑,赵县丞做恶事不假,我却没有触及过他的利益,而王主簿和赵县丞是同一势力,赵县丞为什么想杀我呢?”这个才是他想知道的主题。 辛姨娘想了一下,正容道:“天风,赵县丞想杀你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权势,二是为女人。” 陆七一怔,不解的看着辛姨娘,他似乎没触及过赵县丞的这两个利益。 辛姨娘继续正容道:“首先说权势,在石埭县权势最大的是赵县丞,王主簿居次,而且赵王两人合作了很多年,不过确切的说,王主簿与赵县丞是半合作半依附的关系,王主簿没有多少实权,这些年的实权是赵县丞赋予的,换而言之,就是王主簿更象是赵县丞的棋子,可是你的介入打破了这个关系,虽然你只是护军县尉,但你的强霸手段,让石埭县的其他县尉不敢与你争锋,因此王主簿有了你的支持,己由棋子上升为棋手,这是赵县丞无法接受和容忍的,所以赵县丞要杀你的主因九成是这个,杀了你又可以恢复原来的势力格局。” 陆七恍然的点点头,辛姨娘又语气转柔道:“其次是女人,女人的这个原因应该只占一成,赵县丞是个变态的老男人,最喜好搜罗良家美女成为侍妾或家ji,家ji玩弄够了就送人或卖掉。” 语气一顿,辛姨娘又柔声道:“石埭县是个上县,因为地域没有战祸的肆虐,使得了人口增至三十几万,而且江南水乡的美女众多,县城里的美女我知道的不多,但四乡有美貌女儿的人家,我多数都知,尤其是四大耆老家族更是美女众多,比较出名的有二十多位,象陈府的陈雪儿就是出了名的闺中美人,只可惜是庶子所出,如果想嫁个官身少年郎只能做妾室,我记得周府曾为大公子请媒求娶过,当时听说了赵县丞也请媒去求娶过,后来陈府在多家选择后,许给了宋府一位官身公子做正妾,只是现在宋府与王主簿有了裂痕,陈雪儿才转嫁给了你,依我猜想,赵县丞若是知道了王主簿的这个行为,必然会生恼暗怨,赵县丞惦记上的女人,有九成是逃不掉的,他会不择手段的去谋得。” 陆七听了沉默不语,内心突的生出一股强烈怨恨,自从知道是赵县丞夺走了白铃儿,他的心一直在恨,只是年龄己属chéngrén,做事倾向了理智,一直用白铃儿不嫁赵县丞也会嫁别人的理由,来压制回避了心中的憾恨。 现在他知道了赵县丞的凶恶杀机,新仇旧恨齐涌而合,他忽然有了宰掉赵县丞的狠毒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可不好实施,就算实施成功了,也会引发了一系列的后患,权力格局的改变,必会影响陆氏一族的崛起,现在陆家的富强目标才刚刚起步,身为家主的他,是清楚肩上重责的。 “天风,成功男人做事一定要稳重果断,冲动的行事,多数不会有了好的结果。”辛姨娘柔声劝导着,她感觉到了陆七的yin沉杀气。 陆七心神微惊,点点头平息了恶劣的情绪波动,抬头和声道:“姑姑,你看我该怎么对付赵县丞的恶意?” 辛姨娘赞赏的点点头,柔声道:“天风,赵县丞想杀你,但是他是不敢明面上对付你的,据我所知赵县丞是很倚重王主簿办事的,一旦明面上对付你,必然会引起了王主簿的危机感,赵王两人若是成仇只会两败俱伤,得利的就是孙县令。从另一方面上看,赵县丞也怕明面上对付你,会逼的你投向了孙县令,孙县令若是得你之助行使了政令,赵县丞的上面有人脉支持,也是压不住孙县令的,因为孙县令毕竟是唐皇派任的合法县令。” 陆七听了点点头,辛姨娘又道:“这一次赵县丞买凶杀你失败,估计近期不会在石埭县域内对付你,你今后除了行事要倍加小心,还要做好忍、谄两字,目前你刚刚得势,陆氏一族都在企望着你的振兴,因此你要对赵县丞的恨忍在心中,但忍不是懦弱,而是在伺机反扑的一举雪恨,你现在若是急于报复,弄不好杀狼不成,反为陆家惹来大祸。” 陆七听了点点头,他就是怕行事不慎祸及亲人。 耳听辛姨娘继续道:“除忍字还要做到谄字,你要给赵县丞送礼,见赵县丞时要毕恭毕敬,赵县丞有什么吩咐要立刻执行。做好了这个谄字就可以麻痹赵县丞,以后就会有了更多的机会,杀了他而不留后患。” 陆七一惊,讶道:“姑姑,你赞成我杀了赵县丞。” 辛姨娘正sè道:“当然赞成,赵县丞是个恶魔,石埭县有许多的良善都恨他早死,只是这个恶魔却偏偏长命。” 陆七哦了一声,耳听辛姨娘又道:“除了这个原因,还有赵县丞即然想杀你,那就不会轻易的放弃了,所以你要找机会杀了他免除祸患。不过姑姑不希望你莽撞行事,所谓上兵伐谋,你要杀他必须要思虑周全,最好是等陆氏一族有了地位时,再不露声sè的暗杀了他。” 陆七点头道:“姑姑的话我牢记在心,一定会谨慎行事的。” 辛姨娘欣慰的点点头,柔声道:“你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只怕忍字好做,谄字却是难为你了。” 陆七一愣,扭头看向了别处,怔了一会儿才和声道:“不难,我在军中多数时候,都是弯着腰的,只是回了家才直起了腰干。” 辛姨娘一怔,柔声道:“你在军中,受了许多的苦吧。” 陆七淡笑道:“吃苦是正常的,不吃苦那知道什么是甜,不做过了奴仆,那会珍惜了老爷的尊贵。” 辛姨娘轻哦了一声,陆七扭头笑道:“姑姑,我饿了。” 辛姨娘一怔,随即柔笑的摇摇头,转头喊唤远立在厨门前的冬青上饭,她与陆七谈话时没人在旁,但院落不大,若是在正房之内靠门而立,还是能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饭后辛姨娘走了,陆七习惯xing的去了辛韵儿房里休息,他己知道辛韵儿又去了周府,听辛姨娘说是周雁儿唤去的,大概是知道了辛韵儿即将出嫁,唤过去一起说说贴心话儿。 进了屋陆七一怔,他本以为是云裳在屋,却没想到是陈雪儿,陈雪儿独自一人的玉立在床前,陆七看见她的娇靥苍白,神情有些惶乱。 “你怎么啦?”陆七走过去不解的柔声问道。 陈雪儿抬头看向他,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公子,我与宋府的婚事陈府毁弃,真正的原因是王大人与宋府决裂吗?” 陆七一怔,知道陈雪儿偷听了外面的谈话,他一皱眉心生不悦,淡然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是仲叔让我请媒去陈府求娶你和湘儿。” 陈雪儿贝齿紧咬,美目中有了恨意,看着陆七摇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害我?” 陆七冷道:“没人要害你,这是你的命运,陈府生养了你,有权决定你的归属。” 陈雪儿娇靥惨变,恨盯着陆七咬牙道:“你这么说,是不是你们,都当了我是一个有用的躯壳。” 陆七回视着她,盯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是,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女人是有用的躯壳,我肯求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在接护你去县城的路上,我是相看过你,所以你不必恨仲叔,要恨就恨我,是我喜欢了你,仲叔才毁婚了宋府。” “你?你这个无耻之人。”陆七一揽罪责的行为,激起了陈雪儿的愤恨,娇靥胀/红的恼斥着。 陆七盯视着她,冷漠道:“你给我记住了,我有耻无耻都是你的夫君,你再不乐意也是陆家的女人,愿意恨可以藏在心里,如果在别人面前你敢无礼,我不会姑息你。” “你不姑息又能怎样?有本事你打死我。”陈雪儿泼妇似的回敬着。 “你再敢这么无礼,我就剥光你吊在院落里半ri。”陆七愠怒的吓斥着。 “你。”陈雪儿刚吐出一个字,立刻被陆七犀利的盯视吓的低了头。 “出去,给我端杯茶来。”陆七冷漠的吩咐着,扭头向前一步,转身坐在了床上。陈雪儿犹豫一下,终于心惧的向外走去。 第103章 往情 看着陈雪儿出去,陆七心内轻叹了一声,他原来是想用柔情,攻克了这位令他心动的美人,现在只能摆出强霸姿态震慑她,这让他的内心怅然若失,在青阳县那一瞬的温情感觉,也许是再也不会有了。 片刻后陈雪儿端着一竹杯清茶回来了,一张娇靥冷若冰霜,陆七接过茶喝了两口,拿在手中看向陈雪儿,和声道:“这些ri子学会看帐理账了吗?” “没有。”陈雪儿冷声说着。 “你不学习理账,是不是真想永远做个服侍人的玩偶。”陆七的语气变冷了。 陈雪儿娇靥微变,转瞬又垂目冷立不语。 陆七冷道:“我知道归属了我,你不可心,也知道你受了委屈,不过我再告诉你一次,象我这种宽容的男人并不多,我不会强硬的占有你,只希望你能够珍惜了我对你的喜欢,另外我劝你现实一些,适当的时候也该回去看看娘亲的,至于是否风光的回去,只能是你自己努力了。” 陈雪儿娇靥一变,羞愠道:“是不是脱了下衣让你看,我就能够了风光回去。” 陆七一愣,愕然的看向陈雪儿,那张冰冷的美靥,隐含着凄凉的嘲讽面对着他,他的心一寒,瞬间趋向了冰冷,仿佛丢失了一样宝贵的物事。 他收回了目光看向屋门,怔了一会儿才和声道:“不是,只要你学会理账,就可以成为正妾风光的回去,如果你不愿意学,我送你回陈府。” 当!竹杯掉在了地上,吓了陈雪儿一激灵,却见陆七起身向外走去,很快的不见了身影,她扭回头呆看着地上的水渍和竹杯,一股强烈的恐惶瞬间占据了整个心灵。 ***** 一恍四天过去了,辛姨娘又通过辛韵儿转话告诉陆七,让陆七去见王主簿,见王主簿的目的,是要求提前护送了王二夫人去京城,也就是明面上说月内护送,暗中提前个四五天就起程悄走。 陆七明白辛姨娘的用意,是想他能够避开了赵县丞的暗算,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赵县丞来不及组织人手劫杀掠银。 这个建议是合了陆七的心意,四天来他找不到理由去拜见赵县丞,冒然去见反会惹了赵县丞起疑,另一方面也会让王主簿猜疑不悦,最好是王主簿带着他去,这送礼麻痹的策略,只能是找机会实施了。 到了王宅,门奴客气的领着陆七直接进入,一直到厅才去内宅禀告主人,现在的陆七是王宅的头等贵客,相当于半个主人的资格。 片刻后王二夫人来了,身后跟着娇媚的绿娥和两名婢女。王二夫人见了陆七,柔笑道:“天风,怎么自己来了?” “婶婶,我来是有些事情,想与您商量一下。”陆七起身直入主题的正sè说着。 王二夫人一愣,扭头吩咐了一句,绿娥和厅堂内的两名婢女都回避出去了,落座后陆七说明了来意。 王二夫人听了点头道:“提前几天走也可以。” 陆七和声道:“婶婶,再过六天我迎娶辛韵儿过门,我想成婚后三ri,就与婶婶悄悄的出发。” 王二夫人一怔,柔声道:“你成婚三ri就出发,是不是急了点,这一趟京城之行,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的。” 陆七一愣,王二夫人正sè道:“到了京城我会滞留到年尾,你要留在京城保护我和礼银的。” 陆七一听怔住了,他以为护送至京城即归呢,来回也就一个月,这三个月不归太长了,家里的事情他不放心呀。 怔思权衡了片刻才道:“婶婶,我还是想早几ri护送离开,这六天我会安排好家事的。” 王二夫人柔声道:“天风,此事我去与你仲叔商量一下,你在这里稍候。” 陆七知趣的点头道:“婶婶去吧,我午前没什么事情的。” 王二夫人一笑走了,陆七轻舒了口气,他之所以不变的坚持早走,是即然必须两三个月才能回来,那早走和晚走几ri也没多大区别,他现在关心的主题,是顺利的送了王二夫人进京,自然是怎么安全怎么做了。 才挺个腰的工夫儿,厅门口绿影一动走进来一名美女,却是艳女绿娥。绿娥扭摆着腰肢轻柔的到了陆七近前,媚眼流波的看着陆七柔笑不语。 陆七对绿娥的突来弄的一愣,不大适应的愕然看着这个娇媚尤物。两人对视了数秒,绿娥细声轻笑道:“傻小子,你只会看吗?” 陆七听了心生异样,身体也开始有了亢奋,眼前的美人摆明了是在挑逗他,只是这是客厅,他身为客人那能做出失礼之事。 “这是客厅,让夫人知道不妥的。”陆七绮念丛生,语气轻柔的探问着。 绿娥妩媚的一笑,身一转己坐入了陆七怀里,细声娇笑道:“放心吧,是主母令奴婢陪你的。” “真的。”陆七一声轻呼,手臂伸拢己抱了个软玉满怀,大手伸入了衣裙内抚摸。 “格格,你这个坏蛋,弄痒奴家啦。”绿娥娇笑着扭动着身子,媚态尽现的刺激着陆七的感官。 “呵呵,痒吗,我帮你挠挠。”陆七被挑逗的yu/火焚身,抛开了一切顾忌的上下其手,扯开那唯一的遮身裙衣,一张猪哥脸贴在了雪白的身子上,一顿狂拱乱嗅。 香艳的猪拱抚/爱,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绿娥虽然任由陆七狂热抚/爱,两人却始终有自制的,未越过了最后一道防线,彼此间只是默默享受着抚抱的乐趣。 终于王二夫人回来了,在陆七的神情微窘下,绿娥无语的起身离开了客厅。 王二夫人神情自然,坐下后柔声道:“天风,你仲叔赞同你的建议,我现在就开始准备,在你成婚后三ri,就悄悄离开了去京城。” 这一说正事,陆七窘态一松,和声道:“婶婶准备时千万要做好保密,最好是做些伪装行为。” “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王二夫人自信的说着。 “那好,婶婶若是没什么事情吩咐,天风回去了。”陆七和声说着。 “现在没什么事?有事情我会派人找你勾通的。” “请婶婶留步,天风告辞了。” 离开了王宅陆七心头松畅,意识中不时回味着与绿娥的香艳缠绵,说实话绿娥的艳媚很让他起电,不过也没迷的他晕头昏脑,现在的他妻妾众多,几乎都是姿容美丽的女人,与绿娥相比,并不逊sè很多。 自我sè醉了片刻,陆七渐渐收了心,转而考虑京城之行能够做些什么,王二夫人去京城是上供,他护卫去了,怎么也得弄些收获的,第一件事是拿着银刀信物,去什么七夕茶楼看看,第二件事是了解京城的商情,ri后纸坊量产了,或许会将上品的纸货弄去京城卖掉,京城的物价肯定很高,相对利润也会大增。 至于第三件事,陆七的神情忽然古怪了,这一刻他想起了那颗月龙宝珠,自然也想起了美女绿珠,那一夜的**是他毕生难忘的情遇,可是自从回到了家,月龙珠和美女绿珠也悄然封藏入心底深处。 “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陆七轻声自语着,因为自身的能力所限,他从未奢望过能够拥有美女绿珠,但心底的一根情丝却悄然种下了。 沉思了好一会儿,他才苦笑的晃了下头,原本想借这次去京城的机会,将宝珠卖了,可是一想起绿珠,他忽然有了不舍的情绪,而且京城那种大地方肯定是龙蛇混杂,带了宝珠去卖,弄不好还会招祸上身,现在他也不缺银子了,何必行险卖宝。 打消了去京城卖宝的念头,陆七的心情却怅惘烦乱了,他信步向老宅回转,内心有了一股想看看宝珠的冲动。 第104章 宝珠之秘 回到了家,他直接去了东院,守前院的门仆阮三恭敬的喊着老爷,陆七点个头就过去了,他穿过厅堂去了天井后宅,进入了宁儿的房屋,他从军中带回的公文和一些秘密物品,一直交给宁儿保存着,月龙珠的事情宁儿并不知道,宁儿也从不拆看他的秘密物品。 宁儿的房里无人,白ri多数都会去了母亲那里侍候,陆七从宁儿妆盒的夹层取出秘藏之物,拿出了其中用布紧包的月龙宝珠。 布一打开,柔和的光晕立现,陆七呆呆的看着手托的宝珠,事隔数月再看这颗宝珠,他的眼神己没有了贪婪,变成了淡淡的忧郁神情。现在的他己经不是贫寒的平民,生活的富裕,使得他的心态不再是见钱眼开,反而是在追忆着过去的情憾。 他轻轻叹了口气,托着宝珠送到了面前,细看了一会儿,忽童心一动的吐气吹了宝珠一下,结果手托的宝珠突的闪亮了一下。 陆七一愣,细看了一眼又张口吹了一下,结果宝珠本体又闪亮了一下,这一来惹起了他的好奇心,深深的吸了口气缓长的吐了出去,气吹在宝珠上立刻闪亮,而且那亮光隐约若云的在珠体中飘转。 咦!陆七惊奇不己,看来这宝珠很奇异呀,本身价值恐怕是不可估量的,他眼睛细盯着宝珠内的光云,并不断吐气吹着。 盯了片刻他的神情更加惊奇了,原来宝珠内的光云似乎是许多亮字组成的,他好奇的闭上了左目,先猛吐口气吹在宝珠上,然后急凑到右目贴视着宝珠内的光云。 “龟蛇丹书。”陆七清晰的看清了光云里最大的四个字,字体是古隶书法,是秦代以前的文字。 “龟息丹鼎,蛇形化月,天书奇罗。”接下来是略小的三篇光字。 “天地玄黄,ri月星辰,观宇宙万物孤阳不长,孤yin不久,唯yin阳相济,取阳心yin月之宇宙至理,奇正相合,方能长生与星辰同岁,吾悟道甚迟,寿数将尽,心憾归尘,留此丹书遗世,长海炼气士。” 陆七看完了尾字才放下宝珠,怔怔的出了神,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宝珠内,竟然隐藏了一位先秦炼气士的修炼功法,他通晓古文杂记,这宝珠内的文字相对容易领悟,前些ri子,他己得到过行云仙师缘赐的炼气术竹书,现在又发现了这宝珠内的‘龟蛇丹书。’ 两部炼气功法一比较,陆七发现两者的修炼法门大相径异,竹书功法是清心修身,淡七情六yu的纳吸天地元气固本培元,而龟蛇丹书却是yinyin双修,男修阳体之龟息丹鼎,女修yin体之蛇形化月,男女yin阳百转的培元增修。 陆七陷入了沉思,他对宝珠中的功法有了很大兴趣,原由是龟蛇丹书能够如此隐秘的,藏在了价值倾城的宝珠内,这说明了龟蛇丹书是非常罕有的炼气术,不过他对是否修炼有些疑虑,怕修炼后与原修的竹书功法起冲突,一旦两种功法冲突,后果肯定是危险的。 正沉思着,忽听到外面门响,陆七一惊将宝珠揣入怀中暗袋,又忙将宁儿妆盒收拾好放回原处,收好了尾巴,他己感觉到是谁回来了,脸上不由浮起了一丝猥亵的笑意。 “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的人是韦双儿,乍一见内屋里挺立的陆七,吓了一跳的惊问,陆七从未在这个时候回来过。 陆七走前两步,手一伸己抓住韦双儿的玉臂拉入怀抱,低头柔笑道:“怎么?不喜欢我回来吗?” 韦双儿颊生红晕,娇媚的伸玉拳轻擂了陆七心口一下,柔嗔道:“奴婢那敢不喜欢呀。” “是吗,我觉得,你是喜欢的。”陆七的声音很柔,一双眼睛炽热的盯着怀里的玉人,一只大手向下摸上了弹xing温滑的雪腿。 “哦。”韦双儿身子一颤娇/吟,美靥有些诧异的仰望陆七,陆七爱抚她时从未向下过,似乎只喜欢她的饱满玉胸。 “啊!”韦双儿细声娇呼,她的身子己被有力的抱起走向了床。 “公子,奴婢是来取绣线的,主母和夫人都等着呢。”韦双儿意识到了陆七的企图,立刻羞惶的释拒。 陆七己走到床前,轻放她在床上,之后俯身拄床,眼睛炽热的,凝视着那张羞惶复杂的美靥,看了一会儿他笑了,柔声道:“双儿,我喜欢你,今天服侍我吧。” 韦双儿神情幻变,美目呆怔的看着陆七的脸,一双大手解去了她的衣裙,她恍如未觉,直到陆七**着身体扑压上来,她才一惊的收倦了身子。 “公子,夫人在等呢,奴婢真的不能服侍的。”韦双儿惶恐的求拒着。 “没事的,娘亲不会怪罪你的。”声音很柔,可是压下来的身体很重,韦双儿神情犹豫了一下,缓缓松开了身子反抱住了陆七,在与陆七合为一体的那一刻,她的眼神有些惶茫失落。 一场疯狂的**后,韦双儿羞嗔的,婉拒了陆七的贪婪抚/爱,匆匆穿了衣裙取来绣线走了,陆七爽了之后懒散的穿上衣物,他理解韦双儿的反应,因为在一个官宦大户家庭里,做媳妇的最怕惹恼婆母,何况韦双儿现在只是个卑贱的妾婢。 出了房门看天时己近正午,陆七思索后,还是去前院骑上马出了县城,他现在时间很紧,在去京城之前必须安排好家事。 到了望江堡药铺吃了午饭后,陆七带着小云,同乘一骑的去了造纸坊所在地,带着小云同去是辛韵儿建议的,陆七明白辛韵儿的心思,ri后造纸坊的生产小云也会参与管理。 从望江堡到造纸坊长约八里,这短程旅途中小云娇小的身子,静默的偎靠在陆七的胸腹上,完全是小女人的依恋姿态,使得陆七心中涌生出丝丝爱怜,自然的缓骑而行。 小云给陆七印象是位玲珑心的女孩,在陆七心中对小云也许没有什么爱情,但小云的乖巧、聪慧、耐劳等品德让陆七很是喜欢,能得到如此俏美乖巧的女孩相伴,陆七自己也觉得是福气。 路途走过了大半,小云终于开口柔声道:“公子,这么热的太阳,你的身体为什么一点也不热呀?” 陆七和声道:“因为我修炼了一种气功,所以身体异于常人的寒暑不侵。” “气功?公子,修炼了气功的人,身体就不怕寒冷和酷热吗?”小云一挺细腰,身子向后微扭的惊奇问道。 “也不全是的,是我修炼的气功有这种奇能。”陆七随意解释着。 “公子,你能教了妾身,修炼这种寒暑不侵的气功吗?”小云怔了一会儿后,细声请求着。 陆七一愣,竹书功法是行云仙师的不传之秘,他那能失信的妄加外传,迟疑了一下忽想起了上午新得的‘龟蛇丹书’,那本就是男女双修之功法,又是自己所有的,对于是否修炼他心有疑虑,但小云这一请求触动了他的好奇心,与小云双修试试,他心里忽然有了试修的渴望。 “公子不用为难的,妾身不想修炼了。”见陆七沉默未语,小云忙乖巧的说着。 陆七一笑,和声道:“我不是为难,而是我修炼的这种神异气功,不是人人都能够修炼的,对修炼者的体质根骨有苛刻限制,你想修炼我可以教你,不过未必能成的。” 小云轻哦了一声芳心释然,欣悦道:“谢谢公子给妾身这个机会,修炼之后若是不成,妾身也就死心了。” 陆七轻笑道:“但愿你的体质能够适合。”小云愉悦的嗯了一声。 其实陆七并没有敷衍小云,修炼龟蛇丹书确实有根骨限制,男体要求是纯阳灵骨,这纯阳灵骨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先天的自幼即可修炼‘龟息丹鼎术’,后天的需要修炼至阳炼气术达到一定境界,方能转修了‘龟息丹鼎术’。 而陆七似乎是天生的至阳体质,修炼了竹书功法筑下了纯阳道基,正因为他拥有纯阳气息,那颗宝珠内的丹书才会应他吐气显现,否则任何人得了宝珠,都只会当成一颗价值贵重的珠宝而己。 第105章 识骨 修炼龟蛇丹书对女体的要求即苛刻又宽容,苛刻是指普通体质根骨的女体,修炼了‘蛇形化月术’几乎无成,而宽容则指任何先天根骨上乘的女体,均有希望修成‘蛇形化月术’,而且因根骨的不同,修炼成的‘蛇形化月术’也会相异极大,正常情形下不离五行之属。 两人说着话中己到了目的地,一片依河而建的造纸坊工地,两人下马进入了木栅门,开始视察建造进度,主管建造的管事是辛韵儿的堂叔,名叫周全发,三十多岁,为人忠厚,jing通建筑。 陆七见到周全发后行了后辈之礼,由周全发引领着视察,见三百纸浆池均己完工,五架大型水车也己安装完三架,周全发言明再有一月就能全部完工,他向陆七提出了一个请求,说在这里做工的许多人,都想以后留在了造纸坊做工。 陆七没有答应,而是为周全发介绍了小云,言明了造纸坊的人事和管理,ri后是由辛韵儿和小云做主,周全发看着俏丽的小云甚是讶异,有些不理解陆大老爷的想法,怎会将这么大的产业交给个女孩主管。 视察完了造纸坊工地,陆七带小云回了望江堡药铺,回来后他嘱咐了一句不要打扰,就躲进小云和冬青同住的房屋内,独自一人取出宝珠细解‘龟蛇丹书’。 直至黄昏时分,陆七才从屋中出来,冬青刚做完饭在院落里,见陆七出了屋,忙迎上细声道:“公子,今天在这里吃晚饭吗?” 陆七一笑,看着娇靥有些羞涩的冬青,和声道:“不了,我这就回去。” 冬青轻哦了一声,眼神有了些失望。 陆七看在眼中没说什么,他过些ri子就要离家,中午可以在望江堡休息吃饭,晚饭却是必须要回到了老宅去吃。 不过他细解了‘龟蛇丹书’之后,自‘天书奇罗篇’习得了识骨术,见了冬青他自然想实践一下,顿了一下,伸出左手道:“冬青,把右手给我,我看看你的手脉。” 冬青一愣,脸儿飞上了羞晕,陆七从未抓摸过她的身体,羞涩中芳心有如鹿撞,右手紧张的伸了出去。 陆七心头宁静,很自然的抓住伸过来的小手,扣握手指使手心向上,然后很仔细的盯视着。