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之谜:中国文化史500疑案》 简介 由施宣圆等三位先生主编的《千古之谜——中国文化史500疑案》一书出版后,受到各层次读者的热烈欢迎,多次重印,并且荣获1989——1990年度豫版图书二等奖和第五届全国图书“金钥匙”奖一等奖,此书的繁体字版和外文版也将出版。这部“续编”和“前编”一样,包括历史人物、事件、名人轶事、文学作品、文献学术、戏曲、绘画、音乐、书法、文物、考古、名胜、宗教、会党、民族、科技、博物、风情等各个方面不同的内容,饶有兴味地提出疑案,介绍各家不同的答案,妙趣横生,引人入胜。仍然是一部集学术性、知识性、趣味性于一体的雅俗共赏的文史著作。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序 胡道静宇宙中无奇不有,人世间诸事可究。问题在于处身中间的万物之灵——人,是否敢于从一尊之说、权威之见、习惯认识中摆脱出来,改变角度转换脑筋,提出一个更为接近事物本源真相的说法。当然,要这么去做,要有满肚子的学问、过人的胆识,更要有一追到底的探究精神,谈到此点,今人往往会诉说哥白尼的太阳中心假设、达尔文的人类起源于猿的假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假定。当初,这些伟大的科学家在提出假设、假说、假定时,曾遭到时人的唾弃,甚至残酷迫害,但他们对事物的本源的探究,对事情真相的诠释,是对真理的追求。随着社会的进步,科学的发展,一度被人认为旁门左道、离经叛道的“邪说”,终于被确认是有道理的,是接近了事物本源或事情真相的,从而点化了千千万万人意识中原有的认定。西方社会正是藉着此种精神冲出中世纪,进而又跨入后工业化时代的。 长期囿于固有之见,习惯于人云亦云而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全封闭做法,在中国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开始受到冲决,种种人为的藩篱和禁区也在被撤除,人们的思想也空前地活跃起来,中国大地又一次出现了勃勃生机。顺应时代的潮流,《文汇报。学林》主编施宣圆同志开设了“中国文化之谜”的专栏,致力于汇集成书的繁忙工作。对于这项具有开创性意义的工作,不禁使我想到这么一则传说。 在公元2 至3 世纪时,印度出现了一位大名鼎鼎的佛教哲学家、中观学派的创始人龙树。据说,凡是有学人、高僧造访、请教,龙树从不开口,只出示一钵清水,含笑相待。这令前往造访、请教的学人、高僧顿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龙树在打的什么哑谜,只得悻悻退去。一天,有位名叫提婆大德的僧徒也慕名前往求教。提婆一见钵水无法见底,就从怀里取出一根小针投放钵水之中。龙树见后,含笑点首,将提婆收为门徒,以后在其即将涅槃之时,又将衣钵传给了他。龙树为何如此器重提婆?这是因为提婆面对不能见底的一钵清水,知道龙树在暗示他:佛法的神通清澈广大,佛学的涵义深不可测。提婆在钵水中爽爽快快地投入一枚小针,即令钵水的深浅也显现了出来,表明自己要用一针见底的追求穷源竟委! 我之所以要扯出这么一则传说,是觉得《文汇报。学林》把“中国文化之谜”作为钵水,吸引了许许多多的中青年学者投入小针的求索稿件,一则活跃了学术空气,二则促使有识之士在改变角度、转换脑筋,提出新的认识中,有了施展才能的活动舞台,以使多彩多姿的中国文化从书本走向民间。 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是中华民族在漫长的岁月中创建的,不仅独具一格,且著称于世。它的巨大生命策略,正在其不拘于一孔之见,不定于一说之论,而显得耀眼夺目,又使其在世界文明古国中成为唯一没有中断过的文化而卓立于世界文化之林。中国唐代著名诗人孟浩然在一次诗兴大发时,吟诵出这样的诗句:“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似平整整一部中国文化史,被他就这么潇洒地用简简单单的十个方块字说完道尽了。偏偏有人要问:人事是如何代谢的,古今又是怎样往来的?这一同,使人看到潇洒的另一面恰恰是纷繁:“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面求索。”这是诗人对历史发出的咏叹;“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这是智者对历史提出的要求; “事因有难明于一时而有待于后世者。”这是史家对历史的遗憾。 要求索,要定吉凶,要有待,从深一层来思考,则正显示出了中国人的智慧和胆识并不亚于西方人,甚至远远超出了他们。 要求索,要定吉凶,要有待,便把生命的意义看作是运用自己的智慧去创造、去开拓,去进取;同时也表明人们不再满足于精心编造的一切,而企望显露自己的胆识,在“事有难明于一时”之中察觉蛛丝马迹;在“鲁鱼帝虎”之类的以讹传讹中指陈谬误成因;在“横看成岭侧成峰”的人为偏差之间把握全局全貌。运用自己的智慧,坦露自己的胆识,“于不疑之处有疑”,摒弃假语村言的混淆,就能取得突破性的认识,激发自己以及后人的创造性和开拓精神,反过来又更新了人们的观念,促进了社会的进步。 从这个意义上说,即将由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施宣圆等主编的《千古之谜——中国文化史500 疑案(续)》确实是一本提倡献疑精神的书。一提及此恐怕会引起一些读者望而却步,怕它过于繁冗的考据及艰深的勘误,弄得自己的兴味索然。其实这一担心是多余的。显然,主编们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力求使书中的每一个疑案“三性”(学术性、知识性、趣味性) 兼顾,“二悟”(领悟中国文化的奥秘、省悟学术研究的思维方式)同存,“一书”(内容翔实的可资参考的工具书特点)彰明,以适应各个层次的读者的需求。 通观《千古之谜———中国文化史500 疑案(续)》,知其分门别类,几乎涵盖中国文化各个领域,真可谓是一部万宝全书。如书中列有“有没有过尧舜禅让”、“雍正皇帝是否改过遗诏”、“袁世凯告密导致了戊戌政变吗”之类的宫廷秘闻。尽管这些内容,过去的书本中都有过描述,或被编为剧本,多次搬上舞台演出;或被编为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但在扑朔迷离之中,撰写者能一一道来,最后让你再去思索。又如“马谡该不该斩”、“郑和下西洋的使命是什么”,“林则徐是病死还是被人毒死”之类的名人悬案,也常常是街头巷尾的谈话内容,撰写者则在提出可供参考的资料中,显出了披沙淘金的功力。另外如“《宣言》最早中文全译本于何时初版”、“古代第一部兵书是何书”、“中国农民为什么嗜爱红色”、“十二生肖是怎么来的”等等,撰写者既提出了更为接近事物本源或事情真相的说法,又开阔了人们的眼界。 总之,书中所列的疑案或换一种说法,类似“哥德巴哈的猜想”,都有前人探赜索隐、穷深致远的痕迹,也有后来者的释疑,都为今后好学深思者承继前人的研究作了铺垫。诚如上海社联名誉主席罗竹风同志所说的:《千古之谜》,“把广大读者领到学术研究的十字路口和新天地,由好奇而探索,从新的起点出发再进行更深的研究。”更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此书是多作者撰写的,但施宣圆等主编注意了所写内容的知识面、段落安排的合理性、陈述文字的通俗度、疑案设置的巧妙点,使人拿到此书就想读,并令“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的古训油然而生,往往开动脑筋,对其中某个疑案跃跃欲试,到了不能自己的地步。这也正是此书不同凡响的地方。书中每个疑案均无人为定见束缚读者的思路,也无终极的宣判堵塞读者的研究,只有探索者留下的思索痕迹。每个试图“补苴罅漏,张皇幽吵”的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在聆听良师的指点,或是在与益友切磋,然后可让智慧的常青藤再向上攀援,令胆识的向阳花吸取更多的阳光。法国现实主义大师巴尔扎克说过:“一个思考的人,才是力量无边的人。”从《千古之谜——中国文化史500 疑案(续)》中,读者将结识无数这样的人,并使自己也成为这样的人,这种既讲耕耘,又促收获的做法,不啻将此书的品位在无形中提得更高。 处在市场经济开始形成中的中国,我深深地感到,人间要好书,并欣然认为《千古之谜——中国文化史500 疑案(续)》就是一本提倡开创性思维的好书。我十分乐意地接受了施宣圆的盛情邀请,写了此篇小文。我认为《千古之谜——中国文化史500 疑案(续)》比之于提婆投入龙树钵水中小针所提倡的追求更为现实,更加实用,也更见智慧和胆识。它将培养出中国的哥白尼、达尔文、爱因斯坦,并使中国文化在即将到来的二十一世纪更显光彩。 1992年10月(此文作者为国际科学史研究院通讯院士、上海人民出版社编审)千古之谜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有没有过尧舜禅让? 说起我国古代历史,总离不开三皇五帝,这个时代所谓的“垂拱而治、天下清明”,尤其是唐尧、虞舜相继禅让,历来为儒家学者世世所称颂。最早记有“禅让”其事的是被儒家列为十三经之一的《尚书》。其中《尧典》说的是“尧舜禅让”,《大禹谟》则有“舜禹禅让”的记载。除《尚书》之外,提到“尧舜禅让”的还有《论语》和《孟子》等。但对《论语》中关于尧让帝位于舜的一段文字,多数学者认为并非孔子所说,而是后人把散简附在书后所致。孟子对“禅让”这件事,态度比较暧昧,说法也很巧妙。 当万章问他:“尧以天下与舜,有诸?”他回答:“否,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万章又问:“然则舜有天下也,孰与之?”孟子说:“天与之。”他接着说道:“天子能荐人于天,不能使天与之天下,……昔者,尧荐舜于人,而天受之;暴之于民,而民受之,……尧崩,三年之丧毕,舜避尧之子于南河之南,天下诸侯朝觐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讼狱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尧之子而讴歌舜,故曰,天也,夫然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关于舜禅位于禹,他也有类似的说法。 孟子说的“天”,可以理解为诸侯、人民,其实,也可理解为天子,因为自古以来,天子总是被看作“天”的代表,这样株圜的说法,好像把隙缝弥补了。《史记》的《五帝本纪》和《夏本纪》就是综合《尚书》、《论语》、《孟子》所说而撰述的。 对于“禅让”之说,早在战国时期就有人提出了怀疑。最早提出疑问的是荀子:“夫曰尧舜禅让,是虚言也,是浅者之传,陋者之说也。”(《荀子。正论》)战国末的韩非,不但不承认有“禅让”这回事,反而说舜和禹之所以能继承帝位,是“臣弑君”的结果,说:“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韩非子。说疑》)。这并非韩非一个人的惊人之笔,唐代的刘知几在他所著的《史通》中引《汲冢琐语》说:“舜放尧于平阳”,又说舜是给禹赶到苍梧而死的。稍后的《史记正义》作者司马贞,引《竹书纪年》说:“尧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父子不得相见也。”《竹书纪年》等书成于战国,西晋初出自汲冢,后即散乱不传,今本系宋以后人伪托,已非刘知几、司马贞所见本,其所记未必会是无中生有,捕风捉影。同时,还有人认为《尧典》成于战国,《大禹谟》系晋人伪作。真是这样的话,那《尚书》中关于尧舜禅让的记载从根本上就靠不住了。 近代有些学者认为:“尧舜禅让”说是战国初墨家的创造。如果《尧典》和《论语》所说不足为信,那么《墨子》则是最早有“禅让”记载的书了。《墨子》中《尚贤》、《尚同》两篇主张贤人执政,不仅是三公,就是天子。也可选天下贤者而立之。“古者舜耕于历山,陶河滨,渔雷泽,尧得之服泽之阳,举以为天子,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墨子。尚贤》)把本是黄帝九世孙、有虞氏诸侯的舜,说成是会烧窑、捕鱼的农夫,以此来申述他“尚贤”的宗旨。墨子出身于下层社会,他的政治思想正反映了一般庶 民参与政治的要求。可是,墨家只说过“尧舜禅让”。“舜禹禅让”说又从何而来呢?近代学者认为是儒家新添的。儒家在一定限度内也赞成“举贤”。于是,盂子接过墨家的“尧舜禅让”说,添加出“舜禹禅让”的故事。同样,也把原是百里诸侯的禹说成是匹夫出身。战国以后,墨家衰落,“禅让”说才被儒家所专有。这种看法,又一次从根本上否定有过“禅让”。 传了两千多年的“禅让”说,一旦被完全否定,也难令人信眼。于是,又有学者结合社会发展史加以考证,认为这是一种部落选举的方式。如我国史有记载的乌桓民族,在汉代时,数干部落成为一部,推选“勇健能理决斗讼相侵犯者”为大人,大人有所召唤,部众莫敢违犯。实际上这“大人”就是我们所说的帝王。其他如鲜卑、契丹,蒙古等民族也是如此。由此推论,汉民族的上古时期也不会例外。只不过这种寻常的推选,被后人粉饰成神圣而又光彩非凡的“禅让”罢了。“禅让”一制,众说纷纭。要解开这个谜,看来还得有更充分的论证才行。(魏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周太王亶父号“古公”吗? 在周族人的观念中,他们推翻商纣的统治而建立周朝君临天下的事业,是从太王亶父开始的。《诗。鲁颂。宓宫》云:“后稷之孙,实维大(太)王,居岐之阳,实始剪商。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可见这位太王,在周族的发展史上是一个关键的人物。据说太王亶父又称”古公“。《史记。周本纪》叙述他的事迹说:”古公亶父复修后稷、公刘之业“:”古公乃贬戎狄之俗“:”古公有长子曰太伯“:”古公欲立季历而传昌“:”古公卒,季历立“:”公季修古公遗道“:”(文王)追尊古公为太王“。其后,《吴越春秋。吴太伯传》、《后汉书。西羌传》等史籍都因袭其说,称太王亶父为古公。朱熹在《诗集传》、《四书集注》等著作中一再指出:”古公,太王之本号。“直到目前的各种历史著作,如范文澜的《中国通史》、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朱绍侯和刘泽华等主编的《中国古代史》等,在阐述周族的兴起时,都大谈”古公“的业绩。范著还专门辟出一节,题目是”古公建立封建制度的周国“。可见这一称谓的源远流长,根深蒂固。 然而,这一称呼是大成问题的。清人崔述在《丰镐考信录》中辨析说:“周自公季以前,未有号为某公者;微独周,即夏、商他诸侯亦无之:何以大王乃独有号?《书》曰:”古我先生‘,古,犹昔也。’古公亶父‘者,犹言“昔公亶父’也。‘公亶父’相连成文而冠之以‘古’,犹所谓公刘、公非、公叔娄者也。”现代学者孙作云在所著《诗经与周代社会研究》一书中也指出:“‘公亶父’不能称为‘古公亶父’或‘古公’。《诗经》四字一句,故在‘公亶父”前加一’古‘字,以足其文。司马迁不察,在《史记。周本纪》中一再曰’古公亶父‘或’古公‘,这是不对的。“上述议论,振振有词,说得相当有道理。查《诗经》中有许多“古”字,都作往昔、古代解。如《小雅。甫田》云:“自古有年(丰年)”;《大雅。思齐》云:“古之人无(厌)”;《大雅。烝民》云:“古训是式”;《周颂。载芟》云:“振(自)古如兹”;《周颂。良耜》云:“续古之人”;《商颂。那》云:“自古在昔,”可见 在《诗经》中,“古”字是用得相当普遍的。《大雅。绵》中的“古公亶父”之句,“古”字亦应作从前、往古讲,而不能解为“公亶父”号为“古公”。《商颂。玄鸟》中,有一个同样的句式:“古帝命武汤。”这就是说,从前上帝命令武王汤。如果解为商汤时的上帝号为“古帝”,岂不笑话!再检阅《史记》之前,先秦时期和汉初的许多典籍,未有称太王亶父为“古公”者。如《穆天子传》卷二记:“大王亶父之始作西土,封其元子吴太伯于东吴,”《穆传》是从战国魏襄王墓中出土的先秦时期的作品。《孟子。梁惠王下》一再陈述周太王的事迹云:“昔者大王好色”,“昔者大王居亶”,‘故大王事獯鬻“,从不称其为古公,《吕氏春秋。开春论。审为》篇论说周太王迁居的故事,一则云”太王亶公居邠,狄人攻之“;二则记”太王亶父曰“如何如何;最后还加赞语道:”太王亶父可谓能尊生矣。“这里也毫不提及太王之号”古公“。西汉初年韩婴撰的《韩诗外传》,在卷十有一节叙述周太王传位的经过,屡云”大王亶甫(父)有子曰太伯、仲雍“,”大王贤昌而欲季为后“,”大王将死“,”大王薨“,亦不曾道及”古公“ 之号。还有汉初成书的《尚书大传》,在卷三《略说》中叙述周太王避狄人之事,一连用了六个“太王亶父”而不称其为古公。可见周太王亶父之别号“古公”,始见于司马迁的《史记》。值得注意的是,班固作《汉书。古今人表》,在“上中仁人”一栏中赫然列入“大王亶父”之名而不作“古公”。《今本竹书纪年》卷上殷武乙三年记:“命周公亶父赐以岐邑”:“二十一年,周公亶父薨。”《今本纪年》是《竹书纪年》散佚后,宋、明间人重新编纂的,编者所看到的《纪年》佚文较现在为多,很可能《纪年》原作“公亶父”,今本才会如此写的。根据种种迹象,一些学者判定,太王亶父之号“古公“,是司马迁误解《诗。绵》之文所致。 不过,也有学者在努力为“古公”之号的来源寻找根据。钱穆在《周初地理考》(《燕京学报》第10期)一文中,引《水经。汾水注》:“汾水西过长修县南,又西与古水合。水出临汾县故城西黄阜下,东注于汾。”又引董佑诚曰:“临汾故城在今徐州东北,水在西北古山下。”于是他得出结论说:“临汾有古山、古水,公亶父本居其地,故称古公。”《楚辞。天问》有云:“吴获迄古,南岳是止。”闻一多《天问疏证》解释道:“古即古公亶父之古,本地名,当在沮、漆二水之间。太王自古徙岐,太伯失位,复逃归古。”由上述论证说明,“古公”之号得自地名“古”;其地一说在山西临汾县,一说在陕西沮水、漆水间。 周太王亶父究竟有没有“古公”这一雅号?是司马迁误读《诗经》之文,或者他还有别的什么根据?“古”如果是地名,它又在哪里?这些问题长期以来在学术界相当模糊和混乱,应当进一步切实考证,尽快予以澄清。 (杨善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武王伐纣究竟在哪一年? 武王伐纣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它是商衰周兴的转折点。在《尚书。牧誓》中,对这次大战的经过曾作了简略的记载,是我们了解这次大战的最早文献。武王伐纣发生在什么时候?《牧誓》开篇曰:“时甲子昧爽”,仅有纪日,而无明确的年代。因此,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千古悬案。 我国有记载的确实纪年始于公元前841 年。在这之前的史事年代均要通过推算得到。由于上古史料的缺乏,人们推算的武王伐纣年代简直令人无所适从。胡厚宣在《古代研究的史料问题》中列举了前人的十二说法:即公元前1130年、前1123年、前1122年、前1117年、前1116年、前1111年、前1078年、前1067年、前1066年、前1150年、前1051年、前1050年、前1047年。加上梁启超提出的前1027年,唐兰提出的前1075年(《新建设》1955年第3 期),丁山提出的前1029年(《商周史料考证》),章鸿钊提出的前1055年(《中国古历析疑》),凡16种,使武王伐纣的年代问题变得扑朔迷离。这些说法中,以公元前1066年、前1122年、前1027年说最有代表性。 前1066年说最早由日本新城新藏据南北朝陶弘景的《古今刀剑录》在《东洋天文史研究。周初之年代》中提出。后来,范文澜的《中国通史》、齐思和的《中外历史年表》等也采用了此说。前1122年说源于刘歆的《世经》和《三统历》,此说曾影响了后世的很多学者,但也有人批评刘歆的推算是“欲以合《春秋》,横断年数,损夏益周”(《后汉书。律历志》),肆意缩短夏、商年数而妄增周朝年数,主观因素太多。前1027年说自梁启超在1922年提出后,雷海宗的《殷周年代考》、陈梦家的《西周年代考》皆主张此说。 特别是郭沫若的《中国史稿》采取此说后,在国内外史学界,得到了很多人的承认。此说原本于《史记。周本纪》裴骃《集解》引:“《汲冢纪年》曰:‘自武王灭殷以至幽王,凡二百五十七年也。”即从周幽王最后一年(前771 年)上溯257 年,便是前1027年。 近年来,人们又对武王伐纣年代进行了推算,提出了新的说法。黄宝权等对前1027年说“稍事推进”后,提出了前1029年说。他们依据《国语。周语下》“昔武王伐殷,岁在鹑火”和《史记。天官书》“作鄂岁,岁阴在酉,星居午”等记载,认定武王伐纣在“酉年”,但用于支推算,从周幽王亡上溯257 年的结果却非“酉年”,其最接近的酉年是前1032年。那么是否可断定前1032年就是武王伐纣之年呢?不能。原来史书上所用的岁星纪年法并不准确,每隔86年要误差一年,257 年间正好误差3 年,“减去误差数得出前1029年就是武王克殷的绝对年代。”再进一步推算后得出结论,武王伐纣之战是在这年的“周历二月五日黎明前打响的”(黄宝权、陈华新《周武王克殷年代考》,载《华南师院学报》1979年第4 期)。 著名天文学家张钰哲先生利用电子计算机及大行星摄动而求得的这三千多年中的运动轨道,将我国历史上各次可能是哈雷彗星的记录加以分析考证后指出:如果武王伐纣时出现的彗星是哈雷彗星的话,“那么武王伐纣之年便是公元前1057~1056年”(《哈雷彗星的轨道演变的趋势和它的古代历史》,载《天文学报》第十九卷一期)。因为《淮南子。兵略训》中曾写道:“武王伐纣,东面而迎岁,……彗星出,而授殷人其柄”。其显示的天象是木星出现在东方的天空上,同时还有彗星出现,头向着东方。根据1910年4 月19日哈雷彗星的出现逆推40次回归过近日点,发现在前1057年3 月7 日,哈雷彗星距地球甚近,在这年的头3 个月里都能看到它,其天象正与《淮南子》记载相同。那时,木星运行在张宿中,正当鹑火之次,与《国语。周语下》所说的“武王伐殷,岁在鹑火”相合。赵光贤据此认为,天象是客观存在而又有规律可寻的,用电子计算机来算四千年前的天象,并与史料相结合,“推算出来的年代就是可信的。”从史料的考证上,赵光贤进一步充实 和支持了前1057年说,并指出“自武王灭殷以至幽王,凡二百五十七年”(《史记。周本纪》集解)中的“至幽王”,不是指幽王亡年(前771 年),而是即位之年(前782 年),而“二百五十七年”的“五”、“七”两字应颠倒过来,这样推算出来的武王伐纣年代才是正确的:即771 加11(幽王在位年数)再加275 ,共为1057年(《从天象上推断武王伐纣之年》,载《历史研究》1979年第10期)。 何幼琦根据天文历法的知识和方法,通过推算文物、文献中有关的纪时,也考证了武王伐纣的年代。在推算方法上,以1980年为起点,推算尺度用现代天文常数,回归年(岁实)为365.2422日,朔望月(朔策)为29.530588 日。何幼琦先通过《小盂鼎》、《庚嬴鼎》的铭文间接地推算出康王元年(前1013年)和成王元年(前1030年),然后依据《史记。周本纪》“既克殷后二年……武王病……有瘳而后崩。……周公乃行政当国,……行政七年,成王长,周公反政成王”的记载,逆算断定:“克殷之年,当在成王元年前七年又二年”。即前1039年,并算出大战就发生在这年的元旦(正月甲子胐)。 所以说,武王伐纣是一次利用节日,出敌不意,远途奔袭的成功战例(《周武王伐纣的年代问题》,载《中山大学学报》1981年第1 期)。 一个历史年代的推算竟引起人们的广泛注目,并提出了19种考证结果,这在史学研究中是非常罕见的现象。虽然上述诸说结论迥异,但各有所据,难道武王伐纣的年代真是纷纷然而不可定一吗?正确的年代只能是一个,但究竟是哪一年,还有待于努力探讨。 (黄显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周穆王到过西域吗? 大约1700年前,时当西晋太康年间,在河南汲县的一座战国古墓里,盗墓者意外地发现一批埋藏了五六百年的竹简,有数十车之多,计十余万言。经人整理,写定为75篇,《竹书纪年》和《穆天子传》即其中两篇,而《穆天子传》又是唯一能完整保存至今的。 《穆天子传》说的是西周兴盛时的穆王,命御者造父驾着八骏西去邀游,穿天山,登昆仑,见到了西王母,在瑶池受到了盛情款待,举觞歌诗,流连忘返。来回行程3.5 万里,历时543 日。所说有日期、方向、地名、里数,以及西域部落、语言和物产等等,所以当时人颇信其为实录。然自唐宋起,有人怀疑此传系后人伪托,并非信史。于是围绕着《穆天子传》,人们进行了涉及广泛的争论。争论的焦点是:周穆王游历到西域,是否真实?《穆天子传》是哪个时代的作品?西王母之邦在什么地方?“她”是神、是人还是其他?下面,我们概要地介绍一些情况。 (一)周穆王游历到西域是否真实? 一种意见认为,周穆王原是个雄心勃勃的旅行家,有史载为证。《左传》谓其“欲肆其心,周行天下”,而使天下的道路都印上自己的车辙、马迹,《史记。秦本纪》说,造父善御,得八骏,穆王使驾而西巡狩……。《赵世家》又进一步说:“见西王母,乐之,忘归。”可见《穆天子传》的故事绝非无本之木,周穆王之西游,正是西周盛时影响波及西域的反映,近人断其为小说、伪书,岂非数典忘祖乎! 另一种意见则认为,中原与西域的交通,是汉武帝时张骞历经千辛万苦才开辟出来的,西周时代,无论是道路、交通工具,还是边疆的民族关系等等,都无法使这位穆天子到达荒远的西域。司马迁记穆王西巡狩事于《秦本纪》和《赵世家》,而独于穆王自家的《周本纪》中却只字不提,这恐怕不是无意的疏漏。 (二)《穆天子传》是何时的作品? 有人认为《穆天子传》是秦汉时的作品,而以汉武帝以后的可能最大。因为只有在张骞通西域以后,作伪者才能具备西域地理方面的知识和材料。也有人主张是东汉时的作品,因为该书所用的以日记事的起居注形式,是东汉以后才产生的。与以上说法截然相反,有人认为《穆天子传》是周穆王的史官所为,也就是说,这是西周时的作品。 还有人认为,《穆天子传》是战国时的作品,并断定是赵国武灵王时人所为。其背景是赵武灵王的西北略地。赵国本有造父御穆王的传闻,经过武灵王打开雁门通道等的刺激,再加上《山海经》中有关昆仑丘和西王母神奇描绘的启示,于是赵国学者把事实、想象和神话杂糅在一起,铺陈出这部穆天子的游记来。其目的,或是想为赵武灵王的西北略地进行鼓吹、美化,而托古于前代的穆王了。另有人则从多方面论证了《穆天子传》是春秋末战国初时的作品。比如,从该传用的文字来着:“皇”字,只作形容词,意为美盛,而不单独作名词用:“帝”字,只代表着“上天”,而不代表“人君”。这正是春秋以前的习惯。这两个词含义的变化都发生在战国。所以,《穆天子传》大抵诞生在春秋末战国初,《春秋》问世之后,《左传》问世之前。 (三)西王母之邦在何处?西王母所指为何? 西王母的传说起源很早,在先秦及秦汉时,颇为盛行,前后经历了一个由人到神,乃至确定为女性的演变。对穆王见到的西王母,众人说法也不一。有的说是神话人物,有的说是世俗凡人,而且不一定是女性,有的认为西王母是某一部落的译音,有的认为是国名。还有的指出,西王母的切韵,与突厥“始波罗”可汗之原语(“王权”之意),颇为相近。这样,西王母还可能是西域某部落的酋长。 西王母之邦在何处,更是众说纷纭。大致有以下几说:(1 )极西至喀什噶尔;(2 )未出长城;(3 )示巴女王国,今阿拉伯;(4 )不出塔里木流域;(5 )天山南路;(6 )不出青海;(7 )亚西里亚;(8 )欧洲大平原华沙附近;(9 )新疆和阗之东。另有人认为,《穆天子传》所记西域地名间的里数,与《汉书。西域传》和《魏书。西域传》大略相符,以此折算,则西王母之邦,约在乌拉岭东吉里吉斯高原这个范围内。 此外,人们还对穆天子西游在返途经的地点进行了详细的考证。也是各执其辞,莫衷一是。 关于《穆天子传》的研究,对先秦的历史地理、民族关系,乃至中西交通史均有着重要的意义。因此,我们相信,有志者一定还会为此而继续探索,努力不懈。有关《穆天子传》的种种历史之谜,也总有一天会被人们解开。(田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太伯是吴国的开创者吗? 春秋末期,长江下游曾出现一个显赫一时的诸侯国。它就是多次北上争霸的吴国。关于吴国的开创者,太史公司马迁的《史记。吴太伯世家》记载得很明白。司马迁认为,地处南方的长江下游的吴,是所有诸侯国中资历最深的西周姬姓同姓国。所以在《史记》中,吴太伯列为世家第一。 《史记》记载:太伯(一作泰伯)和他的弟弟仲雍,都是周太王的儿子,季历的兄长。他俩为了成全父亲想传位于季历的意愿,出奔到南方荆蛮,文身断发,不再回去。季历后来被立为继承人,他的儿子昌就是有名的周文王,在周文王手里奠定了灭商兴周的基础。“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句吴,荆蛮义之,从而归之千余家,立为吴太伯。”(《史记。吴太伯世家》)太伯死后,传位于弟仲雍。传到仲雍的第四代孙周章时,北方周武王灭商,分封诸侯,“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虚,是为虞仲,列为诸侯。”(《史记。吴太伯世家》)司马迁讲得很清楚,太伯、仲雍的后代一封于吴,一封于虞。所以司马迁说:“余读《春秋》古文,乃知中国之虞与荆蛮句吴兄弟也。”荆蛮句吴在哪里?《吴地记》说:“太伯居梅里,在阖闾城(今苏州)北五十里许。”《后汉书。郡国志》刘昭注:“无锡县东,皇山有太伯家,民世修敬焉。去墓十里有旧宅,井犹存。”唐代《元和郡县图志》卷二十五,常州条下记着,无锡县“东三十九里有梅里山,吴太伯葬处”。皇山、梅里山,就是今天的无锡县鸿山,梅里即是离鸿山不远的今天的梅村,那里至今有规模宏大的太伯庙,鸿山上的太伯墓也完好保存至今。这些情况历来为各种当地志书所传载。 至清代,学者崔述在《丰镐考信录》中对太伯奔吴之事提出否定意见。到30年代,又有人提出了类似的看法。卫聚贤等在《吴越文化论丛》中即提出了太伯、仲雍根本没有到过无锡的论点。认为太伯所奔之地只在陕西、山西南部的范围之内。其理由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太伯、仲雍不可能穿越千山万水及方国部落而无阻碍;也不可能到那语言不通,风俗迥异的荆蛮部落中去立足并当君长。后来童书业在《春秋左传研究》中进一步提出“大伯(太伯)、虞仲皆虞国之初祖,大伯、虞仲所奔为山西之虞,而非‘荆蛮’或江苏之吴”。所以太伯、仲雍没有到过江南,他们是山西虞国的始祖。 1954年在江苏丹徒县烟墩山出土了12件西周青铜器。其中一件《宜侯矢簋》腹内底上有长达120 多字的铭文。铭文记载了周康王观看武王伐商,成王东巡的图画以后,卜问南方的宜地。在合会南方各方国时,改封虞侯于宜地为侯。周康王还进行了丰厚的赏赐,有酒、弓、矢、礼器等。特别重要的是赏赐了土地和奴隶。 围绕《宜侯矢簋》的出土,又引起了对太伯奔吴问题的讨论。总的来说,大致有以下几种说法:一种认为“宜侯”就是虞侯,也就是周初封于虞的诸侯的后代,而这个虞国是太伯、仲雍创立的。太伯无后,传于仲雍,仲雍又称虞仲,因封于畿内,所以他的后代称为虞公,而《宜侯矢簋》的铭文中称自己的父亲为虞公就是证明。宜侯矢从畿内改封于宜,宜、吴古音同,于是成为吴的始祖。这个说法否走了太伯、仲雍奔吴之事。第二种说法肯定了太伯、仲雍奔吴之事,并且从《宜侯矢簋》及江苏南部的考古资料出发,证明了太伯、仲雍奔吴是可能的。但认为太伯立国的地点不在无锡梅里,而是在南京、镇江地区,确切他讲是在丹徒。这是一种新的说法。第三种看法,唐兰在《宜侯矢簋考释》中指出,矢和周的声母是很接近的。认为宜侯矢,即是虞侯矢,也就是虞侯周章。周章是在武王和成王时被封虞侯的,为了不与北方的虞相混,30多年后的康王时改为宜侯。这个看法又从考古角度承认了 《史记。吴太伯世家》的记载。 所有的问题,集中起来,就是太伯、仲雍所奔究属何方?吴国的开创者究竟是谁?“宜侯”究竟是谁?要完全否定司马迁关于太伯、仲雍奔吴的说法,还是有困难的;主张太伯、仲雍所奔为山西之虞,无论在文献上、考古上的证据也还不十分充分。目前史学界对太伯、仲雍奔吴的看法还是各执一辞,在行世的有关著作中,就含有以上的不同说法,没有统一。近年来江苏省考古学会年会也围绕吴文化这个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而它的彻底解决,还有侍于太湖流域地下考古的进一步展开和对文献的更深入的研究。 (徐志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越王勾践是否夏禹的后代? 春秋后期,越王勾践统治的越国崛起于东南沿海。他奋发图强,覆灭吴国,进而北上中原,与齐、晋会盟。越王勾践的军队横行于江淮之间,鲁、宋、卫等小国都朝服于他,周天子命他为诸侯之长,成为煊赫一时的春秋最后一霸。可是,越国是怎样建立的?越国的第一代君王是谁?越王勾践的祖先究竟是何许人?对于这些问题,史书上记载不一,学术界也众说纷纭,至今还是一个不解之谜。一种流行的意见认为,夏禹治水,周行天下,到会稽山(今浙江绍兴市南)召集会见诸侯群臣,后病故葬在那里。到夏禹的第四代孙少康时,为了奉守夏禹的祭祀,就封他的小儿子无余于会稽,这样就建立了越国,无余是越国的第一代君主,世袭传位而至勾践。《史记。越王勾践世家》称勾践是夏禹的“苗裔”(即子孙)。《汉书。地理志》也说粤(越)地“其君禹后”,把越国国君都当作禹的后代。《吴越春秋》中有《越王无余外传》,详细记述了无余为祭夏禹而受封的经过。今浙江会稽山麓还有大禹陵,相传就是夏禹的葬地。 越国国君为夏禹后代的传说,历来有不少学者提出过怀疑。其理由大致有如下四点:一是传位的世代太少。《史记》说无余“后二十余世,至于允常”(勾践的父亲)。清人钱大昕指出:夏少康至夏桀传了11代,商汤于纣王传了30代,周武王至敬王(与允常、勾践同时)又传了25代,共有66代之多,而越国传位却只有20余代,这是“理所必无”(《廿二史考异》卷四)。二是夏朝的活动范围在北方。据《逸周书。度邑》、《战国策。魏策》、《史记。孙子吴起列传》等文献记载,夏人居住的中心在今山西南部和河南西部。以理推测,夏禹不可能远至今浙江省的会稽山,并安葬于此。三是风俗习惯不同。夏人属于北方民族,而越人属于南方民族。越人都把头发剪得较短,并且在身上刻划许多龙蛇图像。越国的国君也不例外。《墨子。公孟篇》说:“越王勾践,剪发文身,以治其国”,这是不合北方民族的风俗的。 四是人名、谥号不同。越王名号都没有什么意义,是谐音字拼凑而成。如勾践的谥号叫“藀执”(《史记。越世家。索隐》),意义不明;勾践的孙子名“不寿”,那是寿命不长、要夭折的意思。这在北方华夏族中是断然没有的。对越国国君的先祖有些历史的记载,持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说法。《国语。郑语》载史伯说:“(m ǐ)姓夔(kui )、越”,即认为越国姓。战国末赵国人所编的《世本》,也称越国国君是“姓”,并明确提出他们“与楚同祖“。到三国时韦昭作《国语》注,更把勾践说成是”祝融之后“(传说楚君的先祖为火官,叫”祝融“)。《墨子。非攻篇》又记述越国君王”出自有遽“。据清人孙诒让的考证,楚君熊渠在西周夷王时,曾封小儿子为”越章王“,”有遽“当就是”熊渠“,声近古通用(《墨子间诂》)。然则越国国君果真姓,与楚同祖,而其开国者就是楚君熊渠所封的儿子越章王。 不过,这种意见也有根难说通的地方。越王勾践时,曾派使者廉稽至楚国去。在楚王面前,廉稽称越国是“周室之列封”(《韩诗外传》卷八),而不承认越国是楚君所封,范蠡也曾对吴国的使者说,越先君是“周室之不成子”(《国语。越语下》),而不闻与楚国有什么关系。而且,据《说苑。善说篇》记载,楚国的鄂君子晰听了越国摇船工的唱歌而不懂其歌词,需要找“越译”来把它翻译成楚语。显然,楚、越两国语言不通。战国末年的荀卿曾说当时的人们,“居楚而楚,居越而越,居夏而夏”(《荀子。儒效》)。 可见,楚、越、夏三族到那时仍有着很深的隔阂。倘若越国国君与楚同祖,那么楚、越两族应该早就融合,不会出现如此的情况的。 近来又有一些学者提出,越国本与吴国同族。两国首先是语言相同。伍子胥说:吴与越“言语通”(《吕氏春秋。知化篇》)。文种也称“吴与越同音共律”(《吴越春秋。夫差内传》)。其次是所处地域相同。两国都处于古扬州,有三江、五湖环绕,农业上盛产稻谷,手工业方面长于青铜冶铸。 《周礼。考工记》曾称赞“吴、粤(越)之金、锡”和“吴、粤之剑”。再次是习俗相同。吴国人也都“断发文身”(《左传。哀公七年》)。《尚书大传》记:“吴、越之俗,男女同川而浴。”还有在民族性格方面,两国也十分相似。《汉书。地理志》说:“吴、粤(越)之君皆好勇”,其民“轻死易发”。可见吴、越两国同族,是有充分根据的。但吴国国君的先祖据说是周太王的长子太伯(《史记。吴太伯世家》)。在吴、晋黄池盟会上,吴人说:“于周室,我为长”(《左传。哀公十三年》)。看来,太伯南奔成为吴国君长确是事实。既然吴国国君是北方周人的后代,那末越国国君是否也有可能是北方夏人的后代呢?这就又和越是夏禹之后的说法接近了。 (郑嘉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春秋五霸指的是哪五霸? 春秋时代,列国混战,霸主更迭,历来都认为当时曾经出现过“五霸”。孟子说:“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今之诸侯,五霸之罪人也。”又说:“五霸,桓公为盛。”(《孟子。告子》)《商君书。更法》也强调:“五霸不同法而霸。”《汉书。诸侯王表序》更明确指出:周王室衰,则“五霸扶其弱”。然而,春秋“五霸”所指究竟为谁,却众说纷纭:(1 )《荀子。王霸》称:“齐桓、晋文、楚庄、吴阖闾、越勾践,……所谓信立而霸也。”《荀子。议兵》又说上述五君,“可以霸而不可以王”。《墨子。所染》也谓上述五君,“所染当,故霸诸侯”,(2 )《风俗通义。五霸》曰:“《春秋》说齐桓、晋文、秦穆、宋襄、楚庄,是五霸也。”《孟子》赵岐注也以上述五者为五霸。(3 )《白虎通。号》记:“或曰五霸谓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吴人阖闾也。”(4 )《汉书》颜师古注云:“五霸谓齐桓、宋襄、晋文、秦穆、吴夫差也。”可见历来解释之歧异。 在上述四说中,只有齐桓公和晋文公是众所公认的二位霸主,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余下的三霸应该归谁呢?试对上列其他六位提名者逐一进行分析:一、宋襄公,齐桓公死后,宋襄公乘诸侯无主之机,欲为霸主。《春秋。僖公十八年》记,宋襄公曾与曹伯、卫人、邾人伐齐,把齐军打得大败。僖公十九年,宋襄公又逮捕了滕国的国君,与曹人、邾人盟于曹南;二十一年,宋人与齐人、楚人盟于鹿上;二十二年,宋襄公又联合卫国、许国、滕国一起伐郑。这几年的会盟、征伐,《春秋》均列宋襄公为首,可知他确实曾经做过短时期的盟主。但就在会盟之际,宋襄公被楚拘留;后战于泓,又为楚所败,遂伤而死。这样的人,能是霸主吗? 二、秦穆公,《韩非子。难二》称:“蹇叔处秦而秦霸。”《新序。杂事三》谓:“秦用由余而霸中国。”可见秦穆公曾经称过霸。但《左传。文公六年》因其死后用人殉葬,便明确指出:“秦穆之不为盟主也,宜哉!” 《史记。齐世家》也谓:秦穆公辟远,不与中国会盟。“但《史记。秦本纪》和《李斯列传》都说他用贤伐戎,并国开地,”遂霸西戎“。所以有人认为,秦穆公仅可称为”偏霸“,不能列为中原五霸之中。 三、楚庄王,《韩非子。喻老》曰:“楚庄王……举兵诛齐,败之徐州,胜晋于河雍,合诸侯于宋,遂霸天下,”从历史记载来看,楚庄王武力强盛,曾称霸中原是没有问题的。但历来有人认为,他曾炫耀军事实力,威胁周王室,向周室“问鼎之大小轻重”,太骄横跋扈,不像一个霸主之所为。东汉应劭《风俗通义》就指出,楚庄王等没有“尊事王室之功”,不宜列入五霸。 四、吴阖闾。《吕氏春秋。简选》称:“吴阖闾……与荆(楚)战,五战五胜,遂有郢,东征至于庳庐,西伐至于巴蜀,北迫齐晋,令行中国。”《战国策。秦策》也谓:“伍子胥……卒兴吴国,阖庐为霸。”但事实究竟怎样呢?有人指出,吴阖闾仅仅是西破强楚,昭王奔随后,随人不以昭王给吴,吴人只得引退,不敢与争,当无力西及巴蜀;北迫齐晋也于史无征。因此,吴阖闾应为偏霸。 五、吴夫差。他曾经南败越,西败陈楚,北败齐鲁,在与晋的黄池之会中以先到为盟主。可是正当他北上争霸之时,越勾践抄了他的后路,端了他的老窝,吴夫差兵败身死。这样的结局,可以称得上霸主吗? 六、越勾践。《吕氏春秋。顺民》说:“越王……残吴,二年而霸。”《史记。越世家》载:“勾践已平吴,乃以兵北渡淮,与齐晋诸侯会于徐州,致贡于周。周元王使人赐勾践胙,命为伯。”当时,越兵横行于江、淮东,“号称霸主”。这里所记,周王曾经赐胙命伯,当然是称霸的明证。但不少论者总以为,越王勾践作为霸主的史实,毕竟太少。 综上分析可见,上列六位君王曾被认作霸主,而各自又都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此外,还有一些国君历史上明确记载他们曾经是“霸”,如《左传。成公十八年》谓:“晋悼公……所以复霸也”;《左传。昭公三年》云:“昔文、襄之霸也”,杜预注:“晋文公、襄公。”可见晋襄公、晋悼公都曾作过霸主。这些国君,是否也应列入春秋的霸主之中呢? 关于春秋“五霸”,历史记载和历来的看法如此分歧,莫衷一是。如何才能作出一个正确的答案,需要我们去细致考虑。 (郑嘉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曹操赤壁战败的原因是什么? 曹操赤壁战败的原因是什么呢?诗仙李白诗云:“烈焰张天照云海,周瑜于世破曹公。”金代元好问曰:“疾雷破山出大火,旗帜北卷天为红。”元代郑允端也说:“老瞒雄视欲吞吴,百万楼船一炬枯,”众口一辞,认为火攻是曹军致败的原因。唐代胡曾甚至认为这是唯一的原因,他在诗中说;“烈火西焚魏帝旗,周瑜开国虎争时。交兵不假挥长剑,已挫英雄百万师。”连“长剑”也不必“挥”,便取得了战争的胜利,火攻之成,可谓大矣,当然,诗是文艺作品,并不是史籍。那么,我们不妨来看一看史籍的记载。《三国志。蜀书。先主传》载:“权遣周瑜、程普等水军数万,与先主并力,与曹公战于赤壁,大破之,焚其舟船。”“焚其舟船”,当然是用火攻了。《三国志。吴书。周瑜传》记载更详,既有黄盖深感“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然观操军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的献计,又有“乃取蒙冲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书报曹公,欺以欲降”的火攻准备和诈降经过,更有“烟炎张天,人马烧死溺死者其众,(曹)军遂败退”的结果记录。曹军败于火攻,可谓凿凿有据,参之司马光《资治通鉴》等史籍,火攻论可以说是昭然于世,应无疑义的了,诗人所咏,看来也并非子虚乌有之事。然而,近年来一些论者对火攻论提出了不少质疑,认为曹操赤壁战败,并不是火攻造成,而是遭遇疾疫的袭扰,军队丧失战斗力所致,提出了曹军赤壁败退,是血吸虫病造成的。血吸虫病论者也引据史籍。如陈寿在《三国志。魏书。武帝纪》中,叙及赤壁战事,就根本未提火攻一事——“(曹)公至赤壁,与备战,不利。于是大疫,吏卒多死者,乃引军归“。明言是败于”大疫“。况且,交战一方的主帅曹操,也不承认因遭火攻而败北,他在赤壁战后曾给孙权一信,其中云:”赤壁之没,值有疾病,孤烧船自退,横使周瑜虚获此名。“(《三国志》裴注引自《江表传》)而曹操之言,并非孤证,《吴书。吴主传》中也有曹操自烧战船之说:”(曹)公烧其余船自退。“论者由此认定,火攻之说未可信,疾疫,倒是曹军败北的主要原因,而这个”疾疫“,就是血吸虫病,理由如下:一、血吸虫病在我国古代早已存在,远溯古医籍中周易卦象”山风蛊“ 之症以及公元7 世纪初叶的《诸病源候论》,都有类似血吸虫病的记载。近观1973年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女尸,研究者在其肠壁和肝脏组织中都发现血吸虫卵,由此证明,至少在汉时,长沙附近就存在着血吸虫病之患。根据大量调查资料表明,与赤壁之战有关的地域,特别是两湖(湖北、湖南)地区,是严重的血吸虫病流行区。 二、论者从赤壁之战的时间与血吸虫病的易感季节推究,认为曹军转徙,训练水军在秋季,恰好是血吸虫病的易感季节。曹军舍鞍马、仗舟楫,极易感染。虫体在宿主体内经过一个月以上的发育后才出现典型的急性期症状,所以训练期间已陆续发病,到了冬季决战,疾病急性发作,曹军疲病交加,软弱到不堪一击的地步。那么同属水上训练和作战,孙刘联军何以不受血吸虫病之害呢?对此,论者的解释是:与免疫能力的强弱有关。孙刘联军多南人,长期居于疫区,有一定的免疫能力,即使发病,症状也不会如此严重;曹军则大多为北方战士,免疫能力差,所以一触即发,且症状严重,因而致 败。(见《中华医史杂志》1981年第11卷第2 期《曹操兵败赤壁与血吸虫病关系之探讨》) 然而,血吸虫病说也并不是无懈可击的。可疑之处较之火攻论为多。因此,《新医学》1981年11期,《文汇报》1982年5 月25日相继载文展开争鸣,他们认为:一、曹操训练水军的地点,不在疫区江陵,而在邺(今河南省安阳县境),那里不属血吸虫病疫区,当然没有感染之虞。 二、曹操烧船退军,史书确有记载,但烧船的地点不在赤壁而在巴丘;时间不在赤壁大战时,而在曹军兵败退到巴丘时,其目的是避免余船资敌。三、血吸虫病潜伏期,一般在一个月左右,因天气冷热,时间长短有别,两个月以上者只是少数,而潜伏期越长,发病时症状也越轻。曹军即使秋季感染到血吸虫病,至十二月(大战爆发)才发病,症状也不会重了。 四、曹操水军主要来自刘表,多为湖北人,世居于血吸虫病流行区,与孙刘朕军的免疫能力不会有什么差别,此外,刘璋补充给曹操的军队,是四川士卒,也来自疫区,所以,孙刘联军与曹军在免疫能力方面并无高低强弱之分。由此看来,目前虽两说并存,看来火攻论较为服人。当然,不能否认“大疫”、“疾病”也是曹军失败的因素之一,但决不是主要原因。至于这个“大疫”、“疾病”究竟是何种疾病,这倒是一个有待于解决的“谜”呢! (沈敖大)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北朝17位帝后为何出宫为尼? 在中国宗教的发展史上,佛教曾占有重要的一席,以致在封建王朝中早年出自尼庵或末世遁入空门的尊贵帝后也不乏其人。然而,像北朝中后期那样,百余年间,仅历魏、齐、周11帝,竟有帝后17人出宫为尼,实在世所罕见,成了我国佛教史和北朝发展史上一个奇特的现象。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我国史学家和史学界在解释和评说这一历史现象时,存在着一种倾向:即多以佞佛释之,是媚佛、迷信佛使之。如《晋书。何充传》载:“二郄谄于道,二何佞于佛”;《新唐书。侯希逸传》亦载:“好畋猎,佞佛,兴广祠庐,人苦之。”佛教自东汉明帝时开始传入洛阳,汉未曹魏时期在河南地区初步传播,西晋十六国时期迅速传播和兴盛,至北魏臻于极盛。佛教刚传入中国时,正是东汉谶纬迷信盛行之际,占星、望气、风角、卜筮等宗教迷信遍及朝野,但佛教自传入后就得到了很快的发展。究其原因,中国早期的佛教表现了对中国传统文化思想的依附性,自汉至南北朝,外来的佛教愈来愈具有中国的特色,比较广泛地流传于民间。连年战乱,社会黑暗,民不聊生,为佛教的流传创造了合适的土壤;魏晋玄学所造成的社会清谈风尚,又为佛教崇尚虚无、追求精神解脱的思想传播奠定了基础;同时,佛教的因果报应和六道轮回之说,很容易使人麻醉。在这个方面,儒教和道教是不能与之抗衡的。 在南北朝时期,佛教在门阀世族的倡导下,得到了统治阶级进一步的支持和扶植,获得了广泛的传播,南北朝各代统治者,包括皇帝、贵族和世族官僚都崇信佛教,天竺(印度)僧人佛图澄、鸠摩罗什先后被北朝后赵石勒、石虎和前秦苻坚尊为国师。南朝梁武帝更是一个迷信根深的教徒,尊佛教为国教,曾四次舍身出家为僧,由朝廷和群臣以巨资赎回。北朝当无例外,以北魏为例,各帝王大都倡导、弘扬佛法;据史书记载,北魏递传15主(连同西魏),几乎每位皇帝均在倡导,且主译经、造寺及刻像之事。如文成帝下诏复兴佛法,天下承风。大同云岗石窟,成古今无比之伟观。孝文帝于洛阳城南伊阙龙门山之断崖分刻六龛,其佛最高达130 尺,全山造像142289尊。 共有造像记及题刻3680品,元魏时代造像记有300 品,题名为200 品,成为我国文化遗产中最为珍贵者。宣武景明元年诏营石窟,至正光四年六月,用工802366个。文明皇太后、冯氏、宣武皇、后高氏、孝明皇,后胡氏、恭帝皇后若干氏及西魏文皇后乙佛氏在长安出家;宣武灵皇后胡氏更明言为佛法而出家为尼。其时洛阳西域僧人不下3000;宣武帝造永明寺,最多时居外国沙门3000余人。当时文人学士,亦多崇佛;致使寺庙僧人快速发展。从这样的大背景来分析,北朝17帝后的出宫为尼,皆因佞佛使然。 有的学者指出,应该从当时寺院经济的特殊地位来探讨、分析这么多帝后出官为尼的根本原因。由于北朝各帝崇尚佛教,使寺院大量兴建,僧尼空前增多。北魏时,国都洛阳有寺1367所,江北整个地区有寺3 万余所,出家僧尼达200 余万人。与此同时,这些佛教寺院都拥有大量的土地、占有很多劳动力,逐渐形成了相当独立的寺院经济和特殊的僧侣地主阶层。寺院拥有大量土地财富、不事生产,却享有门阀世族地主阶层的特权;他们通过出租或役使依附农民,经营商业,发放高利贷等,剥削广大劳动人民,聚敛财富。 当时无神论者范缜在《神灭论》中曾对这种情况进行了揭露:人民倾家荡产去求僧拜佛,粮食被游手好闲的僧众吃光,财富被奢侈的寺院耗尽!坏人充斥,不能禁止,都高颂“阿弥陀佛”!从这个意义上说,帝后的出家为尼,应与此有关。 近几年来,曹文桂等学者载文指出:如果我们细读史籍,便发现北朝17帝后为尼的背景并不相同,大致可以归纳为五类。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些原因中唯独没有一项与佞佛有关。这些帝后出家为尼的真正原因包括:首先是因为健康的缘故,寺庵的环境极有利于染病在身的帝后的康复;其次是有的帝后在争宠的角逐中,由于失宠而被逐出宫为尼;再次是因皇位更迭或王朝易代而沦为牺牲品的,对这些失败的帝后来说,入尼庵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去处;第四类是幼主嗣位后两宫争权的失败者;最后则是希图入寺寻求政治避难的。北朝中后期,寺院势力在统治阶级的扶植下发展迅速,僧尼人数众多,佛寺遍及全国,其中不少佛寺即为最高统治者出资所建,这些御立寺庵皆穷极奢丽,收容帝后为尼最多的瑶光寺还有大量供后妃役使的掖庭宫女。所以这里名为寺院,实是帝后优游享乐的另一处别宫,被废黜的帝后只是失去了内主之尊,而在物质生活上与宫内差异不大。若从这个角度来看,北朝帝后为尼与被贬人冷宫相比,是一种优待,这无疑会刺激和吸引失败者的帝后入宫为尼。 还有的学者认为,北朝诸帝的祟佛或灭佛,都是带着特定的目的的。如魏之太武帝的毁佛,就是因为他发现佛寺有兵器、藏财富、匿妇女,于是诏诛长安所有沙门,焚烧经像。因此,我们分析北朝帝后出宫为尼的原因,就不能单归结为佞佛一点,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读者诸君,不知以为然否?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建文帝的下落如何? 1399年6 月,燕王朱棣以“清君侧”的名义,大兴“靖难”之师,以破竹之势,于1402年6 月3 日誓师渡江。登岸一战,守军崩溃。燕王又顺手夺取镇江等处,使南京变成了一座孤城。6 月12日,被建文帝朱允炆免罪不杀的曹国公李景隆打开了金川门,迎接燕王进城。此时,守卫南京的20万大军,不战而降。朱棣一举攻下了南京城。 是时,建文帝于宫中放起了大火,皇后马氏带着7 岁的太子投火自尽。建文帝正欲拔刀自刎,一说为翰林编修程济等人救护,从地道逃出;另一说朱棣进宫后,到处收捕建文帝,最后在一片灰烬中扒出一具被烧得残缺不全、面目焦烂的尸体,有人告诉朱棣,这就是建文帝。 问题提出来了:建文帝究竟是从地道里逃出,还是死于火中?换而言之,建文帝的下落如何呢? 对于这个扑朔述离的谜,数百年来,史学界一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认为,建文帝确实是亡于一炬之中了。 永乐年间所修之《实录》,说建文帝“已焚死”,到了清代修编《明史》时,史馆中也对朱允奭以“焚死”来定论。 首创“焚死”说者当数清代的王鸿绪,王氏在其所著《明史稿。史例议》中,花了大量的篇幅专门论述建文帝必定焚死,还对建文帝在世时所作所为表示深深的遗憾。王氏认为,朱允奭“虐杀宗藩,自遭众弃,势穷力竭,而后一死了之”。(引自孟森《明清史讲义》)这样的话,建文帝确是非死无疑的了。清代大学者钱大昕在作《万斯同传》时,也采用此说,并云万斯同本人也待此说。 然而,还有不少人认为建文帝朱允奭并未毁身于一炬之中,在明代即有人认定朱允奭逃匿出亡了。 《明史。恭闵帝本纪》中云:“都城陷。宫中火起,帝不知所终。燕王遣中使出帝后尸于火中,越八日壬申葬之。”有人就以此为发端,认为既然已经出现了帝及帝后尸,也就是说,明明知道帝之所终,为何又言及“不知所终”呢?确定建文帝逃亡。过去,人们一直认为清代大学者朱彝尊也持建文帝“焚死”说的。然而,后来一查考,把建文帝“焚死”与逃亡之矛盾揭示出来的,正是朱彝尊。上引《明史。恭闵帝本纪》中的这段记载正是承袭了他所著的《曝书亭集》的。《明史。姚广孝传》中记载着这样一段史料:“十六年三月人觐,年八十有四矣,病甚不能朝,仍居广寿寺,车驾临视者再,语甚欢,赐以金唾壶,问所欲言,广孝曰:”僧溥洽系久,愿赦之。‘溥洽者,建文帝主录僧也。初,帝入南京,有言建文帝为僧遁去,溥洽知状,或言匿溥洽所,帝乃以他事禁浦洽,而命给事中胡等遍寻建文帝,久之不可得。溥洽坐系十余年,至是帝以广孝言,即命出之。“根据这段史料,有人提出:一、如果明成祖朱棣已经得到建文帝真正的尸体的话,那他又何必坐系溥洽以求建文帝之踪迹呢?二、如果溥洽伪造其说的话,朱棣就应该以妖言罪状诛之,又何必假借其他事以久系之,而至16年不决呢?断定建文帝是逃亡了。 有人还持《明史。胡传》中具有神秘色彩的一段记载来发问。 《明史。胡传》载:“惠帝之崩于火,或言遁去,诸旧臣多从者,帝疑之。”于是朱棣便“遣颁御制诸书,并访仙人张邋遢,遍行天下州郡乡 邑,隐察建文帝安在“。胡于外”二十一年还朝,驰谒帝于宣府。帝已就寝,闻蹈至,急起召入。悉以所闻对,漏下四鼓乃出。先未至,传言建文帝蹈海去,帝分遣内臣郑和数辈,浮海下西洋,至是疑始释。“可见,建文帝下落不明,乃是朱棣的心病。 据此,有人提出,一、如果明成祖朱棣确定火中有建文帝尸的话,那他为什么还派人到海内外分途遍访建文帝之下落,而历时20余年呢?二、胡来见时,朱棣已经就寝、为什么却急不待明日,四鼓乃出,奏对良久呢? 就第二点,还有人认为,胡遍访后发现建文帝之确切踪迹,并且建文帝此时亦无意复国,而后隐匿起来了。 近代明清史专家孟森对“焚死”说也持有疑义。盂氏认为,建文之焚死,“非真相也!”(参见孟森《明清史讲义》) 假如建文帝确实未“焚死”,逃匿出亡,他又能隐向何方呢? 清代大学者钱谦益云:“以文皇帝(指朱棣)之神圣,明知孺子之不焚也,明知亡人之在外也,”钱谦益还认为,建文帝削发即为溥洽。言下之意,建文帝逃亡后隐匿起来做了僧人,“朝于黔而夕于楚”。(《有学集。建文年谱序》)凡此种种,各持一论,那么,建文帝到底是“焚死”、还是逃亡,或是隐匿为僧呢?他的下落到底如何呢?这确是一大悬案,孰能解之? (管国忠) 注:据新华社上海1991年1 月17日电:上海史学工作者、文汇报编辑徐作生考证,建文帝出亡后,藏于江苏吴县鼋山普济寺内。不多久姚广孝归隐禅寺,在姚的监护下,建文帝隐匿穹隆山皇驾庵,直到1423年病殁于</pgn0017.txt/pgn>此,葬于皇驾庵后的小山坡上。 (施宣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明景帝是有疾而终还是被害身亡? 明景帝朱祁钰是明宣宗朱瞻基次子,与朱祁镇是同父异母兄弟。正统元年(1436年),长子朱祁镇即皇帝位,是为英宗。英宗封朱祁钰为郕王。正统十四年(1449年)七月,也先发动瓦刺军侵明,宦官王振挟英宗亲征。结果发生“土木之变”,英宗成为也先的阶下囚,国不可一日无主。留在北京的众臣请郕王朱祁钰监国,未久即皇帝位,是为代宗,年号景泰。代宗即位后,对政治、经济、军事等着手进行改革,励精图治,景泰朝出现一片兴旺景象。景泰元年(1450年),英宗还京师,尊为太上皇,居于南宫。 代宗虑英宗与外人通谋议,对南宫限制很严,实际上将英宗软禁起来。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初,代宗生病。十六日夜间,将军石亨、宦官曹吉祥发动了蓄谋已久的政变。他们在南宫迎出英宗后,即簇拥英宗往东华门。东华门卫士拒不开门,英宗大声呼曰:“吾太上皇也。”卫士确认是英宗,遂打开大门。行至奉天门,英宗再次上前叱退守卫。政变人马几乎未受阻挠,进入皇宫。第二天早朝,英宗重新登上皇帝宝座。这一次政变,史称“南宫复辟”或“夺门之变”。 英宗重新上台后,改元天顺。他对失去帝位、软禁南宫8 年的生活耿耿于怀,积恨难消,屡次下诏指斥代宗“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秽德彰闻,神人共愤”。宣布废为郕王。 代宗在病中虽遭此巨变,身体却渐渐康复。不料二月十七日(一作十九日)癸丑,代宗竟死于宫中。代宗是有疾而终还是被害身亡?史书记载下一,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历史之谜。 从《英宗实录》看,代宗之疾,日渐沉重,终于不治身亡。景泰七年(1456年)十二月癸亥,代宗因疾不起,遂罢朝贺。石亨至病榻前探视时,见帝病沉重,即退出与太监曹吉祥谋变,以邀不世之功,从景泰七年十二月癸亥起至代宗去世,《英宗实录》有近20处记载代宗疾病状况。 对代宗之死,明代人多有忌讳。李贤《天顺日录》、杨瑄《复辟录》、尹守衡《明史窃》仅记代宗“薨”,而不言何以“薨”。参看《英宗实录》,人们只能得出有疾而终的结论。 陈建《皇明从信录》、《皇明资治通纪》及薛应旗《宪章录》亦不记代宗死因,但记载了唐妃等殉葬事。 代宗死后,追谥为“戾王”,其生前所营造之昌平寿宫,令拆毁,转葬于金山(一说西山),与殀殇诸公主坟相属。英宗并赐红帛若干,令代宗妃嫔唐氏等殉葬。诸妃中仅一汪妃因曾被代宗所废而幸存。 民国时期,孟森在北京大学讲授明清史,说“郕王薨”并唐妃殉葬事,不述郕王死因。 从史书看,只有陆釴《病逸漫记》对代宗的死因作如是记:“景泰帝之崩,为宦官蒋安以帛勒死。” 代宗即位后,废英宗原立之皇太子朱见深,而将自己的儿子朱见济立为皇太子,但朱见济在景泰四年死去。代宗卧病之时,群臣请建太子,代宗不允,说:“偶有寒疾,十七日当早朝,”然十六日“南宫复辟”,十七日早朝的竟是英宗!英宗能有复辟之日、乃代宗贻患而成。英宗以其自身的教训,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二月十七日,代宗病已向愈,英宗为防止再次发生“复辟”、“夺门”事件,命太监蒋安用帛将代宗活活勒死。为斩草除根,又赐红帛令唐妃等殉葬。明成化十一年(1475年),明宪宗朱见深复代宗帝号,谥景帝。 乾隆十四年(1769年),清高宗弘历为景泰陵立碑题辞,题辞中说代宗“子亦随死,终于杀,礼西山,实所自取耳。”认为代宗系遇害身亡。 (华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崇祯皇帝死于何地? 崇祯甲申(1644年)三月十九日,李自成等率领农民军进入北京,明朝末代皇帝走投无路,只有以死了却一生。关于崇祯皇帝的死地,历来众说纷纭,今列主要说法如下:一、计六奇《明季北略》卷二十:“丁未五鼓,上御前殿,与二人手自鸣钟集百官,无一至者。 遂散遣内员,手携王承恩,入内苑,人皆莫知。上登万岁山之寿皇亭,即煤山之红阁也。亭新成,先帝为阅内操特建者。……遂自经于亭下海棠树下,太监王承恩对面缢死。“ 二、赵士锦《甲申纪事》:“二十二日,贼搜得先帝遗弓于煤山松树,与内监王承恩对面缢焉。左手书‘天子’二字,身穿蓝袖道袍、红裤,一足穿靴,一足靴脱,发俱乱。内相目睹,为予言也。“ 三、李清《三垣笔记》:“上同二人登煤山顶望,逾时回乾清宫。日就晡,上鱼服出宫门,两出两返,乃命酒,召后、贵人,良娣以下,按掖庭籍属,被宠御者皆至,慷慨极酣,漏未下三刻,御所佩剑,曰:”事至此,可以死矣。‘泣数行下。于是皇后先投缳,其余咸引决,稍顾望,辄手剑刃之。 时长平公主被剑断右臂,仆地未死。又唤内官王承恩着靴,带同内官数十人,绕城夺门不得,归,遂同承恩对缢煤山古树下“。 四、《中国名胜词典》:“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十九日拂晓,李自成率农民军攻入北京,崇祯帝朱由检仓惶出逃,在煤山东麓的一棵槐树上自缢身死。”五、《明实录。崇祯实录》卷十七:“……天且曙,仍回南宫,散遣内员,携王承恩人内苑,登万岁山之寿皇亭。俄而上崩,太监王承恩亦自缢从死焉。”六、《明史》卷三百九《流贼传》:“十九日丁未,天未明,皇城不守,鸣钟集百官,无至者,乃复登煤山,书衣襟为遗诏,以帛自缢于山亭,帝遂崩。”七、《明史纪事本末》卷七十九:“遂仍回南宫,登万岁山之寿皇亭自经。亭新成,所阅内操处也。太监王承恩对缢。”此外,夏燮《明通鉴》卷九十,谈迁《国榷》卷一百、徐鼒《小腆纪年附考》卷四等均与此书记载相同。八、之江抱阳生辑《甲申朝事小纪》卷六:“乃回南宫,登万岁山之寿皇亭,自经于北棂,一云灵寿亭。亭新成,所阅内操处也。太监王承恩面帝缢殉。”九、宋起凤《稗说》卷四:“万岁山又名煤山,居禁城之北,……建亭于山麓之中,额曰万寿。地平坦,可以驰射,先朝列庙无有幸者,独思宗岁常经临焉。上每御是地,辄遣禁军操演,以观其技。……上宾天日即在万寿亭中。”十、黄云眉《明史考证》第一册:“帝崩于万岁山。”“万岁山,金人名琼花岛,元至元四年筑宫城,山适在禁中,遂赐今名。”显然,这是认为崇祯自缢于今北海之白塔山了。 十一、《明亡述略》上:“丁未,内城陷,帝崩于西山。” 十二、钱《甲申传信录》卷一:“上怆惧还宫,易袍履,与承恩走万寿山,至巾帽局,自缢。大明大行皇帝于崇祯十七年甲申三月十九日夜子时。龙驭上宾。“”九门提督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随驾入巾帽局自缢。“《胜朝遗事》也有如是记载。 十三、俞平伯《崇祯吊死在哪里?》:“西方作家邓尼在《一代的伟人》书中,如此记载明崇祯帝一事(笔者案:上言崇祯砍伤长平公主事):”她那精神错乱的父亲就北出宫廷爬上煤山,在那里又查看外国来的大炮,他又给李自成写了血书,要求他不要压迫老百姓,不要再用那些不忠的官僚。然后他自己就在管园人所在小屋里椽子上吊死了。‘“ 总结上述,可见关于崇祯皇帝的死地有六说:自缢于煤山(或曰万岁山)之树下,自缢于山亭,自缢于今北海之白塔山,自缢于西山,白缢于巾帽局,自缢于管园人小屋。 据考:明末的万岁山就是煤山。崇祯帝吊死煤山比较可信,也合乎情理,但到底是吊死在海棠树下、松树下、槐树下,还是亭子里?目前还不好下结论。 (范沛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清太祖为何杀害同胞弟? 1861年(清成丰十一年)7 月,咸丰皇帝在热河避暑山庄去世,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尚书肃顺等称“赞襄政务王大臣”,受遗诏辅政。不久,慈禧与恭亲王奕䜣发动北京政变,肃顺陈尸西市,载垣、端华赐死宗人,府。这端华、肃顺系同胞兄弟,时人号“端三肃六”,他们是清太祖努尔哈赤亲弟舒尔哈齐的八世孙。 有清一代,舒尔哈齐默默无闻,即使今人闲话清史,述及帝业肇起,也惟知太祖而已。其实舒尔哈齐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他与努尔哈赤一起奠定了清朝300 年江山的基石,若说他是仅次于太祖的清帝国的缔造者,也并非过誉。努尔哈赤弟兄5 人,但称得上同胞手足的只有三弟舒尔哈齐、四弟雅尔哈齐。1583年,努尔哈赤的祖父和父亲被明军误杀,当时努尔哈赤25岁,舒尔哈齐20岁,兄弟遽失护恃,明人谓为“孤雏”,十分可怜,辽东镇帅李成梁觉得努尔哈赤父祖死不当辜,就让努尔哈赤继父祖领建州左卫都指挥,给还敕书、马匹,也未加留意。谁想努尔哈赤兄弟沉潜有心计,为报父祖亡仇,生聚教训,秣马厉兵,不几年间,建州异军突起,不但令周围女真名酋刮目相看,明朝和朝鲜也都知道有“奴速”兄弟二人多智习兵,其志不在小。 明朝人称努尔哈赤为奴儿哈赤,舒尔哈齐为速儿哈赤,故有“奴速”之称。当时朝鲜政府得到情报说,努尔哈赤自称为王,其弟称船将,立志“报仇中原”。明朝留心边事的人记述说,凡军机大事,努尔哈赤兄弟登高密议,决定之后,雷厉风行,竟无一人了解内幕。以后努尔哈赤晋都督,加龙虎将军勋衔,舒尔哈齐也被明廷授予都督崇阶,故在建州内部人称舒尔哈齐“二都督”,到1611年(万历三十九年)舒尔哈齐去世时,不仅统一了建州女真,而且灭掉了海西女真哈达、辉发二部。昔人曾三,“女直(即女真)兵满万,天下不能敌”。此时建州有精兵劲卒数万,鲸吞女真,虎视辽东,已成不制之势,总之,在开创帝业的最艰苦的头30年间,是努尔哈赤兄弟二人打的天下,然而清代官修史书中,舒尔哈齐对清王朝的丰功伟绩却无从追寻,这实在耐人寻味。 还是从舒尔哈齐之死谈起吧。据《清实录》所记,1611年8 月19日舒尔哈齐“薨,年四十八岁”,但何以致死,丧仪如何,全不作交代,不免让人疑窦丛生。当时明朝方面的记载则为:“奴酋忌其弟速儿哈赤兵强,计杀之”(王在晋《三朝辽事实录》):“奴儿哈赤杀其弟速儿哈赤,并其兵” (沈国元《皇明从信录》)。对这次骨肉相残的内幕,明代黄道周说得绘声绘影:“酋疑弟二心,佯营壮第一区,落成置酒,招弟饮会,入于寝室,锒铛之,注铁键其户,仅容二穴,通饮食,出便溺。弟有二名裨以勇闻,酋恨其佐弟,假弟令召入宅,腰斩之。”(《博物典汇》)黄氏所云不可目为无稽之谈。清人撰《满文老档》记舒尔哈齐事始起于1609年(万历三十七年) 3 月间,努尔哈赤以舒尔哈齐图谋出走自立尽夺其所属军民,又杀舒尔哈齐一子及一僚属。两年后,舒尔哈齐死去。揣度当时情状,舒尔哈齐自有军兵,不可能束手就擒。努尔哈赤用计囚禁,杀其亲信以震慑其族党,是意中之事。舒尔哈齐以一代雄杰,纵非被戮而亡,亦会自毙于囚室。明人谓努尔哈赤杀弟,并非诬传。今天史家即奉此说,认为舒尔哈齐为其兄囚杀。 坐实努尔哈赤杀弟之后,这桩疑案仍余波未平。努尔哈赤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最为亲厚,为什么竟闹得同室操戈、骨肉相残?通常认为是权力之争使然。舒尔哈齐与其兄同为明廷任命的管理建州女真的官员,二人又分别统辖自己属下的兵马,若舒尔哈齐能屈身事兄,自然相安无事,而舒尔哈齐偏偏又是桀骜难制的人,他虽不及其兄兵强马壮,但处处要分庭抗礼,兄弟之间难免参商龃龉,裂痕日大。舒尔哈齐最后决心离兄出走,自树旗帜。在努尔哈赤来说呢,当时强邻环伺,断不容在自己身边又立一敌国,由此而导致努尔哈赤火并舒尔哈齐,近来又有新的解释,以为努尔哈赤兄弟之争,决不单是权力的争夺,而是一场“叛明”和“拥明”的斗争,建州内部本有拥明派的社会基础,明廷又扶持舒尔哈齐重建建州右卫以削弱勃兴中的努尔哈赤。持这种看法者,还考得新设建州右卫治所黑扯木在辽宁铁岭东南。看来,清太祖杀弟疑案一时还难以完全澄清。 不管权力之争也罢,政见之争也罢,二者互相交织也罢,舒尔哈齐为其兄有意诛除则是确定无疑的。舒尔哈齐生前有大功于清室而身后竟寂寥无闻,清人所修官书虽不得不记其死,但又不敢明言其死事,国初诸王冤案后被清帝昭雪者不乏其例,独不及舒尔哈齐,这些固然因为努尔哈赤的子孙们不愿以杀弟恶名加之其祖,另一方面,在清人看来,努尔哈赤杀弟也是出于维护帝业的目的,因此不能翻太祖手定铁案。舒尔哈齐之子济尔哈朗后以功得封郑亲王,终清之世,工爵世袭罔替,即俗称“铁帽子王”也,这在一定意义上讲,也可以说是对舒尔哈齐开创之功的酬答吧。 (郭成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顺治皇帝有没有皈依空门? 清世祖(1638-1661 年)爱新觉罗。福临,为清太宗皇太极第九子,6 岁即位,年号顺治。开始由皇叔父多尔衮代为摄政,至顺治七年多尔衮死后亲政。先后灭南明福王、唐王、鲁王等政权。少年英武,虽亲政时间不长,却为清代近300年的统治开创了一个良好的局面。 顺治十七年(1660年)八月十九日,顺治宠爱的皇贵妃董鄂氏去世,他十分悲痛,不仅辍朝五日,而且将她晋封为皇后,谥号“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传说半年后,顺治勘破红尘,于次年正月遁入山西五台山,削发为僧。民国初,我国不少剧种都上演了《董小宛与冒辟疆》一剧,于是顺治帝当和尚的故事就传开了。 为什么《董小宛与冒辟疆》这一剧本和顺治出家有关呢?这里先扼要介绍剧本情节:世家公子江南名士冒辟疆,在绛云楼主人钱谦益及其妾柳如是的促成下,纳秦淮名妓董小宛为妾。清军南侵,董、冒失散。降清的明将洪承畴得到了董小宛,得知其为辟疆之妾,为泄私愤,将董伪作皇室栋鄂王之女,改名栋鄂氏,送到皇宫,顺治对董宠爱非常,封为贵妃。冒辟疆知道后,通过已做礼部侍郎的钱谦益,买通太监,混进宫中。夫妻相见,分外悲伤,正在此时,皇太后与皇后闯了进来,见状大怒,遂将董小宛白绫赐死。顺治一气之下,放弃帝位,于五台山皈依空门;而冒辟疆回到故乡江苏,终身不 仕,老死乡里。 这个剧本的情节虽说很富有戏剧性,但是,当时确实盛传顺治为董小宛而出家的故事,蔡东藩在《清史演义》一书中写道:“宫中有位董鄂妃,乃是南中汉人,被虏北去,没入宫内。顺治帝见她身材窈窕,秀外慧中,竟把她格外宠幸,封为贵妃。”后来,“可怜一朵娇花”“与流水同逝”了。“顺治帝十分悲痛,辍朝五日……顺治帝经此惨事,益看破世情,遂于次年正月,脱离尘世,只留重诏一纸,传出宫中”。此外,还有《清稗类钞》、《清代野史大观》等书中都有关于顺治帝因董妃去世而削发出家的故事。这样顺治出家的传闻就在民间广泛地流传开来了。 顺治一向好佛,宫中奉有木陈忞、玉琳琇二禅师,铃章有“尘隐道人”、“懒翁”、“痴道人”等称号。他对木陈吝曾这样说过:“愿老和尚勿以天子视朕,当如门弟子旅庵相待。”他早有削发为僧的念头。临宣布他去世前几天,他还叫最宠信的内监吴良辅去悯忠寺(今北京广安门外法源寺)削发做和尚。顺治与孝惠皇后颇为不合,宠爱的董鄂氏一死,他以死为借口皈依了净土。这是一些人认为顺治出家的原因。他们举出清朝著名诗人吴梅村的诗为佐证。吴梅村的《清凉山赞佛诗》中所谓“房星竟未动”影射顺治没有死。“澹泊心无为,怡神在玉几。长以兢业心,了彼清净理。”“纵洒苍梧泪,莫卖西陵履。”是指顺治出家,了却自己的心愿。据说,康熙帝曾四次去五台山,前三次都是为看他父亲去的,每至,必屏侍人独造高峰叩谒。第四次去,顺治已死,康熙见景生情,有诗哀悼:“又到清凉境,巉岩卷复垂。 芳心愧自省,瘦骨久鸣悲。膏雨随芳节,寒霜惜大时。文殊色相在,惟愿鬼神知。“十分悲恸。又传说在康熙年间,两宫西狩,经过晋北,地方上无法准备供御器具,却在五台山上找到了内廷器物,于是顺治出家有了更充分的证据。然而,事实上顺治的宠妃栋鄂氏并非董小宛,因为,“当小宛艳帜高张之日”,是“世祖呱呱坠地之年”。董小宛的丈夫冒辟疆写的《影梅庵忆语》明白地写着董于顺治八年(1651年)去世。当时,海内无数名流以诗词相吊,这时世祖才14岁,不可能纳董小宛为贵妃。关于顺治死因,据当事人王熙《王文靖集。自撰年谱》载:“奉召人养心殿,谕。朕患痘势将不起。”王熙是顺治进士,授检讨,后在康熙朝官至保和殿大学士,并奉命专管密本。因此,他的记述有一定的可靠性。同时,张宸在《青琱集》中亦称:“传谕民间毋炒豆、毋燃灯,毋泼水,始知上疾为出痘。”张宸也是当时人,曾任兵部主事。主、张两个所记完全相合,可以互相印证。似乎清世祖死于出痘是无疑的了。民国初年,史学界对顺治出家一案很感兴趣,纷纷进行考证。其中考证最详尽的一篇文章是已故明清史专家孟森的《世祖出家事考实》。他举了《东华录》等史书的记载,认为清世祖死于痘疹,没有出家。又认为吴梅村诗中“房”为天驷,“房星未动”是指顺治本将幸五台山而忽然去世。后几句诗孟森认为是自责之词。但是他没有对康熙帝为什么四次去五台山,五台山为什么存有这么多供御器具,还有顺治生痘疹怎么会短短几天就去世等问题作出解释,所以顺治出家与否,仍然是一个谜。 (徐小蛮)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康熙皇帝是病死还是被鸩毒而死? 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月,69岁的老皇帝玄烨兴致勃勃地到南苑去打猎。他偶感身体不适,即命驾返回京师西郊的皇家苑囿——畅春园休憩,不料病情日渐加剧,延至十一月十三日晚上溘然长逝。当夜,遗体送还紫禁城,安放在乾清宫,十四日大殓。二十日,文武百官奉皇四子胤禛登极,是为雍正。迫谥玄烨为仁皇帝,庙号圣祖。 康熙帝是清朝第二个皇帝,君临天下61年,正是清初的隆盛时期,封建的经济文化都发展到一个新的顶点。他的逝世和雍正继承皇位,不但是当时震撼全国的重大事件。而且由此产生了许多传说和怀疑,诸如:康熙是怎么死的?是因病寿终正寝还是被人鸩毒而死?雍正是怎样登上皇帝宝座的?他是康熙心目中的皇位继承人吗?的确,宫禁事秘,传闻多误,这一团历史的疑云至今还没有揭开,理所当然地成为清史研究者着力探讨的一个课题。 康熙有子35人,女20人。在诸皇子中,胤禔最长,但不是嫡出。嫡出最长者为胤礽,康熙十四年被立为皇太子,准备日后继承大统。清代自太祖以来皆不预立储位。太祖曾说:“有德者即登大位。”清代之立太子自此开其端。