冬青的手还是有些粗糙,想变的白皙柔软,是需要长期保养的。 “冬青,可能会痛一下,不要害怕。”陆七和声说着,右手抬起后,运了丹田一丝真气聚于中指,忽的点向了冬青手心穴位。 “哎呀!”冬青立刻一声痛呼,整个人如遭蛇咬的猛烈一跳,她感觉了掌心,似被尖灼的铁针刺了一下奇痛钻心,俏脸儿瞬间苍白,眼神惊恐的看着陆七。 而陆七恍如未见了冬青的痛苦反应,左手牢扣住冬青小手,眼睛紧盯着冬青手心,很快他看到冬青的手心有了一点天青sè,那点天青sè一现即隐。 陆七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脸上有了些喜sè,依识骨术文的特征记载,冬青竟然是纯正的木属xing上乘根骨,这让陆七有些意外,但也为有了合适女体试修‘龟蛇丹书’而欢喜。 冬青的痛呼声很大,立刻惊动了所有人出了屋,辛韵儿、小云、陈雪儿和云裳个个神情古怪的看着陆七,她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陆七‘非礼’了冬青。 陆七松开冬青的小手,扭头一看四女的神情令他一怔,随即他一笑,向小云一招手道:“小云,过来,我看看你的右手。” 小云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俏靥一喜的忙走向陆七,伸出了白皙的右小手,陆七扣握住小手手指,和声道:“有些痛的。” 话音才落,右手中指己点在小手心上,小云也是同样反应的痛叫了一声,不过她的神情没有惊恐,而是咬牙忍痛,秀目期盼的看着陆七。 陆七默默盯着,很快他看见了小云手心出现一点淡青sè,他不由怔了一下,依识骨术记载,小云应是木属的下乘根骨,如果与冬青的天青sè相比,小云的根骨可是差的太多了。 “公子,我能够修炼气功吗?”小云有些紧张的企盼问道。 “你的根骨能够修炼,不过我的修炼经验不足,你修炼后能否有成我是不能肯定的。”陆七不忍心打击小云,依识骨术上说,下乘根骨属于鸡肋型的,是不值得合修的女体。 “真的。”小云欢喜的娇声说着。 小云娇声才落,辛韵儿己走了过来,好奇的柔声问道:“七郎,你在做什么呀?” 陆七放开小云的手,微笑道:“我有一种气功想传给小云修炼,那种气功修炼后,力量会大一些,身体抗寒耐暑的能力也会增强,不过那种气功对人的体质有要求,小云和冬青的体质都还适合。” 辛韵儿哦了一声,柔声道:“妾身知道气功是一种武技,男人修炼了有用,女人学了气功,会有损了柔美的气质,对小云和冬青未必是好事的。” 陆七微笑道:“没事的,我要教她们的气功,是以养生健体为主的,不是刚猛的罗汉气功,她们修炼了不会有损柔美气质的。” 辛韵儿听了也不好再拦阻,转话道:“天不早了,你现在快回城吧。” 陆七点点头,与众女注目辞别,当与陈雪儿四目相对时,他感受到了那双美目中的惶然与企望,他知道陈雪儿己有意妥协了,是在企望他的原谅。 经过了这些天的回避冷落,陆七心中的冰冷己渐转暖,因此看向陈雪儿的眼神很温柔,无声的传达了谅解,陈雪儿光洁的娇靥飞上了些许红晕,垂目羞避中,一颗忐忑的芳心终于有了宁静。 策骑回到了城里老宅,家人吃晚饭时陆七告诉母亲,在他迎娶辛韵儿三天后,他打算送母亲去青阳县城与天月姐姐住些ri子,陆母听了没有反对,反而欣慰的流了泪,她是非常想念女儿的,这事情就定下了。 夜晚陆七宿在了宁儿房里,韦双儿白天床侍的事情,宁儿己经知道了,在陆七的面前宁儿改口喊双妹,不再当韦双儿是奴婢,陆七也没出言纠正,算是默认了韦双儿是侍妾地位。 到了后半夜,陆七悄然去了前院书房,他这种夜离行为己是一种习惯xing的常事,宁儿和湘儿两房都己习惯,知道他是去书房修炼气功。 开始她们怕陆七熬坏了身体,后来知道了陆七修炼气功,比睡觉休息还好,每次清晨见陆七神采奕奕毫无倦态,她们才放下心由着陆七夜离。 在书房陆七先修炼了一个时辰竹书功法,然后才修炼‘龟息丹鼎术’,也许他真是天生奇人,至晨曦时他己通过了龟鼎初关,在丹田内凝成了一个黑sè的球体,那个球体只能内视可见,约摸有一拳大,凝成后在丹田内不停的由右向左自转。 黑球凝成后陆七松了口气,他原本担心两种功法冲突,现在修炼后没有冲突现象,竹书功法形成的紫火虹气,与‘龟鼎初关’凝成的黑球互不干扰的各行其道,就象是两个陌生的人,互相漠视了对方的存在。 陆七知道黑球名为玄珠,玄珠凝成后就可以与女体合修,而顺利的凝成了玄珠,陆七的好奇心异常强烈了,他很想知道合修后,会有了什么奇异能力。 吃过早饭他匆匆去了望江堡,众女对他的一早到来很是意外,陆七实言相告,在辛韵儿的同意下,他带着小云和冬青离开了望江堡。 小云和冬青两姐妹俏脸欢颜,陆七能带了她们出来,可谓是芳心大悦,幸福的象两只鹂鸟左右伴随着,至于出来的原由是为了传功,在她们心中己不在意了。 第106章 合修 陆七带着两姐妹一直走出三里远,最后停留在了一片山岗竹林内,陆七挑了一片平坦空地,用长刀砍竹分成二十八节,然后按一定规律钉入空地,完成后他取出一本纸书,这是他在修炼‘龟息丹鼎术’前手绘的,一共七张画纸。 姐妹俩在陆七招呼下一齐围看画纸,七张画纸共画有二十八个人形,四个人形一组,象是一种舞蹈。陆七让两姐妹按画纸上的动作踏竹节舞行,两姐妹好奇的看着画纸学舞,陆七拿画纸让她们看,并时时纠正指导。 也就半个时辰,小云己纯熟的掌握了二十八个舞姿,踏着竹节小腰轻摆,玉臂舒转,指若兰,舞行中俏靥欢笑,眼波流转间隐现风情,小妮子舞姿俏美的,象个落在凡尘的jing灵。 相比小云的聪颖,冬青显得很是笨拙,小脸儿胀/红的满是慌乱,不是身姿不对,就是踏错竹节,整整一个时辰也未学会,扭腰舒臂僵硬,象个木偶鸭子似的毫无美感。 陆七并不因冬青笨拙而不耐,语气始终温和相对,眼睛也是充满鼓励,可惜冬青自己就是做不好,越慌乱越出错,羞愧的眼中都含了泪水。 小云当然不能瞅着妹妹出丑,也耐心的在前面踏竹节做示范,半个小时后冬青勉强象木偶似的跟上了小云舞姿,可是一离开小云的示范她又是错误频出。 最后陆七微笑道:“这样可以了,冬青跟在小云身后舞行吧。”冬青羞愧的点点头。 陆七接着正sè道:“冬青,小云,一会儿修炼中,你们感觉到了任何异事都不要惊惶,如果有了异事出现,说明你们的修炼出了气感,那时什么也不要想的只管舞行。” 姐妹俩都点了头,陆七走到竹节中心站立,和声道:“开始舞行吧。”说完闭上了双眼。 两姐妹开始了围绕着陆七踏竹节舞行,小云在前舞姿优美的自然圆润,冬青跟在后面步步照学小云,动作生硬的象是疯女乱舞。 闭上眼睛的陆七神意内视,意守住丹田玄珠,念使其释放出一圈似真似幻的黑光,一圈黑光透体而去,陆七忽看见了身外的事物,能够看见了十尺方圆内的任何物体,那怕是明面不可见的物体,也都成为了半透明,而十尺之外是无尽的黑暗,他感觉自己,似乎置身在了一只巨大的倒扣锅中。 他早就体验过了这种内视外窥的异能,如果要探查什么秘密简直是轻而易举,这异能的获得,才是他急于了合修的主因,可惜只能够外窥十尺方圆,若是能够外窥百尺,那他可是成了先知神人了。 异能外窥之后,他的意念锁定了舞行中的两姐妹,意念之下,丹田玄珠化出一枚枚的黑针飞出体外,根据姐妹俩舞行中的姿式,意念黑针开始一枚枚的飞刺入姐妹俩的穴脉,这一手名为通天脉。 ‘龟蛇丹书’的修炼功法中,阳体的初关是凝玄珠,而yin体的初关是通天脉,yin体的道基是被动的由阳体筑修的,一旦通天脉成功,yin体就能够duli修炼,而yin阳合修的本义,是阳体玄珠的修炼层次,主要的依赖与yin体的合修而增长,阳体玄珠在每一次合修中才能增长力量,没有合修yin体,阳体玄珠的层次几乎是停滞不前。 随着通天脉的黑针大量刺入,姐妹两人的神智渐渐丧失,由最初的意识舞行,渐渐过渡到了本能舞行,小云的舞姿依旧优美,冬青的舞姿也变的优美圆润了。 在陆七的瞑目外窥中,姐妹俩的身体上渐渐生雾,小云的是淡青sè的雾气,而冬青却是浓厚的天青sè雾气。 渐渐的两姐妹身上的雾气,凝成了两道似光似雾的青虹,伴随着两姐妹的舞姿翩飞,两姐妹每绕陆七舞行一圈,两道青虹就飞离了两姐妹,飞入陆七张开的口中,随着陆七的吐气,青虹又自口中飞出归于两姐妹身上,每次飞回的青虹都比吞入前凝实一分。 不知过去了多久,陆七自我感觉了玄珠己趋饱满,姐妹俩身上的青虹,不再与了玄珠yin阳互济,他根据丹书所载,知道此次修炼己获最大成果,再继续修炼下去也是收效甚微,只有等姐妹俩的蛇形化月术积累了一定yin元,才能进行下一次的yin阳合修。 收功散去了内视神念,陆七睁开眼时,两姐妹也是如梦初醒,她们眼神迷惘了一会儿,才各自啊了一声真正的醒了,彼此互相看看,又一齐向陆七看去。 “你们有什么感觉吗?”陆七微笑问道。 两姐妹怔了一下,又互相的看看,忽一起作呕起来,小云吃力道:“好臭呀。” 陆七一怔,细一看见两姐妹身上的衣裙,凝固着大量黑黄胶物,一股刺鼻恶臭弥漫散放,陆七立刻明白了,忙道:“这是洗骨易筋所排出的污浊杂物,那里有一道山溪,你们快去清洗一下。”两姐妹一听急忙顺指奔去。 陆七没有跟去,移步走出十几米停住竹林中沉思,他心中又默过了一遍‘龟蛇丹书’,片刻后皱上了眉头,原来他发觉了‘龟蛇丹书’的阳体修炼实用xing不强,这是一种龟守蛇攻的功法,也就是说修炼的‘龟息丹鼎术’竟然不擅长攻击。 虽然感觉‘龟蛇丹书’功法有些鸡肋,但相对竹书功法也是有很大的实用价值,那个内视外窥的异能就相当的实用,这两种功法在实用方面也算有所互补。 陆七立在了竹林里,一动不动的领悟着‘龟蛇丹书’内容,又不知过去了多久,陆七被娇声唤醒,回过神来一看,小云和冬青已亭立在近前,两双眼睛正担忧的看着他。 “哦,你们洗完了。”陆七和声道。 “公子,我们早就洗完了,衣裳也晾干了,现在快回去吧。”小云柔声说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安。 “好,我们回去。”陆七微笑说着。 三人转身向竹林外走去,行走中陆七问道:“你们身体,比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是有很大的变化,我和冬青的身体里,有了一条细细的青sè玉带不停的穿梭,身体也轻灵了许多,而且身体真的是耐了酷暑。”小云柔声说着,但神情却不欢快。 “小云,你怎么了?修炼有成了,怎么还不欢喜啦?”陆七纳闷的问道。 “公子,我修炼有成是欢喜的,只是觉得了,我们出来的时间,似乎有很长时间了,我怕主母担心的怪责我们。”小云说出了不欢的原因。 陆七恍然,和声道:“这怪责不到你们的。” “快走吧,我不想主母伤心的。”小云急切的催促着,她对辛韵儿绝对是感恩至深的。 “行,我们快回去,不过你们记住了,以后就按我传的舞步修炼,另外不要告诉了外人,你们修炼功法的事情。”陆七脚步加快中嘱咐着。 两女娇应着脚下加力,竟然拉的陆七前奔,陆七甩开大步才能跟上,细观两女轻灵前行,似乎毫无费力感觉,动作自然的就是在正常走路,这让陆七大为惊奇,看来这‘龟蛇丹书’的修炼,对二女倒是获益颇多。 两女心急之下,很快回到了望江堡药铺,等待陆七的是一双幽怨的美目,陆七诚恳的连连向未婚妻道歉,心下也是大呼幸运,敢情明天就是迎娶辛韵儿的ri子,冬青和小云双双跪地向辛韵儿认错,辛韵儿冷脸了一会儿小xing子,才展颜原谅这三位的玩忽职守罪。 第107章 喜日 第二天,陆七一身吉服,头戴状元翅帽,骑着高头大马,英气喜气盈足的带着迎亲队伍去了望江堡。 一入望江堡惹来许多人看热闹,看着排场大气的迎亲队伍,都惊奇的不知是迎娶那一位富家小姐,十几个小孩子欢呼的在队伍前奔跑。 一直到了望江堡唯一的药铺,堡中人才知道迎娶是谁,一时祝贺声此起彼伏,许多人主动送上喜礼为新娘添嫁妆,自从陆七盘下药铺以来,望江堡人无论贫富都受益良多,可以说是善名己入人心了。 辛韵儿一身牡丹富贵榴裙,头蒙丹凤含芝的刺绣喜帕,在冬青和小云左右扶挽下步出了药铺门。 陆七看到了送嫁的辛姨娘,还看到了见过一面的周雁儿小姐,以及婢女商儿,三女用祝福的神情看着辛韵儿上了轿,她们的神情中或多或少的含着一些伤感。而陈雪儿和云裳却未出现,想是身份不宜送嫁在后宅呢。 “姑姑,周小姐、商儿,陆七诚谢了。”陆七在马上诚挚的拱礼打着招呼。 “陆公子,你今后一定要对韵儿好。”商儿娇声回应了陆七。 “放心吧,这一生我都不会弃离韵儿的。”陆七当众做出了男人的承诺。 “我们信你,也祝你一生安康,走吧。”辛姨娘庄重的柔声说着,今ri她是辛韵儿唯一的送嫁长辈。 “多谢姑姑祝福,陆七告辞。”陆七和声说着,策骑领着迎亲队伍离开了。 一直看不见了队伍,周雁儿扭头柔声道:“姨娘,雁儿先回去了。” 辛姨娘美目复杂的看着周雁儿,忽轻声道:“雁儿,你自己先回去行吗?我想让商儿在药铺陪伴我半ri。” 周雁儿一怔,点头道:“好的,雁儿先回去了。”说完向商儿点下头独自走了。 “商儿,进铺来,姑姑有事情对你说。”辛姨娘和声呼唤着,商儿迟疑了一下,移步随辛姨娘进了药铺,她似乎不愿与辛姨娘在一起说话。 迎亲轿到了老宅,整片坊街都热闹了,现在陆七己是知名人士,是货真价实的陆大老爷,陆氏一族自从陆七的归来做了家主,陆氏己俨然成了石埭县城有地位的家族,一百多口的男女老少腰干挺直了,不再象以前那样卑微低气的懦弱生活。 老宅和东院异常的热闹,无论男女老少全是新衣在身,这是陆母提前发下去的,而且今ri是主妇进门,陆母己发下话,各家的主妇均有五两喜银可拿,未嫁女儿有二两妆银,未娶的儿子也有二两丁银可领。 一时间,陆母成了陆氏一族心中的活菩萨,笑脸围簇中满是温馨的贴心话,陆母一翻了身,就心甘情愿的成为了众星捧月的老夫人。 在人气大旺中,陆七与辛韵儿拜了堂,送入洞房后为辛韵儿去了喜帕,看着娇羞美丽的妻子,陆七的心里很甜,辛韵儿虽然不是他拥有女人中最美的,但在陆七的心中所占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美人易求贤妻难得,辛韵儿在陆七的心中就是贤妻,这也是陆七毫不犹豫娶她过门的最大原因。 喜帕一掀温情的四目相对,互相凝视了好一会儿,陆七才伸手抚上了娇靥,在冬青和小云的羞涩注视中,他倾身吻了辛韵儿的玉唇,辛韵儿娇羞的美靥艳若桃。 “韵儿,我去外面应酬一下。”陆七柔声说着,辛韵儿温柔的点点头,应酬宾客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陆七一走冬青和小云忙上前服侍辛韵儿,为她摘去头饰散开秀发,脱去严实的榴裙和内衣,取软巾擦拭辛韵儿雪肤上的香汗,辛韵儿芳心愉悦的挥玉手扇风,嫁人的幸福一刻,也是有些受罪的。 陆七面含微笑的来到了前院,老宅和东院的院落己摆满酒宴,他本想找家酒楼待客,是母亲喜欢在家中摆宴,他一出现立刻成了焦点,此次他成婚来了许多的有地位的官绅,其中陈府来了六位贺宾,王二夫人也来了,现在与陆母在一起呢。 陆七挨着桌的敬酒问候,平和而又诚意的面对每一位宾客,他知道今ri不只是娶妻喜庆,也是陆家正式迈入石埭县上层社会的宣布会,他这个家主当然要给官绅宾客留下好的印象。 笑颜温语百口杯,杯虽然不大,一通走下来陆七己有了五六分醉意,刚微笑应酬完一桌转行下一桌时,转身间正对上一人。 陆七一愣止步,见面前的人四十出头,一张笑容可亲的圆脸,身上穿着青sè圆领袍衣,一上眼很陌生,而且此人左手握杯,右手执壶。 “陆大人,在下姓顾,是县工曹执事,今特来向大人敬酒致贺,望大人以后多加照应。”青袍人笑说着,话一完不见外的执壶前伸,将陆七手上的空杯倒酒,八分满后收壶又为自己满上了。 “来,属下敬大人。”青袍人笑脸诚恳的一举杯,然后送到嘴喝了。 陆七端着酒杯却没有喝,眼睛疑惑的看着青袍人,原因是这青袍人来的太突然了,而且他自称是县工曹执事,他虽然是护军县尉,却一向不与县衙官吏通气,就是认识的赵执事今ri也没有来。 “大人,属下敬酒不妥吗?”青袍人神情尴尬的问道。 陆七没言语,举杯送到了面前,眼睛却盯着杯中酒,停了一会儿突抬眼盯向青袍人,眼神冷厉的泛着杀气。 青袍人正看着陆七喝酒,被这突然的冷厉一盯惊的脸一变,下意识的向后退去,接着一转身飞速的向外跑去。 陆七没有去追,今ri他不想有什么负面影响,看着逃奔而去的青袍人,他的心里自然是恼火的。直到看不见了青袍人,他才轻抛酒杯在地,脚一伸踏成了粉末。 其实他没看出酒里有什么,只是用诈术试了一下,结果想害他的人心虚而逃,这一逃证明了陆七手中的酒,肯定是有毒的。 一直应酬完宾客,陆七才心情沉重的向东院后宅走去,边走边思索着这一次是什么人要毒害他,青袍人肯定是受人指使的卒子,这个卒子难道又是赵县丞指使的?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上了陆七的心头。 进入幽香暗浮的洞房,陆七深吸了口气屏除心头的沉重,他不想告诉辛韵儿潜在的危机,今天是洞房烛,更加的不能有煞喜气,带着微笑他看向迎出来的三位俏佳人。 “七郎。”一声温柔的娇唤。 陆七听着娇唤眼睛却直了,直勾勾的盯住了辛韵儿,迎出来的辛韵儿竟然只有一件竹绿小衣遮腹,几乎全裸的她肌肤雪白玉润,酥胸丰挺怒凸,**修长笔直,细腰翘臀,他从未想到过辛韵儿的身子是如此的完美玲珑,一嘴口水生硬的暗吞入了咽喉。 “七郎,这屋子比乡堡那里热了许多,妾身有些不适应。”辛韵儿娇羞的解释着,脸儿晕红的容光艳美。 “这里是比乡堡热,这我知道。”陆七声音柔和,不过说的话有点傻气。 言语是傻气了些,行动却很jing明,尾音一落,他己上前温柔的拥住了辛韵儿,搂着玉人向内室走去,小云与冬青羞涩的对视一眼,知趣的留在了外室。 第108章 变故(2000红票,加一更) 新婚三ri后,陆七匆匆送母亲去了青阳县城,辛韵儿诚恳的请求随去尽子媳孝道,被陆母婉言回绝,嘱咐辛韵儿安心主管好望江堡的产业,言明那才是对陆氏的最大孝道,辛韵儿恭领了母命。 陆七送母亲至青阳县城后,就就匆匆赶回了石埭县城,不过他的急归石埭县城,并不是悄悄护送王二夫人上京,而是计划有变的不能离开了。 原来在陆七新婚的第二天夜里,石埭县城内突发了两件重大血案,有两家官宦大户被匪人劫掠,一共死了二十七人,还被掳走了两位小姐。 这两家的血案震惊了石埭县上下,个个大户家家自危,王主簿紧急通知了陆七护送之事后延,当前首务是全力拿凶破案,此案不破朝廷会降罪的,当然王主簿更怕血案的再发生。 陆七知道了血案后,就是王主簿不说,他也不敢远离了,现在他也算是官家大户,家里也是娇妻美妾成群,走了能安心吗。 发生血案的两家大户一在东区,一在北区,这两区分别归左右县尉辖治,出了如此重大的官宦血案,县尉是首当其冲的责任官员。 两处血案现场陆七都去看了,没发现一点线索,倒是与牛县尉和赵县尉朝面时很不愉快,两个县尉脸sèyin沉,看陆七的眼神怒意显然,就好象凶手是陆七,陆七的心里也有些幸灾乐祸,对两个县尉的敌视泰然相对。 夜晚陆七带着四名西城门官兵在北区巡视,这是王主簿吩咐下来的差事,本来巡逻西北两区归了雷县尉负责,陆七应负责巡逻东南两区,是他要求巡逻西北两区,原因是他的家在西城区,谁还没有个私心呢。 王主簿这么安排的用意,是雷县尉和陆七负责杜绝血案的再发生,而牛县尉和赵县尉全力负责揖凶破案,现在陆七手下的兵勇军和官兵分成了三组轮值,一组负责城外白ri巡逻,一组休息,一组负责城内西北两区夜晚巡逻。 一恍近月的时光过去了,石埭县城内自血案发生后一直平安无事,那两件血案也是石沉大海的毫无头绪,似乎做下血案的匪人是过路的。 陆七从开始的小心渐渐松弛了,心情也因一件喜讯而欣悦,喜事是宁儿和秋棠有了喜脉,这喜脉还是他自己用识骨术发现的。 原来他修炼‘龟蛇丹书’后,虽然觉得‘龟息丹鼎术’没什么实战大用,但对其中的内视外窥异能甚有兴趣,为了增加外窥的范围,只有增修阳体玄珠的成长,为此他用识骨术测过了家中妻妾和奴婢的根骨,结果让他很是失望,竟然只有陈雪儿是下乘水属根骨,其余的识骨后手心反应浅淡杂乱,是不适合修炼‘蛇形化月术’的。 虽然失望陆七也未在心,反因识骨术识出了宁儿和秋棠有孕令他非常欢喜。 宁儿的怀孕是他早就企盼的,秋棠的怀孕却是个意外,按官宦家族的习俗是不允许家ji怀孕的,一是生下的儿女地位卑下,二是家ji是人尽可夫的女人,怀孕了若是没有男主承认怀的是他的骨血,其结果注定是悲惨的。 不过秋棠很幸运,在陆七告诉辛韵儿秋棠怀孕后,辛韵儿立刻承认秋棠怀的是陆七骨血,第一次动用妻室的权力给予了秋棠侍妾的名分,依旧留在湘儿房里,湘儿对此事的反应很大度,没有丝毫的不满言行。 贤妻柔妾家和睦,加上即将要做了父亲,陆七的心情格外的舒畅,他离军归乡时想要的富贵,现在己基本是拥有了。这一个月他提着心的防备着,怕再有人刺杀毒害,也许是血案的突发造成了震撼,想暗害陆七的人,似乎也跟着安份了。 清晨,陆七自老宅东院出了门,先要例行公事的巡视一番然后去望江堡躲闲,这一个月他只有十几个夜晚归家留宿,基本上在望江堡药铺和老宅东院两处均宿。 现在他的兄长陆天华己完全恢复了文人的气质,自信心十足的经营药铺和读书,前几天兄弟俩聚到一起喝酒,陆天华竟然有意在年底去京城参加省试搏取功名,至于借种的事情,陆天华说了周月儿目前不愿意,希望丈夫去京城应试中找名医治疗,实在治不好再借种。 陆七知道周嫂子还是想自己生育儿女,不愿背负本身不能生育的恶名,让兄长去京城应试只是由头,真正用意是寻医治病。 兄长上京的事情,陆七自然是全力支持,不过他知道唐国官场黑暗,寒门白士想凭了才学考取功名,那基本是无望的,只有找关系拜入高官门下,才能获得公平的应试资格,否则第一轮就会被踢出局,再有才华也休想入了殿试,见到那位钟爱文人雅士的唐皇陛下。 巡逻了一个多时辰后,陆七去了望江堡,才到铺门就听到了琴韵之音,乐律是他一向所喜,不由自主的倾耳聆听,脚下循音入了药铺,见到柜后的小云他微笑示意,抬手指指后门,小云正在卖药,见了陆七俏靥含笑的点点头。 陆七步入后门到了院落止了步,此时琴音如流水一般源源入耳,陆七的神情讶异了,因琴音虽然悠扬动听,韵律却是曲哀凄凉,琴声如心,似乎弹琴之人是位不幸的女人。 那琴声时而飞扬鸣玉,时而干涩低沉,时而宁静如夜月,恍如一个寂寞的人儿在月下嗟叹,叹息着人生如烟似梦,倾诉着满腹的无奈沧桑。 陆七一直立听到琴曲终了,他深深的被琴曲打动了心韵,弹琴的是谁呢?他知道绝不是爱妻辛韵儿,辛韵儿的心境不会弹奏的这么悲凉,而且辛韵儿的琴艺也是达不到此人的乐律境界的。 “辛姑姑,你琴弹的真好,我听了心里忍不住要难过。”辛韵儿的屋内传出了冬青细柔的声音。 “是辛姨娘!”陆七一怔后心下讶异,他知道辛姨娘自辛韵儿成亲后再未来过药铺,竟是隔了一月才来辛韵儿这里。 “你好好练,以后会比姑姑弹的好。”辛姨娘的声音轻柔的说着。 “咦!姑姑,公子好象来了。”冬青忽讶声说着,很快正房门一动开了,露出了冬青的娇俏身姿。 陆七脸上带笑,心下却是苦笑,自从与小云和冬青合修了一次‘龟蛇丹书’,这一月来小云变化不大,冬青却是变了一个人,不但智珠大开,而且还耳聪目明身体敏捷,走路无声快的吓人。 冬青的身手经过实践,是比陆七还快上许多的,陆七为此很是纳闷加上郁闷,他修炼的阳体玄珠实用xing不大,难道是专为yin体筑基修炼的嫁衣功法。最让陆七惊异的是,这小妮子只要闭目静身冥想,就能够知道他在什么大略所在,这简直成了辛韵儿窥知他行动的千里眼了。 冬青的异变使得所有人都惊讶,有的人甚至怀疑冬青是不是大仙附体了,好在冬青的口风极严,和小云一样,从不对人说起与公子合修的事情,平时也渐渐收敛本身的异变,当然异变的原由辛韵儿是知道的。 陆七微笑的向冬青点头走了过去,冬青的俏脸儿羞悦的退后让陆七进屋,陆七对小云和冬青爱情的成分没有多少,只是当她们是妹妹,纳她们做妾那是同情怜悯之心,可是两姐妹的芳心,却是纯情的牵系在了陆七身上。 进了屋,陆七见到了玉立琴旁的辛姨娘,一朝面陆七怔了一下,见辛姨娘比辛韵儿出嫁时憔悴了许多,容颜干涩眼圈见黑,恍如老了几岁。 “姑姑。”陆七因怔只喊了一声。 “天风你回来了,坐吧,姑姑有事求你。”辛姨娘大方的说着,声音有些低哑。 陆七一愣,点头走到琴的左侧坐在了一个竹椅上,辛姨娘身一低坐在了琴的正面椅上,她适才就是坐在这里弹琴。 “姑姑,有什么事请说吧,天风会极力去办的。”陆七知道辛姨娘必是有大麻烦了,辛姨娘直白相求,他也痛快的表了态度。 第109章 意外之求 辛姨娘神情欣慰的点点头,垂目思绪了一下,才抬眼柔声道:“天风,姑姑想求你的事情稍候再说,姑姑听说你会识骨,能不能先为姑姑识骨看看。” 陆七一愣,不由向冬青看去,冬青俏脸儿惊变,忙急道:“公子,冬青什么也没说过的。” 陆七微笑道:“冬青,我没怪你,辛姑姑又不是外人。” 冬青轻哦了一声,俏脸上还是有着不安的低了头。 陆七扭头对辛姨娘微笑道:“姑姑,我会的识骨术,是测人的根骨是否适合修炼气功,可不是断人福祸的摸骨神术。” 辛姨娘点头柔声道:“姑姑知道,姑姑对你的那门气功有些兴趣,如果姑姑适合修炼,希望你能够教授了姑姑修炼。” 陆七轻哦一声,心知辛姨娘必是知道了冬青的异能,才想要修炼的,他犹豫了一下,这拒绝的话还真不好说,正想着呢,一只白皙手儿己伸到了面前,他心下无奈的,只好伸左手扣住了玉手四指,右手中指点向了手心穴位。 中指点中时,辛姨娘只是轻微的一声闷哼,这份捱痛的坚毅,倒是令了陆七佩服,他眼晴盯视中脸现讶sè,辛姨娘的手心竟然出现了一点朱红,依丹书所载,朱红sè是上乘的火属体质,这真是让了陆七甚感意外。 “怎样呀,我的根骨适合修炼气功吗?”辛姨娘语气柔和的问道,一双眼睛却企望的看着陆七。 “姑姑的根骨是上乘火属,应该是适合修炼的。”事实摆在眼前,陆七虽然意外也只能实话实说,内心里他是不希望与辛姨娘合修的,毕竟辛姨娘是长辈。 “是吗,这么说我可以修炼你的那种气功。”辛姨娘语气急切的说着。 陆七迟疑了一下,点头道:“能够修炼,不过修炼那种气功有一定的失败率,一旦不成很可能会死亡,天风不希望姑姑冒此凶危。” 听了陆七的劝阻,辛姨娘皱眉道:“你不愿教我?” 陆七犹豫了一下,坦率道:“是的,修炼那种气功有凶危,一旦姑姑有事我会愧对了韵儿,另外那种气功是男女合修,天风不能亵渎姑姑。” 辛姨娘神情yin郁的扭头看向屋门,过了一会儿轻柔道:“天风,你知道我想求你什么事情吗?” 陆七和声道:“姑姑想求的,莫非就是修炼气功的事情。” “不是,我想求你要了我,纳我做妾。”辛姨娘轻柔的说着,语气异常的平静。 陆七一愣,继而吃惊的看着辛姨娘,旁边的冬青也惊的伸手捂住了小嘴,俏目难以置信的惊视着辛姨娘。 “是不是很吃惊,是不是觉得了我不知羞耻,是不是认为我疯了。”辛姨娘平静的看着陆七,一串的是不是,轻柔的吐了出来。 “不是,姑姑你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说这个吧。”陆七被轰的措手不及,言辞慌乱的应对着,他心中一直是敬重辛姨娘的。 “你说对了,我想活下去,我想ziyou的活下去,所以我求你要了我,纳我做妾。”辛姨娘神情有些激动的说着。\/\/\/\/ 陆七一皱眉,定了定神,想了一下,才和声道:“姑姑,您说的这个,我很难接受,能说说,您出了什么事情吗?我一定会有办法帮您的。” 辛姨娘神情木然,柔声道:“本来我想让韵儿说服你要了我,可是今天你来了,我就直接求你了,我不想说些不幸的理由搏你同情,你也不用说我是长辈不能够要我。我的理由很简单,我喜欢你的重义守信,喜欢你的一曲泉韵,现在我大难临头,所以我求你能成为我的避风港,我希望后半生,能够ziyou的生存下去。” 陆七听了沉默不语,辛姨娘的要求他是不能接受的,沉默了片刻他和声道:“姑姑,你有大难,我可以用别的方法帮你的。” 辛姨娘木然的摇头道:“你只有要了我,才能够帮我,如果你不肯要我,我没必要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求了你,我的事情只能自己去面对承担。” 陆七皱眉不语,想不到辛姨娘如此的固执,又沉默了一会儿,辛姨娘轻叹道:“天风,你应该是个豪迈果断的男儿,要与不要最多两个字,请你快说吧。” “这不是逼我吗?”陆七心头有了不悦,想了一下抬眼正sè道:“韵儿知道您的心意吗?” “韵儿她知道,不过我不想她被你拒绝后,心生了长久愧疚,这是我的事情,应该我自己承受。”辛姨娘神情平静的柔声说着。 陆七扭头看向别处思索着,其实他也知道女嫁从夫,在唐国的习俗中,族亲女人差辈同侍一夫的事情,是不违姻礼的平常事,因为大族官家的女眷关系,几乎都是理不清的娘家亲戚关系。 但这种事情轮到陆七的头上,他在心理上却是不愿接受,如果辛姨娘是辛韵儿的远亲或者与陆家不熟悉,那纳为妾室也不为难,偏偏太熟悉了,一旦纳娶入陆家,那是一种尴尬之事。 “公子,辛姑姑人这么好,你要了吧。”一旁的冬青突然柔声说了话。 陆七一怔看向冬青,见冬青俏脸儿微红,神情虽窘,一双眼睛却明亮不怯的看着他,也不知为什么,陆七与冬青的眼睛相视有种清心的舒畅,感觉非常的亲切值得信赖。 “冬青,我纳娶辛姑姑做妾,ri常相处你不觉得尴尬吗?”陆七和声说着。 冬青细声道:“公子,这事情没什么尴尬的,冬青记得有位邻居家的男人去世了,那邻居家的母女就一起嫁给了包老爷做侍妾,她们一直吃穿不愁的很幸福,这事情没人笑话的,女人嫁入那一家就是那一家的女人,谁也不会在意以前什么辈分的。” 陆七无奈的苦笑着,别人家是别人家,他又不是别人家。 忽听辛姨娘柔声道:“天风,你若是要了我,我是不会留在石埭县长居的,我只是想要个老去之时,魂有所依的正统归宿,另外成了你的妾室,我可以拥有合法的官眷身份路引,可以拥有ziyou之身的去游览山川古迹,去追寻我的乐韵之梦。” 陆七一怔,讶道:“姑姑是想,拥有了ziyou之身的去游历。” “是的,我虽是女儿身,却向往男儿的豪迈四方,我求你要了我,一是你很象我当年梦想中的夫君,当年的我倾慕豪侠勇士,讨厌虚荣不实的文人sāo客,二是走四方游历需要一个官眷的身份才能无忧,三是游历是要费了大量银子的,我只有做了你的妾室,才能心中无愧的向你要银子用,四是我是女人,真心想找到一个喜欢的家族终老此生。”辛姨娘轻柔的诉说着。 陆七听了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即然你不嫌我,我愿意要你。” 辛姨娘听了并不欢颜,神情反而有些伤感怅惘,苦涩道:“天风,今天我是一个很无耻的女人,你不要笑我。” 陆七略一挺腰,目注她和声道:“我若是有心笑你,就绝不会出言要了你,我很敬佩你能够坦率的,追求了自己的幸福,我这个人不喜欢虚伪,可我却是常常的生活在了虚伪之中。” 辛姨娘苦涩道:“这个世道不虚伪是会吃亏的,几乎每个人都生活在虚伪之中,在我见过的人里,只有冬青是诚挚无私的待人做事。” 冬青一愣,俏脸儿微窘的低下了头。陆七看着冬青笑了,当初正因为冬青的纯善诚实,他才买了冬青救了小云的,他自己算不得诚挚君子,却喜欢身边的人纯真诚实,那能够让他的心,有宁静休憩的时候。 “姑姑,在您未离周府之前,我依旧喊您姑姑,现在请姑姑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陆七和声说着。 第110章 女谋 辛姨娘点点头,柔声道:“天风,周府老夫人快要离世了,所以我的大难即将临头,如果你今ri不要我,我出了这个药铺门,就会远逃它乡了。” 陆七不解道:“姑姑,你是不是知道了周府夫人要害你。” 辛姨娘点头道:“是的,我知道了夫人和二夫人己商量好了害我,只等老夫人一去,立刻将我秘密卖到邻县青楼去,然后由王主簿的二夫人赎我去王家做家ji。” “什么?王主簿的二夫人,她怎会参与了害你。”陆七吃惊的问道,王二夫人怎会做了这种事情。 辛姨娘冷道:“是不是听了很难置信,可惜偏偏是那个王二夫人主谋害我,这事情是周府二夫人的贴身婢女兰草告诉我的,兰草是我费了二百两银子买通的,就是为了随时能够知道周府夫人是否会不利于我。兰草说十天前随二夫人应邀去了城里王主簿家,听到了那个王二夫人说,让周府二夫人想办法卖我去青楼,然后王二夫人再找人赎我,几经转手后最终会由王二夫人买了我。” 陆七听的心泛寒气,辛姨娘这么一说他那能不明白,王二夫人这是要将辛姨娘掌握在手里,最大的用处当然是为了挟制辛韵儿,辛韵儿为了姑姑的幸福,必然会影响自己永远支持王主簿,这王二夫人竟然也是个心机歹毒的女人。 “天风,你不用惮恼王二夫人,王二夫人的做法并不算错,就算没有王二夫人的涉入,周府夫人一样会卖了我的,甚至会杀了我,这是很多年的积恨了。”辛姨娘冷漠的说着。 陆七一皱眉,道:“姑姑,周府夫人即然一定会卖你,是不是等周府卖你时,我及时的去买回了您。” 辛姨娘摇头道:“等到那时就晚了,现在你即然愿意要我,那事情就简单了,等再过两天,我会嘱咐韵儿去恳求王二夫人的帮助,实言告诉王二夫人,你己决定了纳我为妾,事情摆到了明面上,那个王二夫人只能顺水推舟的帮助韵儿买回我,如果没有你要我做妾的前提,王二夫人是不会将我给了韵儿的,买得我的当ri,就能够合情合理的给了侍妾名分,如果真是那样,我宁可死了,也不会做那个王主簿的女人。” 陆七哦了一声,担忧道:“姑姑,万一韵儿摆明了我纳你为妾,王二夫人也不肯放你怎么办?” 辛姨娘一挑秀眉,刚毅道:“不会有万一的,目前你对王主簿的势力重要至极,王二夫人绝不敢用明挟手段惹你恼怒离心,韵儿登门的恳求,足以让王二夫人感到了有所得,自然没有必要再用强挟手段惹怨。” 陆七听了心下暗惜,这位辛姨娘真真可惜了是女人身,而且还生不逢时的成了乡官的妾室,这要是男儿身,在这乱世玩起yin谋来,肯定是一流的谋士。 心里惜才中,忽想起了县城的血案和毒害之事,他顺口问道:“姑姑,一月前县城里发生了两起官家灭门血案,姑姑应该是听过的,姑姑认为是什么样的匪人做的案?” 辛姨娘一怔,点头道:“城里的血案我听说过,你们没查到一点线索吗?” 陆七摇头道:“一点线索也没有,四个城门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出入过,这事情弄的我一月都不安宁,怕匪人未走的窜去了老宅行凶。” 辛姨娘沉思了片刻,和声道:“天风,此事你还真得小心些,依我看匪人有七成会是县衙中人,原因是没有一点线索,而能够毫无线索可循的血案,多数都是熟悉作案缺陷的公门人做的案,如果是流窜匪人做的案,一般都会留下标记扬名,也不会刻意的隐藏作案手法。” 陆七听的心头一惊,辛姨娘说的很有道理呀,他脑内立刻将熟悉的县衙官走了一遍,最后觉得除了王主簿全都有做案嫌疑,嫌疑最大的应是赵县丞,血案中失踪了两名小姐,赵县丞即好sè又贪财,莫不是赵县丞勾结什么军中人物做的案分赃。 “姑姑,你看是不是赵县丞勾结军人做的血案?”陆七将心中所疑说了出来。 “哦,为什么你认为是赵县丞?”辛姨娘柔声反问道。 “因为血案中失踪了两位小姐,赵县丞好sè贪财,我想八成是他。”陆七解释着。 辛姨娘思索了一下,摇头道:“不会是赵县丞的,赵县丞是石埭县最有权力的人,他岂能做下如此大的血案自找责难,血案若真是县衙人做下的,那肯定是有利可得的官员,象王主簿和赵县丞根本不会做的。” 陆七听了眉头一皱,经辛姨娘这一分析和排除,有做案动机的人一下子减少了一多半,有利可得的官员,难道是他?他的思维立刻锁定了一个人,雷县尉。 县衙上层官员中不受血案牵罪的只有三个护军县尉,赵县尉和牛县尉是血案责任的第一人,他们应该不会自找烦恼,而护军县尉里宋县尉土生土长,而且那副模样是个杀鸡都不能的主,剩下的只有他和雷县尉了,他和雷县尉都是军将,都是杀人不皱眉的人物,而且雷县尉名为统领了衙兵,实则是个被架空的虚官,反不如陆七手中实握了百十多号的兵权,和油水多多的西城门。 “谢谢姑姑,我知道该怎么查案了。”陆七咬牙说着,血案的yin影不除,他是寝食难安的。 “你怀疑那个啦?”辛姨娘柔声问道。 “雷县尉,县衙官员中,只有雷县尉能从血案中得到利益。”陆七语气肯定的说着。 辛姨娘点点头,柔声道:“天风,怀疑不等于事实,此事你只能暗察,若是不慎反会惹祸上身的,而且你若是真的查明了,最好是将功劳让出去,例如你让给赵县尉,会得到更大利益的。” 陆七一怔,微笑道:“姑姑放心,我明白的,不会当出头鸟的。” 辛姨娘点点头,又关心道:“与官斗是非常凶险的,你千万不可大意了。” 陆七心一暖,和声道:“姑姑放心,我在军中是探马,破民案我没有经验,不知了怎么着手,盯住一个人直至查透,那是我的看家本领。” 辛姨娘端庄的笑了笑,她现在的心情患得患失,非常的怅惘复杂。耳听陆七又问起了婚ri毒害之事,辛姨娘听了吃惊非小,沉思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毕竟仇视陆七的人很多,例如原西城门的官兵都有可能因恨去下毒,所以此事辛姨娘再聪慧也是判断不明的,只是嘱咐陆七千万要小心。 说着话己近午时,冬青告退去准备午饭,冬青出了屋辛姨娘正sè道:“天风,吃过午饭你就教我修炼气功。” 陆七一怔,心想这也太急了,他有了破案的方向,心中最想做的自然是找到凶手去了心病,而且修炼是要耗费数ri的,他不但有公务在身不宜失职,万一匪人去老宅生事岂不追悔莫及,他坦率的对辛姨娘说了心中的顾虑。 辛姨娘听了正容道:“天风,破案是需要长久时ri的,而我现在是朝不保夕,你必须先要帮我才是,至于公务你可以去交待一下手下,隐讳的告诉手下去邻县查找可能做案的匪人,那样即能麻痹了县城里的凶手,也能显得了你尽责尽职。而老宅的安全也好解决,你用银子请些手下去老宅守夜,再不放心你现在就教冬青两手武艺,让冬青去老宅守护几ri。” 听了辛姨娘的主意陆七一呆,怔道:“让冬青去老宅守护?” 辛姨娘正容道:“天风,我为什么急着修炼气功,就是因为冬青,冬青现在的本事惊人,她行走如风反应极速,闪躲起来恐怕连你也抓她不住,这种敏捷的身体若是夜晚遇匪,只须戴个鬼脸转戏就足够吓退匪人的。” 陆七听的怔了一下,脑海中虚构出了戴着鬼脸的飘忽女体,现在冬青的身体敏捷度是很惊人,若是不知底细的匪人在黑夜里遇上,在打不着的情形下,还真会被吓的毛骨悚然。他知道冬青的异能己引动了辛姨娘的急切渴望,完全是势在必得的心理了。 他心内暗叹,这怪异的‘龟蛇丹书’,为什么男体修炼了敏捷度不增呢,冬青的异能若是他能拥有,那他的实战武力会暴增两三倍,这真是让人无奈,让人可惜的功法。 第111章 琴心往事 陆七仔细想一下,目注辛姨娘正sè道:“姑姑,冬青修炼气功是拥有了异能,不过天风还是想劝阻您一下,冬青修炼的那种气功我只有修炼的秘法,却没有记载任何的利弊心得,这些ri子的修炼,天风自己感觉那种气功有些邪门,恐怕修炼的ri子久了,会有伤害身体的事情发生,希望姑姑仔细的权衡一下。” 辛姨娘怔了一下,柔声道:“我己仔细考虑过了,目前我需要这种气功的保护,我是女人,外出游历更需要自护的能力,如果有一天真的因修炼气功而伤了身,我是绝不会后悔的。” 陆七听了心中生敬,辛姨娘的果敢丝毫不让须眉,他和声道:“即然姑姑决定了,那午后我们去找一片隐蔽竹林修炼。” 辛姨娘展颜的笑了,本己憔悴的娇容有了几分艳丽,她柔声道:“谢谢你了。” 陆七眼观鼻定心,平静道:“我一向敬重姑姑,姑姑的要求我是不会轻易回拒的。” 辛姨娘一笑,柔声道:“韵儿在午时应该是回不来了。” 陆七一怔,忽想起了一事,和声道:“韵儿和云裳是不是又去周小姐那里了?” “是的,听说雁儿已经中意了那位卢公子,据说卢公子的母亲也来过周府相看了雁儿,双方己有意结亲,而且那位卢公子在京里有位高官堂叔父,周府己经决定年尾前,由大公子随卢公子去京城买/官。”辛姨娘平淡的说着。 陆七讶道:“这么说,那个卢公子未必是假的。” 辛姨娘平淡道:“真的假的与我们无关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管就属于无事生非了。” 陆七哦了一声点点头,辛姨娘淡笑道:“天风,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雁儿呢?” 陆七一怔,微笑道:“雁儿小姐我见过了,相见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我真的喜欢,是绝不会坐视别人轻易夺走的。” 辛姨娘笑了,柔声道:“看的出,你是个占有yu很强的男人。” 陆七笑了笑没回应,他现在妻妾众多,内心己趋向知足,现在他的重心是家族事业和将军的梦想,ri后家族富贵到一定程度,他会用银子打开通向将军实职的大门,当然若是现在有别的途径实现梦想,他也是不会放过的。 “天风,那种气功即然是合修,那你是不是也有了什么异能?”辛姨娘话题又转到了修炼上,她是真的非常在心。 陆七一怔,苦笑道:“姑姑,那种气功是男女合修的,不过合修后冬青异能超凡,而我却只拥有外窥事物的异能,若不是拥有了外窥异能,我早就放弃不修了。” “外窥异能?那是什么样的异能?”辛姨娘好奇的追问着。 “所谓外窥,就是我闭目冥心时,可以看到十尺圆球范围内的任何事物,在十尺之内的任何事物,对我而言都是几近透明的。”陆七随口实话解释着。 辛姨娘听了面现吃惊,讶道:“你竟然拥有隔物观视的异能。” “是的,不过这种异能实用xing不大,我一向没有偷窥的习惯。”陆七不在意的说着,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辛姨娘身上一下,辛姨娘脸儿一红,下意识的伸手遮胸。 陆七看了心觉好玩,微笑道:“姑姑不要怕,我睁着眼看人是很正常的,只有闭目冥心才能透视物品。” 辛姨娘娇靥微窘的扭头无语,尴尬的气氛随之而生,陆七下意识的伸右手到面前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放下手和声道:“姑姑,周府夫人是因财权的事情恨你吗?” 辛姨娘娇靥沉重了,幽叹道:“是的,周府夫人不只是恨我,她更恨的是老夫人,而我对老夫人也是即感恩又怨恨。” 陆七讶道:“姑姑你怎会也怨恨周府老夫人呢?” 辛姨娘神情迷离的陷入了回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天风,周府老夫人是一个权yu心极重的女人,掌管周府近四十年,正常的官家大户老夫人,都会放大部分权力给下一辈的主妇,可是周府老夫人却是一点权力也不外放,从周夫人过门至今,在周府就是个摆设,甚至身为耆老大人的儿子也无权动用百两以上的银子,而我进入周府成了周老夫人的代权人,于是所有的怨恨都朝向了我,偏偏我又是个不甘平凡的女人,明知凶危也甘心成为了老夫人的守财奴。” 陆七轻哦了一声点点头,辛姨娘接着轻声道:“天风,你是不知道的,周老夫人是我的亲姨nǎi,我现在的丈夫是我的表叔。” 陆七一愣愕然看着辛姨娘,辛姨娘轻声道:“当年我们辛家遭匪灾破落时,我独自奔逃了三百里投靠姨nǎi,可惜我的这位姨nǎi生xing薄凉,根本不愿认我这个亲戚,只留在周府做了婢女,后来因我美貌又善解人意,就由姨nǎi做主成了表叔的妾室,从那时起我成了周府的实权人物,我风光的拥有了权力,却引来众多亲人的厌恨,其中就包括我的丈夫,也许你会不信,我的丈夫至今都没有碰过我,每次来我房里只与云裳欢好,我开始时伤心难过,也为此迁怒责怪过云裳,后来云裳告诉了我真相,我的丈夫不敢恨自己的母亲,就迁恨于我,所以我至今还是完璧之身,我的丈夫就是不想我为他生儿育女。” 陆七听了吃惊的看着辛姨娘,万没想到她嫁人那么久,竟然还是处子完璧,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 他看到辛姨娘流泪了,好一会儿才呜咽道:“我不怪我的丈夫,他迁恨我,那是我自己的错,是我不敢违抗老夫人的命令,是我自己贪恋权力的风光。前几年云裳曾经劝我悄悄将部分财权暗交给丈夫和夫人,我没有那么做,我怕两头不讨好的陷入危局,在周府我能依赖的只有老夫人,我不能失去老夫人的信任,我怕老夫人放弃我,进而卖了我。” 陆七暗出了口气,皱眉道:“周府不过是个乡官家族,想不到也会这么复杂的争权夺利。” 辛姨娘苦涩道:“家族大了,什么事情都会有的,周府是老夫人主宰,陈府却是陈耆老一手遮天,你对陈府应该是熟悉的,你看陈耆老都那么老迈了,却依旧把持着陈府的一切,家族中所有人的命运全捏在他手里,容不得半分异议,胆敢违逆的下场必定凄惨,就象那个秋棠,好好的一个正妾贤妇,犯了家法立刻被严惩,象个畜生被装入猪笼成了陈湘儿的嫁妆。在县城里,人若犯了法度,多数都会送官定罪,在乡官家族或乡域里的乡民犯法,乡官家族的宗法就是官法,被猪笼沉江的每年都有,乡官就是一乡的天,在乡天之下是没有公理王法的。” 陆七听了默然,辛姨娘说的是事实,在与陈府结亲的经历中他就知道了乡官家族的ducái无情,在陈耆老眼中,家族中的女人有如一件件物品,可以毫不怜惜的任意送人,因此一气送给了他三个女人,或许在陈耆老的眼中,他的价值是很贵重的,值得多用一些物品收买。 他轻舒了口气,和声道:“姑姑,你是不是怕周夫人或许会害死你。” 辛姨娘一怔,看着陆七点头道:“是的,周夫人对我积恨太深了,当初我知道老夫人将不久于人世时,就知道自己应该去讨好夫人,可惜夫人始终敌视着我,半个月前我己将财权全部转交给了夫人,结果第二天,夫人竟然下令门奴禁止我再出门,后来兰草传来王二夫人的秘事告诉了我,我心惊之下不想任由摆布,今ri一早就借雁儿的力量出了门,本意是想逃离石埭县,但我来到药铺,却知道了冬青的异能,因此我抱了希望也能够修炼气功,如果我有了异能,就不用逃亡离开,就算周夫人因怨恨想悄悄处死我,我也有力量反抗逃命,如果周夫人放我离开周府,那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112章 传功 陆七点头道:“原来姑姑是这么打算的。” 辛姨娘苦涩道:“我是个女人,女人应该柔弱温良,可我却是个好强的女人,从小时起我就非常的高傲,是个琴棋书画不落人后的才女,可是我的命运不济,偏偏在我步入少女之时家道败落了。我身不由己的嫁人,嫁了人却本xing难改,不知怀柔的去讨好丈夫,反而迷恋权利的与丈夫作对。时至今ri我的依靠将去,未来的命运之路出现了分支,我见你在石埭县有了权势,就寄望凭着你的权势,能够让我在周府安生终老,能在余生做个从一而终的本份女人,可是周夫人根本不顾虑你的权势,在我交出了财权后,立刻就下手报复了我,加上王二夫人的yin谋,我知道在周府是无望从一而终了,所以才打算逃亡离开。我知道孤身在外逃亡是非常凶险的,可我不愿坐等了别人来害我。” 陆七听了默然,辛姨娘的这些话隐含了搏取同情的意思,而他答应纳辛姨娘做妾的出发点只是帮助二字,他对辛姨娘只有敬重,没有什么贪恋sè相的原因,就象是在帮助一位朋友的平常心。 “天风希望姑姑能够顺利的过关,获得了异能。”陆七和声的岔话说着,他对辛姨娘说的凄苦之言,不愿费心的评价好恶,反正就是应该帮她这么简单。 “天风,谢谢你,不知你那种气功是自那里得来的。”辛姨娘顺话柔声的询问着。 陆七一怔,迟疑了一下和声道:“我不想欺瞒姑姑,功法怎么得到的,天风目前不能说。” 他当然不能泄漏夜明珠的事情,但也不想欺瞒辛姨娘,干脆直白的言明不能说。 辛姨娘听了一笑,又柔声道:“不能说我就不问了,如果我能够顺利的修过了关,天风你能不能将功法详细的录一份给我。” 