胤礽立为皇太子以后,康熙选派大学士张英、儒臣熊赐履等教之,南巡北狩,都随驾从行。康熙三十五年,御驾亲征噶尔丹于漠北,皇太子在京留守,得了狂疾。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康熙在布尔哈苏台行围时,召集诸大臣宣布废立,将胤礽幽禁咸安宫。这是第一次废太子。这时,太子兄胤禔为直郡王,弟胤祉为诚郡王,皇四子胤禛、皇八子胤禩、皇九子胤禟、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胤禵都是贝勒,各结党引类,觊觎储位,皇太子废立后,更加植党暗争。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康熙念储位不定,他日必定引起动乱,而废太子胤礽病情略有好转,便又立胤礽为皇太子。没有很久,皇太子狂疾复发,至康熙五十一年不得已仍废黜禁锢,从此再也不提建储的事,但诸皇太子夺嫡之争益加激烈。 在这种情况下,康熙死了。他是怎么死的,不能不涉及诸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 王先谦的《东华录》说,康熙六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玄烨到南苑行围,十一月初七日身体不适,返回畅春园,十三日病情加剧,命速召皇四子胤禛前来;又召皇三子、皇七子、皇八子、皇九子、皇十子、皇十二子、皇十三子和理藩院尚书隆科多至御榻前嘱咐:“皇四子人品贵重,……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皇四子胤禛随即赶来,不久康熙晏驾,胤禛即位,从记述的情况来看,康熙帝是因病逝世,胤禛是奉遗命即皇帝位。 雍正朝编纂的《大义觉迷录》,其中湖南人曾静的供词指出,康熙是被毒死的,凶手就是胤禛. 他说:“圣祖皇帝在畅春园病重,皇上就进一碗人参汤,不知如何,圣祖皇帝就崩了驾,皇上就登了位。”这是当时社会上俚俗流言的反映。但同样成书于雍正年间的萧奭的《永宪录》则另有一说,称康熙病危时“以所带念珠授雍亲王”,用这一含蓄的叙事说明胤禛继位的合法性。可是根据《清朝野史大观》的记载,这一串念珠原不是昭示帝位谁属的信物,恰恰相反,它是康熙弥留之际用来泄愤的“武器”。它述称;康熙垂危时,众多的皇子都不在身边,只有胤禛一人随侍在侧。老皇帝从昏迷中苏醒,他想宣召朝廷重臣入宫托付后事,可是没有一人前来,心知有变,气恼之下,取下手腕上的一串玉念珠朝胤禛掷去,没有击中,胤禛假意跪下谢罪。不久深宫传出消息,康熙“龙驭上宾”。这些记载,或此或彼,使人感 到扑朔迷离。 清史研究者对这个问题也是聚讼纷纭,莫衷一是。 30年代初,清史研究的第一位开拓者孟森认为,康熙当时的病势并不重,突然死亡,“不能无疑”,“参汤一碗之说,……至少不能无同等之嫌疑也。”而隆科多身任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三营统领,掌握警跸中的武装力量,和年羹尧为川陕总督,以封疆大吏支持胤禛,都是这一事件的“机括所在”。 (见《明清史论著集刊》下册) 王钟翰在解放前写成的《清世宗夺嫡考实》一文和孟森的看法一致,他并且引用意大利人马国贤身临其境目击其事的记载:“驾崩之夕,号呼之声,不安之状,即无鸩毒之事,亦必突然大变,可断言也。” 近年来,随着清史研究的不断深入,也出现了两种不见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康熙是被毒死无疑。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许曾重撰文说,西征之役即将结束时,胤禵返京即位几成定局,胤禛因此采取断然手段。十一月十二日晚,在严密控制畅春园的情况下;隆科多在食品中放入毒药,致使康熙死去。(见《清史论丛》第4 辑) 另一种意见认为,康熙是久病缠身,因感冒引起其他症状导致死亡。南开大学历史系冯尔康的文章指出,康熙身边警卫森严,时有提防,不可能被人暗害。毒死之说是经不住推敲的。(见《故宫博物院院刊》1981年第3 期)看来还需要对现有史料进行全面综合与比较,通盘考察,加强分析,去伪存真,才能揭开这一历史事件的真相。 (芷青)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雍正皇帝是怎样嗣位的? 康熙驾崩以后,第四皇子胤禛在激烈的皇位争夺中,终于以胜利者的姿态登上了皇帝的宝座,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雍正皇帝。雍正嗣位,长期来在民间有种种传说。有的说。康熙临死前曾手书遗诏,传位“皇十四子”,而第四皇子串通舅舅隆科多等人,把遗诏中的“十”字改成“于”字,即了皇帝位;也有人说,康熙临死前并没有立什么遗诏,而是隆科多耍了手腕,将康熙死前宣召十四子篡改成宣召四子;还有说,康熙本来就以四子胤禛为继承人,如此等等,众说纷纭,并由民间传说引申到学术领域作为一个学术课题进行研讨。 早在80年前,刘法曾根据某些史实,确认雍正篡夺“其事亦必非无因”。(《清史纂要》)30年代初,孟森分析大量材料,同意刘法曾的看法,认为康熙的意图“将来神器之所归者,乃十四阿哥胤禵”,胤禛矫诏夺位实属事实。(《清世宗人承大统考实》)但是金兆丰则认为胤禛是合法嗣位,指出:“综官书考之……则皇位继承之事,亦可大白于天下也。”(《清史大纲》)由此在学术上产生了两种不同的观点。 解放后,雍正嗣位问题在港、台学术界仍有广泛的讨论,而内地则因着力于经济史、农战史的研究,使这个问题搁置了起来。近几年来,随着对雍正评价的逐步深入,对雍正嗣位的研究也日益增多。目前有以下几种看法。 有人认为,雍正是谋父篡位。第一,康熙心目中的皇位继承人是十四子胤禵,这可以从康熙让胤禵在西陲主持军务一事看出。因为西征之役关系到中国半壁江山谁属和清朝今后安危的重大问题,康熙必须认真地选择他所最 信任,最有能力的人充当大将军。对胤禵的任命是为了提高胤禵的威信,使群臣倾心悦服,也是康熙以新的方式选择、培训皇太子的决定性的环节。第二,据意大利人马国贤目睹记载:康熙驾崩之夕,号呼之声,不安之状,无鸩毒之事,亦必突然大变。由此可以推断雍正谋父篡位是有根据的。第三,遗诏是隆科多独自宣布的,完全可以将“十”字改为“于”字。 也有人认为,历史上根本不存在雍正篡位的问题,因为:第一,康熙遗诏是用满文写成,用满语宣读的,不可能篡改。第二,隆科多与雍正原无深交,何苦冒险矫诏拥立?有关矫诏夺位的种种传闻,无非出于政敌中伤。第三,胤禵若真是康熙未来的皇储,为何长期滞留边陲,令人费解。第四,根据《清圣祖实录》记载,康熙病危前夕,曾将几位皇子和大臣召至御榻前说:“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康熙临死前曾命雍正代行郊祀大典,可见“康熙想立的就是雍正”。有人还认为,胤禛确是康熙晚年诸子夺嫡争储的斗争中夺得皇位的,但是在这场皇子们争夺皇位的斗争中,捷足先登不能算作“篡立”。帝王用何种手段即位,以封建伦理的标准来衡量,无疑是个尖锐的问题,但是今天仍把它作褒贬历史人物的根据,就不可取了,重要的是看他即位后有无建树。 还有人认为,康熙原本要在胤禛和胤禵两人中选择一个继承人,而最终确定了胤禛,胤禵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确实说明他是康熙选择皇太子的候选人之一,但还未最后选定,否则为何让他长期滞留边陲?而胤禛在康熙四十八年晋封为亲王后,在皇子中的地位逐步提高,先后22次参予祭祀活动,次数之多,居众皇子之冠,康熙还屡次让他参与政务,赐给他圆明园和狮子园,并常去他的花园内游玩,这是对他的特殊恩遇。此外,康熙十分喜爱胤禛之子弘历,称赞其母是“有福之人”,由此可见,雍正是后来居上的皇太子候选人。也有人认为,康熙临终时本想传位于胤禵,但他远在边疆,若将他叫回再宣布诏书,在空位阶段必定发生皇位纠纷,不得已只好传位于雍正。 总之,雍正是如何嗣位的,至今仍是一个悬案。 (谢宝耿)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雍正皇帝是否改过遗诏? 清代初期的几桩离奇怪事中,康熙的皇四子胤禛(即雍正)篡改遗诏这一历史疑案,要算被世人议论得最多的不解之谜了。 官方记载历来都称遗诏中所立的就是皇四子胤禛. 王先谦的《东华录》说,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一月十三日凌晨,康熙帝病情突然恶化,传诸皇子入见。寅刻皇三子、皇七子、皇八子、皇九子、皇十子、皇十二子、皇十三子以及步军统领、理藩院尚书隆科多等8 人至御榻前,遂传遗诏如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下达这道诏书时,胤禛并不在场。他赶到康熙所在的畅春园时为巳刻,三次进见康熙问安,这时康熙还能说话,“告以病势日增之故”。直到夜间戌刻,康熙去世,方由隆科多向胤禛宣读遗诏,据说胤禛尚无当皇帝的思想准备。众皇子向他叩首,于是胤禛即皇帝位,改元雍正。 对于这一官方记载历来就有分歧。一种意见认为这基本上是可信的,雍正的即位属合法继承,是根据康熙的临终遗诏登极的;另一种意见则不相信这种官方记载,认为雍正出于“矫诏篡立”,康熙病危,雍正和隆利多控制着当时的局势,假传遗诏,夺得了皇位。 《清朝野史大观》的记载则与官书所载大相径庭。其中《清世宗袭位之异闻》中说,康熙弥留之际,手书遗诏曰:朕十四皇子,即缵承大统。恰好是皇十四子胤禵,“尝统师西征”,胤禛侦知遗诏所在,想将“十”字改为“第”字,乃只身入畅春园,“窃诏改窜”。《大义觉迷录》中保存下来的一些传言,所说胤禛私改遗诏的情节,更是曲折离奇:“圣祖皇帝原传十四阿哥允禵(即胤禵)天下,皇上(指雍正),将‘十’字改为‘于’字。” 又说到康熙病重时,雍正就让他喝了一碗人参汤,不知何故,“圣祖皇帝就崩了驾,皇上登了位。”雍正还随即召回了允禵囚禁起来,太后要见允禵,雍正不允,太后就撞死在铁柱之上。 据皇十四子的侄子弘旺的《皇清通志纲要》载,皇十四子,“讳允祯,改讳禵. ”民国前期,弥尔田根据皇十四子的改名,认为雍正是这样篡改康熙遗诏的:“改祯为禛,固自易易”(《遁堪文集》卷一)。他指出遗诏是“皇位传十四子胤祯”,经雍正改后为“皇位传位于四子胤禛”。 那么,雍正有没有改过遗诏?近年来清史专家们曾认真探讨过,但至今仍是一团迷雾。 许多专家认为,康熙想立的就是雍正,雍正改遗诏的说法是难于成立的。因为,据《上谕内阁》等正史记载,康熙遗诏是用满文写的,并用满语宣读的,故将“十”字改为“于”字是行不通的;即使是用的汉字“十”,也无法加一道,成为“于”字,因为那时的“于”字写法是“於”;而且,清朝皇帝的儿子,一定称为皇子,第几个儿子,则称为“皇某子”,这是规矩,违错不得。假若真将“十”字改“于”字,那就是“皇于四子”,语法不通。 冯尔康先生指出,康熙遗诏是“皇位传十四子胤祯”篡改后为“皇位传于四子胤禛”的说法亦难成立,因为改“祯”字为“禛”字,改“十”字为“于”字说,与只改“十”为“于”说一样,都不符合清朝称皇太子为“皇某子”的规矩。倘若加一个“皇”字,则雍正将“皇位传皇十四子胤祯”改为“皇位传皇于四子胤禛”,语法仍不通(《历史档案》1981年第4 期)。所以说,雍正改遗诏是不可能的事。 戴逸先生则认为,康熙朝的《实录》记载康熙传位之事虽详,但那是雍正在位时篡修的,所说自然对雍正有利。而且,现存的档案都是经过雍正篡改或销毁的,没有留下其改遗诏的任何明显证据。若我们完全迷信这些资料,就如同法庭上只听一面之词,难免失之偏颇;但《大义觉迷录》等书的记载又有可能出自雍正的政敌之口,究竟有几分可信?亦值得怀疑。 不过,戴逸先生认为,民间所传改“十”字为“于”字等虽不可能,但并不排斥雍正的“矫诏篡立”。因为,官书记载的康熙临终立遗诏传位雍正的说法,的确有明显破绽。其一,根本不存在八人同受遗诏之事,在“八人受谕”以后一个时辰,雍正到了畅春园,在10个小时之内三次晋见康熙,这时康熙尚能说话,“告以病势日增之故”,却一字未及遗诏一事,于理不通。 所谓“八人受谕”是雍正捏造出来的现场,用以证明自己继承的合法性。其二,隆科多的获罪。隆科多是这一历史疑案的关键人物,康熙去世他肯定在场,雍正绞尽脑汁最后将其置之于死地。其三,赵昌被杀,赵昌是康熙晚年的贴身侍卫,常传达康熙的使命,雍正杀他为的是他可能知道雍正“矫诏篡 立“的内幕。所以,雍正是有可能改遗诏而登极的。(《简明清史》第二册)有关雍正改遗诏这一历史疑案,至今没有发现任何充分而可信的史料,其真相和细节尚难以得知。 (潘银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雍正皇帝有没有用和尚密参朝政? 雍正皇帝是康熙第四子。在诸皇子争夺帝位的斗争中,他以广结党羽、势力强盛而获胜。1722年,雍正即位。未久,兴年羹尧、隆科多之狱;监禁并处死与他争夺帝位的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兴文字狱,构吕留良、曾静诸案。同时,他改革赋役,实行“摊丁入亩”;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推行“改土归流”,巩固了国家的统一;设立军机处,强化了中央集权。在历史上,人们对雍正毁誉参半。民间传说,雍正曾用和尚密参朝政,诸如年羹尧案、隆科多案、八阿哥胤禩案、九阿哥胤禟案等,皆有和尚参予,并为雍正筹谋划策。雍正果真用和尚密参朝政了吗?民间传说可靠吗? 乾隆朝编纂的官书《清世宗实录》记载了雍正一生的言行,应该说,这是研究雍正较为可靠的第一手资料,专家们说,说《实录》较为可靠,是因为《实录》并不全部照实而录,它有许多溢美之词和不实之词。像诸如用和尚密参朝政之事,这是不光彩、不名誉的,在《清世宗实录》上根本不见踪影。而从零星的清史文献资料中,可以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民间传说事出有因,并非无影造西厢。雍正毕生崇信佛教。他在晋封为雍亲王以后,曾在藩邸建立京师大觉寺,并选一和尚作为替僧(替身)。雍正即位后,仍与和尚过从甚密,十分引人注目。雍正亲自撰写佛学著作,编辑名僧语录,刊印释家典籍,并干预梵宫事务。他自号“圆明居士”,又称“破尘居士”,用雍正自己的话说,他是一个未受戒的佛教信徒,是在家研究佛学的人。 雍正曾作过一首题为《自疑》的诗,诗曰:谁道空门最上乘,谩言白日可飞升。 垂裳宇内一闲客,不袖人间个野僧。 在这首诗里,他自称为不着僧服的“野僧”。 雍正二年(1723年)七月初二日,抚远大将军年羹尧给朝廷上奏折。雍正一时兴起,在奏折上批了一段与奏折内容毫不相关的话,他将自己比为和尚,又戏称怡亲王允祥为道士。 雍正六年(1727年),黄河突然变清。俗话说:“黄河清,圣人出”,蒙古王公请求诵经祈福,以庆祥瑞。雍正说,若蒙古地区因做福事而人畜兴旺,是受我之赐,“朕亦即是释主”。雍正在这里己不是比作一般的佛徒,而是自称教主了。 雍正处世,主张儒、佛、道并重,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天下。他对佛教之笃信,虽然还没有到梁武帝三次舍身出家的程度,但也走火入魔,相去不远了。 雍正笃信佛教,自然与和尚往来密切。从史料记载看,与雍正私交非同寻常的御用僧有3 人。一个是京师大觉寺的住持和尚性音。雍正对他颇为赏识,认为他不仅人品极好,且对佛经“深悟圆通”。雍正与他理论禅宗机锋,认为他出语惊人,。皆为“彻底利生之作”。雍正即位后,性音到庐山隐居寺修行,谢绝尘境,四年以后圆寂。雍正追赠性音为国师并赐予谥号。令将其著述收入藏经。但数年后,雍正竟与死去的性音反目为仇,不仅削黜封号,又将其著述撤出藏经。性音是雍正即位前结交的高僧,性音有无参予雍正争位的密谋,现在无从而知。但从性音与年羹尧、隆科多一样先荣后黜的迹象看,性音当谙知雍正争位内情。也就是说,性音当年很可能参予了那一场密谋。雍正不会放过知道他争位隐事的年羹尧和隆科多,当然也不会放过性音。 还有一个和尚名超盛,雍正将他视为自己的佛门高足。雍正曾亲自为超盛讲解佛旨,超盛受此殊荣,诚惶诚恐,洗耳恭听。雍正对这个高足十分满意,说他听其讲解后能“直蹈三关,洞明妙义”,“目今宗徒内无有出其右者。”北京卧佛寺重修以后,雍正命他去执掌法席。 另一个和尚名文觉,直接在宫中侍奉雍正,秘密参予政务。据说雍正即位后处理的重要军国大事,文觉都发表了意见,因而深得雍正之赏识,几成左右手。文觉始终没有公开参政,他虽无官无爵,无品无级,却权势倾朝,炙手可热。雍正十二年(1733年),雍正命文觉往江南朝山,所到之处,地方官对他礼敬有加,“仪卫尊严等王公”。 性音、超盛、文觉究竟如何密参朝政?参予了哪些重大朝政?对雍正一朝的政治、经济有何影响?正史不予披载,野史语焉不详,后人便弄不清楚真相了。(华强) 乾隆皇帝是海宁陈氏之子吗? 清朝末年,社会上普遍流行这样一个传说:“浙江海宁陈家有个儿子当了清朝的皇帝。”这一传说,上自官僚缙绅,下迄妇孺百姓,几乎是尽人皆知。有的说这位皇帝是指康熙帝玄烨,更多的人则说是指乾隆皇帝弘历。在一些私家所写的稗官野史中,也记载了这一传说。《清朝野史大观》卷一《高宗之与海宁陈氏》一文述及:雍正帝胤禛当皇子时,与海宁陈氏相善,两家时有往来酬酢。这一年恰巧两家都生孩子,月、日、时辰皆同。胤禛命人抱来看看,等孩子被送回时,陈家发现已经易男为女,大惊失色,但是不敢追究,更不敢声张。没有多久,康熙帝去世,胤禛即帝位,即擢拔陈氏一门数人至显要地位。以后乾隆帝即位,对陈氏的优礼更厚。乾隆一生六次南巡江浙,有四次曾到海宁陈家,升堂垂询家世。最后一次临走时步至中门,对陈氏说:“以后除非是天子临幸,这门不要轻易开户。”从此这座门就永远锁上了。也有人说,陈氏之子抱进雍亲王府第时,是王妃暗中偷换,雍正帝也不知道。等乾隆帝成年即位,也怀疑自己是陈氏所出,所以数度亲赴海宁察访,一定要弄个明白。还有人传说,乾隆帝自知不是满族,在宫里时常穿汉人服饰,有一天,冕旒袍服,召近侍到面前,问道:“朕似汉人否?”一老臣跪对:“皇上于汉城似矣,而于满则非也。”乾隆帝乃作罢。有人在《清宫词》中述及此事:“冕旒汉制终难复,曾向安澜驻翠蕤。”此事还有同样的记载,见于1931年上海中华书局出版的陈怀教授著《清史要略》。 另有一些资料说,海宁陈氏的宅堂中有两方匾额,一方题为“爱日堂”,一方题为“春晖堂”,都是皇帝亲笔书写。“爱日”一词,出自汉辞赋家扬雄《孝至》一文:“孝子爱日”,后世因专称儿子奉侍父母之日为爱日。南宋朱熹注《论语》“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语:“而于爱日之诚,自有不能已者。”唐代李商隐的诗《江村题壁》有“倾壶真得地,爱日静霜砧”;骆宾王的诗《赠宋五之问》有“温辉凌爱日,壮气惊寒水”。这些诗句中的“爱日”都作恩德解。“春晖”一词是用唐代孟郊《游子吟》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后人取诗意,以春晖比喻慈母的恩爱。从这两方匾额的题词内容看,都是用儿子尊敬和孝顺父母的语意,似乎也可以看出上述传闻的一些蛛丝马迹。还有传说称,清皇室以男易女之后。这个女孩在海宁陈家成长,后来嫁与江苏常熟蒋氏,蒋氏为她筑了一座小楼,后世称之为“公主楼”。直到本世纪30年代,还有人不惜耗费笔墨,著述《乾隆与海宁陈阁老》,坚持乾隆帝是海宁陈氏之子一说,并力图证明常熟蒋氏与公主婚配之事。 这一传说当然是荒诞的。 雍正帝有10个皇子,6 个公主。乾隆帝是其第四子。揆诸情理,根本没有必要把别姓的孩子换来当自己的孩子继承皇位。这是最有力的论证。 其次,以清代皇帝与海宁陈氏的关系来说,纯是君臣之谊。陈氏在清初就是名门望族,在康熙、雍正、乾隆年间,曾仕宦显达,煊赫一时。以科第而论,康熙时,陈家两度出现兄弟子侄三人同榜,实为稀有之事。以后,陈诜、陈世倌、陈元龙父子叔侄都位极人臣。陈世倌为乾隆时相国,其父诜肾任湖北巡抚、工部尚书;陈元龙曾任吏部左侍郎、广西巡抚。乾隆二十二年,陈世倌以大学士退休,到皇宫去辞行,乾隆帝赐银五千两,命他在家坐食俸禄,颐养晚年,并赐给御制诗:“老成归告能无惜,皇祖朝臣有几人?”表示尊重老臣之意。在封建社会,这是非常荣耀的事,由此建立起来的君臣关系似乎比其他人更亲睦。雍正初年,大举修建浙江海塘,这是关系到钱塘江下游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重要建设,但雍正帝忙于政务,而且海潮冲刷堤岸的危害还未到十分严重的程度,因此未能亲自前往。乾隆帝即位后,非常重视这项工程,6 次南巡,有4 次亲到海宁踏勘。既到海宁,总要有个合适的住所。陈氏是康、雍、乾三朝宰辅,其家园是海宁名胜,亭台楼榭,花木扶疏,自然是接驾驻跸的理想之处。这个园子本名“隅园”,乾隆帝为之改名“安澜园”。“安澜”是水波不兴之意,由这一命名也可以看出,乾隆帝临视海宁,是为了巡视海塘工程,而不是为了其他目的。 关于那两块匾额,据史学家孟森考证,清国史馆编纂的《陈元龙传》记载,康熙三十九年四月,玄烨在便殿召见群臣,说:“尔等家中各有堂名,不妨自言,当书以赐。”元龙奏称,父亲之闿年逾八十,拟“爱日堂”三字。 玄烨便书写赐之。《海宁州志》还提到,康熙五十四年六月,玄烨因陈元龙胞弟陈维坤的妻子黄氏守寡41年,御书“节孝”两字赐之,又赐“春晖堂”匾额。这便是说,两方匾额的题词,是康熙帝根据臣下的请示书写,与传说中的理解完全是两回事,至于海宁陈氏用男孩换来的公主下嫁给常熟蒋氏,经人查访,连常熟本地人也不知道这件事,可见其事纯系子虚乌有。 经过这样查证、分析,乾隆帝是海宁陈氏之子这个谜揭开了。但是,这个传说是谁编造的?有什么背景?编造这个传说,意图是什么?怎么会不胫而走?这一连串问号至今还未能有明确的解答。 (芷青)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同治皇帝到底死于何病? 1875年1 月12日(清同治十三年十二月五日),北京气候严寒,紫禁城内弥漫着一片悲哀的气氛,因为年仅19、亲政未及三载的同治皇帝突然死去了。同治帝究竟死于何病?一直是个疑团。长期以来,流行着不同的说法。一说是死于淫创,即花柳病。《清朝野史大观》卷一《清宫遗闻》中说:“孝哲后,崇绮之女,端庄贞静,美而有德,帝甚爱之,以格于慈禧之威,不能相款洽,慈禧又强其爱所不爱之妃(指将军凤秀之女),帝遂于家庭无乐趣矣,乃出而纵淫,……专觅内城之私卖淫者取乐焉。……久之毒发,始犹不觉,继而见于面,盎于背。”“太医知为淫毒,而不敢言,遂以治痘药治之,不效。”此外,蔡东藩的《清史演义》也持这种说法。 一说是死于痈,俗称毒疮或疗。李慈铭在《越缦堂日记》中说:“同治十三年十二月酉刻,上崩。先是十一月朔,……上旋患痈,项背皆一,皆脓溃,先十日己屡昏,殆不知人。”《清宫遗闻。同治帝之殊趣》中也说“其病实染毒疮”。查《辞典》,痈又名痈疽,发病原因与疖子相同,一般多由葡萄状球菌侵入毛囊汗腺的周围所引起,惟范围较大,恰如多数疖子骤生于一处,多生于项背及臀部,小者如栗子,大者如手掌,疮口甚多,疼痛异常。 此症在初起时,须速就医诊治,迟则易陷于危险。这个解释同李慈铭的记载比较接近。 一说是死于天花,翁同龢就持这种说法。他在日记中写道:“十一月初二日,入至内务府大臣处,……见御医李德立、庄守和脉按言:天花三日,脉细口渴,腰疼耳脓,四日不得大便,项颈稠密色滞干艳,证属重险,不思食,咽痛作呕。”“初八日,两宫皇太后在御榻上持烛令诸臣上前瞻仰。上舒臂令观,微语曰:”谁来此?‘伏见天颜,温睟偃卧向外,花极稠密,目光微露。“翁同龢是弘德殿行走,同治帝授读师傅,从同治帝发病到去世,曾多次奉命前往探视,他说的”天花三日“、”花极稠密“,都是亲眼所见,其记载当然可靠。无独有偶,就在同治帝病死的当月二十九日,大公主(慈安太后所生之女)也因天花”薨死“了。可见当时宫内流行天花确有其事。 此外《清朝野史大观》卷一《穆宗微行》一节中也说:“帝以痘疾竟至不起,人疑其为花柳病者以此,”也说明同治帝系因天花而死,所谓死于花柳病纯系疑误。 除了上述三种说法外,还有一种说法,即同治帝死于西太后之手。费行简在《慈禧传信录。穆宗致命》一节中说:“王庆祺(同治帝师傅、昭仁殿行走)革斥后,辄语人云,穆宗亲政后,太后仍多干涉,乃请修园为颐养计,意在禁隔,使勿再干政耳,竟为太后所觉,遂致奇变。”金梁的《四朝轶闻》、黄濬的《花随圣人摭忆》也都这样说。金梁说:“此说出自庆祺口,虽似妄言,证以沃丘(费行简)所述,则淫贪专恣之妇,其子固已先嫉之,不待后来德宗(光绪帝)戊戌围劫颐和园之谋。”从西太后一生残暴、凶狠毒辣以及证之后来光绪帝一生不幸的遭遇来看,这一说法似乎有一定道理,但只是附会臆想,并无事实根据。从某种程度上说西太后干涉同治帝行政是可能的,说她因此而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似乎可能不大。 宫闱内幕,讳莫如深。同治帝究竟死于何病,尚待人们作进一步考证。(谢俊美) 光绪皇帝是怎么死的? 光绪皇帝死于谁手?历史上众说纷坛,莫衷一是。光绪又为何突然“驾崩”?亦是揣测繁多,难以定论。 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11月24日,光绪帝突然“驾崩”。次日,慈禧太后亦病故。 关于光绪之死,稗官野史和民间传说颇多。一说西太后自知病危,派人送药把光绪帝毒死;一说是袁世凯见慈禧一病难起,怕老佛爷归天后自己处境岌岌可危,遂贿赂内宦害死光绪;一说太监李莲英得悉光绪日记中载有西太后死后将诛袁世凯和他的消息,与慈禧合谋将毒药投入光绪食物之中致使光绪身亡;也有说光绪病重时未得到及时救治而死。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近些年来,清宫医药档案整理后,编写出版了《慈禧光绪医方选议》。有人依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所藏的光绪帝诊病记录——脉案,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和现代中医学理论,撰文说“光绪自幼痼疾缠身,患有结核病,波及肺、肾及其它器官,还有严重的遗精病”。又据光绪亲笔所写《起居注》云:“腰胯左边疼痛甚重,稍一动转即牵制满腰,极痛难忍。”从其死前三四日内及其临终前的病情看,并无发现突发性中毒或其他伤害的征象。由此认为光绪帝被毒毙的说法,证据不足。光绪之死,乃虚痨之病日久,最终五脏六腑无处不病,阳散阴涸,阴阳离决。其直接死亡之原因,可能是心肺功能的慢性衰竭,合并急性感染所致。 也有人认为,光绪一生中经过外侮内忧,心情始终不佳。尤其是戊戌变法失败,他在政治上遭受重大变故,其病情开始加重,出现多种病症,气血双亏,身体每况愈下。从28岁(光绪二十四年)起病势逐渐加剧,至光绪三十三年已卧床不起,行动艰难,其病情已人膏育,心肝腑脏皆损,阴阳俱衰。 结果只活了38岁。据光绪死前脉案记载:“皇上脉息如丝欲绝,肢冷气陷,二目上翻,神识已迷,牙关紧闭,势已将脱,谨勉以生脉饮以尽血忱。”光绪临终前数日的脉案都处于抢救状态,御医也使尽了浑身解数,说光绪病危时未得到救治也是不确切的。 然而,有人对上述这一说法不以为然。根据曾任当时清廷内务府三席大臣的增崇之子察存耆回忆,在光绪突然去世前两天,大夫给光绪请脉时,光绪“还在外屋站着,不过脸上较平日灰白些”,而且自己“就觉得痰盛,叫大夫想法去去痰”,怎么这样快就不行了呢?又据察存着保存的父亲增崇的家书中,有这样一段话:“脉案一纸,奉阅可也,据医士云,此症不甚重,…… 其脉案上话语,系由春季所有的病症,均奉旨不准撤,全叫写上,其实病症不是那样,要是那样,人就不能动了……。“可见脉案和病情并不是一回事,完全是由慈禧”脸色“定脉案的缘故。凡给光绪请脉的太医或外省保荐的医土,依慈禧脸色行事,已经成了一种风气。察存耆曾回忆了这样一段太医只能以”脸色“行事的例子:有位初学当差的太医,在慈禧面前对答光绪脉案时,说了句”舒肝顺气“的行话,慈禧竟把脸一沉,说:”谁叫皇帝的肝不舒了?气儿又怎么不顺了?“吓得那位太医连连叩头认罪。以后谁也不敢应承请脉的差使了。”以后,谁为光绪请脉、下处方,总是‘和肝调气’、‘理 肺益元‘,甚至把肝的病硬挪到肺上去。“ 再者,光绪暴卒后的入殓亦有悖常理。据察存耆回忆,一天下午快吃晚饭时辰,清内宫给他父亲增崇送来内传口报的“知会”,说“万岁爷病重”,请即进宫准备给(光绪帝)料理后事,增崇及两位在内务部任职的弟弟闻后,顿时呆若木鸡,因为前两天尚未听说光绪有什么事,且也未得到皇帝病重的“发抄”(皇帝病重,太医院要主动抄录药方和脉案通报各处,相当现在的报病危),故感到“似是猜疑有人捏造谣言”。待证实光绪确实死亡后,更感死因可疑。因为按清廷规矩,皇帝死了,要传用专为“请”遗体的“万年吉祥轿”,而这回却是悄悄地将光绪尸体移到宫内,没有用此轿,而且等内务府大臣赶到后,尸体已由太监代为人殓完毕。难怪在内务部供职、与医士接触较多的增崇兄弟,对光绪帝突然死亡大惑不解了。 由此可见,脉案“考证”虽属一说,但光绪之死的疑案却是至今尚未解开的一个谜。 (钟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袁世凯告密导致了戊戌政变吗? 1898年夏,27岁的光绪皇帝在资产阶级维新派的推动下,“不惑于浮言,不挠于旧党”,颁布“明定国是”诏书,开始了“百日维新”。九月二十一日凌晨,慈禧太后自颐和园间道入西直门,直奔光绪帝住的大内养心殿,尽括章疏,携之以去。她怒斥光绪帝:“我抚养汝二十余年,乃听小人之言谋我乎?”光绪帝战粟不敢出声,良久才嚎嚅说:“我无此意。”慈禧太后唾骂道:“痴儿,今日无我,明日安有汝乎?”立传懿旨,以光绪帝不能理万机为辞,再次临朝训政,将光绪帝幽禁于南海瀛台涵元殿。从此,这位青年皇帝在这四面环水、太监把守的孤岛上度过他一生中的最后九年,他所兴革之事被全部推翻。“伏尸名士贱,称疾诏书哀。”这就是近代史上著名的戊戌政变。 是什么原因促使慈禧太后突然发动这场宫廷政变呢?史料记载不一,后人观点分歧。最流行的说法是,谭嗣同夜赴法华寺,劝说袁世凯起兵勤王,围攻颐和园,劫持皇太后,杀死直隶总督荣禄;袁世凯佯作应允,立即向荣禄告密;荣禄星夜进京,闯宫告变;慈禧太后即刻赶回皇宫,政变发生。例如,常为史家所征引的费行简《慈禧传信录》就是这样描述的:袁世凯从谭嗣同之口得知维新派“锢后杀禄”之谋,赴天津向荣禄密告,荣禄大惊失色,即嘱袁世凯守卫天津,自己乘火车微服入京,直奔颐和园告变。时已夜午,荣禄急叩园门,守门人不肯开门,有一待从出来,认得荣禄,才导引入内。 到慈禧太后寝宫,荣禄捶门而呼,时慈禧太后己寝,闻报召荣禄入内室,问道:“是康有为等谋变耶?”荣禄告以袁世凯告密之语,慈禧太后震怒,连叫:“小子负心”,立即起驾回宫,并命令荣禄驰赴宋庆、董福祥诸军防变。这天光绪帝原拟赴颐和园向慈禧太后请安,未及成行,慈禧太后的轿舆已进皇宫,正在他出而迎驾、惊异不止之时,慈禧太后把他狠骂一通,宣布“训政”了。范文澜的《中国近代史》、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作为高等院校教材的《中国近代史》等有影响的论著,都持这种说法。 有的史料说,袁世凯告密后,荣禄不是闯宫告变,而是电奏慈禧太后的。这一年九月二十九日,日本驻天津领事曾发电报给外务相,内称:“皇帝在九月十九日接见袁世凯时,密令他从小站派四千名兵士到皇宫担任皇帝的禁卫军,在袁世凯回小站的第二天,袁向后党分子直隶总督告密了。直隶总督立刻电奏慈禧太后,太后立即重新执政。”(《大陆杂志》第三十八卷第九期)国内颇有影响的《申报》十月八日也发表报道:“康有为等曾奏请饬调新建陆军三千人,入京围颐和园,劫令皇太后改易服式,为天下倡……慰帅(袁世凯)微有所闻,……密告荣中堂(荣禄),电奏皇太后,宫寝得免震动。”(戊戌变法》资料丛刊第3 册) 但当事人袁世凯却否认此说。袁世凯的《戊戌日记》记载,他于九月二十日陛辞出京,日落时乘车抵天津,拜谒直隶总督荣禄,“略述内情,并称皇上圣孝,实无他意,但有群小结党煽惑,谋危宗社,罪实在下”,所以“必须保全皇上”。后因叶祖珪等人入座,而约次日详谈。第二天一早,袁世凯备述详情,荣禄大呼冤枉:“荣某若有丝毫犯上心,天必诛我!”袁世凯说:“此事与皇上毫无干涉,如果及皇上,我惟有仰药而死耳!”筹商久之,迄无善策。当晚,荣禄折简来招袁世凯,出示训政之电,政变“业已自内先发矣”。这与流行的“袁世凯告密,荣禄闯官告变”的说法不同。日记为政变后第8 天追记,直到1926年才发表于《申报》,此时袁世凯已死了10年,以世人唾骂的“窃国大盗”的形象钉在历史的耻厉柱上,有谁再去相信他的自我表白呢?不过,不少人还是认为袁世凯告密不是戊戌政变的直接原因,如苏继祖的《清廷戊戌朝变记》、丁文江、赵丰田的《梁任公先生年谱长编》,台湾学者黄彰健的《论戊戌政变的爆发非由袁世凯告密》等论著皆持这种看法。 也有的材料认为,慈禧太后是害怕维新势力与外国势力勾结才发动政变的。当时,日本前首相伊藤博文访问中国,许多京朝官员奏请光绪帝留伊藤博文为顾问官。九月二十日,光绪帝接见伊藤博文。伊藤博文由康有为同乡好友、户部侍郎张荫桓带领,他们在到班、上殿、下殿时都拉手致意,在帘内监视的慈禧太后顿起疑心。“伊藤果用,则祖宗所传之天下,不啻拱手让人。”加以她早就听到康有为勾结日本谋劫太后之说,于是发动政变。曾押解牵连获罪的张荫桓流戍新疆的王庆保、曹景郕的《驿舍探幽录》就是这样描述的,台湾学者萧一山《戊戌政变真相》即信此说。 还有些记载认为,李鸿章的儿女亲家、顽固守旧的御史杨崇伊上“即日训政”密折,说康有为兄弟为梁启超来京讲学,煽动天下之士心,且引入内,廷,即为清制所不许,又为太后所忌;而变更成法,斥逐老成,布置党羽,更无异向太后夺权。慈禧太后接受他的奏请,回宫发动了政变。李剑农的《戊戌以后三十年中国政治史》认为此说是实,房德邻著《戊戌政变史实考辨》不仅赞同此说,而且以大量新资料考证:慈禧太后己于九月十九日起从颐和园回宫,住在中南海,九月二十日荣禄夜奔颐和园告变之事不可能发生;荣禄得袁世凯密告,电奏太后之说不合清廷奏事制度,自太后归政,她那里也不再设奏事官,也无专用电台,往来电报都经京局,荣禄岂敢冒险电奏?袁世凯和荣禄确有保全光绪帝之意,所以,荣禄在九月二十一日政变发生的当天晚上才将袁世凯的密告奏报慈禧太后;政变当天,清廷只下诏捉拿康有为和无关重要的康广仁,不捉拿“谋乱要犯”谭嗣同,也证明政变不是袁世凯告密所致。多年来传说袁世凯告密致慈禧太后发动政变,是以讹传讹:九月十八日谭嗣同夜劝袁世凯勤王,二十日袁世凯向荣禄告密,二十一日一早慈 禧太后发动政变,当晚荣禄密报慈禧太后,二十二日起清廷搜捕维新派,二十八日处死谭嗣同等维新六君子,二十九日依据袁世凯告密内容宣布维新派“谋围颐和园,劫制皇太后”的罪状,这样就给不了解内情的人们造成错觉,以为慈禧太后是得到袁世凯密告后才发动政变的。 诸位读者,你以为哪一种说法可信呢? (夏林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袁世凯是怎样呜呼哀哉的? 1916年(民国5 年)6 月6 日,窃国大盗袁x 世凯一命呜呼! 偷鸡不着蚀把米,用现在人们常喜引用《红楼梦》的一句话,那就是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袁世凯自从辛亥武昌首义后,从养晦一度的彰德家乡再度出山,摄政王载沣甘愿让位,由他出任王朝国务总理大臣,在南北议和后,又代孙中山当民国临时大总统,一年后又爬上了正式大总统宝座,正是步步高升,可是袁世凯野心勃勃,他的目的是做皇帝。 现在皇帝是当上了,却受到全国各界反对,年纪还未过60,一顿可以吃一只带皮蹄胖或一只全鸡的袁世凯,终于在亿万人众声讨中呜呼哀哉了。袁世凯死在中国人民反对帝制复辟的大背景时代。 千夫所指,无疾而死!鉴于他的接班人,仍是袁世凯北洋系统的老同事、老部下段祺瑞、冯国璋、徐世昌之流,为尊者讳,为亲者讳,因而对他的死因讳莫言深,据讣告说是病死的。但通常说是气死的,诸说不一。 说是病死的,佚名《袁氏盗国记》还作了详细说明,“五月二十七日,经中医刘竺笙、肖龙友百方诊治,均未奏效;延至六月初四日病势加剧,即请驻京法国公使馆医官博士卜西京氏诊视病状,乃知为尿毒症,以加神经衰弱病人膏育,殆无转机之望。”佚名《袁世凯全传》也称袁世凯所患,“相传为尿毒症,因中西药杂进,以致不起。”佚名《袁氏盗国记》、《袁世凯全传》都是袁世凯死后推出的出版物。自有其可信处,因而50年代刘厚生《张春评传》说“袁世凯患尿毒症,摄护腺肿胀,如果及时采取外科手术治疗,决无生命之虞。可是在医疗方案上,袁世凯的两个儿子意见分歧,大儿子袁克定相信西医,主张动手术;二儿子袁克文则竭力反对,相持不下,贻误时机,终致不治。”又说据当时形势“说他会被活活气死,这断然不可能”。 此说以为袁是因医疗误时而致命的,与此相近之说,有袁世凯患病后不肯服药因而毙命的。据说,当年袁世凯归隐彰德时,有术士算命,“称袁不得过五十八岁。袁问有何禳解否!曰此事甚难,非得龙袍加身不可。袁默然无语。饮术士以酒,比出户,而毙,盖鸩之以灭口也。然自此遂怀异志。革命以来,适得称帝之机会,愈自喜,谓龙袍一加身,即安然富贵矣。谁知事不如愿,各省纷纷反对,不特称帝不成,抑且性命难保,于是积忧成疾;昏迷之中,恒见术士来索命。医者以药进,袁皆拒而不服,指之为鸩,盖其视药与当年饮术士之酒无异。左右颇知其隐,而不敢喧之于众,但改用针砭而卒无效,世所传庸任针医出于袁大公子之意,不知其别有原因也!”(《袁世凯轶事》) 但是,多家均以袁无论得病与否,症结还是因帝制失败、众叛亲离而气愤始成疾的。所以如“袁世凯以称帝不成,中外环迫,羞愧、愤怒、怨恨、忧虑之心理循生迭起,不能自持,久之成疾”(《袁世凯全传》):“盗国 殃民,丧权乱法,在中国为第一元凶,在人类为特别祸首,其致死固宜,益以年老神昏、兵亡将变、人心怨怼、体面无存,袁氏心非木石,顾后思前,能不自疚,此即袁氏病死之真因也“(《袁氏盗国记》)。袁世凯子女也说,袁当时是患膀胱结石症,”内外交攻,气恼成病而死“(袁静雪《我的父亲袁世凯》;《文史资料选辑》第74期)。因为气愤,方致患病,连气带病,病中加气,恶性循环,那么袁世凯因何以气病死的? 通常的一种说法是四川督军陈宦背向,宣布“代表川人,与项城告绝,自今日始,四川省与袁氏个人断绝关系”(陈宦通电),是促使袁世凯的一贴催命药。所谓“袁氏自遭各地反抗,忧郁成疾,逮四川警报至,疾益剧,至是殂”。“六月六日,愤疾而死”(《民国徐又舒先生树铮年谱》)。“他这时羞愤交加,又恨又怕,就再也支撑不住,以至身死”(袁静雪《我的父亲袁世凯》)。此说时人多无异词,白蕉说:“袁自南方独立,内政外交事务之纷扰,已昼夜焦虑,体力不支;帝制失败,更羞愤万状,迨其亲信川督陈宦、湘督汤芗铭反戈独立之报至,遂以忧愤死”(《袁世凯与中华民国》)。 章炳麟也说:“陈宦以,世凯犹不信,见其露布,始怒,命秘书发电痛诋之,秘书不肯,世凯惭怖,呕血至碗许,渐不支”(《太炎先生自定年谱》)。 为什么陈宦背袁,导致袁世凯加剧病死呢?这是因为陈宦是袁世凯的亲信、帝制拥戴者,而且又有实力。据说,当袁派陈宦带兵入川前夕,他向袁辞行时,就行三跪九叩之大札,“项城惊异道,何必如此。陈对以陛下登极大典,臣恐未必能躬预,故先行庆贺。项城即说,即改国体亦废跪拜礼了。 陈又跪下,三嗅项城之足而退。“(《曹汝霖一生之回忆》)陈宦先是用臣子见皇帝礼节,而后又是学喇嘛拜叩活佛的最高敬礼,真可谓是阿谀奉承到了顶峰,果然使袁世凯对他感觉良好,以为只要陈宦坐镇成都,”倚以镇慑,谓西南可无事,江上刘戍,亦自谓慎固也。“(《太炎先生自定年谱》)因而陈宦在这年5 月22日宣告独立,对毫无思想准备的袁世凯是最大打击,”陈宦的叛离,最使他恼火“(彭明《中国近现代史论文集》)。此中还有一个原因是陈宦又为袁的其他亲信起到带头羊作用。他们就是5 月26日宣告陕西独立的陈树藩和5 月29日宣告湖南独立的汤芗铭,所以有人说:”袁世凯最后服了一贴‘二陈汤’以致送命,这3 个人对他宣布独立是他所料不到的,因此活活气死了。“(陶菊隐《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 但也有不同意袁世凯是因陈宦等背离而气死的。 有人说是袁世凯虽有野心,但其铤而走险,冒天下之大不韪,敢于做皇帝,源于接受杨度劝设筹安会、复辟搞洪宪帝制。由此使他悔恨交剧,在他患病时,“匿避天津之杨度回京,比至,项城已不能语,但怒目视杨,似自恨为杨所误者。……越六时而项城死”(《袁世凯轶事》)。并以杨度后来为袁送的挽联为证:“共和误中国?中国误共和?百世而后,再平是狱;君宪负明公?明公负君宪?九泉之下,三复斯言!” 也有一种说法,说是据当年袁世凯身边的人回忆,“袁世凯的死主要由于贪恋女色所致”(引自《人间百事通》,中国旅游出版社出版)。此说以为袁生活十分腐朽糜烂,除原配夫人外,另有姨太太九人,由此每天服用鹿茸、海狗肾等补药,以满足性生活需要。自1916年春节起,身体日趋不佳,以后常患腰疼,经法国医生抢救无救,死于尿毒症。 此说完全排斥当时政治大背景对袁的精神、心理负面,显然出自不明国事的下人想象、推理,以致传播,信以为实,但袁世凯死时,民间确有谣传,通常说是袁知帝制失败,且总统宝座也遭国人反对。竹篮打水皆是空。在悔恨交加中,吞金自尽。与此相近者,还有说他是被章炳麟说梦吓死的。 据说,章炳麟为袁世凯软禁于龙泉寺时,有一天,他要住持宗仰和尚向袁转达他的一个梦,梦中说是章做了阎罗王,迟早要审判袁;现正在试验一种刑具,就是像袁世凯那样的奸贼,到底让他心火自内烧死的好,还是采用铁床铜柱把他烤死的好,还没有最后决定,要他等待着吧!宗仰和尚即将此梦转告,袁世凯听了又惊又气,遂“一气成疾”,“袁后来真的因此被气疾而死”。(《章太炎爱骂人》,台湾《中央日报》1990年5 月1 日)此处所说,以袁世凯之一代奸雄,当然不可能凭这种鬼话所吓坏的。但出自口诛笔伐,正也反映时人对复辟者的厌恶痛恨。 在袁世凯本人,却始终没有向后来者交待他为何人而气出毛病、难以治愈的了。人到死时,其声必哀。可是,这个窃国大盗即使在咽气前,还不讲真话,只是喃喃地叫道:“他害了我!”他是谁?有人说是老部下冯国璋、段祺瑞,他们希望继任总统所以对帝制暧昧;或者是陈宦、汤芗铭始从终弃,反而对他倒打一耙;也有说是“太子”袁克定,为了当上合法接班人,极力怂恿老子做皇帝,更有说是杨度等“筹安会”成员,以致是其他部僚、朋友。 这句话所指是谁,语焉不详,且用意和含义令人难解,看来此时此刻的袁世凯的思维定势,仍在玩弄权术,正如有人说的,“他最后一句话没有指明‘他’是谁,这也是奸雄到死都在玩弄诈术的地方。他用这话减轻自己的罪责,又嫁祸于人,又用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刺痛那些推戴他当皇帝,而后来又背叛他的人。”(田遨《杨度外传》) 袁世凯一生都在欺世盗名,这大概就是他最后留给历史的一个谜团吧!(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伊尹是圣贤还是巨奸? 伊尹是中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人物,名伊,官名尹,一说名为挚,后官名为阿衡。据《尚书》、《墨子。尚贤下》、《楚辞。天问》、《孟子》、《吕氏春秋。本味》和《史记》等古籍记载,他是夏朝末年有莘氏(今山东省曹县)的家奴,富有谋略,作为陪嫁之臣,随同有莘氏女去到商汤处,汤先任其为司厨小臣,后其运用才智为汤所赏识重用,委以国政,替汤出谋划策,最后经鸣条(今山西省安邑县)一战,攻灭夏桀,奠立了商朝的基业。 汤去世后,他先后扶立并尽心辅助汤的儿子外丙、仲壬二王。仲壬死后,他又扶立汤的孙子太甲为王,并以汤的功绩和夏桀昏暴亡国的事实教导太甲务必勤于政事,治理好国家。但是,太甲即位后却一味沉湎于歌舞酒色,不理政事,还带头破坏汤立下的法规。伊尹屡次苦口婆心地劝谏,太甲均无动于衷。眼看太甲愈演愈烈,将成为夏桀第二,伊尹就在汤于桐(今河南省偃师县西南)的陵墓旁建造宫舍;毅然将太甲送往该处居住,让他反省,伊尹自摄国政。这件事,史称“伊尹放太甲”。太甲思前顾后,终于悔悟。3 年后,伊尹亲自携带君王的冠冕服饰,去桐宫迎他回都城,归还国政,自己仍作相,悉心辅佐。自此,太甲勤政爱民,谦虚谨慎,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民大悦”,伊尹也十分高兴,作了《太甲训》等3 篇文章夸奖他。 《帝王世纪》说,伊尹一生辅弼了商朝五代帝王,直到太甲的儿子沃丁在位时才寿终正寝,终年100 余岁,去世时天降大雾3 日。沃丁为了报答他始终尽忠、扶持商王室的丰功大德,特以天子之礼将他葬于亳。据《史记。正义。括地志》说,亳即偃师县西北(今河南省僵师县西北)。 依据上述记载,因伊尹助汤灭夏建商,又改造了太甲,既不愚弄荒唐的君王,也不乘机图篡王位,赤诚为国,所以,后人将他尊崇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贤相,将他与其后的吕尚(姜太公)、周公、管仲一起,奉为人臣的楷模,称道不衰。哪知伊尹去世1000多年后西晋武帝司马炎太康年间,在汲郡的战国墓中发现了一部古籍《竹书纪年》,其中有这样的记载:“仲壬崩,伊尹放大甲于桐,乃自立。伊尹即位,七年,太甲潜出自桐,杀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奋,命复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这一下掀起了轩然大波,历来被推崇备至的伊尹原来并非圣贤,而是逐君篡位的巨奸逆贼。从此,伊尹究竟是贤相还是乱臣贼子这一问题,使历代的文士们争辩不休。 一派意见认为,《竹书纪年》叙述夏、商等朝史事,经考证,颇为可信,史料价值甚高,“太甲杀伊尹”之说当是可信的。伊尹改造太甲、归还国政之说只是儒家崇古的说法而已。伊尹是篡位后被杀的逆臣。 另一派学者则引经据典,极力反驳,其中有代表性的是清朝乾隆年间的史学家崔述,他在《商考信录。辨太甲杀伊尹之说》中辩解道:《孟子》中有“太甲悔过,自怨自艾,于桐处仁迁义,三年,以听伊尹之训己也,复归于亳。”“太甲贤,又反之,民大悦。”说明太甲是经伊尹训导后悔过才返都的;《左传》中有“伊尹放太甲而相之,卒无怨声”,指的是太甲复位后仍用伊尹为相,对伊尹毫无怨言,说明他并未杀伊尹;沃丁礼葬伊尹后,《尚书》中留有《沃丁》篇,赞颂伊尹的功德,说明伊尹系善终;《竹书纪年》中所载太甲杀伊尹后,又任其子伊陟、伊奋为相,杀其父又立其子为相,实属不可信。崔述认为,战国之时弑君杀主之事屡见不鲜,世风败坏,人都见利忘义,《竹书纪年》受此风气影响,才将伊尹放太甲之举演变成伊尹夺位被杀之说,他甚至怀疑《竹书纪年》的作者是否将伊尹放太甲这段史料抄错了。他坚持认为伊尹是“心广大若天地,光明若日月”的“圣人”。 自西晋出土《竹书纪年》至今1700年来,两种观点各执己见,然而又拿不出有力的旁证,谁也难以说服对方。看来,伊尹究竟是还政太甲后善终,还是废主篡位后被杀,究竟是圣贤还是巨奸,只有等待史学家深入发掘史料,进一步考证论定了。 (杨剑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周公有没有篡位称王? 周武王去世后,其子成王尚年少,周公作为叔父在当时如何处置政局,历来就有不同的记载。《左传。僖公二十六年》称,周公曾“股肱周室,夹辅成王”;《左传。定公四年》又记,在成王继武王之位后,“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史记。周本纪》也载,当时由于天下初定,成王年少,“周公……乃摄行政,当国”。可见周公只是“夹辅”或“相”成王,“摄(代为)行政”,并无篡权之意。《孟子。万章》说得更清楚:“周公不有天下。” 他完全不想把天下占为己有,心迹是何等明朗! 然而另一些记载表明,周公在当时的作为不是如此。《荀子。儒效》和《淮南子。汜论训》都说,周公“履天子之籍”。清代王念孙《读书杂志》解释说:“谓履天子之位也。”《礼记。明堂位》和《韩诗外传》卷三又称:“周公践天子之位”;《尚书。大传》更明确指出:“周公身居位,听天下为政。”再根据近人的考证,《尚书。大诰》中的“王”称文王为“宁王”,又叫作“宁考”。所谓“考”,对已故父亲的称呼。周公是文王的儿子,而成王已是文王的孙子,故称文王为“考”的“王”只能是周公。《尚书。康诰》又载:“王若曰:孟侯,朕其弟,小子封。”按“封”是康叔的名字,他是周公的同母弟。《康诰》中的王称康叔为“弟”,那么这个“王”显然又是周公。由此可知,周公确实是身居王位,自称为王的。 周公为什么要践位称王呢?根据《尚书。金滕》的记载,周公曾对太公、召公说:“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这里的“辟”,指玉位,“弗辟”即不掌握政权。大家知道,武王死后,东方尚未平定,有待于嗣君继续完成大业,而当时成王幼弱,不足以肩此重任。周公考虑到,我如果不即王位,则诸侯将叛,而先王未成之事业将坠,我恐死后无言以告我先王。《荀子。儒效》也说,周公“履天子之籍”的原因是“恶天下之倍(背叛)周”。很明白,当时天下初定,局势不稳,成王年幼,无治国能力,没有英武老练之君主,就不能巩固新生的政权。实际上,武王在弥留之际,也曾有过传位周公的想法。《逸周书。度邑解》记武王曾称赞周公为“大有知”,认为只有周公“可瘳于兹”,能稳定周初的政局,因而主张“乃今我兄弟相为后”,兄死由弟来继承王位。当武王说出了这样的想法后,周公顿时诚惶诚恐,“泣涕共手”,表示不能接受。可见周公本没有篡位的。故《韩非子。难二》说:“周公旦假为天子七年。”他只不过是代行王政,待成王年长,即刻归位。《汉书。王莽传》载群臣奏曰:“周公权而居摄,则周道成,王室安,不居摄则恐周坠失天命。”正是由于这样,“周公服天子之冕,南面而朝群臣,发号施令,常称王命”。显然,周公(假为天子“,完全是为整个国家的事业打算。 不过,事情还有另一方面。《荀子。儒效》称:“周公屏成王而及武王以属天下。”有的论者解释:屏者,除也,或蔽也;及,继也。周公屏除成王以继接武王的天下,“偃然如固有之”,则非专横篡位而何?《史记。燕召公世家》又记当时“召公疑之”,《鲁周公世家》也记周公曾向太公、召公进行解释,如果周公没有野心,召公、太公也是贤人,为什么都发生怀疑呢?特别是“管叔、蔡叔疑周公之为不利于成王”(《史记。管蔡世家》),因而发生动乱,从管、蔡的一贯表现看,他们是忠于周的。《逸周书》中的《大匡》、《文政》等篇,有不少关于管叔、蔡叔“受赐于王”、“开宗循王”的记载。所以顾颉刚曾说:“他们二人确实是武王的好助手”(《武王的死及其年岁和纪元》,《文史》第18辑)。周公先是用计把他的哥哥、按“兄弟相为后”应该继承王位的管叔调离京都,又乘管、蔡怀疑动乱之机兴兵东征把他杀了。这真是“政治家”的好手腕!既然周公已经篡位称王,为什么又要还政成王呢?有的论者认为,由于召公、太公怀疑,管蔡联合武庚起兵反周,关中地区也跟着乱起来,《尚书。大诰》称“西土人亦不静”,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周公的意料之外,于是他改弦更张:一方面在平定管、蔡后还政下野;一方面又拉拢召公,与召公平分大权。《史记。燕召公世家》载,成王时“自陕以西,召公主之;自陕以东, 周公主之“。除长子就封诸侯外,次子留守周室,世代共掌王政。周公比王莽、袁世凯机灵,他看到篡位不成,就下野让位,而以另一种方式,又取得了大量的权力。 周公是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光明正大地代理王政,还是有篡位野心,耍尽阴谋诡计而未能全逞?如何在纷然杂陈的大量历史记载中理出一个头绪,至今还是一个问题。 (杨善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周公祈求代死、纳册金縢之匮是否事实? 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放言》诗曰: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周公恐惧流言后,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时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此处所谓周公恐惧流言一事,原见《今文尚书》之《金縢》篇。该篇之大略为:武王于灭商次年生重病,周公即向祖宗太王、王季、文王祈祷,愿以身代死。后将书写祝词的典册纳入“金縢”之匮(以金质绳索捆束的箱匣),并诫史官不可语人。次日武王病愈。后武王死。成王继位,周公摄政,管叔等放出流言:“周公将不利于孺子。”于是周公“居东二年”。不久,周公作《鸱鸮》一诗送给成王,表明自己惨淡经营的苦心。但成王仍不理解,因之惹恼了上帝。是秋,庄稼长得很好,但将收获时,忽然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庄稼倒伏,国人大恐。成王与大夫们穿上祭天的礼服,打开金縢之匮,取看文书,发现了周公祈求代死的册书,知道了周公的忠心,于是成王出城亲迎周公。上帝因之息怒,是年庄稼丰收。 该篇所表现出的天人感应、人鬼相通的迷信思想,自属荒诞,但其中某些问题是真是伪,却引起了大家研究探讨的兴趣。 (一)周公祈求代死并纳册金縢之匮是否事实,目前尚难定论。被后世誉为“不虚美,不隐恶”的《史记》在《鲁周公世家》中不仅详载了武王病,周公祈求代死的金縢之事,而且还有这样一段:“初,成王时少,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沈之河,以祝于神曰:”王少未有识,奸神命者乃旦也。‘亦藏其册于府,成王病有瘳。及成王用事,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此段不见于其他典籍。三国时谯周以为,此与《金縢》所述本为一事,因”秦既焚书,时人欲言金縢之事,失其本末“,误传为此。而唐代司马贞认为虽”经典无文,其事或别有所出“;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周公就是两度祈求代死了。 除《史记》外,后世一些史籍亦基本肯定此事,历代经学家更是对此深信不疑。前举白居易之诗即持肯定态度。 而另外一些学者对该篇却提出不少疑问。如北宋程颐认为该篇“意多浅晦”,“疑其不可尽信”。其后王廉、王夫之、袁枚等也都提出一些理由疑为伪作。近代著名史学家顾颉刚在论《尚书》各篇的写作年代时,也曾指出《金縢》篇“文体平顺,不似古文”,“决不是东周间的作品”。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金縢》即为后世崇拜周公者根据传说增饰而成,其真实性就很可怀疑但是,仅从文体上辨别真伪,也还不是无懈可击的。明代郑瑗在《井 观琐言》中即已指出:《尚书》词语聱牙,盖当时宗庙朝廷著述之体,用此一种奥古文字,其余记录答问之辞,文体又自寻常。他举出一些例子证明此点,并指出后世亦是如此。近代有的学者亦持此种观点。 因此,《金縢》是否为伪作,仍难定论;而《金縢》所述之周公代死一事的可靠性究竟多大,亦很难断定了。 (二)假如《金縢》所述基本为事实,那么,周公是诚心代死呢,还是玩弄某种欺世盗名的把戏呢?这也是一个难以搞清的问题。明代李贽在《史纲评要》中概述金縢之事后,评曰:“周公何故好名,作此俑人也。”弟代兄死,子代父亡,周公在这方面算得上一个始作涌者。顾颉刚也曾指出《金縢》中的周公好像“是一个装神作怪的道士”,他的祈祷祖宗“仿佛用了糖果哄小孩似的”。一般他讲,周公玩把戏的痕迹不难看出。祈祷之后,纳册于匮而又诫史官不可语人,这真是欲扬之先抑之;纳于金縢之匮而非别处,其用心亦不可谓不深。“天道示警”后成王马上去开看金縢之匮,可见该匮是盛放救命法宝的器具,到了关键时刻就会被打开,而对其中的册书,人们是会深信不疑的。周公深知此点,所以纳册于匮,只能是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求鬼问卜,装神作怪,也许还是虔诚的表现,纳册于匮也许正是符合礼仪的行为。因此,周公究竟是诚心代死,还是玩弄把戏,也还是无法最后断定的。 (三)关于“我之弗辟”与“周公居东二年”的训释及《鸱鸮》的作者问题。这点也关系到金縢之事的真伪。 周公听到管、蔡流言后说:“我之弗辟,我无以告我先王。”于是“居东二年”,对此向有不同的解释。 一是将“辟”释为“行法”(如王肃《<尚书>注》、《伪古文尚书》孔传),或释为“君位”、“掌握政权”,将“居东”释为“东征”。此种训释的问题在于似与全篇旨意存在逻辑上的矛盾。因为既然周公掌握了政权,进行东征,能对管、蔡“行法”,何以又逗留不归,只能作《鸱鸮》以明志,待天变促成成王的亲迎呢? 二是把“辟”释为“避”,“居东”释为“避居东都”,这种训释虽似合于全文旨意,但又与某些语句难以吻合。因为前有“管叔及其群弟乃流言于国”,后又有“罪人斯得”之句,如果不把“居东”释为“东征”,也是难以讲通的。当然,如果“罪人斯得”不是指管、蔡被诛而是指另外的我们目前尚不知道的事件,也许是能讲得通的。 三是太史公作《鲁周公世家》时,将“我之弗辟”句改为“我之所以弗辟而摄政者”,这里对“辟”字的训释同二,而句意却同一。 《鸱鸮》是否为周公所作也是很值得怀疑的。该诗为“豳风”中的一篇。《诗序》承袭《尚书》之说,曰:“《鸱鸮》,入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但近代有人认为此说并无确证,不足为凭。 总之,金縢之事或有或无,周公祈代成王死是真是伪,直至目前尚难作出明确的结论。 (于联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庞涓是否指挥过马陵之战? 公元前343 年末,魏国联合赵国向韩发动进攻,韩国求救于齐。次年,齐威王派田忌为将,孙膑为师,发兵攻魏而救韩。魏国指挥这次战争的是将军庞涓,他见齐军来援,便释韩而调头迎击齐军。齐军在孙膑的策划下,施出行军减灶之计,即第一天行军营地有10万灶,第二天军队后退减为5 万灶,第三天再退缩减至3 万灶,装出一副怯弱畏战的样子。庞涓行军三日见此情景,心中大喜,日:“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逃亡过半矣!”乃弃其步兵,与其轻骑锐卒兼程倍进来追逐齐军。孙膑估计魏军在黄昏时当至马陵(今山东莘县西南),就在那里布置伏兵。马陵道路狭窄,旁多险阻。 孙膑设下包围圈。又把圈中的一棵大树斫去树皮,而书写上“庞涓死于此树之下”八个大字。庞涓在当晚果率魏军追至马陵,见树上书写文字,乃点火想看个究竟。未等庞涓读毕树上之字,埋伏在两旁的齐军万弩俱发,魏军顿时大乱相失。庞涓自知智穷兵败,遂自到,齐因此而乘胜大破魏军。这段脍炙人口的马陵之战的故事,载在《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它充分显示了齐师孙膑的足智多谋和魏军统帅庞涓的莽撞无能。 然而这段史实是有问题的。据1972年在山东临沂银雀山出土的汉简《孙膑兵法》,魏将庞涓早在马陵之战前11年(前353 年)的桂陵之战中,已被齐军生擒。该竹简的《擒庞涓》篇记:当时魏军将攻赵都邯郸,使将军庞涓带甲8 万出击。齐国为救援赵国之难,亦派将军田忌、军师孙膑率甲兵8 万击魏。孙膑为迷惑敌人,先派“不识事”的齐城、高唐二大夫进攻守备森严、“人众甲兵盛”的平陵。结果齐二大夫未进入平陵城郊,在路上就遭到魏军的袭击,大败而被杀。这样,魏国对齐的来犯,开始麻痹而轻敌。接着,孙膑派遣轻快的战车西驰魏都大梁之郊,“以怒其气”;并分散用少量的士卒跟在战车后面,以“示之寡”,显现出齐军的弱小。经过这样的一番布置、欺骗之后,在全力攻赵的魏军统帅庞涓,“果弃其辎重”而率其轻骑锐卒昼夜兼程,回师救大梁之危而来与齐军决战。于是,“孙子(膑)弗息而击之桂陵(今河南长垣县西南),而擒庞涓”。《孙膑兵法》对于在桂陵之战中生擒庞涓的事实是叙述得很清楚的,它是孙膑弟子在当时所记,不容有什么怀疑,既然庞涓在桂陵之战时已经当了齐军的俘虏,如何能在马陵之战中再任魏国的将军指挥作战?既然庞涓己在桂陵之战时中了孙膑的伏兵狙击之计,他怎么会不吸取教训,在马陵之战时再次上当? 查《战国策。魏二。齐魏战于马陵》章云:“齐、魏战于马陵,齐大胜魏,杀太子申,覆十万之军。”同章又记齐张丑曰:“今战胜魏,覆十万之军,而禽(擒)太子申。”这里记马陵之战,都没有提到庞涓为将指挥魏军以及他的下场,似乎庞涓未曾参与这次战役。《战国策。宋卫。魏太子自将过宋外黄》章述:“魏太子自将,过宋外黄”,有外黄徐子对太子说:“今太子自将攻齐,大胜并莒,则富不过有魏,而贵不益为王;若战不胜,则万世无魏。”后太子犹豫不决,勉强上阵,“与齐人战而死,卒不得魏。”这段记载,又明确告诉我们,马陵之战是魏“太子自将攻齐”,而没有庞涓为魏将之事。至于《战国策。齐一。田忌为齐将》章云:“田忌为齐将,系梁太子申,禽庞涓”;《孙膑兵法。陈忌问垒》篇记孙子曰:“用此者,所以应猝窘处隘塞死地之中也,是吾所以取庞……而禽太子申也。”这两条记载,都是总括桂陵、马陵两次战役而言,说明田忌为齐将和孙膑用谋略所取得的战果。而司马迁不察,把庞涓和太子申都当作马陵之战时魏军的统帅,遂造 成庞涓被生擒后又任将出战和两次被孙膑的伏兵击破的误会。故台湾学者徐培根、魏汝霖在《孙膑兵法注释》中认为:“马陵之战指挥魏军的当为太子申,而不是庞涓”,揭开了这个千古的谜团。 不过,司马迁在《史记》的许多地方都提到马陵之战时庞涓为魏将。如《魏世家》述,当时魏“使庞涓将,而令太子申为上将军”。战争结果,魏“败于马凌,齐虏魏太子申,杀将庞涓”。《田敬仲完世家》又记,此次战役齐“救韩、赵以击魏,大败之马陵,杀其将庞涓,虏魏太子申”。《六国年表。魏》在马陵之战当年并载:“齐虏我太子申,杀将军庞涓。”在《孙子吴起列传》中,司马迁又把这次战役的经过,写得如此栩栩如生,他必然另有所据。 有的学者认为,庞涓在桂陵之战被齐生擒后,可能不久就获释放,因此到马陵之战时能又任魏将,与孙膑再次交锋。这就像春秋时秦穆公的三帅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被晋俘获后又被释,不久即再次率师伐晋一样。有的学者还考证,据《水经。淮水注》引《竹书纪年》,在桂陵之战的次年,魏惠王调用韩队,击败齐,宋、卫的联军于襄陵,齐国不得已而清楚将景舍出来向魏求和。庞涓之被释放归魏,应即在此时。 魏将庞涓曾否参加马陵之战,是司马迁误解《国策》,错记入史,还是被俘又释,再次上阵指挥?探究历史事实的真相,当进一步认真的辨析。(徐小谊) 赵高为何乱秦政? 赵高是秦始皇和二世皇帝宠信的权臣,他居高位后,声势显赫,一时权倾朝野,著名的“指鹿为马”的故事就是指他玩弄权术,蒙骗君臣。很多历史学家认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王朝——秦朝的灭亡,多少与这个人物篡权误国有关。 司马迁在《史记。蒙恬列传》中述说赵高的身世云:“赵高者,诸赵疏远属也。赵高昆弟数人,皆生隐宫,其母被刑僇,世世卑贱。秦王闻高强力,通于狱法,举以为中车府令。” 赵高能进入秦王朝中央政权机关,是因为他“通于狱法”,这一点符合了“喜刑名之学”的秦始皇的胃口,遂得始皇宠信。以后赵高私下勾结公子胡亥,蓄谋利用胡亥作为篡权工具。秦始皇出巡途中病死于沙丘。临死前,令赵高作书通知远在上郡监军的长子扶苏至咸阳会丧并嗣位,诏书未发出,秦始皇已死,赵高对李斯进行威胁利诱,一起伪造了秦始皇遗诏,立胡亥为二世皇帝,赐公子扶苏死。接着,他又设法处死了掌握兵权的大将蒙恬和蒙毅。二世上台后,赵高又劝他“尽除去先帝之故臣”,不少秦朝的宗室大臣,因赵高的陷害而被杀,连李斯也未能幸免。从此,秦朝的中央大权完全落入赵高手中。 对于赵高的身世,历来有不同的看法。清人赵翼在《陔余丛考》卷四十一《赵高志在复仇》条云:“高本赵诸公子,痛其国为秦所灭,誓欲报仇……卒至杀秦子孙而亡其天下。则高以勾践事吴之心,为张良报韩之举,此又世论所及者也。“这种说法,据他自己说出自《史记索隐》,影响颇大,连郭沫若先生主编的《中国史稿》第二册中”秦末社会矛盾的激化“章节中也引用了这个观点,认为“赵高原是赵国远支宗室的后代,因其父犯罪被处宫刑,当了宦官……骗取了秦始皇的信任。” 另一种说法,认为赵翼这个观点,显系臆说,本意无非是为了故作惊人之论,查今本《史记》三家注中“索隐”部分,并无这种内容。即使赵翼真见了什么“孤本秘籍”,此说也难以置信,因为这说法和《史记》原文有很大出入,而“索隐”出于唐人司马贞之手,其史料价值难与《史记》并论。 《史记。蒙恬列传》说赵高为“诸赵疏远属也”,并不能理解为“赵诸公子”。因为“诸赵”一语,犹《史记》、《汉书》中常用“诸吕”、“诸窦”,“赵” 乃姓氏,并非国名。而“诸赵”系指秦国王室,因为秦王室虽姓赢,却又以赵为氏,《史记》中有明文记载:“太史公曰:”秦之先为赢姓。……然秦以其先造父封赵城,为赵氏。“《史记。秦始皇本纪》也说:秦始皇”及生,名为政,姓赵氏。“可见,所谓”诸赵疏远属也“乃指赵高是秦王室的本家,因而所谓”赵高乃赵诸公子,痛其国为秦所灭,誓欲报仇“之说是站不住脚的。大多数学者都认定赵高是个“宫人”,但他是怎么变成“宫人”的,又有各种不同的说法。清代赵翼认为,他是“自宫以进”,施行苦肉计,目的是为了报仇。但是这与《史记》中说的“生隐宫”有距离,今本《史记》三家注中有一段“索隐”的文字说:“盖其父犯宫刑,妻子没为官奴婢,妻后野合所生子皆承赵姓,并宫之,故云‘兄弟生隐官。谓”隐宫“者,宦之谓也。’”这就是说赵高并非“自宫”,而是因其父犯刑而殃及于他,成为“宫人”。还有一种说法比较新鲜,以为赵高并非“宫人”,理由是京剧传统剧目《宇宙锋》中有赵高逼女嫁给二世皇帝为妃的情节,如赵高有女,则非“官人”无疑,但仅仅根据一出京剧传统戏为凭,根据不足。而京剧《宇宙锋》是根据什么来编写赵高逼女嫁给二世的情节的,这恐怕也是鲜为人知的。 据上述可知,赵高并非赵国公子,并非“痛其国为秦所灭,誓欲报仇”而乱秦政。关于赵高乱秦政,历史上还流传不少故事,但只能供参考。如前秦王嘉(一说梁萧绮)撰《拾遗记》中记载一则故事说:“秦王子婴立,凡百日,郎中令赵高谋杀之”,子婴梦见秦始皇的鬼魂对他说:“余是天使也,以沙丘来。天下将乱,当有同姓欲相诛暴。”子婴因此“囚高于咸阳狱”。 这故事具有天道轮回的意味,荒诞不经,当然不足为信。 其实,无论赵高是否赵国公子,也无论他曾否为“宫人”。他与秦二世胡亥加紧盘剥百姓,又任意诛灭异己,滥用刑戮,这就使社会矛盾迅速激化起来,刚建立不久的秦王朝被推向崩溃的边缘。在这种形势下,只要有星星之火,就会燃成燎原之势,陈胜、吴广领导的农民起义就是这样第一次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终于推翻了曾经显赫一时的秦王朝。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韩信被杀的原因是什么? 韩信是帮助汉高祖刘邦打天下的大功臣,然而功成之后,他却成了被烹的走狗。关于他被杀的原因,说法历来不同。 有的学者认为,韩信是因为谋反而被杀的。早在楚汉战争最紧要关头时,韩信就逼刘邦封他为齐王,完全暴露了野心家的嘴脸,因而楚汉战争一结束,刘邦就夺了他的兵权,并徙封为楚王。韩信至楚,野心不死,巡行所辖县邑,出入陈列兵仗,被人告发。刘邦采用陈平的调虎离山计,以出游云梦、会诸侯于陈为名,趁韩信前来朝会之际,逮捕了他。刘邦念其大功,又赦免了他,降封淮阴侯,使居长安,韩信从此“常称病不朝从”,“日怨望,居常快快”(《史记。淮阴侯列传》)。公元前200 年,他勾结握有重兵的边将陈豨,再次阴谋叛乱。公元前197 年,陈豨果反于代,汉高祖亲征,韩信托病不随征,“阴使人至豨所曰:”第举兵,吾从此助公‘“(《史记。淮阴侯列传》)。正在此时,他的阴谋再次被人告发。萧何与吕后设计捕杀了韩信,清除了这个闹分裂、谋叛乱的分子。有人还认为,亡周乱秦兵革之后,汉初社会各阶级都迫切需要休养生息。韩信从个人恩怨出发,制造新的动乱,违背了历史发展趋势。所以吕后杀韩信避免了第二次楚汉战争,带有历史进步色彩。这不仅为新建的西汉王朝除掉了一大祸害,而且在客观上也符合社会发展的要求。(彭卫《应当正确评价吕后》,载《人文杂志》1979年第2 期) 与此相反,有些学者认为韩信无意叛汉,他的被杀完全是屈杀功臣。所谓韩信密谋“诈诏赦诸官奴,欲发以袭吕后、太子”,并与叛将陈豨搞里应外合,都是没有实据的。首先,告发者是韩信准备处死的一个罪徒的弟弟。 即使韩信确有密谋,也不可能让此人知道;其次,当年韩信据齐,握有重兵,有人劝他“反汉与楚(指项羽)和,三分天下王之”,韩信却认为“汉王遇我甚厚”,“吾岂可以乡(向)利倍(背)义乎?”(《史记。淮阴侯列传》)在绝对有利的条件下尚且不反,而这时他闲居长安,既无兵柄,又无武装,怎么又要造起反来了呢?再次,韩信被捕之后,立即斩于长乐官钟室。宫中悬钟之室,岂是刑场?这实际上无异于暗杀。若谋反有据,何不昭示群臣?最后,高祖平陈,事在汉十一年十月至十一月,十二月攻下东垣,而韩信“谋反”则在第二年春正月。陈豨已经兵消瓦解,而韩信又怎能“从中应之”?高祖平豨回来,“见信死,亦喜且怜之”(《汉书》作“且喜且哀之”)。所喜者,畏将已除也;所哀怜者,大臣无辜就戮也。从这种心情可以看出,刘邦本人并不认为韩信真会谋反。(昭岷《谋害功臣宿将是吕后篡权叛国的既定方针》,《武汉大学学报》1977年第1 期;史继谬《论韩信之死》,载《湖南师院学报》1980年第4 期) 有人分析了汉初全部异姓诸侯王的命运,把他们分为三类:一类是与韩信一样,并没谋反,也无他罪,而终为“谋反”借口被杀者,如梁王彭越、越王张敖;另一类是由于刘邦的怀疑、逼迫以致走到反叛道路的,如韩王信、淮南王黥布、燕王卢绾;再一类是免于杀戮的,如势力最小的吴芮。凡那些功高震主的将领,不管你反也好,不反也好,皇帝总是要找理由将他杀掉的。 韩信就属于前者。刘邦对于韩信,既佩服他那“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的军事才能,自称“不如”(《史记。高祖本纪》),同时又对他这种才能极不放心,因而对待韩信的政策便是:使用——限制——诛杀,即在战争中用其所长,为我效力;随着战争的渐趋结束,而逐渐限制;一旦夺取全国政权,其才不可留,杀之了事。这样,韩信当然免不了一死了。谋反云云,只不过是刘邦与吕氏在政权到手后杀戮功臣猛将的借口而已(邱鸣皋《为韩信辨诬》,载《徐州师院学报》1980年第3 期)。 (华林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广为何不得封侯? 司马迁《史记。李将军列传》将李广一生写得悲壮激越,脍炙人口,李广因此成了一位传奇式的英雄。唐代诗人王昌龄的《出塞》赞咏:“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维的《老将行》感叹:“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高适的《燕歌行》追怀:“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后来还出现了曲艺话本《汉李广世号飞将军》。人们咏叹之余,不禁发问:在汉武帝开疆拓土、以封侯赐爵重奖军功的年代,李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史记。李将军列传》)戎马一生,名扬塞外,为何终不得封侯?人们试图解开这个“谜”,提出了种种看法。 一说为“杀已降”。李广在世的时候,就对他自己没能封侯疑惑不懈,曾请教一位操望气之业(相面)的王朔。王朔针对李广自悔在任陇西太守时,曾杀过已降的800 名羌人之事说:“祸莫大于杀已降,此乃将军所以不得侯者也。”这个看法有第一手的文字资料为据,在日本史学界相当普遍。但因蒙上了一层唯心论色彩,国内持此说者却不多见。 二说为“杀霸陵尉”。李广曾因兵败而丢了将军职,一天夜晚回家路过霸陵亭,霸陵尉按规定不放行,李广手下的人说情道:“这是过去的李将军。”酒醉的霸陵尉轻蔑地回敬道:“当今的将军尚且不能夜行,何况过去当过将军的人!”后来李广复职,公报私仇,借故杀了霸陵尉。明人董份于是说:“广不能忘一尉之小憾,乃知功名不成,非特杀降也,亦浅中少大度耳,其不侯故宜。”(《史记评林》引)此说似以小节论大端,难以令人信服。 三说为“治军不严”。宋人何去非认为:“自汉师之加匈奴,广未尝不任其事,而广每至败衄废罪,无尺寸之功以取封爵,卒以失律自裁(者),由其治军不用纪律。……广之治军,欲其人人自安利也,至于部曲顿舍,警严管摄,一切驰略,以便其私而专为恩,所谓军之纪律者,未尝用也。” (《史记评林》引)所谓“治军不严”,是与李广同时代的一位将军程不识治军整严相对而言的。李广领兵作战不讲“军阵”;停宿驻留,不击刁斗;幕府中那些表册文书也大多省约。然而他对征战大事还是肃审慎严的。司马迁就认为他与程不识一样是“名将”。所以,南宋叶适对此辩驳说:“李广自用兵,人所不及,世或以常律论之,固非矣。”(《学习记言》卷二○《史记》)明末清初的大学者王船山在《读通鉴论》中发展了他的观点,认为李广是“攻兵之将”,程不识是“守兵之将”,“非可一律论也”。 四说为李广系“常败将军”。宋人黄震说:“李广每战辄北,因踬终身。”(《史记评林》引)司马光也认为:“效不识(即程不识),虽无功,犹不败;效李广,鲜不覆亡。”(《资治通鉴》卷十七《汉纪》九)既然如此,当然不能封侯。然而,现代学者表示怀疑。因为《史记》仅记载了李广一生中的几次战事,并带有悲剧色彩,这是司马迁为塑造人物形象对史事进行剪辑的结果,没有说李广大小七十余战,一无战功。况且,司马迁称他为“名将”,匈奴兵将也敬畏李广,誉为“飞将军”,岂能是位“常败将军”? 五说为李广不是军事全才。这实际是对常败将军说的修正。当代论者认为,从《史记。李将军列传》看,李广虽多失利,但确属一员“猛将”;但是,他既独勇寡智,又“自负其能”,犯了骄兵之忌,不免败多胜少,因此不侯,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吕锡生《略论卫青的出身、战功、将才》即持此说。然而,据史载,汉武帝时将军并非全才,且疆场血战逊色干李广而封侯 者,大有人在,所以,此说也不是全面之论。 