陆七诧异的看了辛姨娘一眼,点头道:“功法分yin阳两部分,阳文部分姑姑要了没用,我会将yin文详细录下给姑姑的,另外辅助的功文我也会录上,其中就有识骨术。” 陆七虽然不大在意‘龟蛇丹书’功法,但他却不愿外传让别人去修炼,毕竟这功法他只是初习,或许以后会再发现了奇异之处,武人对于秘功,都天生的存有着独占私心。 “那就好。”辛姨娘欣悦的柔声说着。 陆七一笑,起身去取了笔墨纸,招呼辛姨娘去了院落,在院落他凭着记忆,工整的录下了万字以上的蝇头小字和图画,辛姨娘捧着写好的一张麻纸,全神贯注的看着,直至冬青摆上了饭菜,她才放下麻纸在桌上,匆匆吃了半小碗饭后又拿起看着。 陆七不急,录完功法与冬青和小云就坐吃食,边吃边问道:“冬青,雪儿也随去周府了?” “嗯,是主母让雪儿姐一起去的,雪儿姐很少说话,主母让雪儿去解解闷。”冬青细声答着。 陆七点点头,小云忽柔笑道:“公子这么关心雪儿姐呀。” 陆七扭头看向她,微笑道:“小云若是不在家,我早就会关心啦。” 小云俏脸儿生晕,芳心甜美的低头吃饭。\\\\陆七一笑心头暖畅,娇妻美妾,家业兴旺,他身为一家男主夫复何求,就是两个字,幸福。 “天风,这‘蛇形化月术’的初关是通天脉,需要了阳体玄珠的刺穴合修,才能够筑基形成了月之巫身,你是玄珠阳体吗?”辛姨娘突然柔声发问道。 陆七一怔,心道这不费话吗,我不是玄珠阳体,那能让了冬青拥有异能吗?面上和声道:“我是玄珠阳体,姑姑你通识古文呀?” 辛姨娘柔声道:“我自小喜读古文杂志,尤其对道书读的多一些,这功法的许多术语都是古道书上的,因此我看了并不难懂。” 陆七听了心中暗讶,对辛姨娘多了些道趣相同的亲近感,现今金粉诗文大行其道,愿读百家古书的人很少,其中的女人就更少了。 看起来辛姨娘真的是位博识才女,她这么的渴望修炼‘龟蛇丹书’,莫非是知道‘龟蛇丹书’的奇异之处,陆七心下疑惑却是没加多问,他不想与辛姨娘之间相处的过于亲近。 午饭后,辛韵儿三女也未回来,想是留在了周府用饭,辛姨娘柔声说了想去入修,在她的催促下,陆七带她和冬青一起离开了药铺,当三人走到堡门时,守门的兵勇竟然不让辛姨娘出去,强硬的言明耆老大人传过官令,不许辛姨娘离堡。 陆七听了心生恼怒,这一下证明了辛姨娘所言是实,立刻一亮县尉腰令,威冷道:“本官是石埭县护军县尉,有权辖管调动望江堡兵勇剿匪,你们立刻让开放行,如果那个胆敢抗令,本官现在就执行军法斩了他。” 守门的十多个兵勇其实知道陆七是护军县尉,也都听说过陆七的凶名,一看陆七用官威相逼,吓的谁也不敢拦阻的让了开去,论职事官级,耆老大人还在护军县尉之下的。 “你们转话给周夫人,本官带辛姑姑去寻一位名医,为周府老夫人求药,数ri后即归。”陆七扔下一个合情理由,才带了辛姨娘离开,他当然不能留下了让人非议的把柄。 离开望江堡找到了那片竹林,陆七让辛姨娘自己在遗留的竹节空地上习练舞行,他带着冬青去了城里老宅。 在路上,他临时教授了冬青护宅之法,嘱咐她夜里若见有匪人进入,就穿件白衣蒙上脸,利用敏捷的身体快速移动吓唬匪人,他知道冬青年幼没经过世面,若让她出手攻匪反会坏事,就教她一门心思的快速行动,匪人若是见了白影飘忽,肯定会被吓退的。 送冬青回了老宅后,他又去西城门嘱咐了冷戌一番,自西城门又去训军校场嘱咐了杜猛和王导,三位忠诚手下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嘱咐,杜猛/干脆表态兵勇军让王导辖训,他亲去老宅守着,直至陆七探匪归来,陆七听的放下了心,杜猛的武艺也是很厉害的。 陆七一身轻松的去了竹林,见辛姨娘姿态优美的在竹节空地上舞行,舞行姿态完全达到了要求,他不由对辛姨娘的聪颖又多了一层认识。 两人见面只说了三句话,就进入了修炼,这一次与上一次大同小异,随着陆七意念玄珠化出无形黑针,一一有序的刺入辛姨娘的穴脉,辛姨娘在通天脉的过程中,身生了只有陆七可见的火红光雾,渐渐化为一道小指粗的朱虹绕身,朱虹成形后,被陆七的意念所引的开始飞离身体,入陆七之口与玄珠yin阳互济。 一直修炼到完毕,神智清醒后的辛姨娘,在陆七指点下,欣喜的去了山溪洗浴,陆七自己留在原处静静的伫思,这一次的修炼,他的外窥异能只扩大了半寸,这种微小成果他不怎么在心,他是在想玄珠所化的黑针,能否在外窥范围内伤敌。 他闭上眼内视外窥,用玄珠所化的三根黑针攻击一根竹子,睁眼后走到竹子前察看,竹子上是有三个小点,但浅浅的根本算不上伤害,这让他很是失望。心思立刻又转入了‘龟蛇丹书’的读悟。 他这么用心的参悟,完全是冬青和辛姨娘刺激的,他就不信了丹书阳体的修炼,真的只是为yin体修炼的作嫁功法。 静悟中,一身淡紫sè石榴裙的辛姨娘,悄然立在了他的身前,他有所觉的抬头看去,立时眼睛一亮,眼中的辛姨娘明艳照人,一张瓜子脸儿美丽jing致,一双杏眼隐有莹光,顾盼凝视间,似含了出尘的灵秀。 “天风,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大恩的。”辛姨娘诚恳的柔声说着。 “永远记住我的大恩,莫非你不想入陆家了。”陆七似笑非笑的说着。 此时他的心中,忽然涌起拥有辛姨娘的渴望,有种害怕被别人夺去的感觉,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有些了讶异不解。 第113章 夜人何来? 辛姨娘听了一怔,柔声道:“只要周家主动卖了我,我会入陆家终老的。” 陆七听了不知为什么心里很舒服,微笑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身体异常的轻灵,体内也多了一道细细的朱红sè的华光流动,那道朱华似乎很热。”辛姨娘柔声说着。 她话音一落身子向外走去,看着似乎不快,但却数秒间,己轻灵的绕了十几根竹子返回原处,如此的敏捷速度,看的陆七即羡慕又懊恼,心里对‘龟蛇丹书’却是多了几分重视,就算对他本身助益不大,若是多培养几位美女高手,那也是变相的提升了实力,最起码不用担心家宅被匪人血灭。 另外通过这两次的作嫁修炼,陆七知道了上乘根骨与下乘根骨的修炼,两者的效果差异极大,冬青和辛姨娘修炼成功后行动如风,而小云行动虽然也敏捷了很多,但相比冬青差的太多,这说明了只有上乘根骨的yin体,才适合了修炼‘蛇形化月术’,下乘根骨修炼了也是效果平庸。 “天风,现在天sè近午,我们快回去吧。”辛姨娘柔声说着。 陆七从怔神中惊醒点了点头,和声道:“姑姑,你现在身体敏捷轻灵,若遇强敌也是能够保命了,等你进了陆家的门,我会为你备办了官引和银两,让你出去游历。” 辛姨娘神情柔和的点点头没言语,两人匆匆返归了望江堡,回了药铺两人才知在外修炼了三天,这三天周府派人来追问过十次,辛韵儿对来人完全的不理睬。 等辛姨娘拿着一包补血草药回周府后,陆七立刻带着辛韵儿去了城里老宅,他让辛韵儿备了份礼物,和湘儿一起去求王二夫人。 辛韵儿对陆七的吩咐反应平静,不多问一句的默默行动,果如辛姨娘所料,王二夫人对辛韵儿的登门恳求应承了,表示过几ri就将辛姨娘买来,之后再转卖给陆家。 辛韵儿在老宅一走,冬青就悄悄的向陆七使眼sè,陆七应对了宁儿的关心后,唤冬青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陆七刚坐下,冬青就急忙道:“公子,前天夜里来了个人,让我吓跑了。” 冬青一使眼sè,陆七就知道老宅这几天必是有事发生,他嘱咐过冬青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告诉宁儿她们,用意自然是怕宁儿她们恐惧。 “冬青,那个人什么样貌,看清了吗?”陆七心头紧张的问道,想不到老宅还真有人光临。 “那人一身紧身青衣,方脸庞、三角眼、左颊上好象有刀伤。那人也会飞,在屋脊上轻柔的象猫儿,我察觉有人来了,就潜出屋上了檐,见那人来回往天井下的屋里看,我当时很害怕,但又怕那人下去伤害宁儿姐她们,就壮着胆用小石子打那人,那人发现我,就扑过来追我,我就在天井的一圈屋顶上躲着跑,那人追的很快,但是没有我快,后来我胆子大了,就用手中石子扔那人,后来那人不追了,说前辈莫怪,我来没有恶意,告辞了。说完那人就走了。”冬青言辞还算清楚的,叙说了所遇。 陆七听完反倒愣了,听冬青的叙述,来的那人不象是来抢/劫杀人的,临了称冬青前辈,那一定是被冬青的超级轻功吓唬住了,以为是位高人逗他玩呢,如果真是匪人,应该不会说什么客气话再走的,这个青衣人会是什么来路呢? 陆七想了好一会儿也没头绪,心里沉沉的有些忧虑,这个石埭县还真是藏龙卧虎呀。 忽然他的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可能,莫非是月前的血案,有人怀疑了是他做下的,所以有人使了武道高手来调查,这还真有那种可能,他不是也怀疑了雷县尉吗?这一想他心头轻松了许多。 “冬青,你身体轻灵敏捷的事情,千万别再让人知道了,包括老宅的亲人。”陆七抬头和声嘱咐着。 “公子放心吧,冬青现在己能自如身体的快慢了,也不会对人说的。”冬青细声保证着。 陆七点点头,又问道:“杜猛这些天都来了吧?” “杜大人每晚都来守夜,而且对我们非常的尊重。”冬青细声答着。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冬青,等韵儿回来,你也跟着回望江堡吧,我现在去巡视一下公务。”说完站起了身。 冬青看着陆七迟疑了一下,细声道:“公子,我有事想求你。” 陆七一怔,笑道:“你有事相求可是少见,是什么事呀?” 冬青俏脸儿微晕,细声道:“公子,我听别人说我的名字有些俗气,我想改一下。” 陆七微愣,随即心里明白了,冬青这个名字属于苦力婢女类的,因为苦力婢女只配用俗气的名字,‘冬青’现在是妻室房里的侍妾,渐渐的有了上等人的自尊心。 “你想改成什么名字?”陆七和声问道,改个名字实在是小事中的小事。 “我想听公子的。”冬青细声说着。 陆七一笑,和声道:“你姐姐名小云,你改为小青好吗?” 冬青忙点头道:“好,以后我叫小青了,谢谢公子。” 陆七微笑的伸手抚上她的俏脸,和声道:“名字改了,自称也是要记得改了的。” 小青羞涩的点头细声道:“公子,妾身知道了。” 陆七一笑伸臂揽抱过她,低头在她右颊轻吻了一下,贴耳柔声道:“小青,我走了。” 小青羞涩欢喜的低头轻嗯了一声,陆七松开向外走时,她忙扭身羞晕着脸儿送了出去。 陆七出门先去了西城门,在安抚慰问了官兵之后,又去了城外巡视,他己经想好了,查雷县尉的事情不能他一人独担,要拉上王导一起行事,这样暴露时,能够有人证明他不是私心做事,而且此事是很难查清的,先稳定几ri再着手进行。 第二天近午他照常去了望江堡,到了药铺一看,辛韵儿独自又去了周府找雁儿小姐。 小云告诉他,辛韵儿是为了辛姨娘去的,早晨有人悄悄来告诉过,说辛姨娘昨天一回府,周夫人就愤怒的令人将辛姨娘关入了地牢,那人说周夫人放了话,说辛姨娘不守妇德,己决定了严惩,估计在近ri会处死辛姨娘或是卖离周府,陆七听了这消息反而心安了许多。 吃过了午饭,小云去铺子卖药,陈雪儿和云裳帮小青收拾厨事,陆七和声唤云裳说有事相询,一起去了辛韵儿的房间。 进了屋陆七才坐在竹椅上,云裳就柔声道:“公子,您想问辛姨主母的事情吧,你放心吧,有雁儿小姐护着,周府的严惩只能是卖了辛姨主母。” 陆七微笑的点点头,一指另一竹椅,和声道:“这儿没别人,你坐下说话。”云裳娇嗯了一声坐下了。 陆七眼神温柔的看着风韵艳丽的云裳,这是一位xing情柔弱,很会迎合主人的美奴,依着主人的喜好她可以端庄高雅,抚琴通文的做解语,另一面也能够艳丽多姿,媚浪入骨的满足男人的原始乐趣。 从第一次与云裳有关系始,陆七一直很温柔的,善待着这位内心有着暗伤的美女。在人世间,没有谁愿意做一个曲意奉承的卑贱女,只是命运不济不得不屈顺。 “云裳,我想问你些辛姨娘的事,你认为能说的就说,不愿说的就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怪你,我喜欢听实话。”陆七和声说道。 云裳一愣,柔声道:“即然公子给了奴婢不言权,那请公子问吧。”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云裳,我听辛姨娘说他还是少女之身,是真的吗?” 云裳一怔,摇头道:“这个奴婢不知道。” 陆七又问道:“云裳,我听辛姨娘说,周耆老很是厌恨她,去她房中留宿从不与她同床,说是周耆老不想让她为周家生儿育女,这是真的吗?” 云裳一怔,迟疑了一下柔声道:“公子,这个问题奴婢不能回答。” 陆七点点头,和声道:“你不回答没关系的。” 第114章 羽鹰岂是林中鸟 云裳犹豫了一下,不解道:“公子,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私事呢?” 陆七和声道:“因为周府若是卖了辛姨娘,我会买辛姨娘进陆家做妾,所以我想了解一下这些私事。” 云裳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轻叹道:“原来辛姨主母,早己有心要入了陆家,怪不得将奴婢卖给了辛主母。” 陆七和声道:“辛姨娘倒不是非要离开周府转嫁陆家,她也是依据可能发生的危机,事先找了些退路,如果周夫人因顾忌我的官势而容下辛姨娘,辛姨娘还是会安心留在了周府,从一而终的。” 云裳听了弯眉微皱,神情有了些异样,似乎对陆七所说的不予苟同。 陆七看见了和声道:“云裳,辛姨娘对你一向很好吧?” 云裳点头道:“是的,辛姨主母有时对我,如同了姐姐。” “有时如姐姐,那不如姐姐的时候是怎样的?”石头和声反问道。 “在自己房中无外人时,奴婢与辛姨主母有如姐妹,在有外人或在外面时,奴婢必须听从辛姨主母的一切吩咐。”云裳柔声答着。 “我记得宁儿说过,曾在周府遇上了辛姨娘和你,你应该还记得吧。”陆七和声问道。 云裳一怔,点头道:“记得,当时是月儿小姐带宁主母去的,辛姨主母见宁主母清美秀丽,就故意训教宁主母,听辛姨主母说,是为了教导雁儿小姐知道些人情苦事,后来辛姨主母知道了宁主母的原本,却是后悔过,曾说她可能做了一件错事。” 陆七和声道:“宁儿心地善良,那次的事情她没有记恨。” 云裳点头道:“奴婢也知道了宁主母,是位心善的女人。” 陆七和声道:“云裳,如果辛姨娘进了陆家的门,你愿意再归入她房里吗?” 云裳一愣,迟疑了一下,垂目柔声道:“奴婢是没有资格做主的。” 陆七和声道:“你是不能做主,可是我能做主,以后你想跟着那位主母,现在可以说。” 云裳抬眼惶惑的看了陆七一眼,陆七神情平和的看着她。云裳低眉道:“奴婢己经是辛主母房里的人啦。” 陆七和声道:“你在韵儿房里,早晚还得去服侍辛姨娘,我却不想你以后再跟着辛姨娘,想让你跟着雪儿。” 云裳抬眼讶道:“公子要让雪儿主母立房吗?” “是的,这是我当初早就决定的。”陆七和声说着。 云裳沉默了一会儿,柔声道:“奴婢愿意跟着雪儿主母,谢谢公子。” 陆七和声道:“你似乎也不愿意再跟随辛姨娘,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云裳迟疑了一下,轻声道:“辛姨娘对奴婢很好,只是辛姨主母是位智慧的女人,奴婢跟着辛姨主母ri子长了,很累心的。” 陆七哦了一声,点头道:“是这样,那等韵儿回来,我让她将你归入雪儿房里,从今天起,雪儿立房成为正妾。” 云裳舒直了下腰点点头,想了一下柔声道:“公子,辛姨主母是否少女之身,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是在耆老娶了辛姨娘之后归属的。不过辛姨主母说耆老厌恨她是不对的,耆老是恨辛姨主母,但不是厌恨而是恼恨,原因之一是耆老来留宿,都是辛姨主母令了奴婢服侍,而辛姨主母自己拒绝床侍耆老,从奴婢归入辛姨娘房中开始,从未见过辛姨娘与耆老同床过,连身体都没互相碰过,为此耆老告到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知道了却没说什么,但从那以后,老夫人却是倍加信任了辛姨娘,辛姨娘完全成了老夫人的代权人,造成了今ri耆老和夫人对辛姨娘的仇恨对立。” 陆七听的怔住了,好一会儿才讶道:“是辛姨娘主动拒绝床侍耆老的。” 云裳点头道:“是的,不过这事情有个由头,我听说当年辛姨娘本来已经许给了大公子做正妾的,是耆老大人看中了辛姨娘美貌聪慧,就向了老夫人提要,于是由老夫人做主,硬将辛姨娘嫁给了耆老大人,也许是因为那个原因,辛姨娘一直不肯床侍了耆老,其实说起辈分来,耆老大人还是辛姨娘的亲表叔,不过现在的习俗受胡人影响女辈从夫,只要不是直系血亲,也算不得什么乱事。” 陆七听了淡笑道:“周耆老倒是很有古人之风,可以和唐明皇做朋友了。” 云裳柔声道:“唐明皇在太平盛世,抢了儿媳做贵妃是不应该,不过现今世道战乱不断,女人丧夫的比比皆是,女人只要能够找到活下去的依靠,谁还去遵守什么俗礼辈分,失去了男人的家庭,举家数女同嫁一男做妾的有很多,象公子娶了韵儿小姐,再纳了辛姨娘进门,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陆七微笑的看着云裳,知道云裳这是在为他开脱心结,他和声转话道:“怪不得周耆老和周夫人都怨恨辛姨娘,身为妾室竟敢一直拒绝床侍夫君,也真够厉害的了。” 云裳柔声道:“辛姨主母是位心高气傲的才女,奴婢知道她仰慕豪侠义士,她最喜欢古时的越女,红线等侠女,在她心里根本不甘心屈困在周府一生,但她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智慧再高也摆脱不了世俗对女人的枷锁,周府那个大牢绝不是她自己能够挣脱的,如果她今时没有遇上公子,用不了多久也会沦为家ji的,这是辛姨主母的命好。” 陆七听了若有所思,他此时基本上是了解了辛姨娘,这是一位智慧不屈的奇女子,反义上,也是位桀傲不训的无翅鹰女,如今自己付予了她一双火翅,她终于能够冲破枷锁直上青冥,羽鹰岂是林中鸟,一朝浴火化凤呜,拥有了蛇形化月术异能的辛姨娘,未来会怎样无人能知,但是这一次的机遇,给予了她重择人生的开始。 午后辛韵儿忧心重重的回来了,虽然求过了王二夫人和雁儿小姐帮助,她还是担心周夫人激怨之下,不顾后果的暗杀了姑姑。 陆七心里有数倒不担心,见了辛韵儿安慰了几句,提出了陈雪儿立房和云裳的事情,辛韵儿那有心情多加费思,毫不犹豫的全同意了。 陈雪儿忙知趣的礼谢,自上次被陆七落杯一吓,她似乎是杂思全无的顺从了,虽未与陆七同房过,却也有如少妇般循规遵礼,只是平ri里少言少笑的有些木然。 四ri后的上午辛韵儿到了老宅,她己知道昨ri王二夫人己买走了姑姑,这一来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来老宅是等待着姑姑的归来。 近午,王二夫人亲自登门到了老宅,竟然是用一乘红鸾喜轿将辛姨娘送来了,辛姨娘一身喜裙红妆,头蒙牡丹喜帕,随轿来的还有嫁妆和奴婢,竟然是正式风光的嫁入陆家。 原来王二夫人自周府买得辛姨娘后,回宅竟然认小了她几岁的辛姨娘,做了螟蛉义女,改名为王琴儿,在县户曹上了正式户籍,现在是王小姐下嫁陆七。 王二夫人这一手,给了陆家一个大大的意外,陆七和辛韵儿都不知该怎么办好,周月儿挺身而出,以长嫂如母的身份,代表陆家与王二夫人写下了婚书,又主持了拜堂等事宜。 辛韵儿虽然是主妇可不敢受姑姑跪拜,一切都由周月儿代理,正式隆重的办完喜事后,王二夫人满意的走了,她这一手明显拉近了与陆家的亲属关系,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洞房内,陆七掀去了王琴儿头上的喜帕,看到了一张平静柔和的美丽娇容,王琴儿似乎比前几ri又明艳了一分,一双美目清澈灵动。 “嗯,我应该叫你琴儿。”陆七和声说着,转手将喜帕放在床上,然后转身去倒了两杯酒后回到原地。 “来,琴儿,我们先喝了酒再说话。”王琴儿默然的伸玉手接过一杯,两人杯轻碰脆响一声,平静的互视中各自喝了。 第115章 放飞 酒喝了,王琴儿起身取过陆七手中杯送了回去,轻柔的转回后看着陆七,神情平静的柔声道:“老爷,你娶了妾身不高兴吗?” 陆七平静的回视着王琴儿,和声道:“我很高兴,因为我的心,有过想要拥有你的渴望,可是我觉得我们的结合仓促了,似乎我们之间缺少什么。” 王琴儿柔和的笑了,明艳的笑靥,看的陆七心头清畅,却没有一丝绮念。 “我们之间缺少的是爱。”王琴儿柔笑中轻轻的说着。 陆七怔了一下,转头想了想,和声道:“琴儿,你我琴箫和鸣,道趣相近,所以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缺少融心的爱,而是有什么无形的事物,在压抑排斥着我们之间的爱。” 王琴儿一怔,弯眉微皱道:“你说的无形事物,是指辈分差异吗?” “不是,你与我陆氏没有血亲相通,你原本的辛家辈分,对陆家的人来说形同虚乌,我说的无形事物是指你的心,你的心有高远的渴望,它曾经在周府被枷锁着,今ri到了陆家还是要被枷锁,而我不愿枷锁了你的心,我想让你的心去天地间ziyou的飞,什么时候飞累了再回来。”陆七和声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离开。”王琴儿神情意外的柔声道。 “不是我让你离开,而是我不想用恩情枷锁了你的心,你己经是我的女人,在这个事实的基础上,我愿意放飞了你的心,你现在可以自己抉择做什么样的女人,是世俗生育儿女的持家美妇,还是梦想ziyou飞翔的鸾凤。”陆七和声道。 王琴儿美靥平静的看向燃烧中的红烛,柔声道:“说的很有诗意,你不怕我飞的太远,一去不归吗?” \\所谓倦鸟知巢,当你的心飞累了时候,当你时时思念我的时候,你自然就会回来做我的小鸟,小鸟做够了还可以去飞,如果我不让你去飞,枷锁下的心,永远都会有飞的渴望,那就会成为你我人生的,一种遗憾了。”陆七长长的和声说着。 王琴儿柔美的笑了,目凝陆七温柔道:“老爷,谢谢你对妾身的理解,妾身今ri嫁入了陆家,内心确实有着矛盾,于世俗的道理,妾身应该知恩安心的留在陆家,生儿育女的终老,可是妾身一直梦想着,能够去外面行万里路看一看,即然老爷愿意放妾身去飞,妾身只想说一句,自今ri起,妾身的余生永远是老爷的女人,如若变心,天地弃之。” 陆七和颜的点点头,道:“陆家也会是你永远的家,在外倦了就回来帮帮韵儿持家,明天一早我去县衙给你开路引,你好生歇息,我送韵儿她们去望江堡,今晚不回来了。” 王琴儿一怔,美靥微晕道:“老爷今夜不要妾身服侍吗?” 陆七微笑的伸出右手,抚上了她光洁的玉颊,和声道:“不了,我相信你还是少女之身,我听说修炼先天异功若是童贞之身易成,你刚刚修炼了‘蛇形化月术’,我不想图一时之欢坏了你修心,等你深悟异功之后,若是确定了破身不影响修炼,那时再将你最珍贵的给我。” 王琴儿听了眼波一动,隐隐现了泪光,突然默默伸玉臂扑抱住了陆七,将头脸深深埋在陆七胸口,久久的不肯放开,陆七爱惜的轻轻环抱住娇软的身子,闭上了眼,享受着这份真心温情。 离开王琴儿房屋后,在送辛韵儿回望江堡之前,陆七出老宅去了一家最好的铁铺,留下图纸和五十两银子,订制了两枚三寸长的雪亮合金银针,十二把柳叶小刀和两面半尺径的龟纹臂盾。 第二天一早,他带冬青进城先办了路引,又去铁铺取了制好的兵器,然后回到老宅将一枚银针、一面龟纹臂盾和十二把柳叶小刀给了王琴儿,剩下的银针和臂盾给了冬青。 武器给完了,陆七在屋内教授二女如何使用,二女的力气只与凡夫相当,所以对敌忌讳硬拼,要发挥身体轻灵如风的优势与敌周旋,陆七为她们讲解如何用银针闪攻敌人的脆弱点,如何应对敌人的诱招,如何用臂盾闪震敌人的暗器。 