六说为汉武帝的偏见与卫青的压制。这种说法唐代已经存在。王勃《滕王阁序》叙说历史上高才之士境遇坎坷,在“李广难封”之句,将李广的不封,归咎于汉武帝。当代论者认为,由于李广数次征战失利,汉武帝于是产生了偏见,觉得他“数奇”(命运不好,不吉利),不胜重任。李广最后一次出征时,武帝就嘱咐全军统帅、大将军卫青不让他居前夺首功;卫青出于私心,让好友公孙敖出任前锋,代替了身为前将军的李广,致使李广失途误期,触犯军律,自刎而亡。宋怀仁的《李广不得封侯考辨》(《北方论丛》1984年第3 期)持此说,有代表性。此说不同拘执于李广本身的前五说,而是从汉武时代的政治、军事上探索原因,视野较为开阔。不过,仍有许多疑难之点未能解决。 倘能完满揭开李广不侯之谜,将有助于汉武时代政治、军事的深入研究。因此,史学界正在继续寻求它的谜底。 (张艳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马谡该不该斩? “失街亭”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但失街亭的责任究竟应由谁负?是不是仅仅由于马谡的过失才导致诸葛亮北伐中关键之战的失败? 传统的说法认为马谡应负主要责任,因此罪有应得。可是近年来不断有人对这种说法提出了异议。 1980年4 月10日《北京晚报》刊登了乃源的文章《该不该斩马谡》,乃源认为,用马谡为主将并不是诸葛亮的失误,说诸葛亮没听先主刘备的嘱咐而错用了马谡,所以败军失地,酿成“挥泪斩马谡”的悲剧是不公平的。 乃源指出,马谡在当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杰出将才,刘备所说“言过其实,不可大用”,“虽然抓住了他的缺点,却有点形而上学的味道”。诸葛亮因为他的确“才气过人”才会用他,譬如,“南征攻心之策就是马谡建议的”,诸葛亮的失误在于:马谡只做过县令、太守和参军,没有统军独当一面的经验,大敌当前,一下子让他“统大众在前”,没有锻炼和取得经验的过程,遇上强敌,“自然不免失败”;诸葛亮没有识其短长而量才使用,也没有指出他的短处而让他补短;临战“违众拔谡”,败了就“戮谡以谢众”,没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何况马谡不但没畏罪投敌,而且认识了错误,临终还上诸葛丞相书,使全军官兵感泣,正不必‘戮遇以谢众’。”可见乃源认为马谡是不该被斩的。此文一发表,立即受到许多人的反对,有人说马谡是个赵括式的危险人物,临阵前独断专行,不听副将王平几次苦劝,不切实际地生搬硬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兵法,放弃有利地形,屯军山上,十分轻敌,吹嘘自己“熟读兵书,颇知兵法”。有人认为失街亭正说明马谡是个危险人物,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而不是什么“杰出将才”。诸葛亮差点被司马懿所俘,马谡丧师误国,罪应伏诛,何况马谡领命时立过军令状,表示“若有所失”,则“乞斩全家”。(《北京晚报》1980年4 月26日) 但是认为马谡该斩的同志所持论据大多是小说等艺术虚构而成的所谓“事实”。众所周知,艺术创造允许虚构,说诸葛亮差点被俘的“空城计” 就纯属子虚乌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议、“熟读兵书”等吹嘘马谡的话只见于小说、演义所载,井非史实,为此乃源对此颇不为以然,仍然坚持马谡是不该斩的。(《北京晚报》5 月15日) 朱大渭在《马谡被杀真相》一文中指出,马谡“罪在必诛”,但不是街亭一战失败直接所致,因为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不能由于一战失败,将领就“罪在必诛”。马谡被斩是因为他犯了军法,又畏罪潜逃,因此即使街亭之战胜利了,按军法也当该斩。朱大渭认为,马谡战败,是违抗诸葛亮的正确指挥造成的。《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载:“谡违亮节度,举动失宜,大为郃所破。”诸葛亮的军法很严,街亭失败,不是一般性质的指挥失误,而是在战争的紧要关头,违抗上级的正确指挥所造成的,从而构成严重的罪行,所以按军法马谡该斩。“正像诸葛亮回答蒋琬时所说:”若不按军法斩马,谁还服从指挥,如何能‘讨贼’呢?“朱大渭还指出,马谡并未承认错误,他居然畏罪潜逃,”按当时军纪,将士临阵退却和逃亡,都是要杀头的。“ 所以说马谡该斩,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见《学林漫录》四集) 但是,依据现在资料,很难断定历史真相,因此双方互不信服,各执一词。马谡该不该斩的问题只好存疑。 (潘银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关羽有没有后代? 公元264 年(魏咸熙元年)春天,在蜀汉投降的翌年,成都城里爆发了一场大动乱。动乱是降将姜维挑起的。最后造成魏军自相残杀,事后,魏国实际当政者、大将军司马昭下令,将蜀汉后主刘禅父子、文武大臣及其子弟尽数内徙到京都洛阳。 这天,这支名为迁移实系软禁的队伍出发了,在前后有魏兵看押的人员中,有57岁的刘禅和皇后张氏(张飞的小女儿)以及他们的5 个儿子(皇太子刘璿已死于乱军,另一个儿子,即北地王刘湛在去年成都献城时已自杀),此外就是文武百官了。他们之中有曾为诸葛亮称赞的董厥、樊建,70高龄的将军廖化、宗预。此外就是一群开国功臣子弟,如诸葛京(诸葛亮次孙)、张绍(张飞次子)。从那本亡国降臣花名册检阅,可以说已够网罗完整了,但细细思索,此中却缺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后代。 他,就是关羽的子孙。 关羽死在刘备做皇帝前,刘备对他是宠礼有加的,并为他的被杀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兴师动众讨伐东吴。关羽死后,还追谥为“壮缪”,子孙世袭。从《三国志。关羽传》看,他至少有两子一女。关平,见于本传“权遣将逆击羽,斩羽及子平于临沮”,即在失荆州后,在出走临沮(湖北远安) 时战死的。他大概没有后代,袭爵的是次子关兴,当吴将吕蒙白衣渡江攻陷荆州时,他和家眷都被充作俘虏,估计是后来吴蜀连和后,才遣送还成都的。他就是托关羽的福荫,20岁就当上了侍中中监军的官,可惜没干上几年就病死了。嫡子关统接班,尔后又被刘阿斗招为女婿(和诸葛亮独子诸葛瞻为连襟)。官拜虎贲中郎将,没有几时,他又死了,因为没有儿子接爵,就由庶兄弟关彝接班。 这样从关兴到关彝,关氏家庭父子兄弟绵延了40年,在成都靠父亲之荫,安居乐业。就是这场亡国后的大动乱,这一家子全都灭绝了。据称是当年关羽水淹七军擒杀的魏将庞德儿子庞会公报私仇所为,“庞德子会随钟、邓伐蜀,蜀破,尽灭关氏家”(《蜀记》)。如果有如是说,那就是关彝一家了,所以罗本《三国志演义》有“汉寿亭侯关彝,皆被魏兵所杀”(第一百十九回),即按此据。 看来,关羽是没有后代了! 可是,后人多不以为关羽无后代。 西南地区至今仍多流传有所谓关羽第三子关索的故事,罗本《三国志演义》还穿插有随诸葛亮南征,担任先锋。明成化年间流行的说唱词话《花关索传》还介绍其生平事业。至今四川广元乡间尚见有关索妻鲍三娘墓,有碑记鲍三娘世居夔州鲍家庄,与关羽第三子关索成亲,随其夫同扶汉室情由,由此可证,关羽在成都的家族被杀害,但关索一脉却继续绵延。可也有学者说,关索仅见于民间传说,“在《三国志》中未见记载,乃虚构之人物”(《三国演义辞典》)。在明清小说里,也创造关羽有后代,常见的如《水浒》水泊梁山的大刀关胜,以及见于《说岳全传》,他的儿子关铃,而关胜的原型确有其人,乃北宋末期镇守济南,坚决抗金的宋将关胜,此人即被称为关羽后代,“或曰是壮缪后(《坚瓠秘集》)。当然《水浒》说得更是神乎其神了,所谓”生的规模,与祖上云长相似,使一口青龙偃月刀“(第六十三回)。当然此处带有很大的小说家艺术思维的虚构,是不足为依据的。 可是,仍有人称关羽有后裔。台湾学者彭桂芳说:“自关羽之后,关羽家族的盛誉,也千古长传,他们的子孙在光荣的传统下,世世代代人才辈出,表现杰出卓越,令人对这个家庭更增敬意。”“子孙遍布大江南北,兴盛无比”。(《五百年前是一家》)。在他所举例中,关氏家族遍及中国,其中确有两个人值得注意:南北朝刘宋的关康之和后魏大学者关朗,都是山西解县人,无论从乡缘和血缘,他们和关羽是同脉的,当然这些姓关的,以及自关羽之后凡是姓关的,如唐关播(西汲人)、元关玉(河北行唐人)、元关汉卿(大都人)、金关仝(长安人)等名流学者,都因关姓,列入是关羽后代,那就显得有些牵强附会了。要是这样,关羽同时的那些关姓人家,岂不是都绝子绝孙了吗? 但确有学者以为关羽有后裔,30年代,吕楠认定后魏关朗、唐关播,“史志及《关氏宗谱》及《解人世传》又皆云羽之裔”。(浙江《湖州月刊》)可是这些谱牒都是在关羽乃神乃圣之后出笼的,谁能说它没有水份,甚至多系附会处呢?近获友人何光岳信告,“关公是有后裔的,他是关龙逢之后,世系直到现代,从未间断过。”何光岳对中华氏族姓名颇有研究,并在出版的《夏源流史》中,就关氏的来源和迁徙作了考证:关羽、关兴“其后世居信都”。因为《蜀记》有庞会“尽灭关氏家”记载,笔者为此向《三国演义》研究学者沈伯俊求教,沈伯俊推测所谓关羽有后代之说,无非是(一)灭而未尽,有漏网者;(二)荆州可能有关羽后代——按年龄算,关平当已婚而有子女,吕蒙对之并未屠灭;(三)关羽故乡,亦当有其兄弟子侄之后。他同意笔者所说:各地关姓多有自称关羽后裔(包括华侨),主要还是一种文化现象。 关羽有否后代,可有此事,但缺实据。它不仅囿于史料缺乏记载,更见于绵延几千年的中国,姓氏多有嬗变和移植。谁能说解州常平村关氏一脉均相承,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呢!何况在传统文化影响圈里,政治价值往往替代和补充文化价值,姓氏也常常由此涂上各种莫明其妙的油彩。在民间,随着关羽走上神坛的脸谱化,关姓也成为崇高有加的超级贵姓,小说平话、戏剧里没有一个姓关的不是好人贤人,也许这样附名于关羽谱下后代就更多了,可是至今还未界定有一部正宗“关氏宗谱”,旗帜鲜明地标明自己是关羽的嫡系子孙。(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杨宗保是男性还是女性? 宋朝杨家将的故事,在我国可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尤其是明清两代,编选的传世杨家将演义小说和杨家将戏曲剧目名目繁多,始终有一个庞大的读者群和观众群。“从公元986 年杨业战死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千年了,漫长的岁月淹没了无数志士仁人的足迹、然而杨家将故事愈来愈丰富,愈来愈感人”(周华斌《略谈杨家将故事的历史衍变》)。而杨宗保则是杨家将中的佼佼者,民谚中历来有“少年要比杨宗保”的说法。可是历史上是否实有杨宗保其人?到目前为止,关于杨宗保的传说有三种。 一是否定有杨宗保其人。持这种看法的根据是《宋史》。因为《宋史》记载杨家将三代抗辽,但只录“杨业的儿子杨延昭(本名延朗)……杨延昭的儿子杨文广”,“杨延昭有子名宗保……于史无征”(周华斌:《略谈杨家将故事的历史衍变》)。 二说杨宗保即杨文广。持这种看法的人是将《宋史》所载史实与民间传说杨家将故事相联系得出的结论。因为《宋史》成书于元末,而民间传说则始自北宋当代,杨业“父于皆为名将,其智勇号称‘无敌’,至今天下之士,至于里儿野竖,皆能道之”(《供备库副使杨君(琪)墓志铭》,见《欧阳永叔集》卷二)。所以,两方面流传下来的材料均应参照。民间传说杨延昭有子名宗保,杨宗保故事出现于明万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唐氏世德堂刊印的《南北两宋志传》,而《宋史》则成书于元代,因此,许多人认为民间故事与戏曲剧目所传杨宗保,就是历史上的杨文广。硬在文广与延昭之间造成一个宗保来,乃文人之杜撰,不可信。查宗保业绩多与杨文广的事迹相同,如少年临阵破敌等事。可见,历史上的杨宗保,就是杨文广其人。 三说杨宗保是杨令公女孙。这种说法一反史实与民间故事、戏曲的传说常态、令人更感其玄。但持这种说法者,也拿出了证据,即最近洛阳新安县五头乡潼沟村出土的一块宋朝杨令公的停灵碑。碑文记述了杨令公在此停灵的经过:“北宋朝杨令公之丘陵也。有女孙杨宗保感祖之义,居庐于此,遂人道而为观焉。”于是,持此说者下结论说:“杨宗保原来是女性!”(见《人民日报》1985年7 月份)据此,可见民间传说的杨宗保实有其人。只不过是个女性罢了。后代文人又把她杜撰成北宋的一员大将。 杨宗保究竟是男是女,要在现存的史料上得出一个结论来,恐怕还要下一番功夫吧! (黄世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北宋“三陈”是何方子孙? 陈尧叟、陈尧佐、陈尧咨昆弟三人,是北宋政治舞台上的风云人物。尧史、尧咨,才华出众,皆天下第一。尧佐、尧咨,名望所望,皆得翰林学士。尧叟、尧佐,权位过人,皆同平章事。尧咨虽不至相,官知天雄军(大名府)节度使,卒赠太尉,亦俨若使相之位。古有“巴出将,蜀出相”(《华阳国志》)之谓,陈氏伯仲却勇攀高门,开巴人拜相之始。一门弟兄三人,两宰相一节度,两状元一进士,而且父子同列,历事四朝,旷世称奇。“三陈”籍贯,历代典籍所载各异,阆中与南部两县贤者均以为桑梓之光,从来相争,互不相让。 一说为阆中人。《宋史。陈尧佐传》称:“陈尧佐,字希元,其先河朔人。高祖翔,为蜀新井令,因家焉,遂为阆州阆中人。父省华,字善则,事孟租为西水尉。蜀平,授陇城主簿,累迁栎阳令。”明嘉靖《保宁府志。人物列传。乡贤》称:“陈省华,字善则,其先河朔人。高祖翔,令新井,因家焉,遂为阆中人。”这部书的《艺文。重修三陈书院记》又言:“蜀之人才,宋惟阆为盛;阆惟陈氏兄弟为甚。”《艺文。积庆院记》还说:“阆之南部西二十里曰富井,环居士族,皆上党之冯也,里有院曰积庆,即冯氏之先所以崇奉浮图之地,冯为三陈外家,三陈为先朝鼎辅。余自比岁,闻故父老言曰:阆中陈氏外家之贤人曰:慈母教子,金鱼坠地。初未知其详,及备员古集,会良山令冯彦升,以居忧寄迹学馆,与处期年,纤悉前事,因闻遒前事积庆所以肇基得名之由。”阆中市保宁镇东南隔嘉陵江南岩,早有“三相堂”之岩刻,到南宋淳熙十五年(1188年)阆州太守吴昭夫又重建新堂,改名“将相堂”。吴太守并敦请利州东路安抚使阎苍舒作《将相堂记》,记称:“若兼资文武,出入将相,如富、韩、范、欧形于庆历之诗者,可谓艰哉!求之吾蜀,独阆中陈氏云。”1990年编《阆中县志。附录》载入杨林由《北宋三陈籍贯考辨》称:“三陈的高祖翔,由河朔入蜀,虽定居西水,但子孙繁衍,散居邻县。省华属徙居阆中的一支,故三陈遂为阆州阆中县人。”一说为南部人。《方舆胜览》“利东路。阆州”条载:“陈尧叟文忠公,陈尧佐文惠公、陈尧咨康肃公,皆新井人,”《舆地纪胜》卷一百八十五也同此言:“陈尧叟、陈尧佐、陈尧咨皆新并人。”“新井”所指何地?《太平寰宇记》释其名曰:“于阆州西南九十里,县界有盐井故名,宋因之。” 《四川历代政区治地今释》认定为“今南部县西大桥场”。《陈氏族谱》也有类似记载:“溯其先祖多葬于新井县土地庙侧。今之石笋,即其地也。”《陈氏历代实录》言:“陈氏自唐有德公,其后人蜀居阆州西水等处,至唐末翔公为新井令,因家焉。”“迨孙省华公生三子皆贵显,瑞生三石笋在南部县西九十里新井废县侧,自翔公为新井令遂家于此,省华公与其子俱世守之。”《陈氏族谱》和清道光《南部县志》皆言:陈尧叟墓,在岭子山;陈尧佐墓,在天马山下;陈尧咨墓,在李封观;陈省华墓,在积庆寺;省华母席氏墓,在大桥场侧。陈氏诸公墓葬之山、寺与场,今仍存其名,均在南部县境内,岭子山,在碧龙乡;天马山,在太华乡;李封观,在丘垭乡;积庆寺,在黄坯乡。大桥场,现称大桥镇。解放之初,人们还目睹过上列诸墓之碑与题刻。尤有陈尧咨墓,至今残碑尚存。在南部县大桥镇新井村书房湾,还有“瑞笋(遗迹。《陈氏族谱》叙其”先祖下葬时,天降鸿雨七日,地生瑞笋三根,兄弟状元将相特出“。三石笋各高1.3 米左右,石质细而坚硬,为当地所不见。清道尹黎学锦题碑”宋三状元瑞笋处“。石笋露面部分,于”文化大革命“之中被砸毁,而根部仍埋地下,及今可掘。大桥镇一带有陈 氏故宅遗址新井村,有古“金鱼桥”、“陈母杖坠金鱼处”,有“道子坪”陈尧咨练箭处,还有“流杯池”、“宋三陈兄弟常请文人游泳处”。种种关于“三陈”的古迹和传说,不一而绝。1991年史今律主编的《南部县志》在《建置。乡镇。大桥镇》中称:“大桥场为古新井县遗址,又是唐任畴、任畹和北宋真宗、仁宗两代重臣‘三陈’(陈尧叟、陈尧佐、陈尧咨)及现代国际主义战士王永维故里。 金鱼河上金鱼桥是陈母(陈省华妻冯氏,封燕国夫人)杖坠金鱼处,‘金鱼挑浪’为县内八景之一。“ “北宋三陈”列入何籍?南部?或是阆中?这个史志工作者棘手的难题,还需专家学者及好事者进一步考证核实,明断曲直才是啊! (李仲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韩侂胄是忠臣还是奸臣? 历史的真实面貌,有时会被偏见的云雾遮锁,即使对同一人物或事件,往往也会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与记载。时日一久,孰是孰非,遂成千古之谜。韩侂胄便是一例。 认为韩侂胄是奸臣,把他同南宋时臭名昭著的奸相秦桧、贾似道相提并论,似乎是南宋以来当权者和正史的观点。翻开《宋史。韩侂胄传》,几乎通篇都是说他从一得势,就权欲熏心,独断专行,极其鄙夷他的为人和政声。“汝外戚也,何可以言功?”讽刺他恃拥立宁宗赵扩而好大喜功,极欲弄权,“时时乘间窃弄威福”,唾骂他常常背着皇上,私自处理政事,擅作威福。并揭露他欲“立盖世功名以自固”,不自量力,轻率北伐。为巩固自己的地位,“以势利蛊士大夫之心”,拉拢起用辛弃疾等名流。因此,他常遭到朝廷重臣的弹劾。如“右正言黄度欲劾胄……。朱熹奏其(指韩侂胄)奸,……彭龟年请留熹而逐侂胄。“可见韩侂胄确实是奸佞专权,弄得怨声载道,人神共怒。现在有许多书籍也都用不屑的口吻谈论他,如”当时宰相韩侂胄胄企图以出兵北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因而重新起用辛弃疾“(《辛弃疾词文选注》)等。他虽曾褒岳(飞)贬秦(桧),但是岳飞的孙子岳河,却在《桯史》里载有讽刺、奚落他的滑稽剧。可见他真是到了”众恶归焉“的地步。 不过,认为韩侂胄是忠臣,是志在恢复的抗战派的,还是大有人在。近代史学家邓之诚指出,韩侂胄并“不尽如宋史所诋”;说韩侂胄是权奸误国,“不免门户道学之见。”(《中华二千年史》)其实,早在当时,著名的词人周密就在《齐东野语》里提出异议:侂胄“身殒之后,众恶归焉;然其间是非,当未尽然”。对宋史的观点,即韩侂胄是奸佞之说,首举质疑。《齐东野语》还记载着:“寿皇(宋孝宗赵眘)雄心远虑,无日不在中原。胄习闻其说。”也就是说,韩侂胄在孝宗时,即拥立宁宗之前,就对抗战大事耳熟能详,早有收复失地之志。为了抗战,韩侂胄甚至置生死于度外,什么都不顾。“启韩有图之者,韩犹以一死报国为辞。”(叶绍翁《四朝闻见录》戊集)蔡美彪等所著《中国通史》明白无疑地指出:《宋史》以来,视韩侂胄为奸臣,实在是“被歪曲了的历史”、“应该恢复其本来面目了”。肯定韩侂胄是抗战派,是忠贞不贰之臣。再说,即使在《宋史。韩侂胄传》里,也根本找不到一星半点能说明韩侂胄是奸臣的史实。这里既无他投降或阻止抗战的点滴事例,也无他弄权误国的些微记录;倒是有他积极筹划北伐杭金战争,志在恢复失地的记载。还有,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曾经严厉打击那 些文恬武嬉,不思收复的投降派。 根据有关史料来看,情况大概是这样的:在韩侂胄当政的14年里,他的所作所为,几乎都为了抗金复国大业。为了抗战,他曾经大权独揽,并把道学斥为伪学,把对抗战前途持怀疑、阻止态度的一伙人定为逆党,予以无情打击。因此,投降派以及被他痛斥者势必对他恨之入骨,以图报复。但是当韩侂胃决定北伐抗金时,便宽容地取消了党禁,目的不外乎是要团结他们一致对敌。可惜内部出了叛徒和内奸,投降派又乘机刁难、掣肘,再加上南宋朝廷本身政治上积弊太深,军事上轻敌冒进,以致北伐失败了。“误国当时岂一秦”,(陆游《追感往事之五》)韩侂胄也被政敌阴谋杀害了。他“以一死报国”的誓言,果然言中了。投降派心狠手辣,甚至还开棺断首,把他的头送给金人泄愤,以此乞和,求得保持偏安一隅的小朝廷局面。 历史上的韩侂胄是忠是奸,目前还是一个谜。希望当代学人拨云驱雾,还其本来面目。 (胡熊飞)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文天祥究竟是哪里人? 文天祥是我国南宋时期著名的民族英雄和爱国诗人。对于他的籍贯众说不一,归纳起来有如下四种说法:一曰文天祥为江西吉水人。 元代脱脱等撰《宋史。文天祥传》称:“文天祥,字宋瑞,又字履善,吉之吉水人也。” 钱钟书《宋诗选注》称文天祥为“吉水人”。 刘泽华、杨志玖等编著《中国古代史》(下)称:“文天祥,江西吉水人。”南京大学历史系编《中国历代名人辞典》称:“文天祥,吉水(今江西吉水)人。”1936年版《辞海》称文天祥“宋吉水人”。 谭正璧编《中国文学家大辞典》称文天祥为“吉州吉水人”。二曰文天祥为江西吉安市人。 胡云翼《宋词选》称文天祥为“吉水(今江西吉安市)人”。上海古籍出版社编《宋诗一百首》介绍文天祥时说他是“庐陵(今江西吉安市)人”。胡云翼《唐宋词一百首》介绍文天祥是“南宋末年庐陵(今江西吉安市)人“。 三曰文天祥为江西吉安人。 1979年版《辞海》称文天祥为“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人”。徐州师范学院中文系编《简明中国古典文学辞典》称文天祥为“庐陵(今江西吉安)人“。 上海辞书出版社《简明社会科学辞典》称文天祥为“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人”。 蔡美彪等著《中国通史》第五册称文天祥为“江西庐陵人”。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中国文学史》称文天祥为“江西吉安人”。 四曰文天祥为江西吉安县人。 中国青年出版社编《中国古典文学名著题解》称文天祥为“江西庐陵(今吉安县)人”。 韩志远等撰《中国古代史常识》称文天祥“南宋理宗端平三年(1236年)五月初二日出生在江西庐陵淳化乡富田村(吉安市南)“。齐盼著《民族的光辉》(上)称文天祥”出生在江西吉州庐陵县(现吉安县富田村)“。文之等编写的《华夏英杰百人传》称文天祥“出生在江西庐陵县(今吉安县)”。外文出版社1983年出版的《吉安名胜》彩色图片一套,其中有一幅为“文天祥的家乡富田村”。 以上诸家之说,表明文天祥的籍贯至今尚无定论。我们仅是介绍一些不同说法的线索,至于文天祥究竟是哪里人,其理由何在,还是请读者们进一步探索、考证。 (朱新美郭大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陆秀夫是陆游的曾孙吗? 陆游是我国著名的爱国诗人,他至老不衰的爱国主义精神历来为人们所推崇,但他身后却有不少事引起人们的争论,如陆秀夫是否他的曾孙,即是其中一个悬案。 《宋史。陆秀夫传》说:“陆秀夫字君实,楚州盐城人,……景定元年,登进士第,……(益) 王以惊疾殂,……乃与众共立卫王,……以秀夫为左丞相,与世杰共秉政,…… 至元十六年二月,崖山破,乃仗剑驱妻子人海,即负王赴海死,年四十四。“ 崖山之役中,陆秀夫卫国抗敌,蹈海殉国,表现出坚贞不屈的民族气节,为后人所钦佩。可是这样忠勇的贤臣,《宋史。陆秀夫传》却不载其父祖以上的名字。 1961年9 月1 日,《光明日报》发表钱仲联《关于陆游和陆秀夫的新材料——〈会稽陆氏族谱〉读后记》一文,文章指出:“据族谱,乃知秀夫为放翁第六子子布之孙,子布生三子,第三子元楚迁居盐城,秀夫乃元楚之幼子。……而且崖山抗敌,陆氏族人随秀夫同殉国难者达十五人之多。”并根据《会稽陆氏族谱》将陆秀夫的上三代排列如下:陆游——子布——元楚(迁居盐城——传道、传彦、秀夫。 1984年,绍兴市文化局和绍兴师范专科学校组织了陆游史迹调查,意外地征集到了陆游后代珍藏的《世德堂陆氏家谱》,并且证实了陆游祖籍的故宅遗址。据《世德堂陆氏家谱》记载:“陆宗祠老五房历代书名排列共四十八代,……十四世祖,宋太师左丞礼部尚书宝章阁待制封渭南伯——放翁公,……十五世祖,宋通奉大夫淮南东路提刑——思远(子布字)公,…… 十六世祖,宋朝奉大夫知盐城县事——圣大(元楚字)公,……十七世祖,宋左丞相殉难崖山——君实(秀夫字)公。“”历代分支“一栏记载:”宋渭南伯第六支祖佃父宰子名子布“,后注”字元达,孙即秀夫,宋祥兴二年抱帝昺溺于海,后迁盐城。“谱中不但记载秀夫为放翁曾孙,还记载其他十五个殉难崖山的族人。”半壁赴崖山,丹心未遂生前愿;捐躯归粤永,青简长留死后名。“谱中的这副宗祠联句指的便是陆秀夫及族人殉难崖山之事。 对于秀夫为放翁曾孙,有人提出异议。1961年9 月15日、17日,柴德赓、蒋逸雪各自在《光明日报》上提出疑义。 柴德赓在《陆秀夫是否为放翁曾孙?》一文说:“《宋史。陆秀夫传》:‘秀夫字君实,楚州盐城人,生三岁,其家徙居镇江。’龚开撰《陆君实传》:‘陆君实,讳秀夫,一字实翁,楚州盐城人,生三岁,父母携抱避地□水,居京口。’《宋史。陆秀夫传》本于《陆君实传》,文有歧互,但均不载秀夫祖父名字。史传与墓志不同,祖父若非仕宦及著名之士,例不全录。秀夫为宝祐四年文天祥榜进士,《宝祐四年登科录》载明秀夫为‘二甲二十七名,年十九,曾祖荣,祖大有,父(闭名),本贯淮安州盐城县长建乡长建里,父为户。’”同是盐城人氏的陆秀夫,其祖、父名字,在《会稽陆氏族谱》和《宝祐四年登科录》中所记,竟无一相同,显然使人怀疑秀夫为放翁曾孙。 柴德赓接着在文中说:“秀夫名字与放翁子孙排列不符。放翁于庆元三年七十三岁,葬其夫人王氏时已有子六人,孙元礼、元敏、元简、元甫、元雅,并云曾孙阿喜幼未名。今族谱子布三子:元雅、元质、元楚,则放翁孙辈皆从‘元’字排行。谱中子布次子元质下有传弘,元楚下有子传彦、传道,则放翁曾孙辈以‘传’字排行,……岂有元楚第三子秀夫独不在排行中之理,谱于秀夫名字旁仅注:”宋祥兴二年抱帝昺溺于海‘十一字,至兄弟三人,他何以独在排行之外,未说明。登科录例载兄弟几人,有科第者特加表明,秀夫名下,兄弟一栏空白,此事亦殊可疑。“ 蒋逸雪在《对〈关于陆游和陆秀夫的新材料〉的质疑》一文说,他的老家距盐城县长建乡不远,因此听说过陆秀夫的轶事。文中提到:“嘉熙四年,陆芳春(秀夫的父亲)徙家京口,因此,后来盐城、镇江两地都有陆秀夫的专祠。秀夫曾在京口鹤林寺读过书,并且有诗集传下来。”他根据《盐城陆氏族谱》、沈俨《陆丞相世系考》、《宝祐四年登科录》指出:秀夫的上三代是陆荣——大有——芳春。对于秀夫是否为放翁的曾孙,他提出了疑问。 陆游芳名流传后世,而陆荣、陆大有、陆芳春皆平凡之人。光宗耀祖之事,盐城陆氏为何不书,却去认平庸之人为祖辈,不近人理。盐城所处的淮海地带,南宋时已有胡骑出没,为躲避胡人践踏,北人南迁犹可,而元楚却迁居盐城,难以想象。《宝祐四年登科录》中所记载的陆秀夫的祖及父,是出于秀夫之手,纵然后世传抄,刊刻有误,何至与会稽陆谱全然不同。 陆游是爱国诗人,陆秀夫是民族英雄,他们的爱国精神远远地影响着后代的人们。可是陆游和陆秀夫之间有无祖孙的关系,亟待热心者探索。 (赵水堂)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史可法死于扬州之役吗? 顺治二年(1645年)阴历四月二十五日,清兵攻破扬州,屠城十日,无数百姓及守城将士惨遭杀害,而督师史可法的结局又如何呢? 对于史可法的下落,当时人洪承畴也无法断定,他曾问别人,史可法“果死耶?抑未死那?”(《鲒琦亭集》)此后的一些史书和传说更是各抒其见,说法不一。 有的说史可法缒城出走。计六奇据《甲乙史》,在《明季南略》里较详细地记载了这方面的情况:阴历四月二十五日,“大清兵诈称黄蜚兵到”,史可法乃准蜚兵一千从西门入城,“及进,而反戈击杀。可法立城上见之,即拔剑自刎,左右持救,乃同总兵刘肇基缒城潜去。”谈迁亦持此说。也有 云扬州城陷后,史可法“过钞关”、“走安庆”(《石匮书后集》)。乾隆《江都志》则载扬州故老言,谓当城破时,史可法“跨白骡出南门”。许旭在山东进而赋得《梅花岭》诗,云:“相公(即史可法)誓死犹饮泣,百二十骑城头立。瞬息城摧铁骑奔,青骡一去无踪迹”。(《汗青录》)也有人认为,清兵破扬州时,史可法“不知所在”(《圣安本纪》)。计六奇于顺治六年(1649年)外出,途中乘船遇一嘉兴人,此人当年从扬州抗清之役中逃出,他说城破时,史可法不知所终。 一些清代官修史书则记载史可法是被俘不屈而死的。《清实录》记道“攻克扬州城,获其阁部史可法,斩于军前。”《明史》云城破时,可法自刎未果,被部将拥至小东门而执,“可法大呼曰:”我史督师也‘!遂杀之。“其它如《雪交亭正气录》、《史外》等野史也都有大同小异之记载,持此说者认为,官修史书和野史稗乘的记载是史可法殉难于扬州之役的旁证,他们还用其它理由证明了这一史实。其理由是:一、史可法在四月二十日左右写下的五封遗书和给其母亲、夫人的遗笔中,就已抱定“一死以报国家”之决心,而且他后来的实际行动也证明了他与城共存亡之信念。 二、刘肇基是史可法部下的一员战将,在扬州告急时,独他率部来援,中流矢而死。刘与所谓“缒城潜去”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三、不但是明清以来的一些正史、野史明确记载史可法死于乙酉扬州之役,而且当事人和目击者也是这样记述的。例如参加这次战争的史德威,是史可法的嗣子,又曾和史可法一起被俘,因此,他所著的《维扬殉节纪略》,可以说是关于史可法下落的第一手史料。该书云,扬州城陷时,史可法自刎未遂被执,多锋“相待如宾,口呼先生”,并诱以“为我收拾江南,当不惜重任也”。面对多择的劝降,史可法斥之曰:“我为天朝重臣,岂肯苟且偷生,作万世罪人哉!我头可断,身不可屈……城亡与亡,我意已决,即劈尸万段,甘之如饴”,遂遭杀害。原史可法的幕下杨遇著及清军将领安珠护皆曾亲眼目睹史可法被杀支解之情形。其它如《自靖录》、《池北偶谈》和《青磷屑》等也不是记述史可法被执而死,就是赞同史可法没于扬州之役。 四、出现“缒城潜去”、“不知所终”说的原因,主要是以下几点,首先是疑其为伪。当史可法被执时,一时不知真假,经向史德威和杨遇蕃查询才得以证实。其次是尸骨无着。因史可法是“尸裂而死”(《乙酉扬州城守记略》),当时扬州尸积如山,又天气炎热,众尸蒸变,因而无法辨认。到1646年清明后一日,史德威才举史可法的衣冠袍笏等遗物葬于梅花岭旁。最后是不愿其死的情绪。由于人们希冀史可法能幸免于难,“大江南北,遂谓忠烈未死”,所以,后来盐城、庐州等地百姓“托忠烈之名”,树旗抗清,“仿佛陈涉之称项燕”(《鲒琦亭集》)。 陈了上述被俘不屈而死说外,还有战死说、沉江说等。据张岱《石匮书后集》记载:史可法自杀未遂后,与部将逸于离城数里的宝城寺,“清兵迹之,急决战,不胜,一时尽败没”。赴水沉江说则曰,当城破时,史可法出城,渡河因马蹶溺死,或云,出东门遇清兵,赴水死。康熙年间,孔尚任所著《桃花扇》则把史可法写成投江而死,于是,“沉江”说便广为流传了。 (陈建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郑成功死于何因? 郑成功在我国是家喻户晓的民族英雄,然而关于他的死,人们一般很少注意。对于这一点专门作些考察,便会发现郑成功的死因有些蹊跷。 郑成功于1662年6 月23日(农历五月初八)在台南去世,年仅38岁,当时正值台湾收复后不久,这使人们深为惋惜。关于郑成功的死,同时代人如李光地、林时对、夏琳等人的笔记都很简单,一般是说“偶伤寒”、“感冒风寒”。另外,李光地提到“马信荐一医生以为中暑,投以凉剂,是晚而殂”(《榕村语录续集》)。林、夏等人提到郑成功死前的一些异常情状,林时对的《荷锸丛谈》中说成功“骤发颠狂”,“咬尽手指死”;夏琳的《闽海纪要》中载成功“顿足抚膺,大呼而殂”。 过分简单的记载,导致后人的种种猜测。有人说郑成功得的是肺结核病,有人说得恶性疟疾,有人说得流感,等等。外国学者乔治。菲力浦甚至认为郑成功得了“疯狂病”(《国姓爷的一生》)。另有人则找出心理上、精神上的病因:当时成功之子郑经与乳母通奸生子,成功下令处死,郑经在恐惧之下竟欲与清军妥协,使性格刚强、崇尚礼教的郑成功在精神上受到极大刺激。台湾学者李腾岳在《郑成功死因考》一文中认为,当时接连发生了几件痛心的国事家事:除郑经的事外,粮食接济由于清廷的海禁和迁界大成问题,吕宋华侨受到西班牙殖民者的残害,永历皇帝蒙难,祖坟被掘,其父和弟辈10余人被处死于北京,等等,这些事对郑成功的打击很大,而直接的死因则是因感冒引起的一种急性热性病,本来身体正处在疲乏虚弱状态的郑成功,终因得上此病而去世。 有人根据郑成功临终前的异常情状和当时郑氏集团内部斗争的背景,推测成功是被人投毒致死的,这大概是目前最引人注目的一说了。此说主要有以下几点根据:首先,郑成功死前的情状极似中毒后毒性发作的症状;而且,夏琳《闽海纪闻》中记载郑成功临终前都督洪秉诚调药以进,被成功投之于地,然后成功“顿足扶膺,大呼而殂”。这也许说明成功对有人谋害已有所察觉,但为时已晚。其次,郑氏集团内部暗藏着一些危险因素,郑成功性情暴烈,用法严峻,其部下,包括他的长辈亲族因过被处以极刑者不在少数,众将心常惶惶,不少人在清廷高官厚禄诱惑下叛逃,郑氏集团内部的关系是紧张的。伍远资所编《郑成功传说》一书中有记述清廷收买内奸刺杀郑成功的传说。因此,如果说台湾岛上一直有人企图谋害郑成功,甚至可能还有清廷作为背景,这也是可能的。第三,马信神秘地死去也是个重大疑点。马信是清降将,后来成为郑成功的亲信。成功去世当天,他荐一医师投药一帖,是夜成功死去,之后他本人也突然无病而死。按李光地的记载,马信在成功去世的第二天就死去;根据稍后江日升《台湾外纪》的记载,其死期距成功去世也不过5 天。因此,马信可能直接参与谋害郑成功的活动,之后又被人杀害以灭口。 那么,谁是这起谋杀案的主谋呢?疑点落到了郑成功兄弟辈的郑泰、郑鸣骏、郑袭等人身上,其中以郑泰为首。郑泰长期掌管郑氏集团的东西洋贸易,握着财政大权,但郑成功早存异心,曾反对郑成功出兵收复台湾。复台初期的郑氏政权财政极为困难,郑泰却在日本暗地里存银30多万以备他用。 及成功去世,郑泰等人迫不及待地伪造成功的遗命诛付郑经,并抬出有野心但无甚才干、易于操纵的郑袭来承兄续统。最后,他们的阴谋被郑经挫败,郑泰入狱死去,郑鸣骏等率部众携公帑投清。根据这一情况,策划谋害郑成功的很可能就是郑泰等人。这伙野心家早存篡权之心,可能还和清廷有勾结。他们乘郑成功患感冒并为郑经的丑闻恼怒的时候开始实施他们的计划。根据夏琳和江日升的记载,郑成功病情开始一直不严重,常常登台观望、看书,有时还饮酒,而且不肯服药。由于郑成功拒不服药,他们可能在酒中下毒,但这期间饮酒也较少,因此七八天后毒性才骤然发作。他们又最后在医生所开的凉剂中下毒,郑成功终于被害。郑成功死后,郑经先是忙于对付郑泰的叛乱活动,及郑泰事败,他发现郑泰在日本银行的巨款,注意力又集中于追回这笔款子,他本人又因犯奸险些被郑成功杀死,对郑成功之死也许不无庆幸之心,因此郑成功的死因在当时没有得到认真的追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起在当时也许不难侦破的谋杀案就成了越来越难于解开的谜。 但这种说法毕竟是猜测,缺乏直接确凿的证据。郑成功死去这年,无论对台湾还是对他本人,都是一个多事之秋,形势极为复杂,有关郑成功死因的各种说法似乎都有一定道理,今天要彻底弄清这个问题已是很困难的了。 (尚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年羹尧因何被杀? 年羹尧是清代康熙、雍正间人,出身进士,官至四川总督、川陕总督、抚远大将军。曾平定西藏、青海回民叛乱。雍正二年平定青海后,十月入京觐见受封。时功盖天下,位极人臣,受封为一等公,父亦封一等公加太傅衔,二子分封子爵、男爵,其家仆皆封四品顶戴副将,一时炙手可热,权势显赫。 然不到一年后便被雍正皇帝尽削所有官爵,列92大罪,终赐自杀。年羹尧成败之速,异于寻常,被史家列为“雍正八案”之首案。然为何被杀,却众说纷坛,成为清史上一个颇有兴味之“谜”。 一些人认为这与雍正夺嫡有关,故杀知情者。不光是稗官野史,学者孟森的《清代史》、王钟翰的《清世宗夺嫡考实》(《燕京学报》36期,1946年6 月)都持此说。据说康熙临终时指定十四子胤禵嗣位,四子胤禛串通年羹尧、鄂尔泰、隆科多,矫诏篡立。其时十四子胤禵在四川为抚远大将军,原可挥兵争位,然受制于川督年羹尧,遂无能为力。新君立后,为酬羹尧拥立之功,大加恩赏,然这不过是“迷汤”,实则对这些知情者已存杀心,最后终杀之。 有些人不同意此说。认为雍正初羹尧受宠,并非雍正先笼络而后杀之之由,而是皇帝对他效忠辅弼的奖励。他为其藩邸旧属,又有郎舅之亲,故常对他恩赏有加,这决非对他灌“迷汤”。且雍正继位时,他还在川平乱,未参与焉,何以得知内情?故上说不能成立。《清史稿》、《清代七百名人传》等作者,都认为年羹尧是恃功自傲以致被杀。《清史稿》载:“羹尧才气凌厉,恃上眷遇,师出屡有功,骄傲,……入觐,令总督李维钧、巡抚范时捷跪道送迎。”“公卿跪接于广宁门外,年策马过,毫不动容;王公有下马问候者,年颔之而已。世宗前,亦箕坐无人臣礼。”《清代轶闻》作者亦认为“年挟拥戴功,骄益甚”。且年残暴对待部下,任人唯亲,乱劾贤吏,引起 公愤,也为雍正帝所不容,故被杀。 更有一说,认为年羹尧死是因为他自立为皇帝。乾隆时学者萧奭在《永宪录》中提到:年羹尧与静一道人、占象人邹鲁都曾商谈过做皇帝的事。陈捷在《年羹尧死因探微》一文中亦持此说,认为“羹尧妄想做皇帝,最难令人君忍受,所以难逃一死”。而《清代轶闻》一书则记载了羹尧失宠被夺兵权后,“当时其幕客有劝其叛者,年默然久之,夜观天象,浩然长叹曰:不谐矣。始改就臣节。”进而认为这说明年确有称帝之心,只因“事不谐”,方作罢“就臣节”而已。持反对意见的人认为主要是雍正为人阴鸷猜忌,不能容人,尤其不能容功臣。加之年羹尧自恃有功,言行不检点,雍正更不能容忍,在剪灭其兄弟绣禩、胤禟后,借题发挥,以羹尧所上贺章字迹潦草,并把“朝乾夕惕”四字颠倒为“夕惕朝乾”作为借口,暗喻臣下劾奏,连降羹尧18级,罚至杭州看守城门,终罗织罪名,令其自尽,家产抄没入官。 到了近现代,各说众多,或认为年被杀乃“鸟尽弓藏”之必然现象;或说是主奴间有旧怨在先,羹尧又恃功骄傲在后,使君主生疑、畏、厌、怒之心等等。今人杨启樵(现任日本广岛大学文学部教授)在对《雍正朱批谕旨》作了长期研究后,在其著作《雍正帝及其密折制度研究》一书中,专辟一章谈“清世宗与年羹尧的恩怨轇轕”。根据史料,力排他说,提出独到见解。他认为:首先,胤禵并未受年羹尧的钳制,因胤禛继位极为秘密,手操京师兵权的隆科多,于圣祖(康熙)驾崩后翌日,即令六日内紧闭京城九门,故消息无法泄漏,更谈不上胤禵挥兵争位受年扼。其次,既如此,年也并无拥立之功,故雍正杀年以灭口的杀知情者之说当然也不能成立了。恰恰相反,他认为从雍正朱批中,可发现很多雍正对年羹尧的赞语,如雍正二年闰四月十九日付德折朱批:“军旅之后,获兹膏泽,实乃大将军年羹尧忠勤之所感召。” 又如稽曾筠雍正二年五月二十一日折朱批:“西海一事,岂人力所能者,皆因年羹尧能此二字,天下大臣,皆当法其心也。”(《雍正奏折》)更有在朱批中称年羹尧为忠臣、功臣、恩人的。且年在雍正二年入京觐见之前,与雍正并无个人私怨,雍正及在京百官均“极盼”与年羹尧这一功臣相见。然入京觐见不到两月,雍正即屡屡下旨严斥,何也?主要因年恃功自傲,妄荐亲信胡期恒为甘肃巡抚、岳周为西安布政使、刘廷琛为广西布政使,滥参四川巡抚,致疑,雍正后曾有朱批“大凡才不可恃,年羹尧乃一榜样,终罹杀身之祸”(《雍正朱批谕旨》一函,石礼哈)。可见已招世宗猜忌。总之,杨启樵认为年羹尧被杀原因有三:一是世宗赏罚分明、功赏过罚,毫不留情;其次,世宗因派到年羹尧手下监视年的情报员被收买,大为恼火;其三乃是年羹尧骄横贪暴自致死地。结果“年羹尧自难逃越鬼门关,而多年来,却使世宗反蒙杀功臣的污名”。 以上诸说,至今未统一,还请读者自辨吧! (忻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孤拔死于何处?为何人击毙? 公元1884——1885年,世界的东方爆发了中法战争。 中队同仇敌忾,众志成城,在陆路和海上,都发挥了英武的气概,予法国殖民者以严厉的打击,先败后胜,为历史留下了一篇悲壮、激烈的篇章。 在这次战争中,法国远征军总司令,后来专任远东舰队司令官孤拔海军中将,在入侵中国海口时,被清军炮火击伤后毙命。 正是大快人心。因为是在战火纷飞中的传闻,又是事后难以印证的,由此对于孤拔之死于何时何地,却有多种说法。 孤拔在中国海面曾与中队有两次炮战交锋:一次是1884年(清光绪十年)8 月的马江海战;一次是1885年(清光绪十一年)3 月的镇海口海战。法舰挑起的马江战役,是法国殖民者一大罪行。这年7 月中旬,孤拨率领的法国远征舰队强行驶进了福建水师基地马尾军港,与中舰同泊在闽江上。8 月23日,法舰突然向中舰开火。福建水师虽因船政大臣何如璋“不准先行开炮,违者虽胜亦斩”的军令,因而毫无准备,损失惨重,但仍表现了临危不惧的无畏精神。“旗舰‘扬武号’迅速而准确地用尾炮回击法舰‘伏尔他号’,第一发就命中舰桥,击毙法军6 名,据称孤拔也受了伤”(复旦大学历史系《中国近代简史》)。周红兵则认为,“这一天,正是法国舰队顺闽江口撤出马尾港,遭到中国海岸炮台阻击,发生马江激战的时候,法国远东舰队司令孤拔就是在这次战斗中丧命的。”(《社会科学战线》1981年第1 期),他还根据今座落在澎湖马公岛马公小学操场左面的孤拔之墓,证明孤拔死于8 月25日,即光绪甲申年七月初五日。 但据法方档案和嘉图著《法军侵台始末》(黎烈文译),均称孤拔是同年10月指挥侵犯台湾和翌年3 月侵占澎湖的最高统帅。嘉图是孤拔所部军官,亦参与上述侵略行为。所以通常都是采取孤拔是在镇海口招宝山被海岸炮击伤后毙命的,如《辞海》(1989年版)、陈旭麓等主编《中国近代史辞典》孤拔条目均称,“1885年3 月侵扰浙江镇海,被击伤。6 月死于澎湖”。 苑书义等编《中国近代史知识手册》(1983年中华书局版)亦作“1885年3月,率舰进攻浙江镇海,遭到清军反击,座船被炮火击中,身受重伤。六月死于澎湖”。半个世纪以来诸家编著的“中国近代史”有关章节所述孤拔死状,亦同,今不赘。 孤拔是在镇海口被义无反顾的中队击伤的,似较为信实些,可是,他又是被哪支部队,也即是哪个指挥官直接下令放炮击伤了的呢? 现有五种说法:一是欧阳利见说。欧阳利见是浙江提督,也是前线总指挥官。他虽系湘军宿将,但在这次战役中表现是积极主动的,面对敌舰挑衅,毫不气馁,坚决回击,“利见督台舰兵纵炮击之。法主将坐船被伤,数以鱼雷突入,皆被击退。法舰并力猛进,又次其一。敌计穷,相持月余,终不得逞。事后知主将孤拔于是役殒焉”(《清史稿》列传第二四六《欧阳利见传》)。沃邱仲子(费行简)记述尤详:“甲申之役,浙抚刘秉璋承鸿章旨,戒勿轻战。利见下令,所属军事提督为政,勿从巡抚。命浙提固守宁波。亲督诸将防守,众不敢违。一日,见有敌舰冲浪来,立命炮台发炮击之。竟中后舱;不敢进,驶去。法帅孤拔竟死此役”(《近代名人小传》)。 二是周玉泉说。周玉泉系游击衔守备的中级军官。据郑逸梅称,当时他守卫镇海口虎蹲炮台,是他发炮打死孤拔的。(《中法战役炮击孤拔之周玉泉》,见《社会科学战线》1978年第2 期)但据杨敏曾《镇海县志》,中法镇海口海战,仅在招宝山、金鸡山、泥湾衜和小港口等处筑有炮台,并无见 有在虎蹲山设炮台说。 三是周茂训说。周茂训是招宝山炮目。炎文据《镇海县志》确认:“当法舰进攻镇海时,首先发炮还击的是招宝山炮台炮目周茂训,其次是守备吴杰,他在招宝山炮台亲自开炮,击伤敌舰多艘”(《社会科学战线》1981年第1 期),对于周茂训在3 月1 日的招宝山初战获胜,郑云山等也称,“击中纽得利船头,折其头桅,继又伤其船尾。南琼等出来助战,击中法舰二炮” (《浙江近代史》)。 四是吴杰说。吴杰是招宝山守备。他在3 月3 日和4 日两天,先后击伤敌舰,“击中法舰答纳克号烟筒,折其头桅,横木下坠,击伤其军官迷禄。”翌日之夜,法舰用小船偷袭港口炮台,亦被击退。据称,吴杰力主抗敌,而欧阳利见却有令严禁开炮,他见法舰猖撅,肆无忌惮横行在海面,才违令放炮,不料却击伤了孤拔。事后却被欧阳利见冒功受赏。若干年后,吴杰功劳方才彰扬,可是他已告老还乡了。 五是王立堂说。王立堂系副将,4 月9 日,他奉欧阳利见之命“挑选敢死队,潜运后膛车轮炮八尊,伏置于南岸清泉岭下,四更后突然发炮,法舰连中五弹”,“法国侵华舰队司令孤拔,身受重伤。于六月死于澎湖”(《中国人民保卫海疆斗争史》,1979年北京出版社出版)。 诸说不一。其中多有因欧阳利见未曾在招宝山督战,而称其冒功虚报的,但从他是全军指挥官,由宏观论述,也无尝不可;说是冒功等语而贬之,那是源于多年来竭力贬低湘淮军和曾李投降卖国路线的缘故。周玉泉等都是中下级军官,当时官牍奏折必然鲜见于他们事迹,且海战远隔,也只有日后才能见其痕迹。质之于法国远东舰队骚扰镇海口长达40天,如孤拔于3 月初已受重伤,他是不会继续停滞30余天的,因此孤拔究竟被击伤于何时,仍是语焉不详。 但是无论怎么说,孤拔确是在侵犯中国海口时被击伤毙命的。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海龄是怎样死的? “如果这些侵略者到处都遭到同样的抵抗,他们绝对到不了南京。”(《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第67页)这是恩格斯对鸦片战争时期镇江守军英勇反击英侵略者的赞扬。指挥这场战斗的是满人海龄。海龄,满洲镶白旗人,郭洛罗氏。1841年初任京口(今镇江)副都统。鸦片战争是中华民族蒙受凌辱,国土始遭蹂躏的开端。英国侵略者为了扩大对中国的侵略,1841年8 月以进攻江浙地区为重点,妄图控制长江下游的航道,截断清政府的漕粮供应,以谋夺更多的权利。1842年7 月,几千名侵略军进犯镇江。镇江为大江钥匙,南京门户,漕运咽喉。两江总督牛鉴闻风逃遁,躲进南京。海龄率1700名士兵守卫镇江,敌我悬殊很大。但是,面对气焰嚣张的侵略者,海龄率领镇江守军奋起反抗,坚守镇江达7 天,歼敌180余人,但由于种种原因,镇江最终失守,海龄死于镇江。如何评价海龄?史界众说纷坛,褒贬不一,搞清海龄的死因对正确评价海龄是很有帮助的。海龄是怎样死的?至少有4 种不同的记载。 一、“为民戕害”或“为乱民所杀”说。1842年8 月山东道御史黄宗汉上奏:“海龄闻系误杀良民甚多,以至被民戕害”(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五)魏源在《道光洋艘征抚记》中写道:“英佯攻北门,而潜师梯西南入城,士兵仅斫其一二人,敌已蚁附,守兵皆溃。英先焚满营,海龄为乱民所杀。”民间钞本《夷艘入寇记》也有类似的记载。 二、“不知所终”说。无名氏《京口偾城录》中记:“城破后郡民纷传都统遁去。”夏燮《海疆殉难记》中“又有言都统开城逸去,不知下落者”。镇江之战另一指挥者、参赞大臣齐慎上奏,城破,“房屋多已燃烧。副都绕海龄督帅旗兵堵击,身受重伤,旗兵伤亡不少”。“副都统海龄并城内文武官,均不知下落。” 三、“投火”说。《英人强卖鸦片记》中叙述海龄死因较为详细,海龄对妻子说,今日之战,官军将恐不利,劝妻子趁北门起火,“混乱以逃”。妻子说:“许妾所为,君但督士卒,至死勿弃城。”说后,“掖小儿走于北门跃入猛火中以自死。海龄见之大怒,欲报妻子之仇,聚满洲兵四五十人,冲入敌中,殊死战,多杀敌兵,后海龄见兵寡,竟不可胜,因见北门火势未减,亦投其中,就妻子死所而死焉。”宾汉在《英军在华作战记》中写道:“满兵的副都统海氏在败了的时候,坐在家中的一把椅子上,命令他的仆人点火烧房,故意死在火焰之中。” 四、“自缢殉节”说。《夷氛闻记》写道:“城上兵立溃,夷先放旗营纵火,城陷,海龄自缢殉节,其妻与孙并同时死难。”耆英奉旨调查后上奏说:海龄同其妻并次孙“皆在署内自缢尽节”。 真是一个令人费解的悬案!从材料上分析,“为民戕害”之说疑点最多。首先黄宗汉《奏海龄闻系误杀良民甚多被民戕害折》,一个“闻”字证明他的上奏只凭传闻,令人怀疑。其次,《道光洋艘征抚记》所说亦恐为传闻所误。1841年2 月魏源曾为裕谦幕僚,参与浙东抗英斗争,但因清廷战和不定,投降派昏庸误国,数月后愤而辞归,镇江之役他不在场。其三,据耆英奉旨查明,引出这种说法,主要出自常镇道周顼中伤。周顼身为镇江地方官,深怕镇江失守皇上追究,“惧于重谴,乃讦以误杀良民,被民残害等情。”耆英的调查当属实。当时京口人就恨周顼诬陷都统,“乃编十字谣,揭之通衡” (见夏燮《中西纪事》卷八),卑鄙无耻往往与贪生怕死连在一起。开战前周顼已被侵略者气势所吓倒,禀中说,“贼(指侵略者)势浩大,据我腹心,实已不能转动,若不早图和解,其祸变愈久愈大,不知究极”(见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四),主张不战自降,全部答应侵略者的要求。侵略者进犯镇江时,他惜命“托词不知何往”,当了逃将,“以致镇城内外,居民警惶” 这种人中伤海龄不足为怪。 “不知所终”说,没有一条肯定的史料。《京口偾城录》为镇江当世人所写,但撰者年老多病,一直在家未参战,文中对海龄“遁去”并没有肯定,是战乱中据郡民纷传随手而记。夏燮《中西纪事》卷中已肯定了耆英的查访,海龄“自缢尽节”为实情,对“开城逸去”之说并不认为属实。齐慎之所以云不知海龄下落,7 月21日镇江失守前,齐慎会同海龄布防军务,坚守镇江,卯刻,齐慎“由正西迎上前敌”。激战中,据探报,侵略者“由间道往攻北门”,齐慎等人救援,结果“被逆夷由西南两门攻破”。齐慎率部分清兵退到越河口下,防英军内犯,与海龄再没见面,23日的上奏对海龄的下落当然不甚了了。 至于是“投火”,还是“自缢尽节”?后者可能是实情。第一,《英人强卖鸦片记》为日本人所撰,不是战时的目击者,虽对海龄场面写得详细,充满同情心,但必定是道听途说。更何况后来耆英在衙署里找到了海龄尸体,可见海龄并非死于北门火中。第二,宾汉是侵略镇江一分子,他的《英军在华作战记》有一定的史料价值,但他对海龄坐在椅子上身死的描写值得深思。海龄死应在城陷之后,当时衙署已被英军烧着,无需海龄命仆人点火烧房。宾汉这样写,有可能掩饰其入城后烧杀之行径。文中接着写道,第二天发现了海龄的幕僚,由他指出了海龄的尸体。这一天应为7 月22日,齐慎六月十六日(阳历7 月23日)上奏提到“副都统海龄并城内文武官均不知下落”,清军机处正是根据齐慎上奏决定派耆英“迅即查明具奏”的。 这应在宾汉等人发现海龄尸体之后。如是同一现场,这位幕僚为何只字未提海龄妻与孙的情况?这究竟是海龄的尸体吗? 极大可能是海龄“自缢尽节”死后遭火焚的。耆英在查询当中,从收集京口满兵内,领催扎明阿报告了海龄的死因,“据称城陷之时,海龄将堂印交印房骁骑校祥云(后投水死),海龄随入内,同伊妻并19岁次孙皆在署内自缢尽节。”根据其报告,在衙署并获其尸并一妻一孙于灰烬中,“又拾得都统印信原著葛纱、袍襟、并伊妻所带玉环”,经丹阳县令金榕,京口协领武忠阿和海龄之子辨认,确实是海龄尸体。 读者,你认为海龄是怎样死的?海龄“自缢尽节”身死是否有道理?(谭文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林则徐是病死还是被人毒死? 1850年11月22日,广西道上,钦差大臣林则徐奉旨赴任,日夜兼行百余里,至广东潮州普宁,不幸突然死亡。 林则徐的死讯传到北京,咸丰皇帝特别颁发了《御祭文》和《御赐碑文》,盛赞林则徐一生的业绩。他的死也引起了封建地主阶级士大夫极大的震动,纷纷以诗文和挽联等形式来悼念这位伟人:痛惜林文忠,将星陨闽漳。 天若遗此老,鼠贼安足当! 千古英雄皆堕泪,四方妇孺尽知名。 林则徐的死使朝野如此哀悼和重视,乃是由于他不仅在帝国主义列强侵入我国大门时,第一个奋起组织抵抗,坚持严禁鸦片,惩办走私活动,从而揭开了近代中国反侵略斗争的序幕;而且他为反抗外国列强,挽救民族危机,不囿于传统旧习,放眼世界,探求新知;同时他又比较注意发展生产和关心民生疾苦。无论在整顿河工、兴修水利、救灾放赈,还是在查禁鸦片、改革财政等方面都表现了杰出的才干。 这样一位既干练又爱国的边疆大员在奉旨赴任途中突然亡故,这就不能不使人们产生种种的猜疑和传说,所以对于林则徐的死因,前人或后人都有各种记载和传说。前人的记载就有多说。 一说认为林则徐是在赴任途中病死。如《清史稿》本传说:林则徐“行次潮州,病卒”。又施鸿保的《闽杂记》卷四,对于林则徐死亡前夕情况有较详细的记载:“公患痔漏久,体已赢,至是力疾起行,十一日抵潮州,复患痢,潮守刘晋请暂留养疾,不可。次日遂薨于普宁行馆。”一般官方记载都持此说。 另一说则谓林则徐系洋商买通厨人投毒谋害致死。张幼珊的《果庵随笔》谓:“禁烟事起,广州之十三行食夷利者,恨林公则徐刺骨,……后公再起督师粤西,彼辈惧其重来,将大不利,则又预以重金贿其厨人某,谋施毒。公次潮阳(按应为普宁),厨人进糜,而又巴豆投之。巴豆能泄泻,因病泄不已,委顿而卒。或劝其公子穷究其事,清例,凡毒死者,须开棺验视。家人忍而不请。其是疆吏虽微有所闻,亦不欲多事。“又广东《东莞县志。逸事余录》所载内容与上述基本相同,但是却直接指出谋害者乃是广东十三洋行总商伍氏(指伍绍荣)。因伍氏曾被林则徐在查禁鸦片时锁拿于越华书院,故而忌恨在心,这次又闻林则徐起任广西巡抚,伍氏忧其再次复职督抚广东,特遣派亲信携巨款贿赂林的厨师,用夷药投入食品中,致使林则徐一路上泄泻不止,终于委顿而死。另有一个叫平如衡的在《林则徐家书。著者小史》中则说是”被奸徒以黄蜡毒死者“。 近人则依据前人的有关材料和新发现的记载,加以排比考证,提出了几种不同看法。有人根据林则徐在临死时曾三呼“星斗南”的说法,认为“星斗南”者,就是指洋商聚居之地的“新豆栏”。近人王逸塘的《今传是楼诗话》引录张之洞族孙张祖继诗集《民诗草》中《拜林文忠小像》的自注说:“新豆栏,广东要地。公临殁呼之,人讹为星斗南。孝达公莅此,始悟其语。”对此,《林则徐传》的作者杨国桢则进一步考证,认为林则徐临死大呼的“星斗南”,系指当时洋商聚居之地“新豆栏”,而福建方言“星斗南”与“新豆栏”的发音相同,由此说明林则徐在临死时已发觉自己受洋商所害,所以连呼“新豆栏”。 近年来又有人不同意上述说法,他们根据新近发现的林则徐《讣文》和林则徐之子林汝舟《致陈子茂书》等材料,认为林则徐的死因不是被毒死也并不只是腹泻。自11月12日至15日,林则徐一直在赶路,没有服药,所以吐泻情况已很严重。15、16日服用“中和之剂”后,吐泻情况有所好转,但林则徐抱病继续日夜兼程,辛劳颠簸,身体得不到休息,病情则转为“胸次结胀”、“痰喘发厥”,引发了心肺旧疾,以致“两脉俱空,上喘下坠”,“喘急愈甚”。在元气大亏,脾胃虚寒的情况下,医生却又“投以参桂重剂”、“连进葠剂”,结果药力未及奏效,反使喘咳增加,舌蹇气促,加上他已是66岁高龄之人,经不起路途颠簸,终致无法挽救。 (王有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翁同龢缘何开缺? 1898年6 月15日(光绪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七日),戊戌变法的第四天,翁同龢突然被光绪帝下令开缺回籍。由于他是光绪的授读师傅、身边最亲近的大臣,因此他的开缺引起了人们的种种猜测。张孝若在《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中说:“帝……此时已怀了变政的决心,觉得翁公过于持重,常常掣他的肘,心上也不愿意,遂……去翁。”张孝若这样说,所持依据主要是翁同龢本人的日记记载。翁在日记中曾提到他在开缺前曾因为两件事“与帝不协”,为光绪所不满。一件是德国亲王亨利二世来华的接待礼节问题。光绪主张“行西礼”、“宫中召见”,翁“力持不可”,“上皆驳之,盛怒”。 一件是光绪帝要他通知康有为将《明治变政考》等书再抄一份进呈,翁对以“臣以康素不往来”,“此人居心叵测”,于是“上怒诘责”。恰好这时安徽布政使于荫霖疏劾翁同龢、张荫桓,于是帝乃将翁“解组归田,以示保全”。但有人对这一说法表示异议,认为仅此还不足以构成光绪帝将翁同龢开缺的理由,并否认这种说法。苏继祖在《清廷戊戌朝变记》中记:光绪对翁的开缺,事前毫不知情,说帝在宣读此诏时“战栗变色”,“惊魂万里,涕泪千行”。另外,从翁同龢开缺的当天晚上,光绪仍令太监将端午节赏赐给军机大臣的葛纱围帽等物赏给翁同龢一事来看,下令将翁同龢开缺的似乎也不像是光绪帝。一说翁同龢开缺回籍是荣禄、刚毅等人挟嫌报复。胡思敬在《戊戌履霜录》(卷四)中说:“同龢旧与荣禄不协,刚毅诵奏疏,误读刘鼒(音z ì)名为刘才,复为同龢所诮,刚毅引为大耻。及(康)有为败,……二人比而谗之。“持这种说法的人还相当多。《满清稗史。闻见录》里说:”常熟丢官,时人多认为实木讷(指刚毅)主之。“直至今天,还有人这么说。郑逸梅在《艺林散叶》中说:”翁松禅由荣禄媒孽倾陷而被黜。“翁同龢与荣禄是结拜兄弟,刚毅是翁同龢在刑部时的属员,是翁同龢一手大力提拔起来的,但彼此交恶已久,矛盾根深。据说戊戌政变的当天,刚毅曾在太后面前进言将翁同龢诛杀或充军戍边,后因王文韶、廖寿恒等人谏阻,才改为革职编管。从这些来看,并不排除荣、刚”媒孽倾陷“的可能性。但也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并力白无之。陈夔龙在《梦蕉亭杂记》中就竭力为荣禄洗刷,说”维时上怒不测,幸荣文忠造膝婉陈“,翁方得以”幸免“(指免诛戮和充军)。 一说下令将翁同龢开缺回籍的是西太后。裘毓麔在《翁常熟去官之远因》中说:“翁常熟去官,言人人殊,其实甲午后,慈眷尚隆,其失眷在丁酉(1897年)秋冬,有旨交户部提款百万,搭排云殿彩棚,以万寿期近也(后生朝十月初十日),常熟持不可,内务府某大臣希后旨,遽拨百万与之。后意甚怒。 逾月,太后召见内务府大臣时,尚申詈常熟不置也。未几常熟竟开缺。(《清代轶闻》卷三)黄鸿寿在《清史纪事本末》一书中则说:“其时(指1898年6 月)天津阅兵废立之谋渐有所闻,同龢密言于帝,太后侦知之,遂命开缺回籍。”梁启超给夏曾佑的信也说:“翁以阻天津之幸,至见摈逐。”(《梁启超年谱长编》)联想到翁同龢甲午年间主战、疏请停罢庆典,移祝寿费为战费及维新变法初期赞襄光绪帝变法的活动表现,再证之翁同龢开缺谕旨中的“至甲午中东一役信口侈陈,任意怂恿”,“今春力陈变法,滥保非人”的“罪名”,这一说法是颇有道理的。 翁同龢究竟缘何开缺?至今众说纷坛,尚待人们作进一步的研究。 (谢俊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赵舒翘是怎样获罪和身亡的? 1901年清政府与帝国主义签订了《辛丑条约》,在依约被处死的“首祸”王公大臣名单里,有刑部尚书赵舒翘的名字。他的被处死,不少人认为是一个大冤案。如鲍心增在《赵尚书被冤述略》一文中就认为,“被祸诸王大臣,人知其非尽袒拳者也(拳,指义和团——引者),而赵尚书展如之冤尤甚。”那么,赵舒翘何许人也?他的冤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赵舒翘(1848—1901年)字展如,号琴舫,又号慎斋。曾以平反王树汶冤狱而声震朝野,该案案情简况如下:1879年,河南镇平县发生了一件抢劫案,主犯胡体洝被县役刘学汰收重贿放走,却以年仅15岁,并未抢劫的王树汶冒名顶替,致使王被判处死刑。王临刑呼冤,上奏清廷后,令河南巡扰李鹤年,东河总督梅启照等人复查审理。李、梅等人官官相护,维持原判。时任刑部员外郎的赵舒翘顶着压力,力主详查,终使冤案平反。真凶胡体洝被严厉制裁,王树汶被释放,李鹤年、梅启照等参与此案审理的官吏多人以失职罪被撤职或判刑。在赵舒翘任浙江按察使时,鲁迅先生的祖父周福清以科场代人行贿罪入狱,此案即由赵舒翘办理。赵舒翘48岁时,已升任江苏巡抚,颇得清廷信任。1900年夏,义和团运动风起云涌,与清军及洋人发生冲突。这时,赵舒翘已任刑部尚书,并入值军机。慈禧遂命赵舒翘赴保定一带查看。赵回京覆命时,曾向部下表示义和团不可依靠。但因当时慈禧想利用义和团去进攻帝国主义军队,使其两败俱伤,以坐收渔利。因此,对反对依靠义和团力量的官员给予重惩。赵舒翘在向慈禧的密奏中表示了自己的看法。后来,帝国主义要求惩处支持义和团的王公大臣时,慈禧为保全自己却用赵舒翘等人作了替罪羊。 赵舒翘被治罪的幕后原因,有下列两种说法。 一、赵舒翘被治罪,是李鸿章的一个幕僚捣的鬼。这个幕僚之父是赵任江苏巡抚时的下属,因贪赃枉法被赵参奏撤职。幕僚遂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在最初拟定的治罪大臣的名单中,并无赵舒翘。这个幕僚对李鸿章说,所惩办的王公大臣名单中没有汉族人,如有人就此事向朝廷进言,朝廷将会对李起疑心,不如把赵舒翘列入其中,以杜口实,多年混迹官场的老官僚李鸿章这时被清廷委以谈判全权代表重任,他为了自己的前程,采纳了幕僚的建议,赵舒翘遂成了首祸诸臣之一。(赵继声《赵慎斋先生年谱叙》) 二、赵舒翘被列为首祸诸臣是外国谈判代表来提出的。中方全权代表奕劻、李鸿章对此曾据理力争,认为赵舒翘“无仇洋之举,更无罪可科”。至于奉命调查过义和团之事,最多不过革职。外国代表当时表示同意,但隔日却在照会中坚持原议,不许有丝毫更改,赵舒翘遂被重惩。(陈夔龙《梦蕉亭杂记》)据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后,联军统帅瓦德西在慈禧居所仪鸾殿搜出赵舒翘给慈禧的密奏,瓦德西当即派人把奏折送交李鸿章,要求向在西安的慈禧等人急电为赵舒翘免罪,此事却被奕劻与李鸿章搁置,致使赵舒翘未能救出。(鲍心增《赵尚书被冤述略》;周政伯《赵尚书被冤述略书后》) 赵舒翘是怎样身亡的?亦是诸说纷坛。《咸宁长安两县续志》、《清代七百名人传》中笼统地说他“自尽”身死。《清史稿》中写道:“初饮金,更饮以鸩,久之乃绝。” 周建人先生回忆录《鲁迅故家的败落》一书中则写得颇为详细;1901年农历正月初六,清廷“赐”赵舒翘自尽的圣旨送到赵家,赵舒翘谢旨后,自己走进内室,先吞金箔,未死。在两位钦差的催促下,赵只好让家人给他“挑天官”,即用烧酒浸了皮纸,一张一张地贴在脸上,鼻孔和嘴均被堵住,又闷又醉,气绝身死。西安一带至今还流传着关于赵舒翘死状的传说,与周建人的回忆大同小异,所不同者有二;赵死的地点在臬司衙门,而不是在家中;死前,先用黄表纸盖住口鼻,然后用酒喷,使赵窒息而死。 赵舒翘对清王朝一片忠心,却落得如此下场,足见清末官场的黑暗和倾轧之激烈。 (张应超)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吴禄贞被刺是谁主谋的? 吴禄贞,湖北云梦人,早年参加过兴中会和自立军起义。后赴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和满洲贵族良弼是同学。在良弼的推荐下,吴禄贞当上了新军第六镇统制。武昌起义爆发后,吴禄贞在石家庄和滦州的新军第二十镇及山西起义军秘密联络,准备三路进攻北京。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吴禄贞被原第六镇第十二协统周符麟和卫队营长马步周等人刺杀了。是谁主谋刺杀吴禄贞的呢?多少年来众说纷坛,归纳起来主要有三种意见。 一种意见,是清皇室主使周符麟、马步周暗杀了吴禄贞。持这种说法的人认为,清廷对握有兵权的袁世凯甚感恐慌,因而起用吴禄贞为第六镇统制,想以此来达到以吴制袁的目的,吴禄贞虽然也反袁,但他的反袁不是为了保全清廷,而认为袁世凯是中国革命的一大障碍,必须去除。武昌起义后,吴禄贞联合革命党,屯兵威胁京师,这是清廷始料不及的,所以清皇室要派人暗杀吴禄贞。杨玉如著的《辛亥革命先著记》就说:“清廷以禄贞行动威胁清廷,遥助革命党,深加痛恨和恐惧。奈当时军威已替,又不敢显示其非,明正其罪,恐致激变,只得用二三权臣卑劣之计,密购绿林贼盗往石家庄将吴禄贞刺死。”张难先所著《湖北革命知之录》也说:“军咨府大臣载涛,知马步周、周符麟与吴禄贞有隙,就秘密将他二人叫到北京,许以二万两银子,并许将来保他们升官,教他们刺杀禄贞。”罗正伟编的《滦州革命先烈事略》则认为是:“良弼知禄贞有异,乃重贿啖其部下原第十二协统周符麟往刺之。” 然而,当时的直隶总督陈夔龙在《梦蕉亭杂记》中说吴禄贞“为项城(即袁世凯)遣人暗杀”。曾在袁世凯的亲信随从唐天喜家做过家庭教师的任芝铭在回忆录中说:唐天喜告诉他,是袁世凯主使周符麟、马步周暗杀吴禄贞的。任芝铭认为,北洋军队一向由袁世凯所控制,清政府把吴禄贞安插在北洋六镇中来抑制袁世凯,必然引起袁世凯的忌恨;况且吴禄贞一上台就联合革命势力,截留清政府运给袁军的军火列车,使袁世凯面临南北革命军夹击的形势。所以唐天喜说:“老头子(袁世凯)不止一次说要杀吴禄贞。”再说,清政府大兵南下攻打革命军去了,京畿空虚,还不敢加害重兵在握的吴禄贞。张国淦编著的《辛亥革命史料》写道,当时的军咨府第二厅厅长冯耿光说:吴禄贞与载涛、良弼关系很好,他们曾多次密议铲除袁世凯的方法。 清政府重用吴禄贞的目的,就是要他来扼守京汉铁路,阻袁军北上,保卫京城。因此他们在反袁上是一致的。吴禄贞遇刺的电报到京后,载涛深恐计划失败。所以冯耿光认为暗杀吴禄贞的罪魁是袁世凯而不是载涛。 吴禄贞的存在,不仅对清廷是个严重威胁,对袁世凯也是个极大的障碍,清廷和袁世凯都有可能谋杀吴禄贞,因此以上两种说法各有所据,可是吴禄贞的参谋何遂却提出了另一种看法,他认为是清政府和袁世凯共同主谋暗杀了吴禄贞。他说,清廷曾派军咨府第三厅厅长陈其采去石家庄监视吴禄贞的行动。周符麟到石家庄召集部分军官密谋暗杀事宜时,陈其采也参加了,马步周就是被他们共同收买,去暗杀吴禄贞的。段祺瑞的长子段宏业事后还在何遂面前称赞马步周,说:“马步周是英雄,够朋友,他的行动省了不少不少的事。”所以清廷派陈其采、袁世凯通过段祺瑞共同主使马步周暗杀吴禄 贞是确凿无疑的。同意这种意见的也大有人在。 暗杀吴禄贞的凶手是被抓住了,应当说要查清吴案的来龙去脉是很容易的。可是当时北方还在清政府和袁世凯的掌握之中,他们当然不会去追查此案的主谋,反而接受湖北道监察御史温肃的奏折,要查明吴禄贞“与黎元洪通谋,东说滦州军队,西煽太原叛兵,截留前敌军械,欲阻绝南北交通,以抄第一军后路”的所谓罪行,从而为后人造成了这一历史悬案。 (陈长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蔡锷是怎样逃离北京的? “二次革命”之后,云南都督蔡锷来到北京,袁世凯送给他全国经界局督办、陆海军大元帅统率办事处处员、参政院参政等桂冠。蔡锷在京目睹耳闻袁世凯复辟帝制的行径,深为不满。然而,他处于袁世凯派来的密探监视之下,行动不得自由。1915年底,他终于逃离袁世凯的樊笼,经天津,东渡日本,旋又南下云南,举起护国运动的大旗。 蔡锷是怎样逃离北京的?同小凤仙有什么关系? 陶菊隐的《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说:“从十月下旬起,他(蔡锷)就经常请病假,不久借着一个与小凤仙乘车出游的机会,十分机警地溜到了东车站。梁启超早已派家人曹福(天津人)买了两张三等票,在车站等候着。直到蔡上了车,曹福才悄悄地把一张车票塞在他的手里。他们两人在车中装做互不相识。火车到了天津站,曹福护送他到意租界会见梁,与梁会谈后,又护送他到日租界同仁医院预先定好的房间下榻。“ 陶菊隐在这里叙述蔡锷逃出北京,不仅与名妓小凤仙有关系,还同梁启超有关系。说蔡锷逃出北京同小凤仙有关系的还有张相文《南园丛稿》,张在《小风仙传》中说,蔡锷伪装与夫人反目吵闹后,夫人携眷南归。蔡锷每天带小凤仙遨游公园、市场,为凤仙买脂粉、赊衣物,密探见蔡锷同小凤仙打得火热,逐渐不以为意。一天,小凤仙对蔡锷说:“可行矣!”蔡锷遂乘机出东交民巷,登车赴天津,转航东京。 《邵阳日报》1984年9 月12日刊贺舜田的文章,谈及他的岳母曾龙珠老人回忆她父亲曾鲲化等筹划蔡锷逃离北京的经过。这是最新的说法,现介绍如下:曾鲲化是辛亥革命的先驱,早年同蔡锷一起留学日本,加入同盟会,后经孙中山提名,担任国民政府交通参事。为了帮助蔡锷摆脱袁世凯对他的软禁,精心筹划了蔡锷逃离北京的方案。按照计划,蔡锷携小凤仙将密探引至中央公园(今北京中山公园),来到大松柏树下的“来今雨轩”露天茶社饮茶。蔡锷故意将手提的银元袋子(用十字线编织的露孔网袋,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雪白的银元)放在茶桌上,接着摘下巴拿马草帽(当时最名贵的草帽,每顶价值70元)也放在茶桌上,并从容地脱下长衫,搭在靠背椅上,然后坐下来和小凤仙对面吸烟、饮茶,神情悠然自如。这时跟踪而来的密探充作游客,坐在距蔡锷不远的茶桌上,盯视着蔡锷。少顷,蔡锷起身对小凤仙说:“我去解手即来,你不要离开!”密探见蔡锷身穿短衫,口衔香烟去厕所,且留下衣物在桌椅上,便不在意。蔡锷绕过厕所,出了园门,直奔府右街石板房20号曾鲲化家里,随即迅速换上了曾龙珠之母刘灿华的蓝衫和黑裙,男 扮女装,由曾家的厨师(新化县人)和马车夫(北京人)两人用轿子抬,放下轿帘,并故意将绣花鞋尖露在帘外,径直抬往崇文门火车站。当时只有崇文门火车站未供外国人使用,不设检查机构。曾鲲化利用交通参事职务之便,将蔡锷从崇文门火车站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直达天津的专车,终于逃出北京。关于蔡锷逃出北京也有说同小凤仙没有关系的,哈汉章在《春耦笔录》(见刘成禹《洪宪纪事诗三种》)叙述说,1915年11月10日,哈为其祖母80寿辰,宴宾客于北京钱粮胡同聚寿堂,蔡锷应邀出席。是夜,蔡锷与牌友玩牌至次日7 时方散。密探看到蔡锷一门心思打牌,早已星散。蔡锷趁机出哈宅,直人新华门,因离上班时间太早,门卫异之,以为是袁世凯召他来的,不敢多问。蔡锷抵总统办事处,侍者问他:“将军今日为何这么早来?”蔡锷看了看故意拨快的表说:“我的表快两个小时!”随即打电话给小凤仙,约她午后12点半到某处同吃饭。片刻,蔡锷见已摆脱密探。便出西苑门,乘三等车赴津,绕道日本返滇。哈汉章说蔡锷出京同小凤仙没有直接关系,但蔡锷出走之后,“小凤仙因有邀饭之举,侦探盘诘终日,不得要领。乃以小风仙坐骡车赴丰台,车内掩藏松坡(蔡锷字)上闻。”哈汉章等人亦趁机“宣扬小凤仙之侠义,掩人耳目,明日,小风仙挟走蔡将军之美谈,传播全城矣”。 (树扬)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黎元洪“床下都督”有否其事? 1911年10月10日(辛亥年八月十九日)晚上7 时。 武昌新军起义了。当天晚上,武汉三镇城头就变换了旗帜,那面被洋人讥讽的“病蛇旗”(黄龙戏珠旗)拉掉了。 革命终于使古老神州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中国从此永远结束了帝制。谁想做皇帝谁就倒霉,皇帝野心家成为过街老鼠,他在哪里出现,就在那里挨骂挨打,袁世凯、溥仪复辟无不作如是观。 武昌起义,横扫千军。清朝镇守武昌的大官小官纷纷逃窜,这时有一个新军第八镇第二十一混成协(旅)的协统(旅长)叫黎元洪的。也从他所隶属的第四十一标(团)第三营营房中逃跑。他深怕起义士兵追踪前来,拿他问罪,不敢藏匿家宅,就换了一身便衣东躲西藏,想方设法混出城去。武昌新军起义成功了。那么由谁出面主持起义者建立的湖北军政府工作呢!因为起义来得仓促,来不及和同盟会等革命组织取得联系,可是政府要建立,起义的新军还需要巩固和扩大战果。翌日下午,当起义士兵代表和地方立宪派商议,要推出鄂军大都督时,立宪派的花言巧语,使缺乏政治经验的起义士兵同意了让黎元洪当大都督。黎元洪下落不明。起义士兵只得分路寻找。经过转辗周折,这位面团团的黎协统总算找到了,当得悉起义士兵用意是要推举他出任对抗大清王朝的革命军大都督时,浑身紧张,汗流浃背,坚决表示不干此“叛逆事”。后来经起义士兵强行逼迫,再加上大气候已开始逐渐走向有利于革命的一方,才勉为其难。但这位黎都督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噱:要他剪去辫子,他却痛哭流涕,迟迟拒绝将盘在头顶心的猪尾巴割掉。就任都督时,他在公众场合 作献辞,却又是一副狼狈相,说了半句“元洪不德”就哑口无语了。其实也不奇怪,须知他本是清军巡防营的一个高级军官,在武昌起义当天晚上,还亲手杀害起义士兵派来联络的代表,要他一夜之后,转变立场,讲革命话做革命事,岂非咄咄怪事。这种行为和心态,在时人看来,倒也滑稽有趣,于是乎,关于他当都督前逃匿和寻找之事,被人们奔走相告,加之印刷出版事业兴起,于是出现了不同之说。 最有传播力的是“床下都督”说。说是黎元洪在起义爆发时,就躲在幕僚家,见到有士兵前来寻找,以为是逮捕他审讯,吓得躲到床下去。后来经人们东哄西说,好不容易才从床下拉出来,就此获得了“床下都督”雅号。 此说见于当时参与者记,“先是二十日天明时,李君翊东取军械出,见黎元洪与其执事官王安澜被兵士多人围于楚望台坡下,或曰:黎自其床下被挟至此者。或谓自黎之某参谋家挟至此者。”(甘绩熙《躬与辛亥武昌首义及阳夏鏖兵之经过情形实录》)此说颇见风行。笔者在建国初期见有叶蠖生等著的中学历史教科书,就采用这种说法。近年,此说仍有延袭,“据说,黎元洪是藏在床底下,被马恭拖了出来的”(黎东方《细说民国》)。这当然有些传奇色彩,盖以中华历史之久,幅员之广,却还未曾有过一个从床下捉将出来的而又被捧为全军统帅的。因此,多书对此质疑。早在1950年,彭明在以“床下都督黎元洪”作题时,即有旁注说:“黎元洪从床下被拉出来当都督,这是流行极广的说法”,“真相如何,尚待多方查考。为了避免以讹传讹,特记于此”(《中国近百年的历史故事》上册)。 据彭明说,当时黎元洪躲匿,起义士兵群起搜寻,“结果在一个缝衣厂里拖了出来。当时他穿着借来的蓝呢袍、青马褂,又短又小,狼狈异常。起义的人向他说明来意之后,他拔腿就跑,到处躲藏,起义的人跟着追,后来终于又把他从一个楼梯下面放灯油的地方拉出来。”(同上)此处虽排除躲匿床下说,但还是说他是被捉出来当都督的。 但是,通常史家所述,还是据章裕昆《文学社运动纪实》,在起义者成立湖北军政府,要推举一个有名望的人当都督时,就推选了黎元洪,“拥黎议决后,阙龙等即赴混成协司令部觅黎不见,复至混成协皮工厂,见黎在内默坐,阙至,黎即起身出外,入左旗后营门,旋又出,疾行至黄土坡,复绕道至楚望台。”作者系文学社成员,直接参与起义,且耳闻其事始末,因有所记。对此胡祖舜也说,“工程营汤启发率支队巡中和门前后一带,见有人负皮箱一口,自黎宅出,启发等疑为盗窃,叱止之,询所自采及其何往,始知为黎协统之伙夫,再三盘诘,复知黎走避黄土坡其参谋黄文吉家,遂跟踪前往,见黎与执事官王安澜等坐谈,启发遂请其往楚望台与吴兆鳞相见,王安澜亦随之去”(《六十谈往》),此处黄文吉家,当作刘文吉家者,系误植,与此雷同说,有《革命真史》,称,“马恭、程正瀛报告吴兆麟称,黎元洪在城内,有黎之护兵可证,旋由护兵引程、马至黄土坡刘文吉家,挟黎至楚望台,后由吴派马护送至咨议局”。 此种说法,黎元洪本人也有近似说,他不久写信给奉命讨伐的清军水师提督、也就是他的老师萨镇冰,“党军驱逐瑞督出城后,即军队来营合围搜索,洪换便衣,避匿室内,当执索获,责以大义,洪只得权为应允”。凡此诸说,均无有“床下”捉拿事,且叙事平平。此中将黎元洪被寻获时的尴尬相全抹去了。对此,胡祖舜所说较为翔实:黎之马弁忽肩负皮箱二口,由此跟踪,知黎匿居其参谋黄土坡刘元吉家,但黎得悉要他“主持大计”,坚决 拒绝。最后,“众不耐,乃有人曰:我等好意来请,乃尊重统领也;如坚执不去,则自取祸耳!黎踌躇有顷曰:”我去我去!“(《武昌开国实录》)作者参与武昌起义,任黎元洪之鄂军都督府军事参谋官,此处虽有为尊者讳处,但字里行间,仍流露出黎元洪的心态:被动、胆怯而又顽固、自愎。黎元洪“床下都督”说,是传说、误称或是另有张本,因避讳而抹去此中痕迹,诸说不一。信之者说有,不信者道无,看来都可为史家选用,它还得保持下去。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纯是死于“妻妾暖昧情事”吗? 民初的直系军阀、江苏督军李纯,1917年坐镇江南,控制长江下游,与湖北督军王占元、江西督军陈光远,号称“长江三督”,与皖系争雄而风云一时。可是到1920年10月12日,却突然暴死于江苏督军公署。李纯是怎样死的?是自杀,还是被人刺杀?是一个众说纷坛,饶有兴趣的谜。 近人蔡东藩在《民国通俗演义》第一百二十回有首叹李纯的诗,其中两句说:“无端拚死太无名,宁有男儿不乐生?”诗后批云:“李纯虽不能无疵,要不得谓非军阀之翘楚,是何刺激,竟至暴死?就中必有特别情由。但仍旧逃不出‘妻妾暧昧情事’这句话”。这里的“妻妾暧昧情事”,指的是李妾与马弁私通,被李发觉,结果被马弁刺杀而死。这虽是演义、小说家言,但决非于史无据。作者再三声明:“历史演义必须以正史为经,务求确凿,以轶闻为纬,不尚虚诬”,“要严格做到无一事无来历,要把‘临潼斗宝,鞭伏展雄’之类虚构的故事逐出演义之林”。所以此说当不至于视为失实的无稽之谈。关于李纯因妻妾暧昧情事致死之说,在其他一些稗官轶闻、野史杂著中,也有同样记述。当年曾任李纯书记官和军需课长的苏雨眉,在解放后所撰的有关李纯的史料中,也十分肯定地说,李纯是“死于同马弁私人间的桃色纠纷”(《李纯一生的聚敛》)。由此可以推断,李纯死于“妻妾暧昧情事”的说法是有根据的。但与《民国通俗演义》几乎同时成书的台湾学者丁中江所著《北洋军阀史话》,则是另一种说法。丁氏认为,李纯之死,非死于李妾与马允情通之事,而是死于李与马弁的妻子有染,被马弁发现,一怒之下,把他杀了的(《北洋军阀史话》中册)。丁氏所述李纯的死因与蔡氏所述不同,这很可能是当年同时流行的两种说法。也可能李既有妻妾暧昧情事,也有李与马弁妻子私通的事。这类事出现在当时并不奇怪,它反映了民国年间军阀的本质和官场生活的极度糜烂。 还有一种说法是说他自杀身亡。40年代,由竞智图书馆主编吴虞公口述的《李纯全史》中有一篇《李纯之自戕》,首段说:“李抱病两月余,已渐痊可,力与图谋控制长江者,互争雌雄,忽于十月十二日晨四时逝世。省长以下各官,均至督署探问,街警加岗,军官往来如织”。又说:“据可靠消息,李于十一日晚问,尚在后花园散步,精力尚健,午间接命令,加英威上将军。李阅后,长吁一声。晚六时,向副官索连日上海报看,副官恐李见报激愤,假言报尚未到。至晚十二时又问,左右仍以未到答之。李深为诧异,谓何以数日报都未到。汝等骗我,遂大骂。并勒令承启官张某取来,众不敢违命,遂呈上。李阅后大哭,亦不言语,病遂加重,急电请西医须藤诊视, 未开方即去。李就案写信多封,一时就寝。至三时,值日副官陈廷谟,在签押房,闻内有叹息声,未敢即入。旋陈呼内差,无人答应。陈入室,见室内无一人,李拥被而卧,一无声息,乃有弹自左胁入腹。又于床下得勃郎林手枪一枝,李遗书五封,方知李之死,实系自戕“。陶菊隐的《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金兆梓的《近世中国史》和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李新、孙思白主编的《民国人物传》都采纳了这种说法。 六七十年代之交,对李纯之死,在台、港学术界也展开过广泛的讨论,较通行的说法也认为是自杀。有的说他因长期吸烟成痢,即吸芙蓉膏成瘾,“一时不吸即欲下便”,为病魔所困,对生活失去兴趣,而起了轻生之念。 也有的说他原是冯国璋的部属,又与冯是直隶同乡,1918年冯代理总统期满下台,他因失去依靠,表示悲观绝望,“遂以手枪结束自己生命”(开国煊《李纯传》)。但对自杀之说,也有人表示怀疑。有人说:“以手枪自杀之人,宁有在床上而以枪自击其腹者乎?”也有人说:“遗嘱指定,四妾各给二千元,以李纯之财产,李纯之地位,而有此遗命,亦非事理之常”,“且自杀时间,在清晨四时,亦甚可异”;至于在被褥堆中,举枪自杀,“枪声必不能闻于外,即闻亦不远。”还有人认为,“以李之为人,亦一健者,讵甘如此毕命,实令人费解”(《李纯轶事》)。 近年来,随着北洋军阀史研究的逐步深入,对李纯之死的探讨,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也出现了一种新的见解。例如,由台北文海出版社出版、沈云龙主编的《北洋人物史料三种》,既否定马弁刺杀说,也不赞成自杀说,而认为李纯之死是由李手下的军官与前帝制犯顾鳌合谋刺杀的。作者在书中明确指出:“一月前(即李死前一月),帝制犯顾鳌(字巨六、四川人,袁世凯称帝时任大典筹备处法典组主任。袁死后作为帝制祸首被通缉,出逃南京)由李下令拘捕,下之于狱,并经秘密审讯,顾氏承认此来为运动帝制,与苏省军官密谋接洽,并历举其名,中有一人,自民国以来,即与李督甚为接近,且为李一手提拔,擢升要职。李氏闻之固然之怒,然亦无法,因兵权皆在其手也。及后奉上方命令释放,此殆由于张作霖之授意,李亦不言其释放之理由,此十日前事也。顾鳌既释,某军官即密谋害李,其计划极慎,其布置极周,遂获成功。”但也有人对此说的真实性提出质疑,所以李纯之死真相到底如何,仍然是一个悬案,(黄清根)冯玉祥“贺寿送水”是什么含义? 冯玉祥将军是近代的一个颇有影响的人物。他坚持正义、嫉恶如仇,在旧中阀混战时期,又可以说是出污泥而不染的传奇英雄。 近年推出的各种样式的文学作品,陈陈相传冯玉祥的轶事,其中颇为炙口的就是他的“贺寿送水”故事。据当时在西北军追随他多年的简又文回忆,说这件事是“适足表现其特殊性格的”,他后来写的洋洋数十万言的《冯玉祥传》也记述了这件事:“其年,吴佩孚在洛阳做其五十大寿。当时,吴高任直鲁豫巡阅副使,威风权势,煊赫一时,巴结者均送金送玉或谀辞致贺。 其中颇为典型的是康有为写的一副祝联:“牧野鹰扬,百岁功名才半纪;洛阳虎视,八方风雨会中州‘,最获得吴佩孚的欢心。当时冯玉祥派员前往拜寿,赠以冷水一罐,自云:君子之交淡如水。是涵有’谲谏‘之意。这一来,冯氏任性奚落人家,因自鸣得意,然身受者自然觉得真似‘冷水浇背’“。(《冯玉祥传》1972年6 月台湾传记文学社版) 简又文说,冯玉祥贺寿送水事,传闻遐迩于民间和上层,“久已遍传人口,初以为谣言”,后经冯玉样本人证实“亦自言不讳,乃知为真事”。由此可见,冯玉祥确有此事。 可是近年推出有关冯玉祥故事对此却有所花样翻新,而且对“送水”含义又有相异说法。 一说是1922年4 月,吴佩孚在洛阳过50岁生日,河南督军冯玉祥前来祝寿,送来一只用红纸封着的瓦罐,吴打开一看是一罐清水,故作惊喜尝了一口“寿水”,并自我解嘲地笑道:嗯,很好很好,还是焕章想得高人一筹,不同流俗——一罐清水,这岂不是说成“为官清如水嘛!”冯玉祥说,“君子之交清如水”。(冯桂荣编《冯玉祥传说的故事》,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本篇系72岁老人吕资安口碑,可见此故事深人民间,传闻之广,但此处不同的是冯玉祥亲自送礼,而且还让吴佩孚当着他面品尝,加上两人对话,显然有点戏剧化了,与此内容相近的《冯玉祥将军传奇》(王华岑、朱耕,1983年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篇也有类似写法,所不同的一是时间改为1922年12月,向后拖了8 个月,地点不是在洛阳,而在直系大本营的河北保定,做寿者也换成了直系头子、时任直鲁豫巡阅使的曹锟,他做的是60大寿。考证于当时报纸和《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陶菊隐著),以及冯玉祥和曹锟的主从隶属,他不至于仍拿一罐清水充寿礼的故技,嘲弄曹锟的,但也不排斥另有张本。 但也有一说是说冯玉祥送水并非是为吴佩孚祝寿,也不是讽刺,而是对吴佩孚支持的表示。据称吴在直奉战争击败张作霖后回到洛阳,他人要为他作寿,吴不同意,冯玉祥在陕西督军任上“乃遣人送蒸馏水一坛,外加封签,题八字曰:君子之交,有如此水。吴得之大悦,谓其部下曰:”知我者唯焕章一人。外界企以为异,且有议冯寿礼之菲薄者,殊不知此中大有作用。“ (春明逐客《冯玉祥全史》1924年8 月七版)原来方此之际,直系和奉系又在酝酿第二次大决战,双方调兵遣将,摆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态势,吴佩孚要冯玉祥率军出潼关助其一臂之力,冯表示同意,但迟迟按兵不动。吴佩孚疑鬼疑神,深怕他变卦,几次三番派专使进关探问,“冯笑曰:子玉何视人若是之轻,我不能效妇女之矢誓言,又难仿战国年间之歃血为盟,故送以蒸馏水一坛,附签八字。以表寸心。”吴佩孚见之,非常高兴,“欣然色喜,而曰”知我者,其唯焕章乎!“这是因为吴是秀才出身,军阀行列中罕有的”儒将“,要附和风雅,冯即投其所好,因而春明逐客对此评曰:”自古君子之交,宗信义,重然诺,一言既出,驷马难逃,苟背盟携贰,有如此水“。所谓”送水“,其实乃是冯玉祥的独出心裁的表态,此中心迹,两人自知。显然,这种说法更为特殊了。 冯玉祥“送水祝寿”,只是一件小小插曲,可是无论从时间、对象或者是他的行为和动机,都是相异处,难道是文字记载的失真,事过境迁的模糊,甚至是冯玉祥在若干年后的记忆失误或另有他因,但总给人带来是是非非的感觉,聪明好思的读者,你能由此得出正确的答案吗?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殷都屡迁的原因是什么? 在人类历史上,人们改换自己居留地的迁徙活动,是常有的事。不论哪一种形式和规模的迁徙,各民族和社会群体在不同时期有其客观的历史原因。我国商代,殷人多次迁都,其原因究竟何在?学术界至今尚未有公认的解释。殷人迁都,史料非常有限,主要集中在《尚书》中的《盘庚》三篇里。殷人迁徙了多少次,一般认为“殷人屡迁,前八后五”(张衡《西京赋》)但对此还有不同的看法。对于殷人“不常厥邑”的原因,过去比较普遍的看法是殷人为了躲避水灾的威胁,才不得不如此的。《书序》称:“祖乙圮于耿”。《正义》曰:“圮,毁也;河水所毁曰圮”。后人据此发展成了“河患”说。著名学者王国维也不脱陈说,在《说耿》中把“耿”考释为邢丘,“其地正滨大河,故祖乙圮于此也”。(《观堂集林》卷十二)对于“河患说”,有人提出反驳:“上古黄河流域的水灾当是常常发生的,那几百年间常常发生的水灾,绝不能解释几百年间才有几次迁徙的事实原因”(芳明《殷商为什么屡次迁都》,《历史教学》1956年第6 期)。傅筑夫先生进一步认为当时的“河患”并不严重,而成汤以前的八迁地点都是离河甚远的高地,这些地方根本就没有“河患”,即使盘庚以后的两迁,也不避“河患”,往返于大河南北;再则,殷人迁徙反而是“有目的地向滨河一带移动,并且还是尽可能地要在距河不远的适宜地点定居”。(《中国经济史论丛》上册) 因此,有人从经济方面解释了殷人屡迁的原因。1935年,丁山就提出由于“部落时代之生活,农业方在萌芽,大部分生活基础仍为游牧,游牧者因水草而转徙,部落之领袖因其族类而亦转徙不定;于是政治中心之所在,既无所谓都邑,更无固定可言”(《由三代都邑论其民族文化》,载《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5 )。这里明确指出了游牧生活是殷都屡迁的决定因素。所以有人认为找出殷人“定居条件是否成熟”,是说明殷都屡迁原因的途径。在盘庚前,畜牧业占主导地位,长久定居的条件尚不成熟,因此有多次必要的大迁徙,但到盘庚时代,农业逐渐发达起来,“在长久定居的条件已接近成熟”的情况下再要迁都时,便发生了《尚书。盘庚》中所记载的“殷民咨胥,皆怨不欲徙”的情况。盘庚强行迁殷后,殷人在两百年中,不再迁徙。这说明社会经济发展到了定居生活阶段,人们不再需要迁徙了。 傅筑夫的意见不同,他指出:“殷代是一个农业社会,其经济发展早已超过渔猎和游牧阶段”,因此,他否定了因为游牧经济占主导地位而导致殷都屡迁的论点,而认为迁都的原因是“为了农业生产的需要去改换耕地,实行游农”(《中国经济史论丛》上册)。因为殷人的农业水平较为原始,不懂得收获量的减少是由于地力的衰竭,而只是通过不断改换耕地来继续其农业生产的发展,所以,这种迁徙是“初期农业社会的一个共有现象”。 也有人从政治方面解释了殷都屡迁的原因。考古学家邹衡认为殷人迁都是为了便于战争,因为“当时选择王都的地点,不能不考虑到作战的方便,就是说,不能不从军事的角度上考虑迁都的问题。成汤居亳,显然是为了对付北方和西方的强大敌人”。(《夏商周考古学论文集》) 另外,有人认为“比九世乱”是殷都迁徙的客观原因,“恪谨天命”是殷都迁徙的主观原因。“比九世乱”是“自中丁以来,废适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立”的王室与贵族之间的斗争(《史记。殷本纪》),“比九世 乱“的直接后果是殷王权的削弱和贵族势力的膨胀,所以只得通过迁都来重整和加强王室的势力。由于殷人尊神,他们把迁都看作是”天“的意志,不能不”恪谨天命“(黎虎《殷都屡迁原因试探》,《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82年第4 期)。美籍华人学者张光直教授,最近独辟新径地解释了三代王都屡迁的原因。他认为,迁都是“以追寻青铜矿源为主体的因素”。这是因为青铜器在三代政治斗争中有着重要的地位。由于储量稀薄的铜、锡矿多集中在以豫北、晋南为中心的华北平原边缘的山地,而王室对于青铜的需求量又特别巨大,促使人们随时寻求新矿,“那时在寻求新矿、保护矿源以及保护矿石或提炼出来的铜锡的安全运输上,都城很可能要扮演重要的角色”。商代都城是“沿山东、河南山地边缘逡巡迁徙,从采矿的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是便于采矿,亦便于为采矿而从事的争战”(《关于中国初期“城市”这个概念》,载《文物》1985年第2 期)。殷都屡迁,诸说殊异。从各种纷坛的说法中找出一种比较正确的解释,是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那段历史的。 (黄显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共和”年间执掌国政者是谁? 中国历史有明确纪年的是《史记。十二诸侯年表》记载之“共和”元年。这一年(公元前841 年),西周镐京的“国人”因不堪厉王的暴政,举行了暴动,结果是厉王被逐于彘(今山西霍县),天子大权由他人执掌,直至共和十四年宣王立。然而,“共和”年间执掌国政者是谁?这个问题历来就有两说:一说是周公、召公;一说是共伯和。 前一说源于《史记。周本纪》:“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此“共和”两字,前一字为副词,后一字为动词,意谓两公和衷共济,代周王行政。从司马氏说的古代著名学者不少,如韦昭(《国语解》)、杜预(《左传注》)、司马光(《稽古录》)、李贽(《史纲评要》)等。后一说源于《竹书纪年》:“共伯和干(夺)王位”。此谓因共伯和其人代行王政,故而称“共和”。从《纪年》之说的学者亦不少,如郦道元(《水经注》),苏辙(《古史》)、罗泌(《路史》)、顾炎武(《日知录》)、梁玉绳(《史记志疑》)等。延至现代,史学家们的观点仍分为两派。范文澜、李亚农、林汉达等学者认为从《史记》说为当。他们认为,当时“国人”起而暴动,仅限于反抗厉王过度的暴政,本意并非要推翻文武以来的王统,只指望由较厉王仁贤的统治者来代替厉王。当时,周公是宗周的第一家贵族,召公是第二家贵族,并且曾谏阻厉王勿以暴虐弭谤。周、召二公得到国人的拥戴是很自然的,贵族共和在当时实不失为是一种适合情势的政治制度。再者,根据史籍所载,共伯和是卫釐侯之子。《史记。卫康叔世家》载:卫釐侯卒,长子共伯余即位,其弟伯和袭杀其兄,夺得卫主之位,此即为卫武公。然而,据《史记》年表,卫釐侯十三年,厉王出奔。釐侯二十八年(前827 年),周宣王立。 卫釐侯四十二年(前812 年)釐侯卒,共伯和(武公)嗣位,然而,此时已是宣王十六年。也就是说,厉王出奔时,釐侯尚在位,共伯和还只是侯国的一个世子,年岁亦小。在春秋时期,世卿权重,尚不敢干诸侯之位,共伯和作为侯国一世子,在嫡长继承制极端严格的西周,岂能轻易一跃而登周天子大位?另外,史书多载共伯和有贤名。如《吕氏春秋。开春论》载:“共伯和修其行,好贤仁,而海内皆以来为稽矣。”又《鲁连子》曰:“共伯名和,好行仁义,诸侯贤之”。但正是这位甚有贤名的共伯和,同时犯下了杀兄和夺天子位的大罪,似不可信,很有可能是捕风捉影之说,以讹传讹了。 郭沫若、顾颉刚、尚钺诸人则认为当从《纪年》。他们认为,共伯和乃海内皆知好行仁义之人,因而在厉王出奔、太子年幼、政局动荡之际,“诸侯奉和以行天子事”(《鲁连子》),恰好合乎当时人的意愿。当时他虽然尚是世子,仍可“干王政”,《左传。昭公二十六年》载有厉王被逐时,“诸侯释位,以间王政”之语,杜预注“间”为“犹与也;去其位,与治王之政事”。其虽未言明“释位间政”者是谁,但可推知必是在外诸侯。孟康注《汉书》云:“共伯,入为三公者也”也可作为证明。进而言之,《国语》有“昔武公年数九十有五矣,犹箴儆于国曰……于是乎作《懿戒》以自傲也”的记载,武公年95岁作《懿戒》,其卒年必不在此年。假若就在这一年,则据《史记》年表为平王十三年,推算知其当生于“共和”纪元前十九年,至“共和” 元年已20岁。如享年百岁,则“共和”之始年25岁。大凡有过人才智者,不必定待及壮年而后才有所为。何以断言身为世子的共伯和年仅20,就不能“干王位”?当时国势颠荡,亟需一位能控制局势而又得民心的人,卿士们虽顾念宗制,也有不得已而让共伯和干政的可能。从另一方面看,以共伯和德行不符来否定他曾干政,也是有失偏颇的。历史上每一种新的进步无不表现为对某种神圣事物的亵渎,表现为对陈旧的日渐衰微的、但习以为惯所崇奉的秩序的叛逆。纯粹的道德化标准不能作为解释与衡量历史是否进步的最高标准,更何况是在讨论对于暴虐的周厉王进行取代这一具体问题上。共伯和不杀太子静,后又还政于宣王,这种审度时势而定进退,尊而不喜,废而不怒,正是他具有政治家风度与才能的表现。 司马迁照理是应读过西汉所存战国时的书的,《史记》录自《吕氏春秋》的文字就很多。共伯和之事在诸子书中记载不少,他必无不知之理。但为什么他要灭没共伯和“干王位”之事,而别创周、召两公“共和”之说呢?有的学者认为,这是因为司马氏以为摄行王政是一件大事,而这样的大事不见于孔子之书不足信,于是就把共伯和干政之说视为百家杂说,删去了共伯和干政之事,但“共和”纪元不能废,于是他循周初成王时周公旦代行王政故事而衍成臆想之说。两说并存久远。现在一般的通史或历史教材有取《史记》说(或将《纪年》说作为备注附于此说之后);有取《纪年》说;有的干脆不注明谁人执政,只言“诸侯共管”。两说至今仍难确定孰是孰非,“共和”年间执政者是谁,也就成了至今难解的一个谜。 (金泽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卧薪尝胆的故事是真是假?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历史故事了。据说春秋时期,越国在一次战争中被吴国打败,越王勾践被吴军围困于会稽山上,不得不向吴王夫差屈辱求和。从此,越国臣属于吴,受到吴国的控制,越王勾践还到吴国宫廷中服了3 年的劳役,过着奴隶般的生活。勾践被吴王赦免归国以后, 力图报仇雪耻。为了不忘亡国的痛楚,激励自己的斗志,他在屋中吊了一个苦胆,出来进去、起立坐下、吃饭睡觉时,都要尝一尝苦胆的味道;他疲倦了要休息时,又不用床铺,不垫被褥,而是把硬柴叠起来睡在上面,以使自己的筋骨感到疼痛。经过这样十多年的磨炼,再加上各项措施的得力,越国终于灭亡了吴国。这里有一个问题,越王勾践用以激励自己的两种手段一一卧薪(柴)和尝胆,历史上是否真有其事呢? 查阅记载越王勾践事迹的历史资料,成书时代较早而史实比较可信的,当首推《左传》和《国语》。这两本古籍都是战国时代的人利用春秋时代的历史记载编纂而成的专门记述春秋史事的文献。《左传》是编年体史书,按春秋时鲁国国君的年代记叙史事。在《左传》的“定公”和“哀公”两部分中,曾大量记述越王勾践的事迹。《国语》是国别体史书,春秋时各国的史事都分国把它编纂起来。《国语》中有《吴语》和《越语》上、下共三篇,详细记载了越王勾践和吴王夫差战争胜败的经过。但在这两本史籍中,完全没有关于越王勾践曾经卧薪尝胆的记载。其次,当推西汉时司马迁作的《史记》。这是一本记述从上古到西汉事迹的纪传体的通史。司马迁作《史记》时曾经广泛搜罗先秦的古籍资料,访问历史遗迹和民间传说。但在《史记》的《越王勾践世家》中,司马迁也仅记越王勾践曾经‘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而绝没有关于越王勾践曾经卧薪的事。到东汉时,袁康、吴平作《越绝书》,赵晔作《吴越春秋》,专门记述春秋时吴越两国的史事。 这两本书,在先秦占籍的基础上,又掺入了一些小说家的怪诞离奇的传闻,其可信程度已大打折扣。但前书既没有说到卧薪,也没有提及尝胆;后书中的《勾践归国外传》,也仅说越王勾践“悬胆于户,出入尝之,不绝于口”,而根本没有卧薪的事。这样看来,尝胆之事,最早出现于西汉的《史记》;而卧薪之事,到东汉时还没有记载。 据考证,卧薪和尝胆连在一起,作为一个成语来使用,最早见于北宋苏轼所写的《拟孙权答曹操书》(载《东坡续集》卷九)。这是一篇游戏性质的书信体文章。北宋的苏轼为三国时的孙权起草了一封答曹操的书信,信中苏轼设想孙权在三国鼎立时曾“卧薪尝胆”,它的内容原与勾践是不相干的。 到南宋时期,吕祖谦在《左氏传说》中,曾谈及吴王夫差有“坐薪尝胆”之事。明朝张溥在《春秋列国论》中又说:“夫差即位,卧薪尝胆。”以后,马骕在《左传事纬》和《绎史》两书中,都把卧薪尝胆说成是吴王夫差的事情。与此同时,南宋的真德秀在《戊辰四月上殿奏礼》,黄震在《古今纪要》和《黄氏日抄》两书中,又说越王勾践曾卧薪尝胆。然则,“卧薪尝胆”的词语原是由北宋的苏轼提出,从南宋到明朝,此事是夫差还是勾践所做,尚没有定论。到明朝末年,梁辰鱼写传奇剧本《浣纱记》,渲染了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二事。清朝初年,吴乘权编了一本简易通俗的史书《纲鉴易知录》,书中写道:“勾践反国,乃苦身焦思,卧薪尝胆。”不久,又刊刻了明末作家冯梦龙写的历史小说《东周列国志》,书中也多次提到勾践曾卧薪和尝胆。 这样,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也就愈传愈广。 另有一些学者认为,越王勾践“卧薪”之事,在东汉时代成书的《吴越春秋》中还是有记载的。该书的《勾践归国外传》说:越王勾践当时“苦身劳心,夜以接日。目卧则攻之以蓼。”什么是蓼?清人马瑞辰解释说:“蓼,辛苦之菜也。”(《毛诗传笺通释》卷六)“蓼”这种苦菜积聚得多了,就 成为“蓼薪”。《诗经。东山篇》有这样的话:“有敦瓜苦,蒸在(蓼)薪。“意思是说,圆圆的苦瓜,生在众多的蓼菜中。勾践为了磨炼意志,准备的蓼菜一定很多。”攻之以蓼“也可以说是”攻之以蓼薪“。这样,上述《吴越春秋》中的话语意就十分明显:勾践那时日夜操劳,眼睛疲倦得想睡觉(”目卧“),但他忍耐克服,用苦菜(”蓼薪“)来刺激,打消睡意。 尝胆是让味觉感到苦,卧薪是让视觉感到苦,“卧薪”的目的是在折磨眼睛而非折磨整个身体。后人把“卧薪”说成是睡在硬柴上,那是对《吴越春秋》意思的误解。 卧薪尝胆的故事若是真的,何以历史记载却出现得这么晚,似为后人所编造和误传;若说它是假的,却又流传得这么广,二说似都有所依据。另外,卧薪的具体含义是什么?《吴越春秋》中有无记载?这些问题,都值得我们思考和探究。(郑嘉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世卿世禄制是怎样形成的? 卿是古代高级官吏的称呼。世卿就是天子或诸侯国君之下的贵族,世世代代、父死子继,连任卿这样的高官。禄是官吏所得的享受财物。世禄就是官吏们世世代代、父死子继,享有所封的土地及其赋税收入,世袭卿位和禄田的制度在古代曾十分盛行。但是这种制度开始出现于何时?它是怎样形成的?学术界对此说法不一,争论很大。 商代的官吏是否实行世卿世禄制,由于历史资料的不足,还无法作具体的阐述,至于西周时代的官吏制度,一部分学者认为,肯定是实行世卿世禄的。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在论述西周政治制度时说:“各种各样的官吏,大都是世袭的,世代享有特殊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杨宽著的《战国史》在论及西周的官吏情况时也说:“在周王国和各诸侯国里,世袭的卿大夫便按照声望和资历来担任官职,并享受一定的采邑收入,这就是世卿、世禄制度。”根据史书的记载,西周的开国元勋、周武王的胞弟、周成王的叔父周公旦,其长子封在鲁国,“次子留相王室,代为周公”(《史记。鲁周公世家。索隐》);同样有卓著功勋的召公奭(shì),其长子封在燕国,“而次子留周室,代为召公”(《史记。燕召公世家。索隐》)。西周宣王时,又有召公、周公二相行政,他们显然都是周公旦、召公奭的后代。赵光贤著的《周代社会辨析》认为,这些事例证明西周时代早已有“世卿制度的存在”。 另有一些学者不同意世卿世禄制推行于西周时代的说法。他们认为,《尚书。立政篇》载有周公阐述的西周时代的选官方针。在这篇文献中,周公一再强调:“自今后王立政”,要“俊(进)有德”,选拔“成德之彦”,择用“吉士”、“常人”,也就是选用有德有才的贤人,而不搞世卿世禄制。 再从西周所任公卿大官的实际情况看,周公、召公自康王以后,仅见于厉王、宣王之际,其他昭、穆、恭、懿、孝、夷、幽七朝,都未见有周、召在王室任职的事。又如周初毕公高曾辅佐武王伐纣,在成王、康王时都为三公,但“其后绝封,为庶人”(《史记。魏世家》),也并没有世袭卿官。周宣王时,曾大批“进用贤良,樊仲山父、……张仲之属,并为卿佐”(《太平御览》卷八十五引《帝王世纪》)。这些卿士也都不能世袭任职。《新唐书。宰相世系表》说:“周宣王时有卿士张仲,其后裔事晋为大夫。”可知张仲后 裔因在王室不能世袭而跑到晋国去了。其实,古人早已说过:“世卿,非礼也”(《公羊传。隐公三年》),它不符合周札的规定。汉代何休进一步解释说:按照周礼,“公、卿、大夫、士皆选贤而用之。卿大夫任重职大,不当世(袭)”。在这些学者看来,世卿世禄制开始出现于春秋中后期。据历史记载,春秋初年鲁国的大夫羽父想用“杀桓公”的手段来付好隐公,“以求大宰”(《左传。隐公十一年》)。“大宰”即执政之卿。可知在当时,鲁国的执政之卿还没有世袭,大夫都可以求取。到僖公时,季氏困立君有功而命为上卿,受赐费邑及汶阳之田,季氏的势力就逐渐壮大,以致季氏与盂孙、叔孙三卿“三分公室”、“四分公室”,完全控制了鲁国的郊地和军赋。自宣公至哀公六代,季氏世世为鲁上卿,专鲁国之政。晋国在春秋中期的晋文公时,仍由国君选卿,卿死后又确定其他人选继任,还未形成世袭(见《国语。晋语四》)。 但此后,晋国的六卿,特别是赵氏、魏氏等,逐渐壮大。“赵名晋卿,实专晋权,奉邑侔于诸侯”(《史记。赵世家》)。自赵盾至赵无恤(襄子)六代人父子世袭,为晋正卿。齐国世卿制的出现虽较鲁、晋两国为早,在春秋初年的齐桓公时,高、国二氏就各控制了一军人马,实力雄厚,成为世卿(见《国语。齐语》)。但到春秋后期,田氏的势力却后来居上。至田乞联合诸大夫击败高、国,杀其君晏孺子;其子田恒又杀其君简公而立平公。于是,田氏就“割齐自安平以东至琅邪,自为封邑,封邑大于平公之所食”(《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自田乞以后至田和篡齐,田氏就世世执掌齐国政柄,国君形同虚设。可见世卿世禄制是春秋时期各诸侯国内卿大夫的势力不断壮大,逐渐控制政权而形成的。不过,上述论断也难以使人信服。有人提出,在西周铜器铭文中,有很多官职都是世袭的。如1974年在陕西扶风县强家村出土的师鼎等器,它们的主人一家四代父死子继,世袭“师”官职。1976年陕西扶风县白家庄出土的微史家族铜器群,这一家族的六代人从西周初年开始,一直是父死子继,世袭“作册”史官之职。有人认为,《尚书。商书。盘庚篇》中说的“图任旧人”、“世选尔劳”,《诗经。大雅。文王篇》中说的“凡周之士,不(丕) 显亦世“,都是当时贵族世袭大官的明证。 总之,世卿世禄制是商周时代早已法定实行的,还是春秋中后期由于卿大夫的专权才形成的,双方各有各的论据。事实的真相究竟怎样呢? (郑嘉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谁是晋阳起兵的首谋者? 隋朝末年,天下大乱,各地义军风起云涌,隋汤帝统治摇摇欲坠。正在此时,李氏集团起兵于太原,攻克长安,翦灭群雄,建立了勃勃生机的唐王朝。晋阳起兵是他们这一行动的起点,那么谁是这次起兵的首谋者呢? 有关唐朝的史书,都说唐太宗李世民是晋阳起兵的首谋者,“世民者,济世安民也”,其父李渊起兵是被迫的,是被李世民拉了上了反隋的大船。《旧唐书。高祖纪》云:“太宗与晋阳令刘文静首谋,劝举义兵”,同书《太宗纪》云:“时隋祚已终,太宗潜图义举,每折节下士,推财养客,群盗大侠,莫不愿效死力”;《新唐书。高祖纪》云:“高祖子世民知隋必亡,阴结豪杰,招纳亡命,与晋阳令刘文静谋举大事。计己决,而高祖未之知,欲 以情告,惧不见听“。当李渊知道此事后,初是”大惊“,”阳不许,欲执世民送官,己而许之“;《新唐书。太宗纪》云:”高祖起太原,非其本意,而事出太宗。“据此看来,两书记载是一致的,都认为太原起兵的首谋人是李世民,而李渊只是被动的受摆布者。《通鉴》关于李渊受摆布的记载还非常具体:先是李世民与刘文静密谋,打算”乘虚入关,号今天下“,继又使裴寂说服李渊,最后李渊才不得不说:”吾儿诚有此谋,已如知此,当复奈何,正须从之耳“,”今日破家亡躯亦由汝,化家为国亦由汝“。这就是说,李渊是个遇事缺乏主见、无所作为、任人摆布的无能者,如果没有李世民,晋阳起兵就无从谈起。后来的一些史学专著,多从此说。范文澜《中国通史简编》认为:“唐高祖爱好酒色,昏庸无能,只是凭借周、隋大贵族的身份,616 年得为太原留守。他起兵取关中,建立唐朝,主要依靠唐太宗的谋略和战功,他本人并无创业的才干,连做个守成的中等君主也是不成的”。南开大学编的《中国古代史》(上)则说:“李渊用他次子李世民的策略,自太原起兵反隋”,十大院校合编《中国古代史》(中)认为:“李渊的次子李世民,十分精明干炼,他积极聚积力量,劝说李渊起兵反隋。” 对此,学术界也有不同观点。许多学者认为,李渊是晋阳起兵的首谋者,他作为隋朝统治集团的一位重要人物,早就有叛隋起兵的念头,只是在正式起兵前几年里,一直处于隐蔽状态罢了,“高祖审独夫之运去,知新主之勃兴,密运雄图。”《旧唐书》及《通鉴》载高祖“纵酒纳赂以自晦”,其实“纵酒”即沉湎,就是装糊涂:“自晦”即混其迹,就是掩盖自己。李渊以“纵酒”作为“自晦”之计,是一种防护性的策略,以消除隋扬帝对他的猜忌,这正是他老谋深算的表现,不能斥之为昏庸的酒徒。据《旧唐书。字文士及传》,早在晋阳起兵前四五年,李渊就与字文士及在涿郡“尝夜中密论时事”,武德二年(619 年),字文士及降唐,李渊对裴寂说:“此人与我言天下事,至今已六七年矣,公辈皆在其后。”涿郡密论天下事,李世民才十三四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怎能左右久居高位的李渊呢?615 年,李渊受命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时,副使夏侯端劝他早作反隋准备,李渊“深然其言”(《旧唐书。夏侯端传》)。又据《大唐创业起居注》载,李渊刚做太原留守,就暗暗自喜,对李世民说:“唐固吾国,太原即其地焉。今我来斯,是为天与;与而不取,祸将斯及。然历山飞不破,突厥不和,无以经邦济时也。”这表明李渊的政治野心。非常明显,李渊视太原为自己的地盘,早有并吞天下之心,李渊是个颇具雄心、富于权谋的政治家和军事家。晋阳起兵前,他就命李建成“于河东潜结英俊”,李世民“于晋阳密诏豪友”,为起兵作了组织上的准备。升任太原留守后,很快地取得了聚集在太原的济济群士的信任,成为关中地主众望所归的人。起兵攻入长安,“约法十二章”,很快稳定了关中秩序,当上了大唐开国皇帝。因此,晋阳起兵的主要策划者,首推李渊,他决不是昏庸无能之辈,而是一个“素怀济世之略,有经纶天下之心”的人物。晋阳起兵之时,年仅20岁的李世民,从年资、阅历或者实际的政治、军事经验来说,都够不上首谋人物,无论从资历还是威望上,都及不上李渊。 (华林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井田制是如何施行的? 井田制是我国古代的一种重要的土地制度。可是,关于这种制度的施行情况,各家的意见很不一致,历来争论不休,至今仍然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问题。怎样的形状才算是“井田”呢?《周礼。小司徒》郑玄注:“其制似井之字,因取名焉”。据此,有人认为,“井田”的基本结构必须是九块等积的方田合在一起,组成一个“井”字形。但《易经。井卦》中说:“往来井井”;《荀子。儒效》也称:“井井兮其有理也”。“井井”系形容有条理。 因此,又有人认为,凡是整齐地划成等量小块的田地,都可以称为“井田”。井田制在古代是否施行过呢?《孟子。滕文公》说:“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周礼。小司徒》说:“九夫为井”;《国语。齐语》记管仲说:“井田畴均,则民不憾”;《国语。鲁语》载孔子说:“其岁收田一井……”;《穀梁传。宣公十五年》又谓:“井田者,九百亩。”根据上述资料,古代施行过井田制是过去94没有问题的。但也有人认为,《孟子》、《周礼》上的井田说是理想化的乌托。邦,《国语》中的“井”不是指田地;《穀梁传》成书甚晚,所说“井田”是从《孟子》那里演化而来。还有人认为,《孟子》所说井田固然是空想,但小方块形式的井田制肯定是存在过的。 那么,井田制从何时开始施行,至何时瓦解废除的呢?有人认为,马克思说过,农村公社的地产都是由“小块土地组成的棋盘状耕地”;恩格斯也说,在农村公社里,每一个社员都可以“分到同样大的一块土地”(《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355 、452 页)。因此,井田制在原始社会末期的农村公社阶段应已出现,它的最初形态就是公社的土地所有制。又有人认为,《左传。哀公元年》记,夏少康“有田一成,有众一旅”。“成”就是井田的单位,杜预注:“方十里为成”。商代甲骨文中,更把“田”写成四方、六方、八方、九方的整齐小块。《孟子》上说:“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可知,夏商周的田制是相类似的,井田制实行于夏商周三代。也有人认为,“井田”之名自周代文献中才出现,至战国末土地买卖盛行,促使井田制瓦解。因此,井田制只是周朝一代的土地制度。 井田中一般都有“公田”和“私田”,它们是如何划分的呢?《夏小正》传说:“古者先服公田,然后服其(私)田也”《诗。小雅。小田》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田)。”对于上述两类田地,有人认为,所谓“公田”是周王赐给诸侯和百官作为俸禄的井田;贵族们为榨取更多的剩余劳动而开垦出井田外的荒地,成为他们真正的私有财产,便是所谓“私田”。也有人认为,“公田”是贵族的自营田,征发劳动力来耕种,收获物归贵族剥削者所有,所以也称“藉田”(“藉”是“借”劳动力的意思):“私田”是授给耕种者的份地,用以维持劳动者的生活。故《汉书。食货志》上说:“民年二十受田,六十归田。”所“受”之田,即为私田。 井田中都分成等量的小块,它是干什么用的呢?有人认为,这些等量小块,对诸侯和百官来说是作为俸禄的单位,而对耕种者来说是作为课验勤惰的单位。但也有人认为,这些等量小块都是分配给单个家庭供其生活之用的,而且要定期实行重新分配。《公羊传。宣公十五年》何休注说:在井田上,官吏把田分为上田、中田、下田三等,并规定“三年一换土易居”。这样分得上田的人不能“独乐”,分得下田的人不能“独苦”。《周礼。大司徒》 谓,分得上田的“家百亩”,分得中田的“家二百亩”,分得下田的“家三百亩”。这是后来的又一种分配方法。 井田上耕种者的身分是什么,采取什么样的剥削方式呢?有人认为耕种者是一无所有的奴隶,他们承受着奴隶制方式的剥削。也有人认为,井田上的耕种者受有“私田”作为生活份地,是封建社会初期的农奴;他们被征发到“公田”上去替主人耕种,承受着劳役地租的剥削;自春秋时代鲁国在宣公十五年“初税亩”以后,劳役地租又变为实物地租。还有人认为,井田上的耕种者虽受有份地,但他们仍被强迫进行奴隶制性质的集体劳动,他们是一体“授产奴隶”。此外,《孟子》说的夏人行“贡”法,殷人行“助”法,周人行“彻”法,其具体含义是什么?夏人每块小田为“五十亩”,殷人“七十亩”,周人“百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异呢?井田制施行时有“国”和“野”的区别。《孟子》上说:“请野九一而助,国中什一使自赋。”为什么又有如此的不同?对于这些,各家的解释不一,也存在着很大的分歧。 总之,井田制是如何施行的,问题很多,众说纷纭。要了解历史的真相,还需详细占有材料,细心地鉴别探讨。 (郑嘉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古代户口制度始于何时? 据史载,我国夏禹时分天下为九州,有人口约1300多万。周代增加了二三百万。战国末期,共有人口2000多万。《汉书。地理》》记载,西汉末年共有居民1223.3万户,5559.4万人。这是一个比较详细也是比较信得过的数字,说明了当时我国调查户口、编定户籍的制度已相当完备。 那么我国是从何时开始制订调查户口、编写户籍制度的呢?一般认为,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废除分封制,建立郡县制和户口编制制度,“十户为一里,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若干乡为一县”。全国从基层到中央政权,都通过户口制度像编席织麻一样编织起来,整齐划一地进行登记。 但是也有人认为,秦朝的户籍制度,实际上应从秦孝公就开始了,战国时期,秦孝公任用商鞅进行改革,其主要内容也是清查户口、按户分田地,每户一百亩。商鞅变法的户口编制是“五家为伍,十家为什”,生了小孩要登记,死亡人口要除名,官吏要经常检验户口,凡是在册人户,都得向国家缴纳赋税,充服兵役,维护地方治安,检举捉拿“奸人”。 谈到户口的整顿、编审,有人认为,春秋时齐桓公任用管仲对全国进行严格的行政区和户口登记,控制了人口,增强了国力,这就比商鞅变法还早了几十年。当时的齐国京城里分为21乡,工占6 乡,士占15乡;京师外,分为五属,属下设县,县下设乡,乡下设卒,卒下设邑,邑下是家。政府要求多家多户“行同和”,“死同哀”。 春秋以前有没有户口制度?唐太宗李世民曾向大臣卢承庆提出过这个问题,卢承庆回答说,夏商周就有了户口编审,并且还谈了从夏商周到隋朝户口变化的情况。 夏商有无户口编审,至今尚无史料可以佐证,但是周代是确实编审了户口的。《周礼》中有这样的记载“听闾里以版图”、“凡在版者”。闾里即乡里,版图即户口册,后来才用以代指一国的疆域。西周是奴隶社会晚期, 有的奴隶可以结婚生子,成家的奴隶称“臣”,以“家”计算,史书有奴隶主买卖和赏人“臣五家”、“臣十家”乃至“臣一百家”、“臣二百家”。历代王朝对户口十分重视,中央政府设置了专门的机构对全国的户籍进行管理,周朝始置“司徒”官位,其职掌为治理民事,掌握户口,官司籍田、征发徒役和收敛财赋。春秋时沿置。秦代及汉初有“治粟内史”,其职掌与周朝时“司徒”类似。三国时专设户部,魏晋南北朝时为度支部,后周、隋朝称为民部,唐朝因为要避讳李世民的“民”字,将民部改为户部。户部是中央官僚机构六部之一,长官为“尚书”,其副手为“侍郎”。实权很大,掌土地、户口、农垦、钞币、租税、漕运、救荒、官俸、兵饷等。此后各代沿置,一直到清朝末年才又改为度支部。 户部向全国征粮、征兵的根据是户口簿,户口簿还是维持地方治安的图册。秦末刘邦起兵攻入秦都咸阳,萧何首先到秦朝中央保存档案图书的地方抓到了户口册和天下地理册,从而为刘邦掌握了粮源和兵源、以及天下各处关隘要塞的情况,为战胜项羽,统一天下提供了可靠的保障。 在历朝的户口簿上,一家称户,家中人口称丁。隋文帝诏令:3 岁以下为“黄”,10岁以下为“小”,17岁以下为“中”,18岁以上方才为“丁”,而60岁以上为“老”,“丁”得向国家负担各种差役、兵役,60岁以上的老人便可免除。但是在实际生活中,封建王朝穷兵黩武,加紧搜括,常常把“丁”的年龄定小,“老”的年龄推后。古代还习惯以户主的职业称呼其户,例如“织衣”、“灶户”、“花户”、“军户”,歌女乐师称“乐户”,长期居住船上漂泊江河湖海的人称“疍户”,讨饭为生的人为“丐户”。 史学界认为,古代最完善的户口簿要数明朝的“黄册”。明朝编审天下户口,国家的户口册用黄色纸(绸、布)作封面,故名“黄册”。上面登记着全国各省、府、县每家每户的人口数、性别、年龄、婚姻、田宅、资产等情况。按十户为一甲。若干户为一里进行“里甲”编制,向国家交纳赋税和充服各种役差。而对户口编制最为严密的是中国最末一代王朝——清朝,地方上一律实行保甲制,十户为一牌,十牌为一甲,十甲为一保。每户都要挂“一家牌”,上面写着家长姓名、职业、丁男数目。每十家要挂“十家牌”,上面写着十家户主姓名、人口情况和大家共同守法的公约,牌上还写着“一家犯法,十家连坐”八个大字。应该指出的是,封建王朝通过户籍固然对国家的严密管理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一些严格的制度把人牢牢地束缚在土地上,这种强制统治,也是造成了中国封建社会闭塞、落后、长期停滞不前的一个原因。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科举制度是何时创立的? 科举制度在中国封建社会延续了1000多年。直至清末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八月,光绪皇帝下谕:“著即自丙午科(1906年)为始,所有乡会试一律停止,各省岁科考试亦即停止。”科举制度才最终被废除。科举制度对中国封建社会的影响真可谓深远。然而,关于科举制度创立的时间,却一直有不同说法。进士科的创置是科举制度创立的主要标志。因此进士科设置的时间,历来是史家注意的重点。在历史上,对于进士科设置的时间,早就有创设于隋和创设于唐两种不同意见。主张创设于隋朝的,从目前所见到的史料来看,最早的可能是薛登。据《旧唐书。薛登传》,他在唐武则天天授中(690 —692年)任左补阙时,鉴于当时“选举颇滥”,上疏要求改革。在疏文中他说道:“炀帝嗣兴,又变前法,置进士等科。于是后生之徒,复相仿效,因陋就寡,赴速邀时,辑缀小文,名之策学,不以指实为本,而以浮虚为贵。”在薛登此疏之后70余年,唐代宗宝应二年(763 年),礼部侍郎杨绾在上疏中又说:“进士科起于隋大业中”(《新唐书。选举志》),“汤帝始置进士之科,当时犹试策而已。”(《旧唐书。杨绾传》)在这之后的杜佑以及五代时的王定保也都认为进士科创设于隋朝:“炀帝始建进士科”(《通典》卷十四,《选举二》),“进士始于隋大业中”(《唐摭言》卷一)。值得一提的是南宋朱熹,他不仅肯定进士科创设于隋朝,而且还十分明确地指出,炀帝大业二年(606 年),始建进土科(《通鉴纲目》卷三六)。今查《隋书》、《资治通鉴》等史书,大业二年未见有设置进士科的记载,不知朱熹依据什么? 主张进士科创设于唐朝的,历史上也不乏其人。如唐武宗时宰相李德裕说:“李唐御统,艰阙制度,立进士之科,正名也;行辞赋之选,从时也。”(夏竦《文庄集》卷二十)唐宣宗时右补阙裴庭裕也说:“大中十年,郑颢知举后,宣宗索《科名记》,颢表曰:自武德已后,便有进士诸科。”(《涌幢小品》卷七) 关于上述两说在历史上的情况,邓嗣禹在1934年写的《中国科举制度起源考》一文中作了这样的概括:“唐宋而后,主隋者渐众;而在唐时,尚二说纷陈,莫衷一是。”(《史学年报》第2 卷第1 期) 解放以后,学者们对科举制度创立的时间,继续进行研究和探讨,提出了各种不同看法。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种看法认为进士科创设于隋炀帝大业年间。具体的又有各种不同意见,张晋藩、邱远猷认为,“到隋场帝时,开始设立进士科,用考试方法来选进士。”(《科举制度史话》)毛礼锐等则认为进士科创置于隋炀帝大业二年。他们在《中国古代教育史》中说:“隋炀帝大业二年始置进士科,这便是科举制度创立的开始。”顾树森用更肯定的语言表达了这种意见。他写道:“到了隋炀帝大业二年,始正式设置‘进士科’,实行以试策取士,虽然正史《炀帝本纪》与《资治通鉴》俱不载此说,但‘通鉴纲目’中则具有此目。证诸其他各方记载,可以断定此种设置是确凿无疑的。”(《中国历代教育制度》)范文澜持另外一种意见。他认为进士科开始于大业三年。他说:“607 年,隋场帝定十科举人,其中有‘文才秀美’一科,当即进土科。 隋炀帝本人是个文学家,创立进士科,以考试诗赋为主,是不足为奇的。这是科举(主要是进士科)制度的开始。“(《中国通史简编》(修订本)第3 编第1 册) 另一种看法认为进士科开始于隋文帝开皇十五或十六年(595 年)。韩国磐在《关于科举制度创置的两点小考》一文中认为,《大唐新语》、《通典》、《唐摭言》等书记载的材料,或言明经、进士两科都是炀帝时所改建,或言进士科为炀帝所创建,“实际并非如此”。他根据《旧唐书》和《新唐书》房玄龄本传都记载玄龄18岁“举进士”,并参照房玄龄墓碑的记载,推断“在开皇十五或十六年时,房玄龄被举为进士。因此,进士科必须是在开皇十五或十六年时已经出现。”(《隋唐五代史论集》) 同上述两种认为进士科创设于隋朝的看法不同,何忠礼认为科举制度起源于唐朝。他在1983年第2 期《历史研究》上著文《科举制起源辨析》,提出中国封建社会的科举制度具有三个特点:第一,士子应举,原则上允许“投牒自进”,不必非得由公卿大臣或州郡长官特别推荐。第二,举人及第或黜落必须通过严格的考校才能决定。第三,以进士科为主要取士科目,士人定期赴试。他指出,在隋朝这三个特点都没有形成。唐朝建立后具备了对选举制度实行重大变革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唐高租武德五年(622 年)的诏书,“正式开创了科举制的先河”。科举制度的三个特点逐渐形成。因此,他的结论是:“从南北朝后期起,科举制已逐步萌芽,但三个特点基本具备,正式形成制度,应该是在李唐。”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到,对中国封建社会影响深远,前后持续了一千几百年的科举制度,它到底创立于何时,至今仍是一个尚待解开的谜。 (金林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唐朝“神龙”年号是谁制定的? 公元705 年1 月22日,唐都洛阳城的玄武门内人奔马突,刀光剑影,传来阵阵喊杀声。大臣张柬之、崔立、桓彦范、袁恕己、敬晖等人,经过密谋策划,率领部分羽林兵发动了宫廷政变。他们杀死武氏宠臣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拥立中宗李显复位,迫使统治了20余年的武则天退出朝政,在唐朝历史上,一年中出现两位君主,并非绝无仅有,但皇帝更替,而同年的年号只有一个,却是这次事变后带来的一个少见的现象。由此也就产生了这样的问题:这个联系两朝的神龙年号,究竟是谁制定的? 要回答这个问题,不能不到当时的文献典籍中去寻找答案。现存的唐史典籍中,资料最丰富、体例最完备、叙事最详尽,当推五代时刘昫等人编撰的《旧唐书》和北宋时宋祁、欧阳修等人编撰的《新唐书》。这两部唐书对神龙年号的建制都有所记载,但令人困惑的是,两书的记载却截然不同。《旧唐书》卷六载:“(武则天)神龙元年,春,正月,大赦,改元(即更换年号)……癸亥,麟台监张易之与弟司仆卿昌宗谋反,皇太子(李显)率左右羽林军桓彦范、敬晖等,以羽林兵人禁中诛之……甲辰,皇太子监国,总统万机,大赦天下。”由此可见,《旧唐书》认为神龙年号是武则天所制定,唐中宗李显继续沿用了它。《新唐书》卷四却摒弃上说,改记为:“(唐中宗)神龙元年正月,张柬之等以羽林兵讨乱。甲辰,皇太子监国,大赦,改元。丙午,复于位。”按《新唐书》的意见,神龙年号是由唐中宗建立的,它与武则天无缘。新、旧两部唐书,虽然成书年代有先有后,著书目的也互有侧重,但所依的资料,各有根据;撰书之人,都是当时的名家;一旦书成,又是尺短寸长,自有千秋,因此,对于两书的任何一种记载,都不能随意地予以否定。那么,如何来分辨这个历史的是非曲直呢?后来的一些史学研究者(如著作《新唐书纠缪》的北宋人吴缜)对新、旧唐书各自记载上的错误,曾做过一些考订,但对神龙年号问题,则大都忽略了。对这个问题引起足够重视、并且做出了重要贡献的,应当首推为《资治通鉴》作“注”的南宋人胡三省。他看到了新、旧唐书这个记载上的不同,并没有简单地肯定其中的一说,而是运用“它证”的方法,从其它唐史材料中去找根据。他发现《旧唐书》、《唐历》、《统记》、《纪年通谱》等书 的记载都是相同的,而《新唐书》则一帜独树,缺乏旁证,据此,他才判断道:“新纪(《新唐书》本纪卷)误也。” 胡三省是一锤定音。因为他的论断言之有理,也因为唐史的不少原始材料后来都佚落了,很难再作考订,所以以后许多学者,大都袭用了胡三省的这个意见。神龙年号的问题,看来似乎是解决了。 但是,近年来出版的一些历史书籍,特别是一些历史年表,对于神龙年号的“归宿”,又有了若干不同的表述和意见。如方诗铭编的《中国历史纪年表》、荣孟源编的《中国历史纪年》、万国鼎编的《中国历史纪年表》等书,都将神龙年号从武则天朝列起,连续到唐中宗朝;而河南博物馆编的《中国历史年表》、文物出版社的《中国历史年代简表》,翦伯赞主编的《中外历史年表》等书,则把神龙年号完全标在唐中宗名下。无论这些著作的名称有同有异,内容也有详有略,但它们所表达的意见,大都有一定的根据,在学术界也有一定的影响。并且令人注目的是,这些名目诸多的著作,又将意见大体归结到新、旧唐书那两种不同的记载上去了。这是一种重复?还是一种失误?或是一种升华的研究?这些都值得思索。但不管怎么说,神龙年号的问题,是又一次被提出来了。中国历史上的年号向题,可以说是百枝千叶,不胜枚举。若把研究历史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这些问题上,那是重蹈清朝乾嘉考据学者的老路,当然不足取;若是对这些问题全然不顾,则又会使历史的研究失却真实的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说,花费一定的精力,作出认真的努力,来解答神龙年号以及类似的问题,看来也是有必要的。 (李东)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陈桥驿兵变是怎么一回事? 建隆元年(960 年)春天,后周大将赵匡胤奉命出征,抵御契丹和北汉的侵犯,但是军到汴梁(开封)东北的陈桥驿,部众发动兵变,给他披上黄袍。第二天,赵匡胤回到汴梁,登上了皇帝宝座,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宋太祖。从此,结束了自安史之乱后的200 年混乱局势,四分五裂的中国又得到了统一。赵匡胤轻易夺得政权,旧史书归因于“人望固已归之,于时主少国乱,中外始有推戴之意”;宋王朝君臣也每称是“本朝以揖让得天下”。(魏泰《东轩笔录》)可是,大概也有破绽之处,在赵匡胤陈桥兵变前,有记载说,他的母亲、姐姐以及政敌韩通之子、学士陶谷等都在不同角度窥测赵匡胤将返朝称帝,汴梁民众也有风传,“及将北征,京师喧言,出师之日,将策点检为天子”。(《涑水纪闻》卷一)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因此,几十年后,郑州知府李淑因作“弄耜牵车晚鼓催,不知门外倒戈回”的诗句而获罪罢官。但陈桥兵变事由,千百年间仍为人怀疑,有如岳蒙泉说:“黄袍不是寻常物,谁信军中偶得之”(《绿雪亭杂言》);查初白也称:“千秋疑案陈桥驿,一着黄袍便罢兵”(《敬业堂集》)。 本世纪初,蔡东藩撰写演义小说,于此提出种种疑问,他说:“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史家但言非宋祖意。吾谓是皆为宋祖所欺耳。”接着他提出,契丹和北汉何以不闻深入?点检作天子之谣,自何而来?何来黄袍?在赵匡胤称帝时,何以首赏功臣?……“足见宋祖之处心积虑,固已有年”,“第 借北征事瞒人耳目而已“(《宋史演义》)。类似这种看法,也见于部分通史和专著,尚钺说:”赵匡胤虚报辽和北汉联合入侵,借奉命出征的机会,利用五代以来将士拥立的风气,在陈桥驿组织兵变,自立为帝。“(《中国历史纲要》)陈登原以为这是阴谋,”所谓陈桥兵变,真曹丕所谓‘舜禹之事,吾知之矣’者也。“并以周太祖郭威亦为士兵拥立为帝之例说:”即黄袍加身,亦不止陈桥兵变时为然矣。“(《国史旧闻》)张家驹亦称,”其实所谓契丹入侵,仅仅是一个谎报,它不过是赵姓集团实现阴谋的一个步骤罢了“,”利用出兵机会,得以提早实现他的阴谋“。(《赵匡胤》) 另一种说法,大体循旧史韦:“匡胤奉命出兵时,汴京已有传说,将士将拥立都点检为天子”,“乃于夜深强以黄袍加于赵匡胤之身,逼令作天子,并逼回京,先即皇帝位。”(《中国通史》)也有人认为陈桥兵变前,镇、定两州并非“谎报”军情,“其实这是没有根据的”,因为这两州守将“都不是赵氏集团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去配合赵氏兵变而谎报军情呢?”“契丹趁后周‘主少国乱’之机,起兵人寇是完全可能的。”(《历史知识》1984年第5 期)陈桥兵变是有史可查的,正是这次兵变才导致赵匡胤称帝。但它是赵匡胤预谋,一手操纵,还是遵循五代将士拥立主帅旧例?这还是个谜哩!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郑和下西洋的使命是什么? 1405年至1433年,郑和受明成祖朱棣及明宣宗朱瞻基的派遣,先后7 次率领舟师,乘风破浪,扬帆远航,途中经历了亚非30多个国家和地区,最远到达非洲东海岸和红海沿岸。郑和下西洋,这在明初被传为一时“盛事”,且在世界航海史上,也是空前的刨举。郑和不辞辛劳,出没风波,屡下西洋,往返再三,究竟负有何种神秘的使命? 《明史。郑和传》载:“成祖疑惠帝亡海外,欲踪迹之,且欲耀兵异域,示中国富强。”由此看来,明史的纂修者,把到海外跟踪询查惠帝,看作是郑和出使的主要目的,而沿途炫耀武威,则是附带的行为。传中所说的惠帝,即朱元璋长孙建文帝朱允奭. 建文帝登极之初,鉴于诸王兵权过重,尾大不掉,曾决心进行削藩。 当时燕王朱棣公开反叛,以“清君侧”为理由起兵北平,号称“靖难”。靖难之役后,建文帝下落不明,有传说他已逃亡海外,若果真如此,那岂不是祸根!因此朱棣遣郑和出洋追查,以绝后患。《明史》的说法,以后修史者多有因陈,就是解放后出版的著述,完全承袭此说的也不乏其例,如许立群在《中国史话。三保太监下西洋》一节中写道:“永乐皇帝(朱棣)派郑和航海的目的是寻找建文帝,因为永乐篡了建文帝的帝位之后,建文帝失踪了,永乐皇帝怕他逃到国外,将来回来复辟,所以派人去找他。”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简编》也说郑和下西洋的用意是“以探寻朱允奭踪迹为首”。 然而,建文帝是否逃亡海外,却还是悬案一桩。永乐年间修撰《明太祖实录》,据载当朱棣的燕兵攻入南京金川门时,建文帝纵火焚宫,已死于宫火。清初开馆修《明史》,史馆诸臣对建文的问题看法不一,雍正元年王鸿绪进呈《明史稿》,史稿之首有《史例议》一册,论定建文帝必以焚死的内容竟占此册的一半,若确如王氏之言,则寻找建文的说法就成了空中楼阁,于是史家们便试图从其他方面,解释郑和下西洋的原因。 近人梁启超据“且欲耀兵异域,示中国富强”一语,在其《祖国大航海家——郑和传》一书中指出,朱棣雄主野心,想通过扬威的壮举,达到震慑与笼络海外诸国来朝受封的目的,其实只不过是“聊以自娱”罢了。李长傅的《中国殖民史》甚至干脆把下西洋的动机说是“耀兵异域”,别无他意。 与以上两说不同,韩振华的《论郑和下西洋的性质》(载《厦门大学报》1958年第1 期)、陈得芝的《试论郑和下西洋的双重任务》(载《历史教学问题》1959年3 期)、剪伯赞的《中国史纲要》(第三册)、中国青年出版社编辑部的《中国古代史常识。明清部分》等著述则认为,郑和下西洋,既有政治目的,也有经济意图。朱棣以燕王身分凭武力强占了侄儿允炆的帝位,自知“夺嫡”声名不佳,遣使出洋炫武异域,使万国来朝,并安抚或镇压那些逃居沿海岛屿和海外的不愿与他合作的臣民,自然不失为提高国际威望和巩固统治的积极措施,另一方面还可打开一条通往西洋诸国的海上航道,扩大明朝官方的对外贸易市场,用中国精湛的瓷器、绞罗绸缎等手工业品,去换取外国的香料补药、奇珍异宝,以满足王公贵族的奢侈享用,这从郑和统率的船队被称为“宝船”或“西洋取宝船”,即可得到证明。不过也有人认为,郑和一再远航,又是出于建立广泛的国际友好关系,瓦解朱允奭残余势力的政治需要;或说主要是为扩大对外贸易、借此增加财源的经济目的。前者见于南京大学历史系编写的《中国古代史》(中册)、冯尔康的《郑和下西洋的再认识》(载《南开史学》1980年第2 期);后者见于田培栋的《明朝前期海外贸易研究——兼论郑和下西洋的性质》(载《北京师院学报》1983年第4 期)。 还有些人说,郑和七下西洋,其使命应随时间推移而有所不同。尚钺的《中国历史纲要》认为,15世纪初,帖木儿帝国崛起于中西亚,永乐二年(1404年)十一月,帖木儿调兵数十万准备东征中国,但于永乐三年(1405年)二月死于途中,所以同年六月朱棣遣郑和第一次出使,“大概是想联络印度等国抄袭贴木儿帝国的后方,牵制它东侵”,后6 次则是为了“寻求通西方的航路和达到通商的目的”。李光壁的《明朝史略》虽同意郑和后6 次的使命如尚钺所述,但又指出第一次则带有扩大贸易、提高“威望”、联络印度等国的三重任务。郑鹤声、郑一钧在《郑和下西洋简论》(载《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83年第1 期)中认为,郑和前3 次下西洋,主要是为了和东南亚,南亚沿海诸国建立一种国际和平局势,附带解决“疑惠帝亡海外”的问题,后4 次则主要是向南亚以西,继续向未知世界前进,通过开辟新的航路,让从来不通中国的海外远国“宾服中国”。以上各家之言,无不持之有据,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哪一种说法才符合历史的真相呢? (吴成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东林党”“东林”之名从何而来? 明代末期,党事纷乱,政治已到极点,士大夫分邪正两派,互相攻击,宦官魏忠贤又与邪派勾结,合力迫害比较正直的朝臣。万历三十二年无锡籍大臣顾宪成被革职回乡,修宋朝学者杨时(号龟山先生)所建的东林书院,聚会失官归隐的一些大臣高攀龙、钱一本、薛敷教等人讲授程朱道学。 一时政治上不得志的士大夫等皆进书院听讲。书院除诵习古书外,兼议论时政、批评人物,一时成为全国舆论中心,在朝的一部分正派官员,也与东林通声气,依靠舆论力量对抗邪党。在朝的邪派官员则以“东林”二字为犯罪的代名词,给政敌加上东林名号,便可惜题攻击。虽然朝廷中有些人并不承认自己是东林党人。但有些人却要求挂名于东林党自以为荣,这种党争攻击一直到明朝灭亡为止。 顾宪成、高攀龙为首的政治集团大多是无锡人,他们活动的区域一般也在无锡附近,为何人们不像称他们的政敌浙党、宣党、昆党等一样,称他们为锡党,而称他们为“东林党”呢? 从最简单的解释来看,这是由于他们聚众讲学的书院之名“东林”而形成的,东林书院,旧址在“锡邑城东隅弓河之上”(今无锡市苏家弄3 号),相传称为“东林精舍”。宋杨时寓居无锡的讲学处,后曾一度废为僧庵。明万历年间在常州知府欧阳东凤和无锡知县林宰的赞助下,罢官归里的顾宪成、顾允成等人在废址上重建书院,仍以“东林”名之,从此东林“讽议朝政、裁量人物”。一时“士大夫抱道忤时者,率退处林野,闻风响附”。“东林”之名大著,传闻中外。那么,原先建造书院的南宋学者杨时,为何用“东林”二字来命名其讲舍呢?有学者考查过宋代以前的所有无锡城乡的地名,均无“东林”之名。那么“东林”之名从何而来?还必须以题名者杨时本身的经历和思想言行方面去寻求答案。杨时早年中进士,因敬羡程颢、程颐的学问人品,“调官不赴”,专程以师礼见“两程”、“程门立雪”之后,“杜门不仕者十年,久之历知浏阳、余杭、萧山三县,皆有惠政,民思之不忘”。当金兵大举南侵之际,他极力主张反对投降、主张加强边防,并提出收复失地要以“收复人心为先”的建议。然而执掌朝政的蔡京、童贯之流却置之不理,救国无门,所以他屡次“乞归林泉”。这期间,他曾游庐山东林寺,追怀东晋文学家陶渊明,名僧慧远,道士陆修静等人谈儒论经的雅事。并留有《东林道上闲步》诗三首。清代初年,有人就根据这些猜测“先生或爱庐山东林之胜而移名吾邑讲学处,亦未可知”。这种猜测是有一定道理的。历史上,常有一些文人学士,因留恋或向往某处名胜古迹而将其美名移至他处,北宋苏舜钦被谗遭贬后,居苏州,买水石筑亭造园,因慕湖南沧南之水可濯缨灌足,故名之日:“沧浪亭”。苏东坡客宜兴丁山,颇爱此处山水,欲买田种桔,在此定居,但又怀念家乡四川,故名这里的山为“蜀山”。有学者认为,杨时所以要“移名”与苏舜钦、苏东坡有所不同,并非单纯出于“爱庐山东林之胜”,更主要是执意继承和发扬白莲社之风。位于庐山西北麓的东林寺,是我国佛教净土宗(莲宗)发源地。东晋太元六年,名僧慧远在此建寺讲学,并创设白莲杜,倡导“弥陀净土法门”,后世推尊他为净土宗始祖,国内外许多名僧来此求经拜佛。唐时极盛,扬州高僧鉴真东渡日本前也来该寺,后与该寺和尚智恩同渡日本传经讲学,慧远和东林净土宗的教义也随之传入日本,至今日本东林教仍以庐山东林寺慧远为始租。慧远创立的“净土宗”的主要教义认为世俗众生居住的世界为所谓“秽土”、“秽国”,而佛居住的地方为“净刹”、“净界”、“净国”。因而他邀僧俗18人成立“白莲社”,发愿往生西方净土。杨时先生起名自己的书舍为“东林”,也就有它特殊的含义。 杨时先生的这种志向和意图,后来也被东林党人所继承,他们不但修复了东林书院,还建造杨时祠堂——“道南词”(取意于程颐目送杨时南归时所说“吾道南矣”之语),聚朝野之臣、林下之士讲学于其间,仿庐山东林寺,庄严肃穆,溪云庭月、景色幽美,追慕古贤、聊舒胸臆、远思悠悠;抨 击时弊,慷慨陈词,与当时统治阶级内部最腐朽的势力——阉党邪党抗衡,力讦他们的秽状劣迹。“进则正言直谏于朝,退则明善淑人于野;丹心矢谒于少壮,素节不改于暮龄”。天启五年,魏忠贤矫诏杀死了顾命大臣杨涟、左光斗以及魏大中等东林党人,又毁了复兴20余年的东林书院。为复建东林书院而竭尽全力的高攀龙来到那儿,他明知自己即将遭害,仍然书写下了成为千古绝唱的《过东林废院》诗,其中一首云:“蕞尔东林万古心,道南祠畔白云深。纵令伐尽林间木,一片平芜也号林。”这也清楚他说明了“东林” 两字被顾宪成、高攀龙等人承名后,又有了新的更进一层的含义,他们以林比书院,以木喻党人,坚信东林党人伐不尽,正义之气世间永存。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八旗创建于哪一年? 八旗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独创的一种“军政合一”、“寓兵于民”的组织,遇有征伐,抽调旗下甲士组成军队,即通常所说的八旗兵;同时它又是政权组织,具有管理旗下人民户籍、田土、赋役、教养、诉讼、婚姻等广泛职能。清入关前,凡人均隶于八旗,可以说旗外无兵无民,八旗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就是入关以后,清统治者仍视八旗为国家根本,以八旗禁旅卫护京师,驻防冲要大城。清一代八旗既如此重要,按理说它创建于何时在清官书中本不应有歧异,但其实不然。 一说创建于1615年(明万历四十三年)。清太宗皇太极时首次纂修的太祖实录称《清太祖武皇帝实录》,该书乙卯年(1615年)条下记载:“原旗有黄、白、蓝、红四色,将此四色镶之为八色,成八固山”。八固山即八旗,固山是满族人的称呼,汉人一开始也跟着叫固山,若问某人所属,便回答是正黄旗或别的什么旗固山的,久而久之,索性以旗色这一特征来指代不同的固山,八固山也就成八旗了。《清太祖武皇帝实录》是清开国第二个皇帝太宗核准的,撰写的史官不少是创建八旗时的见证人,以后康熙朝、乾隆朝重修的《清太祖实录》都沿用乙卯年建八旗之说,可见这个说法是准确的,在清代也具有绝对的权威性。然而嘉庆初成书的《八旗通志》却说八旗创建于1614年(万历四十二年),它的根据是什么呢?经查是乾隆皇帝钦定的《大清会典则例》,该书说:“甲寅年(1614年)……增设四旗,以初设四旗为正黄、正白、正红、正蓝,增设之旗为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合为八旗”。这个说法载在专门讲八旗历史的《八旗通志》里,又是得到乾隆皇帝钦准的,因此在清代也具有绝对的权威性。上述“乙卯说”和“甲寅说”虽仅一年之差,但毕竟不好通融。究竟孰是孰非,何去何从,这可难坏了史官,不过,他们自有取巧的办法。同一部《八旗通志》中,《兵制志》说八旗创建于甲寅年,而《旗分志》和《职官志》却说是乙卯年,反正一个以乾隆皇帝为据,一个以乾隆皇帝的四世祖太宗皇帝为据,虽说互相抵触,也能相安无事。当然,也有的史官态度比较严肃,在甲寅年建八旗的说法之下,用“臣谨案”的方式记述了“乙卯说”备考。总之,从清朝中期开始,官书对八旗创建于何时的记载便有了歧议。 近世以来,通行“乙卯说”,认为八旗创建于1615年,理由是《清太祖武皇帝实录》记载在前,所以采用此说。但“甲寅说”仅仅因为记载在后就应该被摒弃吗?近来有人指出,“甲寅说”之所以是错误的,在于它的根据错了。从常理推断,乾隆时出现的“甲寅说”必有所据,而其所据不外前此成书的不同版本的《清太祖实录》、康熙和雍正两朝纂修的《大清会典》以及乾隆初修竣的《八旗通志(初集)》,经查《实录》和《会典》都没有“甲寅说”,而《八旗通志(初集)。职官志》甲寅年十一月癸酉朔条下记载:“上以削平诸国,每三百人设一牛录额真,五牛录设一甲喇额真,五甲喇设一固山额真。”在上述内容之后,纂修的史官特注明:“右俱太祖实录。” 由此看来,认为八旗建于甲寅年的史官还是以《清太祖实录》为据的,但遍查不同时期成书的《清太祖实录》甲寅年条下根本没有编旗设官一事,再查甲寅年十一月朔日并非“癸酉”,而是“已酉”,而乙卯年十一月朔日恰是“癸酉”。这说明纂修《八旗通志(初集)》的史官确实以《清太祖实录》为根据,只不过是乙卯年误为甲寅年,铸成了一个离奇的大错。在一般情况下,以史官治学的严谨,是不会闹这类笑话的,由此而推想会不会因为抄官、刊刻或装订中缺页等技术方面原因所致呢?经核查满文体《八旗通志(初集)》,发现该处满文的错误与汉文毫无二致。这样就可以判定《八旗通志(初集)》的错误乃是史官们疏忽造成的,这一错误到乾隆中期修纂《大清会典则例》终于演化为甲寅年创建八旗之说,连晚清大学问家魏源也宗奉“甲寅说”,其影响所及,不可谓不深远。上述经考证得出的结论虽推翻了“甲寅说”,但发表未及,还有待治清史者进一步检验。 除“乙卯说”和“甲寅说”的分歧外,史家对八旗创建之前是否先有黄、白、蓝、红四旗,即旗制究竟始于何时,意见也不一致。传统的看法以《八旗通志》为据,认为1601年(万历二十九年)努尔哈赤始建四旗,其后归附日众,至1615年乃析四旗为八旗。另一种看法则认为,1601年建四旗不过是乾隆朝史官的臆造。“军政合一”的八旗制度开始于1615年。上述两种观点的分歧涉及颇广,叙述起来难免繁复乏味,这里姑且从略。总之,八旗制度是清史研究领域中一个重要课题,关于八旗创立的时间,中外学者虽然进行了长时间深入探讨,但尚有不少疑难之点有待继续研究。 (郭成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乾隆年间的“越班事件”是怎么一回事? 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四月二十日,先是翰林院,接着是吏部,分别向乾隆皇帝弘历上奏,报告在五天前的“常朝”时发生了越班事件。乾隆闻报后十分恼火,即指派专人为承办大臣负责查实,准备对违制越班的人予以惩处。一时间,紫禁城内沸沸扬扬,接受召见的官员更是人心惶惶,唯恐祸从天降。越班事件是怎么回事呢? 清制,皇帝“常朝”召见官员时,官员要行谢恩礼。谢恩的官员不仅要提前到达,并且要按照事先安排定的品级出班次行礼,任何人不得站错班次,也不得逾越或交谈。 四月十五日这天,乾隆皇帝到太和殿视朝,接受召见的官员早就聚集在丹墀雨道的两旁候驾,行谢恩礼。不料散朝以后,翰林院编修许兆椿对人说,是日行谢恩礼时,他见到一个身穿二品武职补服的人竟然越班走过甬道,实乃大不敬。消息传出后,引起翰林院的重视。清代规章制度严格,越班的事情极少发生。表面看起来好像是小事,但如果有人上奏说这是故意对皇帝大不敬,越班者轻则降职,重则革职。即使是无心的,也要受到一定处分。翰林院觉得事关重大,即上奏乾隆皇帝。吏部在闻说越班事件后,也向皇帝上了奏章。 承办大臣奉乾隆“严加查办”的御旨后,首先传询翰林院编修许兆椿。许兆椿说,行谢恩礼这天,他“随众臣于入班趋走,尚未行礼之时,远见一人由西过东,穿越甬道,及到品级山班内,伊即尾前行走”。承办大臣接着传询了十五日这天参加谢恩礼的所有二品武职官员计6 人。甬道东班4 人:内阁学士兼副都统成策、镶黄旗汉军二等男宝柱、镶黄旗副都统恒瑞、镶黄旗满洲散秩大臣松龄。甬道西班2 人:正黄旗二等男索诺木札什,正黄旗汉军一等男刘沛德。承办大臣要许兆椿当面指认。 成策等二品武职官员6 人站在一排,一个个怒目而视,接受许兆椿的指认。许兆椿硬着头皮一一看过,答复说,十五日这天“遥从背后看见,伊所穿的系二品武职补服,但未经觌面,实在不能指出”。 承办大臣问许兆椿,既是从背后看见,那个越班人是否戴翎子?许兆椿说:“是日所见走过甬道的人,不戴翎子。”承办大臣再问,此人身材高矮如何,同时警告许兆椿要如实回答,“勿因恐怕招怨,有意隐瞒,你倒有不是了!”然而许兆椿还是无法确切回答,他说:“至身材高矮,约略相同,未便混行指认。”他还表示说,如果他能认出,当时就会指出,绝不敢隐瞒,更不怕招怨。许兆椿既没有指出具体的越班人,也没有指出越班人的具体特征。越班事件查不下去了,承办大臣只得将结果如实向乾隆奏报。乾隆不肯善罢甘休,卜令继续追查。 承办大臣奉旨后,再次传询成策等6 位二品武职官员,要他们说出实情。不料成策等6 人竟众口一辞,说:“是日俱依照品级山行礼,礼毕退出并未穿越甬道,亦未见有穿越甬道行走之人。” 成策等6 人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承办大臣无法向皇帝交差,威胁成策等6人“各抒大良,据实指认”,“若恐干重戾,不肯承认,及有意为人隐瞒”,处分则加重。成策等6 人一口咬定,说:“我等都受皇上厚恩,敬谨行礼,按依东西两班二品品级山向北跪立,前面只有一品班次,并未见有越班之人。”承办大臣后将成策6 人分为甬道东班和甬道西班分别询问,亦无结果。甬道两班的二人说:“今蒙查问,如稍有隐瞒,则是自蹈欺隐之罪,不是更大,我等何敢自昧天良,不据实说呢?” 越班事件经反复查询,毫无头绪。承办大臣只好如实上奏,这一次乾隆没有再抓住不放。奇怪的是,乾隆为什么当初大动干戈,专案审查,最后又不了了之呢?许兆椿明明看见有人越班,为什么在承办大臣面前不敢指认呢?许兆椿与“众臣”“趋走”,为什么他看到有人越班,而其他“众臣” 却没有看到呢?是许兆椿看花眼了吗?成策等6 人为什么众口一辞,不肯据实指认呢?越班者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从承办大臣最后一次向乾隆奉报后,清代的文献资料中再未见有关此事的记载,种种疑问遂不得而知。 (华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光绪年间疯子大闹金銮殿真相如何? 紫禁城在明、清两朝是皇宫禁地。清制,由八旗的满洲、蒙古兵挑选精锐,别组为“护军营”。