让陆七意外的是,王琴儿竟然有些武道底子,会一手熟练的越女剑法,只是缺少真正的武道功底修炼。 教授中两女学的都很刻苦,其中王琴儿的领悟力在冬青之上,虽是如此也学了一天半宿,结果延迟了一天,王琴儿才信心十足的出门游历去了,对王琴儿的离开,冬青很不理解,在她看来去了那里,也没有留在公子的身边好。 而陆七却明白,一颗渴望飞翔的心,留下来是一种不安定,陆家的现状很好,有贤淑的辛韵儿一人持家足够了,多了个军师未必是好事。 王琴儿是游历走了,但当她的‘蛇形化月术’修炼到yin元满溢时,则必须得回来与陆七yin阳合修,合修之后,才能继续了增修的修炼。 而陆七也已经明白,他并不能够无节制的造就女武,他的阳体玄珠合修,顶限是与女武们的yin元平衡,一旦他不能修耗了女武的yin元,就会造成了女武们的增修受阻,后果很可能会引发了女武之间的怨愤。 王琴儿的事了了,陆七的心思开始转向了破案,经过这些天的迟延,他当初急切的心有了稳重,先深思熟虑了一下,慎思了怎么下手。 实施前,他找王导单独密谈了一下,王导听了他的怀疑吃惊不小,也知道这事情非常的棘手,一个不小心就会丢官招祸,好在陆七只是令他密切注意雷县尉的家宅,看看有无生人出入,因为那两件血案,几乎是同一时间段发生的,肯定了是团伙做案。 安排了王导负责侦察,陆七决定乘雷县尉那ri不在时,潜入雷宅去探查一下,目前只能正常的例行公务,每ri骑马巡逻和训军。 这天近午,陆七离了校场照常向望江堡驰去,走到半路忽见迎面来了两骑,虽然是太平ri子,陆七的军人jing惕xing还是很高,做过军中探马的他,习惯xing的盯视了来骑,用经验判断来的是什么人。 来的两骑上的人都是三十岁的男人,身材都很干瘦,俱穿了一身的麻质灰袍,头上戴着竹笠,给陆七的第一印象,似乎不是本地的平民。 两骑来的不快,与陆七接近时,一骑上的人突然收骑,抬臂一指西面,问道:“这位官爷,去七里堡是这个方向吗?” “不是,是啊!” 陆七左手刚举起要指点,猛见那人抬起的手臂对向他,那人臂袖内机关一响shè出十道细影,陆七惊啊声中急忙伏身贴马,可惜离的近,暗器数量又多,他反应虽快,右臂上一麻己中了招。 陆七惊怒交加,身伏贴马后,右手己探拨出了长刀,腿一驭马斜撞向那人,手中长刀寒光暴闪的扫斩。 “好快的刀。”他的暴烈一斩,换来了一声赞许,同时那人拨马斜身避过刀斩,顺势前冲的策骑走了。 “多管闲事,去死吧。”一个冷讽的声音传入陆七耳中,是另一骑尾随离去时,扔下了话。 等陆七转过马头时,那两个敌骑己在二十米外了,陆七恨的咬牙yu追,但脸sè忽的一变,急伸左手摸上了右上臂,右上臂中了两枚暗器,令陆七吃惊的是受伤处没有痛感,他迟疑了一下,惶忙的拨马向望江堡驰去,他明白了暗器有毒。 到了望江堡药铺跳下马冲入药铺,见铺内只有小云在长柜后面,他忙走过去急道:“小云,有拨毒解毒的药吗?” 小云看陆七脸sè难看惶急,一怔之下忙娇声道:“有几味治蛇虫毒的。” “好,拿来给我。”陆七忙说着。 他伸左手拨下了右臂上的暗器,一看之下心头吃惊,暗器是两根江湖暗器丧门钉,难怪破了他的护体气功,令他吃惊的是钉身乌黑,可以想象喂的毒有多么的厉害。 他扔下黑钉,急忙脱了官衣**了上身,一看右臂上侧有两块铜钱大的黑斑,黑斑中心有孔,奇怪的是那两个伤孔竟然不流血。 第116章 生机之能 小云匆忙取了药材,转回身一看陆七的伤处俏脸惊变,急道:“公子,你这毒伤是怎么来的?” “被人暗算的。”陆七和声说着。 小云抓住陆七的右臂仔细看着伤处,一张俏脸苍白起来。 “怎么啦,你识得这毒伤?”陆七看的心知了不妙。 “公子,这毒伤象是尸虫毒。”小云声音细小的惶恐说着。 “尸虫毒?”陆七听的心一沉,他不知尸虫毒是什么毒,但这名字,己说明了它的可怕。 “公子,你的心口有麻木的感觉吗?”小云小声惶问道。 “没有,我身上没有任何异常感觉。”陆七自检后皱眉答道。 小云听了美目一亮,忙仔细的检查陆七的胸前后背,又看着那臂伤,最后讶道:“公子,你中的确实象尸虫毒,只有尸虫毒伤口,不流血的呈腐肉黑斑状,而且中了尸虫毒的人,只须片刻就会攻心,身上会出现大片黑斑死去,攻心后基本是无救的。不过公子是中了毒,但尸虫毒只存在伤处,没有向别处扩散,好象公子体内有什么抗力,阻止了尸虫毒的扩散。” 陆七听了一愣,惊惶不安的心情随之平和,他看着臂伤动了两下右臂,没有什么执拗异感,看来这毒伤真的只限于那两点皮肉处。 “小云,你怎么认识这种毒伤的?”陆七活动中随意问道。 )”小云细声解释着。 陆七哦了一声,心思却在想为什么尸虫毒不扩散,难道是修炼先天异功的原因,他感觉了一下体内的紫火虹光,没发现有力量分出去阻挡尸虫毒的扩散。 他沉思了一下,闭上了眼神意内视,这一内视他找到了原因,只见体内丹田处的自转玄珠,正不断的散出黑光,黑光若有若无的上升至右臂处,不断的困阻着两团黑物,那两团黑物象是活的不断与黑光抗争,细一看黑物,似乎是数不清的小虫组成的,他一惊的神念动处,玄珠释出的黑光立时大盛,直冲去右臂伤处,硬将那两团黑物推离了出去。 黑物被推出去后,陆七的心一松,却见玄珠继续释放黑光冲向右臂,他讶异的神意外窥自己,却见右臂伤处黑光氤氲,片刻后玄珠不再自释黑光。 “公子,你的伤口自愈了。”陆七听到了小云惊奇的娇声。 他散去神意的睁开眼,扭头看向了右臂,见右臂黑斑己经不见,只有两朵浅浅的肉sè,他忽然嗅到一股呕心的恶臭,下意识低头看向地上,见地上有两块铜钱大小的黑物。 惊喜了片刻,陆七冷静了下来,又仔细的感悟‘龟息丹鼎术’的修炼,得出的结论是阳体玄珠所释出的黑光,应是一种生命神元,这种生命神元可以疗冶体伤,是对人体有益的元气,所以玄珠所化的黑光针,能够通天脉的造就女武。 这也解释了黑光针为什么不具有攻击xing,用玄珠所化的黑针攻击敌人,那等于是白送敌人生命神元,就算刺入了死穴,也是生命不息的大有益处,知道了这个,他以后可不会再随意的浪费了玄珠元气。 陆七想通后抬眼看去,忽见小云正拿着工具去收拾地上黑物,他忙叫了一声拉住小云,抢过她手中的工具,亲自将地上黑物和黑钉扔入纸袋,然后出门骑马扔去了堡外埋掉。 小云玉立在铺门看着远去的陆七背影,俏脸儿柔笑着,芳心里欢悦的想着,公子对她的爱护。 出堡路途中,陆七心思转到了那两个暗算他的人,‘多管闲事’四个字让陆七不断的猜疑着,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呢?上次是毒酒,这次是毒钉暗算,这两次莫非是同一人所为?是赵县丞?还是另有其人? ‘多管闲事’?自己归乡以来为了家族的振兴,为了圆一个富贵梦,不可避免的‘多管了不少闲事’,结果除了结盟一个王主簿,交下了一批还算忠实的手下,在石埭县官场,他却是得罪了一批人。这世上的事情本就有得有失,得罪了人陆七不后悔,但这种被动的挨打局面,却让他即恼恨又无奈。 回转药铺后,陆七嘱咐了小云,不可对别人说他受伤的事情,小云乖巧的答应了,她知道陆七不想让家人担心。 午饭中,辛韵儿提出该去接婆母回来了,陆七说过几天的,城内的血案未破,他不敢接了母亲回来。 午后陆七匆匆回了县城,这是他忽然想到,袭击他的人,会不会是雷县尉的同伙,若是雷县尉发觉了自己的谋划,而先行的下了手,那监视雷县尉的王导可就危险了。 到了县城,见到王导无事他放下了心,王导的侦察一无所获,没发现雷宅有什么生人出入,但陆七被毒算之事所激恼,决定了今晚就潜入雷宅探查。 夜幕低垂,天上乌云遮住了星月光,是个能见度不高的yin夜。 近三更时分,陆七和王导来到雷宅后墙,陆七让王导在外接应,其实他拉上王导,就是做个为公见证。 陆七用布巾蒙了脸,身手矫健的飞身跳攀上墙,翻入了宅内。 雷宅位于中心街区,离县衙只有百米,据王导说这宅子原是官宦人家,破落后宅子被王主簿买去了,而当初王主簿为了拉拢雷县尉,将此官宅相赠。 雷宅很大,有前院厅堂、两进天井内宅,后院小园。陆七翻入后趴伏在地,先侧耳听了一下,然后闭上眼外窥了一下,谨慎的侦查后,才弯着腰穿过草向宅屋靠近,雷宅内也很静,想是雷县尉新得不久,还未买奴仆增人气。 陆七身子贴在宅墙上,闭目用上了外窥,有了这个异能实在是爽,不但能够看到屋内情况,就是地下五尺有什么也透窥无阻,若是用来探宝,陆七保证能成为超级探宝师,有了这生机和外窥两大异能,陆七己完全重视了‘龟蛇丹书’的修炼。 探测后无人,陆七弯腰如鼠的贴墙根无声走移,顺着贯通前后的堂道,潜入了后进天井,他小心的贴在堂道口,探头扫视天井四周的房屋,黑压压的似乎都没人。 他的眼睛盯向了通向前进屋宅的堂道,暗吸了口弯腰急奔而去,眼看快到时,忽的听到一声‘哗啦’,这一声如雷贯耳,惊的陆七急速趴伏在地,竖耳倾听声音的来处。 足足伏听了一刻,才又响起哗啦一声,陆七的脸立刻jing惕的朝向左侧一间偏房,他毫不犹豫的起身,柔步到了偏房门前,借着微光,他看清偏房门是从外面闸插上的,这说明屋里若是有人,是出不来的。 陆七闭目外窥了一下,看不到屋里有没有人,根据经验门内应是外屋,里面还有内室。他思考了一下伸手拔下了门插,轻轻的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轻响,但在静夜中,声音显的很大,他一闪身进了屋,并回手关上了门,接着他听到了数下哗啦声,他眼睛机jing的一扫,凭着修炼先天异功的虚室生明眼力,他看见了屋内果如所料结构,哗啦声是自内室传出的。 他急步潜行到内室门口,身一弯己取出右靴内一把匕首,贴墙闭目外窥没看到人,但屋内的哗啦声却频繁了,似乎有人起来。 陆七一咬牙缓缓向内室走入,当他看见内室的情形后一怔,只见内室的床前立着两个**女人,并排在那里面对着门口。 “老爷,您回来了。”两裸女一齐弯礼,声音有些沙哑的隐含着惶恐。 第117章 拿凶 陆七一怔后,机jing的扫视内室,见只有二女他才松了口气,虚光下细一看,见二女娇容憔悴,身上青紫很多,每人右足上锁了一根细铁链系在床脚上,难怪有哗啦声。 陆七看了心中暗喜,这二女八成是血案失踪的小姐,这一次还真来正了,他没有言语的退到外室想着对策,匪人没在后宅,那会去了那里,莫非在前进宅屋里?问那两女也是白问,陆七也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边想边打量外室,眼睛忽的看到有两个竹椅上,各放着一个大包袱,他走过去解开一看,好家伙全是金饰珠玉,还有二十几枚十两金锭。 陆七眼睛一亮又起了贪念,他迟疑了一下只取了十五枚金锭,又打开另一包袱也取了十五枚金锭,一起放入随身的武者包,沉甸甸的背好,然后将两包袱复原。 贪得了金锭,他又急思了一下,所谓夜长梦多,他不想再去了前进宅院侦查,应该立刻的退出去,之后通知赵县尉,让赵县尉来这里闯宅,出面的取证拿凶。 陆七知道雷县尉是有来头的武官,他若出头不但后患无穷,更会惹来众多的妒恨,可以说是百害一利,不如送个人情,缓和一下官场对立。 想好了对策,他悄然出屋关上门插好,然后悄然退出了雷宅,王导见陆七平安出来欣喜至极,当听到了收获更是惊喜,但听到陆七说,让他去悄悄知会了赵县尉来拿凶,他却愣了。 “大人,这应该知会王大人才好呀?”王导诧异的提醒着。 “不要知会王大人,做这案子的是雷县尉,雷县尉是州官推任的,如果将王大人卷进来,只会惹一身的不是,所以此案我和你都不宜卷进去,这功劳立下了后患多多,你快去吧。”陆七解释了一番,王导领命去了。 王导一走,陆七迅速的跳入雷宅邻院园,将金袋扔入了一口井中沉了底,这金子他可不敢背在身上,赵县尉应该也是个人jing,若是看到背后沉包肯定会生疑。 一盏茶后,赵县尉带着二十名亲兵来了,血案的事情象座大山压在他心头,一听有线索,毫不犹豫的就跟王导来了,见了一身夜行黑衣蒙面的陆七,魁伟肃穆的他疑惑的盯视着。 “赵大人,请让贵属悄悄翻/墙进去,在下只侦查到后进宅院关着两位小姐,匪人是否在宅内还是未知。”陆七低声说着。 赵县尉犹豫一下,立刻扭头吩咐十人去了前门隐堵,十人翻/墙悄入去取证,反正这是陆七提供的线索,若是有误他也不怕。 十名官兵进去后,赵县尉低声道:“陆大人,你为何知会我来拿凶,你自己怎不找属下行事。” 陆七和声道:“原因很多,第一我是护军县尉,没有上官人脉依靠,立了功劳也升不了官,二是为了缓和我与大人的对立情绪,我在石埭县只想安生的做买卖振兴家业,没必要与大人斗气。” 赵县尉轻哦了一声,又问道:“陆大人,你对这次的血案也很在心呀。” 陆七和声道:“这次血案责任重大,赵大人是首当其冲,我虽然责任小,可也是有家有业的人了,为了防备匪人可以说是ri夜不宁,本来我也没有破案线索,是我的一个妾室说笑时,曾说血案一点线索没有,如此干净的手法没准是公门人做的,我听了一琢磨,若是公门人做的,那这石埭县因血案能够得利的只有雷县尉,当然我本身也有嫌疑,但我没有人脉,弄倒了赵大人和牛大人,也轮不到我做左右县尉,而且我是土生土长的石埭县人,绝不敢祸害自己的乡亲,所以才冒险来雷宅探查一下。” 他这一通解释,听的赵县尉点了头,和声道:“如果这次真的破了案,赵某会感激不尽。” 陆七和声道:“赵大人,我做此事也是为人为己,大人不必过于在心,也不要说出去是我和王导探查的。而且我明确的告诉赵大人,我陆天风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的立场永远是支持王大人,所以今ri此事我是买了赵大人的好,但是请赵大人不要有所误会。” 赵县尉立刻点头道:“陆大人放心,今ri的情我领了,ri后不会因此叨扰给陆大人添烦的。” 陆七拱礼道:“如此多谢大人了。” 话尾刚落,墙上出现一官兵,低声欢道:“大人,真的有血案失踪的两家小姐。” 赵县尉jing神一振,忙招呼陆七和王导上墙翻入了宅院,在官兵引路下到了陆七去过的偏屋,接下来是官兵献上贼赃,赵县尉兴奋的审问了两个小姐,得知有两个匪人,都是雷县尉在军中的死党,平ri里躲在雷宅,不知为何今夜出去了。 赵县尉审清后,果断的下令隐匿起来等匪投网,同时派了两人去办事,一个人去寻找巡夜的雷县尉盯住,一个人去通知四处城门兵戒严,天亮了也不许任何人出入。 刚入四更天时,雷宅门开了,进来了两名黑袍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两个大包袱,想是这一晚又出去做了一票。 两个黑袍人并没有感觉到危机,回了住宅反而使他们放松了jing惕,关了门大摇大摆的向厅门走去。当走到厅门时,黑洞洞的厅内突的走出两个人来,接着院落yin黑处涌出许多官兵,一个个手握雪亮长刀杀气腾腾。 啊!两个黑袍人失声惊叫,一齐扔了包袱拔刀,有一黑袍人竟然纵身上窜,要跃上了厅房逃走,斜刺里一道冷华猛扫向他的头部,逼的黑袍人举刀横格。 当!一声金鸣。刚飞起两尺的黑袍人坠斜落地,官兵们长刀齐举暴喝着蜂拥扑上。 “要活的。”赵县尉的一声大喝后,一阵激斗后,乱刀下的两个黑袍人成了伤残人士,那把疾如风的寒刀,无情的斩伤了会飞黑袍人的两根大腿。 官兵们将浑身是血的匪人反剪捆成了人干,有官兵打开四个包袱一看,其中两个包袱里竟是**女人,看来这两个匪人真是sè胆包天的主。 陆七帮助抓住匪人后,正要抽身离开,可是他无意的瞄了两名裸女一眼,立刻惊的冲上前去细看其中一女,那裸女被了这么多男人看视,羞的倦身抱面。 “赵大人,这两女是我的亲人,我带她们回去,告辞了。”陆七匆匆说完,不等赵县尉同意,他己用包袱布遮掩两女身体,探左右臂挟起两女匆匆离开了雷宅,王导忙跟了出去。 “这次的事情,没有这两个女人。”赵县尉没有阻拦,反而吩咐手下不许说出去,他要的是功劳,那两个女人有没有无所谓,能被陆七带走也算还了些人情。 王导追上陆七,问道:“大人,这是您的什么亲人呀?” “有一个是我的未过门妾室,王导,你先回去,等过几ri我有好处给你,这次不会亏你的。”陆七和声说着。 “大人怎说起了见外话,有什么事情,都是王导应该做的。”王导不悦的说着。 “呵,我说错了,你先去吧。”陆七和声笑说着,王导恭应了一声走了。 陆七匆匆沿街走着,他万没想到匪人掳来的两个女人,其中的一个是宋玉儿,他与宋玉儿是王二夫人强牵的红线,彼此间并没有什么一见生情,不过做为男人的陆七,倒是很满意宋玉儿的美丽,所以不在乎多纳一房美妾,相反宋玉儿却是完全被迫的。 第118章 惹怨 \\ “路上有人,我送你们去一个安全地方,得罪了。”陆七说完不顾两女的羞惶挣扎,大手强硬的按头抓腿,将两女倦成一团打成了两个包袱。 包袱打成了陆七舒了口气,他的心有着异样劲跳,脸上也热热的,乖乖,好刺激的一番劳作,那触手柔滑的玉体,着实让他过了些手瘾。 尤其让他为之心动的,是另一女人芳龄十七八,一张娇容眉目如画,似乎比宋玉儿还要美丽,那两个匪人真够厉害的,竟然能够在石埭县这种‘小地方’,找出了如此‘极品’美女。 陆七脱了夜行衣和面巾,露出了一身官衣,也许是心理作用,穿夜行衣总有一种心虚的贼匪感觉,这一换了官衣立觉身子一轻,一股昂然正气心中现,提起两个大包袱,挺直了腰大步前行。 行走中还真遇上了两拨巡夜官兵,很顺利的点头即过,没人敢问他为什么提两个大包袱。 开门的店主大为恼火,四更天是觉睡的正香的时候,可开门一看是县尉大人,立刻由恼变笑,点头哈腰的请进了门,按吩咐给找了一间上房。 进了客房,店主掌了灯后,知趣的离开关了门,陆七走到床前轻放二女在床上,然后急忙打开了两个包袱。 布一开chun光无限,两女羞惶的倦着身子,那诱人的曲线和完美的雪肌,看的陆七口鼻有了热气,狠狠的盯了一眼才压抑住不良情绪,伸手抓过床被给两女盖上,两女一有遮羞布,立刻展身紧抓住了床被。 “玉儿,我本想带你回家,不过我又想今天的事情,你肯定是不愿了别人知道,所以我先将你安顿在这家客店,等天亮我去给你买衣物穿上。”陆七和声说着。 宋玉儿露出了脸儿望向陆七,娇容明显的苍白羞恐,细声道:“谢谢公子相救。” “救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怎会落入了匪人之手呢?”陆七和声问道。 宋玉儿娇容惊恐,好一会儿才颤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刚上床睡了,就听到外面有人惊叫,后来有个黑袍人闯入屋来,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长刀,那个黑袍人本来举刀要杀我,后来又改主意的,用被单包了我带出了家。” 陆七哦了一声,心知匪人见宋玉儿美丽,才刀下留情的掳去了雷宅,他和声道:“现在没事了,等天亮后你别回家,可去王主簿家里,千万不要卷入血案中,你就说今晚是住在王宅的。” 宋玉儿惶恐的点点头,陆七又扭头看向另一女,那女人只露出一双美目看着陆七,眼神有些古怪,没有象宋玉儿那样的惶恐,有些反常的平静。 “你与玉儿是一家的吗?”陆七和声问道。 “她不是,我不认识她。”宋玉儿立刻替代回答了。 陆七哦了一声面现诧异,这么说又有两家血案发生了,他和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低声道:“你问我名字做什么?我不想说。” 陆七一怔,这女人对恩人的语气好生硬,不由随口开玩笑道:“今晚我救了你,于理你应该以身相许才好,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好请媒去求亲呀。” 那女人眼神一寒,冷道:“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小女子是有夫之妇,请你口下留德,今ri之恩,小女子会图报的。” 陆七一愣,心内有了失望情绪,尴尬道:“抱歉,我只是开个玩笑,不是真要什么图报的。” 那女人扭头看向了床里,同一被下的宋玉儿娇容一沉,美目斜了陆七一下有了不悦,陆七的口无遮拦,明显让宋玉儿起了恶感,她是个清高的女人,一向讨厌不学无术的好sè之徒,现在陆七竟然当着她面去好逑另一美女,说不生气,那可能吗。 陆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这一个玩笑惹来两个美女的不悦,屋内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他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和声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外面巡视,给你们买衣物。”说完转身溜了出去。 “店家,你找人守在这门口,那个敢进去我拿你问罪。”陆七官威十足的吩咐着。 屋内的宋玉儿怅惘的轻叹了一声,让她嫁给这个粗犷不文的男人,真的是心有不甘。 客房内沉寂了一会儿,那女人忽缓缓回头,柔声道:“你是不是讨厌这个男人。” 宋玉儿一愣没言语,她是真的不认识身边的女人,那能对一个陌生人透露内心的私秘。 “这个男人应该是不错的,有着一颗赤诚之心,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虚伪文人强了百倍,他也很关心你,知道带你回家会令你蒙羞一生,你好好珍惜姻缘吧。”那女人竟然用劝教的言语劝导宋玉儿,口气显得很是老成。 宋玉儿诧异的扭头看向那女人,女人的老气劝导令她芳心不悦,当看见女人的绝美娇容,更是心生妒意,一时气恼的挑眉道:“你说什么呢?” 那女人眉头微皱,淡然道:“我看你似乎不大喜欢那个男人,所以劝你要珍惜姻缘。” 宋玉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讥讽道:“你看他好,那适才又何必拒绝。” 那女人冷道:“我是有夫之妇,自然要拒绝。我劝你是出于好心,你不愿听,可以当我没说过。” 宋玉儿冷哼了一声,讥讽道:“我的事用你长舌吗?真是不知羞耻。” “你好好。”那女人气的为之语结,娇容含愤的扭头向里,不再言语。 宋玉儿冷哼一声也闭上了美目,现在的她心境极差,烦恼之下忍不住口出了恶语,但她也没怎么在心的后悔,压根就不认识同床女人,谁让她自找没趣的多嘴。 天亮后陆七拿着买好的两套衣裤回到了客房,他并没有注意两女的冷脸,放衣裤在床被上就退了出去,在门的外面伫立,身体亢奋的想象着屋内的香艳。 自从军中归来大肆的娶妻纳妾,他的男人本xing完全暴露了,女人接触的多了,脸皮也厚了,平ri里与妻妾也是毛手毛脚的甜言密语,要不然他也不会对那位美女开玩笑,属于心动中的习惯xing失误。 片刻后门开了,只走出来一位绿衣裤美女,宋玉儿没出来。陆七一看美女,不得不心动的暗赞一句天香国sè,那眉目如画的白玉娇容,完美的让他不忍有sèyu之心的去亵渎。 “谢陆公子相救大恩,小女子告辞了,ri后小女子会图报的。”绝sè美女柔声的致谢辞行,陆七心有不舍的想送一程,可一想到宋玉儿他不得不断了妄想。 “你能告诉我名字吗?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你的,你长的非常美丽,我只想留下个美好记忆。”陆七低声的求着芳名,他心不舍也得舍,只好求知名字留个美好回忆。 绝sè美女听了神情平静,只是用明眸古怪的看着陆七,陆七面sè平和,垂目的做倾听状,耳听一声娇叹,柔声道:“公子这是何苦,小女子大名不敢见告,闺名小馥。小馥祝愿公子今后事事顺利。” “多谢了。”陆七低声说着,转身向客房里走去,他竟然没再看小馥美女一眼,小馥被陆七的决然行为弄的一怔,随之美靥有了自嘲的苦笑,转身跚跚走了。 