“护军营”官兵多达1.5 万人,上三旗官兵守护紫禁城内,下五旗官兵守护紫禁城外,负责稽查所有进出宫廷人员。戒备之森严,真犹如铁桶一般。寻常百姓别说进入皇宫,连在高大的宫墙外驻足停留,也会立即遭到严声呵斥。可是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七月初八日,一个疯子不仅潜入紫禁城,并且闯入皇帝举行盛大典礼的太和殿跳舞自乐,目睹此情此景的王公大臣无不惊讶得张口结舌,这是怎么回事呢? 七月初八日这天,宫内各门值班章京循例稽查各个宫殿,这是每天例行的公事,无非是检查门锁、火烛及当值人员有无渎职行为。中左门值班章京继山、中右门值班章京隆海、后左门值班章京阿克当阿、后右门值班章京胜禄四人会同稽查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四人由保和殿至中和殿,再至太和殿,漫不经心地观察各处动静,开始未发现任何异常。其中一人偶然一瞥,发现太和殿西间东窗棂脱落,顿时警觉起来。四人驻足停步,正待详细察看,忽然隐隐听到大殿内有人声,四人起初以为是错觉,静心细听,嘈杂之声清晰可闻,四人惊愕得面面相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太和殿,俗称金銮殿,这是皇帝举行重大典礼的地方,如新皇登基、颁布重要诏书、公布新进士黄榜、派大将出征及每年元旦、冬至、皇帝生日等,皇帝在此接受百官朝贺,发布诏令。皇帝平日处理事务皆在内廷。太和殿日常由专职太监定时打扫,非庆典,非当值太监,非清扫时间,任何人不得进入太和殿。是谁如此斗胆,竟破窗而入并故意喧哗?四个值班章京觉得事态严重,不敢擅自作主,急忙向值班正白旗司钥长护军参领松全和值班续办事章京正红旗护军参领魁联呈报。松全和魁联二人闻讯后也惊愕不己,随即禀报景运门值班大臣兜钦。兜钦当即会同总管内务府大臣率同松全、魁联、四个值班章京及值班弃兵直奔太和殿。与此同时、三大殿值年员外郎毓祥、三大殿值年内管领延仁、代总管内务府大臣值宿郎中连庆等也闻讯赶到。 众人聚集在太和殿外,殿内嘻笑哭闹、大呼小喝之声已不绝于耳。兜钦、毓祥等一行铁青着脸,喝令打开殿门大锁并开启槅扇门,众人见一破衣褴衫之人正念念有词在殿内舞之蹈之。众弃兵一拥而上,将跳舞之人拿获。在他身上当场搜出带鞘短刀一把,无鞘小刀一把及杂物若干。 景运门值班大臣兜钦当即严讯殿内跳舞之人。此人供称名贾万海,年29岁,京郊大兴县人。再加诘问,贾万海则前言不搭后语,且嘻笑哭闹无常,似有疯疾之症。 七月初九日,兜钦上奏皇太后和皇帝,禀报捕捉贾万海经过及难以追讯之状,请求交刑部审讯。当日奉旨:“依议。钦此。” 刑部遵旨提讯贾万海,贾万海目瞪神呆,答非所问,用刑也无济于事。刑部无法审讯,饬令就医。贾万海服药近一个月,刑部堂官再审,却依然言语糊涂,无法取供。 刑部以为奉旨审办之案,未便搁置久悬。贾万海虽无供词,然系景运门值班大臣督率弁兵人等在太和殿内拿获,并当场搜出凶器两件,证据确凿。清律,不系宿卫应值合带兵仗之人,但持寸刀入宫殿门内者绞监候。为此,刑部于八月初九日请旨按律惩办,拟绞监候。当日奉旨:“依议。钦此。”贾万海遂被处以绞刑而死。 一个疯子跳舞竟跳到了金銮殿,对于这样一件使清廷十分难堪的事情,官书野史均语焉不详。由于贾万海没有留下口供,所以留下了许多不解不谜:贾万海为什么要携刀进宫?有没有同谋和主使之人?贾万海是何日由何门进宫的?是如何绕过层层关卡、躲过巡查弁兵的?又是如何潜人太和殿的?人们怀疑,贾万海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是不是值班大臣与值班章京及各有关系之人串通一气,硬将贾万海说成是疯子而开脱自己的罪责?贾万海是不是有内应?种种疑问,令人百思不解。 (华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戊戌变法发生在哪一天? 光绪二十四年(农历戊戌年、1898年),以康有为为首的资产阶级改良派依靠光绪皇帝进行变法,遭到了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封建顽固派的反对。下诏变法才一百余天,慈禧太后再次发动政变,囚禁了光绪皇帝,重新临朝听政,这就是对晚清政局颇有影响的戊戌政变。由于这是一次宫廷政变,知晓内幕者甚少,加上有关著录诸多曲述,所以关于这次政变的真相,还有不少至今未解开的谜。政变发生的日期,即是其中之一。 关于戊戌政变发生的日期,学术界主要有三种说法,即八月初四日(9 月19日)政变说、初五日(9 月20日)政变说和初六日(9 月21日)政变说。翰林院侍讲恽毓鼎于清朝最后一年将所见所闻纂成《崇陵传信录》。据此书记载,戊戌年八月初四日黎明,光绪皇帝诣慈禧太后住处颐和园请安,而太后己由间道入西直门,车驾仓皇而返。慈禧太后抵光绪皇帝住的大内养心殿,尽括章疏,携之以去,怒诘说:“我抚养汝二十余年,乃听小人之言谋我乎?”光绪皇帝战栗不发一语,良久才嗫嚅着说:“我无此意。”慈禧太后唾之曰:“痴儿,今日无我,明日安有汝乎?”遂传懿旨,以皇帝不能理万机为辞,临朝训政,政变发生。此为初四日政变说的主要依据。作者恽毓鼎曾事光绪帝19年,“传螭头,领兰台,所居皆史职”。是书记述清宫内幕甚多,为研究清末统治集团活动的重要资料,信者不少。颇有影响的史学家李剑农所著《戊戌以后三十年政治史》即采此说。 与康有为至交笃谊的同乡张荫桓,戊戌政变时为户部侍郎,他被牵连获罪,流戍新疆。途中,对解差王庆保、曹景郕谈及不少变法之事,王、曹据以整理成《驿舍探幽录》刊行。此书说初五日这一天,日本前相伊藤博文在勤政殿觐见光绪皇帝时,由张荫桓带领,到班时,张向伊藤拉手;上殿时,对答词毕,又挽伊藤之袖。拉手、挽袖本为外国礼节,而此时西太后正躲在帘幕之后,这一切都被她偷听偷看了,她怀疑其中有诈。燕谷老人张鸿的小说《续孽海花》还明确描写:这天早晨,慈禧太后从颐和园住所赶回皇官,搜检光绪帝文件,当晚发生政变。台湾学者萧一山据此推断当日发生了政变。 (见《戊戌政变的真相》) 比较流行的是初六日政变说。费行简的《慈禧传信录》、袁世凯的《戊戌日记》以及苏继祖的《清廷戊戌朝变记》等都是如此记述的。史学界的老前辈范文澜、郭沫若、胡绳等的著作都主此说。研究生房德邻的硕士论文《戊戌政变史实考辨》,挖掘了不少新材料,进一步证明政变确于初六日发生。 光绪皇帝亲政时有行动自由和独立处理政事的权力。这一天之后,光绪皇帝已无独立批阅奏章的权力。政变前,光绪皇帝处理政事是在大内乾清宫或颐和园仁寿殿,这一天发布的《吁恳慈恩训政诏》却规定“今日始,在便殿办事“,即在中南海仪鸾殿(今怀仁堂)随同太后办事了。这一天开始,光绪皇帝的住处也发生了变化,即由通常住的大内养心殿,搬到了涵元殿。涵元殿在名为南海的大内离宫中心赢台,这里四面皆水,有一板桥以通出入,由慈禧太后信任内监十余人监守。房德邻并且认为:初六日政变与袁世凯告密并无关系。慈禧太后得知密告是在初六夜晚,而政变在此日一早便已发生。 在维新过程中,光绪皇帝罢黜顽固派官僚礼部尚书怀塔布,召见握有重兵的袁世凯,引起慈禧太后的不满和惊惧。及至八月初三日,李鸿章的儿女亲家杨崇伊上密折,请太后“即日训政”,说康有为兄弟“引入内廷”,并“变更成法,斥逐老成,位置党羽”,还要将政柄拱手让与东洋前相伊藤博文,触及慈禧太后痛处,于是决定发动政变。初四日她从颐和园回宫,作了一番布置,为避免政局震荡并稳往光绪皇帝,故意放出消息说:将于初六日仍回颐和园。初六日卯初二刻,尚蒙在鼓里的光绪皇帝,按原计划准时到中和殿看祝版(礼部拟祀社稷坛秋祭文),阅毕出殿,有侍卫、太监来,称奉太后命,将他引到慈禧太后处。慈禧太后责之曰:“汝之变法维新,本予所许,但不料汝昏昧糊涂,胆大妄为,一至于此。汝自五岁入宫,继立为帝,抚养成人,以至归政,予何负于汝?而汝无福承受大业,听人播弄,如木偶然,朝中亲贵重臣,无一爱戴汝者,皆请予训政。汉大臣中虽有一二阿顺汝者,予自有法治之。”遂发动了政变,将光绪皇帝幽禁于南海瀛台涵元殿。(黄鸿寿《清史纪事本末》) (周俊桃)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庄是楚国将军,还是农民领袖? 战国时代后期,在楚国有一个名声烜赫、影响颇大的人物——庄。但是,各种史书关于他的记载十分歧异,因而使后世对庄这个历史人物的身份、事迹、评价,一直争论不休。 许多史书记载着庄是楚国将军。《史记。西南夷列传》说:“楚威王时,使将军庄将兵”沿着长江西征,一直打到今云南省的滇池附近,以兵威使该地属楚。正要归国向楚王报功,恰遇秦兵攻入巴、黔中郡(今四川南部和贵州东部一带),因道路阻塞,庄就在滇池自立为王,晋代堂璩撰写的《华阳国志》,所记与此略同,两书还明言,庄是“楚庄王苗裔”(即后代子孙)。《史记。索隐》更说他是“楚庄王弟”。可知庄还是一位与楚王室有着亲属关系的贵族。《荀子。议兵篇》称:“齐之田单、楚之庄、秦之卫鞅、燕之缪肌(即乐毅)”都是当时的“善用兵者”。足见庄在楚国为将,就像田单在齐、商鞅在秦、乐毅在燕一样,曾因善于攻城略地而立过大功。 然而另一些记载却表明,庄是楚国的农民起义领袖。《韩非子。喻老篇》记,有人向楚王谏道:“主为盗于境内”,官吏不能禁止,这是“政之乱也”。《论衡。命义篇》也说:“盗跖、庄,横行天下,聚党数千,攻夺人物,断斩人身”,真是太“无道”了。《荀子。议兵篇》指出:“庄起,楚分而为三四”;《商君书。弱民篇》并言:“庄发于内,楚分为五。”可知,同于庄的起义,楚国内部一片混乱,政权系统受到阻隔而分裂为三、四、五部分。《吕氏春秋。异用篇》、贾谊《吊屈原赋》都把庄 与春秋战国间著名的奴隶起义领袖“盗跖”相提并论。《吕氏春秋。介立篇》更提到“庄之暴郢”,彼此“相暴以相杀”。高诱注:“庄,楚成王之大盗。”足见庄的农民起义队伍曾经打到楚的国都郢,在那里和楚国的统治阶级进行过殊死的战斗。 在史籍记载中,楚国的庄忽而是听从国王调遣的能攻善战的将军,忽而是向统治者进行武装斗争的农民起义领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目前史学界对这个问题的分析,大致有这样三种意见。 一、变叛说。据《荀子》和《商君书》的论述,庄农民起义发生于楚“兵殆于垂沙,唐蔑死”之后,即公元前301 年。这一年,秦、齐、韩、魏四国联合,大举攻楚,在垂沙(今河南泌阳一带)把楚军打得落花流水,主将唐蔑被杀。这就必然会加深楚国内部的危机和阶级矛盾,庄农民起义因之爆发。至于楚王遣将军庄西征至滇池,后因秦攻占黔中郡而道路阻塞,此事当在公元前281 年。据《史记。秦本纪》载,秦昭王二十七年(公元前280 年),“攻楚黔中,拔之。”《后汉书》所记和《艺文类聚》、《北堂书钞》、《太平御览》等书所引,遣庄的楚王都作“楚顷襄王”,正与此时的楚王相合。庄领导起义与庄将兵西征,前后正好相差20年。故《荀子》杨倞:“初为盗,后为楚将。”显然他背叛了农民阶级。 二、两人说。宋人王应麟所著的《困学纪闻》,在《楚庄有二》条中认为,一个庄是“楚之大盗”,与“盗跖齐名”。《韩非子》明言“庄为盗于境内”,他的身份是十分明确的;而楚王派出去西征至滇池的将军,是“楚庄王苗裔”,乃贵族统治者,“此又一庄也”。近来也有学者认为,如果“为盗”的庄与“将军”庄是同一个人,那么一定是庄在起义后投降楚王成为将军的,但历史上绝无这方面的记载。因此,说当时的楚国有两个同名的庄,比较合理。 三、农民领袖称王说。主张这种意见的学者认为,楚国当怀王末年至顷襄王时期,在与秦及中原诸国的战争中接连败北,丧师辱国,内外交困,国势积弱。遭遇如此困境,楚国不可能再派重兵远征至滇池等西南边地。因此,楚顷襄王遣将军庄长驱西南略地之说,当是一种错误。实际的情况应该是,庄在领导了楚国内部的农民大起义,一直打到楚都郢之后,终因敌不过楚国统治阶级的强大围剿,在不利的形势下,庄毅然率起义军向楚国统治力量薄弱的西南地区转移,到达滇池附近与当地民众结合,建立起农民政权,自立为王。王充《论衡》所说的庄为盗“横行天下”,即指此事。庄称王、建立农民政权,要比秦末陈胜,吴广称王、建立农民政权,早了70多年。 上述三种解释,究竟哪一说符合于历史的实际呢?杨宽先生所著《战国史》,在1955年初版时持变叛说,到1980年修订重版时又改为两人说,近年来还不断有人提出商榷。看来,庄这一历史人物的面貌,仍然是一件疑案。 (郑嘉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陈涉究竟是何地人? 陈涉是我国封建社会第一次农民大起义的领袖。他的大泽乡揭竿而起之举,在我国农民斗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司马迁在《史记。陈涉世家》中记录了这次起义的全过程。可是作为这次农民大起义的领袖陈涉究竟是何地人,却众说纷纭,引起了人们的兴趣。 目前比较流行的说法认为陈涉是阳城人。阳城即今河南登封县东南告成镇。著名学者王伯祥先生的《史记选》注为:“阳城,古城邑,汉置县,故治即今河南省登封县东南三十五里之告成镇。”这一说法主要依据唐司马贞《索隐》:“韦昭云属颍川。《地理志》云属汝南。不同者按郡县之名随代分割,盖阳城旧属汝南。”张守节《正义》云:“即河南阳城也。”《辞海》1980年版云:“古县名。春秋,郑邑,秦置县。治所在今河南登封东南告成镇。武周改名告成。唐天祐中又改名阳邑,五代唐复改名阳城,周显德中并入登封。 旧说秦未农民起义军领袖陈胜即本县人。“现在的中学教科书也采用此传统说法。但近年来,有人对此说法存疑。 王秀山同志在《光明日报》1984年3 月21日撰文认为:经河南有关考古工作者几个月调查研究考证,陈涉家乡在今河南商水扶苏村。秦末陈胜假借被秦始皇废黜的世子扶苏名义举兵,在家乡阳城陈庄修一城池(今叫扶苏城)。《史记》载:“陈胜起兵,自称公子扶苏,从人望也,盖涉筑此城。” 宋时的《舆地纪胜》也说:“在县西二十里,秦二世时,陈涉诈称扶苏,此城盖涉所筑。”据《商水县志》记载,秦时商水名阳城,归汝南郡辖。《大清一统志》云:“扶苏城在商水县西廿里。”今城毗邻陈庄多陈姓。出土的文物中有一印戳“夫胥司工”,字样清晰可见。专家辨析认为古代“夫”与“扶”同,“胥”与“苏”通用。“司工”即“司空”,这是秦代官名。合起来为“扶苏司空”。由此可见,陈涉当时不仅诈称公子扶苏筑城举兵,而且己刻制官名印章。还有一种说法:钱汉东同志在《语文教学通讯》1981年12期《陈涉故里考》中指出陈涉系今安徽省宿县南湖沟人。作者曾在大泽乡实地考证。当地姓陈氏者都认为陈涉是他们的祖先。在宿县东南有湖沟集,古称阳城,在浍河的南岸,位于大泽乡南约60里。陈涉、吴广等900 闾左适戍渔阳,从故地安徽的阳城应征出发,由南向北而行,中途屯大泽乡,恰遭大雨,只好住在大泽乡避雨,“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斩。”于是官逼民反,闾左们“揭竿而起”,干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如果陈涉确实是河南阳城人,他们从河南出发去北京附近的渔阳,一路正是华北大平原,途中虽有山川河流,但不足挡道,交通还算方便。而河南阳城离大泽乡足有一千余里,古时往返不易,加上途中限期又如此之紧,根本无须绕道大泽乡。可能是后来的注家将浍河南岸的阳城与黄河南岸的阳城相混,因此以讹传讹,一直至今。大泽乡附近还有陈涉之妹陈雪花墓,也为陈涉是安徽人的说法提出证据。相传陈涉在大泽乡“首发难”后,即将其妹从安徽阳城接到大泽乡,看守大后方。 陈涉遇害后,她仍生活在这里,直到死后葬于此。解放前尚存一座尼姑庵,有人看护,现已拆除,但雪花墓至今仍然完好地保存着。如果陈涉是河南阳城人的话,陈涉在陈县建立张楚政权后,即使将他妹雪花从河南阳城接出来,也该让其住在陈县(今河南省淮阳县),一般不会住在大泽乡,更不用说死后葬于此了。《明一统志。中都。古迹》载有:“阳城,在宿州南,秦县,陈胜于此。”宿州即今宿县,这段史料具有一定的可靠性,并恰好与今天淮 地人民的传说不约而同,这就进一步证明了当地人民世代相传的说法具有一定的可靠性。 以上各家之说都有一定的依据,很难断言谁是谁非。 (陆惠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田横五百壮士的最后结局如何? 田横,狄县(今山东高青东南)人。齐国贵族,秦末从兄起兵。“齐王田广死后,田横乃代立为王,与灌婴战于赢(山东莱芜西北)下,横败走与其属五百人人居海岛”(见《元和郡县图志》)。当年这个海岛就是今天江苏连云港市云台山的田横岛,这是后人为纪念田横而起的名。山东境内即墨县东北海中也有个纪念田横的田横岛,有人考证田横当时人居的是此岛。故田横率部属五百人究竟逃于哪个海岛,至今还是个谜。据说追田横的汉将艾不追至艾塘湖畔,不敢过海上岛,为把田横及五百壮士困在悬居赣榆县海中郁州山海岛上,于艾塘湖泻湖口构筑起一座土城(遗址在今江苏赣榆县罗阳乡大沙村北),后人称艾不城,并改艾塘湖叫艾不湖。 汉高祖刘邦知田横深得民心,田横又是齐国旧贵族,居在齐地海疆岛屿上,怕他们日后乘机作乱,用武力征服不行,只好派使者去招降。田横与五百壮士商议,谢绝归汉,并要求使者替他们拜谢汉王,让他们能平平安安地做个老百姓。这时,处心积虑的汉高祖不放心,当然也不愿放过他们。于是再次派使者带着使节、诏书去海岛招收田横及500 名壮士。田横考虑再三,只好带两个壮士,跟随使者出海岛奔洛阳,走到离洛阳30里地,田横不愿称臣于汉,也不愿落入汉王之手,于途中自杀了。这时,汉高祖刘邦为了笼络人心,收买壮士,以安葬国王的礼节安葬了田横,这就是传说的现在河南省偃师县西的田横墓。两位忠于田横的随从也于田横墓前自杀,然而汉高祖仍不肯放过忠于田横的五百壮士,他认为他们情深义重,不能留他们于海岛,第三次派使者去骗五百壮士归汉。这五百壮士被骗出海岛,走在路上,听说田横已死,拜了齐王田横墓之后,便于墓前集体自杀,不少史料就是这样概述的。但据《史记》记载:五百壮土是“蹈海”死的。而许多书籍则说五百壮士是在海岛上集体自杀的,《中国历史人物辞典》(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和《辞海》等均说:“留居海岛者闻田横死讯,也全部自杀。”《科学画报》1984年第8 期《“殷人东渡”考析》说:“秦末汉初,齐人后裔即有逃亡于山东海上孤岛,后来演出了‘田横五百壮士’宁死不臣服汉朝的悲壮史迹。”也有人提出不同看法,说五百壮士当时并未集体自杀。依据《元和郡县图志》记载:田横之弟一直避汉居住在离田横岛不远的小鬲山里生活至老。此处三面绝壁皆百余仞、惟东南一道略能容行。由此推断那五百壮士也不会尽数自杀。《北京晚报》1983年8 月25日发表《田横的壮士到哪里去了》一文则指出,《史记》说田横来到洛阳便自觉耻辱,遂自杀身亡,这是事实,但田横的五百壮士集体自杀是假的,其实他们已逃走了,而且是驾舟渡过太平洋,逃到了美洲。据《三十八国游记》载,直到本世纪初,美洲大陆还有“田人墓”的遗迹,“田人墓”就是田横门人之墓。他们及其后代,曾有人回过山东。这样,五百壮士的下落牵涉到古代中西交通的问题,更增加了传奇色彩。看来对他们的结局之谜,是要下一番更大的功夫才能揭开的。 (高立保阮修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孙恩、卢循的水上活动与五斗米道有关吗? 孙恩、卢循起义,是东晋末年在南方爆发的一场规模较大的农民起义。这场起义沉重地打击了魏晋以来日渐腐朽的世家大族的势力,为南朝较有作为的寒门地主登上历史舞台扫清了道路,因而在魏晋南北朝史上颇为引人注目。与中国古代历次农民起义相比,孙恩、卢循起义的一个显著特点是他们的活动总是局限在长江沿岸与南方沿海地带,几乎到了离不开水的地步。人们不禁要问,孙恩、卢循起义军为什么喜欢在水面上活动?难道他们是海盗吗? 从历史记载来看,孙恩、卢循起义军最早与水结下不解之缘,当与他们所崇奉的宗教——五斗米道有关。五斗米道又称天师道,东汉末年以来曾多次被人用来号召、组织农民起义,而流传于东南沿海的五斗米道则与水有特别密切的关系。相传东晋末年南方五斗米道的首领是钱塘人杜子恭,他特别精于利用水中的鱼给千百里外的信徒远距离传递物品之类的法术,孙恩的叔父孙泰就是杜子恭的弟子,并在他死后继承了老师的衣钵,成为本地五斗米道的教主。东晋隆安二年(398年),孙泰聚集起数千名信徒准备乘乱起兵,不料事泄被东晋朝廷诱捕斩首,他的六个儿子也同时被杀,只有孙恩带领百余人侥幸逃到海岛上。孙泰死后,信徒们纷纷传说他是“蝉蜕登仙”了,把他的侄子孙恩当作他在人世间的代表。而孙恩也自称“征东将军”,并把他手下的人马都称作“长生人”,显然是继承了他叔父以前在五斗米道中教主的位置。在日后的起义中,孙恩、卢循及其部下一直对水怀有特殊的感情。 如他们喜欢把死者投入水中水葬,并且念“贺汝先登仙堂,我寻后就汝”(祝贺你先去了仙境,我过一会就跟你去)的祷语。孙恩在战败以后,选择的死亡方式就是投水,而部下及信徒们却称之为“水仙”,一时间百余人随同孙恩投水自尽。卢循也是在战败以后投水自杀的。可见在他们的教义之中,死于水中只是完成了“登仙堂”(成仙人)的过程,因而在水面上作战时,往往能够不惧死亡,奋勇争先。也正是出于这一宗教原因,孙恩、卢循在起义过程中总是偏爱在沿江沿海地区多水面的地理条件下作战。 不少人对宗教在农民起义中是否真的能够发挥如此重大的影响表示怀疑,认为孙恩、卢循起义的根据地长期以来一直设在东南沿海的海岛上,由此决定了起义军的活动只能以战舰往来于江海水面为主。早在孙泰被东晋王朝杀害之初,孙恩确实是因为走投无路才逃到海岛上的,但他们在岛上不仅休养了生息,而且得到了五斗米道信徒的“资给”接济,并借机于东晋隆安三年(399 年)渡海登陆,旬日之间聚集起数10万人的大军,横扫东南。从此,起义军采取的策略便是立足海岛,伺机渡海进攻。历史上他们曾经三进三出海岛,其中一次竟有20万人同时入海,可以推测平时如果没有适当的后勤准备是不可能轻易做到这一点的。而从史书记载来看,孙恩、卢循每次战事遇到挫折退入海中,东晋王朝的官兵大都停止追击,而在沿海要冲设防,力图堵截住起义军再次渡海攻击内陆。因此,退保海岛的战略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起到了保护起义军主力的作用。然而,海岛狭小、贫瘠的土地毕竟难以承受过多人口的压力,孙恩、卢循起义军也正是在这一因素的驱使之下不断地渡海再沿江沿河深入内地,以补充人力、物力的不足,并试图推翻东晋王朝的统治。 也许是由于孙恩、卢循起义军从一开始就频繁地往来于江海水面之上的缘故,孙恩、卢循及其部下一直长于水战而弱于陆战,这也是他们始终不敢过多地远离水面登岸上陆的原因之一。在现存的各种关于孙恩、卢循起义军的资料中,对于水战的记载明显多于陆战的记载,即便是陆战也常常有起义军的舰船以弓矢支援、掩护陆军等情况发生。孙恩在其力量达到极盛的时候,能够同时调集起“战士十余万,楼船千余艘”,溯江而上,直逼东晋都城建康。即使在孙恩战败自杀以后,由卢循率领的起义军残部仍能千里迢迢“浮海”攻占广州城,并招兵买马,分两路浮江东进,击败由刘毅率领的2 万东晋水军主力,恢复到战舰千余、兵士10万的旧观。反观其对手东晋王朝的军队,则一直避免与起义军在水上决战,而是想方设法筑栅拦水,或在关键要塞依水设置堡垒,逼孙恩、卢循的军队上岸作战。好几次起义军兵逼建康,只是因为高大的楼船逆风逆水行驶困难,加上风雨交加,给养不济或者疫病流行,才不得不主动停止了进攻。总之,东晋军队只有在陆上才能稍占上风,而孙恩、卢循率领的起义军也一直在水上占有优势。这场起义的最终失败,是由于东晋军队偷袭了已经失去了海上根据地的起义军的后方,使登岸进攻建康屡遭挫折而又疲惫不堪的卢循大军“无所归投”,仓惶之中匆忙后撤南下,结果进入东晋军主力的包围圈,被彻底击败的。从中人们不难理解到,坚持水面作战对孙恩、卢循的起义军来说是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因而要竭力避免陆上作战。 孙恩、卢循起义军尽管总是在江海水面上活动,但他们前后的行动目的都是为了推翻东晋王朝,占领其首都建康。因此,他们与那种单纯以江海水面为掩护而杀人越货的海盗有本质的区别,不能简单地因为历史记载中称之为“海贼”而断定他们是海盗。但问题是他们的水上活动究竟与五斗米道有关吗?(丁之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黄巢最后有没有剃发为憎? 唐末农民起义军领袖黄巢,自起兵至失败,长达10年之久,其间曾攻占唐都长安,建立起政权。导致黄巢失败有内部叛变、战略错误等各种因素。他失败后的结局如何,至今还有不同的说法。 一种是正史上的记载,其说有被杀和自杀两种,前者见于《旧唐书。黄巢传》:“黄巢入泰山,徐帅时溥遣将张友与尚让之众掩捕之。至狼虎谷,巢将林言斩巢及二弟邺、揆等七人首并妻子皆送徐州”(《僖宗纪》和《时溥传》的记载同,司马光编写的《资治通鉴》也取此说)。后者见于《新唐书。黄巢传》:“巢计蹙,谓林言曰:”汝取吾首献天子,可得富贵,毋为他人利。‘言,巢甥也,不忍,巢乃自刎。“ 另一种是当时民间传说以及好几种笔记的叙述,都认为黄巢失败后并没有死,而是脱身投入空门为僧得善终的。例如陶谷的《五代乱离记》说:“黄巢遁免,后祝发为浮屠,有诗云:”三十年前草上飞,铁衣著尽著僧衣。天津桥上无人问,独倚危栏看落晖。‘“又如邵博的《河南邵氏闻见后录》说:”唐史中和四年六月,时溥以黄巢首上行在者,伪也。东西两都父老相传,黄巢实不死,其为尚让所急,陷泰山狼虎谷,乃自髡为僧得脱,往投河南尹张全义,故巢党也。各不敢识,但作南禅寺以舍之。“邵博还谈到,他曾多 次至南禅寺游览,见壁上画有黄巢服僧衣之像,“其状不逾中人,唯正蛇眼为异耳”;寺中“更有故写真绢本尤奇,巢题诗其上云:”犹忆当年草上飞,铁衣脱尽挂僧衣。天津桥上无人识,独凭栏干看落晖。‘“再如张端义的《贵耳集》说:”黄巢后为缁徒,曾住大刹,禅道为丛林推重。临入寂时,指脚下,有黄巢两字。“这几条记载基本相同。不过,也有人对此表示异议,那是南宋末年的赵与时。他说:所谓黄巢题诗原是取诗人元的两首《智度师》诗”窜易磔裂,合二为一“的伪作。元原诗之一为:”四十年前马上飞,功名藏尽拥缁衣。石榴园下擒生处,独自闲行独自归。“之二为:”三陷(史) 思明三突围,铁衣抛尽纳禅衣。天津桥上无人识,闲凭栏干看落晖“(见《宾退录》)。但是,赵与时只是怀疑诗的不可靠,对黄巢的生死问题并无阐述。黄巢失败后为僧的记载只见于宋人,以后似未有提及,并且在今人的一些著作论述中,也未涉及此事,大多是称其为自杀。比如《隋唐史纲》、《黄巢起义考》等是这样说,而《辞海》也不例外。但是,既有离黄巢较近的宋人记述,其事毕竟可疑。这是不是出于封建统治阶级的讳避而有意把“黄巢为僧”的事抹杀呢?要弄清其真相,看来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探索。 (金昆年)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顺的结局是否被杀? 在中国农民战争史上,第一次明确提出“均贫富”战斗口号的,是北宋川峡地区农民起义首领王小波。宋太宗淳化四年(993 年)冬,王小波在江原(今四川崇庆东南)阵亡后,起义军推举李顺为领袖,继续坚持斗争。次年春攻克成都,被推为大蜀王,建元“应运”。一面实践“均贫富”口号,一面分兵攻占北至绵州(今四川绵阳),东至巫峡之地,扩军数十万,震动整个北宋王朝。 宋太宗赵光义得知消息后,急派宦官王继恩等率禁军分两路人川镇压。五月,成都陷落,义军3 万人英勇战死,8 名首领被俘遇害。 关于李顺的最后结局,历来有以下几种说法:一、淳化五年成都陷落后被杀。据《宋史》记载:“五月丁已,西川行营破贼十万余,斩首三万级,复成都,获贼李顺。”“丙子,磔李顺党八人于凤翔市”。 二、宋仁宗景佑中(1035年至1036年间)在广州被捕遇难。 北宋著名科学家、政治家沈括在名著《梦溪笔谈》卷二十五记述说:“至景祐中,有人告李顺尚在广州,巡检使臣陈文琏捕得之,乃真李顺也,年已七十余,推验明白,囚赴阙,复按皆实。” 三、兵败逃匿,下落不明。 据南宋陆游所撰《老学庵笔记》云:“王师薄城,且城破矣,李顺忽饭僧数千人,又度其童子亦数千人,皆就府治削发衣僧衣,晡后,分东西两门出,出尽,顺亦不知所在,盖自髡而遁矣。明日,王师入城,捕得一髯士,状貌类顺。遂诛之,而实非也。” 以上三说何言为实,何言为虚,使人难以定论。 《宋史》虽为正史,但由于成书时间较晚,距李顺义军失败约近三300 年,且多有脱漏,所以不可全信。从其“复成都,获贼李顺”句看,应是抓住了李顺。但从“磔李顺党八人于凤翔市”句看,却含混其词。不知8 人中 是包含李顺,还是指李顺部下8 名首领?若与沈括《笔谈》之“及败,人尚怀之,故顺得脱去三十余年始就戮”句相联系,莫非李顺于成都被俘后,在群众掩护下又设法逃脱,辗转岭南,30余年后才在广州被捕遇害?若从沈括语:“朝廷以平蜀将士功赏已行,不欲暴其事,但斩顺,赏文琏二官,閤门祗候”句推论,也说明朝廷为不失尊严,对此事极力遮掩,不愿泄露几十年后才得以杀掉真李顺这件事。另外,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也说成都城破,王师抓了一个假李顺处斩后,有一名叫张舜卿的官员向朝廷密报说:“‘臣闻顺已逸去,所献首盖非也’。太宗以为害诸将之功,叱出,将斩之,已而贷之,亦坐免官。”也可说明北宋朝廷确有遮掩之事。这不能不使人对李顺在淳化五年被杀产生满腹疑团。南宋人杨仲良在《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十三“李顺之变”中,有成都陷落,“顺就义”之说。但杨氏此书,是根据南宋史学家李焘的《续资治通鉴长编》所改编。李焘系四川人,曾在四川任地方官多年,后任朝官又主持修史多年,他熟悉当代典故,其著作对保存北宋史实有较大贡献,为何李氏《长编》不载其事?这说明杨氏之说也使人难以置信。 沈括治学较严谨,所处年代又与李顺史实较近,沈氏之说本应可信。但亦有人提出沈氏在《笔谈》中既然说:“文琏予尚识之”,还说“文琏家有《李顺案款》本末甚详”。但不知捕杀“真李顺”事,是沈氏风闻他言,还是听文琏亲自面语告知?《李顺案款》本末甚详,是自己亲自过目,还是捕风捉影?这些重要情节均未尽详。所以沈氏之说虽然可成一家之言,但还是难以使人确信。陆游留蜀甚久,《笔记》中记蜀中遗闻轶事颇多,尤其是记成都江渎庙壁李顺画像多条等,保存了北宋一些重要史实,如果记述属实,那么,同时之蜀人李焘书中为何不载?这正如清朝康熙时毕沅在《续资治通鉴》中发问说:“李焘以蜀人记蜀事,何以不载?”因此,在疑似之间,陆氏之说也使人产生疑义。可能由于以上原因,所以现代著名学者及有关论著对李顺之结局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辞源》、《辞海》等工具书,也只好同时录用两种以上说法。(任振河史文山)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顺下落不明的原因是什么? 宋太宗淳化四年(993 年)二月,四川爆发了王小波、李顺领导的大规模农民起义。这次起义虽然在两年后就被镇压下去了,但其余波却延续了年时间,尤其是起义发生在北宋王朝建国后不久国力尚属强盛之际,因此,从宋代起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当代的历史学家们,则因为他们曾经喊出了“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的口号而对这次起义有特别的兴趣。然而,关于这次农民起义的两个主要领导人之一的李顺是怎么死的,古往今来的记载与著述却一直存在着较多的分歧与争论,某些有影响的专著与通史如翦伯赞主编的《中国史纲要》等,甚至对于李顺的生死避而不谈。那么,李顺究竟是怎样死的呢? 长期以来,大多数史家一直认为李顺是在淳化五年(994 年)五月宋朝军队攻占成都时被捕牺牲的。此说见于《宋史。太宗本纪》,在一些宋元时期著名的笔记如《宋朝事实》、《桯史》等中都有类似的记载,因此清人毕沉的《续资治通鉴》沿用了此说,蔡美彪等许多当代史家也持同样的看法。然而,令人惊奇的是,以上诸书的记载大多只是说“获贼李顺”、“擒贼帅李顺”以及“枭李顺”、“斩李顺”之类,具体到如何斩或在何时何地斩等重要细节却都语焉不详,由此也引起了古今史家的众多推测与争论。一些人认为宋朝军队在攻占成都后不久就把捕获的李顺就地杀害了,其原因很可能是当时指挥讨伐农民起义军的宋军统帅张继恩为了独占大功。另有人推测李顺很可能在宋军攻人成都的激烈战斗中阵亡,而以后捕获并杀害的只是一个与之相似的牺牲者,因此张继恩才会匆匆就地杀害李顺,而不是将他押送京师炫耀战功。以上两种说法当然都不无可取之处,但多出于推测,缺乏证据确凿的原始资料的支持,难以令人信服。不少人根据《宋史。太宗本纪》以及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淳化五年五月在凤翔市斩李顺的党羽卫进、计词、吴文赏、李俊、徐师中、吴利涉以及彭荣等8 人(一说12人)的记载,推断李顺也同时被害。但“李顺党”毕竟不能代表李顺本人,要证明李顺也在其中,必须拿出更直接的证据。显然,在宋元时期众多的历史记载、特别是官方正史中,对于捕获并处决李顺这样重要的“贼首”的记录却如此简单含糊,这不禁令人怀疑其可靠性与真实性。 其实,早在宋代就有人提出李顺实际上是化妆逃出了成都,直到起义军被镇压后30多年,才在广州或岭南某地被发现逮捕,以70余岁的高龄被杀于狱中。按此说见于宋代著名学者沈括的《梦溪笔谈》、陆游的《老学庵笔记》以及周密等人的著述笔记之中,并且大同小异,其中沈括生活的年代距王小波,李顺起义仅仅60年左右,因而有相当大的可靠性。综合诸家之说,李顺之死的情况大致如下:在宋军攻破成都城的前一天,李顺在支持者的帮助之下剃去头发,化妆成僧人逃往岭南。宋仁宗景祐年间(1034—1038年) 因人告发被广州巡检陈文琏捕获,后又被押送京城审明确系李顺。宋廷当局考虑到平定王小波、李顺起义的将士早已授功领赏了,为了不失面子,才没有正式公布此事,而是在狱中暗暗地处死了李顺。尽管沈括曾在陈文琏处看到过这一事件的有关案档文件,陆游、周密也反复声称此事乃“推验明白”、“覆按皆实”的,但传世的大量宋代官方记录却没有类似的记载,人们仍然有理由怀疑这一说法是出于后人维妙维肖的伪造,而使沈括、陆游、周密这样的大学者也信以为真了。 正是因为以上二种说法都有点似是而非,因此有人提出了李顺下落不明说。据曾经参与镇压王小波、李顺起义的宋朝官员刘锡的回忆:“李顺力屈势穷,藏于群寇,乱兵所害,横尸莫知,即免载于槛车,亦幸逃于枭首。” (《至道圣德颂》)由此可知占领成都之时宋军确实没有捕获或杀害李顺,而史书上记载的那个被杀害的“李顺”相传是一个面有胡须、“状颇类顺”的无辜的受害者。据宋人陆游等笔记的记载,早在淳化五年五月王小波、李顺起义被镇压后不久就有一位名叫张舜卿的官员向宋太宗奏道:“闻顺已遁去,诸将所获非也。”被太宗以“平贼才数日,汝何从知之?徒欲害人功尔”为由驳回。20多年后,即宋真宗天禧元年(1017年),有人在岭南捕获了“蜀盗”李顺,押送京师。后经审讯证实,此人系广州人李延志。如果李顺真的已经被杀无疑了,为什么两宋数百年间有这么多人念念不忘地提及李顺,甚至在李顺“死后”二三十年仍在寻找并宣称捕获了真正的李顺呢?答案似乎应该是李顺当年并未被宋军擒获,而是在激战之中下落不明了。从历史记载 来看,指挥镇压王小波、李顺起义的宋军统帅张继恩是颇受宋太宗宠信的大臣,因此每当有人提及李顺可能仍然活着的时候,太宗总是很不高兴,张舜卿为此险些掉了脑袋,最后弄了个降职丢官的下场。可能从此以后,无人敢言李顺仍然下落不明这一事实,历代相沿,将错就错。也正是因此,宋代的官方纪录对李顺之死只能语焉不详,后人对此又猜测纷纷,于是造成了目前这种众说纷纭的局面。 无论是认为李顺于淳化五年死于成都或凤翔,还是认为死于景祐间,乃至认为李顺下落不明,其立论都带有不少猜测与想象的成份,难以得到较可靠的正史的直接证实。因此,对李顺之死采取兼容诸说,保持有疑的态度,是较为可取的。(丁之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方腊的出身是“富户”还是“雇工”? 方腊是我国民间最熟悉的历史人物之一。他所率领的起义军,攻州夺县,席卷了现在的浙江、皖南和赣东北,影响苏南,波及闽粤,是北宋末年规模最大的农民起义。这位使赵宋统治者为之惧怕、威震东南半边天的农民领袖是怎样一个人呢?人们自然要探究一下他的出身和籍贯。 宋人陈均的《宋九朝编年备要》、刘时举的《续宋编年资治通鉴》以及《青溪寇轨》附《容斋逸史》等书中,均说方腊“家有漆园”,但具体情况如何,没有更多的明确记载。只有曾敏行在其《独醒杂志》中,对方腊的家产和政治地位,留下了一点简短的记述:“方腊家有漆林之饶。时苏杭置造作局,岁下州县征漆千万斤,官吏科率无艺。腊又为里胥,县令不许其雇募。 腊数被困辱,困不胜其愤,聚众作乱。“多年来,我国史学界多据上述史料,断定方腊出身于中小地主家庭,由于深受”花石纲“征调之苦,被迫起义。对于这种方腊出身于漆园主的“富户说”:在很长时间里,人们未曾提出过异议,直到1974年《文物》杂志发表了冠绰的《关于方腊的出身和历史》一文后,方腊的出身与籍贯问题又扑朔迷离起来。 冠绰依据谱牒材料,首先否定了方腊出身于漆园主的“富户说”。在《桂林方氏宗谱》中收录的徐直之的《忠义彦通方公传》和刘彭寿的《宋故承信郎彦通公墓亭记》中,分别写道:“有佣人方腊者,其初歙人,来隶公家”;“有歙人名腊者,来佣于家。”由此提出方腊的出身是“佣人”。不久,安徽师范大学历史系和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分别组织了调查组,在安徽和浙江有关地区进行实地调查,他们依靠多种传世的谱牒、碑刻和口碑材料,支持了方腊出身于“佣人”的“雇工说”。其根据很多采之于民间传说材料,或说他是“长工”,或说他是“桶匠”。他们凭藉《桂林方氏宗谱》和《通鉴长编纪事本末》的有关记载,认为方腊根本不是“家有漆园”的“里胥”,而是“里胥”方有常、方庚家里的“佣人”、曾敏行张冠李戴地把东家的情况错按到方腊头上,证明《独醒杂志》的记载是不可信的。(安徽师大历史系《关于方腊的出身和早期革命活动》载《安徽师大学报》1975年第3 期。 考古研究所《方腊起义的遗迹和民间传说的调查》,载《考古》1976年第5期) 不同意“雇工说”,而坚持“富户说”的同志又认为,《桂林方氏宗谱》中刘彭寿撰写的《宋故承信郎彦通公墓亭记》,材料来源于元人徐直之的《忠义彦通方公传》,因而,方腊出身于“佣人”的材料只是一条孤证。因为“无论是宋代还是元代,都找不到任何旁证”说明方腊出身于“佣人”。徐直之之所以要编造这条材料,其目的是要把一个犯了“叛逆”大罪的方腊从桂林方氏族谱中开除出籍,为其宗族掩饰。同时还指出:《独醒杂志》所说方腊“家有漆园”,“又为里胥”的记载是可信的。这是由于作者的父亲曾亲自参加过镇压方腊起义的活动。曾敏行从其父那里获得第一手材料写成,此书是较可靠的。不能以《四库全书总目》的评语来否定其价值。按照宋制,里(保)正是封建统治机构中基层组织的代表,一般由上等户轮流充当。方有常当里正时距方腊起义仅一年多,因而不能排除在这之前方腊也有当“里胥” 的可能。从史籍记载来看,北宋末南宋初的方勺、洪迈、陈均都异口同声地肯定方腊“家有漆园”,决不是偶然的巧合。若用距方腊起义二百多年的徐直之等人的口述来否定当事或当时人的记载,是没有充分理由的(吴泰《关于方腊评价的若干问题》,载《学术月刊》1979年第7 期。吴泰《方腊出身问题考辨》载《文史哲》1980年第6 期。李祖德《曾敏行的〈独醒杂志〉与方腊起义》载《中华文史论丛》1980年第1 期)。 于是有人对方腊的出身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意见,说方腊“出身贫苦,有小片漆园,民间传说,他是桶匠”(浙江淳安县县革委会报道组《关于方腊起义》,载《文史哲》1974年第4 期)。 关于方腊的籍贯问题,主张方腊出身“雇工”的人依据《桂林方氏宗谱》,《柘源方氏宗谱》等记录与传说,认定方腊原籍是安徽歙县永丰乡马岭村人,后移居浙江淳安县为“佣人”,所以从谱系来说,方腊是柘源方支派,不属于桂林方支派,而持方腊出身于“富户说”的人凭籍《宋史。童贯传附方腊传》中“方腊者,睦州青溪人也,世居县堨村”等记载,认为他是今浙江省淳安县人,是桂林方的后裔,与方庚、方有常分属于桂林方的两个支派。所以,方腊杀方有常一家42口,不是杀“家里人”,认为不能以此作为断定方腊不可能是淳安桂林方而是歙县柘源方的理由。 辨明方腊的出身与籍贯有助于我们认识方腊起义的原因和某些史实。但由于人们对《独醒杂志》,《桂林方氏宗谱》和民间传说的史料价值的理解不同,造成了互为对立的两种说法,谁是谁非,还必须在史料的真伪上下一番功夫。(黄显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刘福通、韩林儿是怎样死的? 刘福通、韩林儿是元末农民起义中最先举义的将领,曾被北方各支红巾军尊为共主,因而一向被认为是当时最重要的两位红中军领袖。然而,关于他俩最后是如何牺牲的,历史记载却都模糊不清,后人对此猜测纷纷,颇多争议。史载韩林儿于至正十五年(1355年)二月在毫州(安徽毫县)正式称帝,同年十二月因元军围攻毫州不得不迁居安丰(安徽寿县)。至正十八年(1358年)五月,刘福通北上攻占了汴梁(河南开封),并迎韩林儿居之。次年八月,元军察罕帖木儿攻陷汴梁,韩林儿与刘福通不得不丢下数万名官吏、将士及其家属,匆忙逃回安丰。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盘踞南方的割据者张士诚趁红巾军北伐失败,苦战元军即将不支之际,派遣大将吕珍率军20万(一 说10万),从背后袭击安丰。韩林儿不得不飞檄向朱元璋求援。朱元璋一方面考虑到不能让张士诚如此轻易地扩大地盘与势力,另一方面也想借此控制小明王韩林儿,挟天子以令诸侯来壮大自己的力量,打算派兵救援安丰。但谋士刘基极力反对,认为这时如果陈友谅偷袭应天(南京),朱元璋的后方会丧失殆尽。而即使没有这一威胁,如何处置被救出的韩林儿与刘福通也颇费脑筋。犹豫再三,朱元璋还是决定亲率大军救援安丰。所幸陈友谅此时去围攻南昌,朱元璋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击败了吕珍率领的张士诚军,解除了安丰之围。但韩林儿、刘福通却没能坚持到这一时刻,安丰城在援兵来到之前已被攻破,韩、刘二人的下落与生死从此成了人们争论的焦点。 许多人认为刘福通在安丰阵亡,韩林儿则迁都于滁州(安徽滁县)。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四《太祖平吴》曰:“二十三年(1363年)二月,张上诚、吕珍率众十万围刘福通于安丰,福通间道遣人求援。珍破安丰,杀刘福通,据其城。韩林儿走滁州”。张廷玉《明史》、夏燮《明通鉴》、毕沅《续资治通鉴》以及《明太祖实录》等众多史书的记载与之略同。推测当时的情形,刘福通可能力守安丰而阵亡,韩林儿则突破重围到了滁州,适逢朱元璋援兵赶到,故得以保全性命。日后朱元璋在滁州大兴土木,将韩林儿软禁于豪华的宫中。这样,既借张士诚之手除掉了难对付的刘福通,又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继承了红巾军的余部与地盘,朱元璋是大收实利的。到了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朱元璋几乎扫平了南北所有强大的竞争对手,韩林儿也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于是,朱元璋暗中指使部将廖永忠,以迎韩林儿入应天(南京)为名,将他溺死在瓜步的长江之中。此说流传最广,当代史家如吴晗、翦伯赞等均持此说,因而几乎成了定论。另一些人认为刘福通被杀于安丰,朱元璋救出了韩林儿并将他带回到应天。据高岱《鸿猷录》卷二《宋事本末》:“张士诚遣将吕珍率兵攻安丰,福通遣使诣建康(南京)求救,上(朱元璋)自率诸将救之。未至,吕珍攻破安丰,杀福通,据其城。三月,上至安丰,击吕珍,大破之,珍弃城走。 上遂以宋主韩林儿归金陵“。查继佐《罪惟录》、郎瑛《七修类稿》、陈邦瞻《元史记事本末》与之略同,谈迁《国榷》则认为韩林儿是先到滁州再与朱元璋一同去应天的。朱元璋在解了安丰之围后把韩林儿带在身边,以便随时操纵利用,这当然也不是不可能的。然而,此说认为韩林儿于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死于应天,却引起了不少人的怀疑,因为这一事实不见于正史及大多数笔记,相反韩林儿死于瓜步倒是诸书众口一同的。出于同样的理由,明末人钱谦益在《国初群雄事略》中力斥此说为”承小说家之讹“,当代史家也鲜有采用此说者。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刘福通、韩林儿两人是同时溺死于瓜步的,据权衡《庚申外史》载:“小明王驻兵安丰,为张士诚攻围,乘黑夜冒雨而出,居于滁州。至是(1366年),朱镇抚(朱元璋)具舟楫迎归建康。小明王与刘太保(刘福通)至瓜州渡(江苏东南),遇风浪掀舟没,刘太保、小明王俱亡。”吴宽《平吴录》、近人柯绍忞《新元史》以及当代史家吕振羽的《简明中国通史》均采此说。从历史记载来看,韩林儿确实曾经多次在危难之际放弃都城,另觅新居。因此,在张士诚大兵围攻,朱元璋援兵迟迟未到的情况下,乘机突围至滁州,也是很自然的事。然而,有人指出安丰之役后刘福通就再也不见于史书记载,此时突然声称他被溺死,未免令人怀疑。以刘福通的性格与经历而言,既然他尚有能力突围而出,就不会甘于寄人篱下, 刘基反对救援安丰的一个重要理由也是刘福通难以控制的,因此刘福通在安丰阵亡的可能还是较大。当然,关于刘福通究竟是死于安丰还是瓜步,争论的双方都未能拿出真正确凿无疑的证据来。 翻阅元明史书,对于刘福通、韩林儿之死,所有的记载几乎是寥寥数语,或意义模糊,或语焉不详。究其实,根源在于未元璋不愿过多地张扬他曾奉韩林儿为盟主这一史实,也不愿承担杀害韩林儿或刘福通的罪责,因此不惜暗中指使人掩盖甚至篡改历史。今人根据这些残缺不全,舛误与漏洞层出不穷的史料来研究历史,就难免要众说纷坛了。 (丁之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葛成为何易名葛贤? 明代万历年间,朝廷派出大批宦官充当所谓“税监”、“矿监”,分别到各手工业、商业发达的城市进行敲诈勒索。一场反封建掠夺的斗争立即在全国十几个城市同时掀起。规模及影响较大的是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苏州的一次。近万人投入斗争,赶走了太监孙隆,打死了一些土棍并烧了他们的家,最后迫使统治者取消横加的各项捐税。这次苏州市民运动的首领葛成,事后改名为葛贤。“成”为什么要改为“贤”,是谁改的,为什么要这么改? 至今似乎还是个谜。说法大致有三:一说,是吴人给改的,同治《苏州府志》上有一处说:“吴人讳成名,改曰贤”。这“吴人”是民间还是官方,为什么对“成”名需加避讳?语焉不详。 二说为官方所改。朱国祯的《皇明大事记》说:“官曰成非佳兆,改为贤。”褚人获的《坚瓠集》也说:“当道以乱民不宜为诚,改为贤”。陈继儒的《吴葛将军墓碑》上,更明确提出为吴郡太守朱燮元所改,《墓碑》记载了葛成起事之后,主动投案,与太守有一段这样的对话:“成因请于太守曰:始事者成也。杀人之罪,成愿以身当之,幸毋及众也。遂请就狱。太守曰:我实不德,以致于斯。尔民何罪,壮士其无辱。成曰:为民除害,义也;杀人抵罪,法也。无义则乱,无法亦乱。成固当死,敢逃刑乎?公若不诘,请自杀也。乃自投于阶下。太守不得已而听焉。乃改其名曰贤,诚贤之也。” 葛成是否有上述“贤”言,“贤”行,姑且勿论;但改名者为朱太守则是指明的。 三说,葛成易名有一个过程,先为“咸”,后为“贤”。清代俞樾在《茶香室三钞》中指出:他读了褚人获的《坚瓠集》、朱彝尊的《静志居》以及章有谟的《景船斋杂记》等史料,一直对葛成易名问题抱有疑问。他认为:“乱民不当名成,岂当名贤乎?余疑其初名成,当道以乱民不当名成,改其名曰咸,从其形也。及后遇赦得出,吴人义之,又改其名曰贤,从其声也。 此虽臆说,颇似近是。“ (沈嘉荣)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奉天玉和尚是否李自成? 明末大顺农民军领袖李自成兵败后是否当了和尚,三百多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成了一桩悬案。前几年,湖南石门夹山发现了奉天玉和尚墓葬骨灰、砖刻《塔铭》,以及传系李自成所作的《梅花百韵》木刻版,于是奉天玉和尚成了人们热烈讨论的对象。因为能否搞清奉天玉的身分,对了解李自成是否当过和尚有着密切的关系。 有人认为,根据多方事实证明,奉天玉和尚就是李自成。第一,根据何璘到夹山实地调查,见到一位服侍过奉天玉和尚的、口音像陕西人的70岁老和尚,他告诉何璘,奉天玉是顺治初年来寺的,并取出其画像,观之“肖似史书所记李自成的模样”。第二,李自成在崇祯十六年(1643年)你“奉天倡义大元帅”,后又称“新顺王”。自号“奉天玉”即“奉天王”加一点来隐讳的。第三,夹山新发现的《梅花百韵》木刻版中有一首《东阁梅》说,“徐听三公话政猷”,那口气与和尚迥然不同,而像皇帝听三公阁老论政。 第四,夹山现存的三块石碑:奉天玉弟子野拂立的“奉天玉”断碑、康熙十四年杨彝子写的《重修夹山灵泉禅院功德碑记》和道光三十年通州知州王大猷撰的《重修夹山灵泉寺碑志》,都证明“奉天玉和尚”就是李自成。有人还认为,李自成所以要当和尚,是为了实现联明抗清的夙愿。当时大顺军与明代统治者的矛盾已下降到第二位,与清统治者的矛盾上升到第一位,因此必须联合国内武装力量共同抗清。但李自成考虑到人川与张献忠合作,怕他“念旧恶”;与南京朱由检集团合作,则因马士英、阮大铖继续祸国殃民;只有湖南何腾蛟拥立唐王朱聿键,据西南半个中国,可以联合抗清。但与何腾蛟谈判,部队必须交何指挥,而何是唐王的宰臣,李自成自己是皇帝,这在情理上是难以接受的。同时,李自成逼死崇祯,恐唐王不谅。由此,李自成只得采取假死、隐居的做法,而由高氏和李过出面来完成他的与何腾蛟联合抗清的战略部署。 有人则认为,奉天玉和尚不可能是李自成。第一,何璘之说不可信,例如奉天玉画像,与史书并不一致,《明史》谓李自成“状貌狰狞”,且在崇祯十四年左目中箭,被称“瞎贼”,而那画像左目未吵,可见与李自成无关。第二,夹山现存的三块石碑,并不证明李自成终于夹山,而只能证明确有奉天玉其人。第三,《东阁梅》中“徐听三公话政猷”之句,无非按题作诗,悬拟之辞,并不指实,且李自成也未置三公。第四,李自成早已称帝,为“李万岁爷”,并“至死不去僭号”,他不隐用帝号,而用王号称“奉天玉”,也不可信。据考察,奉天玉和尚是顺治年间从四川云游到石门县夹山寺来的云游和尚,原籍和出家前的俗名都无可查考。他到夹山以后,眼见这所唐代古刹除宋朝的一口洪钟外已荡然一空,乃大发善心,沿门托钵,并得到清朝官绅的多方支持,使夹山寺在他死前已粗具规模。无论是他初来时的抛头露面、沿门托钵,还是后期的结交官府、广收门徒,都恰恰证明了这位清初老和尚不可能是“逃禅隐居”的农民军领袖李自成。 也有人认为,奉天玉和尚是明朝遗臣。第一,根据《弘律奉天大和尚塔铭》,奉天玉的身分与李自成不符,而与明朝遗臣相合。首先,奉天玉是清朝县官请来的和尚,一定是有名望、并与官场有关系的人;其次,《塔铭》作者刘萱,是忠于明朝的遗臣,不可能为农民领袖李自成写铭。第三,从1981年冬湖南慈利县新发现的《野拂墓碑》也可证明。碑文记载野拂“久恨权阉”、“敢逐寇林”、“方期恢复中原”,这些词句可以看出野拂是痛恨宦官的明朝武官。而野拂与奉天玉关系密切,并“事之甚谨”,可见奉天玉也是明朝遗臣。有人还认为,所以会出现李自成禅隐之说,是因为李自成的死带有很 大的偶然性。这样一位叱咤风云的农民起义领袖,虽在抗清中接连失利,但仍大军在握,怎么会突然死在不是劲敌的乡民程九伯之手?因而必然引起人们的各种猜测:同情者,不愿这位农民起义领袖的结局太惨,于是产生了李自成削发为僧、高寿善终之说;而仇恨者,则编造出神杀、崇祯索命等胡言,并为某些稗史汇编录用。 总之,奉天玉和尚究系何人,李自成最终是否出家,至今仍是一个谜。(谢宝耿)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有没有李岩其人? 姚雪垠在长篇小说《李自成》中所塑造的李岩的艺术形象,是一个在正面人物群雕中别具一格的典型人物。他不仅在文学作品中留下大名,史学界也为他打过不少笔墨官司。 关于李岩的传说流传很广,传说他参加了李自成起义军,提出了“均田免粮”和“不当差”的口号,位至中营制将军。但是,对于他的生平活动,明代各种史书的记载均有所不同。首先提到李岩的是顺治二年懒道人所著《剿闯小史》。顺治八年,蓬蒿子又著有《定鼎奇闻》。这两本书都把李岩写成是李自成手下的干将。但它们都是演义式小说,既为小说,自然是可以虚构编造的。但是清人计六奇看到书中对李岩的描写,竟信以为真,经过他的一番精心加工,小说中的李岩被“请”进了《明季北略》。此外,谷应泰于顺治十三年编成的《明史纪事本末》在《李自成之乱》一篇中也提到:“杞县诸生李岩为之谋主。”此后,《绥寇纪略》、《国榷》、《石匮书后集》等野史都有关于李岩的记载。特别值得提到的是《明史》,由于它记载了李岩的活动,更多的人便相信李岩的存在了。关于李岩的真伪之争,主要集中三点。争论的焦点之一是李岩的籍贯问题。一派意见认为,杞县根本没有李岩其人。康熙年间编订的《杞县志》中,编者专门写了《李公子辨》,对《明季北略》和《明史纪事本末》认为的“李岩是杞县人”的说法,进行了论驳,指责谷应泰《纪事本末》“妄行采入” “不足论”的野史,并从李岩的身世、家世和参加农民革命的经过等三方面否定李岩的存在。更有价值的是与传说中的李岩同属河南开封府的商丘人郑廉写的《豫变纪略》,该书指出:“如杞县李岩则并无其人矣。予家距杞仅百余里,知交甚夥,岂无可闻?而不幸而陷贼亦未闻贼中有李将军杞县人。 不知《明季遗闻》何所据而为此也。而《流寇志》诸书皆载之,不知其为乌有先生也。“少年时参加过明末十三家起义军的郑廉,居然没有听说过李岩的大名,不正说明李岩来历可疑吗?另外,清初地方志保存了大量与起义军有关的材料。参加李自成起义军的许多地主阶级知识份子,一般都有迹可寻,惟独李岩却无影无踪,下落不明。 肯定李岩的一派则认为:郑廉之言不可信。因为他当时只是罗汝才手下的“芝麻小官”,很可能见不到农民军中的高级将领。《杞县志》等之所以矢口否认,则是由于当时“胜者王侯,败者贼寇”的封建正统观念,使杞人不敢认李岩为同乡。今人曹贵林在《李岩述论》和《再谈李岩》等文中认为,《绥寇纪略》、《国榷》、《明季遗闻》、《明史纪事本末》、《石匮书后集》、《怀流寇始终录》、《罪惟录》、《平寇志》、《明季北略》、《后鉴》、《明史稿》、《明史》、《甲申纪事》、《鹿樵纪闻》、《爝火录》、 《小腆纪年附考》等等史籍,均有李岩事迹的记载,说明李岩这个历史人物是不能轻易否定的。 争论焦点之二是李岩的亲属关系。肯定李岩有其人的一派认为,李岩是兵部司马李精白之子,其历史依据是《流寇志》、《明季北略》、《明史》等书都记载着这一段史实。吴伟业的《绥寇纪略》也说:“杞县举人李岩者,初名信,熹庙大司马(即兵部尚书)李精白之子也”;今人刘弢在《也评〈甲申三百年祭〉》中,在承认李岩存在的前提下,提出不同看法,认为李岩不是李精白之子,但《明季北略》中记载的“父某,进士”的说法是正确的。 否认李岩其人的一派指出:明兵部尚书李精白是安徽阜阳人。康熙年间编订的《阜阳县志》中,进士李祖旦对李精白家世作过一番考证。李精白确有两个儿子,次子鹤孙早死,长子孙,后改名栩,曾参与镇压河南农民起义军,崇祯十五年被起义军袁时中所杀,根本不可能去参加什么起义军。 争论焦点之三是“李公子是谁”。有一种说法认为李岩即李自成。他们引用顾炎武在《明季实录》中所附录的苍梧兄《西阳杂笔》:“闯贼名自成,一名炎,米脂人。”《程氏宗谱》卷三载:“程九伯于顺治元年甲申剿闯贼李延于牛迹岭下。”明末曹应昌写的《上高记旃先生书》里也提到李自成:“且闻其更名李兖,以应孩儿兑上之谣。”(见《蔬堂遗文》)“炎”“延” “充”三字读音与“岩”相同或相近,这恐怕不会是偶然的巧合吧。据此,今人顾诚等认为,早期传说中的“李公子”或李岩,往往指的是李自成。如彭时亨在《中兴制寇策》中有这样一段话:“彼所称李公子者,……据中原,吞江汉,袭三秦,凌晋跨蜀,奄有四国,如建瓴然。虽古帝王之成功,不若是速矣,则民心使然也。”另有刘尚友的《定思小记》,他在记载李自成起义时这样说:“愚民幸灾乐祸,俱言李公子至,贫人给银五两,往往如望岁焉。” 但清初不少史家不相信这种说法,吴伟业在《绥寇纪略》卷九写到李岩和宋献策归自成后,接着说:“自成大悦,过城不杀,因以所掠散饥民。民多归之,号为李公子仁义兵。传闻者认为自成,不知有李岩也。”计六奇在《明季北略》卷二十三说:“时此年饥旱,官府复严刑厚敛,(百姓)一闻童谣,咸望李公子至矣。第愚氓认李公子即闯王,而不知闯王乃自成也。” 明清的各种史籍,对于李岩的记载,时有矛盾。而史学家们又根据自己手头掌握的史书材料,各执一说,使得李岩至今还是个有争议的人物。 (王朝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有没有红娘子其人? 在明末的历史上,有两个妇女的事迹行踪特别引人注目,至今还在吸引着研究者们的兴趣。一个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之爱姬陈圆圆,另一个便是明末农民起义高级将领李岩之妻红娘子。 最早对红娘子作过一番研究,并认定红娘子确有其人的是郭沫若。他在1944年写的《甲申三百年祭》一文中,引用了《明史。李自成传》中的记载:“会绳妓红娘子反,掳信,强委身焉”,说的是江湖卖艺的杂技演员红娘子造反后,看中了杞县举人李信(岩),一定要嫁给他。李岩开始放不下举人公子的身份,不肯就范,在被迫做新郎后又逃脱,被官府抓进监狱。红娘子率领杞县饥民,破杞县城,把李岩救了出来,结为夫妇,又劝李岩投奔李自 成。这个故事,颇有戏剧性,因此使郭沫若一直念念不忘,想改写为历史剧。三年后,即1946年,他在《关于李岩》一文中说,《甲申三百年祭》对“关于李岩与红娘子的逸事有所叙述,颇引起读者的注意”。又经过三年,他在无名氏的《梼杌近志》和吴梅村的《鹿樵纪闻》中,发现了有关李岩与红娘子的一些记载,可惜都很简单,内容与《明史》所述中无甚出入。因此他认为,《明史》中的记载可能就是根据吴梅村等人的著作写成的。 解放以来的研究证明,绳妓红娘子破杞县城救李岩的故事,确实如郭沫若所言,最初见于吴伟业(梅村)的《绥寇纪略》(即《鹿樵纪闻》)。吴梅村是明清之际的大诗人,声望很高,他的《绥寇纪略》又成书较早,如此故事影响较大。稍后的戴笠的《怀陵流寇始终录》、冯苏的《见闻随笔》、毛奇龄的《后鉴录》中,都采用这一故事。有人认为《明史》中的《流贼传》系毛奇龄主稿,他根据《绥寇纪略》等书,便将这一故事写入了《明史。李自成传》。《明史》在官修史书中较受推崇,这个故事也就流传很广了。 明史专家谢国祯,也主张红娘子确有其人,写有《红娘子与卦子陈四》一文,引用了戴笠《怀陵流寇始终录》中的有关红娘子的记载。在他编的《明代农民起义史料选编》中,收集了毛奇龄的《后鉴录》。该书称红娘子为“踏绳妓也”。上述史料,均为郭沫若当年所未见,但内容与《明史》中的记载也没有什么出入。所有这些记载,有一点是共同的:有关红娘子的事迹,都与李岩紧密相联而不可分,讲的都是红娘子破杞县城救李岩这件事。 前几年,学术界对历史上是否有李岩其人,进行过热烈的讨论。有的学者认为,李岩不过是某些人虚构出来的“乌有先生”。持否定说的人论证说,李岩其人其事,在他家乡河南地方史料及父老的口碑中并不存在,当年,郑廉在《豫变纪略》中,就矢口否认杞县有李岩其人。他家离杞县仅百余里,他的朋友中有许多杞县人,他本人包括其他一些被李自成部队捉去过的人,都未听说李自成部队中有个杞县的李将军。此外,康熙《杞县志》中,还专门附有一篇《李公子辨》,否认李岩是明代大学士李精白之子,否认有举人李岩的存在。据此,长篇历史小说《李自成》的作者姚雪垠认为,红娘子破杞县城救李岩出狱“绝无其事”,“这故事是一个虚构的传说”。 有些研究者认为,李岩虽不是李精白之子,也不是河南杞县的举人,但并不等于无其人和无其事。因为,从当时保存下来的塘报及一些在北京目击者的记载看,在李自成的农民军中,确有一个被称为“李公子”的担任都督制将军的李岩存在。但他们认为,即使李岩确有其人,而红娘子破城相救之说仍不可信。因为查乾隆《相县志》,在崇祯年间,从未发生过饥民攻破县城杀死知县的记载。此外,许多记载有李岩事迹的史籍,都不提红娘子破城劫狱之事。谷应泰的《明史纪事本末》较《绥寇纪略》问世早,根本不提及红娘子;彭孙贻的《平寇志》、计六奇的《明季北略》,较《绥寇纪略》成书晚,也不提红娘子,显然是有意删去的。连小说《剿闯小史》和《定鼎奇闻》中,都没有把这极好的小说材料写进书中去。 在《绥寇纪略》等书中,有关红娘子的身世和起事始未,都语焉不详。我们至今连她姓什么,都还不知道。仅知道她是一个“踏绳妓”,走江湖的杂技表演者。所称“红娘子”,恐系以穿红色衣为标志。这,在明末农民起义中也并非无线索可寻。崇祯十二年十二月,活动在山东、河南、河北的有一支地方起义军,就都头戴红唐巾。另据查继佐《国寿录》记载,李自成进京后,“忽有衣红衣一人,随数卒”到杞县进士出身的刘理顺家,说刘家有 恩于他。他能“自达于李将军”,要对刘进行保护。有些研究者认为,红娘子率领的大概是一支白莲教起义军,因为身穿红衣,被称为红娘子。李岩出狱后统率的这支起义军,基本群众就是杞县一带的贫苦农民,其中骨干可能就是红娘子所领导的起义军。 红娘子的最后结局,同李岩一样,也是一个谜。按《永昌演义》中的说法,红娘子后来成了白莲教首领,李岩死后还见过出家当了和尚的李自成。当然,这只是小说家言,而不是历史。世上有无红娘子?只好期待专家们作出进一步的回答了。 (王朝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谁是三元里杭英斗争的组织者? 三元里前声若雷,千众万众同时来。 因义生愤愤生勇,乡民合力强徒摧。 近代进步诗人张维屏的这首诗(刊《鸦片战争》资料丛刊第4 册),描写的是鸦片战争中广州郊区三元里群众英勇抗击英国侵略军的壮烈场面。三元里抗英斗争是近代中国人民反侵略斗争的第一仗,表现了中华儿女同仇敌汽、誓死捍卫家园的浩然正气。但是,三元里抗英斗争的组织者是谁?历来有几种说法:其一,菜农韦绍光是三元里抗英斗争的组织者。解放后的多数论著都持此说。所据是韦绍光的孙子韦祖的回忆。1951年6 月广州市人民政府民教科有人赴三元里调查,韦祖说:“本人祖父韦绍光首先发难,四处宣传、宁死不辱,大家愤起搏斗,死伤英军三四人”。1958年11月,韦祖又说:“我祖父韦绍光是耕田种菜的农民,身强力壮,练习武艺。当时英军到三元里奸淫掳掠,我祖父首先发难,由他带头,村人都奋勇参加杀敌,就在这东华里口空地,杀死英军10余人。事后,将那些英军的尸体丢进我祖父住屋旁边的猪屎坑里。我祖父还在我村及各村进行抗敌宣传,得到各村群众的热烈参加,打败了英国鬼子。”(《三元里人民抗英斗争史料》,本文未注出处者均见该书) 其二,韦绍光是发难者,但不是斗争的组织者。所据则是三元里老人李伟的回忆。他在1951年写的一篇笔记中说:英军10余人到三元里东华里,见韦绍光之妻,恣意调戏。乡人见状,忍无可忍,群愤而击之,杀死敌兵人,将尸弃于里口之猪屎坑里。12年后,李老又对广东文史馆的同志说:那一天正值农村的节日,韦绍光的妻子到东华里口大榕树下社坛拜神,被英军拦截调戏。韦绍光见其妻受辱而与英军搏斗,乡人遂群起助战,当场消灭了来扰敌军的大部,大战便因此展开。可见韦绍光至多是发难者,而英军调戏韦绍光新婚妻子则是斗争的导火线。 其三,举人何玉成才是组织者。因为梁廷楠的《夷氛闻记》卷三有这样一段话:英军“闯至泥城、西村、萧冈诸村落,大肆淫掠,奸及老妇,村民大哗。举人何玉成即柬传东北南海、番禹、增城连络诸村,各备丁壮出护”。也许柯玉成及梁廷楠都是地主阶级知识分子之故,持此说的专家学者为数甚少。 其四,斗争是骤然兴起,无人组织,只是在斗争过程中何玉成联络各乡,组织乡民抗英的。《广东军务记》说:逆夷往三元里及萧冈各乡复行扰害,由是乡民共愤,鸣锣聚众,杀死逆夷六七人,余逆脱回。因率众而下,约数百人,乡民复鸣锣集各乡约数千人,与夷决战。见过何玉成的萧冈老人汤澄安也说:“后来又来了许多英国兵,企图报复,我乡何玉成号召大家奋起抵抗。”“杀死一个番鬼,赏十满鸡(十元)”。 记载三元里抗英斗争组织者的史料大抵如此。孰是孰非,请读者评议。(夏林根) 刘永福为何称其所部为黑旗军? 刘永福(1837~1917年),字渊亭,本名义。祖籍广东钦州(今属广西),后随父母迁徙广西上思,是我国近代史上著名爱国将领。在他漫长的戎马生涯中,无论在中法战争或中日战争中,为了抗击帝国主义列强的侵略,他率领所部黑旗军建立了彪炳史册的赫赫战功,使侵略者闻风丧胆。那么,刘永福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部队命名为黑旗军呢?对此,史家众说纷坛。归纳起来,有以下三种:其一,黑旗军原是太平军的余部,太平军分为中、东、南、西、北五营。 当时刘永福在北营,北营属水,所以用黑旗,因此,他所率领的部队也称黑旗军。 其二,据曾参加过黑旗军的老人及他们的后裔口述材料论定,说刘永福曾对别人说过自己生来很黑,又不识字,只有黑色才适合。 其三,刘永福曾经是上恩绿林好汉梁八的部下,梁八一贯活动在中越边境,以黑旗为号,称黑旗军。梁八死后,刘永福做了“大哥”,继续用黑旗,仍称黑旗军。 然而,最近读了由广西通志馆编写、广西博物馆修订的《中法战争调查资料实录》一书,据该书编者向一些黑旗军后代及家属调查,对此又有另一种说法。广西靖西县安德圩梁文生老人说:“刘二(刘永福乳名)来安德时,驻扎在北帝庙,庙中有三个神像,中间是北极玄天大帝,赤脚,左脚踏龟,右脚踏蛇;右侧是花婆神;左侧是周公,周公手拿黑旗,旗身是三角黑布,边沿镶狗牙形白布。旗上绣有北斗星,像骨牌的杂七一般。刘二仿照庙里的黑旗做旗号,就在庙里祭旗。” “庙里的那面黑旗,以前每碰到蝗虫作害,乡里人就拿去治蝗虫,说它神威大,蝗虫一见它,不死即逃。” 这个材料与由刘永福口述,经黄海安记录,罗香林校注的《刘永福历史草》的记载不谋而合。 广西,是太平天国革命的摇篮。洪秀全取得了金田村起义成功,率部北伐时,广西天地会为了响应起义,纷纷组织起来。他们虽然公开都是打着太平天国农民军某部的旗号,但是并不直接接受太平天国农民军的领导。因此,1857年刘永福投军,虽几易其主,但所投部队多是这一性质的义军、民团。 直到1868年秋,他投奔到广西境内声势颇大的吴亚终所部,吴亚终见刘永福机智勇敢,多谋善策,为了表示对刘永福的信任,遂命令刘永福领导与指挥和他一起来投军的穷苦兄弟。吴亚终情真意挚地对刘永福说:“尔既带家,即由尔管辖,以一事权。”还命令刘永福率部前往安德圩北帝庙驻扎。经过长时间的颠沛,刘永福深知,自己之所以每每壮志难酬,就是没有一支由自己领导和指挥的部队。如今,吴亚终的决定,使自己“如愿以偿”。刘永福大喜过望、领命后,即率领前往安德圩。 有了一支由自己管辖的部队,总得有个名称吧。刘永福本人信神奉佛,所以当他的部队驻扎在此,他听住在这里的百姓们说,这北帝庙“很是灵验,有求必应”,特别是庙中周公像的手中拿着的那面小黑旗,更能“除邪避难”,于是刘永福决定以此旗为军旗,称自己所率部队为黑旗军。如上所述,即是《刘永福历史草》中所载的:“安德有一北帝庙,最应。公在庙前制七星黑旗一面(黑旗军之始也)”。 中法战争爆发,唐景崧万里请缨,初见刘永福及他所领导的黑旗军,后来他所撰写的《请缨日记》第二卷中这样写道:“旗纯黑,有‘三宣提督’军务旗,篆书‘刘’字旗,七星旗,八卦旗”。显然,“三宣提督”和“刘”字旗是刘永福因被清政府迫害,率部流亡到越南境内,帮助越南政府抗击法帝国主义侵略者,而给刘永福封了官爵后绣上去的。综上所述,无论从口碑材料及《刘永福历史草》及唐景崧的《请缨日记》所叙,都与前三种说法大相径庭。孰是孰非,尚难论断。刘永福为什么以黑旗为军旗?他所领导的部队为什么称之为黑旗军?还待专家、学者进一步探讨。 (树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洪秀全是怎样死的? 过去许多名关太平天国史的论著,都说洪秀全是在清军逼紧时服毒自杀的,现在不少太平天国的论著则说洪秀全是病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洪秀全之死,由于原始材料记载不一,加上曾国藩篡改史料,以假乱真,因此分歧颇多。一百多年来太平天国史的研究者,大多认为洪秀全是“服毒自杀”的,所据史料主要有三条:一是曾国藩同治三年六月二十三日奏称:“首逆洪秀全实系本年五月间,官军猛攻时,服毒而死”。另一条是曾国藩同治三年七月七日奏稿称,洪秀全“四月二十七日,因官军急攻,服毒身死,秘不发丧”。还有一条就是曾国藩刊刻的《李秀成自述》记载:“天王斯时焦急,日日烦躁,即以四月二十七日服毒而亡。”这三条材料出自当时清政府和太平天国双方的知情主将之手,因此,被史学界的大部分人当成信史。但当时在洪秀全身边的幼天王洪福瑱在“自述”中却说:“本年四月十九日,老大王病死了,二十四日众臣子扶我登极。”这条材料自然也无法列在信史之外。这样一来,洪秀全究竟是自杀还是病死,便成为历史之谜。尽管大部分太平天国史论著都从曾国藩及其刊刻本《李秀成自述》的说法。但都以存疑的办法,把洪福瑱、洪仁玕所记史料罗列于后。如郭廷以在《太平天国史事日志》中根据“李秀成供状及曾国藩奏报”,认为洪秀全之死“以服毒说为近真”。在罗列了洪仁玕,洪福瑱供词中关于洪秀全之死的文字之后,又说“似洪秀全系病死”。简又文在《太平天国全史》中认为洪秀全自杀是“事实”,但又对曾国藩奏稿中的内容多加批驳,如在“官军急攻”语下批驳说,在洪秀全死前三个月“曾国藩未攻城,天京外亦无战事”。曾国藩奏稿说,洪秀全“服毒”材料来自天王府宫婢黄氏,简又文批驳道:“其言由黄氏宫婢供,伪言也”。可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史学界对洪秀全之死实无定论。60年代初,藏在曾国藩家中达一百多年的《李秀成亲供手迹》(即《李秀成自述》)正式影印发行,其中关于洪秀全之死的原始记载,有力地证明了洪秀全是病死,并非自杀。《李秀成自述》刊刻本中有关此事的记载,是经曾国藩篡改过的。李秀成当时正在天京,对天王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 所记洪秀全之死的材料最为后人所重视。为说明问题,现把正伪两段材料摘录如下:《李秀成自述》原稿影印本:“此时大概三月将尾,四月将初之候。……天王斯时已病甚重,四月二十一日而故。” “此人之病,不食药方,任病任好,不好亦不服药,是以四月二十一日而亡。”曾国藩在刊刻《李秀成自述》时将上述说法篡改成:“天王斯时焦急,日日烦躁,即以四月二十七日服毒而亡。” 原稿和刊刻本对照,真相大白,人们历来所据信史系曾国藩所伪造,而李秀成“亲供”原稿则明明白白记载了洪秀全因病而死。再和其他原始记载对照,洪秀全病死更可确信无疑。上述《洪福瑱自述》明确记载“本年四月十九日,老天王病死了”。曾国藩的幕僚赵烈文《能静居士日记》五月初六日条也记有:“闻探报禀称,逆首洪秀全已于四月二十八日病死(彼中之四月二十日)”。当时清、太双方记载是一致的。洪仁玕虽然不在天京,但他在湖州和幼天王会师,自然要谈到洪秀全去世情况,所以他在“自述”中关于洪秀全之死的记述,也为史学界所重视。但《洪仁玕自述》前半部分说:“至今年四月十九,我主老天王卧病二旬升天。”后半部分又说:“天王之自杀,更令全局混乱”。这个自相矛盾的记载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不得而知,不过,《洪仁玕自述》前半部分,即病死说是出自洪仁玕供词原稿,而后半部分,即自杀说,出自英译本,原稿己失,无法查证。但英、中两次翻译受《李秀成自述》刊物本之影响,并不是不可能的。人们也许会问,曾国藩为什么一定要篡改《李秀成自述》中关于洪秀全之死的说法呢?这是因为,湘军攻破南京之后,曾国藩在安庆给清廷的一个奏折中已经说过洪秀全是“官军猛攻时,服毒而死”的。而在他到达南京之后,又于七月初四日亲自拟写了七月初七日的奏稿;并在奏稿中重申了洪秀全因“官军急攻,眼毒身死”。这两个奏稿都是在曾国藩看完李秀成亲供前写成的。曾国藩看到李秀成亲供有关洪秀全之死记载和奏稿截然不同,他在把亲供抄送军机处时,把这些文字给篡改了,当不难理解。至于曾国藩两次谎报军情,罗尔纲和周村合写的《洪秀全论》说:“洪秀全因天京缺粮,久吃甜露充饥,致病发逝世。”并在注中说:“曾国藩刻本《李秀成供》所说洪秀全因被围急自杀死,乃是曾国藩为着要向清廷报功而盗改的。”由于《李秀成亲供》影印出版,曾国藩篡改史料骗局被揭穿,洪秀全死因之谜已初步解开,近年来有关太平天国史论著,大多改变了“自杀”说的看法。当然也还有一些同志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王白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干王书谕”是真迹还是赝品? 太平天国干王洪仁玕早年执教于村学。参加革命后,一度总理天国朝政并出任文衡正总裁。他喜爱舞文弄墨,擅写大字,由于战乱,其手迹传世者极少。洪仁玕曾亲笔手书“福”字,镌于天京干王府照壁上。清军攻陷天京后,此碑毁于战火,今存两份拓本传世,一份藏英国伦敦不列颠博物院,一份藏国内。 洪仁玕未赴天京前,避居于香港永安村永培书室。他在永培书室墙壁上手书了“龙凤福禄寿”五个大字。“龙”“凤”两字高约182 厘米,“福”“禄”“寿”三字高约120 厘米。 罗尔纲先生对这五个字和“福”字碑进行了考证,认为二者笔迹一致、风格相同,确为洪仁玕手书真迹。 1973年,王庆成先生在《文物》第12期撰《洪仁玕手书“干王书谕”跋》,将“干王书谕”与上述两件洪仁玕手迹对照,发现笔迹风格一致,认为“干王书谕”是洪仁玕的真迹。此说为《太平天国》、《近代中国史稿》等著作采用。 “干王书谕”大笔直书“磨炼风霜存骨相”七字,分为两行,右行四字,左行三字。题首书“御赐金笔干王书谕”八字,八字下端钤“御赐熙载延祺”篆书阳文朱印一方。“相”字下端书写收藏者题识,曰:“此联为洪秀全书赐其从弟仁玕者,文虽割截而笔势豪迈,亦可想见当年驰骋之概。丁丑晚春,吾友冯君山岑出此相质,云得自农家。为题数语,亦史料也。老莱居士汪恩书雨窗并记”。未端铃“汪恩”便章三枚(见牟安世《太平天国》)。 俞丁对汪恩所藏“干王书谕”进行了考证,发表《“干王书谕”考伪》一文(载《江海学刊》1982年第2 期),认为将“干王书谕”与洪仁玕手书真迹相对照,笔迹风格均不相同,“正证明‘干王书谕’纯属伪造品”。 俞文考证,“干王书谕”“磨”字中“口”字上下左右不对称,而真迹“福”字中“口”字能把握住字的重心,显得刚劲有力。“干王书谕”中“凤”字第三笔用的是带笔内勾,显得极为平常,而真迹中“凤”字第三笔为竖弯上勾,写得活泼潇洒。又,“干王书谕”中“存”字里的“子”,其坚笔在底端无顿笔,竖勾成圆勾状,而真迹中“禄”字里的竖左勾,竖笔笔锋在底端有顿,出锋成勾,竖勾鲜明。从对照结果看,笔迹不同,风格也有异。 有人曾将“干王书谕”与洪仁玕“福”字碑拓本及“龙凤福禄寿”拓本三件,未加任何说明,同时提交公安部门作笔迹鉴定。鉴定结果,认为“福”字碑与“龙凤福禄寿”为一人笔迹,“干王书谕”为另一人笔迹。鉴定结果与俞丁对笔迹的考证相同。 文物部门的有关同志及俞丁同志曾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干王书谕”原件,竟然清楚地看到“磨炼风霜存骨相”七个字,“字字都有描绘的痕迹,笔划的周围,显露着描绘线条。描绘线条的笔迹,与线条内的墨迹,浓淡分明,足见这不是一气呵成而是用二次写成的笔迹。”有的同志说,描绘的线条似为铅笔勾勒。如果观察不误,则作伪的年代尚不久远。 据汪恩题识说,此件系好友冯山岑“得自农家”。汪恩、冯山岑为何许人,今己难考。但从题识可以肯定,收藏者汪恩不请太平天国史实与典制。汪恩据题首“御赐金笔干王书谕”八字,认为“此联为洪秀全书赐其从弟仁玕者”。其实,所谓“御赐金笔”乃是天王洪秀全御赐给干王洪仁玕的金笔。洪仁玕曾作《题御赐金笔》诗两首并记其事说:“本军师洪忝列宗演,荷蒙真圣主暨救世幼主恩遇之隆,赐以金笔龙袍靴鞋出帅”(《钦定军次实录》)。“御赐金笔于王书谕”八字意为干王用天王御赐金笔手书谕文,而不是天王洪秀全御赐给干王的手书谕文。太平天国制度,天王文告称诏、称旨,天王、幼天王以下称谕。 题首朱印“御赐熙载延祺”,按制度,应钤于“御赐金笔干王书谕”八字上端。“于王书谕”将朱印钤于八字下端,此印当是不明太平天国典制的人所钤,而非身居天国要职的干王所钤。 针对“干王书谕”中的破绽,俞文说:“这是汪恩为了故意提高这份赝品的身价,不顾常识地编造了一个自欺欺人的骗局。” 作伪者是不是汪恩?目前尚无证据。令人生疑的是,此联何以在题首载明为“干王书谕”,而题识中却说成是“洪秀全书赐其从弟仁玕”呢?如果此联确为赝品,作伪者的目的在于牟利,对于作伪者来说,伪造“干王书谕”或“天王书谕”,其价值是一样的,此联何以出现如此明显的破绽呢?“御赐金笔干王书谕”八字如系作伪者拟就,拟文者不明文理,岂非大谬?笔迹鉴定固然有一定根据,但同一个人,由于情绪、环境、年龄、健康、笔墨等若干原因,书写笔迹与风格出现差异,亦是在情理之中。 “干王书谕”的来龙去脉尚未弄清,究竟是真迹还是赝品?看来一时还难下断论。 (华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冯云山是战死于蓑衣渡吗? 1984年夏天,广西全州县郊蓑衣渡竖立了太平天国南王冯云山纪念碑。碑的上部雕塑着一代英杰冯云山的头像,正面刻有“太平天国南王冯云山殉难处”12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冯云山是参与太平天国永安建制后,北上途中殒命的。对于他的死事、过程和地点,一百多年来就有不同说法。 当时隶属于前军萧朝贵部的圣兵李秀成,后来追忆说:“攻破全州之后,南王在全州阵亡,计议即下道州。”(《李秀成自述》) 起义7 年后来到天京,担任“总理朝政”任务的洪仁玕也说:“攻荃(全)州之下,南王冯云山中炮升天“(《洪仁玕自述》),出自太平天国后期领导人文献,虽颇简洁,但确证南王死在全州境内无疑。即在攻打全州或攻占后牺牲的。 在此期间的清方记载,亦有称冯云山是在进攻全州城时战死的。张德坚据采访整理的《贼情汇纂》记:“壬子四月,攻扑全州,都司武朝显以劲兵四百,与贼大小十数战,更率百姓登啤,以热桐油稀饭浇之,十日之内,毙贼无算,云山亦死乱军中。”苏凤文《平桂纪略》记太平军攻打全州,“十六日火发,崩塌城垣二丈余,贼蚁附登,愤城中固守,贼党冯云山毙于炮,屠杀甚惨。”以上所说均认为在攻克全州城前夕,冯云山已战死了,所以后人多有以此为据,如民国《桂平县志》:“陷全州时,云山中炮死”。戴逸《中国近代史稿》(第一卷)亦有“南王冯云山中炮牺牲”之说。这样的提法在60年代颇为通行。 另一种说法是冯云山在蓑衣渡战死。解放前出版的许多史书均采纳此说。著名者如范文澜《中国近代史》(上编第一分册)、华冈《太平天国革命战争史》等。此说最初见于郭嵩焘、左宗棠所撰的《江忠源行状》:“公令所部于全州下游蓑衣渡伐木作堰,连营西岸力扼之;贼党来斗,以悍贼护船,更番迭进,鏖战两昼夜,贼渠冯云山中炮死。”清人笔记野史和民初所 撰《清史列传》、《清史稿》亦从其说。1879年(清光绪五年)日人曾根俊虎《粤军志》即据此改写:全州“城遂陷,城中伏尸成冈,流血染地,逃走者皆顺流而趋长沙;南王冯云山追之。时浙江知县江忠源督兵堵蓑衣渡,苦战两昼夜,遂击杀云山等。”刘成禹《太平天国战史》即从此说。无可置疑,蓑衣渡之战,使太平军造成重大损失,但江忠源本人实不知此情,他后来说,“鏖战两昼夜,夺获贼船三百余只,贼之精悍若无几矣”(《江忠烈公遗集。答刘霞仙》)。所以《清文宗实录》、《咸丰东华实录》等官书亦未见有蓑衣渡冯云山战死记载。民国《全县志》也没有把冯云山死事写进蓑衣渡战役。 此说在解放后多为“全州战死”论所代替。近年又有根据李秀成、洪仁玕所称,认为冯云山系在全州占领后中炮牺牲。他们说冯云山不是在攻打全州时中炮的,“南王牺牲于克城之后的战事,而且战场在全州境内,这只能在蓑衣渡会战”,“可见,南王在蓑衣渡中炮殒命”(崔之清《太平军全州战役新证》,载《南京大学学报》1985年第2 期)。 冯云山究竟是否在蓑衣渡战死?1942年,史学家简又文曾到全州城内外及蓑衣渡采访,认为冯云山先在全州城外受伤:“然据吾人采访所得,则地方人士交口传言,金谓当时致祸之由,实因城上守军先开炮轰中南王冯云山,于是惹起大祸”,在全州攻占后,南王实已负伤,而后行至蓑衣渡,与清军鏖战,“在危急中,南王亦被舁上岸,”“舁至东岸,竟一瞑不起,先作国殇矣”(《太平天国广西首义史》)。简又文称其说采自故老目睹,“故全州几位深识掌故者(如新《全县志》主编王竹斋先生等)均相信南王先在全州城外受炮伤而后在蓑衣渡去世。”并称当时所谓在蓑衣渡牺牲事,因全州官员均“殉节,无一人留下报功”,“在当时戎马仓皇真相不明之际,也许就连江忠源本人亦未知道南王先在全州城中炮受伤,而确信是在蓑衣渡被已之伏军所轰毙。”简又文认为经过就地调查,致使90年沉积的模糊史案,足可真相大白了。罗尔纲亦表示赞同他的看法。建国后,广西史学界对蓑衣渡战事作了调查,提出当时发生战争的地点,不是在水波平静的蓑衣渡,而是在江狭地险的水塘湾,此地在蓑衣渡北面三里许,江忠源团练就埋伏在附近狮子山一带。广西师院历史系的《金田起义》说冯云山率后军,在全州城北“经过柳山尾时,盘踞在城内西北角凤凰山上的清军,突然向太平军打炮,冯云山中弹负伤”。太平军在水塘湾中伏后,“南王冯云山带伤协同天王指挥战斗,在蓑衣渡北边的泻母岭上架炮轰击敌人”,“南王冯云山伤势恶化,不幸壮烈牺牲。”据调查,当地群众传述了冯云山牺牲详情:“太平军破全州城后,向湖南进军是走水路的。当时水塘湾西岸驻有清兵,清兵用大木桩栏河。太平军的东西多是用船来运,共有几百只船,都是装得满满的。到蓑衣渡时,被官兵放炮把船打破了,走不过去,便丢了船。南王上岸带队与清兵打仗,打了半天,在水塘湾受伤死了。”(《太平天国在广西调查资料汇编》)近年出版的《中国近代史知识手册》(中华书局版),《中国近代史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版)和田原的《洪秀全传》均从此说。 冯云山死事,距今不过130 余年,却有各种说法,最后的定论,还有待继续深入的考察和确证。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秀成自述》的真相如何? 《李秀成自述》,是评价李秀成功过之关键,众所周知,弄虚作假,冒功请赏,此乃清朝官吏的惯例。故1864年《李秀成自述》曾国藩刻本问世以来,人们就对其真实性提出种种怀疑:呤唎在《太平天国革命亲历记》中说:“1852年,在太平军占领雨京以前,满清官方即已捏造了一篇他们名为《天德供状》的文件,伪托是叛军领袖的供状,谎称他们俘获了这个领袖。《忠王自述》很可能也是同样靠不住的。这篇文件或为某个著名的俘虏所伪造(他可能因此而得赦免),或为两江总督曾国藩的狡猾幕僚所伪造。” 此后,随着《李秀成自述》各种不同版本的出现,人们围绕其真伪问题,提出不同的看法。1944年,罗尔纲根据广西通志馆从湖南湘乡曾国藩后人家中抄录来的《李秀成自述》原稿的抄本及拍摄来的《李秀成自述》原稿的一部分照片,从笔迹、语汇、用词、语气、内容等方面作出鉴定,认定“曾国藩后人家藏的《李秀成自述》确是李秀成亲笔”。1956年,有同志以司法部法医研究所研究笔迹的专家审定为依据,提出曾氏后人所存的《李秀成自述》乃“曾国藩所伪造”。正当讨论深入之时,曾氏后人在台湾世界书局影印出版《李秀成自述》原稿了。不久,戚本禹的奇文《评李秀成自述》,《怎样对待李秀成的投降变节行为》出笼了。紧接着“文化大革命”又降临,学术界笼罩了“万马齐暗”的黑云。但它终究不能挡住太阳的光辉。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给学术界带来了春天的气息。围绕着《李秀成自述》的真伪问题,又展开了一场更为热烈的争鸣。 1979和1984年荣孟源两次撰文断定:“《李秀成自述》不是李秀成的真迹,而是曾国藩修改后重抄的冒牌货。”其理由如下:一、李秀成写了9 天,每天之间应有间隔,全文应有8 个间隔。今所见《李秀成自述》原稿影印本,文字相连,看不出每天的间隔,显然是曾国藩派人把李秀成每天所写的真迹汇抄在一起的。二、写供人李秀成,删改人曾国藩、赵烈文,三方面的材料都说明李秀成真迹应是5 万余字,而今留下的《李秀成自述》只有36000 多字,这明显地说明是被曾国藩动过手脚的。三、《李秀成自述》原稿影印本从第1 页到40页,书口均写有页码,整整齐齐,并无差错,这就说明并非李秀成的真迹,而是曾国藩删节后的抄件。四、《李秀成自述》原稿影印本中出现的“上帝”、“天王”多数并不抬头;凡“清”字均不讳,而把不该讳的“青”字写成“青”。这些,显然是违背了太平天国严格的书写规定和避讳制度。 针对荣孟源的看法,陈旭麓认为:“《李秀成自述》是李秀成的亲笔。”他说,我们不可能设想当时的李秀成好像后来的作家一样,有一个每天分节写出的章节安排;字句的款讳问题,这是李秀成的有时疏忽,又回到早年的写法,犯了讳,也并不奇怪;《李秀成自述》原稿如果是假的,曾国藩为什么要把这个假东西当作宝贝传之后代呢?为什么他的第四代曾孙曾约农还要把这个易招物议的假东西公之于世呢? 此外,还有人断言:《李秀成自述》不但是李的真迹,而且是完整无缺的。即曾国藩对他只有删改,并未撕毁;至于《李秀成自述》原稿影印本最末一句话“实我不知知也,如知”,这说明李秀成已经“彻肠彻肚”,实在无话再说了,对此断言,罗尔纲明确表示:不敢苟同。罗尔纲说:“一看‘如知’两字,谁都知道连一个句子还没有写完,必有下文,断不能到此止步。” “查现存原稿影印本最后一页是第74页,全页写满,最末一行,最后一句说:‘实我不知知也,如知’,纸已写尽,文章未完,所以面对这一客观存在的事实,大家都认为必有撕毁。”罗尔纲又指出:今天所见的曾家影印出版的《李秀成自述》并不是完整无缺的;其74页以后,肯定是被曾国藩撕毁了,并不是冒牌货,而是真的李秀成亲笔写的。 《李秀成自述》真伪之争,不仅国内争论热烈,在国际上也引起不少人的关注。1978年4 月8 日国际友人路易。艾黎坦率地对《李秀成自述》的真实性提出了看法。他说:“如果像曾国藩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卖国贼官吏竟然会不去充分利用被俘的李秀成来进一步达到满清的目的,这是绝对不可思议的。他可以先鼓励李写下他本人的历史,然后再通过他的专家在同样的纸张,以同样的文风,添加上有害于太平天国事业的东西。之后,在显示他本人宽宏大量的同时,对全部东西加以编辑剪裁。”又说:“由于自首书是经过篡改的,所以,曾国藩对它的完全显得异常的神经过敏。他曾命令其家属不得给他人看这份自首书。我曾亲自在上海听见过他的孙子说过这件事。” 而台湾出版的《李秀成自述》原稿影印本的英译本译者、伦敦大学柯文南则说:我相信我们今天所能细查的《李秀成自述》的确是他亲手写的,而看不出什么重要的、决定性的遗漏。 《李秀成自述》真伪之争己近半个世纪,至今仍是真伪难辨。若能对下列的一些问题作出一个圆满的答案,那对《李秀成自述》真伪之谜的揭晓,肯定是大有益的。 早在抗日战争之前,史学家陈寅恪、孟森曾以委婉的言词希望曾家后人及时发表李秀成亲笔的《李秀成自述》,为什么当时曾家后人并不理会?1944年,曾家后人只是勉强答应广西通志馆可派人前往抄录李秀成亲笔的《李秀成自述》,为什么到了1962年,曾家后人才“落落大方”地让它在台湾影印出版? (张道贵)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东西捻军于何时间地分军? 太平天国起义时期,捻军是纵横于中原的一支劲旅。1864年,天京沦陷,太平军部与捻军结为一体,在豫南地区进行整顿与改编,组成了以赖文光、张宗禹、任化邦等为首的一支新捻军。 由于太平天国失败,全国农民起义力量失去了中心,西北、西南等少数民族起义虽然此起彼伏,但彼此隔绝、孤立无援。满、汉地主阶级沆瀣一气,加紧围剿新捻军,新捻军的活动愈益艰难。为了适应新的斗争形势。1865年至1866年,由赖文光和张宗禹分别率领,新捻军曾两次分军又两次会合。 1866年秋,新捻军从山东返回河南。赖文光“恐独立难持,孤立难久”(《太平天国》丛刊第2 册),决定派张宗禹、张禹爵等率领一部分新捻军往陕西、甘肃联合当地抗清回民起义军,以为犄角之势。新捻军由此分军两部:由张宗禹、张禹爵率领向西北进军的一部称为西捻军,由赖文光、任化邦率领转战于中原的一部称为东捻军。 新捻军分为东、西两军是捻军史上的一件大事。东、西捻军于何时何地分军?据现在见到的资料,大约有三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同治五年九月十三日(1866年10月21日)在河南中牟分军。《淮军平捻记》说:“贼首张总愚、任柱、赖汶洸分道各窜,遂为东西二股,世号东捻、西捻”,“张总愚率股自中牟窜许、陕,经灵、阌入秦是为西捻;而任柱、赖汶洸一股复由豫回窜东境,是为东捻,二股自此遂分”。 时河南巡抚李鹤年向清政府奏报,也称在中牟分军:“逆捻自中牟南窜,旋分两股:东股任、赖等逆由陈留、兰仪、考城窜向东北,扰及金乡以南;西股张逆南窜许州”(《剿平捻匪方略》)。李鹤年是同捻军交战的豫军头目,他的奏报应较为可信。直录总督刘长佑在《捻匪东西分窜片》奏报中与李鹤年所奏相同。此外,又有《豫军纪略》等记载可作旁征。 一种说法是同治五年九月十五日(1866年10月23日)在河南许州(今许昌)分军。这种说法主要见于当时负责镇压捻军的清朝钦差大臣曾国藩的信函。曾国藩《复刘子恕太守》记:“不料贼至许州等处,分为两股:张逆则由禹州西窜汝、洛,任、赖则由鄢陵东窜曹、考。”在另一通《复李幼泉副郎》函中,曾国藩据各处探报,亦记在许州分军。同治五年十月十三日,曾国藩在《汇报近日军情折》中说:“窃捻逆全股,由山东曹州窜回预境杞县、扶沟等处,臣于九月十三日驰奏在案。维时尚不知贼分两股之说”(《曾国藩全集。奏稿》二十五卷),此折中又提到捻军“攻扑许州”。据此,捻军分军在“杞县、扶沟等处”,但是此折并没有排斥在许州分军。 曾国藩于1865年5 月被清政府任命为剿捻的总头目,奉命节制直隶、山东、河南三省军务。曾国藩四布坐探,情报灵通,他对于他的主要敌手捻军的行踪,尤其是捻军分军这样一件大事是不可能不清楚的。 另一种说法是在同治五年九月十二日(1866年10月20日)于河南陈留、杞县分军。这种说法主要见于《湘军志》、《湘军记》等史料。曾国藩在奏稿中也曾提到在杞县分军。《太平天国史事日志》明确记载:1866年10月20日(阴历九月十二日),“捻在河南陈留、杞县复分为二支”。《清史稿》记河南巡抚李鹤年曾“亲赴陈留、杞督战”,但没有提到捻军在陈留、杞县分军。 由此看来,分军时间三说为:同治五年九月十二日;九月十三日;九月十五日。分军地点三说为:河南中牟、许州,陈留、杞县、扶沟等处,其资料来源均较可靠。有的同志以为,捻军分军是一件大事,似不可能商定将某天作为分军日,或在某天迅将军队一分为二,所以分军时间可能在九月十二日到九月十五日。关于分军的地点,由于新捻军主要采用流动作战方式,忽来忽去,飘泊不定,因此分军不一定有具体地点,也不一定局限于某地作为分军地点。从地图上看,许州、中牟、陈留、杞县四地构成一个三角地带,分军有可能是在这三角地带流动作战中完成的。但这仅仅是一种推测。 新捻军分为东、西捻军是战略上的失策。东、西捻军分军后,不仅未能互为犄角、相互支援,反而削弱了捻军的力量。东、西捻军被迫在两个战场上分别对清军作战,势孤力单,给敌人造成了各个击破的机会。新捻军分军是捻军史上的一个转折点。由于资料记载不一,捻军究竟于何时何地分军还是一个悬案。(华强) 石达开在大渡河畔写的信是给谁的? 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在分兵出走之后坚持进图四川、自立一国,结果在大渡河畔被清军与土司紧紧围困,成为釜中之鱼。石达开率部左冲右突,未能血战脱脸。于无可奈何之际,石达开命军师曹伟人给清军写了一封信。信中说:“窃思求荣而事二主,忠臣不为;舍命以全三军,义士必作”(《太平天国文书汇编》),要求清军赦免他的部下。信写成后,用箭射人驻守在大渡河对岸的清四川重庆镇总兵唐友耕军营中。关于这封信的收信人,有人说是重庆镇总兵唐友耕,有人说是四川总督骆秉章。 1908年,唐友耕的儿子唐鸿学为其父所编《唐公年谱》问行于世。年谱中附录了石达开的信,说这封信是石达开写给唐友耕的,也就是说石达开是向唐友耕乞降的。 关于石达开写信给唐友耕的事,《纪石达开被擒就死事》一文记载最为详细。文中说,石达开于“四月二十三日,以书射达北岸唐友耕营”,“唐得书,不敢奏亦不敢报。石军不得覆”。根据此说,唐友耕收得石达开信后,隐匿不报,也未给予石达开回复。 1935年,四川沪定西沙河坝农民高某在紫打地偶然发现石达开函稿三通。其中一通在《农报》发表,标题作《致四川总督骆秉章书》,收信人是骆秉章,而不是唐友耕。 1937年,萧一山撰《翼王石达开致清重庆镇总兵唐友耕真柬伪书跋》,认为《农报》发表的《致四川总督骆秉章书》是错误的。他说,他在成都黄某家中曾亲见致唐友耕“真柬伪书”一通,系用翼王所遗之柬帖转抄的。萧一山断定《唐公年谱》附录的石达开信函是可靠的,该信确是石达开写给唐友耕的。《广东文物》从萧一山的说法,载有《石达开致唐友耕书》著录。《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第二种《太平天国》所辑此信据《广东文物》排印,故而唐友耕为收信人的说法流传较广。 简又文先生认为紫打地农民高某发现的“三遗函,其致王千户与致唐友耕两通,……可认为真品”,说法与萧一山不同,但认为石达开致唐友耕信是可靠的,“致唐函更见之《唐公年谱》,尤为可信”(《太平天国全史》中册)。罗尔纲先生对石达开写信给唐友耕一事十分怀疑。他认为唐鸿学将原收信人骆秉章盗改为唐友耕,其意图是要为其父脸上贴金。 石达开信中说:“惟是阁下为清大臣,肩蜀巨任,志果推诚纳众,心实以信服人,不蓄诈虞,能依请约,即冀飞缄先覆,并望贲驾遥临,以便调停,庶免贻误,否则阁下迟行有待,我军久驻无粮……”(《太平天国文书汇编》)。罗尔纲指出,石达开信中“肩蜀巨任”的话,应是对身为四川总督、担负四川全省重任的骆秉章说的,而不是对只管重庆一镇的绿营兵唐友耕说的。太平天国己未九年,李永和、蓝大顺在云南昭通府起义。时唐友耕为起义军中的一个小头目,后降清。以唐友耕的身份和地位,石达开是不会写信向他请求赦免三军将士的,何况唐友耕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唐鸿学知此有破绽,故将“肩蜀巨任”改为“当得巨任”。石达开对唐友耕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石在信中怎么会称唐为清朝大臣呢?石达开说“并望贲驾遥临”,此话显然是对远在成都的四川总督骆秉章说的,而不是对隔河相望的唐友耕说的。唐鸿学将原信改为“拜望台驾近临”。又,石达开信中还有“阁下如能依书附 奏清主“的话,而当时总兵是不能直接向皇帝上奏的。以上种种破绽,可以证明此信是写给骆秉章的。 1945年,都履和据李左泉《石达开涐江被困记》整理修校而成《翼王石达开涐江被困死难纪实》,其中附录有石达开的信。李左泉文系根据土千户王应元幕僚许亮儒遗著《擒石野史》笔记润色重编,来源可靠。 罗尔纲认为,《农报》所载高某发现的钞本及都履和《翼王石达开涐江被困死难纪实》附录的石达开信函是真实的,是未经唐鸿学篡改过的。石达开这封信的收信人应是骆秉章而不是唐友耕。 奇怪的是,石达开这封极为重要的信,当时骆秉章、唐友耕在公私文件中均未提及。加之信末署“太平天国癸亥十三年五月初九日”,此时石达开已成阶下囚,正在解往成都的途中,显然与史实不符。有人认为,石达开的这封信可能是伪造的。 王庆成撰《石达开大渡河覆败事实》认为,石达开这封信来源于多方面,“表现了它不可能出于某一人的伪造”。王先生经过周密考证,说:“尽管骆秉章、唐友耕等人的公私文件中从未提到此事,但可以相信,他们得到了这封信”。(《石达开论集》)石信中要求“赏驾遥临,以便调停”,骆秉章委派四川布政使刘蓉亲临前线,即是对于这一要求事实上的回答。唐友耕收石信后隐匿不报的说法看来不确。清方不但收到了石达开的信,并且利用了石的要求与愿望设密计对石进行诱降。因为所设密计太不光彩,所以俘获石达开以后,骆秉章、唐友耕之流需要否认这件事的存在,因而对石达开信函的内容不能不讳莫如深或者语焉不详了。 (华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太平天国失败后有多少人流亡海外? 太平天国史学者罗尔纲教授曾说,天京沦陷后,太平军中人多有走避海外的。那么有哪些人出奔、安居海外呢?这里说的海外,泛指香港、澳门以及南亚、美国等地,当时都是清政府鞭长莫及的地方。 香港因毗连广东,是太平军将士出亡海外理想的落脚点和桥头堡。早在天京内辽后,洪秀全的大舅子,能文善武的赖汉英,目睹同室操戈,心灰意冷,从南京溜出,在香港寄居多年,本世纪初始返回家乡。此说虽有传奇色彩,不足为信。但天京沦陷后,有些太平天国人物匿居香港却是事实。现在有本本在案的,是曾担任水军司令官的森王侯裕田,他以开设金成泰店为掩护,暗运军火粮食接济太平军漳州余部,后来和另一个匿居香港的毛王某先后被引渡到广州杀害。据简又文调查,洪秀全的三个本家侄子也避难香港:琅王洪魁元以铲磨剪刀掩护;琅王洪绍允初以贩卖咸鱼为业,后来当上了警察,继又在九龙红砌开设广济堂药店;瑛王洪春魁,逃到香港后改名为洪和,自卖身为猪仔赴古巴充任挖鸟粪劳工,后返香港悬壶行医。他也就是后来辛亥革命前夕,策划建立“大明顺天国”的洪全福。 挂一漏万。上述仅是能够列举名字的头面人物,至于其他流亡海外之人,估计还多些,但随着岁月流逝,因缺乏文字和口碑传世,就阀失了。 不少的太平军成员是赴美国,有人说这是与美国要开垦西部,需要大量劳工有关;但是19世纪中期,欧洲资本主义蓬勃发展时期,也需要成千上万的劳工。英国少校、“常胜军”领队戈登不就是在攻陷苏州后,将太平军俘虏充作猪仔,用兵轮装到海外圭亚那等处英国殖民地当苦工吗?可见美洲也是需要劳工的,那么这些太平军成员为什么要横渡太平洋跑向美洲呢?像洪仁歼长子,能以英文会话的洪葵元,在天京失陷后出逃,由广东浮海,来到美国哥朗帮工,后就寄住南美洲英属圭亚那。据广东花县纪念馆调查称,洪仁玕的后代在美国是确有其人的。国民党元老陈友仁的父亲,也是流落南美洲西印度群岛马提尼克的太平军将领。 太平军余众和后裔出走香港和海外,绝大多数人已销磨了斗志,由此默默无闻。据传洪秀全的两个小儿子,被封为光王的洪天光和明王洪天明,从香港转辗流离到印度加拉吉打,开设钟表店业;据简又文说,抗战期间有洪青鸟(译音)者,在重庆美部活动,自称由印尼来,原为洪天王后人;又说,近年在香港又得闻印尼有华裔绅士名洪约翰者,自称天王之后,其先人屡经播迁,流落该处,并于年前在香港偶遇一洪姓青年,自云即来自印尼之洪姓族人,并云其先代确为天王之裔逃难至南洋一带。诸说不一。此外还有说“天王家族,当南京陷落时,尚有逃往日本而入其国籍者,经改姓矢野氏,其子矢野兴,尝为驻粤使馆随员”。抗战时期有个叫矢崎的日本侵华军军官,在1939年某日来到广东花县官禄怖,说是奉命来访问洪氏家人,他还携去《洪氏宗谱》。这些洪秀全后裔在海外,但仍不能界定,这是因为都是口碑言传,不足为信,难以为凭。尤其是本世纪初,鼓吹反清革命,人们发现香港和海外中下层的洪门组织都崇仰太平天国,因此又有幼天王洪天贵福和辅王杨辅清在旧金山创立美洲洪门三合会之说。“辅清既导洪福由欧至美,西友即倾其产业以奉养之;凡华人有来美者,皆出资赡其衣食,结为死党,是后来者渐多,始创一会曰三合会,华人之在海外秘密结杜自此始,其所在地名,则旧金山也,其党人相会之暗号名曰三水共合,始创之祖则曰齐福天,即颠倒洪福字而成”(《太平天国轶闻》)。甚至还炮制大批太平军将士像潮水般拥进美洲、澳大利亚和南洋等地,“其后太平天国失败,洪秀全、陈金刚诸部将亦多远赴美洲,重张旗鼓。”(冯自由《革命逸史》)“失败之后,起义之洪门弟兄,不能容身于国内。于是杨辅清率领数万弟兄赴美洲,平南王黄德滋率领数万弟兄赴澳洲(平南王建立之洪门会所,尚存于澳洲大金山),黄仲涵之父率领数万弟兄赴爪哇,其余多赴南洋各地,从事开发工作”(《上海洪声》创刊号)。事实上,杨辅清从未到过美洲,也未“为美洲旧金山三合会开幕之祖”(胡蕴玉《太平轶史》),他只去过澳门;黄德滋等乃乌有人物。炮制者的这种莫须有的说法,无非是参照唐人传奇中的虬髯客或《水浒后传》李俊赴暹罗创业重演而已,但也反映了当时太平军将士多有匿居美洲、澳大利亚和南洋事。 值得注意的是,在近代中国,它已不再是封闭世界了。在此大背景下的太平军将士,当其失败后在大陆不能安身时,是懂得出奔海外的,所以就产生上述的真真假假的多种说法;囿于时空因素,这里所举的每种说法,即使是言之凿凿,也还是事隔经年后人的调查和追记,至于臆测,推理和编造那就更多了,但它确也为人们提供思路,为什么对太平军将士流亡海外有这么多种说法,而太平军究竟有多少将士匿居香港和海外,看来还得随着今后文化学术的频繁交流,方能有较多的资料证实。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义和团中的“黄莲圣母”是何许人? 1900年春季,在震惊中外的义和团反帝爱国风暴中涌现出不少传奇式人物,他们沿袭了一些从清代乾隆朝以来民间秘密结社的神秘主义宗教色彩,托言有众神保佑,能避枪弹,闭炮火,水火刀刃不能伤。天津出现的“黄莲圣母”就是其中之一。 天津是华北地区最大的通商口岸。这时,从山东沿运河北上的义和团,成群结队地进入天津城内。天津附近的静海县独流镇,有张德成、曹福田为领袖的两支义和团队伍,团民约两万人,自称“天下第一坛”。与此同时,以青年妇女为主的“红灯照”也开始出现在群众斗争的行列中。“红灯照” “皆十余龄幼女,红衣裤,挽双丫髻,左手持红灯,右手持红巾及朱色折叠扇,……自言能干空中掷火焚西人之居,呼风助火,焚无余。津民深信之。入夜,家家悬红灯,迎红灯照仙姑也。”其他一些地方也陆续有“圣母”、“娘娘”一类人物走上神坛,如北京的“金刀圣母”、“龙天圣母”,山西的“杨娘娘”,河北宁津的“王母娘娘九仙女”,等等,天津出现的这位自称“黄莲圣母”的少妇,很快就成为“红灯照”的领袖。“黄莲圣母”确是一位富于宗教色彩的神秘人物。她把自己真实姓名隐藏起来。无数崇拜者虔城地相信她就是上天仙女下凡。她乘的大船用红布围着,有“三仙姑”、“九仙姑”同住船上陪伴。船的桅杆上飘扬着一面红色大旗,上书“黄莲圣母” 四个大字。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运河两岸向她焚香跪拜。有史料记载,直隶总督裕禄曾用八抬大轿把“黄莲圣母”迎接到督署,自己穿朝服跪拜。“黄莲圣母”与裕禄“分庭抗礼,互相尔汝。军械粮米,随意指索”。裕禄问她:“天津的前途如何?”她回答说:“不要紧!”裕禄为她制黄旗两杆,大书“黄莲圣母”,派乐队吹吹打打,送到侯家堠某神堂。“黄莲圣母”平日端坐在神厨中,黄幔低垂,香烛供奉,远近人士不断前往参拜。还有史料记载,北京义和团、“红灯照”进攻华北最大的天主教堂——西什库教堂,屡战失利,有人向载畸、刚毅建议请“黄莲圣母”进京,并说:“若由黄莲圣母来,则莫有不济者。”“端刚等乃以其言为然,惟令速请”。但“黄莲圣母”以天津局势紧急为借口,未能亲自前往。还有材料说:“黄莲圣母能治刀枪创伤,手到即愈”。其治法是用香灰涂敷伤处,谓能止痛收口,因此受枪伤的多被抬往救治。如治疗无效,甚至创口长了蛆虫,“黄莲圣母”就传言:“此人生平有过处,神人不保佑,故不能好耳。”“黄莲圣母”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家世、出身、经历,至今还是一个谜。有人说她是“看香头的巫婆”;有人说她是“土娼,略有姿色,而悍泼多智巧”;有人说她是“船家女”;有人说她是善“绳技”的卖艺人;还有人说她“幼习拳棒,善剧艺,曾挟技走江湖,在上海奏技。其父以犯洋人之禁,曾被逮入捕房,圣母以是恨洋人刺骨”。直到解放以后,50年代末期,天津的一些史学研究者在民间进行调查,才揭开宗教的面纱,露出些微真面目。 多数人认为“黄莲圣母”姓林,名黑儿,是船户李有的儿媳妇。至于她的年龄、容貌、出嫁以前的生活、她的丈夫及其家庭,她从哪里学来装神弄鬼的本领,等等,至今仍然无人知晓。 “黄莲圣母”最后的结局怎样,她的下落和她最后在帝国主义迫害下的牺牲,更无从得知其详。仅从片断、零星的材料中获悉,八国联军攻陷天津,“黄莲圣母”被人劫于舟中,她的身分暴露后,为人出卖,缚送到各国所设暂行管辖的都统衙门换取重赏。一位“仙姑”投水死,一位“仙姑”与“黄莲圣母”同时被执。“黄莲圣母”——这位被神化了的人物,没有辜负广大群众给予的荣誉和尊崇,大义凛然,坚贞不屈,被杀而死。也有传说称最后“不知其所终”。在一些封建文人的笔记、小说中,还渲染她被帝国主义分子“载往欧美各国”,这完全是捕风捉影之谈。 “黄莲圣母”在历史的迷雾中出现,又在历史的迷雾中消失。这深刻地说明,义和团运动发生在我国北方商品经济较为落后、思想文化较为闭塞的农村,它的首领一般缺乏文化知识,受封建宗法的神权禁锢较为严重,因而沿袭了一些秘密结社的神秘主义宗教色彩,这正反映了农民阶级的阶级局限。但是,它那奋勇杀敌、抗击帝国主义侵略、挽救民族危机的爱国主义精神,应当是永垂青史的。(芷青)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宋景诗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 山东黑旗军领袖宋景诗的名字,在50年代初期全国文艺界思想界批判武训奴才行为的浪潮中,是非常响亮的。他是被尊称为坚韧不拔的“农民革命英雄”而走遍中华神州城乡的。 宋景诗所以走红,当然得力于大张旗鼓开展批判武训运动,使这个名罕见于经传,影响不大的鲁西南反清武装的首领成为后人学习的楷模。当时《人民日报》还发表《武训历史调查记》、陈白尘又整理了《宋景诗历史调查报告提要》,这些据说都是由山东堂邑宋景诗老家实地考察调查而来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有了调查,这个发言权也就成为唯一正确的定论了,“农民的阶级立场和农民革命领袖宋景诗立场是一致的,他们口中所讲的宋景诗的历史材料,才是最正确的”(《宋景诗起义史料》,1954年10月)。宋景诗是农民革命领袖获得完全肯定,由此1950年由开明书店出版的《宋景诗史料》,在由中华书局重版时,也改名为《宋景诗起义史料》了。 说宋景诗是革命领袖,因为他坚决打击了地主反动派。但是,宋景诗却有一个投降与否的问题。 宋景诗劫牢起义后,就和山东白莲教各旗联合作战,杀富济贫,为穷苦人谋福利;只是在敌强我弱时,为保存实力和清将胜保谈判。“所谓‘招抚’,实际上是胜保打了败仗,为了要欺骗清朝,为了要邀功,和宋景诗取得暂时的妥协”(同上),“胜保的‘招抚’,实际上是想借农民起义军的势力以自重,来挟制朝廷,宋景诗是和胜保暂时妥协,并不曾为清朝出力。所以胜保后来给他报上去的战功,完全是捏造的”。因此,陈白尘认为,宋景诗虽易帜,仍是有条件的,“‘招抚’的结果,一方面通过改编的形式,五大旗保存了一部分武装,并由此保障了‘安插归农’的战士们以及他们所持有的马匹、枪械,使革命力量没有完全被消灭,为后来再度起义保留了一定的力量”(《宋景诗历史调查记》,人民出版社1957年5 月)。“据我们对宋景诗和黑旗军这一时期前前后后的全部活动的调查结果来看,认为它自始至终是个假投降”(同上)。从历史剧《宋景诗》看,宋景诗投降后连升三级,做到正三品的参将,但服饰仍保持原黑旗军一套;他们都没有发,而发 是清王朝从来界定诚心投降的标志。这种假投降真革命之说,在50年代几乎是一边倒的,正如郑君里所说的,在宋景诗脱离了胜保牢笼,奔回家乡后“一口气跟地主打了70几仗,他变得比前更顽强而坚定!后来他又率领黑旗投太平军,参预扑杀僧格林沁的战役,直至花甲高龄,他仍为家乡的革命事业奔走。他以‘造反’始,以‘造反’终,中间经过一连串的艰险而曲折的斗争”。(《谈谈宋景诗》,《中国青年报》1957年5 月31日) 50年代的舆论一律对宋景诗都无不持肯定论说法,谁都没有半点怀疑,也许当时也有学者感到迷惑,有不少未解之处,但见于宋景诗问题是一个政治圈,文为时而作,是不允许质疑的。 其实,宋景诗投降与否就是一大谜团。50年代在调查时,就提出“宋景诗投降胜保这一事实,其具体情况异常复杂,其经过又极其迂回曲折”(《宋景诗历史调查记》)。当时,虽有“假投降”结论,但今天重作检验,这些问题并非能在当时大背景下调查清楚的。有如:(一)所谓宋景诗等受“招抚”,宋景诗接受“招抚”,但有否“改编”?通常降众都要加以紧缩人员“勒缴马械”的。宋景诗投降后,所部经淘汰后编为靖东营,但他究竟有否服从“先缴旗械马匹”,即将原来起义造反时的旗帜和武器、马匹送缴清营,这里还应包括黑旗军所用的印信及有关文书档案和银钱等等,但此处语焉不详。出乎寻常,胜保虽以跋扈、骄横著名,但也不至如此不合常理。(二) 宋景诗投降清王朝有否发和更换服装帽子,这在《调查记》里没有提及,但从该书“前记”所说,由历史文学剧改编电影的《宋景诗》“也多灾多难,迟迟未能问世(感谢导演的努力,在这本书出版的时候,大约总可以出世了),推究原因,是同研究工作迟于创作工作有关的”,但又可证宋景诗和他部属几千人在投降后随胜保到陕西镇压回民起义时,仍是原来旗帜、服饰。这位宋参将在银幕出现仍是“高身量,额盖上有高粱粒大一个黑猴子,身穿蓝布大棉袄,蓝呢棉套裤,头戴黑毡帽”(《钟秀函稿》)。此处“黑毡帽”换成了黑头巾。如此依旧是黑旗黑甲的部队,夹在有翎带马褂的清军官兵中间,实在是不论不类。按常理说,蓄发的农民军投降,第一也就是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发。在近代中国头发去留从来是一个革命与否的符号,宋景诗及其部属的投降,确未见有发记述,也无他人指责他投降而未发的记载。这都是不可能的。这是因为既投降就得发,即使非真心投降也会发了的;因此宋景诗投降后发与否,服饰更改与否,始终是个谜。(三)宋景诗投降后,升至参将,“宋景诗是和胜保暂时妥协,并不曾为清朝出力。所以胜保后来给他报上去的战功,完全是‘捏报’的”(《宋景诗起义史料》)。但也有人说,宋景诗投降后,“在随同胜营对义军的血腥镇压中‘战功卓著’,而多次获得清廷的‘破格擢升’”。认为投降后的宋景诗,“贬斥革命,颂扬敌人,口口声声要赎革命之‘罪’,效反革命之力,足证其思想到行动上已经彻底背叛了自己的阶级”(沈芦《农民起义‘英雄’宋景诗析》,《争鸣》1983年1 期)。在当时官场舞弊,致使临阵畏缩、不战而回而有擢升者多多。但宋景诗不是胜保嫡系和亲信,这是什么原因,此中必有奥秘所在,有如凡降将必向招降的主帅纳输大量金银财宝;对过去所作所为要大大地检讨一番,以今是而痛昨非,而这里都不甚清楚。双方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四) 宋景诗在参加1865年(清同治四年)的曹州高楼寨歼灭僧格林沁王牌军后,就下落不明了,而这个时候却正是北方捻军兴旺发达之际,他们在两年后才走向低潮而失败。在此期间,他为什么要脱离捻军和家乡山东埋名隐居或远走他乡呢?此间原因是否也有“他投降清军,特别是那样起劲地帮同清军攻打农民军,不但时间比较长,而且范围相当广,在此期间,完全站在农民军的对立面,给鲁西农民起义造成了很大危害”(吴万善《实事求是地评价宋景诗》,《西北民族学院学报》1982年第1 期),使他难以在本地和农民军中有容身之处?但这样却因孤身离群易于遭敌方的通缉追捕,这也是难以合符常理的。总之,当年宋景诗的投降行为真真假假,牵涉到在投降过程中还出现不少奇奇怪怪问题,由此于今人对他提出投降真假与否的看法,这些还得有更多的史实考信;先有框架,填以材料,仍是不能解开谜团的。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孙中山和黄兴相识的介绍人是谁? 孙中山和黄兴是辛亥革命的二杰。在推翻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斗争中,黄兴建立了不朽的功勋。他的名字是和孙中山紧紧联系在一起的。那么,孙中山和黄兴的相识,是谁介绍的呢? 近几年出版的著述,大多说黄兴经日本人宫崎寅藏(白浪滔天)的介绍,才结识孙中山的,时间是1905年7 月下旬,地点在日本东京凤乐园,如《孙中山传》、《黄兴集》的《前言》和附录《黄兴生平主要活动年表》、《黄兴年谱》、《黄兴与中国革命》。有的则认为介绍孙、黄相识的是杨度,地点在日本东京黄兴、章士钊的住所若宫町,如《杨度传》。还有的则回避介绍人,或者诸说并存。由此可见,孙、黄相识的介绍人是谁?至今还悬而未决。宫崎介绍说和杨度介绍说,各有所本。有人早就注意到这一点,因此主张“姑并存之”。 现在让我们看一看两说之本吧。 宫崎介绍说。宫崎寅藏本人最早提出此说。他在武昌起义后不久发表的《清国革命军谈》中写道:1905年夏,孙逸仙由欧洲回到日本后,来我家里访问。……我们两人就一起到神乐坂附近黄兴的寓所访问。……到达黄寓时,我要孙逸仙在门口等一等,我推开格子门喊了一声“黄先生”,末永节(即狼啸月,日本福冈县筑紫郡人,曾加入中国同盟会,并任《民报》发行人。 ——引者)和黄兴一起探出头来,看到孙逸仙站在外面,说:“啊,孙先生!”…… 顷刻,黄兴、末永节、张继三个人出来了,将我们带到中国餐馆凤乐园。寒暄过后,彼此不拘礼节,有一见如故之感。他们很快就开始谈起国家大事来。我不大懂中国话,不知道他们讲些什么,但是,中国的革命豪杰在此欢聚一堂,畅所欲言,使我们感到高兴。 5 年后,宫崎在一次座谈时重复了这一叙述,并说孙、黄初会时宋教仁也在场。 张继(溥泉)在《回忆录》中也持宫崎介绍说:“1905年夏间,(孙)总理由美来倭(日本),宫崎寅藏介绍克强(黄兴的号)晤面,商组革命大同盟事。“ 后来冯自由在《中国同盟会史略》中也持宫崎介绍说。 杨度介绍说。黄兴领导的华兴会重要成员章士钊叙述比较详尽。他在《与黄克强相交始末》中写道:1904年冬初吾抵东京未久,克强移来同居。适中山先生由横滨携小行囊,独来东京……留学生时以杨度为有名,彼寓富士见町,门庭广大,足以容客。于是中山与杨,聚议三日夜不歇……卒乃杨曰:“度服先生高论,然投身宪政久,难骤改,……度有同里友曰黄兴,当今奇男子也,辅公无疑,请得介见。”中山喜。翌日,吾若宫町宅,有先生足迹见临。杨度本人也多次向亲戚朋友讲过他介绍孙、黄相识的情形,言之凿凿。左舜生在《万竹楼随笔》中记其事:“皙子(杨度的号)乃介绍黄克强先生与中山晤谈,孙、黄之携手,实以皙子为之媒介也。此事余亲闻之皙子,时在座同闻此一段故实者,为章太炎先生、赵夷午先生、皙子先生之哲嗣公恕及余也。”(按:夷午应为炎午,即赵恒惕,公恕应为公庶。)后来左舜生在《黄兴评传》中重申:“克强与中山第一次见面,乃为杨度所介绍。” 章士钊、左舜生二人的回忆,内容吻合,但在时间上有异。章说无确切时间,大抵上是在1904年冬初以后,左说是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查黄兴是在1904年11月抵东京的,结识孙中山不可能在1904年冬初或1905年7 月以前。宫崎介绍说和杨度介绍说,长期以来各说各的,无人辨正,包括孙、黄初会时在场的末永节(他活了96岁,1965年才谢世)、亲闻杨度回忆的赵恒惕等。近时报上有文讨论此事,带来了揭开这件故实的希望。 有人注意到宫崎回忆中的一个细节:黄兴等探出头来,见到孙中山就说:“啊,孙先生!”说明黄兴等在这以前已经认识了孙中山。这个分析是有道理的。与此有关的是,孙、黄的挚友日本人萱野长知在描述孙、黄于凤乐园会见时说他们是“久别重逢”。 还有人注意到,宫崎的回忆虽然最早,但是有讹误。如宫崎说他在东京认识黄兴是明治十三年(1901年),而事实是黄兴1905年6 月才抵东京入弘文书院,1901年黄兴还在武昌两湖书院。又如,宫崎说孙、黄初会时宋教仁在场,而查宋教仁日记、张继《回忆录》,均未提到宋教仁在场。显然,宫崎回忆有误。宫崎介绍说在前,杨度介绍说在后。后说客观上否定前说,但现在看到的文字记载,字面上没有纠正前说。后说见诸文字以后,当事人只有末永节在世,他持何见解,不得而知。 宫崎介绍说发表时,孙、黄均在世。他们不知道宫崎说的可能性极小。(宫崎的《清国革命军谈》1911年10月9 日起在东京《日日新闻》上连载发表,同年10月29日起上海《时报》译载。)他们有可能是赞同的,有可能无暇顾及,也还可能并不赞同但不便改正,这就和杨度的政治行迹有关。 杨度的政治主张,不但在孙、黄相识时与孙、黄不同,而且在同盟会成立后,特别是在辛亥革命后,杨度一步步地走向另一阵营,以至成了臭名昭著的“筹安会”首脑。(后来又参加革命,1929年秋加入中国。) 由此看来,是宫崎还是杨度介绍孙中山黄兴初会的这个问题,还有待于新资料的发现。 (张增泰)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古代驱兽作战始于何时? 传说我国古时候,有过许多在战争中使用飞禽猛兽打仗的故事。 明代小说《封神演义》描写商、周之间改朝换代的战争,就描写了各种人物使用兽魔禽妖互争高低的趣事。例如姜子牙骑四不像、闻太师骑墨麒麟,黄天化骑玉麒麟,李老君骑青牛,普贤真人骑白象,慈航道人骑金毛犼,赵公明骑虎,黄飞虎骑五色神牛,申公豹骑虎。郑伦和崇黑虎骑火眼金睛兽,二兽大战,郑伦还放出三千乌鸦兵。崇黑虎与苏全忠大战,崇黑虎放出铁嘴神鹰将苏全忠坐骑眼睛啄伤,全忠因此跌下马来,当了俘虏。当然《封神演义》只是小说家言,虚构成份很多,不能信以为真。而且《封神演义》中有些野兽如麒麟,火眼金睛兽,狴犴等,都是传说中的动物,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些动物,这是古人想象出来的。 那么古代,是不是真的有过驱兽作战的事例呢?据《战国策》、《史记》等记载,公元前279 年,燕国攻打齐国,包围齐国的即墨城已有三年,齐国守将田丹,一方面麻痹敌人,另一方面不断激发城内士兵和民众对敌人的仇恨,鼓舞士气,并且作好了决战的准备,暗地里搜罗了1000头牛,牛身上披着大红大绿的褂子,角上捆上两把尖刀,牛尾上系着浸过油的粗麻绳子,半夜里战斗开始,1000多头牛尾巴上的油绳全被点燃,被火烧痛的牛拼命狂奔,后面数千名壮士挥刀砍杀,燕国士兵一个个从梦中惊醒,被黑压压冲来的怪兽吓得魂飞魄散,燕军阵地大乱,死伤无数。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火牛阵”。 “火牛阵”之战是战争中运用家畜打胜仗的范例,其实古人作战都骑用战马。马、牛、羊、犬这些都是人们通过长期驯养的畜牲,从严格的意义上已经算不上是野兽了。 有人提出,我国最早驱使野兽作战,并见诸史载的应是先古时黄帝和炎帝之间为争夺中原而展开的一场大战。据《列子。黄帝》云:“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帅熊、罴、狼、豹、罴、虎为前驱,雕、鹖、鹰、鸢为旗帜”。飞禽猛兽一起上阵,其战斗之酷烈,规模之大可想而知。但是也有人认为,黄帝和炎帝之间作战驱用的禽鲁中狼、豹、熊、虎,鹰、雕等现在动物园中尚能见到,其余几种仅仅是传说中的动物,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因而细考起来,也当不了真。更有人认为,先古时期的这场大战驱用的这些猛兽,并不是真正的猛兽,而是以猛兽命名的一些“战斗团体”,也就是说:是以猛兽为图腾的氏族之间的大战。 旧题汉朝东方朔撰写、实则是六朝人伪托的《海内十洲记》记载:“征和三年,西胡月支国王遣使献猛兽一头,帝(汉武帝)见之,……问使者:‘此小物可弄,何谓猛兽?’……使者曰:”……猛兽一声叫发,千人伏息‘。……于是帝使使者令猛兽发音,试听之。使者乃指兽,命唤一声。兽舌唇良久,忽叫,如天大雷霹雳。……帝登时颠蹶,掩耳震动,不能自止,使者及武士虎贲皆失仗伏地。诸内外牛马豕犬之属,皆绝绊离系,惊骇放荡,许久咸定。“北魏郦道元作《水经注,大辽水》引《博物志》也记载说:”魏武于马上逢狮子、使格之,杀伤甚众。王乃自率常从健儿数百人击之。狮子吼呼奋越,左右咸惊,王忽见一物,从林中出,如狸,超上王车轭上。狮子将至,此兽便跳上狮子头上。狮子即伏,不敢起,于是逐杀之,得狮子而还。 未至洛阳四十里,洛中鸡狗,皆无鸣吠者也。“虽然,这两本书记载的猛兽均是真的,而且凶狠异常,如用以战事效果是很明显的,但是书中均没有详述这类猛兽的具体形状,也没有用于真正的战事上。 有人认为,真正使用猛兽作战,而且在史书上有详细记录的是南北朝的宋朝《宋书》第七十六卷记载,宋文帝刘义隆派宗悫反击割据岭南的林邑的侵扰,宗悫起先屡战屡败,原因是敌人驱赶大象群作战,大象象皮很厚,普通刀剑不易伤着,宋兵无法抵挡,总是败下阵来。宗悫在失败后沉思,狮子为百兽之王,大象应该是惧怕狮子的,于是他命士兵做了许多假狮子装在车上。再次作战,当林邑又一次驱赶象群前来时,宋军将狮车推到阵上,大象见到狮子,嗷嗷长鸣奔回阵中,敌营大乱,宋军趁势掩杀,大获全胜。 驱赶猛兽作战以壮军威、掩护士兵进攻的战术,在历史上还有多起,如北宋宰相王安石同意广西周士隆的建议多造车辆,以抵御南边一些小国以象阵作战骚扰;明末张献忠死后,他的义子李定国在抗清战场上,常常驱象作战,使清兵惊溃,死亡遍野,他有战象13头,俱名以美名、封大将军。 综上所说,在我国古代,有过驱兽作战的事例,这是确凿的,但究竟从何时起,还无法定论。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周代有军一级编制吗? 武王伐纣灭商建立周王朝后,为维护奴隶主贵族的统治,西周初期就开始扩大武装力量,组建了大量新的常备军部队,军队的编制体制也有发展变化,这些都是人们的共识,但对周代是否有军一级编制却有不同见解。 历来兵家学者都将《周礼》记载的军,作为西周有军一级编制的重要依据。据《周礼。夏官》记载:“凡军制,万有二千五百人为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军将皆命卿。二千五百人为师,师帅皆中大夫。五百人为旅,旅帅皆下大夫。百人为卒,卒长皆上士。二十五人为两,两司马皆中士。五人为伍,伍皆有长。”《周礼》称西周已开始实行征兵制度,大约乡遂中每户征召一人为兵,比(五家)编伍(五人),闾(二十五家)编两(二十五人),族(一百家)编卒,党(五百家)编旅(五百人),州(二千五百家)编师(二千五百人),乡(一万二千五百家)编军(一万二千五百人)。在家称比、闾、族、党、州、乡,军中称伍、两、卒、旅、师、军。在此前后成书的一些史籍,也都有西周存在军一级编制的记载。例如:《国语。齐语》有“五乡为帅,故万人为一军”;《左传。襄公十四年》有“周为六军,诸侯之大者三军也”的叙述。唐、宋、明编纂的《通典》、《通志》、《太平御览》、《永乐大典》,均转载了《周礼》中关于“军、师、旅、卒,两、伍”编制的文字,却未见与此相悖的论述。历代军事史学家,也深信西周有军一级编制存在。 据史籍中有关西周兵力作战情况来看,周代可能有军一级编制。《伯木懋父教》称:“大夷反,王命伯懋(卫国君)以西六师、殷八师东征。”《小孟鼎铭》云:“鬼方南窜,周公与成王大举征讨,俘一万三千八十一人,将其驱回晋北”。《诗。小雅。采芑》记载有周宣伐楚,调成周八师和中原诸侯队,出动战车3000乘。西周后期有“西六师”、“成周八师”、“殷八师”,共22师,各诸侯国和卿大夫还有相当数量的军队,常备军总兵力达数十万人。这样庞大的军队,这么多师的单位,如果师以上没有一级组织,直接由周天子指挥管理,就是有司马协助,也将是非常困难的。再说,西周后期师以下基本上都是“五五制”编制,设立军一级组织统管若干师,应当说是毋庸置疑的。《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总领条,有“西周军制沿袭殷夏,而有所发展,严格执行‘国人’从军,据《周礼。夏官》记载,已形成 军、师、旅、卒、两、伍的编制“的论述。台湾的军事著作《中国历代战争史》称:”周军编制为军(五师、兵车125 乘、战斗人员12500 人、将);师(五旅、兵车25乘、战斗人员2500人、帅);旅(五卒、5 乘、战斗人员500 人、帅);卒(四两、一乘、战斗人员100 人、卒长);两(五伍、战斗人员25人、两司马);伍(战斗人员5 人、伍长)“。 有的论者则认为,周代国家军队最高编制单位是师,军一级行政单位是春秋时期才出现的,主要理由有如下几点:(1 )《周礼》所述难以为据。古文经学家认为《周礼》为周公所作,今文经学家则认为出于战国,也有人指为西汉末年刘歆所伪造。近人曾从周秦铜器铭文所载官制,参证该书中的政治、经济制度和学术思想,定为战国时的作品。西周铭文中经常提到的固定编制是师,《春秋》、《诗经》等古籍中未见军一级编制,由于先秦史料匮乏且难免有误,《周礼》可能是混合了西周时期的产物。《中国历代军事史》(解放军出版社出版)认为:周王朝国家常备军的最高编制单位是师,《周礼》既记有周代的制度,也杂采了许多春秋战国时的制度,西周出现军一级编制的说法不可靠。 (2 )军并非专指军一级编制。“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的军,是泛指军队或武装力量,而不能理解为军一级编制。西周时的“军”含意甚广,古籍中的“军”存在着多种多样解释。例如:“王毁军而纳少师”(左传。桓传》),军是指军队:“使曼伯与子元潜军军其后”(《左传。隐传》),军是指行军:“王亦能军”(《左传。桓传》),军是指统帅与指挥:“军於瑕以待之”(《左传。桓传》),军是指驻军:“罗与卢戎两军之”(《左传。桓传》),军是指攻击。《历代兵制浅说》认为,古籍中用军的地方,并非指军一级行政单位,正如古籍有的称“西六师”也有称“西六军”一样。(3 )周代没有建立军级单位的迫切性。据《成鼎》、《舀壶》、《小雅》等典籍所载,周天子直辖有“西六师”、“成周八师”、“殷八师”三支武装力量,总兵力仅20多万。西周时从中央到地方诸侯国均设军事行政长官司马,具体职掌军赋、兵器、指挥军队和护国器与宗器,并采取分区而治的办法。例如《旬子。王制篇》有“司马知师旅甲兵乘白之数”;《左传》有“司马之节”的记载。这些都可以说明,没有军一级行政单位,周天子统帅全队并不困难,设立军一级编制的必要性不大。 那么,西周有没有军一级编制?还需进一步考证。 (谢朴)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寓兵于农始于西周吗? 寓兵于农是兵制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历来为众多兵家学者所关注。它究竟始于何时?至今仍是众说纷坛,难以达成共识。 《庄子。盗跖》称“黄帝前耕而食,织而衣无相害之心,此德之隆也,然而黄帝不能致德,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商子。画策》云:“神农之师男耕而食,妇织而衣,刑不用而治,甲兵不起而王”。由此可见,五帝以前很少战争,没有专职军队,不存在寓兵于农的问题。夏王朝建立了由王控制的军队,平时由少数不参加生产的贵族上层组成卫队,战时以其为骨干征集大量平民组成军队(《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军制、《中事 史》军制)。商王朝建立了右、中、左三师(《殷契粹编》:“丁酉贞作三(师)右中左”),以贵族为骨干的国家军队,仅9000人。从以上情况看,夏商军队的数量少,成员多为不参加生产的贵族,奴隶不能参加军事活动(《易经》:“高宗伐鬼方……小人(奴隶)勿用”),当然也无寓兵于农的必要。有的军事史学者认为,商王朝已开创寓兵于农的先河。从商代甲骨文和《周礼》、《左传》、《诗经》看,武丁时期就开始实行军民制度。军队采取预定编制和隶属关系,先在贵族中固定各级指挥官,再将适合服役人员登记列编,使“平时任户计民”以预定其军籍,做到:“人有隶属之军,军有所统之将”。在编甲士(多为平民)、徒兵(农业奴隶)并不脱离生产,而进行短期射、御和使用戈、矛等武器的训练。战时指挥官逐级下达征集令,迅速按编制集结出证。《左传。隐公五年》:“故春蒐、夏苗、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整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这些史料就反映了西周亦兵亦农,士、农、工、商均服兵役的实际情况。 军事学术界的多数专家学者则认为,寓兵于农是始于西周。《禹鼎》、《滔壶》等史籍记载,西周有“西六师”、“成周八师”、“殷八师”,周天子直属的常备军二三十万。当时生产水平很低,难以养活如此庞大的军队,除少数贵族成员以外,所有士兵均须参加农业生产。《国语。周语》:“三时务农,一时讲武”。《管子。小匡篇》:“商工之乡六,土农之乡十五。 公帅十一乡,高子帅五乡,参国故为三军“。周王朝每年军事演习三次(《周礼》称四次),在农闲时进行。所有役龄内的人员,无论是否在营都要参加。演习通常还与田猎结合,演习完即进行狩猎。 有的军制专著还认为,西周还建立了相应的制度,配合寓兵于农的贯彻实施。撮《史记》等古籍记载,周代的井田制与兵制结合紧密,人民“划井而居”,因井田而缴纳赋税,税以出粟为主以足食,赋以出军为主而足兵,从军赋到征兵都体现了寓兵于农。据《周礼。地官。司徒》记载,西周普遍推行了义务兵役制,乡遂之中大致每户征召一人为兵,按比(5 家)、闾(25家)、族(100 家)、党(500 家)、州(2500家)、乡(12500 家),编成伍、两、旅、师、军。在乡称比、闾、族、党、州、乡,在军称伍、两、卒、旅、师、车。周王朝初期大规模战争很少,以后也不是战火连绵,实际上是每家出兵一人备征,7 家(另一说10家)轮流有一人在营服役。口粮、衣服自备,战车、马匹、兵器等装备由国家供给。(《周礼正义》:“六乡之卒,出于乡里,而兵车、大车、马、牛出于官)”。一旦发生战争,未在营的适龄人员,根据需要被征召入伍,使作战部队编制满员。 西周时军训与教育和生产结合紧密,也充分体现了寓兵于农的精神。《周礼》称:“乡有庠,州有序,党有校,闾有塾”。《礼记。学记》称:“古之教育,家有塾,党有庠、术(遂)有序,国有学”。学校不分文武,教育内容为六德、六行、六艺。小学学习个人技术性的礼、乐、御、书、教(周礼。大司徒》),大学学习六德、六行等理论,结合军事演习,学习集体性的礼、乐、射、御及战阵指挥等知识。“国人”每年参加短期受训而不脱离生产劳动,少数贵族常年在校学习。 军事学术界有的还认为,寓兵于农始于西汉的屯田兵制。汉文帝时,开始推行屯田制,徙民皆习武耕种,抵抗匈奴入侵。武帝时,为消除戍卒更代之烦和安定边防,在西北边民新设六郡,“开田官,斥塞卒六十万人戍田之”(《史记。平准书》)。设有屯田校尉、护田校尉、农都尉等官职,自敦煌到盐泽沿路均有屯田兵戍守。以后各帝进一步发展了屯田兵制,使数10万屯田兵“有警则战,无事则耕”。像这样的兵农一体,亦兵亦农,才是寓兵于农的开端。 (谢朴)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方阵始于何时? 方阵是古代军队作战时采用的一种队形,是把参战部队(车、步、骑兵等)按照作战要求排列的阵式。一般按古代军队的编制,以伍或队为基础,组成包括中军、左拒(矩)、右拒(矩)在内,形成方形或长方形。根据作战规模的不同,能大能小,大方阵可达万人以上;按照不同的作战情况,内容有多有少,有分有合,“分如掣电,合如乌云”。聚散率然,变化多端。 可以说方阵是古代一种适应各种情况的用兵方法,所谓“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讲的也是这个道理。但是,方阵是何人何时创造的,看法不尽一致。一说是黄帝时代产生的。据《李卫公问对》记载,方阵为黄帝创造。“黄帝兵法,世传握奇文”,“考其辞云:四为奇,四为正,余为握奇。奇,余零也。”这种“握奇阵”,实际上是将一支军队分为八个小方阵,四正四奇总为八阵,按井字形、环形配置,大将居中掌握,称为“握奇”。部队环卫前后左右,形成八个活动区。做到一处受敌,多方可救。“其形井字,开为九焉,五为阵法,四方闲地”。李靖(李卫公)认为,黄帝创立的这种方阵是阵的最初形式,诸葛亮的八阵图,就是这种八行方阵演变的。“天地风云,龙虎鸟蛇”的“八阵”,实际是一阵。“天地风云”原本是旗幡之名:“龙虎鸟蛇”,原本是队伍之别。要不然打一次仗旗号帜别那么多,为何只有八种呢? 但是,有人认为上述这种方阵,来自黄帝最早所立的“丘井之法”(八家为井,十六井为丘),并没有用于战争实践。传说黄帝与炎帝在阪泉(今河北怀来县境)发生的战争,据《史记。五帝本纪》记载:黄帝“教熊罴貔貅驱虎,以与炎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其志”。文中所指的猛兽,实际上是以动物为图腾的各氏族部落,并非真正的兽类。从记载实战情况看,并未列成方阵。据《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中国历代军事史分册)载,黄帝与蚩尤之间的战争,蚩尤率领所属72族,利用浓雾天气围困黄帝族。黄帝族率领以熊、罴、狼、豹、雕、鹘等为图腾的氏族,九战九不胜。后得到玄女族帮助,吹号角,击夔鼓,乘蚩尤迷惑、震慑之际,冲破迷雾重围,击败蚩尤。这一仗是否按黄帝创造的方阵列阵,还有待进一步考查。 另一说是周代时出现。据明代何良臣在《阵纪》中记载,传说中的方阵,是周代齐国的始祖吕尚(姜太公),改变黄帝的握奇阵,“画为九区,方诸井字,而作三才五行阵也”。何良臣认为,这种阵是按井字形画为九个方阵,前为天阵,后为地阵,左右为人阵,名为三才;按金木水火土结构,土居井字形中央,其他分居四角,称五行阵。三才、五行实为一阵,交战时可布奇兵,奇正能互相变化使用,出奇制胜,进退无常,变化多端。传说吕尚在辅佐武王灭商时,曾使用过此阵。一说是在灭商的战争中,逐渐创立的。据《史记。周本纪》记载,周武王继位后四年(公元前11世纪),率兵车300 乘,虎贲3000人,开赴商郊牧野(今河南淇县西南),先列阵布兵,“阵师牧野” (陈与阵同义),后庄严誓师(史称“牧誓”),声讨商纣罪行,激励斗志,要求保持阵形严整,并令吕尚率一部精兵攻击商军,商军土崩瓦解,周军占领商都,商朝灭亡。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方阵是在军队普遍使用金属兵器的春秋时期形成的。据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中出土的《孙膑兵法》记载,方阵是军队使用金属兵器作战的基本队形。其基本单位是各基层单位组成的小方阵,由这些小方阵组成大方阵,形状可方可长。排列方法“必薄中厚方,居阵在后”。 即中间兵力少。四周兵力多,机动部队位置靠后。中间兵力少可以虚张声势,,四周兵力厚可以粉碎敌人,机动兵力靠后,可以灵活的使用。有人认为这种方阵,内外相维,四面如一,攻守结合,有正有奇,虚实并用,战车、步兵、骑兵都能使用。这时的方阵,已经是智谋与力量的结合,并进到比较成熟的阶段。方阵的产生并不是随着金属兵器的出现和发展自然而然产生的,它需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金属兵器较普遍的运用于战场,增强了战斗对抗的力度。虽然商和周时作战中已使用铜兵器,但到了春秋铜兵器在种类和形制上都有发展,出现了戈、矛合体的戟,戈身也改进为弧形,头部更尖,勾、啄的能力更强。当时战争频繁,规模越来越大,参战兵力越来越多,交战双方谁要想取得胜利,就要善于发挥或增强自己的力量,这样把军队集中起来排成一定阵式作战,就成了一种自然的选择,方阵由此产生。二是人们对战斗实质是力量的对抗的认识逐渐深化,《孙武兵法》、《孙膑兵法》在这一时代产生,就可以证明。《六韬。均兵篇》载,不列阵的单个士兵,一名骑兵抵当不了一名步兵,但是若排列成阵式,则骑兵可与八倍数量的步兵抗衡。所以,有人认为“方阵”的出现,是兵法发展史上的一次飞跃,是智慧第一次战胜蛮力的标志。它说明人们在作战中,只要发挥军队的整体作用,巧妙地组织力量,就能夺取战争的胜利。上述各种看法,虽然各有依据,各有各的道理,但方阵究竟始于何时,是黄帝、是周还是春秋?或者是哪位未被人们发现的将帅,还有待人们去发现和探讨。(李之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文官武将何时分开? 文武分离是国家体制的重大变革,是社会政治、军事发展的必然结果。所谓文官武将分开,是指有了专职军将,文官不再率兵作战,这在史学界已达成共识。但是,文官武将究竟何时分开?人们尚存不同见解。 《史记》、《淮南子》称:黄帝时已设立“司马”等军事首领官职。《今文通典。尧典》、《古文通典。舜典》称:夏王朝设立了“司徒、司马、司空”等文武官职。《尚书。洪范》称:商王朝有“司徒、司空、司寇”和“马、亚、射、戎、卫”等文武官员。《舀壶》、《舀鼎》称:西周中央政府有“司徒、司马、司空、司寇”等文武百官。从《史记》等古籍看,西周继承了夏商体制,虽分别设立了各种文官、武职,但卿、大夫既执掌政务,又受王命率兵出征,司马只主管平时军事行政,战时统帅由天子临时任命,征战结束即解除统兵之权。《周礼》还详细记载了西周著名政治家周公旦多次率兵平定武庚管蔡及东夷叛乱,周宣王派秦仲统兵伐西戎,尹吉甫统兵伐狁,方叔统兵伐荆蛮,穆公统兵伐淮夷,亲自统兵伐徐夷的情况。这些史实说明, 西周以前文官武将并没有分开。 春秋时期周王朝的王权下移,各诸侯均建立了常备军,据《史记》、《国语》记载,国君是军队最高统帅,天子常亲自率兵作战,文官武将率兵征伐的也不少。周桓王二年,北制之战,郑庄公派大夫祭足、原繁、泄驾、公子伯和子元率兵抗击燕军(《左传。隐公五年》)。周襄王十四年,桑楚泓水之战,宋军由襄公统帅,太宰子鱼和大司马公孙固辅助;楚成王派成得臣、斗勃等军将统帅楚军(《左传。僖公二十二年》)。楚昭王元年,吴军包围潜城,楚王派王麇(宫廷主管)、王尹寿(营造、手工业主管),统帅救兵增援(《左传。昭公二十七年》)。周襄公十八年,城濮之战中,楚成王令尹子玉率楚军攻宋,晋文公亲自出征,派先轸、狐毛、栾枝、狐偃等军将和大夫领兵作战(《左传。僖公二十七年》)。春秋末期,吴楚柏举之战,吴王率文臣武将伍员、伯、孙武,击败了楚将尹子常、沈尹戎和武城大夫黑及大夫皇率领的楚军(《中国历代军事史》)。以上大量史实证明,这时的文官武将也并没有分开。 战国时期,各国新兴地主阶级执政后,见于以往国家上层官员文武不分,卿、大夫等奴隶主贵族平时管理政务,战时统兵作战,军政权力过于集中,造成国君丧失大权的弊端,于是采取文武分职,以相、将为百官之长,建立了封建君主政权机构。《尉缭子。王霸篇》、《吕氏春秋。举难篇》也有类似的叙述。所以,《中事史》、《中国政治制度史》等都认为,战国才出现了专职军将和独立的军事系统。 战国时期,战争规模扩大,军队数量不断增加,军队指挥成为一种艺术。统帅军队的指挥官必须掌握专门的军事知识,富有管理、训练和指挥作战的经验。《韩非子。显学》称:“明君之吏,宰相必起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史记》、《吕氏春秋。异宝》,还有战国取消分封制,按军功授爵,从军中选将帅的记叙。吴起、孙膑、乐毅、白起、廉颇等名将,正是遵循这个原则选拔起来的。这时,文官只在朝中执掌政务,不再率领军队出征。例如,著名的马陵之战和长平之战,统帅魏军的是庞涓,统帅齐军的是田忌(孙膑为军师),统帅秦军的是王龁(后为白起),统帅赵军的是廉颇(后为赵括)这些专职军将。 基于上述情况,史学界普遍认为,文官武将分开始于战国,而且一直延续至今。但是,也有人认为它始于春秋,因《国语》、《左传》称:春秋末期世袭制度多已废除,军将已开始按军功选拔,多数诸侯大国中的军帅,通常都兼三军统帅,平时主管军事行政事务,战时负责指挥军队作战,文官率兵出征者日益减少。(谢朴)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军队斩首何时开始? 斩首是古代死刑的一种,它是随着法律的建立而出现。但它作为军队中的一种刑罚始于何时?至今仍是个谜。 有人说斩首是春秋时期开始的。那时曾流传过孙武斩吴王宠姬的故事。据《史记。孙武吴起列传》载,孙武献《兵法》于吴王阖庐,吴王为考验孙武的用兵才能,当即命他训练宫女。孙武受命后,将180 名宫女编成两队,并以吴王的两个宠姬任队长。讲解要领,宣布纪律,待宫女们回答明白之后,才开始操练。先发令向右转,谁知宫女们却大笑不听命令。孙武又将要领讲了一遍,再次宣布纪律,又发令向左转,宫女们仍然大笑。孙武宣布:“约束不明,中令不熟,将之罪也;约束已明而不知法者,吏士之罪也”。立即按军法从事,“遂斩队长二人以徇,用其次为队长,于是复鼓之,妇人左右前后跪起皆中规矩绳墨,无敢出声”。这一故事,是否能说明当时军中就有斩首这一刑罚呢?其实春秋时期已公布了成文法,并把刑书铸在鼎上,从以往的不公布状态走向公布状态。法律以对付逃亡和镇压盗贼为重要内容。那时军队规模扩大,增加了新兵种,为了巩固部队,军事法己初步建立。不但对逃亡者使用酷刑,对练兵中违纪者也施以重刑。《左传》载,楚将子玉治兵,一天时间,就处死3 人。类似孙武斩吴王宠姬的事,在军队中已出现。 另一种观点认为:斩首始见于西周。西周的刑罚共有墨、劓、剕、宫和大辟五种,称“五刑”。大辟是当时死刑的通称。据《尚书。吕刑》记载,西周有五刑之属3000条。根据犯罪人等级及罪行大小,各种刑罚都有不同的执行形式,规定着不同的条文。如死刑就有杀、斩、磬、膊、焚等多种。据《周礼。秋官。掌戮》对死刑的解释,杀,“杀以刀刃”;斩,“斩以斧钺”。 说明西周就有用斧钺斩首的刑罚。那时的军队实行“国人”(自由民)当兵的等级制度,随着战争规模扩大,“军旅皆出于乡”,军队由6 个师扩展为22个师,频繁地征伐争战。为惩治军中的犯罪者,习惯法和不成文法中均有“杀”、“斩”之刑。国王的军令、训词及权臣的命令是法律形式之一,《周礼。秋官。士师》载:“誓,用之于军旅”。周武王率兵伐纣,在商郊牧野誓师(史称“牧誓”)时,就宣布过严明的军纪。如无命不许轻退,敌退不许追杀,务须严守约束,若有不遵者杀无赦。在这次作战中,当周军攻人商都朝歌时,周武王对已死的商纣王,“乃射三发而后下车,击之以轻吕(剑名),斩之黄钺(铜斧)”,交将纣的头悬挂在大白旗上(见《史纪。周本纪》)。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斩首始于秦。秦的死刑,种类多,执行手段极其残酷。仅秦律中规定的死刑就有:弃市、斩、枭首、磔、戮、具五刑、戮尸、车裂、阬、定杀、绞和族等12种。其中“斩”和“枭首”,都属于“斩首” 类。一说“枭首”是处死后悬头示众,不包括斩首。 那时军队中法律比较完备,据出土的秦简《军爵律》和《商子》载,对违反军令的人要按法严惩,对作战中畏死不前,临阵脱逃者,处以死刑。军中规定的死刑还有:“降敌”罪,“降敌者诛其身,没其家”,杀本人,全家还要没为官奴:“不得”罪,下级军官带兵作战,得不到敌人首级的,要处死:“誉敌”罪,赞扬敌军,瓦解士气者,要处“戮”刑。那时军队由于条件限制,执行死刑时,往往是斩首。 说军队斩首始于秦,不仅是其法律中明文规定有“斩”的刑罚,还因为一是秦建立空前统一的强大的封建帝国后,奉行了先秦法家关于“法”、“术”、“势”的法治理论,司法机构健全,立法完备严密,用刑严峻苛刻,主张依靠法律的强制力贯彻统治者的意志,强调重刑厚赏。二是秦时军队中实行了赏勇罚怯的制度,认为士兵的勇敢在于“制”。军中还实行了征兵制度,从中下阶层的士民中征集兵员,为了巩固部队,赏罚十分明确,特别强调严惩和重刑,“明制度于前,重威刑于后。刑重则内畏,内畏则外坚矣”。三是军队中普遍使用了铁制兵器,执行斩首时,较之春秋前使用的黄钺(铜斧) 要便利得多。 但是,也有人认为,秦律中虽有“斩”的刑罚,并无“斩首”之刑。“斩”既包括斩首,也包括腰斩、斩手足以及处死后砍杀等。那么,军中斩首究竟始于何时?确实成了千古之谜。 (李之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水军何时开始建立? 提起三国时的赤壁之战,可能大家都比较熟悉,曹操号称80万大军,却败在东吴水军手下。宋金时黄天荡之战,韩世忠、梁红玉率兵大败金兀术。这些都是靠水战获取的胜利,它说明我国历史上早就建立了一定规模的水军。但水军究竟何时建立?至今仍是个谜。 水军在我国古代称舟帅,是当代海军的前身,军队的一个军种。我国是水军的诞生地之一。它是随着造船业的发展,武器装备的改进和作战区域的扩展而产生的。传说在原始公社末期就出现了独木舟和木筏,用于交通运输,后来用于渔业和通商。《周易。系辞下》就有“刳木为舟,剡木为可楫”的记载。当时部落之间争战频繁,黄帝与九夷作战,是否渡过淮河、长江,有没有建立水军,还有待考证。 商代甲骨文中多次出现过“舟”字,西周金文中不仅有“舟”字,而且开始出现了“船”字。周时舟船的数量显著增加,已有多人撑驾的大船。商和西周的军事力量,开始由中原地区逐渐向东南扩展,商已有向东南夷的记载。西周的势力已达到东南沿海和我国南方多水地区。当时军队已具有相当规模,并有运用舟船输送军队或实施渡河的记载,但尚未发现记载舟师建立的时间。 春秋时期临江傍水的吴国、越国、楚国和面临东海的齐国等都有水军,并多次在水面上交战。那时水战中使用的舟船,具有相当的规模。据《神机制敌太白阴经》载:“水战之具,始于伍员。以舟为车,以辑为马”。这些代替陆上车马的舟楫,为水军的建立创造了条件。《越绝书》记载,伍子胥还著有水战法,规定舟船的尺寸、水军的编制和船队的战法。《伍子胥战法》说,“大翼一艘,广丈六尺,长十二丈,容战士二十六人,擢(手)五十人,舳舻(手)三人,操长钧、矛、长斧各四,吏、仆、射长各一人,凡九十一人”。水战使用的武器,有刀矛弩矢和长钩、长斧。鲁国公输般还创制水战的装具——“钩拒”,这是一种带铁钩的竹篙,对敌船“退则钩之,进则拒之”。用这些战船和武器实施水战,使水战具有相当的规模。如《中国大百科全书。军事》战术条记叙“公元前485年,吴、齐在黄海进行了海战”,当时吴国的舟师,从长江口出海北上,实行远航奔袭,声势浩大。但齐国舟师,没等吴军到达,就在水面上实施截击,结果吴军战败。显而易见,双方进行这样大规模的水战,一定早就要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 公元前549 年,楚国派水军进攻吴国,《左传》叙述:“夏,楚子为舟师以伐吴”,这次水战比上述吴齐黄海水战早64年。这说的是进行水战的时间,建立水军将比水战还要早。那么我国水军究竟何时建立?还有待进一步探讨考证。(李之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军法始于何时? 在中国古代的许多典籍里,有“刑始于兵”,“师出以律”的记载,“兵律”、“军律”等军法也有许多专篇。特别是到了唐代出现了一套完整的包括“律”、“令”、“格”、“式”俱全的军法,如《卫禁律》、《擅兴律》、《捕亡律》、《官卫令》、《军防令》、《兵部式》、《兵部格》等,详细地规定了军人的职守、赏罚。凡是违犯了“令”、“式”中的有关规定,就要按“律”、“格”进行惩处。而最早的军法出于何时呢?还是一个谜。 军法是治军的法规,它是统治阶级意志的表现,具有阶级性、强制性。在中国的原始社会,由于那时处在公有制和军事民主时期,战争的胜败直接关系到部落的每个成员的生死存亡,作战时常常都是男女老幼志愿参加,不需要用带有强迫性的军法来进行约束。随着私有制的产生,阶级的形成,氏族制度的瓦解和奴隶制国家的建立,战争开始成为争夺政权和巩固政权的斗争,原始社会时期军事民主制下的群众武装,开始蜕变为由奴隶主操纵的、专为压迫大多数人和掠夺财物的、夺取和维护奴隶主政权的军队。这时,战争的胜败,直接关系到奴隶主贵族的切身利益。而对于军队的大多数成员——平民和奴隶——来说,则关系甚小,他们对待战争的态度没有贵族那样积极。为了鼓励参战,提高军队的士气,便出现了带有强制性的各种行为规则和明确的赏罚规定。对立功的军人,按圣旨或军律赏赐钱财、官爵、田地、奴仆,对违犯纪律和军律的官兵,处以杀戮、鞭打、徒刑等处罚。如《尚书。甘誓》中记载:夏王启,为了确立其统治地位与有扈氏大战于甘(今陕西户县西南)时,在战前,召集了带领军队的六个贵族,进行战前动员和宣布作战纪律、赏罚标准。