第119章 韦浩 王宅客厅内,陆七和王主簿己谈了好一会儿,经过了一段ri子的磨合,陆七与王主簿在一起没有了拘谨,言谈举止自然亲切,对于昨晚陆七所做的事情,王主簿没有责怪,但也没有表示赞许,只是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不过看的出王主簿对于血案的告破,是松了口气的。 血案的告破,意味着以前搁浅的事情该办了,护送王二夫人上京的事情,定在了十ri后,对于有可能出现的赵县尉宴请,陆七主动提了出来,王主簿大方的告诉陆七,今后任何人宴请都可以去,但千万注意言辞和安全。 陆七离开了王宅,他一早送宋玉儿到了王宅,宋玉儿立刻跟王二夫人去了后宅,送的路上,宋玉儿态度冷淡一言不发,弄的陆七无趣,他当然知道玉儿美女为了什么生气,他柔声哄逗了好一会儿也未见冰释,直至走到王宅只好作罢,他也没怎么在心,认为过些ri子自然就好了。 转眼两天过去了,血案的处理结果让陆七有些意外,第一个意外是血案匪人只宣布了那两个黑袍人,定下了五ri后斩首。 主犯雷县尉却未公布为匪人,暗中被押去了池州交给马大人处置,当然押去前,雷某的双手双脚被断筋废了,雷某也招供了是为获得更多的权势和巨财,才做下的血案。 第二个意外是,匪人二次做案血劫的竟是陈虎家,陈虎家一夜被杀了十三人,大半是主子,陆七这才知道宋玉儿亡夫是陈虎,这一来他可成了杀夫夺人妻的卑鄙恶人了。 第三个意外是两个匪人只血劫了陈虎一家,那位绝sè美女来自那一家,成了一个谜,彻底斩断了陆七心中的好逑希望,美女家宅没遭劫,他那能去乘虚谋得。 血案的告破,使得石埭县上下一片欢颜,众多大户齐心宴请赵县尉和赵县丞,一时间赵县尉的英名四播,而陆七和王导自然是无名英雄,破案后的第二天夜里,陆七就去捞出了金子,偷偷分给了王导六锭,王导自然是惊喜至极。 在用人这一点上,陆七一向奉行的是无利不起早,他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多少是因为利益才拥护他的,他还没与王导等人发展到生死相交的程度,所以驱使了就要恩拢一下,如果只用不拢,那时ri长了,就会因恩轻而生异心,若是有人收买很可能会背叛。 在这方面,陆七最不信任的就是王导,相对而言杜猛和冷戎多了武人的血xing和义气,不会轻易的倒戈,虽是真心相信他们,陆七也会各赠五锭金子拢络的。 就在陆七觉得百事大吉,准备接回母亲和专心家事发展的时候,突然有人找上了他,找他的一共五人,为首之人是位锦衣青年,二十五六的年龄,生的星目剑眉,唇红齿白,标准的美男子,佳公子。 他是清早在西城门撞上的,莫名其妙的被锦衣青年客气了几句,接着被请去了一家近边茶楼,虽然锦衣青年言辞客气,陆七却是jing惕之心大炽,原来他看见锦衣青年的长随中有一个人,与冬青描述的夜行人很象,是方脸庞、三角眼、左颊上有一刀伤。 在茶楼雅间,陆七与锦衣青年落了座,四名劲装长随立在锦衣青年身后三尺,对陆七形成了一股威势压力,陆七看的出四人身体矫健,目光神足,都是一身武艺的好手,这让陆七对锦衣青年的身份,有了很强的神秘感。 “陆大人,我姓韦,名浩,字青山。我找陆大人没有恶意,是有求于陆大人。”锦衣青年自我介绍,并说出了来意。 陆七一愣,和声道:“在下只是一介小官,韦兄应是贵人,怎会有求于在下呢?” 韦浩和颜道:“陆大人,我要求的事情,是想请陆大人割爱,我的嫡亲妹妹韦双儿,现在是陆大人的侍妾,我来找陆大人,是想赎买了双儿妹妹。” 陆七听的脸一变,惊诧道:“你,你是双儿的兄长?” “是的,我是双儿妹妹的二哥,当年我韦氏败落亲人四散,双儿妹妹流落到了石埭县,我的属下温羽,探寻到双儿在了陆大人府上,因此我来是想赎买妹妹,请陆大人能够割爱,让我们兄妹团聚。”韦浩语气诚恳的说着。 陆七的脸sè不自然了,这事情来的太让他意外了,同时也知道了冬青所遇之人,果然不是敌人。现在来了这个韦哥哥要赎买韦双儿,陆七的心头立刻象被扔了块重石,非常的堵闷。 自从与韦双儿有过了房事,韦双儿的艳丽、娇媚、乖顺,让陆七的那方面生活很是惬意,那具活sè生香的雪玉身子,每一次都能带给陆七极大的满足,由初始的兽yu发泄玩物,渐渐的,韦双儿的倩影在陆七心中有了位置,陆七早己是默默的,真心喜欢了韦双儿。 “陆大人,你想要多少银两?”韦浩见陆七不语,直接扯到了价钱上。 陆七一皱眉,他是不舍韦双儿离开,可是韦双儿也应有与亲人团聚的权利,也应该有更好的幸福去追求,他也有小妹与人为婢的难以归家,由己推心,他不该阻碍了韦家兄妹的团聚。 “我不需什么银两?如果双儿愿意跟你走,我什么也不要的让她走。如果双儿不肯走,你拿什么来也是无用。”陆七暗自咬咬牙,抬头表了态度。 韦浩听了脸现讶sè,看了陆七一会儿,正sè道:“好,陆大人是位好男儿,这么办我愿意。” 陆七听了心里有发空的感觉,他可是没有信心韦双儿一定不走。 “韦兄,请吧。”话己说死,他也只能认了,希望双儿能够不走。 一行六人到了陆家老宅,老宅内的亲人,对韦双儿的兄长到来都很惊讶,韦双儿见了兄长泪如雨下,拥泣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悲伤,因为陆七的承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韦双儿,是留是走,全看韦双儿自己的决定了。 面对了抉择,韦双儿美目惶惑,她看看宁儿,宁儿一双秀目温和的看着她,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两女的感情已然亲如姐妹,宁儿是不舍她走的。 韦双儿又看向了陆七,陆七的神情平静,可是一双眼睛的柔和出卖了他,这个男人一直对她很好,自然是不想她走的。 韦双儿的迟疑不决,使得陆七的心沉重了,这说明韦双儿,并不是十分想在陆家一生。经过陆七的同意,韦浩带韦双儿到大门外单独的说着话。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儿,韦浩自己回到了院落,目注陆七和声道:“陆大人,我适才与双儿妹妹商量了,双儿妹妹是有些不舍离开,但还是同意跟我走了。” 陆七听的心一沉脸sè微变,迟疑了一下忽移步走到了门外,看见了美靥惶怔的韦双儿,他压抑了一下心中的失落,目视韦双儿和声道:“双儿,你真的愿意离开陆家吗?” 韦双儿美靥惶惑,眼神游离的不敢与陆七对视,朱唇动了动yu语还休,韦浩和宁儿此时也跟了出来。 韦浩立在陆七身侧,和声道:“陆人人,我妹妹是舍不得离开你,不过每一个人都希望拥有体面富贵的生活,我不瞒陆大人,我是从六品上阶的奉议郎,供职于大理寺司直,大理司直这个职事没什么太大权威,但也算是有地位的京官。我有足够的能力,给予了妹妹体面而又富贵的生活,我想陆大人应该明白我所说的。” 陆七一愣,诧异的看了韦浩一眼,大理司直的官职,可是比他的县尉职事高的太多了,这两者的差距可以说是一天一地,难怪拥有四名武艺不凡的长随。 他又扭头看向韦双儿,眼中流露出复杂不舍的情感,好一会儿他才和声道:“我明白了,韦大人带双儿走吧。” 韦双儿身子一动,抬头羞惶的看了陆七一眼后又低下了头,陆七心头黯然的扭头看向韦浩,和声道:“双儿的文契由家母收藏着,等过几ri家母回来后,请韦大人自己派人来取吧。” 韦浩和颜道:“多谢陆大人高义,告辞。”说完唤拉着韦双儿的衣袖,招呼手下离去了。 第120章 杀劫 /\/\ “小七,我看双儿也是愿意留下的,不如你允诺娶双儿做平妻,或许双儿就不会走了。”身边的宁儿忽柔声建议着。 陆七一怔,按理说双儿的兄长是京城高官,双儿己经是贵女,完全有资格做他的平妻,若从现实的角度看,甚至是攀附上了姻党靠山。 但是他不会用这种代价去求了双儿留下,因为付出代价的挽留己失去了情感意义,以后在一起,只会心生隔阂的彼此别扭,陆七不是个只知趋利媚上的官迷。 “不用了,陆家太小,己经容不下双儿这只金凤,回去吧。”陆七和声说着,轻扶搂着宁儿回了院落。 中午,陆七到了望江堡药铺告诉了韦双儿的事,众女听了都很讶异,感叹人生的起落无常,辛韵儿柔声安慰了陆七两句,陆七一笑默然,他不想虚伪的解释或掩饰什么。 午后,陆七的心情好多了,毕竟他现在妻妾众多,每一张关切的美靥加起来,足够减轻他心中的失落,不过刚转好的心情,很快又yin沉了。 当他策骑离开望江堡一里时,前后各来了两骑堵住了他,前面两人身穿麻质灰袍,头顶竹笠,这对险些丧命的陆七来说,是切齿的熟悉。 陆七猜不出这四个人是谁指使的,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除掉自己,他很想开口套话弄清楚,可是腹背受敌是武者大忌,忙理智的策马斜行,躲避四个敌人的包抄,同时飞速的摘弓搭箭,毫不留情的瞄向曾暗算过他的麻袍人,shè出了三箭。 箭去如流星,十多米的距离,转眼就到了那麻袍人身前,那麻袍人很随意的一伸右手拨去,那三支劲箭,就象是三根稻草似的被拍飞了出去,这一手惊的陆七心生寒意,这些人八成是江湖上的武道高手,吓的他立刻萌生了保命为上的念头,弓身一击马臀向前驰去,他的目地是跑到校场去,江湖高手再厉害也顶不到军阵配合的群攻。 “呵呵,想走,难了点。”麻袍人淡讽的声音传入陆七耳中,同时夹杂着轰鸣的马蹄声。 陆七只是明智的逃避,并非丧胆亡命,见敌人紧追不舍,他恼恨的取箭弯弓向后连shè,这一shè陆七发现了,只有那个暗算他的人能够轻松拔箭,另三骑只敢躲,并不敢正面拨开他的重弓利箭。 这一发现陆七岂能放过,立刻连珠箭发shè向那三人,不过他的箭是连人带马都shè,这一手立竿见影,一通连珠箭shè中了两匹马,那两匹马中箭后一倒一狂,追敌去了四分之二。 “小子,箭术很好呀,不过我没兴趣陪你玩的。”陆七听到了麻袍人yin冷的声音,回头一看惊的忙拔出长刀,只见那麻袍人己从马上跃起,象一只巨大灰鹰飞超马速凌空扑来。 “去死。”陆七震惊中弯身脚离蹬,在马背上一个左臂撑大旋身倒骑,右手长刀一挥,顺势暴斩凌空扑来的麻袍人。 麻袍人踹落了陆七,本身姿态自然的轻飘飘落地,那样子似乎一株草都能撑起他,这种本事惊的陆七脸sè一变,心知就是兵勇们及时来救,只怕也是无用的,想活命只能是靠了自己。 “小子,尸虫毒你是怎么解的?”麻袍人没有进攻陆七,反而轻松的提出了问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身为前辈竟然暗算后辈,不怕人耻笑吗。”陆七强硬的回敬着。 麻袍人冷视着陆七,yin声道:“小子,不用拿话激我,那没有用,也不用想着能够战过我,你这身硬功用在战场上很实用,可是与真正的武道高手单打独斗,注定是吃亏的,我若要杀你,只须用小天星yin掌轻轻一按,你就会留个全尸的毙命。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尸虫毒是怎么解的,我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 陆七冷道:“你即然能够一掌杀了我,为什么还用下毒暗算的手段?” 麻袍人yin声道:“那很简单,一来我当你是试毒人,二来我不想让人知道,你是被一位武道中人所杀。好了,现在说吧,说了今天你就可以活命。” 陆七眉一挑,冷道:“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你当是哄孩子吗?就凭你这种以大欺小的人xing,根本就不会守信,你个卑鄙人虫。” 麻袍人一双眼睛,立时喷火似的盯住了陆七,这时另三个麻袍人也过来了围住陆七,有一个喊道:“师叔,不用问他,这小子的家人肯定知道,杀了他,我们去那个药铺找女人问。” “对,师叔,这小子的妻妾长的都不错,我们正好泄火。”另一个麻袍人一脸yin邪的说着。 陆七的眼睛立刻凶狠的盯向那个麻袍人,突的身一动式化虎跃山涧,弯腰曲腿的暴弹抢前了三米,长刀刚猛的刺出。 那麻袍人惊慑于陆七的猛烈,慌忙弹身左跳,跳离后,上身一长的探回反攻,右手骈指点向陆七左肋,陆七似乎扑势太猛无法转躲,眼看就要指中左肋,陆七身体却突的左沉斜撞,左臂一张急速的夹住了点来之手,右手长刀倒持贴臂,暴转旋身间,刀锋抹过了麻袍人的脖子,血光暴现一颗人头落了地。 陆七这一手,利落的只用了眨眼工夫儿,围住他的其余人一怔,那个被称为师叔的麻袍人脸皮跳了一下,竟然平静道:“虚实不识,真是愚蠢,死的不冤。” 另两个麻袍人神情惊怒至极,一齐飘身扬掌yu上,师叔麻袍人一摆手,冷道:“够了,你们都死了,我无颜去见师兄,滚一边去。” 两个麻袍人听了,忙默默的退去了十米外,对‘师叔’的污辱不敢有半点不满。 剩下了两人对峙,‘师叔’麻袍人yin声道:“小子,你的近搏之术快准狠,若是做为杀手,倒是很适合的。” 陆七杀了一人,血腥气一刺激,杀锐之心陡盛,冷视着敌人哂然道:“你废什么话?来吧。” ‘师叔’麻袍人yin声道:“你的刀是快,可惜是碰上了我。” yin声一落,一道灰影扑向陆七,陆七厉吼一声长刀竖斩,那知凶猛一刀斩个空,心知不妙时,右肩臂一痛被击中了一掌,那一掌打的陆七痛入骨中,有如钢针刺骨。 咦!‘师叔’麻袍人一掌得手却讶异了一声,接下来灰影在陆七身边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一只只手掌有若无形之手,躲过陆七的疯狂刀斩,一一击在了陆七身上,打的陆七东倒西歪有如醉汉。 陆七二十秒间挨了六掌,痛的他手中长刀盲目的只用一招‘夜战八方’,可惜他的刀是快,却就是斩不到敌人,满眼的都是灰影在晃。 忽然灰影一失,‘师叔’麻袍人回到了三米外,陆七忙强忍身痛的戒备看去,见师叔麻袍人立在那里轻轻喘息,正用一双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不知道敌人为何不打了,难道是后力不继?不能吧。 “小子,想不到你也修炼过先天功,我的小天星yin掌,竟然伤不得你。”‘师叔’麻袍人喘息中盯了十秒,忽yin声说了话。 陆七一怔,一察身体果然未觉内伤,不由心喜的抬眼看去,这一看他的脸sè难看了,他看见了‘师叔’麻袍人右手,多了一柄尺许匕首,那匕首刃锋泛金,似乎不是凡铁所制。 “小子,yin掌伤不了你,这把‘犀月’是陨星铁所制,可是件削铁如泥的宝贝,如果你能够捱住了它的刺入,那我只好跑路了。”‘师叔’麻袍人yin森的说着。 陆七听了心生寒意,知道今天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他心一横握了握刀,就是死也要捞回些血本。 “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说出尸虫毒怎么解的,我就容你多活一天,明天再来杀你。”‘师叔’麻袍人竟又扯到了尸虫毒求解。 第121章 死劫 /\/\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陆七提出了反问条件。 ‘师叔’麻袍人yin森的看着陆七,嘴角一扬淡笑道:“好,我告诉你,一是你灭了八王寺,二是你这个人,管了不该管的闲事,所以你的存在,影响了周国势力的进军。” 陆七一愣,随即吃惊道:“八王寺?这么说你们是周国派来的细作。” “细作?也算是吧,我是大周皇宫的殿司将军,这把‘犀月’就是招揽我的报酬之一。知道了这些是不是很满意,该你说了。”‘师叔’麻袍人淡笑说着。 陆七咬咬牙,万没想到会是八王寺的遗祸,他冷道:“我没有解尸虫毒的方法,是尸虫毒受我先天功所制,无法入侵身体,我挖去毒伤皮肉,自然就无事了。” ‘师叔’麻袍人一愣,随即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的先天功是谁传的?” “我的师傅是昆仑行云仙师。”陆七郑重的说着,希望能对敌人有所震慑。 可惜的是‘师叔’麻袍人听了毫无顾忌反应,yin森道:“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灰影闪冲向了陆七,陆七咬牙挥刀环扫,他知道光凭眼睛去捕捉敌人是无用的,那知凶猛的一刀斩出后突觉咽喉一凉,他的左手立刻捂向咽喉,接着心口处又是一凉,他右手刀垂下了,一双眼睛不甘的狠盯着‘师叔’麻袍人,在敌人嘲讽的目注下,身体软倒在地不动了。 “你们过去看看他死了吗?”过了十数秒,师叔麻袍人才淡漠的吩咐着。 另两个麻袍人应声走了过去,小心的看向面朝上的陆七,看见了陆七咽喉处有一血口,胸衣上一片血渍,尤其是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大睁着,两个麻袍人又踢了两下,其中一个踢飞了陆七手中长刀。 “师叔,这小子己经死了,不过眼睛睁着,死的挺不心甘呀。”一个麻袍人汇报着。 师叔麻袍人动了,走到了陆七尸体前细看了一下,突的右手一动,金芒闪处,分立陆七身侧的两个麻袍人人头飞落,尸体倒在了地上,他们可真的是死不暝目,十足的冤屈。 “你们别怪我,有些事情传出去,就不妙了。”‘师叔麻袍人’yin森的自语着,身一低伸手去搜陆七的‘尸体’,很快碎银,汗巾被搜了出来。 就在师叔麻袍人正皱眉不满意时,一动不动的陆七‘尸体’,突的弹身扑抱住了师叔麻袍人,师叔麻袍人却是反应奇快,身体象泥鳅似的滑离了陆七的环抱,灰影一动己闪出了十米,回头惊骇的看着陆七。 陆七半跪在地上狠盯着敌人,他凭着‘玄珠元气’而生命强劲,本想装死突袭敌人一刀,可惜手中刀被一个麻袍人踢飞了,这突袭的一抱却没能抱住敌人,如果能够抱住了,他拼了命也会咬断敌人的喉咙,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下是没机会了。 ‘师叔’麻袍人惊魂初定,随之而来的是满眼贪婪,盯着陆七yin森道:“小子,有你的,中了致命伤还能够动弹不死。很好,非常好,现在我们谈个交易,你将先天功法交给我,我可以放过你的家人,如果你不肯给我,我就杀了你再去灭了你的亲族,让你断了香火的成为孤魂野鬼。” 听了敌人**裸的威逼,陆七的心只剩下了绝望,将军难免阵前亡,他从军多年历经血腥,终于熬了过来生还故乡。归来后美女财富,权势家族滚滚入手,他此时的心很苦,真的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面对死亡,他有了深深的恐惧和对生的眷恋。 他的头转向了望江堡,眼睛哀伤的远眺着,那里有他新婚不久的妻妾,韵儿、冬青、小云、云裳、还有那个对他有排斥心的陈雪儿,城里还有宁儿和湘儿,还有怀了他骨血的秋棠,这些女人是多么的依赖他呀,他死了,她们会怎样,会守在陆家代他奉孝母亲吗?宁儿一定会的,韵儿也会的,其她的只会很伤心吧。 “小子,想好了吗?”耳中又听到了敌人yin冷的声音,同时他也隐约听到了马蹄声,想来是哨台兵勇发现了这里的争斗,可是来了又有什么用?眼前的敌人象只恶鬼一样。 陆七扭头看向了敌人,眼神之中不再哀伤,他是个果敢的男人,即然死劫难逃,清楚恐惧是没用的,不如面对现实的莫给家人招祸,这些ri子陆家的财富很多了,他死后族人和亲人应该不会再沦贫困,未出世的两个孩子也不会受穷,他身为父亲和夫君应该是无愧的,只是愧对思儿白发的母亲。 他看着敌人冷静的站了起来,胸喉两处的致命伤己经不再流血,但因喉伤他己说不了话了。他感叹‘龟蛇丹书’真是神奇的秘法,可惜得ri太短,始终没找到克敌攻击的方法。 他转身拾了长刀,用刀尖在地上写下:“功法竹书在城里书房枕下。” 写完他一横刀悲壮的盯着敌人,他是军人,现在的地位也算是偏将,将军不能懦弱的不战死去。 ‘师叔’麻袍人看了字后,yin森得意的笑了,抬头看向陆七点头道:“很好,看来你还想做困兽一斗,好,我成全你,保证让你无痛苦的人头落地,仔细看好了。” 敌人的右手举了起来,手握的那把‘犀月’在阳光下闪动着金芒,陆七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他施展出了外窥异能做最后的垂死一搏,希望外窥异能,可以捕捉到敌人有如鬼魅的攻击速度。 刚施出外窥异能,立见敌人己进入五尺范围,那诡异的身体竟然忽左忽右的电移,陆七恍然而悟,原来他眼睛所见的灰影不是真体,敌人就是凭借他的眼睛错觉而乘隙攻击。虽然知道了敌人的攻击秘密,但陆七还是很绝望,敌人的移动速度太快,他绝对是挡不住攻击的。 可是就在敌人动刀的那一刻,陆七心灵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还没等他品味过来,外窥范围突的闯入一道绿影直撞敌人。 敌人吃惊的电移躲闪,那知道绿影的冲撞速度非常快,一道雪亮毫光一闪刺入了敌人的颈部,敌人怪哼一声右手‘犀月’刺入了绿影,绿影尖声惨叫后闪。 陆七一看伤敌机会来了岂肯错失,几乎同一时间,闭着眼的手中长刀暴刺而出,敌人一见刀来,慌忙施出忽左忽右身法,那知这一次失灵了,长刀无情的直指真体透胸腹而过。 陆七一刀得手身形暴冲,手握着刀一颗脑袋向前撞去,这是罗汉气功中的头锤,砰的一声撞在敌人脸面上,敌人一声惨叫满面开,敢情这位敌人只是攻击速度快,身体却是不禁打,被陆七一头锤撞的昏厥过去摔倒在地,陆七大步抢进一刀斩下了首级。 杀了敌人死里逃生,陆七睁开眼只觉气短头眩,虚软yu倒,忽的他一激灵jing神猛振,猛回身吐字不清的哑声急道:“冬小青。” 来救陆七的竟然是小青,陆七跌歪着身体,奔到小青身边扶住了她,小青脸儿煞白,双手捂着左胸腹之间,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和衣裤,她双目失神的看向扶她的陆七。 “公子,你受伤了,你的伤口好大,快找药包上。”小青惶急的虚弱叫着,麻袍人那一匕首可能是伤了她的肝脏,那是致命的。 陆七鼻子一酸眼含了泪光,他的伤势其实非常重,可是凭着神异的玄珠元气压制了伤势,但是小青是没有生机奇能的,自己身受重伤的情形下,竟然先顾及关心陆七,怎能不让了陆七感动铭心。 马蹄声越来越响,陆七果断的抱起小青,急走到‘师叔’麻袍死尸处,蹲下身腾出左手取了‘犀月’匕首,又从死尸上大略摸了一下搜出两样物品,回手塞入行军袋,然后起身找到自己的马,抱着小青飞身上马,向当初修炼之地驰去。 第122章 先天功缺陷 陆七才走片刻,有五匹马飞驰而至,为首的一身官衣正是杜猛,其余四人是兵勇传令兵。五人看见尸体忙下了马,仔细搜查后发现了一名麻袍人身上,有周国字样的金牌,这证明了麻袍人是周国来的敌人。 有一传令兵拾到了一张弓,立刻叫道:“大人,这弓的编号是陆大人所有的,这四个周国敌刺,肯定是陆大人杀的。” 杜猛接过弓看了看,沉思了一下吩咐道:“此事等见了陆大人再说,你们现在不要乱说出去。” 四个传令兵应了,片刻后三十多名步兵勇赶来了,将四具尸体运去了校场外停放等待上命。 ***** 陆七匆匆赶到了修炼竹林,下了马不及拴上,就冲奔到了那片空地,忙不迭的竖抱着小青,贴立的抱在一起,之后闭眼外窥的开始为小青疗伤。 小青因伤势很重,己陷入了半昏迷,陆七依了‘天书奇罗’所载,开始自玄珠意化出黑针,一一有序的刺入小青的脉穴,小青随着针穴娇哼扭动,片刻后,小青自昏迷中醒了过来,陆七忙扶了她去踏竹节舞行,两人步入了双修状态。 直至深夜子时,陆七才收了功,他成功的救治了小青,他自身的重伤也在不觉中自愈了。 不过成功之后的内视,使得他发现了体内的玄珠,比前小了一圈,估摸是变小了四分之一,这么严重的元气损失,让陆七明白了先天异功的缺陷,就是先天异功的每一次驭用,代价是非常的巨大。 