规定凡是服从命令,忠于职守、勇敢战斗、努力完成作战任务的,就在宗庙里予以奖赏;不努力执行命令,完不成作战任务的,就要杀死在宗庙里或者降为奴隶,“大战于甘,乃召六卿。王曰:……用命,赏于祖;弗用命,戮于社。予则拏戮汝”。这种简单的口头规定军队纪律与赏罚的做法,是早期的军法。 有的认为,这种口头规定的纪律与赏罚,虽然带有军法的含义,但有很大的随意性,而且赏罚也不容易一致,还不能算是军法。我国的军法大约形成于春秋、战国之交。因为这时,各诸侯国频繁进行“争霸”、“攻战”,为了提高军队战斗力,各诸侯国对攻战的赏罚都作了明文规定,建立起了一套以军功授爵制为中心的赏罚制度,并与严格而残酷的刑罚结合在一起,从而形成了带有强迫性的、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军法。这些军法,虽然由于各诸侯国的情况不尽相同,实行的程度也不尽一致,但基本的精神都是根据官兵在战争中的表现和贡献,给予一定的奖励或惩罚。当时,实行得比较彻底,规定也比较具体的是秦国,而且在商鞅变法时就全面推行了这种制度。据出土的秦简《军爵律》和《商子》等文献可以看到赏罚的具体规定。如:士兵个人,在战争中杀敌一人者,免除其全家徭役和赋税;士兵个人斩杀敌军官一名,并取得其首级者,授爵一级,赐田一顷,宅九亩和赏给一个农奴(庶子);大部队作战,在攻城战斗中斩首八千以上,野战中斩首二千以上,均评为“满功”,部队内各级军官都升一级,其中功大者可升三级;士兵五人一伍,其中一人逃跑,余下四人处以二年以上徒刑;畏死不前,临阵脱逃者,处以死刑,在千人大会上车裂等等。此外,春秋末期的大军事家孙武。在其所著的《孙子》兵法一书中,也把军法列为进行战争的五大要素之一。写着: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显然,当时的军法已经成为军队建设和进行战争的重要内容。但是,也有的认为军法形成的时间还要早。据《周礼。夏官》记载:“国有大事,则帅国子而致天大子,惟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则授之车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从这段文字看,显然早已存在军法。另据《司马法》记载说:虞舜时代的作战命令,是劝告式的,希望民军体念君王的困难,自动应命为国效力。夏代的作战命令是强迫式的,在组成的军队中下达,希望民军完成君王所考虑的任务,商代的作战命令也是强迫式的,在军队列阵处下达,以统一全体的意志,共同对敌作战。周代的作战命令也是强迫式的,在和敌人将要交锋时才下达,用以激励士气,鼓舞斗志。“有虞氏戒于国中,欲民体其命也。夏后氏誓于军中,欲民先成其虑也。殷誓于军门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周将交刃而誓之,以致民志也”。我们从这些记载中可以看出,军法的形成正和其它事物一样,有一个形成和充实的过程,那么,到底形成于春秋、战国之交?还是夏朝之初?还需要进一步探讨。 (庞成保)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间谍始于何时? 间谍,是国家情报机关派出或指使进行窃取、刺探、传送机密情报或进行颠复、破坏活动的人员。在中国的历史上,各朝的封建帝王都十分重视间谍的使用。他们遴选了各种人才,设置了专门机构,投入了大量金钱,使用了各种手段,为他们进行向外扩张或巩固政权服务。春秋末期的孙武,在著述的《孙子》兵法中阐述了间谍的作用和间谍的分类。他把间谍分为五种,“故用间有五:有乡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提出要任用大智亲信去进行间谍活动。“故惟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强调用间要极端秘密,“事莫密于间”等等。那么中国究竟何时有间谍的呢? 《战国策》记载,郑武公在伐胡前,曾反用了敌方的间谍,使胡麻痹,从而一举袭击成功。“郑武公欲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因问群臣曰: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思其曰:胡可伐。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而不备郑。郑袭胡取之”。 传说中西周的太公吕望,曾为西周做过间谍。《史记。齐太公世家》记载,吕望博闻强记,曾在殷朝做过官,知道商王朝的许多机密;他也到过各诸侯那里进行游说过,了解各方国的情况。“太公博闻,尝事纣。纣无道,去之。游说诸侯,而率西归周西伯”。他到了西伯那里,根据掌握的商朝情况和天下的形势,提出各种建议和制定各种正确的决策,使商朝的诸侯、重臣叛变纣王,投归西伯,有效地瓦解了殷王朝。所以《孙子》兵法中称:“周之兴也,吕牙在周”。把周朝的兴起归功于吕望在殷的间谍活动。 《吕氏春秋。慎大览》记载,商在灭夏前,曾使用伊尹为间谍两次去夏朝进行间谍活动。伊尹原来是有莘氏的媵臣,有莘氏嫁女时,作为陪嫁的一名奴隶、随着有莘氏嫁到汤家司烹。以后,受到了汤的赏识,于是两次派伊尹去夏王朝了解情况,进行间谍活动,为了使夏桀不怀疑伊尹,由汤亲自射伊尹,表示其有罪才逃亡。“欲令伊尹往视旷夏,恐其不信,汤由亲自射伊尹。伊尹奔夏三年,反报于毫。……汤与伊尹盟,以示必灭夏。伊又复往视 旷夏,……“伊尹到夏后,一方面积极宣扬汤之仁德,消除夏王与汤之间的嫌隙;一方面积极刺探夏的机密,调查中原的地形;同时以重金收买夏朝重臣,离间君臣之间以及夏王朝与各方国、部落的关系,并使一些有影响的臣子叛变投商,从而孤立了夏王,为商朝覆灭夏王朝的作战创造了可靠的条件。另据《左传》、《竹书纪年》记载,夏朝少康时,在攻打过、戈两个方国的时候,曾派汝艾和季抒进入两国,了解情况,查明地形,收买重臣,进行间谍活动,为灭两国创造条件。“世子少康,使汝艾伐过杀浇”。注“哀元年传使汝艾谍浇。……汝艾,少康臣谍侯也”。又“伯子抒帅师灭戈”。 注:“灭戈前,先使其弟季抒诱之耳”(《竹书纪年。帝太康》)。以上这些传说都可算中国早期的间谍史,但究竟哪一个可信,可算最早使用间谍的鼻祖呢?看来还得进一步查证。 (庞成保)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盔甲何时产生? 参观过秦皇陵兵马俑的人,都会对一个个盔甲整齐、威武雄壮的兵马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穿在这些武士身上的盔甲,究竟何时产生的?看来还是一个不易解开的谜。 盔甲是一种古代将士防护身体的装备。盔在古代叫做胄、兜鍪、头鍪,形状像帽,用以防护头部;甲又叫介、函、铠,形状类似衣服,用以防护身体。据古代传说,盔甲是母系氏族社会黄帝时就有了,还是黄帝创造的。《事物纪原》卷九记载:“兜鍪、胄也,黄帝内传所述,盖玄女请帝制之,以备身也”。而甲,相传是夏朝第七代帝抒在和东夷人作战时创造的。《世本》记载:“抒作甲”。注:“抒或作与,少康(夏第六代帝)子也。”原始的盔甲大多用藤条、兽皮制作,盔似乎也有用金属做的。《史记。五帝本纪》正文中记载:“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兽身人语,铜头铁额”。这里的所谓“兽身”,很可能就是用兽皮制的甲,“铜头铁额”,也许就是金属制的头盔吧! 但这些毕竟还是传说和推测,缺乏考证,不能作为信史。 从考古发现,早期的头盔,有皮和金属做成,商时已发展得比较完善。从出土的先秦文物看,已有商朝青铜盔,而且制作技术也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如河南省安阳市出土的商朝青铜胄,不仅有较好的防护性能,而且胄顶还有装缨的铜管,胄面上还铸有虎纹和牛纹及其它图案。除此以外,皮胄、铁胄也有出土,湖北省随县曾侯乙墓出土的春秋时制作的皮胄,由18片髹漆皮甲片编缀而成,上有脊梁,下有垂缘护颈,既可防护头部,也可防护颈部;河北省易县燕下都出土的战国晚期制作的铁质护头装具,是用89片甲片编缀而成,其防护性能更优于皮胄。从这些头盔的实用价值看,其结构科学、合理,有较好的防护性能,已是发展到较高阶段的产物。 早期的甲由整片的皮革改制,可以伸缩活动。它的制作,通常是根据护身部分的不同形状,将皮张裁制成形状各异、大小不等的革片,并把两层或多层的皮革合在一起,制成坚固、耐用、美观的甲片,然后在皮片上涂上油漆、穿孔,用绳编联成甲。《周礼。考工记》的“函人为甲”中,比较完整地总结了有关选材、制甲的全套工艺。“函人为甲,犀甲七属,兕甲六属,合甲五属。犀甲寿百年,兕甲寿二百年,合甲寿三百年。凡为甲必先容,然后制革。权其上旅,与其下旅,而其长为之围。凡甲,锻不挚则不坚,已敝 则桡。“《旬子。议兵篇》中也记载,楚国的制甲技艺更为精良,制的甲坚如金石:”楚人鲛革犀以为甲,坚如金石。“此外,还有用藤条编织的甲,也有一定防护作用。从这些记述看,这时甲已发展到较为成熟的阶段。出土的文物也证明了这一点。如湖北省随县曾侯乙墓出土的皮甲,经复原后,可以清楚地看出当时皮甲的结构是由甲身、甲裙和甲袖三部分组成的,并配有一顶由皮甲片编缀成的胄,形成一副完整的盔甲。穿戴后不仅可以自由活动,而且具有一定的防护性能。同时,有的还在甲上使用一些青铜铸件,使皮甲的防护性能更优。如山东胶县的西周车马坑中曾出土过一件青铜兽面甲,在河南省、北京市等的西周墓中,还发现过钉缀在皮甲上的各式青铜甲泡。它和盾结合作用,可以有效地防御青铜兵器的攻击。 此外,《周礼》还记载,这时的盔甲已发展到相当数量,所以管理盔甲还设立了专门的职官,并规定了一定的编制员额,“司甲下大夫二人,中士八人”。从以上出土的盔甲看,无论实用价值、制作工艺,都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而且国家还设置了管理盔甲的职官,这说明盔甲不论质量和数量都已发展到一个相当阶段。但是,事物总是有一个从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过程,盔甲也毫无例外,不可能一出现就那么完善。更何况有的认为在皮盔皮甲之前还有藤盔藤甲,而这些易于腐烂之物,在考古上是难以发现的。所以,我们可以肯定,盔甲的产生要比出土的实物更早。那么,盔甲到底产生于何时? 是商代、还是夏代,或者真如传说中的黄帝时期,我们等待着考古的发现。(庞成保)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致远舰是怎样沉没的? 东沟海战天如墨,炮震烟迷船掀侧。 致远鼓楫冲重围,万火丛中呼杀贼。 勇哉壮节首捐躯,无愧同袍夸胆识。 著名维新思想家郑观应的这首诗,描写的是1894年9 月17日黄海大战的悲壮场面。这天下午3 点半,北洋舰队与日本海军已经鏖战一百分钟,处境困难。旗舰定远号屡中敌弹,超勇、扬威二舰先后中炮沉没。平远舰中炮后驶离战场暂避,日本舰队由北洋舰队的右翼向左翼回旋,驶至旗舰定远号前方,向定远舰进逼。情势危急!致远舰管带邓世昌为保护旗舰,下令开足机轮,驶出定远舰之前,迎战来敌。日本四艘先锋舰围攻致远舰,致远舰连续受到十吋至十三吋重炮榴霰弹的轰击,中弹累累,水线下受伤,舰身倾斜,弹药将尽,但仍于“阵云缭乱中气象猛鸷,独冠全军”。邓世昌见敌舰吉野号横行无忌,最为凶狠,随即命令大副陈金揆“鼓轮怒驶,且沿途鸣炮,不绝于耳,直冲日队而来”,志欲与日舰同归于尽。遗憾的是,致远舰还未来得及与吉野号相撞,就倾斜沉没了!邓世昌等250多名将士全部落水。邓世昌落水后,其侍从刘忠将浮水救生艇推给他,但他却扬臂高呼:“为杀敌而死,不要偷生!不做俘虏!”义不独生,奋掷自沉。其随身爱犬“太阳犬” 凫到他身边,衔住他的手臂,被他推开了;又叼住他的发辫,不使下沉,他把犬首捺入水中,终于饮恨海底!全船将士除7 人遇救,全部壮烈殉国,谱写了一曲爱国主义的悲壮颂歌。 致远舰沉没后,朝野震惊。光绪帝曾为邓世昌书挽联:“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又作诗一首发到邓世昌祖居:”城上神威炮万斤,枉资剧寇挫我军。后来天道终许我,致远深沉第一勋。“(《邓世昌遗事及有关文献》,刊《图书馆杂志》1982年第2 期)日本海军也承认,致远舰”勇敢果决,极有胆量“。(川崎三郎《日清战史》)但是,致远舰究竟是怎样沉没的,至今还是一个谜。史籍记载主要有两种说法。 第一种是中鱼雷沉没说。姚锡光所撰《东方兵事纪略》称:“致远药弹尽,适与倭舰吉野值。管带邓世昌……谓倭舰专恃吉野,苟沉是舰,则我军可以集事,遂鼓快车向吉野冲突。吉野即驶避,而致远中其鱼雷,机器锅炉迸裂,船遂左倾,顷刻沉没。世昌死之,船众尽殉。”姚锡光曾任驻日领事,甲午中日战争时正在山东巡抚李秉衡衙署任事,经常往来辽、碣、登、莱,观察军情,掌握大量第一手材料。他以所见所闻,参以中外记载撰成此书,记载详赡清晰,远胜一时诸作,向为史家所重视。1935年国民党参谋本部第二厅第六处编印的《甲午中日战争纪要》即持此说。解放以后出版的著作,如丁名楠等合编的《帝同主义侵华史》(第1 卷)、范文澜的《中国近代史》(上册)、胡绳的《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陈旭麓主编的《近代中国八十年》,以及孙克复、关捷的《甲午中日海战史》、戚其章的《北洋海军》、1979年版《辞海》,均沿用此说。邓世昌的孙女邓素娥在回忆邓世昌轶事时也说致远舰被鱼雷击中而炸裂沉没。电影《甲午风云》也以鱼雷命中致远舰作结尾。港台学者也采此说,如包遵彭的《中国海军史》即是一例。 另一种是中炮沉没说。北洋舰队提督丁汝昌,海战时在定远舰上指挥作战。他在战后第二天向北洋大臣报告海战经过时说:“倭船快,炮亦快且多。对阵时彼或夹攻,或围绕,其失火被沉者,皆由敌炮轰毁。“(故宫博物院编《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盛宣怀档案中保留了参战官兵在1895年3 月总结海军利弊的呈文近十件,镇远舰枪炮官曹嘉祥、守备饶鸣衢的呈文说:”譬如致(元)、靖(远)两船,请换截堵水门之橡皮,年久破烂,而不能修整,故该船中炮不多时,立即沉没。“守备高承锡的呈文说:”水师战船贵有铁甲,甲厚则船坚,交锋之际,经战持久,不易沉没。如大东沟之役,超勇、扬威、致远皆因无甲,故中炮即透入机舱,进水沉没。“(《盛宣怀档案资料选辑。甲午中日战争》)当时参战的外官泰莱在《甲午中日海战见闻记》中说:”为敌炮所沉者三舰,其中有一为忠勇之邓君所统之致远舰。“”躬履行间“的水师提督英官斐物曼特而对林乐知说:”致远既受重伤,志欲与敌舰同归于尽,……不料日炮毕萃于其舰,独中沉渊之祸,惨哉!“(蔡尔康译编《中东战纪本末》)主”中炮沉没“说的,均为海战参加者。亲见目睹之说,自然不能不引起人们的重视了。 参战目击者都说致远舰是中敌炮致沉,而治史者却众口一辞:中鱼雷而沉。于是致远舰沉没的真相,也就成为至今未解开的一个谜。 (夏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夏商人口究竟有多少? 关于夏商的人口问题,由于缺乏准确可靠的人口数字记载,长期以来难于进行认真的探讨。 《左传》哀公元年记载了一则流传于春秋时期的夏代史事,谓夏后相失国,其子少康逃奔有虞,有虞的酋长“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而邑诸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以收夏众”。杜预注云:“方十里为成,五百人为旅。”收众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了夏代国家的盛衰兴亡。此“有众一旅”,似指族落组织可出兵员数,如连老弱妇孺在内,以五口之家或三口之家可出一人计,则少康在纶邑的人口总数,大概应有1500到2500人。这则传说表明,早在夏代,统治者就有过人口统计之举。 有关夏代和商代的人口数,文献中说法不一,但都未得到证实。 一种见于《尚书大传。虞传》:“古八家而为邻,三邻而为朋,三朋而为里,五里而为邑,十邑而为都,十都而为师,州十有二师焉。———郑注:州凡四十三万二千家,此盖虞夏之数也。” 如按一家五口计,则上说虞复全国总人口数有216 万。但是像邻、朋、里、邑、都、师、州这类如此整齐规范的行政区划和社会组织结构,在夏代并不存在。甚至在商代金文和甲骨文中,都还没有出现邻、里字样;朋字只用来称贝;都字最早见于西周金文;商代称王都为大邑或大邑商;师是军队之称;州是族名兼地名。再者,以个体家庭作为人口统计单位,也不符合早期人口调查的特点。显然这种说法是出于后人附会,根本靠不住。 另一种说法见《后汉书。郡国志一》刘昭补注引《帝王世纪》:“及禹平水土,还为九州,……民口千三百五十五万三千九百二十三人。 至于涂山之会,诸侯承唐虞之威,执玉帛亦有万国。……及夏之衰,弃稷弗务,有穷之乱,少康中兴,乃复禹迹。孔甲之至桀行暴,诸侯相兼。逮汤受命,其能存者三千余国,方于涂山,十损其七;民离毒政,将亦如之。殷因于夏,六百余载,其间损益,书策不存,无以考之。又遭纣乱,至周克商,制五等之封,凡千七百七十三国,又减汤时千三百矣;民众之损,将亦如之。 及周公相成王,致治刑错,民口千三百七十一万四千九百二十三人,多禹十六万一千人。“ 这段文字有三点值得注意。其一,叙殷因于夏之间损益时,指出“书策不存,无以考之”,似乎在其它方面有一定的史载依据。其二,谓夏商时代方国林立,在文献中亦有类似之说,如《左传》哀公七年云:“禹合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战国策。刘策》云:“古大禹之时,诸侯万国”。 看来,除夏国未必有万国外,众多族落小国林立,确为夏商社会实际状态。其三,尽管人口落实到百、十、个位数,且夏初和商末周初的这三位数都为,“九二三”,不免荒唐之甚。但其注重不同时期的民数得失,又按单纯人口而不是以户计数,却具有早期人口清查的特色。故此说有一定参考价值,不能贸然否定。 按照此说,从总体上推算,夏代直至商初诸侯方国规模均甚小,平均人口仅1300多人;后众国相兼及人口繁殖,到商末周初平均人口增加到了近8000人。商初成汤时有三千余国,则总人口约为400 万左右。 唯夏代人口不可能达到1350万以上,须知直到西汉初年全国总人口也不过1500万至1800万。夏代人口也不可能超过商初的400 万,因为夏王朝统治区和活动范围远比商代小得多。《淮南子。泰族训》称商国“左东海,右流沙,前交趾,后幽都。”即商疆域东到海边,南抵五岭,西达甘肃内蒙,北至河北北部及辽宁。据至今全国已发现的商代文物遗迹,遍及豫、冀、晋、陕、鲁、鄂、赣、湘、川、辽及江浙地区,与文献所言可相印证。夏代领土 大大小于商,竟是“诸侯万国”,且总人口也多出两倍多,不能不说是虚张附会之言。 近代甲骨文的出土及考古学的发展,对夏商总人口提出了新的观点。据迄今发现的11处龙山文化晚期和夏商之际的古城遗址,估测当时城邑居民的平均人口数大致在1500人左右,这与前述《帝王世纪》所记夏至商初族落方国平均人口1300余人的数值比较接近。前云夏初“千八百国”,总人口约240 万,如按现今遗迹考证总人口为270 万。商初三千余国,人口数似应在400 ——450万人之间。 另据甲骨文、金文和考古资料等线索来分析,甲骨文、金文中有族氏地名约550 个。此外,甲骨文中有称“侯”的诸侯约40个,可知其所出族氏或自有其领地人口。《周官。载师》云:“凡民无职事者出夫家之征,”郑注:“一夫百亩之税,一家力役之征也。”“夫”以成年男丁为单位,自然包括了他们的家属老小。 西周早期不少地域组织的人口规模约平均8000余人数,与殷商晚期正前后相系。按这个平均人口规模数计之,总人口数约略有575 万人左右。 夏代和商代的人口数,一直是历史之谜,说法各异,莫衷一是。近代考古学及文献线索所提供的数字仅是粗估,有待进一步深入考察。 (傅丰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西周的“庶人”是什么身份? 在西周社会里,有一个等级叫“庶人”。他们是什么身份?社会地位如何?由于历史记载和人们对史料的认识不同,学术界对这个问题的探讨存在着很大的分歧。 传世的西周康王时铜器大盂鼎,鼎上刻有一篇数百字的铭文。铭文中说:周王赏赐给贵族盂“人鬲(l ī)自驭至于庶人”659 人,另外又有“人鬲”1050人。郭沫若在《奴隶制时代》一书中对此分析道:“鬲是后来的鼎锅,推想用鬲字来称呼这种‘自驭至于庶人的原因,大概就是取其黑色。在日下劳作的人被太阳晒黑了,也就如鼎锅被火烟槱(y ǒu )黑了的一样。”“’庶‘就字形看,可能是厨房,取其烟熏黎黑之意。”“鬲”与“庶”既然是鼎锅和厨房,“人,鬲”和“庶人”是被太阳晒黑的整天在日下劳作的人,其社会地位必然是十分低贱的。因而郭老接着指出:“’人鬲‘”是通过战争俘虏来的奴隶,是无可争议的。’人鬲‘包括’自驭至于庶人“,驭是家内奴隶,庶人的地位是在家内奴隶之下的。”周代的史书上记载:“庶人力于农穑”(《左传。襄公九年》):“庶人耕农树艺”(《管子。五辅篇》)。 郭老据此又认为:“庶人肯定是耕作奴隶。”《左传。昭公七年》叙述过“人有十等”:“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十等的后面几等是奴隶,但其中没有庶人。郭老对此又论述说:“这里提到的奴隶都是‘以待百事’的家内奴隶,庶人不在内,说明他们地位太低,不能入流,”可知庶人是家内奴隶之下的奴隶,处在当时社会的最底层。 对于上述论断,有一些学者提出了不同意见。主要有以下几点:第一,从“庶”字的意义看。《尔雅。释诂》说:“庶,众也”;《说文解字》也说:“庶,屋下众也。”可知“庶人”就是众人。另外,“庶”还有次一等、非正宗的意思。周代实行宗法制度,嫡妻的长子可以世袭父爵禄位;而嫡妻的其他儿子和众妾的儿子都称“庶子”,只能别封为低一级的爵位。众和次一等,都很难说是奴隶。第二,看庶人的政治权利。《尚书。周书。洪范篇》记述箕子对周武王说:你如有大疑,应该“谋及卿士,谋及庶人”。可知庶人是周王的咨询对象。《诗经。大雅。卷阿篇》描写周成王的贤士,“媚于天子”,“媚于庶人”。这里的庶人,连周王的群臣都要讨好他们。孟子谈到周初“班爵禄”的规定说:“下士与庶人在官者同禄”(《孟子。万章下》)。 可知庶人能够担任小官,并得到低微的俸禄。相传的《祭典》记述各阶层参加祭礼的程式时说:“庶人有鱼炙之荐”(《国语。楚语上》)。然则庶人还可参加祭祀等礼仪活动。第三,看庶人的经济状况。《礼记。曲礼下》曾记述周代各等级的私有财富,文中历叙了国君、大夫、士的财产后说:“问庶人之富,数畜以对。”可知庶人也能有私产,而其财富多少的标志就是牲畜的头数。第四,看庶人在社会等级排列中的位置。按照《左传》、《国语》的记载,庶人的地位始终在贵族的最低一级“士”之下,而在官府作事的“工商”之上,更在“皂隶”一类的奴隶之上,囱此,庶人的身份应该是平民,其地位并不很低。对于平民说,持奴隶说者又出来反驳了。他们指出,《礼记。曲礼》中有“礼不下庶人”的话。在当时社会中“礼”是一切活动的准则,人人都应遵守的规范。《诗经。相鼠篇》说:“相鼠有体,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既然庶人不能守礼,那是连人的基本权利都没有的。这些庶人,只能是像禽兽牲畜一样的奴隶。再则,孔子说过:“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论语。季氏》)。可知庶人被剥夺了一切议论的权利。他们只能默默地替主人干活,当一个会说话的工具。这样的人,还不是奴隶吗? 鉴于庶人的地位忽高忽低,庶人的权利忽有忽无,范文澜在《中国通史简编》中主张,西周庶人“包括上层的自由民,中层的农奴,下层的奴隶”。上层的庶人有商时的下级贵族,这些人商亡后周公教他们务农种黍稷,来孝养自己的父母尊长。他们还能“牵牛车,远服贾”(《尚书。酒诰》),到远处去经商,可知他们是自由民。周贵族中亲属疏远的,也要降为庶人,成为庶人中的上层自由民。中层庶人有周国旧有的农奴。倒戈起义的商奴隶兵,在助周灭商后也获得农奴的待遇;周所封各诸国内的居民,获得一小块份地后也成为农奴。这些中层庶人在周代数量最大。下层庶人有战争俘虏来的奴隶,罪人及其妻子一起沦没的奴隶,以及在手工业、商业、畜牧业和家内服役等方面的奴隶。西周的庶人是奴隶,还是平民?或者是自由民、农奴、奴隶三者兼而有之?三者兼有的说法看来比较公允,但在奴隶社会中,自由民和奴隶的界限是很深的,能把他们放在一起都用一种称呼吗?真谛究竟如何,尚待进一步探索。(郑嘉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古代土地买卖出现于何时? 中国古代自阶级社会形成以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实行土地国有制,也叫王有制,这就是说,全国土地都归国王一人所有。《诗经》上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国土地只能由国王来分封、赏赐、授予或收回。当 然,在这样的制度下,私人是没有土地的所有权的,更不能把土地当作商品来买卖。《礼记。王制》所谓“田里不鬻”,就是这种古老的规定。查商代甲骨文中,绝无土地买卖的记载,那么到什么时候国家取消这种禁令而土地可以买卖了呢?这件事,有人认为发生在西周,有人说是在春秋,有人提出在战国,还有人说是在秦代。 主张西周中叶已经出现土地买卖的学者,主要根据是1957年在陕西歧山县出土的一批西周铜器的铭文。其中《卫釐》的铭文说:(周懿王)三年三月,矩伯向裘卫取了价值贝80朋的瑾璋,答应给裘卫土地10田;矩伯后又取了赤琥两件以及其他物品,共计价贝20朋,于是矩伯答应再给裘卫土地3 田。裘卫把这事报告给几个执政大臣,这些大臣就命令主管官把矩伯的田授给裘卫。《五年卫鼎》记述了周懿王五年,裘卫和邦君厉交易土地的事;《九年卫鼎》载周懿王九年,裘卫又以车马用器和矩伯的一块林地相交易。此外,西周恭王时的铜器《格伯簋》,也记格伯以良马四匹,换取了倗生的土地30田。这里的关键是,上列铜器铭文中的“贮”字的意义。主张西周已有土地买卖的学者认为,这个“贮”当读作“贾”,引申为买卖、价钱。这样,《五年卫鼎》中的“汝贮田不?”“贮田五田”,《格伯簋》中的“贮三十田”,自然都是买卖田地了。但不少学者不同意这种解法,他们有的认为应读作“予”,意即给予;有的认为应读作“偿”,意即偿还,有的认为应读作“租”,意即租借。这样,上列铜器铭文所记的事,都成了土地与物品的互相兑换。 而且,在互相交换时,必须经过执政大臣的批准,主管部门的监督执行,这当然不能说是买卖行为。 到了春秋时期,有没有土地买卖的迹象呢?晋国的魏绛曾经向晋悼公建议:边疆的戎狄少数民族“贵货易土”,即重视财货,轻视土地,因而“土可贾焉”(《左传。襄公四年》)。朱绍侯主编的《中国古代史》据此认为,这“一语已露出了土地买卖的端倪,西周以来,‘田里不鬻”的格局被冲破了决口“。但不少学者仍然认为,这是中原国家用财货去向边疆戎狄部落换取土地,并非民间的土地买卖。直到战国初年,晋国的赵襄子在中牟县选拔了两个平民出任中大夫之官,于是当地农民都想攀登仕途,纷纷”弃其田耘,卖宅圃“(《韩非子。外储说左上》)。由此可知,当时的住宅及周围的菜圃可”卖“,但耕种的大田还只能”弃“而不能卖的。 长期以来许多学者认为,战国中期秦国的商鞅变法,从政策法令上规定了民间土地可以买卖。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尚钺主编的《中国历史纲要》、王玉哲编著的《中国上古史纲》都持此说。他们的主要论据,就是汉代董仲舒说的:“商鞅之法,……除井田,民得卖买”(见《汉书。食货志》)。但是近来又有一些学者提出,董仲舒的这个说法和《战国策》、《史记》中论述的商鞅“劝民耕农”的改革措施不合,它与商鞅抑制商业的主张是相矛盾的。1975年底在湖北云梦出土的《睡虎地秦墓竹简》,大部分是战国晚年秦国的法律文书,而且数量相当多。如果商鞅有允许土地买卖的法令,这批《秦简》中一定会有所反映,但现在却根本找不到这一方面的规定或事例。再则,从现存的战国后期的历史资料来看,土地买卖的现象仍然是凤毛麟角,十分罕见。战国晚年的荀卿在论述当时农田情况时还指出:“百亩一守,事业穷,无所移之也”(《荀子。王霸篇》)。由此推定,商鞅“除井田、民得买卖”的说法,乃是一种误传。有的学者提出,真正允许土地在民间买卖,应该是在秦始皇时期。秦始皇三十一年(公元前216 年),下令“使黔首自实田”(《史记。秦始皇本纪。集解》引徐广语)。“黔首”是秦代对广大人民的称呼。所谓“自实田”,即废除历来由国家给人民“授田”的制度。秦始皇又表彰乌氏倮、寡妇清等大财主,汉代崔实作《政论》,并说他“尊奖并兼之人”(《通典。食货典》引)。这样,土地的买卖兼并自然就盛行起来。据说战国晚期,赵国的赵括曾用赵王所赐的金帛,“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这是赵国贵族买进土地的个别情况。到秦始皇下令“使黔首自实田”,人民便可以自由买卖土地了。 (杨善群)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古代商业广告始于何时? 利用广告传播商品信息,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 早在北宋年间,山东济南有一刘姓人家开设的针铺就制作了印刷广告。这张广告四寸见方,中心位置绘有商标——白兔捣药图,上方八个大字“济南刘家功夫针铺”;下方是经营项目和质量要求:“收买上等钢条,造功夫细针,不误宅院使用。”经营方针是:“客转为贩,别有加饶。”左右还印有:“认门前白兔为记,请记白”十一个字。文字简洁扼要,这可能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我国最早的工商业印刷广告。 我国古代的广告不仅有印刷品,还有口头、实物、幌子、壁画等多种形式。清代人写的《帝京岁时纪胜》和《燕京岁时记》两书中,有不少关于北京小贩做口头广告的记载;二月,有贩乳鸡、乳鸭者,“沿街吆卖,生意畅然。五月下旬,‘沿街吆卖’甜瓜,有旱玺坠、青皮脆、羊角蜜、哈蜜酥、倭瓜瓤、老头儿乐各种”。正月。街头车推担负者叫卖小儿玩耍的各种烟火,唱到:“滴滴金、梨花香,买到家中哄姑娘。”吸引人们注意的各种叫卖声中,选用了一些好听的可引发联想的商品名称,有的还编成了易懂易记的口头歌谣。 幌子常常用于酒店饭铺等,上书“酒”、“菜”“酱园”等字,以标明所营销的商品。小说《水滁传》中描写阳谷县景阳岗前一家酒店的“幌子”上还写着“三碗不过岗”的字样,以盛夸本店所产之酒酒力之大。 有些酒店还在墙壁上画着文字或图画,如《水浒传》中杨雄等在郓州山路见到的一家靠溪客店,右壁上写着“门关暮接五湖宾”;左壁下写道:“庭户朝迎三岛客”,很有文学性,增加了广告的魅力,使酒客产生美感。 广告起源于何时?有人认为起始于唐代,《考古通讯》1961年第5 期《唐长安城西市造址的发掘》一文说,唐代长安商业区严格实行商品标记制度,商品之上署印标记,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标明厂家(或作坊的名称),便于买主进行质量监督;二是宣传产品,以提高产品的知名度,这说明当时人们已具有商品竞争的意识,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这种标记就是广告的一种形式。 但也有人认为,广告宣传远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韩非子。外储说右上》中说:“宋人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悬帜甚高。”可见这时的商人也已经认识到,商品要畅销,不仅要做到商品质优量足,待客勤谨,而且还要做好广告宣传。 也有人提出,自从原始社会解体,奴隶社会形成,有了商品交换,为了推销自己的商品,就有了广告。尽管广告形式是相当简单低级的,如上古时期,人们在商品交换中,把某种产品摆放在地上或手中,为了让其他人知道这是要出让的物品,就在该产品上插上一根草标,这种草标的广告形式使用时间很长,一直延续到封建社会。如《水浒传》中杨志上市卖刀,插了草标;《儒林外史》中范进上集卖鸡,也在手中拿着草标。可见草标属于原始的幌子广告,且多用于并非职业的商品交换者的偶然交换活动中。传说我国奴隶社会商朝的始祖汤的宰相伊尹曾经是个奴隶,他以草标插身,出售自己,遇上了汤,帮助他奠定了商朝的基业。如果从广告的历史来看,这种草标可以算是最早的广告形式。但是也有人认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简陋朴实仅仅用于非职业的商品交换者的偶然交换活动中的草标还算不上是真正的广告。 广告的诞生和商品交换的诞生密切相关,广告的发展更不能与商品生产、交换的发展须臾分离。随着我国古代社会商品生产、交换的日渐繁荣,广告业的发展也日趋兴旺。这不仅表现在它的媒体形式的多种多样,而且还表现在利用广告和行业的众多,不仅有工商业的产品广告,还有劳务广告、文体广告、招聘广告、租赁广告,甚至政府广告等等。 我国明清两代,随着资本主义工商业萌芽的产生,都市商业以及劳务、文体活动日趋繁忙,广告更为繁荣。许多行业尽可能地利用各种广告形式,传播所经营的商品或劳务信息,宣传其商品或劳务的功能、特性、质量,以吸引招徕顾客。(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古代公证始于何时? 公证,按照字面上的解释,就是由国家作证的意思。公证的手续一般由当事人先提出申请,由国家公证机关调查取证后,依法证明法律行为或有法律意义的文书和事实的真实性、合法性。也就是说人们在涉及到民事权利义务的法律行为时,可以向国家公证机关申请并予以确认,这确认的证明文书具有法律效力,能起到有力的证据作用。 我国公证制度的建立,许多人认为应以1935年国民党南京政府公布的《公证暂行规则》为肇源。这样就距离世界上公认的公证创始日期晚了2000余年。但是,也有不少人认为,国民党南京政府以司法院名义公布的公证规则,是旧中国正式公布的公证法规,这并不能说明在此以前,我国还不存在公证制度。有学者认为,我国在春秋战国时期已广泛实行券书,而券书就是一种法律行为。相当于后来的契约合同之类,如涉词讼,可作为官吏断案的依据。这些券书由官府所设置的官吏制发,有的还由官府存档备查。《左传。文公六年》载:“董逋逃,由质要。”杜预注:“由,用也;质要,券契也。”孔颖达疏:“谓争财之狱,由券契正定之也”。又据《周礼。秋官。士师》载:“士师之职,掌国之五禁之法,以左右刑罚,……凡以财狱讼者,正之以傅别、约剂。”“傅别”即合同,“约剂”即券书契约。以上两条引文的意思就是说:“凡因财货而涉讼者,根据其契约合同与券书来裁决。” 《周礼。秋官。司约》载:“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凡大约剂,书于宗彝;小约剂,书于丹图。若有讼者,则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所谓“司约”指掌管约书之官,“治民之约”指处理人民征税、迁移、买卖、赊欠、和解等约书;所有大小约书都由司约保存,如有争讼则开府库取视所藏之约书,违约者将处以墨刑。以上的券书既为官府所制发,又能在法律上证实其真实性和合理性,因而已经含有“公证”之意。在客观上起到了公证的作用。秦汉两朝,“傅别”、“约剂”改称“券书”或“书契”,如东汉郑玄在注释《周礼。秋官。士师》时说:“若今时市买,为券书以别之,各得其一,讼则按券以正之。”汉代在市场上作交易仍然以“券书”为买卖关系成立的合法根据以及买卖不成可能引起讼诉的有效证据。在汉代,全国各重要城市都由官府派员管理贸易市场,制发券书。因此券书在秦汉仍然具有公证作用。 秦汉时期,以“券书”作为合法根据的买卖的主要内容是土地和奴婢,到了唐代以“券书”为根据的买卖内容有了扩大,而且在法律上开始明文加以保护。券书已改称为“契券”或“文契”。《唐律疏议。杂律》载:“诸买奴婢、马、牛、驼骡、驴,已过价,不立市券,过三日笞三十,卖青,减一等。立券之后,有旧病三日内听悔,无病欺者市如法,违者笞四十。即卖买已讫,而市司不时过券者,一日笞三十,一日加一等,罪止杖一百。”这说明唐代已由官府强制性立券,以保障买卖奴婢、马牛等纳入法律管辖范围之内,违者要受法律制裁。而市司不及时为之券书者,也要受到笞杖之刑。 官府制发这种文契的目的,虽然在于征税,以扩充国库之需。但同时却也起到了公证的作用。 五代以后,券书的公证作用进一步扩大,例如遗产继承等等,相传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逼后周恭帝柴宗训退位,为笼络人心,颁发柴氏所谓“丹券铁书”,实质上就是公证文书。宋代《名公书判清明集》卷五载:“诸财产无承分人,愿遗嘱与内外缌麻以上章者,听自陈,官给公凭。”又据《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九三《书判》载:遗嘱必须“经官印押,出执为照”。这与现代遗嘱公证几乎没有差别。宋代田宅买卖必须“立券报官”,交纳契税。官府则在契券上加盖公印,称之为“税契”。宋代郑克在《折狱龟鉴》的按语里说:“争田之讼,税籍可以为证,分财之讼,丁籍可以为证”。 说明这种税契既有官府盖印,当然也就起到了公证作用。 宋代以后的元、明、清的律例也对这种税契作了明文保护的规定:如果典卖田宅不交契税,可以刑罚制裁,并追回典卖原价,一半入官府,一半奖给告发人。《大清律例》则明确规定“凡典卖田宅不税契者,笞五十,契内田宅价钱一半入官”。 但是,无论是“傅别”、“约剂”、“券书”、“文契”,还是“税契”,“ 它们公证的范围较小,只适合用于买卖、遗嘱等数项法律行为,尚没有形成严格、系统和完整的制度。正确地说,我国的公证虽然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却发展过程缓慢,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一直保持着自己独特的形式,一直过了2000多年,才开始出现了正式的公证法规。 (季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黎民”二字如何解释?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常常看到,也常常用到“黎民”这个词。比如:“黎民百姓”,“生灵涂炭,黎民遭殃”。现代汉语中,这个词表示“百姓”的意思。它是怎么来的呢? 第一种说法以为,黎民即众民。《诗经。大雅。云汉》:“周余黎民,靡有孑遗”。郑笺:“黎,众也。”第二种说法则认为,“黎,黑也,民首皆黑,故曰‘黎民’。”也就是说,黎民就是黑面孔的人。 郭沫若在《奴隶制时代》一书里则提出了另外的观点。他认为,黎民就是古书上的人鬲、鬲或民仪,黎、仪、鬲是同音字。民与人同义。“鬲是后来的鼎锅,推想用鬲字来称呼这种‘自驭至于庶人’的原因,大概就是取其黑色。在日下劳作的人被太阳晒黑了,也就如鼎锅被火槱黑了一样”。认为黎民就是在日下劳动的面色被晒得像锅底一样黑的百姓。 范文澜的看法则与此完全不同。他在《中国通史简编》第一册里指出:“居住在南方的人统被称为‘蛮族’。其中九黎族最早进入中部地区。”“这大概是以猛兽为图腾,勇悍善斗的强大部落。九黎族驱逐炎帝族,直到涿鹿(在今河北涿鹿县)。后来炎帝族联合黄帝族与九黎族在涿鹿大械斗,蚩尤请风伯雨师作大风雨,黄帝也请天女魃下来相助。这些荒诞的神话,暗示着这一场冲突非常激烈。结果蚩尤斗败被杀。九黎族经过长期斗争后,一部分被迫退回南方,一部分留在北方,后来建立黎国,一部分被炎黄族俘获,到西周时还留有‘黎民’的名称。”范文澜接着指出,夏商周三代,占统治地位的是黄炎夷三族的100 个氏族组合而成的。属于100 个氏族的人统称为百姓。与黎族冲突,所得俘虏称为民、黎、或称黎民。金文中,民字像一个人露两乳,足上挂器械的形状。金文民字是从最初的民字沿袭下来的,并非周人新创。民字义训为瞑、为盲、为冥,都含有恶意。古书称百姓与称黎民,显然有贵贱的区别。《尚书》中,舜命契教化百姓,命皋陶用刑法制苗民,命弃播百谷养黎民,实际上是用刑法强迫黎民耕种(播百谷)来养活受教化的百姓。百姓与黎民的区别,意味着奴隶主与奴隶的区别。发展到春秋战国时期,社会动荡,世态炎凉,“百姓”中很多人沦为“黎民”,“黎民”中也有人立了战功或是靠了别的机会跻身“百姓”,于是百姓与黎民的界限渐渐缩小,最后,“黎民” 就用来称代“百姓”了。“黎民百姓”,放在一起,意思是一样的。郭沫若也许认为自己对“黎民”的解释不够科学,也许是想从别的方面加以补充,后来在《十批判书》里又提出了一种看法。他认为,虽然现有的甲骨文中还没发现“民”字,但《尚书。盘庚》篇里已经有了“民”字,因此,商朝是有“民”一类人存在的。周朝早期盂鼎的,周朝晚期的,春秋时秦公的,都是民字。“”‘民’是横目而带刺。古人以目为人体的极重要的表象,每以一目代表全头部,甚至全身。……横目是抗命平视,故古称‘横目之民’。横目而带刺,盖盲其一目以为奴征,故古训云‘民者盲也’。“ 郭老认为,民,本是生产奴隶,后也指家内生产奴隶。在周朝初年,民又称为人鬲,据《大盂鼎》铭文所载,可以推想到“邦司”所管的人鬲是旧有的奴隶,“夷司王臣‘所管的人鬲是征服殷室后新归附的夷人。人鬲是把下等的家内奴隶也包含着的。有时人鬲又省称为鬲。周成王时的《作册矢令簋》:”作册矢令尊宜(进肴)于王姜,姜赏令贝十朋,臣十家,鬲百人“,臣与鬲相对而言。臣以家言,可见是有家有室的管家娃子;鬲以人言,可见是单 身汉的普通奴隶。鬲与黎古音相同,恐怕就是“黎民”的黎字。因为“黎”是奴隶,“民”也是奴隶,所以两者合起来用,就是奴隶的意思。到后来,“黎民”一词的含义才渐渐变化,成为“百姓”的代名词,就像现代汉语里的意思一样。 岑仲勉在《西周社会制度问题》一书中认为,黎民在早期是生产的农奴。“黎”字来源于“鬲”字,“鬲”字与众或庶人的意思相同。而“庶人”、“庶民”在周代就是农奴意思。而民字怎么来的呢?《亭林诗文集》卷一有“庶人无氏,不称氏称民”的说法,所以“庶人”即“民”。因为这样一种联系,所以“黎民”两个字合到了一块,到后来成为老百姓、人民群众的泛称。关于“黎民”的来历,还有一种说法,认为,鬲即献,人鬲即人献。因人、民两字可以通用,人献又即民献。《盂鼎》“人鬲千又百十夫”的“人鬲”,与《尚书。大诰》“民献有十夫也”的“民献”是一个意思。献字的原始意义是献戈投降,引申为献纳投降品、缴纳贡物。《尚书。洛诰》的“典殷献民”,即主管殷之降民。献民即民献,是献戈投降之民,以区别于不肯献戈投降的“顽民”。周灭商后,也用殷商降人参加政治,这些人渐渐成为周王朝统治集团的一部分。概而言之,献民最初是投降的人,是胜利者的奴隶,但后来慢慢发生变化,最后与“百姓”的含义一致。“献”字与“黎” 字古音相通,所以“献民”即“黎民”。(见胡小石《读契礼记》,载《江海学刊》1958年第1 期) 上述七种说法,纷述杂陈,难分上下,不但各家之见难以归类,就是郭老本人,也在自己的两种解释里左顾右盼。“黎民”一语,究竟从何而来呢?(东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十六国北朝时期人口有多少? 在我国历史上,十六国北朝时期是十分动乱的时期,分裂割据长达二百六七十年之久。各族统治者既相互争夺,又相互勾结,对汉族及各少数民族的劳动人民进行了残酷的掠夺和血腥的屠杀,严重地破坏了社会生产力。在这一历史阶段中,不同时期的户口状况如何,史籍所载不但数据寥寥,而且十分零乱,对这一问题至今仍在探索之中,其中许多学者各自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有的史家提出:“五胡十六国以及南北朝时期激烈的民族斗争使生产遭到严重破坏,人口大量死亡流徙;入主中原的少数民族的落后的生产形式,……对生产的破坏从而对人口增长的阻碍作用,在一定时期内是相当严重的”;(宁可《试论中国封建社会的人口问题》)有的甚至认为:“在这场延续百年的大动乱中,我国北方的人口究竟下降到什么程度,没有具体数字可资稽考,但损失极大是可以想象的,恐怕与东汉末年的大动乱相比亦不遑多让。”(胡焕庸、张善余《中国人口地理》上册) 对于上述看法,王育民同志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黄河流域及其附近地区的人口,在十六国前期虽有所损耗,后期则处于不断上升之中,北朝时已恢复到东汉的水平。西晋末年永嘉之乱后,北方汉族人民为逃避战乱、饥荒和民族压迫,纷纷南渡而迁,其人数之多、规模之大和延续时间之长,是史无前例的。《晋书。王导传》载:“中州土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北方士族南渡时,多率领宗族、宾客及乡党同行,其余分散流移者亦络绎不绝。 历十六国北朝200 多年间,北方汉族人民南徙的人数,估计在100 万人以上。《晋书》卷五十六《孙楚传附孙绰传》称:“自丧乱已来六十余年,苍生殄灭,百不遗一,河洛丘虚,函夏萧条,井堙木刊,阡陌夷灭,生理茫茫,永无依归。”石勒所领冀州地域较为广阔,有24郡,每郡平均不足8000户,不及西晋时的三分之一,可见这一时期北方人口的寥落。自北魏太和十年推行三长制、均田制和“一夫一妇”为纳税单位的租调制三者相互配合之下,户与口都有了明显的增长,户数平均增加了2.4 倍,颍川郡甚至增长达12倍。至北魏末,“户三百三十七万五千三百六十八。”(《通典。食货。历代盛衰户口》)至北齐、北周时期,人口再次上升,北周大象中包括灭北齐后的户口数,应为4622528 户,29016484人。如将豪家地主荫附户口估计在内,则北周灭北齐后,可能已达到前所估计的北魏盛时的600 万户。 而袁祖亮同志针对上述看法,表示未敢苟同,提出了十六国时期的户口变化呈马鞍型的观点。公元304 ——318 年,由于战乱、灾荒、疾疫等因素,中国北方人口出现了大幅度下降,户数从西晋太康元年的140 多万下降到不足100 万户。公元318 ——319 年,黄河流域建立了前赵、后赵和前凉。此时关东地区约有60多万户,关中、陇西、河西地区约有10多万户,石勒为王的20郡估计户口不会少于30多万户,关中各少数民族的六七万户。这期间,中国北部的户数约120 万户左右,其口数约有800 万人左右。公元329 ——352 年间,这一时期北部人口有所增长。前燕的户数超过80万以上,估计口数400 万。从后赵到冉魏,关中和关东户口数也不下600 万人。此时总户数约180 万户,口1200万人左右。公元352——383 年,中国北方的人口有了较大幅度的增长,超过了西晋太康初年的数字,估计其口数在1800万到2000万上下。公元370 年以后,前秦分别消灭了北方的前凉和代,社会的安定又使户口激增。淝水之战前苻坚下令:“悉发诸州公私马,人十丁遣一兵,…… 坚发长安,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前后千里,旗鼓相望。“从苻坚所发兵员来看,近90万士卒,按十丁遣一计算,全国的丁男在900 万以上,加上老弱妇幼,全国当时人口约在2300万左右。这是在东汉之后,北方人口的最高数额。公元383 年淝水之战后,由于前秦失败,北方统一局面又告结束,继之是政权林立的混战局面,先后出现了12个割据政权。此时,慕容德统治下的南燕,户数不下35万,口近200 万,鲜卑乞伏国仁统治下的西秦户数约20万,人口约有100万。羌族姚苌割据后秦地区约有60万户,口数300 万人。 拓跋魏的势力范围人口约40万户,200 万人左右。此外凉州约有25万户,河北辽宁约有40万户,据上述统计,在公元400 年前后,中国北方人口在200 万户以下,口数接近1000万人。所以,十六国时期的人口发展状况是呈马鞍型,而非如王育民文中所说,十六国后期“北方户口处于回升之中”,当时户口的发展状况经历了减少——增长———减少三个阶段,直至北魏正光年间北方的户口数字,仍未恢复到东汉永和五年时期的水平。 《魏书。食货志》云:十六国时期,“赋役不周,户口错乱”,未能留下具体的户口记录;北魏正光前全盛时期的户口,因永安末“尔朱之乱”,官司文簿散佚不存而失载;仅见于《魏书。地形志》的东魏武定之世的户口数字,也多残阙不全;《通典》所载北周大象中户口,又有不实之处。因而整个十六国北朝时期的户口,仅见片鳞半爪,难窥全豹,至今无法详究。 (傅丰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06年留日孝生人数知多少? 近代中国留学日本运动,始于1896年。是年,清政府派出了13名留日学生。自此以后,东渡人数逐年上升,到1906年已达8000以上,以后几年稍减,但每年也数以千计,父送子,兄勉弟,别妻离子,舍家离乡负芨东渡的青年学子,始终络绎于东洋道上,形成了世界留学运动史上的空前壮观,所造就的中国一大批知识分子,对中国的政治、军事,文化、教育等方面,都发生了巨大且又深远的影响。其中人们熟知的就有黄兴、宋教仁、廖仲恺夫妇、秋瑾、蔡锷和陈独秀、李大钊、周恩来、鲁迅、郭沫若,还有蒋介石、胡汉民、戴季陶、阎锡山以及曹汝霖、汪精卫、周佛海等等。但是近代中国留日学生究竟有多少?尤其是达到高峰的1906年人数,却始终没有人能搞清楚。 1913年2 月22日,孙中山先生在东京出席日华学生团欢迎会上演讲中谈到:留日学生最盛之时,“在日留学者达20000 余人,其十之七八皆持革命主义者”。1906年11月青柳笃恒教授在《早稻田学报》有关中国留学生的专门论文中也说:“清国留学生人数将达2 万。”包括许多当时及后来的报刊、论文、传记中,也都谈到了,留日学生最盛的1906年,达到2 万之数。 此为一说。 1928年2 月24日的《时事新报》发表的《留日中国学生之现状》一文认为:“自清末派遣留日学生以来,东渡人数,岌岌有加,至日俄战争时而达于极点,一时每年留日人数至一万五千人以上。”这是第二种说法。 但在国民党教育部编的《第一次中国教育年鉴。丁编》中又有另一种说法:“据考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停送赴日速成生原因,系当时留东学生已达一万三千余人”。1906年8 月的日本《每日电报》上也说:“据本年年初之统计,居留我邦之清国留学生竟达一万二三千人之多。”同时清政府公布在1906年第六期《学部官报》上的数字也是1.2 万人。以上是第三种数字。 第四种意见是解放前出版的舒新城著《近代中国留学史》,谈到留日学生的高峰数字:“光绪三十二年已八千,三十三年达万余”。曹亚伯的《武昌革命真史》也谈到“中国各省之留学日本者,几及万人”。 最具有代表性的是1905年底,陈天华烈士蹈海时留下的“绝命词”中,号召留日学生“八千余人”,共起反对日本政府《取缔清韩留学生规则》。当时在追悼陈天华烈士的活动中,一般也都称“八千”。1906年初,总管中国留日学生的杨枢上奏清政府也提到留日人数“迄于今日,已至八千余人”。早稻田大学教授青柳笃恒在当时经仔细分析,又认为中国留学生“实有人数应为八千左右”,因为中国学生中不少人是“得多种证书而一身拥有几种学籍者”。日本研究中日文化史权威实藤惠秀教授,在他37万字的《中国人留学日本史》专著中,曾就这个问题进行详尽的考证,认为1905年底的中国留日人数已在8000以上,而1906年也是这个数字,并未超出,准确数字他提出是8600人。我们国内一些学者也认为“八千”的数字比较可靠。 还有其他一些说法。例如:日本文部省编《学制五十年》一书的附录《中日间之教育设施》中提到:“中国留学生最多数时,为明治三十五年顷起,至四十一年顷止,在明治三十九年(1906年)时,其数实超过七千人。”再如解放前出版陈青之的《中国教育史》中考证,1906年留日学生数约为6000 人。总之,说法很多,但一般都在6000至20000 之间。 综上所引的许多材料,国内外许多学者比较赞成1906年中国留日学生数在“八千人以上”的说法。但是,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在权威的东京《朝日新闻》1905年12月7 日的报道中说,中国留日学生抗议日本政府颁布的《取缔清韩留学生规则》,“在东京市内各校学习的清国留学生八千六百多人举行总罢课”。也就是说,在东京一地的中国学生就已达“八千六百多人”,那么在日本全国各地的中国留学人数肯定超过这个数字,由此推论,陈天华烈士所说的“八千余人”,可能仅仅指在东京的全体中国留日学生,实藤教授研究认为准确数字8600人也有同样局限。可见,1906年中国留日学生总数,依然无法明确,还有待于研究的深入进行。 (张劲)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龙邮票是什么时候发行的? 我国第一枚邮票,即面值五分银大龙邮票,诞生于1898年(清光绪四年)。当时邮政由海关兼办,邮票也由海关印制、发行,因而俗称海关大龙邮票。大龙邮票的图案是“神龙戏珠”。这是因为龙是清朝的国徽,且龙自古以来是天子的象征。邮票的边框三段分割,四角各留一小方框,上端右、左两角分别为“大”“清”二字。右行为“邮政局”三字,左行为汉字大写面值,图之中心是蟠龙,龙上格英文“china ”,下格“candarins ”,两旁是阿拉伯数字面值。大龙邮票一套三种,面值海关银壹分、叁分、伍分,分别为绿、红、黄色。大龙邮票问世已有100 余年,但究竟什么时候正式发行的还是个谜。集邮界曾有7 月、8 月、9 月、10月、12月等诸说。最早提出大龙邮票发行日期的是绵嘉义的“八月说”。他在《一八七八~一九○五年中国邮票纪实》中说,大龙邮票是在“1878年8 月寄到天津”的。绵嘉义的文章是以大清海关官方出版的《一九○五年邮政事务年报》的《附录》出现的,有一定权威性,影响颇大。1980年以后,集邮界另辟新径考证、探讨,在确定大龙邮票的印制和发行时间上取得了新进展。 大龙邮票发行前,海关兼办的邮递业务业已发展。当时的海关邮政总局设在天津,邮政主管邮政司,总税务司赫德委派天津海关税务司德璀琳兼任。德璀琳在1878年5 月1 日发布了第一份标有邮资的邮递公告,规定:平信视远近每重半英两收费银五分或三分;印刷品不分地区,每重半英两收费银一分。邮票发行前,采用预付邮资或“邮资登记册”按月结算。邮票原定在英国伦敦印制,为适应邮递业务急需,德璀琳决定改在上海由海关总税务司署造册处印制并供应,三种邮票各10万枚。首批五分银邮票12500 枚,上海1878年7 月18日寄出,天津7 月24日收到;三分银,首批上海7 月22日邮寄天津,德璀琳7 月29日复函收到;第一批面值一分银邮票,天津在9 月4 日复信收到。天津邮政总局分发给各海关邮政分支机构邮票的日期先后不一。最先是7 月29日,发给牛庄(营口)、烟台海关面值五分银邮票各2500枚,“供作公众寄信之用”。牛庄海关8 月1 日收到,牛庄海关税务司休士当天发给该关威基谒250 枚供使用。烟台海关7 月31日收到,因等邮递 公告,延到8 月9 日才发行。德璀琳寄给北京、上海海关的第一批邮票比牛庄、烟台晚,是8 月9 日和11月23日。 大龙邮票研究的新成果,既否定了绵嘉义的旧说,也否定了9 月、10月、12月诸说。发行时间的范围缩小并集中在7 月24日到8 月1 日之间,即“七月说”与“八月说”。 持“七月说”的认为,根据现在已知的材料可以判定:大龙邮票既没有规定正式的发行日期,也没有统一的使用日期。这是因为近代中国邮政还处于试办阶段,领导和主持这项工作的人缺乏直接经验,而是走一步,看一步。因而探讨发行日期,要从这个实际出发。同时邮票法定发行日期与某一地区实际发售日期概念不同,一般情况下是同一的,也有不一致的。邮票是邮资凭证,属有价证券,其发行应由国家主管部门来决定。1878年,决定邮票发行的应是海关邮政总局。德璀琳在1878年既是天津海关税务司——地方海关主管,又任邮政司——海关邮政总局的主管。他与各海关,包括天津海关,在邮递业务上,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德璀琳在7 月29日发给烟台、牛庄的寄发邮票的函,不能看成是两地海关间一般业务的联系,而应视作德璀琳即邮政总局下达给烟台、牛庄两地的有关海关大龙邮票对外发行的通知,因而牛庄海关一收到邮票就能立即发售。由此可见“七月说”已为历史档案所证明。至于发行首日,在“七月说”中又有三种不同看法。(1 )7 月24日说。持这种看法者认为,当时邮政总局急需邮票发行,一旦收到就会发行,因而在缺乏确凿档案材料的情况下,第一批五分银邮票到达天津的日期,也是海关邮政总局决定发行此票的日期。(2 )7 月25日或26日说。即天津收到邮票后一、二天内发行。(3 )7 月29日说。持这种看法者认为,德璀琳7 月29日把邮票分发给牛庄、烟台的日期,同时也是天津海关书信馆(即邮局)开始使用的日期。 “八月说”者认为,要确定某一种早期邮票的发行日期,应以明确记载的文件或邮递通告为依据,或者是真实的实寄封。目前已披露的档案材料,以牛庄海关档案的记载最明确:1878年8 月1 日收到首批面值五分银邮票,当天发给该关威基谒邮票250 枚供使用,因而发行首日应是8 月1 日,地点是牛庄(营口)。目前集邮界还在继续考证、探讨这一问题,以冀解开这个百年之谜。注:大龙邮票上的面值“分”(candarin),是海关关平银(或称海关两)的值。关平银是海关的一种衡量标准,是海关征税使用的记帐银两,并无实银。付税或付邮资时与当时流通的通货折算支付。1878年,关平银一两合通用的铜钱1600文。 (杜圣余)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伯夷、叔齐是饿死在首阳山吗? 一部《论语》,论及100 多人,受到孔子称许的固然不少,被孔子尊为贤人的却屈指可数,而伯夷、叔齐即在其列。《论语》中曾四次提到他们,但没有说及他们的身世。《尚书》、《春秋左传》、《国语》等古籍没有提到这两人(《尚书》、《国语》提到的伯夷是另有其人)。到战国时,《孟子》、《庄子》、《吕氏春秋》和《韩非子》等都很推崇他们。汉代的司马迁作《史记》,特为他们立传,且放在列传之首。唐代的韩愈曾写过《伯夷颂》,颂扬备重。在历史上,伯夷、叔齐一直作为高风亮节的典范而流芳百世。 据《史记》本传,伯夷、叔齐是殷末周初孤竹国君的儿子。孤竹君生前要叔齐继承君位。他死后,叔齐却把君位让给长兄伯夷,但伯夷不肯违背父命,于是先后出走。他们慕西伯姬昌(即周文王)行仁政之名,来到周地,这时姬昌已经去世。不久,武王伐纣,他们叩马而谏说:“父死不葬,爱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并说伐纣是“以暴易暴”。等到武王得胜,天下宗周,于是他们不食周粟,采薇而食,饿死在首阳山。死前还作了一首《采薇》之歌,颇有怨愤之辞。这是现存最完备的伯夷、叔齐的生平史料。 可是,战国诸子并没有说到伯夷、叔齐是孤竹君的儿子,《庄子。让王》说:“昔周之兴,有士二人,处于孤竹。”《吕氏春秋。诚廉》中也说他们是“士”。《孟子》说他们避居北海之滨,如《史记》所说是“岩穴之士”,即隐士。地位、身份既有歧见,至于说他们“饿死首阳山”,就更有可疑。 最早提到伯夷、叔齐的《论语。季氏》说:“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只要玩味一下这段文字,可以看出“饿于首阳”的意思并不是说“饿死”,而是指在首阳山过着贫困的隐士生活,它是针对齐景公的豪华生活而言。《吕氏春秋。诚廉》中也说“二人北行,至首阳之下而饿焉”,皆未提及饿死。 但是《庄子》里却多次说伯夷、叔齐是饿死的;《韩非子。奸劫弑臣》中也说“二人饿死首阳之陵”;在《史记》里说得更具体,他们是耻食周粟,以至饿死,新出版的《辞源》和《辞海》都沿袭此说。 有些学者认为这是后人附会之辞。《论语》上并没有“耻食周粟”而“饿死”的说法。因此,《史记》的说法并不可信。把他们说成“饿死”,应当看作在春秋、战国那种君不君、臣不臣的残酷争斗的背景下,游说之士为迎合统治者的忠孝道德观,或者为放弃名利、遁世绝俗的观点而进行的一种宣传。就是那首《采薇》之歌,流露出的怨愤口气,也与孔子赞许他们“不念旧恶,怨是用希”的品性不合,未必真是他们所作。 对这种看法,反对者又认为:《论语》虽然未提“饿死”,但稍后的先秦诸子却皆有此说法,安知不是《论语》脱去“死”字呢?当然,这只能算是一种推测了。所以,伯夷、叔齐的归宿,直至今天还不能有一个断论。 (魏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介子推隐居于何处? 介子推是春秋时期晋文公重耳为公子时的属臣。公元前655 年,晋国内乱,重耳出逃,流亡他国,介子推随从重耳度过了19个春秋,历尽颠沛流离、艰辛危困。一次,重耳在流亡途中粮尽食绝,饥饿难忍,介子推毅然从自己大腿上割肉一块,供重耳充饥,真可谓是一位忠心耿耿、以身报主的良臣。然而,重耳回国即位后大封有功之臣,却独独忘了介子推,待事后想起时,不图出仕的介子推已携老母隐居于深山。明末冯梦龙的《东周列国志》中说,晋文公曾亲自去深山寻找介子推,遍寻不见,听从臣属之计,纵火烧山,欲逼介子推出山。介子推决意不出,任大火三日,最后母子相抱,被焚死于枯柳之下。这情节可能出于后人的渲染,但介子推隐居而死于深山,却是事实。他功成身退、厌恶仕途、不求封赏、洁身自好、宁死不俗的情志,历来为人们称颂。 那么,介子推隐居于何处呢?《左传。僖公二十四年》记载:“晋侯求介子推不获,以绵上为之田。”《史记。晋世家》也说:“闻其入绵上山中,于是,文公环绵上山中而封之,以为介推田,号曰介山。”西晋大学者杜预注《左传》时说,绵上山在西河界休(今山西省介休县)南。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和后来的乐史、顾祖禹等人都持此说。 但是,有人认为,在晋献公、晋文公时代,晋国国力既然渐渐强盛起来,然而还只是在同晋南各小国打仗,力图向南拓展,尚无力顾及北边。霍山以北一线尚为狄人占据,并非晋国辖地。介休位于霍山以北,介子推不可能去陌生的异邦寻觅隐身之处,晋文公也不可能以狄人之地封赏介子推。因此,绵上山不在介休境内。 明末顾炎武在《日知录》中据《左传。襄公十三年》“晋侯蒐于绵上以治兵”和《左传。定公六年》“赵简子迎宋乐祁饮之酒于绵上”两则史料推论,乐祁自宋赴晋,不会走河西介休这条道,据此否定杜预的绵上山在介休境内之说。并认为,在翼城县西有座绵山,俗称小绵山,靠近曲沃,赵简子迎乐祁并与之饮酒的“绵上”当在此处。所以,介子推隐居于翼城(今山西省翼城县南)的绵山。然而,据清朝乾隆《翼城县志》载,小绵山一名系因晋文公思念介子推,将国都附近的一座小山改名而来,这仅是一个迁移而来的纪念性山名而已,并非《左传》、《史记》中所载之绵上山。并且,此山甚小,地域狭窄,难以系兵、治兵。再之,晋文公时晋国都城在绛(今翼城县东南15里处),距小绵山仅几十里,如果介子推隐居于此,晋文公环山百里封田给他,就得将国都的近郊、甚至国都的一部分都作为封田,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除了上述两处外,在今山西省平定县东也有一座绵山,又名紫金山,山上遗留有介子庙,传说此山才是介子推隐身之地。 近年,有人又提出一种见解,认为根据晋文公时晋国的版图而论,绵上山当在霍山以南。从“晋侯系于绵上以治兵”、“赵简子迎宋乐祁饮之酒于绵上”来分析,乐祁自宋至晋,是越过太行山南端的南阳(今河南省获嘉县北)而来的。由此推论,赵简子与乐祁相会的绵上应在晋都新田以南。系兵 之举在春秋时是十分隆重的,都安排在国都附近举行,而且,治兵之处必须是一马平川,才便于战车动转驰骋。晋国当时只有浍河以南有平川,相当于今山西省稷山、万荣、闻喜县一带。这就是晋侯系兵、治兵之处。此处有否绵上山呢?乾隆《万泉县志》记载,万泉县(即今万荣县)西南正有一座绵上山,又称绵山,今习称孤山。因此,此山即当年介子推隐居之地。这样,这个问题就有四种答案了。 (杨剑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陶弘景、卢藏用算不算真隐士? 所谓隐士,即指潜居避世之人。陶弘景、卢藏用分别为南朝、唐代著名的隐士,史书多有记载。但因引用标准不同,后人对其是否为真隐士,却有一番争议。有人以为,陶弘景当然算得上是真隐士。史载,陶于齐高帝(即萧道成)任宋相时,曾被引为诸王侍读,因家贫求宰县不遂,在武帝(萧赜)永明十年辞官而去,隐居句容之句曲山,自号华阳陶隐居。他既好道家的神仙之说,耽于炼丹服药、辟谷导引这一套,晚年又归心释教,受戒奉佛。《南史》本传说他“特爱松风,庭院皆植松,每闻其响,欣然为乐。有时独游泉石,望见者以为仙人”。可见,陶弘景是一个仙气十足的隐士。 然而,有人以为陶弘景算不得真正的隐士。在这些学者看来,真隐士是一心出世、想要“超然物外”的,这可远溯至巢父、许由等人。《庄子。逍遥游》载: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曰:“天下既己治矣,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晋皇甫谥《高士传》也说许由因尧让天下而逃去,尧又招为九州长,许由不愿闻之,洗耳于颍滨,适遇巢父牵牛犊来饮水,见许由洗耳,问明原故,即责备许由隐居不深,污吾犊口,遂牵牛犊至上流饮之。可见,以尧之让贤授官为对自己人格的污辱,突出了以“鄙弃天下”为高,希望“独全其天”的意思,认为只有这样绝对排除“入世”的,才能算是真隐士。这反映了一种比较普遍的看法。受“巢许” 一派影响,洁身自爱的著名真隐士还有东汉的严子光、东晋的范宣、唐代的陆羽等人。若用这个标准来衡量,陶弘景便算不得真正的隐士。陶虽然隐居句曲山很久,但他和梁武帝萧衍的关系颇为密切,在萧衍要篡齐时,他曾援引图谶来劝进。萧衍称帝后,国家每有吉凶征讨大事,都向陶弘景征询意见,常常一月数次,时人谓之“山中宰相”。陶栖隐山林而参与朝廷机要,就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大大改变了其高人逸士的身份。可以说,“山中宰相” 的形象化之称,正好说明陶实际是不上朝的公卿大员,也揭示了不少古代士大夫“隐”的虚伪的一面。因此,身在山林,而心存魏阙的,是十足的假隐士,如陶弘景之流。 至于说到唐代的卢藏用,有人指出:其人更是典型的假隐士了。据新、旧《唐书。卢藏用传》、唐刘肃《大唐新语。隐逸》等记述:卢藏用中了进士后,不得调进,就隐居终南山,学炼气、辟谷之术,而一心不忘仕进,被人视为“随驾隐士”。武后长安年间,召授左拾遗,即以隐士的高名得官,嗣任中书舍人、吏部、黄门侍郎、修文馆学士、尚书右丞等职,并以谄事权贵、奢靡淫纵而获讥于时。后来,卢因附太平公主被流放,失势而终,不仅并非高士,而且品格甚为卑污。有一次,卢藏用指着终南山对道士司马承祯 夸耀说:“此中大有嘉处”。可这位道士却毫不客气地答道:“以仆视之,仕宦之捷径耳。”一下子戳穿了他的假面具。推究根源,卢藏用以退为进、以隐求官,能够称心如意,主要是封建社会“举逸民”的征辟制度流于形式,给了他投机取巧的机会。卢藏用假隐士的露骨相,是比陶弘景更为明显的。尽管如此,有的学者仍引用古人的有关论述,认为陶弘景、卢藏用还可算隐士一类,他们的行为和前人的观点并不矛盾。《论语。季氏》说:“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清刘宝楠《正义》云:“隐居求志者,行义达道,若伊尹耕莘,而乐尧舜之道,及汤三聘而行其君臣之义,以达其所守之道者也。春秋之末,贤人多隐,故长沮、桀溺、接舆丈人,皆洁己自高,不复求其所志。夫子未见之叹,正缘于此。然夫子处无道之世,周游诸侯,栖栖不己,而又言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隐者,即此隐居求志之谓,非如隐而果于忘世也。”这段话把孔子的原意阐发得非常透彻,可见儒家所谓“隐居”,本非“忘世”,而是“养志”待时,遇到能施展抱负治国平天下的机会,并不排斥出仕。也可以说这时的“养志”,正是为将来的出仕作准备。“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已经成为儒士依违仕隐之间的原则与借口,或先隐后仕,或仕而不隐,或隐而复出,个人的升沉起伏,实际主要在于时势的推移和政局的变化,并不完全为自己的意志所决定,古时世乱则隐士多,正是“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的反映。隐在待时,一出即为王者师,是古代隐士的理想际遇。殷周时的傅说、吕尚和三国时的诸葛亮可以说是这方面的典型,这三人“出世”与“人世”未尝对立,并且受到了后世的极大尊重。既然这三人进入仕途而被称为隐士,那么,陶弘景、卢藏用自然仍可称其为隐士,尽管彼此在人格上有区别。 纵观古代所谓隐士,像巢父、许由等隐士毕竟不多,而不少隐士总和“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他们来说,“仕”是出路,“隐”是退路,两者常起伏不定,随时消长。因此,判别隐士的真与假,都不能离开他们所处的历史环境和具体情况。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刘勰隐居写《文心雕龙》的定林寺在哪里? 在山东莒县西20里的浮来山,松柏耸天,郁郁葱葱,在通往山上弯弯曲曲小道转侧处,你可看到坐立有“刘勰故居”的一块碑石,原来由此继续前进,在登上有几十级石阶后,前面的那幢幢别致的房屋,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定林寺。定林寺是我国古代文论家、南北朝的刘勰隐居和写《文心雕龙》的地方。有人说“定林寺的骄傲和光荣,莫过于它是文学巨星刘勰的故居,是我国第一部文学理论著作《文心雕龙》的写作地方”,“许多文人墨客来到这里,写出‘萧梁事业雕龙迹,空响霜钟报定林’。隋、唐、宋、元、明、清各代对它都有过新建和修葺,这是它至今还保持完好的原因。”(田辰山《访刘勰故居定林寺》,《文史知识》1982年第3 期)。鉴于莒县定林寺的特殊身份,80年代初期,莒县人民政府还对其进行整修,并在当年刘勰从事佛经校订撰译的“毗庐阁”(现名“藏经楼”)开辟刘勰纪念堂,陈列刘勰图像和生平史迹,包括他的《文心雕龙》各种刻本。 刘勰出身贫穷,24岁起就寄居定林寺。他一生爱好读书,在定林寺闭门就读长达10年。寺院不少僧侣碑志,还多出自他的手笔。至今在寺中留有巨碑“象山树”三个篆字。并刻有“隐士慧地题”字样。据称,慧地者,即是刘勰出家为僧的法号。《文心雕龙》就是他在此处历时3 年的结晶。今寺中那株高耸冲云的银杏树,据传当年刘勰经常在树荫下写作《文心雕龙》和翻译佛经之处。此后,刘勰就因《文心雕龙》,受到南梁大学者沈约青睐。他就此离开定林寺,到建康(南京)做官,由奉朝请历任东宫通事舍人、太史令等。并与《文选》主编萧统(昭明太子)结识。晚年,他奉佞佛的梁武帝萧衍之命,又重返定林寺和僧人撰经,不久就出家当了和尚。“有敕文与慧震沙门于定林寺撰经证,功毕,遂启求出家,先燔鬓发以自誓,敕许之,乃于寺变服,改名慧地,未期而卒”(《梁书。刘勰传》)。 刘勰的一生和定林寺关系密切,晚年他还圆寂于定林寺。江山也要文人捧,由于这个原因,山东莒县定林寺也以刘勰和《文心雕龙》的写作地而出了名。1962年,郭沫若还应邀就纪念刘勰和《文心雕龙》,为莒县定林寺写了“校经楼”匾额和“文心亭”三字。按,文心亭者,传称为刘勰藏《文心雕龙》处,“梁时刘勰作《文心雕龙》,欲得名山藏之,于小阆苑作石室。 后人立为‘文心亭’设像供之。今昆山(山东日照西北二十里)有古佛寺,相传为文心亭故址“(清《日照县志。掇余》)。为此莒县有关部门还遵照郭沫若意见,在”象山树“岩石之上修建了文心亭。 但是,多年以来,人们认为刘勰写《文心雕龙》的定林寺,并非是他家乡莒县的定林寺。早在唐人修撰《梁书》时,就指明莒县定林寺“非彦和(刘勰字)校经之定林也”。詹瑛《刘勰和文心雕龙》即持此说,诸家分撰的刘勰年谱也未见有在莒县活动迹象。王汝涛和刘心健等曾就田辰生“刘勰故居为莒县定林寺”说提出异议,“所谓定林寺,应该界定是建康钟山的定林寺,而非山东莒县定林寺”(《文史知识》1982年12期)。他们的理由是(一) 刘勰是“东莞莒人”,只能说明他的祖籍;他的祖先四代生活在南朝,说明刘家早就南迁,刘勰只可能出生在南朝;而此处的“东莞莒县”,应是东晋时已设的侨地“南徐州东莞莒县”(今江苏镇江);(二)与刘勰关系最为密切的定林寺主持僧祐,是在“永明(南齐武帝年号)中,敕入吴”的,他把所获一布施“悉以治定林,建扩及修缮诸寺”,并“造立经藏,搜校卷轴”,可知僧祐所治之定林寺在吴而不在鲁。并引《重修莒志。古迹》:“考僧祐,梁之高僧,于武帝时居钟山之定林寺。彦和随其家族流寓江南,因往依之。 与莒县浮来山之定林寺无涉“。(三)莒县当时在北魏控制区,身为南梁临川王记室参军的刘勰不可能赴敌国寺中去抄经、校经、著书、出家,更何况他抄经是梁武帝派遣,出家又得到梁武帝批准。这位皇帝有什么必要叫他离开佛寺众多的南朝,跑到山东去抄经、出家?(四)现存的明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万历七年(1579年)、万历三十五年的三通《重修定林寺记》碑碣,都没有刘勰在莒县定林寺校经的记载。只是到了清同治十三年(1874年)长庚撰文的《重修浮来山定林寺碑记》,才首见”浮来山定林寺即刘勰校经处“。(五)”隐士慧地“,不合情理。按南朝通例,应称”释慧地“ 或“沙门慧地”,此石刻却在和尚法号前冠以“隐士”头衔,古今未见,以刘勰之文化修养,不致荒唐如是。(六)所谓“文心亭”,也是一种附会之说。笔者近日也就此请教中国《文心雕龙》学会秘书长林其锬研究员,林也认为刘勰先辈早已过江,侨居京口(江苏镇江)。他青年时依僧祐,后出家均在今之南京定林寺。据说南京有上下定林之别,下定林据说即今之鸡鸣寺。刘勰出家之定林是上定林还是下定林?已难确考。 