先天异功的驭用,耗损的是生机最根本的jing气神,通俗的说,就是先天异功不具备久战之威,驭用先天异功,就有如两个人千米赛跑,一个人爆发力的狂奔了百十米,另一人正常的均速奔跑。 陆七明白了那个师叔灰袍人的缺陷,那种攻击的速度是非常恐怖,飞空的身体是飘飘若仙,但却是暗存了耗损元气的代价,元气耗损与**力量的耗损相比,不但极易耗损,而且很难了恢复,**力量耗损了,休息和吃饭就能够很快恢复,先天异功的元气耗损,只能修炼缓复。 陆七是明白了,如果他与那个师叔灰袍人,同时都落入了百名官兵的围攻中心,那结果是他的生存几率,绝对会大过了那个师叔灰袍人。如果他带了杜勇和冷戎在一起,三位呼应的合力攻御,那个师叔灰袍人,未必愿意冒危了的劫杀他, 他凭了罗汉气功,可以武勇的持久拼杀,而那个师叔灰袍人虽然能够动如狂风,但面对了刀枪如林,羽箭化雨的阵攻,其行动就会如同陷入了泥潭,灰袍人的先天功连续驭用,只能让了他的力量暴失变弱。 陆七长刀能够勇悍杀了百兵,师叔灰袍人就算手有宝匕,先天功的狂风驭用之下,能够杀了十几人已是极限了,先天功的缺陷就是不利于群战,最适合于单兵的奇袭武斗。 轻扶着如梦初醒的小青,陆七内心的愉悦是无法形容的,他张开有力的臂膀,抱拥住了娇小的身子,小青羞怯的贴偎着,两个人拥了好久才轻轻的分开。 竹林浓密遮天,黑夜里的竹林风儿一吹刷刷轻响,似有无数黑影在动,小青才离开陆七的怀抱,立刻又被夜影怪声惊吓的贴偎了回去。 “公子,这里是那儿呀?”小青惊怯的细声问道。 “不要怕,这里就是我们以前修炼的竹林,离望江堡很近的。”陆七柔声解释着,手臂爱怜的轻搂着小青。 “这里是那个竹林呀。”小青细声说着,惊怯之心大减。 “是那个竹林。”陆七柔声回应。 “公子,你的伤,没事了吧?”小青又关切的小声问道。 “已经痊愈了,你不用担心的。”陆七温柔的回应。 小青轻哦一声,头贴了陆七身体不语了,过了一会儿,陆七和声问道:“小青,你今天怎会跑去了帮我呢?” 小青细声道:“妾身当时正在屋里习琴,忽然心里惊悸不安起来,感觉到公子好象要死去似的,妾身惶恐之下就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了那里,见那个人举刀要杀公子,于是就取出银针扑了过去,我那时想刺那人的咽喉,可是那人反应很快,一针刺歪了,那人被刺中后,也反刺了妾身一下。” 陆七轻哦一声紧抱了小青一下,心下却是后怕,如果没有小青那冒死一针牵制了敌人,他那一刀是没有机会中敌的,当初本以为小青的测位异能无用,只能用于监视他的去向,现在却是凭此感知异能,及时的救了他的命,这真是意想不到的幸事。 “小青,当时那人拿刀,你不怕吗?”陆七柔声问道。 小青迟疑了一下,低头细声道:“现在想起来很害怕,当时我却想不起害怕,见那人要杀公子,我只想先刺了那人救公子。” 陆七听了心暖至极,默然的弯腰伸臂横抱小青入怀,柔声道:“小青,我们去外面看月亮,一起到天亮。” 小青羞涩的轻嗯了一声,一双俏目明亮清澈,偎在陆七的怀里象只温顺小羊。 陆七低头轻吻了她额头一下,抱了她迈步向外走去,竹林外的月光,如水银倾泻,一望无际的夜sè很宁静,嗒嗒的蹄声轻响,一匹马儿默默的跟着主人,在月光下散步。 第二天,早到校场的陆七听着杜猛的汇报,他对杜猛的封锁证据很满意,杀死四个细作的事情,他是不想居功的,这功劳若是上报了,或许会有了后患,立刻交待杜猛按无头案上报,就说不知是谁杀死了周国官探。 他刚吩咐完了没多久,ri上三竿时忽来了一位熟人,却是韦浩大人的长随,名叫温羽,就是那位夜探陆家老宅的伤面人,温羽来的目地,是问四具尸体是谁杀的,这还没上报,那位韦浩大人就知道了,真是消息灵通。 陆七什么也不说,带着温羽到了尸体处,令人将尸体上搜出之物交给了温羽,然后正sè道:“温大人,这四个周国细作是谁杀的不知道,我看在双儿的面上,将这些物证交给你,你说是谁就是谁。” 温羽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忙拱礼道:“这是陆大人的功劳,在下怎好侵占。” 陆七微笑道:“这功劳我立了不会有多少好处,不如送给大人交下个人情,温大人就不必客气了。” 温羽这才正sè道:“那就多谢陆大人了,陆大人的人情,我和韦大人都会记住的。” 陆七一笑客气了两句,算是废品利用的换了个人情,温羽四人都是大理寺的刑司府卫,这灭杀周国细作的功劳若是上报,那可能会是大功一件,放在陆七身上,报到了州衙也就搁浅了。 温羽带着拉尸车走后,陆七的心里犯了疑,他忽然想到了韦浩来到石埭县,恐非是专门的为了找寻妹妹,难道是有公事在身的兼办私事。想了一会儿,因事不关己也就不想了。 直到数ri后,在王主簿那里,陆七才知道韦浩此来是有公务,公务就是查处周国对沿江各县的细作侵蚀,陆七的这个人情送的很及时,应该能够帮助了韦浩五人建功。 近午,陆七回了望江堡药铺,辛韵儿一见他立刻关心的询问,又看了他己愈合有肉的伤处,一双美目泪水盈盈,弄的陆七好一阵儿轻拥劝慰。 他受伤的事情,小青得他嘱咐只告诉了辛韵儿,辛韵儿听了吓的一上午心惊神伤,直到眼见了陆七平安才放下心,自然免不了令人难耐的柔语叮咛。 饭后,陆七提出给小青立房,辛韵儿欣然同意,可是小青听了,却是倔强的拒绝了,她诚挚的表明,喜欢做侍妾陪伴韵儿主母,喜欢下厨为大家做饭,如果立房做了正妾,她反而会拘束不乐了。 小青自己不愿也就算了,其实小青若是立房让辛韵儿很为难,小青冒死救了陆七的事情,是不能公开的,一旦为小青立房,最不欢的人肯定是小云。 小云是心窍玲珑善解人意,可也伴随着妒忌心强的缺点,小青身为妹妹,若真的骑到了姐姐小云头上,小云肯定会难过生怨的,小青的拒绝着实让辛韵儿松了口气,做女主持家难,尤其是辛韵儿的xing情善良温和,就更难了。 第123章 应请 自遇凶差点丧命后,陆七行事开始谨慎了,他出外巡逻和去望江堡,不再随意的策骑乱走,只循着有路的地段走,行走中也jing惕的前后眺望,他不想再遇上个变态恶鬼,而无法脱身逃命,经了那生死一劫,陆七感悟到了自己的生命不单是自己的,而是属于每一位亲人,为了亲人的幸福,他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 一晃五天过去了,陆七的家事己基本安排有序,他去青阳县接过母亲,可是母亲一听他过几ri就上京城去,虽然听说了宁儿和秋棠有孕而欢喜,但也不愿回老宅,想等陆七回来时,再和女儿、外孙女一起回老宅。 陆七也没强劝,在青阳县城住了一夜才归返石埭县,夜晚自然免不了,由舞儿床侍的爽了一通。 在从青阳县归返后的夜晚,陆七宿在湘儿房里,他坐在一张竹躺椅上,秋棠跪在左侧的软垫上为陆七捶腿,一张美靥有些木然。 陈湘儿玉立在他身后,为他揉肩梳发,而小女孩陈竹儿正在为陆七洗足,这种大老爷的贵族享受,不是陆七要求的,而是湘儿的主动服侍,他必须服从这房女主的‘命令’。 陆七享受着奢侈服侍中,他的右手拿着一张请柬,请柬是昨天赵县丞使人送来的,请陆七后ri,也就是明ri午间去赵府应宴。 虽然陆七卖了好给赵县尉,但是他对赵县丞和赵县尉的戒心丝毫未减,在陆七的长久计划中,赵县丞是必须要除掉的,这原因完全是各种私怨的迭加使然。 陆七心知肚明,赵县丞即然请人杀过他,那绝不会因为他的示好而罢手,正如王琴儿所分析的,他的存在让赵县丞有了权势危机,危机不除,老不死的那能安心。他卖好麻痹赵县丞,赵县丞又何尝不是想麻痹他,也许明ri宴后,在他上京的路上,会有众多的陷阱等着呢。 “秋棠,你是不是不喜欢留在陆家服侍我?”陆七放下请柬,柔声说道。 一句话惹的三女齐惊,立刻停止了动作,秋棠吃惊的看着陆七,惶恐道:“老爷,秋棠没服侍好你吗?” 陆七微笑道:“没有,你服侍的很好,只是看你似乎有些不情愿。” 秋棠美目浮上了泪光,气苦道:“老爷,妾身在为你捶腿,用不着满面媚笑的讨好吧,如果老爷实在讨厌妾身,等孩儿出世了,你就卖了妾身吧。” 见秋棠发了脾气,陆七反而心头愉悦,伸手抓住她的软玉手儿,柔声道:“是我错了。” 秋棠泪眼复杂的看了陆七一眼,现在让她离开陆家,打死也是不愿的,陆家宽容亲和的家风,使得她如沐chun风,再不用象以前那种谨言慎行的提着心生活。 “老爷,秋棠是有身子的人,你这么吓她,会对孩子不好的。”湘儿不悦的娇声怨怪着。 “是我不好,湘儿,如果明天我带回一个妾婢,我让秋棠去宁儿房里行吗?”陆七和声说着。 “明天带回一个妾婢?老爷你在外面,有相中的女人了?”湘儿一愣,不自然的柔声问道。 “不是,是明天可能会有人送我一个,而我又不能不收。”陆七一举请柬,语气淡然的说着,湘儿轻哦了一声,伸出玉手拿过了请柬。 ***** 赵县丞的府宅就是县衙的后宅,这座石埭县的权力中心象征,被赵县丞鹊巢鸠占了许多年,石埭县的大多数政务都是王主簿处理的,但人事和财政两大权力,却是赵县丞最终说了算,赵县丞若是石埭县的土皇帝,那王主簿就是土宰相了。 陆七近午从城外返回,上午他去了望江堡药铺,教授小云和小青两姐妹武艺,他己将‘犀月’宝匕给了小青,小青的银针给了小云。 经过了那一劫,陆七更加珍惜自己和家人的生命,若是他远离石埭县去了京城,一定会让小青去老宅守护的,而望江堡这边就指望小云了。 等他到县衙门时,一名衙役满面笑容的上前相迎,今时不同往ri,陆大县尉己是石埭县的风云人物,连县丞大人都是亲口使人迎候,陆七谦和的应酬中,随衙役进了县衙。 县衙后宅很大,有三进宅院和一座园,陆七被请入了第二进天井宅院,一看只有赵县丞和赵县尉,以及一些奴婢,这次午宴竟然是专门为他而请的。 陆七忙急步上前,恭敬的拱礼道:“拜见县丞大人,见过赵大人。” 富态肥头的赵县丞眼一眯,慈祥的笑道:“陆大人不要客气,到了本官家里,就是一家人。” 陆七恭敬道:“天风谢县丞大人抬爱。” 赵县尉身为武人,豪爽笑道:“陆大人肯赏光是我们的幸运,请入座我们把酒言欢。” 陆七似被豪爽所染,也挺腰笑道:“好,那我就不见外了。” 谦让着在天井所摆圆桌旁落了座,五名婢女川流不息的迅速摆上了丰盛酒菜,倒酒后,赵县尉一举杯笑道:“陆大人,我们先喝了一下。” “好。”陆七爽快的举起杯,向两位主人环礼后回手一饮而尽,放下杯自有婢女满酒。 “呵呵,本官不胜酒力,来,陆大人尝尝这家宴如何。”赵县丞浅饮一口放下杯,温言客气着。 陆七取筷夹菜入口后点点头,然后诚恳道:“县丞大人,我昨ri归来见了请柬,非常的欣悦,能得到大人的抬爱,是我企望许久的,只是怕生出些误会,不敢了主动的登门拜会。” 赵县丞轻哦了一声,眯眼微大睁的笑道:“陆大人这么说,本官心里甚慰,却不知陆大人怕生出些什么误会?” 陆七恭敬道:“大人,我现在所得是王大人赐助的,因此我应是王大人的下属,但我知道王大人是忠于县丞大人的,若是我越级拜见县丞大人有争风之嫌,王大人就算心宽也会不悦的。” 赵县丞微笑道:“陆大人对王大人倒真是忠心呀。” 陆七恭敬道:“大人,我是个知恩的人,也一向奉行忠诚二字。我不瞒大人,在军中我不善媚上,但是我对兵马使大人始终忠诚,也因此兵马使大人上请赐封我为致果校尉,这在同一荣升的军人中,是唯一最高的武散官,只可惜我无人脉可助,争不到职事官。” 赵县丞点头道:“时运不逢,真是屈才了。” 陆七和声道:“在军中是有些时运不济,不过回乡后却是觉得很好,如今我家业有了些兴起,也算是有失有得了。” 赵县丞微笑道:“陆大人才能卓著,ri后还是有机遇高升的。” 陆七和声道:“我高升的机遇,也就是回了军中才有,在家乡我能够长任护军县尉就知足了,我是不可能有机遇向上的。” 赵县丞笑道:“陆大人不要灰心,再过几ri朝廷的大规模剿匪就要施行,陆大人武艺高强,必能立下军功有了向上的机遇。” 陆七一愣,王主簿对他说过朝廷派大军剿匪的事情,不过己定下了他不参与,他和声道:“大人,近ri我有私事必须离开石埭县去办,朝廷剿匪之事,我是无法参与了。” 赵县丞讶道:“陆大人有何私事要办,这种建功的机会可是不多的。” 第124章 老虎 陆七心道你会不知,故意犹豫了一下才和声道:“不瞒大人,我要护送王二夫人去京城探亲。” 赵县丞立刻一摇头,正sè道:“护送官眷是私事小事,派十几个衙卫足够了,怎可误了剿匪的建功大事。” 陆七和声道:“大人,我对现在的一切很知足,不想建功惹烦,而且王大人的事情,在我心中都是大事,虽然说不可因私废公,但王大人的事情,我必须放在首位去办才行。” 赵县丞一愣,微笑道:“陆大人确实是忠诚之士啊。” 陆七一笑默然,适才的一通话己摆明了立场,用不变应万变的策略等着赵县丞出牌,至于赵县丞是出好牌还是坏牌,那只有见招拆招了。 赵县丞夸了一句后停了一下,又微笑道:“天风,即然你近ri护送王夫人上京,我倒是有了一事求托。”赵县丞的语气明显近乎了。 陆七忙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千万不可用求托二字,后辈受不起的。” 赵县丞一笑,和颜道:“天风,我要求托的是一名家ji,即然你护送王夫人上京,可顺风帮我送一名家ji,送去京城工部侍郎府。” 陆七一怔,忙道:“后辈愿为大人效劳。” “好好,来,我敬谢一下。”赵县丞欢颜的举起了杯,陆七忙举杯相对,回手一饮而尽。 “天风呀,你年轻有才能,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这一次你去了京城到了侍郎府,可是有些机遇的,京城里的高官都喜欢美女,当然也都贪恋权势,所以也就重视了招揽人才,我可以给你一封进荐信,若是侍郎大人看上你,就会收你入门下,虽然不至于立刻提拔你,但ri后有了军职空缺,一定会优先用你的。”赵县丞放下杯和声说了一番话。 陆七听了一怔,几疑自己是听错了,赵县丞要向京城里的侍郎大人推荐他,难道这位心毒的老县丞,决定出张好牌给自己。 他忙惊喜道:“大人,您要向侍郎大人推荐我。” 赵县丞微笑道:“是的,不过我人微言轻,只能铺个门路引见,却是不能上请侍郎大人,直接的接纳你成为了门人。” 陆七听了忙起身,恭敬的拱礼道:“大人的引荐,己是天风的莫大幸运,天风对大人的抬爱铭记在心。” “呵呵,天风你又见外了,快坐吧。”赵县丞微笑的,摆手让陆七坐下。 陆七恭敬的坐下了,赵县丞又微笑道:“天风,你平ri里都有些什么喜好呀?” 陆七和声道:“晚辈平ri里的喜好就是习武和喝酒。” 赵县丞微笑道:“你不喜欢女人吗。” 陆七微笑道:“大人说笑了,是男人那有不喜欢女人的,晚辈回来后,己经娶纳了好些妻妾。” 赵县丞微笑道:“天风,听说你从不去青楼寻欢,这在石埭县的贵人中,可是少见呀。” )” 赵县丞点头微笑道:“好,天风不愧是武官,做事想事就是实在。来,喝酒。” 接下来是一顿酒海战术,赵县丞基本是微笑浅饮,陆七和赵县尉可是真刀实干,开始还客气,等一坛酒分入肚中后,两人的脸红了,风度也没了,都解衣敞怀的豪气大放。 “好小子,石埭这个地方,还没几个比我能喝的,你行呀。”赵县尉酒入肚中豪爽的赞着。 “赵大哥,我这酒量一般,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我和军友们杀敌回来,大人就赏下酒和女人,那个爽啊,我们都喝的象神仙似的,每一次都是我先败下阵,抓个女人泄火睡觉。”陆七也口无遮拦的回应着。 “是吗,来,我们不醉不下,喝够了,大哥找个美人让你泄火。”赵县尉笑说着。 “好,我喝,来。”陆七的眼睛亮了,抓杯与赵县尉对饮,一旁的赵县丞微笑浅饮,神态安详的,象是一尊慈善的老佛。 ***** 陆七似乎是醉了,袒露的胸腹上满是水渍,其实是酒水,他修炼了竹书功法后就寒暑不侵了,只有大力习武时才会见汗,此时的他一双眼睛微红,闪动了兽yu的神采,盯着两米外的一排美女。 赵老不死的真是个美女收藏家,那一排只有小衣遮体的六名美女,个个的水葱嫩白,雪白的肌肤,苗条的身段,相差不多的美丽姿容,任何一个都不比湘儿和雪儿逊sè,尤其六位美女巧颜含笑,媚态横生的挑动着陆七的原始冲动。 一脸贪恋sè相的扫视后,陆七没有找到赵执事描述过的女儿,六个美女个个左耳垂无有小红痣,这没办法了,不是他不守信,而是无能为力,他还不至于傻的真向赵县丞讨要,若是点明了的索要,不但会让赵县丞起疑不悦,恐怕赵执事也该祸事临头了。 一番扫视后,他起身扑奔捉出了一名美女入怀,大手粗鲁的扯开美女小衣,在玉/ru上抓抚,在美女迎合的娇呻声中,他大手下移捞起一根雪腿,yin邪的抚看后大手向里滑去,美女顺从的任由陆七的猥亵,娇媚的扭动着身子轻哼着。 “大人,这女人我喜欢,您卖给我好吗?”陆七借着酒力,毫不矫饰的直言讨要。 赵县丞神态平静,微笑道:“天风你即然喜欢,那就送给你了,算是我的一份见面礼。” 陆七拥着美女回转桌前,欢喜道:“这份礼晚辈收了,以后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天风会尽心去办的。” 赵县丞欣慰的点点头,忽目注陆七臂拥的美女道:“妙玉,以后到了陆家,要好生服侍陆大人,若是让我知道你不守家ji规矩,我能将你送给陆大人,也能用别的家ji换你回来。” 陆七明显感觉到,臂拥的美女身体颤栗了一下,耳听美女娇媚道:“大人放心,奴婢会服侍好陆大人的。” “呵呵,天风,我看你是有些醉了,我派人送你回去休息吧。”赵县丞和声说着。 “谢大人,天风告辞了,赵大哥我走了。”陆七睁着醉眼亲切的辞行,然后拥着美女离开县衙,由一名赵宅家仆驾车送了回去。 陆七离开后,赵县尉挥手令退所有人,然后和声道:“伯父,侄儿看这个陆天风,应该是可用之人。” 赵县丞淡然道:“怎么?一点酒水加上几句大哥,就让你昏头了。” 赵县尉忙道:“伯父莫怪,侄儿只是觉得他可利用而己。” “可利用?你以为他可利用吗?你以为凭我们的地位,能够长久驾驭他吗?这是一头猛虎,不是任由猎人可以掌控的雄犬。”赵县丞冷冷的说着。 “是是,侄儿愚钝了。”赵县尉恭敬的说着。 赵县丞顿了一下,又淡漠道:“你应该清楚,这石埭是我赵家的地盘,而我就是石埭的一只老虎,而王主簿不过是一只能做事的聪明狐狸,这么多年来,我这只老虎用狐狸做事,狐狸再聪明他终究是狐狸,没有虎威支撑,他什么也做不了,王主簿这只狐狸是仗恃着陈耆老的支持,和我的利用,才得以在石埭县威风不凡,我若是一变脸,他这只狐狸就得乖乖滚蛋,可是现在来了陆天风这只小老虎,王主簿的野心也会开始膨胀,ri子久了,会由狐狸变成老虎的与我争锋,你想我会让狐狸,变成了老虎吗?” 第125章 指点江山 赵县尉点头道:“侄儿明白了。” 赵县丞和声道:“陆天风是一定要除掉的,你也不要再帮那个姓孙的来拆我的台,我知道你不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想着以后能够代了我执掌石埭。” “伯父,侄儿万万不敢那么想的,只是平ri里,看王主簿将大把银子白扔去了京城,所以才生恼排挤他的,侄儿知错了,以后不帮姓孙的对付王主簿了。”赵县尉惶恐的低眉说着。 “你有野心是好事,不过要将眼光放高放远一些,如今是乱世,朝廷里的事情是风云变幻不定,当今唐皇的疑心病很重,你族叔父在朝中也是战兢不安,朝官各派都竭力的壮大势力,以求能让了唐皇有所惮忌,所以军权就成了各派系力争的焦点。你是武将,这一次朝廷剿匪是你建功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的。”赵县丞正sè的说着。 赵县尉惊疑道:“伯父想让我建功离开石埭县。” “你不要以为是我想让你离开,我是在为赵家谋求未来,这次你若有所建功,你在京里的族叔大人,就能够让你升入池州康化军做了营将,之后再一步步的提升你,我知道你在石埭安逸惯了,可是石埭的天早晚会变的,你若有了军权在手,那就是赵家的支柱,将来周国灭了唐国时,我们赵家才能屹立不倒。”赵县丞肃容指教着。 “伯父,你。”赵县尉听了吃惊的看着赵县丞。 “怎么?我说的是大逆之言,可也是实话,如今唐国上下人心动荡,对外畏首畏尾的不修善结盟,对内不奖武轻文的励志强军,朝中更是派系倾轧,君臣离心的互相猜疑,就算有大江防御又能挺过几年,你再看看周国君臣一心,政通兵强,唐国迟早会被了周国攻灭,如果周国攻过来了,我们赵家就得家破人亡,只有你做上了实权将领,才能够保了我们赵家平安无事。/”赵县丞正sè的说着,言词庄重肃穆,好似一位指点江山的老将军。 “伯父,我做上了实权将领,就会保住赵家?”赵县尉吃惊之后,不解的问道。 “当然能,周国攻占敌国疆域,都有一个潜规则,只要是将领带兵投诚的,多数都会被封赐高官高爵和田地财富,虽然失去了实权,却依旧拥有了平安和富贵,如果你成了万军将领,若是带兵投诚必会获封侯爵,大周皇帝一向言而有信的善待降将,不过对于敌国文官,多数都会被周国带兵将领直接灭门瓜分了财富,所以为了将来的活路,你不可再贪恋这一时的安逸,要去军中得到赵家ri后生存的筹码,ri后你若投降被封了侯,赵家上下基本上都会平安的,若是居安不知思危的窝在这石埭县里,周兵来了的时候,我们投降也是保不住富贵的。”赵县丞正sè解释着。 “侄儿明白了,立刻去备战剿匪。”赵县尉经过指点,一下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在心理上突破了石埭县的局限。 “记住了,多选一些有实际能力的兵,那些酒肉谄媚之兵不要带去现眼,也不要对手下卖命的兵舍不得银子,将来你去了军中是需要心腹将士的,这一点你要向陆天风去学,去学他是怎么拢络军心的。”赵县丞正sè指点着。 “是,侄儿记下了。” “不过那个陆天风很难对付,不知伯父要怎么下手?” “这你不用管了,先去休息一下,然后专心做你的剿匪准备吧。” “是,侄儿告退。”赵县尉恭敬的离去了,留下赵县丞神情平淡的转身去了园散步,这位老县丞一向喜怒不形于sè,外表是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心理的。 ***** 一身酒气的陆七坐在轿车里,右臂拥抱着娇软温香的美女,头前倾的回扭,看着臂间的美人儿,这被他选要的美女,在六女中,相比是最为美丽的,瓜子脸,樱桃口、弯眉秀目,肌肤雪白,二十三四岁,正是初始拥有成熟魅力的妙龄女人。 但陆七选中她除了美丽,更主要的是他观此女的骨相似乎很好,识骨术也象中医一样有望切二术,望就是看,切就是验,望只能知道个表象,而切验才能真实的识别根骨之属。 陆七的左手摸入了妙玉的胸衣下,猥亵的抚摸着,嘴巴吐气调笑道:“你叫妙玉,不知道都有什么妙处呀?” 妙玉娇媚的看了陆七一眼,轻笑道:“奴婢的妙处很多,老爷喜欢什么,奴婢自然就会什么妙处。” “是吗,本老爷喜欢的妙处也很多,喜欢文雅娇气的女人,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也喜欢又sāo又媚的女人,这些妙处你都有吗?”陆七右臂松开了妙玉,左手却抓住了玉手把玩,嘴里大放着‘酒’气。 “格格,老爷说的这么多种妙处,奴婢可是做不来的,奴婢是家ji,只能又sāo又媚的服侍老爷。”妙玉放/荡的轻笑说着。 “是吗。” “啊哦,好痛呀。”陆七的一声笑语,随之是妙玉呼痛的尖叫声。 车内的尖叫,吓了驾车的家仆一跳,他正一边赶车,一边竖耳领略着车内传出的chun/情妙语,吓一跳的他猛回头看去,只看到车体的他愣了一会儿,才咽了一下口水转回了头。 “乖乖,这位陆大人太粗鲁了,这么个如似玉的美人儿,若换成了是我,那肯定会温柔的从头亲到腿足,这美人儿的腿足一定是雪白雪白的,。”驾车的家仆猥亵的幻想着,好在马儿驯良遇人即躲,不然还真得惹出点祸事来。 车回到了家门,陆儿下车后随手打赏一小块碎银给了送他的家仆,那家仆满面堆笑的谢赏走了,陆七拥着美女直接进了东院门,守门的门仆忙弯腰恭敬的一声老爷好,然后诧异羡慕的看着一双背影向里走去,心道老爷好艳福,竟又弄回一个美的勾魂儿的娇/娘。 穿堂道到了后宅天井,陆七拥着美女妙玉去了湘儿的房里,湘儿去了宁儿那里,屋里只有一个小婢女留守,一见老爷回来了,小婢女忙问好,然后匆匆去对面宁儿房里送信。 很快湘儿和秋棠回房来了,昨ri陆七的建议是有变化的,湘儿是同意了秋棠离开,可是秋棠自己不愿离开湘儿,陆七只好问竹儿愿意去吗,竹儿没有反对,默然的去了宁儿房里,算是平衡了各房的分配。 两位女主回来了,陆七为三女做了介绍,妙玉乖顺的跪见了主母和秋主母,湘儿和秋棠因心里有备,对新来的妙玉和颜相对,没什么异常反应,倒是陆七喝了一场斗心酒,感觉jing神不佳,自己去了里屋躺在半卧竹椅上养神。 过了一会儿湘儿和妙玉进来了,湘儿默默的走到椅后,用玉手为陆七梳发揉头,妙玉侍立一旁默默看着,在没清楚主人的生活习惯前,没主人的吩咐,她不动是最好的侍候。 “湘儿,喜欢她吗?”陆七确实是喜欢湘儿的这么服侍,这让他的身心能够放松,他的身体不易疲倦,可是心累却是不易恢复的。 “妾身喜欢她。”湘儿柔声说着。 “我也喜欢她,我知道我喜欢的,你也会喜欢。”陆七闭着眼睛柔声说着。 湘儿心悦的轻嗯了一声,玉手柔柔的,轻梳着那一缕缕微硬的头发。 温馨了好一会儿,陆七忽柔声道:“湘儿,我有一个不该问的问题,问了怕你为难。” “你说吧,不该问的问题也是问题,放在心里始终是不好的。”湘儿温柔的说着。 沉默了一会儿,陆七小声道:“湘儿,如果我有所不幸,你会怎样呢?” 湘儿的玉手停下了,好一会儿没言语,陆七抬眼小声道:“我不该问的,你不要回答了。” 湘儿轻俯下了身,在他耳边细声道:“老爷,妾身若是膝前无子会守节三年,有子会守节一生,三十五岁之前无子会再嫁,三十五岁以后无子也不会再嫁了,这是妾身的誓言,如果有违,来生做牛马。” 陆七的心一震,一股愧疚涌现心头,他大手一抬抚摸了湘儿的玉颈,小声道:“湘儿,如果我活着,这一生都不会弃你的,那怕你红颜老去,我也会与你相伴相敬的。” “谢谢老爷。”湘儿细声说着,起身间秀目浮现了一层欣悦泪光,玉手又轻柔的动了起来。 陆七在梳理中沉沉睡了,脸上安宁的象一个熟睡婴儿,秋棠和婢女端着水盆进来,见陆七睡了忙轻足退了出去,妙玉在湘儿摆手中也默然离去,只留下湘儿轻足走到床前坐下,抬着头望凝,温柔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这位给了她温情依靠的丈夫。 第126章 家的温暖 直到昨天收到一封密信,他才彻底清醒了,信是佟光的族叔佟河使人送来的,只有九个字:“小心护送的女人,光叔。” 这封密信指明了赵县丞的恶意,同时也让陆七感动不己,自从与佟光建交,他从未去与佟光的族叔联系过,想不到佟光己知会了族叔照应自己,这可真是一位良友。 知道了赵县丞的恶意,陆七紧急调整了家宅的防范,他将一些有胆识的陆氏青壮聚集了十三人,命令他们专门在老宅院落内习武护宅,又知会杜猛派十人去守护望江堡药铺,所有酬劳都由他双倍私出。 做了这些外围准备,陆七又将赵县丞可能有的恶意告诉了妻妾,让她们拒绝一切的出外应酬,在他未归前最好不出门,有事情就支使陆氏护院或兵勇去办,同时也jing惕了妻妾不可过于信任护院和兵勇,怕他们被有心人收买了。 辛韵儿和湘儿连连应承,两女各负责城外城里的宅院,陆七走后有事时,密派了冬青联系,无事也互不往来了。 除了这些,因兄长也随行去京城考取功名,城内西大街的药铺就雇了一名掌柜主持,不过在陆七的授意下,将三分之一伤药运去了老宅密藏,剩下交给了冷戎代管,告诉了掌柜的,来买伤药的人一律去找冷戎,这自然是为了避免药铺招祸,因为大军剿匪时,无论是官是匪,都会将主意打到药铺来的,所以干脆不直接挣这钱了,药铺没药自然不会招惹兵灾。 细致的安排好家事后,陆七夜晚留在了望江堡药铺,明ri一早进城先去向老宅众女辞行,之后和兄长一同去县衙,接上赵县丞托送的女人和王二夫人,然后出城去陈府取了供银就正式上路。 吃完了晚饭,与妻妾们在院落里温馨的说笑,天见黑时,辛韵儿让陆七去了陈雪儿房里休息,陈雪儿现在是立了房的妾室,辛韵儿特意买下了左邻一家米铺,米铺后宅的正房给了陈雪儿居住,药铺和米铺后宅的隔墙己开一月亮门相通。 陆七穿过月亮门步入米铺后宅,迈步走向正房屋门,一入屋一丝淡雅的幽香扑鼻,眼睛一扫正房内分为了内外室,布置的简洁朴实。这间正房陈雪儿与云裳己入住半月了,陆七却是头一次进来,这段ri子他很忙,当然在心理上,他也是有意回避了与陈雪儿同房。 迈步走进了内屋,第一眼就看到一张半卧竹椅,他不由得愉悦笑了,现在每一房妻妾里屋都有一张半卧竹椅,那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他缓步走过去一转身坐卧在竹椅上,立刻一股放松感从头走到了脚,每一次这么躺着,他都感觉心灵特别的安宁。 眼睛半睁的斜视着屋顶,惬意的思绪在脑中缓缓流动,自从回到了家乡,他在军中受压迫而扭曲的人格悄然改变,小小的县尉职事让他成了一个小小的上位者,身为上位者让他的腰干挺了起来,他不用再象狗儿一样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再也不用听了‘主人’的叫嚣,而不得不扑出去咬人,因为他也算是个‘主人’了,手里有了属下也有了权威。/ 他睁了一下眼睛挺下腰,做完了伸展动作,他感慨的晃晃头,古人云富贵的生活消磨人的斗志,一个人若贪恋享乐必会不思进取,这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现在的陆七确实是贪恋家的温暖,有了众多妻妾的柔情呵护,他的内心己经没有在军中时,那么的孤独冷酷了,相应的那种狼一样的敌视jing惕xing,也丧失了几分,好在他很清楚自己的危机,习武和训军他从未懈怠过,只是回了家,才这么的放松了身心舒服着。 他的思绪又想起了妹妹小妍,也不知道那个萧府小姐去京城回来没有,其实自己应该去问问那个萧平,做为兄长。他一直在潜意识里对小妹有着呵护的责任,他是看着小妹长大的,对小妹的感情就象是父母对儿女,父母对儿女是永远有着牵挂和关心的。 思绪怅惘中,陆七忽听到了外屋有人轻轻走入,他的怅惘思绪立刻转向了异样的温情,知道进来的八成是陈雪儿,他对陈雪儿有着一种异常的爱意,使得他宽容的善待了陈雪儿。 他知道辛韵儿,是想他在今晚与了陈雪儿圆房,只是他却有着自己的想法,自从知道了‘龟蛇丹书’的神奇异能,他己有心造就一些家宅女武。不过适合修炼‘蛇形化月术’的女体并不多,除了根骨限制,最重要的还是忠诚之心。 陆七可是深知怀璧其罪的真理,假若‘龟蛇丹书’修炼之事外泄,指不定会有什么祸事临头呢,他宁可谨慎自珍,也不会随意造就女武,能被他造就的女人必须是忠于他,象根骨有些适合修炼的陈雪儿,在没有确定她的芳心只爱他之前,就是根骨上乘他也不会了造就,这也是继王琴儿之后,他没造就陈雪儿的主因,而那个新入家门的妙玉,却非适合的根骨。 因陆七有心要造就陈雪儿,所以在近期内并不想与陈雪儿圆房,陈雪儿是水属xing的下乘体质,下乘体质若是经过了欢爱,很可能会降低了修炼成功率,在内心里,陆七是希望陈雪儿能够成为与他相守一生的女武。 轻柔的脚步声中,一身兰裙的陈雪儿走了进来,陆七的眼睛立刻移视过去。此时天己黑暗,屋内由窗口shè入的月光不多,人走在屋内只能是模糊可辨,不过修炼了先天功的陆七是个例外,双眼虚室生明的他,看什么都会比了常人清楚。 他看见陈雪儿进来后,并未去掌明桌上的灯火,而是直接走到了他的竹椅右侧,他看见了陈雪儿的娇靥羞涩胭红,这让陆七恍如又见到了那个乡路上明艳美女,不再是riri所见的木然面孔。 “老爷,妾身来了。”陈雪儿的娇声细小,一张美靥羞涩的低垂着。 半卧在竹椅上的陆七心儿荡动,男人的本xing蠢蠢而动,他愉悦的看着这位令他心动的美女,一双明目默默的欣赏着,此时的他并不想一跃而起的大展雄风,不想破坏了这难得的宁静美好。 “老爷,你睡了吗?”陆七的沉默,让陈雪儿羞涩中生出了惶恐,小声的轻问道。 “我没睡,雪儿,你想好了。”陆七没动,但柔声回应着。 “嗯,妾身想好了,愿意一生服侍老爷。”陈雪儿见陆七柔声回应了,这才放下了芳心,羞涩的小声回答着。 陆七轻哦了一声,忽见陈雪儿伸手拉起了裙衣,渐露出雪白如玉的双腿。 “老爷,你要了妾身吧,妾身是真心愿意永远属于老爷,永远做陆家的女人。”陈雪儿用行动和言语表明了心迹。 一只大手伸来,抚摸入了雪滑**的内侧,陈雪儿出于女人本xing羞涩的双腿收拢,却被那大手一带托飞了起来,吱嘎一声竹椅脆响,她己匍匐在了男人的身上,一双大手抚在了她的**外侧,她的芳心剧烈的鹿撞着,羞涩的趴伏着不敢动作。 “雪儿,我是喜欢你的。”陆七柔声说着。 “妾身知道,谢谢老爷的不弃。”陈雪儿娇柔的小声说着。 “雪儿,能够告诉我,为什么愿意属于了我吗?”陆七柔声询问着。 “因为老爷是位有责任心的好男人,而且老爷不是那种只知道打杀的粗犷武人,而是一位有着真正才华的文武士人,老爷的字妾身看过了,颇具豪迈文人的大家手笔,妾身还听主母说过,说老爷的乐律出神入化,比辛主母的琴韵还要高超,妾身了解了老爷,也庆幸自己有福缘归属了陆家,希望老爷ri后,不要记怨了妾身的莽撞无知。”陈雪儿小声诚挚的解释着。 第127章 先机 陆七听了自然是心悦自傲,右手一抬轻抚陈雪儿的秀发,柔声道:“雪儿,对你我不会有什么记怨的,不过今晚我不想与你圆房,等我从京里回来后,再与你圆房。” “为什么?老爷你身体不适吗?”陈雪儿惶惑的疑问着,今晚的她不但是自愿献身,而且辛韵儿也是明确下过命令的。 “不是,我是想让你也修炼养生气功,等你筑下道基后,我们再圆房。”陆七柔声解释着。 事实上他是咬着牙说这话的,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讲,送到面前的半裸美女不上,那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 “哦,老爷是说冬青和小云修炼的气功吗?”陈雪儿听了解释芳心释然,柔声印证着。 “是的。”陆七咬牙吐出两字。 陈雪儿沉默了,静静的趴伏在陆七身上。过了片刻,她才抬头小声道:“老爷,今晚你是属于妾身的,即然妾身不能服侍,那老爷去辛主母房里吧,不过两个时辰后,老爷要回来抱着妾身睡。” 陆七一愣,随即心暖不已,雪儿小美女真是理解人呀,他故作姿态的柔声道:“雪儿,这不好吧。” “什么不好呀,明天你就走了,应该去陪陪主母的,快去吧,妾身在房里等你。”陈雪儿很大方的柔声说着,身一动下滑到了地上。 陆七挺身而起,心里感动的拥吻了陈雪儿片刻,才出屋去了辛韵儿那里,半夜又摸了回来,拥抱着陈雪儿温馨直至天明。 第二天,陆七心情愉悦的离开望江堡去了县城老宅,到了老宅又免不了听一番柔语叮咛,宁儿和湘儿合送了他一块平安玉符,据说是某一法力无边的伏魔仙长加持过的,陆七欣然戴在颈上,这是两女的一片心意。 与众女依依惜别后,陆七和兄长去了县衙,到了县衙兄弟俩在外等候,此次护送陆七带了四名传令兵,王主簿派了六名衙兵,护送的人一律普通劲装,在外穿着官衣易招摇是非,毕竟王二夫人只是位县属八品官眷。 ri上三竿时,赵县丞和所托送的女人先出了县衙,陆七一看所托送的女人是位貌美丽人,二十二三的妙龄,瓜子脸儿,细细弯弯的蛾眉,秀目巧鼻,菱角似的朱唇,穿了一身白sè罗裳,走姿自然轻盈,整个人淡雅的好似一朵玉兰,令人赏心悦目。 看着这位美丽和气质堪比韦双儿的美人儿,陆七只是微怔了一下就扭头他顾,他是心中有jing的美sè难侵,可是一扭头却看见兄长正呆看着那位美人儿,那样子分明是一见钟情的有了痴心,陆七神情平静,没显露什么异样,但他心里有数,自己是不能够让兄长,接近这个美女蛇的。 陆七出于职官尊卑,主动的迎上拜见了赵县丞,见礼后赵县丞微笑点头,继而一指身边左侧跟着的家仆,和声道:“陆大人,这是我的家仆赵福,赵福曾去过工部侍郎府,等到了京城,由他引领陆大人去侍郎府。” 赵福恭礼道:“小的赵福拜见陆大人,这一路上请陆大人多照应。” “不必客气,我们路上是互相照应。”陆七微笑的回应着。 赵县丞笑了笑,伸手自左袖内取出一信,正sè道:“赵福,此信你要收好了,一定要亲见侍郎大人转交,如果有失我打断你的双腿。” 赵福忙双手接了信,恭敬道:“老爷放心,奴才不敢有失的。”说完将信贴胸衣藏了。 赵县丞又扭头向右对那美女冷道:“馨兰,你到了侍郎府要知道规矩,如若不然,后果你知道。” 美女馨兰娇礼道:“请老爷放心,奴婢不敢坏了规矩的。” 赵县丞点点头,又道:“这上京的路途遥远,陆大人护送是很辛苦的,路上宿歇时,不许你拒绝陆大人的任何要求。” 美女馨兰美靥微变,低首细声道:“奴婢记下了。” 陆七听了心中冷笑,暗骂了一句死老狗,这肯定是想让他风流快活的时候,实施下手暗算,他面上窘道:“大人说笑了,您托护的人,属下那敢放肆,请大人放心吧。” 赵县丞微笑道:“她是个家ji,能服侍陆大人是她的荣幸,不妨事的。” 陆七故意窘迫的yu言又止,赵县丞一笑说了句客气话,转身进了县衙。 赵县丞的托送自备了一辆轿车,驾车的就是赵福,在美女馨兰上轿车时,陆七看到车内有一半尺见方的jing美小箱,很象是贵妇常用的妆盒,他乘静候王二夫人的空档,闭目施展异能透视了一下,这一看令他的心一跳,敢情那个小箱有一半是夹层,夹层内是十几件价值不菲的玉器珠宝,不用说,那是赵老龟蛋送给工部侍郎的。 陆七又转窥向赵福,通过随心所yu的透视层面,轻易的看到了那封信,信上写了些亲人的问候言辞,在尾部写了推荐陆天风,说陆天风是难得的武将人才,望族弟能够收归门下的ri后重用。 陆七看了当然不相信,反复的透读了五遍也未发现有暗话提示,难道是佟光的族叔消息有误,还是赵县丞发了善心的不想杀他了。 心头思转后他想起了一个破绽,赵县丞给信的时间不正常,要给赵福信件,根本用不着在县衙门外给,那分明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这么说赵县丞很可能是口传吩咐了赵福,或是另外有暗信存在。 有了这个推断,他开始透寻赵福全身,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封暗信,暗信竟然是藏在了内裤的背腰处,内容**裸的言明,如果有陆天风其人到了侍郎府,请侍郎使人暗中除掉。信上还列明了送上十二件玉器珠宝的名称,最后介绍了那名美女。 美女真名杜兰儿,池州青阳人氏,自小习有家传武艺,其父与匪勾通被抄家判了死罪,被赵县丞设立在青阳的眼线侦知,用救其父兄为代价,逼诱杜兰儿卖身于赵府做了家ji,现将赵兰儿送给侍郎做为媚奴刺士。 陆七看完了暗信,恼恨是必然的,同时也为赵县丞的老jiān巨滑而惊心,从信上内容可以推测出,赵县丞的势力是很大的,其暗势力必然是伸展到了周边邻县,这老龟蛋恐怕是工部侍郎放在池州的一只眼睛和一只手,变相的掌控着地方上的势力,难怪唐皇亲任的孙县令这么多年了,只能做个摆设。 知道了赵县丞的恶毒计划,陆七睁开眼,不动声sè的开始琢磨怎么应对,依赵县丞的布局,第一杀招必是美女馨兰,下手的方法无非是sè诱暗算,估计美女馨兰是不敢明着杀他的。如果自己一路平安的到了工部侍郎府,那就是羊入虎口的难以活命了,侍郎府肯定是高手众多。 因此这己经是个没有退路的死局,如果他任由赵福和馨兰到达了工部侍郎府,那就算他未跟去工部侍郎府,工部侍郎和赵县丞以后也不会放过了他,所以这个死局,只有以牙还牙了才能有解。 首先他要在路上想办法杀了赵福和馨兰,然后将那封明信送去工部侍郎府,以取得工部侍郎的信任,之后他趁王二夫人滞留京城的一段ri子里,找个搪塞理由暂离王二夫人,悄悄快马返回石埭县,暗夜里去刺杀了赵县丞,赵县丞一死他的危机就解了,而他己将明信送到了工部侍郎手中,事后工部侍郎应该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当然最好是连赵县尉一齐杀了,将石埭官场搅浑,赵氏一死孙县令就会乘机上台,而王主簿在他的支持下,依旧能够在石埭县有权有势,就算有失势的风险,赵老混蛋他也是必须要杀之的。 第128章 策反 \\ 一声喝令,陆七带着十名护卫,护着两辆轿车启程了,他的兄长默默的跟在最后,其马背后驮着两只扁箱,一只装书,一只装的医药物品,陆天华对医术己是颇为jing通痴迷了。 出了县城去陈府,取了供银装入王二夫人的轿车内,一行人开始向京城行进。江南的天气雨季颇多,上午还是艳阳高照热的难受,刚过了午时,黑云压顶下起了大雨,陆七等人穿上了备用的蓑衣顶雨前进。 传令兵庞玄,机灵的让陆七兄长下马坐到车里去,陆天华那好意思坐车里去,却架不住众多拍马者一致说话,只好下马躲进了磬兰的车里避雨。 对于手下的讨好,陆七是默然许之,不过他看了兄长羞红的面孔后若有所思,他是官宦子弟出身,自小就习惯xing的认为男人多妻多妾是一种荣耀,是体现男人成就的一种象征,现在他妻妾成群,自然也希望兄长也能拥有男人的成就。他已然看出,兄长对那个馨兰动了好逑之心,这一来他对计划好的事情,应该的需要做些更改,毕竟杀掉这么美丽的女人,是一种浪费。 车队行了两天,老天爷也做对的下了两天的雨,每次夜晚宿店后,陆七都是一人独占一屋的守着银箱,他对十名手下很宽容,分成了两组在前半夜轮换着留守和出外逛玩,但后半夜必须全回来休息。他给每人发了十两辛苦银,喜的十人对陆大人的厚待感激不己。 到了第三天,是晴朗无云的艳阳天,车队出发后,陆七就看到了兄长神不守舍,一张面孔很是黯然,这天晴了,他是不能与佳人同车了。 陆七去了车尾与兄长并骑,拉后了十来米,他问道:“哥,你是不是喜欢了那个馨兰?” 陆天华的脸红了,微窘的点头道:“是的,不过她是赵府的家ji,我喜欢也是没用的。” 陆七微笑道:“只要是哥喜欢了,她就是哥的女人了,哥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说完一笑策骑前行走了。 留下陆天华怔怔的看着前面,他是个困居石埭的良善男人,可不象陆七在外闯荡多年,蜕变的视了法规伦理如同虚物,做事情只求所获的不择手段。 晚上在一座小镇宿店后,华灯初上时,陆七闯入了馨兰的屋内,对于陆七的突然来临,馨兰娇靥一惊,但很快挂上了笑容,秀目流转的大方看视着陆七。 “坐吧,我们谈谈。”陆七毫不在意美女的看视,自顾自的坐在屋内椅上,自然的招呼着。 馨兰轻盈移步,到了陆七身前两尺外的椅子坐下,优雅的浅笑道:“大人,您来了,是对奴婢有什么要求吗?”娇语中纤手轻扯裙摆,露出了两条雪白小腿。 陆七也不下看,正sè道:“馨兰,我来不宜久留,来此是要告诉你,我的兄长很喜欢了你,如果你愿意做我兄长的妾室,我可以帮你脱离赵家的掌控,让你做个ziyou幸福的女人。” 馨兰娇靥一变,淡漠道:“大人来找奴婢,只是为了说笑吗?” 陆七神情平静,自顾自的又正sè道:“我让你ziyou的方法很简单,是乘着有恶匪袭击时,让了你假伤诈死,然后由我哥带着你的‘尸身’,去一个地方双栖隐居,等事情平息了,再让我兄长带你去见我嫂子,我嫂子周月儿心地善良,对己有的两位侍妾视若妹妹,你若是愿意,ri后将会是我哥的正妾,如果你无所出,我也会过继一子给你,让你的名字,能够上了陆家族谱的堂正一生。” 馨兰听了惊疑的看着陆七,陆七正sè回视,又道:“我是因为我的兄长,才想了让你ziyou,请快做了决断,我不能离开银箱太久。” 馨兰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声道:“你放我了ziyou,赵县丞和工部侍郎那里,你怎么交待?” 陆七淡然道:“这你不用担心,匪患无情你死了是正常之事,再说了你本身对赵县丞而言,并不珍贵,珍贵的是你所带的小箱,那里的物品,足够买了几十名你这样的美奴。” 馨兰听的娇靥惊变,骇然的盯着陆七。陆七正sè道:“我知道那小箱子珍贵,不过你诈死之后,我也是不敢贪为了己有,只有完好无缺的交给工部侍郎,才能免祸上身。” 馨兰怔愣的点点头,陆七微笑道:“看来你是愿意了,那好,我会在路上告诉你什么时候装死,不过此事你不要告诉我兄长,我兄长是位诚实文人,知道了此事,在神情上会泄漏了机秘。” 他说完了话,不等馨兰说话就起身走了,留下了美女一人,芳心起伏的胡乱思cháo。 回了屋,陆七掂查了银箱无误才上床坐息,这次带的银子他估计得有二万两,关系到ri后的许多生存问题,他不能不小心。 夜过三更天时,坐息修炼竹书功法的陆七,心灵忽的一跳,立刻感觉到,一个熟悉的火热气息在靠近,他散功睁开眼睛向房门看去,看见房门上映照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心中并无惊慌感,很自然的下床走到了门前,毫不犹豫的伸手拔闸开了门,门外悄然立着一名身穿淡紫裙衣,头戴垂纱竹笠遮面的女人。 “琴儿,是你吗?”陆七柔声问询着。 女人轻嗯了一声,迈步走进了屋门,陆七让身由了王琴儿进来,然后关插上了门,等他回身时,见进屋的王琴儿摘了竹笠,露出了如云的秀发。 “琴儿,你是游历在此的吗?”陆七走前笑问,在此能够遇上了王琴儿,让他有些意外。 王琴儿转身面对,点点头,柔声道:“妾身游历过了九华山,去别处时,却是在这里感觉到了老爷,就过来了。” 陆七微笑点头,又听王琴儿柔问:“老爷,你在这里,是要去京城吗?” 陆七点头,和声道:“是的,我护送王二夫人和兄长去京城,我兄长想应次省试。” 王琴儿一怔,摇头道:“唐国的官场腐朽不堪,没有贵族门路休想入仕,兄长去了只能是失望而归。” 陆七和声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是愿意了兄长,在外面走一走。” 王琴儿点头道:“行路能够增智广闻,这方面倒是正确的。” 顿了一下又道:“老爷,最近家事顺畅吗?” 陆七和声将最近的事说了,包括了赵县丞的这次恶毒加害计划,以及他拟好了的应对策略,因王琴儿jing于事理分析,陆七想听听她的看法。 王琴儿听完,一双美目隐现了寒意,弯眉一挑,正容道:“老爷的策略很好,以牙还牙是必须的,不过赵县丞一死,石埭县的官场,恐怕是由不得王主簿继续掌权了,王主簿和赵县丞是相互依存的关系,赵县丞一死,上面立刻就会有新势力入主石埭县占据,王主簿的上层人脉太弱,基本上会被排挤出权力中心,间接的老爷也会失去官势,这是无法避免的两败俱伤。” 陆七淡然道:“人若是死了,要官势何用,赵县丞不死,那死的就是我,陆家现在也算是富户,没有县尉撑腰,也不会再沦入贫困了。” 王琴儿点点头,想了一下,柔声道:“老爷的想法是明智的,只要人能够平安,早晚还会有机遇得势的,除掉赵氏的事情不用老爷奔忙,可由妾身去办了,办好了,妾身再回来知会老爷。” 陆七一怔,担心道:“你,你行吗?” 王琴儿柔笑道:“老爷放心吧,凭妾身的轻灵异能,乘夜入刺,办不成事情,也不会出了什么事的。” 陆七想了一下,也觉得可行,主要是他分身不得,点头道:“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恃着异能而大意了,我怀疑赵县丞家里隐有武斗好手。” 王琴儿正sè道:“妾身行事一向谨慎,老爷放心吧。” 第129章 我生君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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