牟世金《刘勰总年谱汇考》(巴蜀书社1988年版)且以僧祐影迹推理刘勰行止。僧祐是江南名僧,为梁武帝敬奉。萧子良招致名僧,在建康大讲佛法,其中即有僧祐在焉。《高僧传》还记述,当时在定林寺的高僧有僧柔、法通、道富、慧弥等人,他们和刘勰都有交往。因此,陆侃如教授在1963年应山东莒县刘勰纪念堂请,而撰写的《刘勰年表》也称,“这里所说的定林寺,应指京口的庙宇,现在山东莒县也有定林寺,恐怕是另一所了。” 看来,刘勰隐居撰写《文心雕龙》的定林寺是在江南建康(南京)或京口(镇江),那么,何以又说是在他故乡山东莒县的定林寺呢?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佘太君隐居于海外吗? 北宋杨家将在中国民间,特别是在太行山东西的农村是非常为人熟知的,谈起有关杨家将的故事传说,几乎是妇孺皆知,家喻户晓。近年,山西和河北还分别摄制了富有地方特色的《杨家将》电视连续剧,杨家将故事更走遍了中国和世界。 中国传统文化是很讲究伦理观的,人们提及杨家将,必先提到两位创始人,一个是老令公杨继业;一个是老令婆佘赛花、佘采花,即鼎鼎有名的佘太君。就是这两位英雄,在山西柳林庙湾的七星庙私订终身,结成夫妇,生下英俊有为的七子二女,七子又娶了七个本领高强的媳妇;虽然是七房一脉,但杨家此后毕竟是盘根错节,根深叶茂,人口越来越多了,形成了举世闻名的“杨家将”了。杨家将的组成有两部分,一是杨门男将;一是杨门女将。但杨家将出现不久,就阴盛阳衰,因为自老令公和六子或死或失之后,杨家将这支常胜军全仗女将,而统率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就是佘太君,就是她老人家领导有方,运筹得体,杨家将得以继续生存扩大,而且是一代胜似一代,担负起保国安民的重担。因此,这位天波府清风无佞楼杨家将的第一把手有很高的威信,她的声誉传播朝野中外,察其根由,还是自己具备受尊重和敬仰的条件:一是她文武俱备,论武从小就练就一身好本领,在佘塘关就代父带兵,打败敌军。因为久历戎机,有经验也有理论认知,辽国吕军师摆阵,多人不识,杨六郎也以“阵图异常,臣罕见也”,“想臣之母,或得闻其概,乞陛下召来问之” (《杨家将演义》)。足见她有非凡之才,他人莫能及也,二是她能以身作则。就宗法制度的家长制而言,杨家将自是忠孝传家的理想模式。而她这个大家长不是凭宗法地位,而是靠自己身体力行。国有难,她义不容辞,带头出征,骑马上阵,不服老也不卖老。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她是杨门最佳的样板人物,何况又是将才、帅才,因而即使百岁挂帅,儿孙们也是由衷拥护的。三是她很有人情味,杨门男将有一特点,很多是临阵经不起对方姑娘倾吐恋情而大胆结秦晋之好的。她不阻止杨宗保招亲且为其保释,并承认穆桂英是“真吾孙媳也”。虽然自己曾始作俑,但却不似他人一过中年,就会忘却少年事,一味指责儿孙荒唐的了。 佘太君的形象,表现了杨门的一片赤胆忠心,不愧为农耕社会人们心目中的女中豪杰。 今人考证,佘太君确有其人。她就是杨业妻子折氏,即折太君。晋北方言,析、佘谐音。折氏乃陕西府州(府谷)世族。自五代以来,折氏父子公孙多有掌兵符的,如折嗣伦、折从阮、折德(户衣)、折御勋和折御卿等,折太君为折德(户衣)之女,与宋初官居府州团练使折御勋和屡败契丹的永安节度使折御卿等为兄弟行。乾隆《保德州志》、康基田《晋乘搜略》均提及:保德州南40里折窝村有折太君墓。毕沅《关中金石记》也说:“折太君,德(户衣)之女,杨业之妻也。墓在保德州折窝村”(《折武恭公克行神道碑跋》)。叶落归根,可见她是回葬于老家的。因此郝树侯教授肯定了折太君其人其事,“山西保德折窝村有折太君墓”、“折太君为女英雄,善于骑射,勇于作战,曾帮助立过战功”(《杨业传》山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8 月出版)。 佘太君什么年纪时去世,死在何时,史无明文,但据余嘉锡考证,以为汉隐帝乾祐二年(949 年)“德(户衣)之年,已三十有三,其女当亦十六七矣”(《杨家将故事考信录》)。由此推算,宋雍熙三年(986 年),杨业死时,己有五十四五岁了,所以有人据《山西金石录》所记“今山西保德州折窝村,有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折太君碑即业妻也”(李慈铭《越缦堂日记》),称她是活了80岁上下。也有说,“折太君卒,年七十七”(常征:《杨家将史事考》,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年9 月)。如果以此界定其忌日,她也只是比儿子杨延昭少活了4 年(杨延昭死于大中祥符七年,即公元1014年)。但余嘉锡以为不可信,“李氏所言大中祥符三年之折太君碑,从来不见著录。光绪时,高邮夏宝晋作山西金石录,始列其目,今亦未见拓本”,“然则向来所谓折太君碑,皆出误传,夏氏殆亦沿其误欤”(同上)。他怀疑这里有可能与宋政和六年(1116年)所立的折克行碑混为一谈,“疑不能明,容俟再考”。 这里令人怀疑的还有,折太君死后何以从路远迢迢的开封运回保德安葬。有人认为,杨业“死葬太原或代州。既己殉辽境,尸骨不还,其妻折氏当然不可能再与同坟。而杨氏祖坟茔因在保德老家,折氏归葬其地,乃属理所当然”(常征《杨家将史事考》)。但也有人称,当时其子杨延昭正任高阳关副都部署、莫州防御使,而在东京(开封)留有家眷,还建有家庙,为什么折太君死后要远葬,而他的丈夫杨业却葬在河北唐县,儿子杨延昭回葬东京?所以保德州折太君墓是很难置信的。她究竟死于何时,葬于何地,仍是一个未解之题。 在民间则另有种种传说。 明清两代的两部小说平话,即《杨家府演义》(《杨家将演义》)和《南北宋志传》,和由此衍变的戏剧,她被描写得雍容大度、神姿英发,而且还被说成长生不老,“又附会为蛇(佘)太君委蜕不死”(李慈铭:《越缦堂日记》),这种意向,正是反映了农耕社会人们的理想思维定势。因而如清道光年间无名氏写的《海公小红袍》平话小说,内称海瑞为了扳倒辅政大臣张居正,特地请了隐居海外的佘太君、穆桂英等杨家将人士,兴兵围城进行武力请愿。而佘太君等也真有那么点儿同仇敌忾,竟接受了海瑞的请求声讨张居正祸国殃民。他们相互呼应,终于合力打倒了张居正,让他灰溜溜地提早告老还乡。大宋朝的杨老令婆,功德流彰,又为大明朝的长治久安,作出了史无前例的贡献。这也就是因佘太君具有忠君爱国的永久价值。 因为人们的价值取向,明刊本《杨家府演义》就有佘太君5 世孙、即小说杨文广之子杨怀玉等因“朝廷听信谗言,我家屡屡被害,辅之无益!”“依我之见,趁今圣上未曾下命拿问,不如鸠集家兵悉行走上太行山,岂非斩断愁根乎?”(《怀玉举家上太行》)最后,杨家将在太行山上“伐木作室,耕种田地,自食其力”,过着月下花前的桃花源生活。此中虽未详及佘太君,但从她在人们思维中长生,看来她也来到了太行山上。 这些自然纯属小说家言,只是一种文化现象。看来,这位历史人物折太君在演绎为小说人物佘太君后,她永远留给后人的,是一个长生不老、与世共存的谜。(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姚平仲有没有在青城山隐居? 公元1026年(宋靖康元年),中原大地又爆发一场大动乱。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靖康之乱”。它是继公元5 世纪爆发的永嘉之乱后的再次中原民族大迁移,使中国南北分治又割裂了两个半世纪。这场大乱更大的损失,是使五代后复苏和发展的中原经济、文化遭到毁灭性破坏,历史车轮又一次倒退。 北宋王朝和金国贵族是这场大乱的肇事者。而大乱,也使北宋的两个昏庸皇帝,徽宗赵佶和钦宗赵桓,连同他们在东京(开封)的几乎是全部赵姓王族,都被充作战利品,送到北国永为奴隶。 有人说,当时如果北宋王朝力主抗战;坚持不懈地起用李纲等主战人物,摒除主和派,那是不会有此下场的。 他是有多次机会打败金兵,解救京师之围的。其中的一次,就是来自西北的勤王劲旅种师道、姚平仲等10万将士援解京师之围。 这年一月,刚登上帝位的赵桓(钦宗),继续打出两张牌,一张是乞和,送上人质康王赵构;一张是抵抗,起用李纲为亲征行营使,全面主持首都东京的城防事宜。其时,来自西北边境线的有两支劲旅,那就是由老将种师道率领的熙河经略姚古和他的儿子姚平仲、孝凤经略种师中等部队,因为京师紧急,种师道、姚平仲的10万将士已先抵达。 皇帝任命种师道为同知枢密院,实抚京畿、河东、河北;姚平仲任都统制,也就是把京城外的军务全交由他们掌管了。 种师道、姚平仲等积极备战。可是发生了争执。按种师道之见,须等种师中等军赶来,聚集优势兵力,然后出击,则破敌可操必胜之券;但姚平仲“恐功独归种氏,忌之,乃以士不得速战为言”(《宋史。姚古传》)。而李纲也急于求战,以打出一个新局面,振奋人心,“伯纪(李纲)命大将姚平仲谋劫贼营,虏先为备,初出师,以为功在顷刻,令属官方允迪为露布” (《玉照新志》)。于是就在二月初一,由姚平仲亲率7000人发起对围城金军主营所在地牟驼岗发起夜袭。宋军期在必胜,不知此情报在三日前已泄露,结果全军大溃,主帅姚平仲也下落不明。 这一仗,并非是大仗,可是为主和派和皇帝对外妥协增添了藉口,他们排斥李纲、种师道,把所谓的“破坏双方和谈”罪状,全归咎于直接冲阵的姚平仲无纪律。可是当要审查姚平仲时,这位将军不见了。 那么,姚平仲到哪里去了呢? 首先是要证实他有否战死。就在这次夜袭中,与姚平仲一起的大将杨可胜马蹶被俘遇害,姚平仲如在溃败时也被俘遇害,也必定可见于《宋史》或《金史》的,但此处未见记录,可证他当时未曾牺牲。 也有人说,姚平仲出征以必胜自诩,现在失败再也见不得人,于是就离开红尘世界,隐居深山老林间去了。此中,说得最为肯定的是晚于姚平仲半个世纪的陆游:“平仲功不成,遂乘青骡亡命,一昼夜驰七百五十里,抵邓州始得食。入武关至长安,初欲隐华山,以为浅,奔蜀,至青城山上清宫,人莫识也。留一日,复入大面山二百七十余里,度采药者莫能至,乃解纵所骑乘骡,得石穴以居”(陆游《姚平仲小传》,见王文才纂《青城山志》)。 今人蒋星煜据《蜀中广记》也称姚平仲“隐青城山上清宫,后入大面山”(《中国隐士与中国文化》)。按:青城山是为道教所称的“天下十大洞天之一”;“天下名山,唯华山、茅山、青城山无僧寺”(《老学庵笔记》卷四)。大面山是青城山顶峰。姚平仲隐居青城山,甚至登荒无人烟的大面山,其意显然要与尘世隔绝,但他的这种行迹,看来不久就传开了,“建炎间下诏求之不可得,后五十年乃从吕洞宾、刘高尚往来名山,有见之者”(《剑南诗稿》)。诗人陆游上青城山得悉姚平仲行迹很有兴趣,可是他寻找不到,后来在丈人观拜访据传与姚平仲交往的90岁的上官道人,还写了一首诗“烟云千万迭,求访固难知”,请他转告;又在青城山石壁题了一首古风,内有“姚公勇冠军,百战起西陲,天方覆中原,殆非一木支。脱身五十年,世人识公谁,但惊山泽间,有此熊豹姿”,还表示自己也有追随之意向,所谓“从公游五岳,稽首餐灵芝,金骨换绿髓,倏然松抄飞”(《剑南诗稿》)。从他所说,姚平仲是藏在青城山,而且还活着,当了道家的真正隐士了,只是不肯与闲人相见罢了。 陆游是得之于传闻。也有记载称在青城山见过姚平仲,说姚平仲在夜袭金营失败后,“骑骏骡逸去,竟不出。后人有见之于青城山丈人观,年近九十,紫髯长委地,喜作草书”(《东南纪闻》)。此说或可为陆游说佐证。 后来清初陈忱小说《水浒后传》有关姚平仲战败出走后,就采用此说。《中国历史大辞典。宋史》亦界定姚的归宿是,“夜袭金营,功不成,亡命西蜀,隐居大面山。乾道、淳熙间复出,时年八十余。”看来,姚平仲最后是上青城山顶峰大面山的,至于结局如何,归依何处,那就史无明文了。 但是也有史家存疑的。《宋史》称,姚平仲“以袭敌营,不克,惧诛亡去”(卷三五八《李纲传》)。周宝珠、陈振主编《简明宋史》也说“夜袭的宋军大败,姚平仲随即弃军逃跑”(人民出版社1985年4 月),没有讲明姚的去向。因此也有人认为,当时姚平仲落荒而走,后来就不知下落了。他也没有回到军中,而这时其父姚古大军已开到河东。从此,历史上消失了这个开小差的英雄,或者不如说是逃兵的踪迹。以后,不管是政府严令通缉他也好,老百姓和旧部怀念他也好,到处追寻他,却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徐兴业《金瓯缺》海峡文艺出版社1985年9 月)而所谓“若干年后,有人在四川青城山看见一个虬髯紫脸道士,从他的仪表、口音、谈吐中推想他就是姚平仲,推算年龄也相仿佛,只是没有得到道士本人的证实”,也属无稽之谈。 因此他认为“姚平仲的结局是属于我国历史上若干疑案中的一个”(同上)。在烽火蔓延的两宋交界时期,姚平仲要摆脱红尘、逃避人生,看来不甚符合他这个将门虎子的心理素养和致仕途径的,可是他究竟是隐居呢,还是有其它结局呢,这就难有定论了。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林逋为何隐居孤山? 在波光粼粼、景色秀丽的杭州西湖中有一风景名胜——孤山,湖水环带,孤峰独耸,清幽而宁静。这里就是宋朝处士林逋的隐居处。 林逋,安君复,生于公元967 年,卒于1028年。林逋曾在孤山结庐、隐居20年,足不及城市,所居多植梅,并养鹤,人称梅妻鹤子,卒谥和靖先生。今有墓祠于孤山之阴,放鹤亭之南。据说这里就是林逋的故庐,庐依岩结屋,下临后湖,和宝石山相对,环境清雅无比。 据《宋史》记载,林逋自幼才华过人、少年时就是一个满腹锦绣的才子,无论在书法上和诗词上,都有独特的成就,史载他“善行书,喜为诗,其词澄峡峭特,多奇句”。特别是他的梅花诗,独树一帜,奇丽动人,为后人所赞佩。林逋虽然是个才华出众的文人,但他却立志不做官,不经商,也不娶妻,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有学者认为,林逋生逢北宋盛世,而且并非无才,也非无做官的机会。但他却不趋荣利,寄情山水之间,淡泊无为,这大概与他广读诗书,受到老庄之说的深刻影响有关。林逋消极避世的思想,显然是当时社会历史条件的产物,在今天是不可取的,但他那旷达、开朗的人生态度、甘心淡泊、不趋炎附势的品德却值得后人学习。 也有人认为,林逋的隐居山林可能与他的家境和自幼养成的性格有关,据曾与他唱和的晚辈诗人梅尧臣说,林逋是因为“少时多病,不娶,无子”。(《林一靖先生诗集叙》)林逋的祖父名克己,曾出仕五代时吴越的钱镠王,“为通儒学士”(《西湖拾遗》)。但是到林逋出生时,家道败落,生活已极其贫困。10多岁时他父母相继去世,只剩下一个哥哥与他相依为命,父母双亡,生活艰辛,使这个本来性情就比较沉静的孩子更加沉默寡言。因为出身书香门第,又加上文章的启蒙教育,使林逋养成了“性恬淡,好古,弗趋荣利”的性格;这与他长大后不求荣华富贵,甘愿过恬淡闲适生活大有关系。 据一些史料记载,林逋自己时常对朋友说,人生贵在能选择适合自己的志向,人生的乐趣不在于有美满的家庭,也不在于功名富贵,我生性恬淡好古,不愿趋荣逐利,只有青山绿水与我性情相宜。虽然那些封爵受赏的达官贵人未尝不显赫;那些举案齐眉的佳事未尝不美妙,但是在我看来,这些都没有故乡的灵秀山水有味道,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还是流连于湖光山色为好。(见《西湖拾遗》)林逋壮年时曾经离开过家乡,“放游于江淮之间”,不久,因看不惯那些热衷功名利禄之徒,也不习惯都市的喧闹生活,又回到西湖,并选定西湖中的小岛孤山作为隐居之地。孤山四面环水,满山叠翠,非常幽静。林逋在此建造草庐,过上了怡然自得的隐居生活。 在隐居生活中,与他相陪伴的是梅花和白鹤,他与梅鹤相依为命、形影不离,“调鹤种梅如性命”。他为何如此酷爱梅花和白鹤呢? 后人认为,他的这种爱好,自然表现了他对世俗追名逐利的淡薄,但也浸透了他对故乡和大自然的深情。在他的眼里梅花的幽逸超脱与他品高幽处的性格十分相投。而且在西湖秀丽山水的掩映下,一树树梅花争相开放,枝枝梅花或斜倚竹篱,或横出水上,姿态飘逸妖媚、各具特色,阵阵暗香扑鼻, 偶而下场白雪,百花败落,唯梅花独秀,更显出其傲霜雪之高洁。与这样的梅花朝暮相对,更陶冶了林逋的性情,什么人事烦恼、功名利禄的诱惑,统统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鹤由于具有悠然闲适、无忧无虑的性格,因而也为他喜爱。他驯养的白鹤,每当他从外面归来,总是引颈相迎,即使放入空中,飞得不知去向,不久也必然回到家中。如果饿了,就长鸣于前,作乞食状。林逋常常抚着白鹤,久久地观察着它们的一举一动,并且写了不少诗句,描写了白鹤那通人性的优雅品性。林逋隐居山中,对做官毫无兴趣,一些大官勋臣曾来孤山拜访,劝他出山为官,他都一再表示:荣华富贵如梦短暂,只是一场空。哪比得上身处青山秀水中的乐趣。直到62岁,他临终前,还作诗一首:“湖上青山对洁庐,坟头秋色亦萧疏。茂陵他日求遗稿,犹喜曾无封掸书。”对自己高洁一生作了总结。可是奇怪的是,林逋自己不愿做官,对后辈作官却不反对,他终身不娶,无子。哥哥的儿子林宥,他则再三教诲,后来林宥登进士甲科,他十分高兴,曾作《喜侄宥及第》诗一首。有人讥讽他说:“你自己高隐,反教子侄登科,是何道理?”林逋回答说:“非荣非辱,而是因人之性情不同各自相宜,相宜则为荣,不相宜则为辱,我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隐士,只不过性情喜好幽寂罢了,我的侄子自己追求功名,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呢?”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王冕隐居地在哪个九里山? 王冕(1287—1359年)是我国元朝末年杰出的诗人和画家,诸暨郝山下(今属浙江省诸暨县枫桥区)人。清代作家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以他为原型,塑造了一个勤学苦读、品性刚正的人物形象,他的名字为人们所熟知。王冕试进士落第后,曾北游大都(现北京市,元代京城),不久南归,预感“天下且大乱”,便隐居九里山,辟地为园,植梅种粮,在此度过晚年,并进行了大量的诗画创作。可这“九里山”究竟在何处,则历来说法不一。有的认为是现在江苏省铜山县北的九里山。此地是一处名胜,相传为秦末刘邦和项羽交战的地方。王冕从京城回故里诸暨后,便挈妇将雏到那里隐居。如中国青年出版社《历代诗歌选》的编者就持这种意见。 有的则承袭清初文学家朱彝尊的说法,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中国文学史》云:“隐会稽(今浙江绍兴)之九里山。 号煮石山农,命其居曰竹斋,题其舟曰浮萍轩,自放鉴湖之曲。“ 关于这一点《诸暨县志》也有这样的轶事记录:“元末刘伯温见西湖云起,知为天子气,应在东南。微服游江湖间,先至会稽王冕家,与之闲行竹林中,潜令人放炮。冕闻响而惊,叹曰:胆怯。” 然而,新的观点否认了上述两种说法。认为王冕的隐居地应是现在诸暨县境内枫桥区的九里山。其理由为:首先是别号和山名的契合。王冕,字元章,别号很多,其中有一个是“煮石山农”。而《诸暨县志。山水志》云:九里山,一名煮石山,在县东50里。再从他的同乡好友张辰的《王冕传》看: 王冕最后是明大将胡大海从诸暨向绍兴进兵过程中顺路发现的。诸暨境内九里山近处的“营盘”,就是胡大海安营扎寨后留下的村名。如果说是绍兴的九里山,从地理位置考察,则既非顺路,发现的可能性也不大。此外,离元朝600 多年后的今天,在诸暨王冕隐居过的地方,犹存“九里”、“营盘” 等地名,且还有着不少传说,如有一山涧水库,现叫“王冕大塘”,相传为他所建;现尚存其遗址的“白云庵”,也称是王冕所筑……。 以上三种说法,孰是孰非,目前尚未定论,然王冕生前有无在朱元璋那里做过“谘议参军”,则又是一个待揭之谜。 肯定者,以《明史》、《明通鉴》,及宋濂的《王冕传》为依据,认定王冕晚年有出仕意图,也做了官。《明史》载:“尝仿效《周官》著书一卷,曰:”持此遇明主,伊、吕事业不难致也。‘太祖下婺州(今浙江金华),物色得之,置幕府,授谘议参军,一夕病卒。“《万历绍兴府志》记得更详细:”太祖取婺州,遣大海攻绍兴,屯兵九里,居人彷徨奔避,冕独不动,后执之,则曰:“我能为若师出奇计。’乃与俱见大海,告以攻城之策。太祖闻其人,召与语,颇合。”《诸暨县志》记载有这样的轶事:“绍兴儒士王元章,能作梅,来金华见太祖,优待之,曰:”我克绍兴,著尔做知府。‘赐衣服遣回。“ 但是,持否定意见的也大有人在。他们认为王冕被捉到胡大海那里后,他秉义直言,大海见其才学非凡,拜而请策,并一面随军把他抬到绍兴兰亭附近的天章寺,一面向婺州朱元璋请示授官与他,可第二天王冕即病,数日卒。朱元璋有可能授“谘议参军”之职,但不管怎样,王冕都没有受。死后,他被葬在绍兴兰亭之侧,胡大海题碑“王先生之墓”。明代绍兴徐文长拜过此墓,并题《王元章墓》诗一首:“君画梅花来换米,予今换米亦梅花。安能唤起王居士?一笑花家与米家。”这样看来,王冕根本没有到婺州,更何从见到朱元璋并做了官?朱彝尊这样认为:《明史》、《明通鉴》都是由于宋濂《王冕传》误传而造成的,他之所以重新为王冕作传,主要是为了纠正他们这个看法,供后代的史官选择。再从王冕的品性来考察,他不求功名,蔑视利禄,宁愿过那种“松根坐卧尽忘年,足迹何曾入官府”的隐居生活。 他喜欢梅花,喜爱梅花的高洁,他也善画梅,常题诗画上,《梅花诗》一卷就是他最好的自我写照。王冕一生中曾有许多人欲荐他为官,都被一一拒绝。如在地方上,有人欲荐他为绍兴府吏,而他则怒道:“吾有田可耕,有书可读,肯朝夕抱牍庭下备奴使哉!”在北游大都时,同样有人多次欲荐他为朝官,可他都断然相拒,且壁张梅花图,笔题梅花诗:“和靖门前雪作堆,多年积得满身苔。蔬花个个团冰雪,羌笛吹他不下来。”表明了自己决不与统治者同流合污的胸襟和豪迈孤傲的性格。后人特别称颂他的就是这一点,如清代画家朱方霭《画梅题记》诗:“画梅须高人,非人梅则俗,会稽煮石农,妙笔绘寒玉。”高度评价了王冕的人品和技艺。退一步讲,如果王冕真有为官思想,他也不会到朱元璋那里去,他希望自己遇到的是“明主”,而他对农民起义是很不理解的,认为是“大乱”,这在他的诗歌中都有所反映。因此说,王冕不可能到他认为是乱军的队伍去任职。另外,在诸暨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朱元璋请王冕为官,他则以出家相拒,扩室改名曰白云庵。总的说来,倾向于王冕不为官者要比为官者来得多,这种否定观点主要出自张辰和朱彝尊的《王冕传》。当然,到底哪一种意见正确,还需人们作进一步的探究。 (周解荣)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孔子是私生子吗? 在绵延几千年的中国封建社会中,儒家思想成为统治阶级的传统思想,作为儒家思想创始人的孔丘,被捧到令人吃惊的高度,加上各种各样的头衔,罩上一层又一层的灵光圈。而关于孔丘的出生情况,也成了一个引人注目的问题。现今一般通史书上,对孔丘即孔子的出生皆语焉不详。如范文澜《中国通史》第一册仅载:“孔子名丘,字仲尼,鲁国曲阜人。先世是宋国贵族,曾祖父逃难到鲁国。父叔梁纥,曾做鲁陬邑宰。……孔子生于前552 年,卒于前479 年,年七十三岁。”其他通史著作,如翦伯赞《中国史纲要》亦大致如是,有的甚至更为简略。关于孔子的出生,从各种史料记载看来,大致有以下几种说法:一、“野合”说。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孔子生鲁昌平乡陬邑,……伯夏生叔梁纥。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对于”野合“,唐朝人作过一个解释,认为这是叔梁纥年老而孔子母亲颜徵在年少,两人的结合不符合礼仪。如司马贞《史记索隐》便说:”今此云野合者,盖谓梁纥老而徵在少,非当壮室初笄之礼,故云野合,谓不合礼仪。“ 二、祈祷而生说。这是一种颇具神话色彩的说法。说孔子的父亲和母亲祈祷于尼丘山,感受黑龙的精灵而生孔子。此说见于东汉郑玄《礼记。檀弓正义》所引《论语撰考谶》:“叔梁纥与徵在祷尼丘山,感黑龙之精以生仲尼。”在今天看来此种说法的荒谬是显而易见的。 三、梦生说。这种说法和第二种相似,也是一种带有迷信色彩的荒诞之说,且同样见于谶纬书中。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两汉的今文经学家的政治观点,他们为了把孔子尊奉为神,在他的出生问题上也要加进许多神秘的东西,显得与凡人不同,似乎惟有如此,孔子才能成为他们心目中的“圣人”。《春秋演孔图》记载说:“孔子母徵在梦感黑帝而生,故曰玄圣。”又说:“孔子母颜氏徵在游太冢之陂,睡梦感黑帝使请己,己往,梦口语曰:”汝乳必于空桑之中。‘觉则若感,生丘于空桑之中。“这种荒诞的说法,把孔子说成是其母梦感黑帝神而生,实在可说是玄虚至极。当原始宗教还未被消灭的时候,一位伟大人物的诞生,自然有许多附会的神话,这是不足为奇的。上述第二、第三种说法正反映了这种情况。 四、私生子说。这种说法见于蔡尚思等著《孔子思想体系》一书,该书作者根据历年积累的资料,作了详细的考证,指出颜氏女既然能向孔子隐瞒有关其父的事情达很长时间,说明她生孔子前一定远离孔家独居。孔子也自称“吾少也贱”。这些都证明孔子的母亲是一位家境贫寒的少女,可能是奴隶或平民的女儿,与叔梁纥显然属于两个阶层。因此,对于“野合”,该书作者认为只能是指这位少女在野外被老奴隶主叔梁纥强奸,迫使她怀孕而生下孔子。因此得出孔子是个私生子的结论。这个结论,是对《史记》等书中所记载的“野合”说的新的解释。说孔子是个私生子,对于孔子的“圣人” 地位,似乎是一个沉重的动摇,圣人或曰儒家的祖师爷居然与私生子划上了等号,看来太不恭敬。然而,重要的是事实本身,观念应来源于事实。所以,实事求是地恢复历史的本来面目,正是历史科学的根本任务。 孔子,是中国古代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在中国文化史上有着重要地位。如何坚持历史唯物主义的原则,对孔子的出生之谜作一番科学的研究,尚有待于今后的努力。 (苏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孔子有没有为季札写过碑文? 江苏丹阳的茅山脚下,有一个唐宋时的县治邑地,今为延陵镇。这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古镇,傍河砌店家,青石铺街面,民崇谦俭而物产丰富。距镇9 里之遥,另有一个小桥流水人家的小集镇,平时清冷,每逢集日却热闹非凡。镇上有个古祠,祠内有座仿古四角亭,护着一块巨大的古碑,上面镌刻着“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十个篆书碑文,(碑文读时应为:“呜呼!有。 吴延陵君子之墓!“)世称”十字碑“,相传为孔子所书,碑文始刻于何年已难考证。 孔子是春秋时期的鲁国人,怎么会为这位碑主写碑文呢?据地方史料记载:吴国公子季札为谦让王位弃室而耕,隐避于茅山脚下,今属丹阳县延陵乡的王甲庄。当时这地方虽属云阳邑(今丹阳县的古称),但尚是一片沼泽湖汊,人们尚未懂得种植庄稼,只知道挖取湖汊中的水生植物嫩块茎和捕鱼为生。季札将中原的大豆、麦子种子献给人们,并传授种植经验;又将越地育稻方法教会人们,还教人们如何养蚕、制茶,做出王官中才能品尝到的美肴。由于季札给当地百姓带来了幸福,人们推举他做酋长,他不做。鲁襄公二十五年(前548 年),王诸樊卒。季札被封于延陵,号曰“延陵季子”。 封地长带形,中心在今常州市,全部面积包括今武进县全部、丹阳县东南部和江阴县部分地区。季札多次作为吴国使者出使中原,为吴与中原各国之间友好往来作出了贡献。《史记》有太史公言:“延陵季子之仁心,慕义无穷,见微而知清浊。呜呼,又何其闳览博物君子也!”季札死后,举国哀悼,消息传到鲁国,孔子久慕季札贤名,特派学生子游持自己所书简前往凭吊。季札的墓在离故居王甲庄9 里之处,建庙立碑,碑文相传即孔子派子游带来的简,分两排书,曰:“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碑当时刻为两块,另一块竖立于江阴申港(相传为季札常往之地,又说是他的出生地)。其时,吴国出使中原各国,以及各中原国来吴的使者谒拜季札墓,要从云阳驿进9 里,很不方便,奏请吴王批准,又在云阳驿复制了一块碑。这样,世上即有三块“十字碑”。《中国名胜词典》说:“此碑始刻于何时无考”。碑高2.34米,阔1.06米,厚12厘米。《乾隆丹阳县志》记载:“在延陵镇西九里。…… 有孔子十字碑,因墓建祠。墓在今神座下墀有石高二丈许,奇巧不可名状,每大雨水从石下泄,名‘消水石’。《江南通志》说:“江阴县申浦延陵季子墓亦有是碑,君子(即孔子)作季子字画小屏。” 此碑文是否为孔子所书,颇有争议。《镇江政协》1984年第1 期《丹阳延陵季子墓碑》一文说:“孔子久慕季札名声……故委派弟子子游前往,并手书‘呜呼有吴君子’凭吊。……后来,子游又加了四个字。文为:“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中国名胜词典》“延陵季子墓碑“条载:”…… 世称十字碑,相传为孔子所写,古人考证原碑只‘呜呼有吴君子’六字,是古篆,‘延陵之墓’四字是方篆,两者不同,怀疑是汉人篡入。”《九里志》“十字碑”条云:“十字碑在延陵西九里吴季子庙中。孔子篆书文曰:“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历代绵远,其文残缺。开元中,敕殷中容摹之,大历十四年,润州刺史兰陵萧定重摹刻石,碑阴有张从申书。‘登览之胜’、‘遥碧远明’。” 北宋大文学家欧阳修对此持完全相反的意见,否定孔子写碑文的可能性。他在《金石录》中这样说:“孔子未尝至吴。以《史记。吴太伯世家》考之,其历聘请侯,面不逾楚,推其岁月,踪迹未尝过吴,不得亲铭季子之墓。又其字特大,非简牍所容也。” 北宋理学之开山祖周敦颐认为此碑文实系孔子所书,其理由为:“盖季札之子死葬于嬴博之间,孔子以为知礼,而亲自勒碑曰:”呜呼!有吴延陵季子之墓。‘“(见《濂溪先生居庐山说》)周敦颐的话有没有道理呢?《左传》说:”哀公十一年(前526 年)公会吴子伐齐,克博至嬴。“”嬴,即嬴县,汉置,唐省,古城在山东莱芜县西北40里北汶水之北。俗呼城子县。 附近有吴延陵季子长子墓。“《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还引用《礼。檀弓》说:”延陵季子适齐,其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清代孙星衍在《孙星衍集》中说,季札是一位名人,孔子与他是有过交往的,孔子为他写碑文的事有可能,大约是季札的儿子或季札自己使鲁时去世,孔子写了碑文勒石于当地(指嬴博)的墓上,后人传于吴而流传下来。 孙星衍的话是否有道理,有待于进一步考证后见分晓。 (张国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孟轲何时被称为“亚圣”? 说起儒教,人们便会很自然地想到“孔孟之道”。似乎孔、孟两家的思想代表儒学的全部。的确,在长期的封建社会中,孔孟之道作为统治阶级推崇的思想,一直在历代社会生活和多种学术思想中占据统治地位。 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教在中国占据统治地位达2000余年。历代许多学者一直这样认为,汉武帝独尊的“儒术”也就是孔孟之道。近年来,有些学者对此提出异议,认为当时,孔孟尚未并尊。岂但孔孟没有并尊,而且孔子也没有被独尊。公元前后刘歆为了帮助王莽做皇帝,说周公才是儒教的教主,孔子只是传播周公所制定的礼乐制度的第一个传教师。一直到唐初,周公仍然是“先圣”,孔子仍然屈居“先师”之位,在国立太学举行祭祀先儒仪式时,座位排在周公侧面,不能正面接受皇太子奉献的“太牢”,至于孟轲,连站在周孔两边陪祭的资格都没有,更谈不上并尊了。 一直到唐代,唐太宗用杀兄逼父的手段登上皇帝宝座后,下令将周公庙从太学里迁出去,从此孔子才由“先师”升为“先圣”,唐太宗同时下令封孔子大弟子颜回为“先师”,让他顶替孔子原先的位置。“周孔之道”,成了“孔颜之道”。唐玄宗开元十九年(公元731 年),诏孔子庙以颜回配称“亚圣”。而孟轲,无论官私史籍,都还是将他看作战国诸子百家中的一家,尚没有跨进孔庙的门槛。清朝著名的考据家赵翼,作过一则考证,题为《尊孟子》,说是孟轲被尊于宋朝,“宋人之尊孔子,其端发于杨绾、韩愈,其说畅于(皮)日休也。”杨绾是唐代宗的礼部侍郎,在宝应二年(公元763 年)即“安史之乱”结束的那一年,上疏要求皇帝批准《孟子》与《论语》、《孝经》同列一经作为科法考试的必读教科书。这一建议,虽然未被采纳,却是孟轲被统治阶级看作可与孔子并列的首次记录。与杨绾同时代的赵匡,是经学更新运动的倡导者之一,也特别表彰孟轲。以后又过数十年,韩愈著《原道》,说是中国有一脉相承的“道统”,由尧舜开始,经过夏禹、商汤、周文王、武王、周公,直到孔子传给孟轲,“轲之死,不得其传焉”。他的本意是说唯有他韩愈才能上追孔孟,复兴“道统”。但效果或许出乎他的预料,从此人们对《孟子》以更大注意了。以后又是数十年,皮日休在唐懿宗时曾向朝廷连上二本:《请韩文公配飨太学书》,《请(孟子)为学科书》。他宣称,如果《孟子》不列为教科书,则势必“儒道不行”、“圣化无补”。晚唐以后,孟轲其人其书的地位,便在不断上升,割据“天府之国”的后蜀君主孟昶,首先在其石刻儒学教科书中,列《孟子》于十一经之中。北宋统治者翻刻的儒家经典也将后蜀“石经”作标准版。南宋之后,尊孟之风步步升级。 孔子和孟轲都以严分夷夏著称,但是所谓“夷狄”的少数民族统治者入主中原后,无不喜欢同他们拉关系,金朝不仅加封孟轲为邵国公,还将孟轲在孔庙中的地位,由后堂移至正殿,建塑像于孔子右侧,与颜回相对侍坐。 “孟子的升格运动”在明清两朝还在继续,明世宗宰相张璁提出孟轲代替颜回成为“亚圣”的主张,理由是孟轲与孔子一样,“少也贱”,而且自幼失父,有人说他是子思的弟子,其实他自己说那是“私淑”,没有正式拜师。清朝统治者入关后,立足甫定,又大力表彰孔孟之道。乾隆九年,清朝皇帝又正式下令封孟轲为“亚圣”,但作为心理补偿,又封颜回为“复圣”,曾参为“宗圣”,子思为“述圣”,自此,孔孟之道的名实统一,总算完成。 但是也有学者不同意上述看法,认为孟子被尊为“亚圣”最早可追溯到东汉,东汉学者赵岐在《孟子题辞》一文中,就称孟子为“命世亚圣之大才者也!”只不过封建统治者还没有公开承认罢了。据《元史》记载“至顺元年,以汉儒董仲舒从祀。……孟子,邹国亚圣公”。至今在邹县孟庙仍然存立着元文宗至顺二年御制圣旨碑。碑上用蒙、汉两种文字镌刻:“皇元圣制,上天眷命,皇帝圣旨:”孟子百世师也……可加封邹国亚圣公。‘“这是皇帝首次尊孟轲为”亚圣“。《明史》也记载”嘉靖九年,大学士张璁言:“先师祀典,有当更亚者……’帝命礼部与翰林诸臣议……其四配称复圣颜子、宗圣曾子、述圣子思、亚圣孟子。”孟子之所以被尊为“亚圣”,也并非是由于和孔子一样“少而贱”,又无师徒名分拘束,不受父子关系的牵累。而是他继承、坚持和发展了孔子的学说,有殊功于圣门。元文宗的圣旨对为什么追封孟子为“亚圣”有段说法:“孟子百世之师也。方战国之纵横、异端之充塞,不有君子,孰任斯文?观夫七篇之书,倦倦乎致君泽民之心,凛凛乎拨本澄源之论。黜霸功而行王道,距坡行而放淫辞,可谓有功圣门……可加封为邹国亚圣公。” 以孟轲与也曾被历代统治者尊崇为“亚圣”的颜回相比,他们虽同为儒教大师,但各有特点。颜回亲承孔教,德才过人,倍受孔子赞赏,可惜寿命不长,仅留下了些与孔子的对话,后人对他的尊崇,其主要原因出自对孔子的赞扬。而孟轲后孔子百余年,正是儒家传统衰微时期,正如班固在《汉书。艺文志》中所说:“仲尼殁而微言绝,七十子丧而大义乖。”唯独孟子能倡导儒学,宣扬周孔之道。韩愈说:“向无孟氏,则皆服左衽而言侏离矣,故愈尝推尊孟氏,以为功不在禹下者为此也。”孟子的七篇著述,早在汉代就由“子”书地位上升到“传”,五代开始列为经书。宋、元、明、清各代都为科举必考之书。《孟子》与《论语》并称,儒家学说也被通称为孔孟之道。 由此可见,孟子被称为“亚圣”是后人对其评价不断发展的结果。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杨朱与庄周是同一个人吗? 在战国时代“百家争鸣”的许多思想家中,杨朱是比较难以捉摸因而历来争论较多的一个人物。孟子曾经说:“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墨”。(见《孟子》一书中的《滕文公》、《尽心》等篇)可知杨朱及其学派的势力在思想界几乎占到二分之一的地位,真可谓是风靡一时。他的名声一定流传甚广,信从之徒十分众多。然而这样一个大名鼎鼎、不同凡响的人物,司马迁的《史记》却不为他立传,无论是《孟子荀卿列传》或《老庄申韩列传》都毫不提及他的名字。总结春秋战国时代学术思想的许多论著,如《庄子。太史公自序》引,都根本没有对杨朱学派加以评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怪现象呢? 为了解答上述疑难问题,本世纪初,我国的蔡元培和日本的久保天随等学者,提出了“杨朱实即庄周”之说。这个论题在20年代至30年代前期,曾经引起过热烈的讨论。近年来,有的同志又力证其说。如果孟子所指斥的杨朱确实就是庄周,这就揭开了思想史上的一个大谜。 先从音韵上来说,古人音近的字往往可以相通,因而一个人的称谓往往有几种写法,如“荀卿”可以写作“孙卿”,“宋钘”可以写作“宋(牜圣)”,“申徒”可以写作“胜屠”,等等,杨朱与庄周,恰好“杨”与“庄”叠韵,“朱”与“周”双声,音都比较接近,因此很可能是一个人的两种不同的写法。再从时间上来看。《列子。杨朱》篇说:“杨朱见梁王,言治天下如运诸掌”。这条记载,又见于《说苑。政理》篇,说明它是先秦文献中的可靠材料,非出于魏晋人的捏造。既然杨朱见过“梁王”,而“梁王”只能是魏惠王迁都大梁以后的称谓。可知杨朱是与梁惠王同时的人。《艺文类聚》卷九十四就把杨朱所见的梁王径称为梁惠王。钱穆的《先秦诸子系年。杨朱考》自注说:“杨朱与梁惠王同时。”庄周呢,《庄子》书中屡称他与惠施友善,而惠施曾为梁惠王相;据《史记》本传,庄周又曾受到楚威王的聘请,“许以为相”,而楚威王也与梁惠王同时。《孟子》书中则大量记载有孟子见梁惠王的事。可知,孟子、庄周、杨朱都是梁惠王的同时代人。而孟子又见过梁惠王的儿子梁襄王以及与梁襄王同时的齐宣王,因此,孟子的在世时间可能较杨朱、庄周为后。既然如此,《孟子》书中为什么极力抨击杨朱,而对庄周却只字不提。这件事实说明,杨朱很可能就是庄周。 三从学说上来考察。《孟子。尽心》篇说:杨朱提倡“为我”,如果“拔一毛而利天下”,他不干。《韩非子。显学》篇又称:有人“不以天下大利易(交换)其胫一毛”,而各国君主还要夸奖他是“轻物重生之士”。韩非所谈的一毛不拔、“轻物重生”的人,显然就是杨朱的信徒。《淮南子。汜论训》也说,“全性保真”,不因外物而劳累自己的身躯,是“杨子之所立也“。由上可知,杨朱学说的主旨就是”为我“、”重生“、”全性保真“;而这些学说,正是庄周所主张的。《庄子。养生主》篇大谈其”保身“、”全生“、”尽年“的方法与道理;《人间世》篇也大力宣传人们应该”养其身,终其天年“,不要去做那些劳形疲神的事。如此看来,杨朱与庄周的学说又是何其相似乃尔! 综上所论,杨朱与庄周在声韵、时代、学说上都十分接近,《庄子。天下》篇、《荀子。解蔽》篇等著作都只评庄周而不论杨朱,孟子只抨击杨朱而不及庄周,司马迁《史记》又只为庄周立传而不提杨朱,种种迹象表明,杨朱与庄周很可能是同一个人。然而也有不少人不同意这种论证。有的同志指出,杨、庄二字,古音只同韵,而声纽完全不同,这样的字是不能随便通转的。有人更提出反证,说《庄子》书中批评杨朱的话很多,如《徐无鬼》篇载庄子对惠施曰:“儒、墨、杨、秉(公孙龙字)四,与夫子为五,果孰是耶?”如果“杨”即是庄周,他不可能连自己都怀疑起来了。《胠箧》篇更主张,要“削曾、史之行,钳杨、墨之口”。如果“杨”即是庄周,他怎么可能自己要钳自己的口呢?对于这些材料,论者或以为它不是庄周学派的著作,因而是不可信从的。 总之,杨朱与庄周有许多极其相似的地方,他们很像是同一个人,但也有一些很难解决的问题,似乎又分明是两个人。孰是孰非,仍然是一个悬案。(郑嘉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扁鹊是什么时代人? 扁鹊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有正式传记记载的古代医学家。他对我国古代医学的发展,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因此,被后代医家视为“医学祖师”。有关扁鹊的事迹,自古以来就流传着种种神话般的传说。据《史记》记载,扁鹊姓秦,名越人,“勃海郡郑人也”。他年轻时做过经营旅店的“舍长”。 舍客中有个叫长桑君的老人擅长医药,扁鹊便跟从他学到了高超的医术。有一次,扁鹊路过虢国(今河南陕县一带)时,正碰上虢太子暴死。扁鹊诊断后认为太子得的是虚脱之症,并没有死,于是,他采用针刺、热敷等方法,使太子很快就苏醒过来。人们常说的“起死回生”一典,就出于此。扁鹊还是中医脉诊的创始者,他能综合地应用切脉、望色、听声、写形(问诊)等中医四大诊术来诊断疾病。司马迁在《史记》中曾说:“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但是,这样一位带有传奇色彩的著名医学家,他的生活时代和他的故里,却一直是学术界长期争论不休的问题。 扁鹊生平事迹,比较详细的记载,见于《史记。扁鹊传》中,此外在《战国策》、《韩非子》、《列子》、《韩诗外传》、《说苑》等古籍中,也有一些片断记载。但是如果我们把史书上所有关于扁鹊的记载,综合起来分析研究,马上就会发现两个问题:有关扁鹊事迹的最早记载是《韩非子。喻老》篇:扁鹊望蔡桓侯病,其时为周桓王六年(前714 年);最晚的记载是《战国策。秦策》:扁鹊诊秦武王病,其时是周赧王五年(前310 年)。前后两者之间相距时间长达400余年。如果仅仅以《史记》所记扁鹊事迹而论,从赵简子立(前519 年)到齐桓侯立(前384 年),其间亦达130 年左右,此其一;《史记》中说:扁鹊为“勃海郡郑人”。但是考察有关史料,古代渤 海郡只有“鄚州”,而无“郑”这一地名,此其二。这些就是“扁鹊之谜”产生的历史背景。 长期以来,古今学者对这一历史之谜的谜底孜孜以求,但至今仍莫衷一是。早在东汉时,《风俗通义》的作者应劲认为:《汉书。艺文志》著录有《泰始黄帝扁鹊俞拊方》,因此,扁鹊是“黄帝时医”。晋代学者傅玄则认为:扁鹊是春秋中叶以前的人。清代梁玉绳在《史记志疑》(二十三)中说:“余考扁鹊与赵简子同时,盖《说苑》‘虢’作‘赵’甚是,赵简子之子为桓子。”他认为虢太子应为赵桓子,而扁鹊是战国初期人。 关于扁鹊的故里,《韩诗外传》和《说苑》都本《史记》“郑人”之说。晋代徐广认为:考渤海无郑,河间有“鄚”,因此,“郑”当为“鄚”之误。今人本于此说者也很多。西汉扬雄在《法言。重黎篇》中则云:“扁鹊,卢人也”。此后高诱注《战国策。秦策》、韦昭注《汉书。高帝纪》中,亦都称扁鹊为“卢人”。 在现代学者中,关于扁鹊的生平时代,有的认为是春秋前期或中期,有的认为是战国前期或中期,也有的认为是战国末期;关于扁鹊故里,认为是扬州的有之,认为是郑州(今河南省郑州市一带)的有之,认为是原籍在渤海郡、家住郑州的亦有之,更有人认为扁鹊是齐国卢(今山东省长清县)人。 卢南乔在《山东古代科技人物论集》一书中说:扁鹊这位古代名医以秦为姓,赵人为名,扁鹊为字。他是战国末期人,确凿地讲,是齐桓公至秦武王荡时期(前357 ~前307 年)人。扁鹊的故里,既不是郑地,也不是鄚州,而是渤海(齐国)卢(即今山东省长清县)。 郎需才在《扁鹊活动年代及事迹考》(载《中医杂考》1980年第4 期)一文中则认为,根据他对史书中有关“扁鹊望桓侯”、“扁鹊诊赵简子”等记载的考证和比较研究,再加上考古学家对虢太子墓的考古发掘材料,扁鹊很可能是公元前7 世纪的人,就也是春秋前期或中期的人。 甄志亚主编的《中国医学史》(教材)认为:扁鹊是大约生活于公元前5 世纪的人,也就是战国前期的人,他的故里应该是渤海郡“鄚州(即今河北省任丘县鄚州镇)”。 如此看来,扁鹊生平时代和故里的问题,确实是一个尚待进一步考证的历史悬案。 (冯兆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董狐是不是“直笔良史”? 董狐是春秋时期晋国的史官,有关他的故事见之于《春秋》左传。 宣公二年,当时晋国国君晋灵公荒淫暴虐,穷奢极欲,《左传》中记载“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杀之,寘诸备,使妇人载以过朝”。身居相位的赵盾,看到晋灵公这样凶狠残忍、倒行逆施,对国家前途忧心如焚,屡次冒死“骤谏”。可是晋灵公不但不听,反而派武士去暗杀赵盾,未遂,又假意设宴招待赵盾,伏甲欲杀之,又被赵盾侍从提弥明识破,拚死突围而出。赵盾被晋灵公逼得走投无路,只得潜出城外避难。不久,晋灵公被赵穿在桃园杀死。赵盾闻讯赶回都城,重新掌握政权。董狐在史书上记载:“赵盾弑其君”,并在朝廷上公布。赵盾分辩说:“不对,这不是我的过错。”董狐振振有词,对他说:“子为正卿, 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赵盾听了只得长叹一声,默然认账。孔子评论这段史料说:“董狐,古之良史也,书法不隐。宣子(即赵盾)古之良大夫也,为法受恶。“从此董狐被当作秉公执法,直言书法的良史,后人称赞董狐的屡屡不绝,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对”董狐“的做法十分赞赏,称颂他”直笔写史“的精神。 不过,有一种看法认为,董狐的这种做法不足为取。理由有这样几点:第一,杀死晋灵公的是赵穿,而不是赵盾,赵盾不过是赵穿的叔父,硬要叔父为侄子的行为负起责任,那只能算是“株连”,这种主观臆断的株连笔法,真正的“直笔”良史是不会写的。第二,董狐“为君者讳”,晋灵公的滔天罪孽他不置一辞,只责备赵盾“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 似乎“直”得可以,实际上是故作唬人之词,完全站不住脚。应该说,赵盾为了维护晋国统治阶级的根本利益,对晋灵公“骤谏”不断,已经尽到了“正卿”的职责,“亡不越竟”,只能说明赵盾受到了晋灵公的残酷迫害而不得不为之的做法,说明他在患难时还不愿逃离本国,关心着自己国家的命运,怎么能作为他弑君的事实根据呢?“反不讨贼”对于国人皆曰可杀的晋灵公来说,赵穿不弑他,也有其他人会来杀他。当时晋国的百姓都很明白,认为“晋侯自取其祸,非相国之过也”。董狐的做法是有悖干事实的。 也有一种看法认为,对于历史上发生的事件,必须按照当时的时间、地点和条件来看待,晋灵公虽然不行君道,但从奴隶主阶级等级森严的制度来看,以下弑上仍然是一种无道行为,赵穿弑晋灵公,赵盾是否事先知道,这不得而知。但他作为赵穿的叔父,赵穿弑了晋灵公后,他不加以谴责,反而接受赵穿的迎接,重新登上相位,这在当时看来,仍然是违反为臣之道的行为。赵盾复相位后,大权在握,而且因为赵穿弑了晋灵公,朝廷大臣都为之战栗,太史董狐在这个时候,敢于在史籍上直言“赵盾弑其君”,这是何等的勇气,因而对董狐的苛求是不公道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反对以上观点的人承认董狐具有一定的勇气,但是他们认为问题在于董狐关于“赵盾弑其君”的记载是错误的。他把“合理想象”当成历史事实,不按照事情的本来面目写历史,这是一错;不直书晋灵公的荒淫暴戾,自取其祸,却将罪名株连无辜的受害者,丧失了史家应有的正义立场,这是二错;不顾公论,只许暴君害民,不许国人反抗,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这是三错。一个史官,坚持这样的错误记录而不改,无论表现出多大的勇气,也只是“固执己见”,谈不上是什么“直笔良史”。他的做法更不值得后人称颂效仿。(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韩非的死因是什么? 韩非,战国后期重要的思想家,先秦“法”、“术”、“势”学说的集大成者,其学说以政治哲学最为突出,他鼓吹的封建君主主义理论,对以后2000多年的中国政治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公元前323 年,韩非死于秦国。有关他的死因,从西汉起就有不同的说法,至今学术界仍无定论。 据《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记载:韩非出身于韩国贵族世家,曾与后来在秦国飞黄腾达的李斯同为荀况的学生。他有些口吃,不善讲话,但很会写文章,连李斯也自认不如他。韩非曾上书韩王实行变法,但他的建议未被采纳,只得退而著书立说,以阐明其思想。他的著作传到秦国,秦王读后大为钦佩,说:“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告诉秦王,这是他同学韩非所作,于是秦王下令攻韩国,韩王就派韩非出使秦国。秦王得到韩非后很高兴,但还没有信用他。秦国大臣李斯和姚贾就在秦王面前说韩非坏话,韩非因而被关进监狱。不久在狱中服毒自杀,而送给他毒药的就是李斯。 此外,《史记。秦始皇本纪》也记载“韩非使秦,秦用李斯谋,留非,非死云阳”。按司马迁的意思,韩非是死于李斯的妒忌的陷害。 但是,在西汉刘向编定的《战国策》中,却有另一种说法。《秦策第五。四国为一将以攻秦》中讲:楚、吴、燕、代四国想联合起来对付秦国,秦王召大臣商议,姚贾自愿出使四国,姚贾的出使制止了四国的联合行动,回秦后得到重赏。韩非对此颇为不满,就到秦王面前说姚贾的坏话。一开始攻击姚贾用秦国的财宝贿赂四国君王,是“以王之权、国之宝,外自交于诸侯”;接着又揭姚贾的老底,说他是“世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认为重赏这种人是不利于“厉群臣”的。秦王召姚贾质问,姚贾对答如流。说以财宝赂四君是为秦利益考虑,如果是“自交”,他又何必回秦国;对自己的出身他也毫不隐讳,并列举姜太公、管仲、百里奚等名人为例,说明一个人的出身低贱和名声不好并不碍于效忠“明主”。他劝秦王不要听信谗言,于是秦王信任姚贾而杀了韩非。从这里看,韩非似又是咎由自取,妒忌别人而终害自己。 目前,学术界对韩非的死因,持《史记》说的居多,但也有不同看法的。大致可归纳为下列几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韩非之死固然与李斯、姚贾有关,但关键因素则在于秦王的多疑。《史记》和《战国策》的记载实际不矛盾,前者讲政治原因,后者谈个人原因,决定者则是秦王。秦王为人“少恩而虎狼心”,他对韩非学说的倾倒,并不能消除他对韩非的不信任。他需要的是能实现他统治野心的工具,不能充当这种工具的人,不论学问多好,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囚禁韩非出自他的本意,杀其人而用其学说,正符合这个统治者的性格。另一种意见则以为:韩非的死因与当时秦韩两国政治斗争有关,并非李斯的嫉陷,战国后期,秦国势力强盛,秦欲扩张,韩首当其冲,对此“韩王患之,与韩非谋弱秦”。(见《史记。秦始皇本纪》)韩国的“弱秦”计划,开始是派水工郑国到秦游说,抓住秦王好大喜功这一点,以兴修水利来消耗秦之国力。但此事不久即败露,且修建的“郑国渠”不仅没有“弱秦”,反而使秦更趋富强。(见《史记。河渠书》)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韩非亲自出马使秦以“存韩”,企图把秦军引向赵国并破坏姚贾的出使,李斯作为秦臣与韩非展开斗争,谈不上什么妒忌。如果李斯是妒忌,他又何必在秦王面前荐举韩非,而且韩非死后,李斯还是多次提及“韩子之言”。妒忌之说是司马迁在唯心主义英雄史观及当时社会道德观影响下的个人偏见所致。 更有人认为:人们总把韩非视为爱国者,为“存韩”而死,实际并不然。韩非和李斯都是战国时代的纵横游说之士,换言之就是政客。韩非到秦国去是与李斯争权夺利,要说妒忌之心两人皆有,两人勾心斗角的结局则是李胜韩败罢了。 (闳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司马迁卒年及其死因真相如何? 我国历史上伟大的史学家和文学家司马迁,生长在西汉武帝时代,曾任太史令,因为李陵降匈奴事辩护而触犯武帝忌讳,遭受腐刑。被刑后,他怀着极大的悲愤和憎恨的心情,坚持完成了50万言的历史巨著——《史记》,鲁迅称之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史记》展示了从传说中的黄帝到西汉武帝时代的3000年的历史画卷。《史记》问世以后,历代都有专门研究《史记》和研究司马迁的学者,国外也不断涌现研究《史记》的专家。 可是对于司马迁的卒年和死因这个问题,由于史料的缺乏,始终未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正史中未载司马迁卒年,有人认为这是司马迁善终的证明,也有人认为这恰恰说明司马迁死得不明不白,大有疑问。《史记。集解》引东汉学者卫宏《汉旧仪注》云:“司马迁作景帝本纪,极言其短,及武帝过,武帝怒而削去之。后坐举李陵,李陵降匈奴,故下蚕室。有怨言,下狱死。”葛洪《西京杂记》也有相类似的记载。有人据此认为司马迁是因作《报任安书》而死的,且死在作《报任安书》的当年。(据王国维考证《报任安书》作于太初四年)郭沫苦认为司马迁下狱的事世上必有流传,故卫宏、葛洪均笔之于书。 卫宏和葛洪都是当时颇有名望的大学问家,不会无中生有,歪曲事实。班固在《汉书。司马迁传》的“赞”中叹息“以迁之博物洽闻而不能以知自全”,悲其“既陷极刑”(指腐刑)之后,又不“能自保其身”,这说明司马迁不是自然之死。桓宽《盐铁论。周秦篇》文学(读书人)所言:“……一日下蚕室,创未廖,宿卫人主,出入宫殿,得由受俸禄,食大官享赐,身以尊荣,妻子获其饶;故或载卿相之列,就刀锯而不见闵(悯)。”盐铁会议召开于西汉昭帝始元六年,离司马迁生活年代相去不远,《汉书》载司马迁被刑之后,又“尊宠任职”,为中书令(皇帝的御用秘书),可说是“载卿相之列”。 郭沫若认为《盐铁论。周秦篇》中的既“下蚕室”而后又“就刀锯”,就是暗指司马迁的再度下狱致死之事。 对此,有的学者则提出异议。目前尚存有关卫宏提及太史令和司马迁行事的记载,共有四条,经考证,至少有两条不符合史实,故卫宏说司马迁“下狱死”一事,殆不可信,至少也是孤证。古人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汉书》叹司马迁“既陷极刑”,不“能自保其身”,应当从古人的这种含义上来理解。《盐铁论。周秦篇》文学之言与司马迁根夺风马牛不相及,“下蚕室”之后又“就刀锯”,原意只是指一种刑罚所造成的社会不良风气,乃证明汉武帝严峻之治的无效,不能解释为司马迁两次下狱。 也有人认为司马迁可能死于汉武帝晚年的“巫蛊之狱”。巫蛊案发于征和元年,身为治巫蛊使者的江充与卫太子有怨,恐武帝晏驾后为太子所诛,遂大开杀戒以借机剪除太子。太子杀江充后自杀,武帝穷治巫蛊之狱,转而穷治太子死之狱,一直到征和四年,前后死者达十几万,司马迁的好友任安,就是“巫蛊之狱”的殉难者之一。这场灾难,牵及到当时许多文武官员,司马迁恐怕也难以幸免。又据《史记》记事内容分析,太初四年至征和二年还有记事,征和一年后无记事,司马迁很可能是《汉书》所云“巫蛊之祸,流及士大夫”的牺牲者。还有人主张司马迁死于武帝之后,西汉学者褚少孙曾说过“太史公记事,尽于孝武之事”,《史记》各篇里有汉世宗的谥号“武帝”。“武帝”系汉世宗刘彻死后,后人所追封,如司马迁死在武帝之前,怎么会知道这谥号呢?有人考证司马迁《报任安书》作于征和二年十一月,距武帝驾崩仅四年,从《报任安书》的内容来看,知道当时《史记》尚未全部完成,此后必有修整补辑,故涉及到武帝的地方,改称谥号,则不足为奇了。 总之,司马迁到底是“有怨言,下狱死”或是为“巫蛊之狱”所累及,还是平安地活到武帝之后,寿终正寝,目前尚无明文信史作据,有待于今后新史料的发现和人们的进一步研究。 (吕建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张仲景当过长沙太守吗? 东汉末年(公元二世纪末期),中原大地,战事连年,兵戈扰攘,天灾频仍,瘟疫四起,民不聊生。据《后汉书》载:汉灵帝建宁四年到中平二年(171 —185年)之间,就流行过五次大疫。穷苦的百姓,只要染上疾病,其死亡者,三分有二,而死于伤寒者(中医指一切外感热病,包括各种流行病) 十居其七。真是一片“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凄惨景象。对于瘟疫,当时的医生“各承家技,终始顺旧”,他们墨守成规,束手无策,而巫术迷信却乘机盛行于世。 这时有一位青年人,感愤于统治者不关心人民的疾苦和士大夫们一心追逐荣华富贵,轻视医术的局面,“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抛弃仕途,发愤钻研医学理论,写了中国医学史上划时代的临症医学巨著——《伤寒杂病论》,从而为祖国医学的发展,为中华民族繁衍昌盛作出了重要贡献。这位青年人,就是东汉时期的名医张机(字仲景,约150 —219 年)。《伤寒杂病论》首次创立了一整套包括理、法、方、药在内的中医辨证诊治的临症理论。据明代李濂《医史》载:名医华佗拜读此书后,曾拍案叫绝:“此真活人书也!”1700年过去了,后代医家至今仍在运用辨证诊治的原则来诊断和医治疾病。张仲景也因此被后人尊为“医中之圣”。 然而,由于封建社会中轻视自然科学思想的影响和古代史家的疏忽,在正史中,如《后汉书》、《三国志》等,竟找不到有关张仲景生平的只字片语,更不用说为其立传了。这样就为后人研究张仲景的生平事迹,留下了一些悬而未解的“千古之谜”。例如,张仲景的故里在何处?他是否出任过长沙太守?如此等等,都是学术史上长期没有搞清楚的问题。 关于张仲景故里,学术界一般认为是东汉南阳郡(今河南省西南部和湖北省北部一带)。但是古代的南阳郡辖有36个县,张氏故里究系南阳郡何县呢?历来说法不一:一、南阳郡涅阳(今河南省南阳县)。赵璞珊的《中国古代医学》和俞慎初的《中国医学简史》都持这一观点。二、南阳郡涅阳(今河南省邓县)。甄志亚的《中国医学史》(教材)、廖国玉的《张仲景故里涅阳考》(《中医杂志》1982年第2 期)都作如是观。廖国玉认为,根据《水经注》、《明嘉靖南阳府志》、《清乾隆邓州志》、《康熙字典》等史料分析,古代的涅阳又谓邓州,即今河南省南阳地区的邓县,涅阳在成名之后,一直属邓州所辖。1964年当地群众在邓县穰东镇曾挖出一个铜壶,上刻“涅阳”二字。因此,张氏故里应为邓县穰东镇。三、南阳郡蔡阳(即今湖北省枣阳县)。范行准在《张仲景传略》(载《中华医史杂志》1983年第3 期) 一文中持这一观点。四、南阳郡棘阳(即今河南省新野县东北)。尚启东的《张仲景传略考》(载《浙江中医学院学报》1979年第6 期)和杜雨茂的《关于张仲景生平一些问题的探讨》(《陕西中医学院学报》1982年第2 期),都坚持这一论点,尚启东认为,《隋书。经籍志》引《湖广旧志》说:“张机字仲景,南阳棘阳人”。清代《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医学名流列传》引《密阳府志》记载相同。另外,《太平御览。何颙别传》记:“同郡张仲景总角造颙”。何颙为南阳郡襄乡人(今湖北省枣阳县东北),何氏与张氏同一郡而不同一县,且“总角”为10岁左右幼童未冠之称。古时交通不便,孩儿不能远行,可见两人相隔一定不远。据考:东汉时襄乡、棘阳二县是接壤的。因此,张仲景为棘阳人是可信的。 关于张仲景是否当过长沙太守,学者们的观点不同,有肯定论和否定论两种。肯定论:如廖国玉在《张仲景官居长沙太守的三项根据》(《中医杂志》1982年第4 期)中认为:张氏任长沙太守是历史的事实。理由是:首先在历代医籍中有明确记载。北宋仁宗嘉祐年间,林仁等奉诏校正医书,在序言中引了唐《名医录》的论述,认为张氏“官至长沙太守”。此序是向皇帝写的奏章,因此是可信的。其次地方志史料中也有记载。如明崇祯《长沙府志》,清康熙《长沙府志》以及明清时期的《南阳府志》、《邓州志》中,都有张仲景守长沙的记载,最后,1981年11月,在南阳医圣祠发现了据说是晋代的石碑,上刻“汉长沙太守医圣张仲景墓”等字。 否定论:如裘沛然在《张仲景守长沙说的商讨》(《新中医》1984年第11期)一文中认为:张仲景守长沙是出于后人的伪托。理由是:一、所谓发现的晋代古石碑,据考证,碑为东晋古物之说难以成立。尊仲景为医圣之称,最早未早于宋代,这一尊称直到清代才为众口所归。晋代仲景何来医圣之称? 可见立此碑的年代最早不越宋元,可能还要晚些。二、根据史料分析,东汉年间历届长沙太守中并无仲景之名,且从时间上看来也不可能由仲景任职。三、晋唐医籍,如王叔和之《脉经》、皇甫谧之《甲乙经》等等,都离仲景不远,但都未提其守长沙之事。四、仲景在其所述《自序》中,对仕官的鄙视和淡漠表现得非常清楚,当然就谈不上当太守了。 (冯兆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鉴真和尚双目有没有失明? 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两千多年来,两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往来一直绵延不断,尤其是在唐代,中日两国政府与人民的联系和文化交流达到了一个,在中日关系史上,谱写了一幕幕令人怀念的动人篇章。 公元7 至9 世纪,唐代时期的中国正处于封建制的繁荣昌盛阶段,而东流日本则处在奴隶制向封建制转化的社会变革时期。中国完备的典章制度与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知识,对新兴的日本具有强大的魅力。日本人认为:“大唐国者,法式备定,珍国也,常须达。”(《日本书纪》推古天皇三十一年条)因此,以大唐帝国为榜样,激励看好学的日本人,不畏艰险,乘波西来,先后有十二批正式的遣唐使来到中国。这些留学生和学问僧为传播中国文化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在中日佛教的交往中,出现了阿倍仲麻吕西来,鉴真东渡的佳话。鉴真是扬州的著名高僧,担任大明寺的住持。他精通律学, 深谙戒法,在江淮民间享有崇高的威望。唐天宝元年(742 年)十月,他接受遣唐使日本僧人荣睿、普照的聘请,东渡日本,去设立戒坛,宣扬律学,以肃整教纲。从此以后,在12年的岁月中,鉴真等人胸怀大志,历经艰辛,屡遭挫折,曾五次渡海失败,直到天宝十二年(753 年)十一月,鉴真等人才成功地踏上赴日传法的征途。在日本的10年中,鉴真以忘我的精神,把佛教戒律和唐代文化的精华带到了日本,为传播中日人民的友谊种子作出了重大贡献,至今仍受到中日两国人民的怀念和尊崇。 因此,研究鉴真东渡是中日两国学者共同关心的问题。在中日两国,有很多鉴真研究者与中日关系史专家认为,鉴真第五次东渡失败后,于天宝九年(750年)由广州到韶州时,由于“频经炎热,眼光暗昧,爰有胡人言能治目、请加疗治,眼遂失明”。(真人元开《唐大和上东征传》)以后,双目失明的鉴真仍然以顽强的精神,再次东渡日本,完成了传法的宏愿大志。 但是,鉴真和尚果真是双目失明了吗? 著名史学家陈垣在纪念鉴真圆寂1200年时,对此事提出了质疑(当时未公开发表)。他认为“鉴真和尚到日本后,晚年曾失明则或有之,谓鉴真和尚未到日本前已失明,则殊不可信。”(陈垣《鉴真和尚失明事质疑》,见《社会科学战线》1980年第4 期)。因为,鉴亘失明一事,《宋高僧传。鉴真传》等书均未记载,仅据日本人真人元开所撰写的《唐大和上东征传》上的一句话作为孤证,论据尚不充足。并且,《唐大和上东征传》对鉴真在日本10年的传法与生活的记载中,均未提到他因双目失明而感到不便的事情。 另外,鉴真从韶州来到江宁时,他的弟子灵祐是不可能当着“双目失明”的老师说出“盲龟开目”这等有损于鉴真形象的不敬之语的。所以,鉴真失明一事是令人怀疑的。 在日本方面,成书于世纪之际的史书《续日本纪》对鉴真的事迹记载也有可疑之处,该书卷二十四天平宝字七年(763 年)五月戊申条说,在天宝七年渡海失败后,由于随行的日本僧人荣睿亡故,鉴真因此而“悲泣失明”,陈垣的后人陈智超对鉴真失明一事也表示怀疑。他认为《续日本纪》所记载的鉴真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以鼻辨药“一无错失”,或许可信,但仅凭记忆力来校正数百万言的经论而一字不差,倒可使人有理由怀疑他是否真的双目失明了。(陈智超《跋< 鉴真和尚失明事质疑> 及致廖世功(叙畴)函》,见《社会科学战线》1980年第4 期)日本学者田中块堂和安藤更生认为,《唐大和上东征传》所说的“眼光暗昧”是指鉴真患有老年性白内障。安藤更生解释说,“胡人言能治目,请加疗治”,是鉴真请了阿拉伯医生施行针拨法治疗,由于手术后的感染,病情恶化,即所谓“眼遂失明”,但还能分辨出字迹。田中块堂认为,鉴真到日本时尚未完全失明。 这些根据为数不多的现有史籍,对鉴真的眼睛所提出的种种质疑和解释,向我们揭示了一个谜:鉴真和尚的眼睛在第五次渡海后失明了吗?如果失明,是为何而失明的,是“途中双目发炎,视力减退”疗治不当而失明呢? (汪向荣《鉴真》)还是“因长年跋涉,身染重病,以致双目失明?”(吾闻《鉴真》)或是“因中暑毒,致使双目失明?”(木宫泰彦《日中文化交流史》)什么时候失明的?在中国还是在日本?要解开这个谜,还必须继续发掘中日双方的有关史料。据陈智超介绍,日本正仓院中现在保存着一张《鉴真书状》,据说是鉴真的借书条。借书条上的书法为唐人风格,值得注意的是,书法字迹端正整齐,并有涂改重写的地方,而且位置竟完全与原字相合, 这是一个盲人所能做得到的吗?如果这张借书条确系鉴真的真迹,那么这倒可作为鉴真眼睛未瞎的物证。 (黄显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郦道元生于何年? 郦道元,字善长,范阳涿县(今河北涿州)人,是我国古代杰出的地理学家和文学家。郦道元出生于一个世代士官家族,其父郦范是北魏的显要官员,曾任青州刺史、尚书右丞等职,爵位从男爵、子爵直到公爵。道元幼年随父赴任。父去世后他继任其爵位,被封为永伯侯,历任太尉掾、侍御史、冀州镇东府长史、颍州太守、鲁阳太守、东荆州刺史、河南尹、黄门侍郎、侍中兼行台尚书、御史中尉等职,在任关右大使时为雍州刺史萧宝寅所害。 郦道元晚年时撰有《水经注》40卷,是一部具有极高文学价值的地理巨著。由于史载简略,对郦道元的生平事迹资料疏缺。《魏书》、《北史》郦道元传中,均不载其生卒年代,因而对郦道元一生中的重要问题一直未能得到很好的解决。明清以来,研究《水经注》不乏其人,唯独对其作者缺少系统的探索,以致他的生年至今还是个谜。其实搞清郦道元生年对研究他的经历、思想、学术等方面都有着密切关系。然而,在这个问题上下功夫的人还不多。目前各种辞书、专著、人物传记和报刊中,凡述及郦氏生年时都打上问号,当然学术界也存在着不同的看法。 一种说法是清末民国初杨守敬认为道元卒于北魏孝昌二年(526 年),年42,上推生于太和九年(485 年)(见《水经注疏。巨洋水》),另一种说法认为郦道元的父亲郦范约生于北魏神麔初(428 年),男子30而娶,10年而字,从而推测道元生于皇兴元年(467 年)(丁山《郦学考序目》,中央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1932年)。还有一说认为史载郦范太和中任青州刺史时道元为总角之年,假定郦范任职于太和二年(478 年)至太和十二年(488 年),则总角之年如在三四年,推断道元生于和平六年或皇兴元年(466 ——467 年),如在十年左右,则生于延兴初年(472 年左右)(赵贞信《郦道元之生卒年考》,载《禹贡》七卷一二三合期,1937年)。也有以道元生年为北魏皇兴三年(469 年)说(日本1955年出版《世界历史事典》23卷)等。 上述几种说法,以赵贞信之说在学术界几成定论,在我国的公开出版物中有关郦道元的生年均采用此说,如《辞海》:“郦道元(466 或472 ?)”;侯仁之、黄盛章在《中国古代地理名著选读》“水经注”选释的说明中:“至于道元生在何年,史无明文,据推求或在北魏和平六年(465 年),或在延兴二年(472年),享年五十六岁或六十二岁。”直至1980年赵永复发表了《郦道元生年考》(载《复旦学报》历史地理专辑)一文,提出不同看法。 认为杨守敬谓道元卒年42岁,上推其生年为太和九年有误。据《水经。河水注》道元自叙太和十八年(494 年)任尚书郎,曾随高祖北巡,依杨说道元生于太和九年,时年仅10岁,显然是不正确的。丁山之说原系推测之词,论据较薄弱。赵贞信之说主要的根据是郦范任青州刺史的时间,但他所考据郦范可能任青州刺史前后达10多年,考虑到对道元总角估计也会有出入,因此,郦道元的生年前后就要相差更多,得出的结论也就不够精确。文章对太和共二十三年历任青州刺史的人逐加考证,从而确定郦范任青州刺史的时间为太和八年(484 年)至太和十二年(488 年)间,比赵贞信之说前后缩短七八年,另对郦道元总角之年(古人在未成年前儿童之称谓)加以论证,据《水经。巨洋水注》:“先公以太和中,作镇海岱,余以总角之年,侍节东州,至若炎夏火流,闲居倦想,提琴命友,嬉娱永日,桂笋寻波,轻林委浪,琴歌既洽,欢情亦畅……。”这时道元正是少年时期,杨守敬以道元总角之年为15岁,赵信假定为十四五岁,与实际情况相差不远,但哪范任青州刺史约4 年,因而要确定道元15岁时是在郦范任职之初或任职之末。据《水经。灅水注》、《魏书。穆罴传》等,道元任尚书祠部时与宜都王穆罴同拜北郊,其时间约在太和十四五年,郦道元15岁时似在郦范任职青州之初。如在任职青州之末,太和十五年时道元尚未成年,不可能任尚书祠部之职。据上得出郦范在太和八年至十二年间任青州刺史,如太和八年时道元为15岁,由此上推,当生于皇兴四年(470 年)左右。这一说法提出了郦道元生年的确切年代,是以前所不曾有的,但能否推翻赵贞信几十年来的传统说法,尚需经学术界的认可。有人就不同意用总角之年用以推定郦道元的生年。陈桥驿在《郦道元》(载《中国历代地理学家评传》,山东教育出版社)一文中指出:郦道元生于何年,历史上没有记载,由于“总角”一词泛指童年,并无确切的数量概念,所以无法由此推算他的出生年代。历来不少撰述,都曾引过这一段文字(按指上文所引《水经。巨洋水注》载郦道元“总角之年”的材料) 推测郦道元的生年,其实都并不可靠。虽然作者没有提出郦道元当生于何年,但显然他是不同意以上诸说中推断的观点的。由此,在没有发现新的材料之前,用确凿的证据,提出一个比较符合郦氏生年的实际情况,真正揭开1500多年前的谜底,恐怕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王天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王羲之终老何处? 王羲之是中国书法发展史上一位承前启后的大书法家,他博采众长,精研体势,自创妍美流变、遒逸劲健的书体,被历代书法家尊为“书圣”,他在东晋永和九年(353 年)三月上已日兰亭修禊时所作的《兰亭集序》,成为我国书法艺术中的瑰宝。在兰亭聚合后两年,王羲之因不受朝廷重用,即“称病去郡”,而尽山水之游(《晋书。王羲之传》)。然而,工羲之“去郡”以后终老何处,因史籍语焉不详,史家持论不一。 部分学者认为,王羲之南徙至山阴(今浙江省绍兴县)时,正值绍兴鉴湖水利工程发挥作用的全盛时期,其时,绍兴土地垦殖,农业发达,山青水秀。因此王羡之被这里的山水风情所吸引,曾吟出“山上行,如在镜中游”的千古名句。其后,又在此任会稽内史数年,从而得以有机会尽情地享受这里的自然美景。王羲之决心终老山阴是情理中事。王羲之七世孙、隋初高僧智永,就因其先祖墓在绍兴云门山,为便于拜扫,便从永欣寺移居云门寺(《绍兴县志》)。作为王氏后人的智永,其书艺在当时亦堪称大家,尤其是在技法上创永字八法,对书法的贡献甚大,后人评介其书法说:“以羲之为师法,笔力纵横,真草兼备,绰有祖风”(《宣和书谱》卷十七)。作为书法家的智永所祭祀的先祖当是被人称为“书圣”的王羲之无疑。智永移居云门寺,可证王羲之终老于山阴。持异议者提出。所谓王羲之因慕稽山鉴水而决心终老山阴,乃是臆测。因为王羲之所赏叹的地域范围不仅限于山阴,还包括今日的嵊县、新昌等地。智永所谓之“先祖”,虽则是可能包括王羲 之在内的智永父辈以上的祖父、曾祖等,但因未言明为谁,就不能据此断定其所言之墓即为王羲之之墓。 另有部分学者据宋《嘉泰会稽志》,认为王羲之非终老山阴而是在诸暨苎萝。该志卷六载,王羲之“墓在(苎萝)山足,有碑。孙兴公为文,王子敬所书也”。据《晋书。孙楚传附绰》载:“温、王、郗、庾诸公之薨,必须绰为碑文,然后刊石焉。”孙绰是王羲之好友,有孙绰所作之碑文,又与正史所载相合,当属可信,况《嘉泰会稽志》是南宋著名诗人、浙东史学派代表人物陆游主持编纂,其史学价值历来评价甚高。然而,有人认为《晋书》所言之“王”姓者不能妄断就是王羲之,也可能是王羲之的父辈王旷、王异,昆弟彪之、兴之,或子侄辈徽之、越之等人,甚至包括了与王羲之“不洽”的王述等。总之,凡是当时与孙绰友善的王姓贵族、闻人都有可能。还有些持王羲之生卒年为321 —379 年的学者指出,孙绰早王氏9 年去世,王羲之不至于在孙绰生前就请他为自己写好碑文。因此王羲之终老诸暨苎萝说不足信。近年来,倾向于终老嵊县金庭说的学者较多,学者们指出此说可信的理由是:一、可据的史料较多。唐人裴通在《金庭观晋右军书楼墨池记》中说:“(王羲之晚年)家于此山,书楼墨池,旧制犹在。“白居易《沃洲禅记》中载,越之金庭,”高士名人许玄度、孙绰、王羲之等十八人或游焉,或止焉“。《浙江通志。名胜》载:王羲之好友许询(玄度)闻知王氏隐居金庭,特从萧山迁来嵊县与王羲之为邻,卒葬于邻金庭的孝嘉乡济庆寺。因而李白有诗云:“此中久延伫,入剡(嵊县古称)寻王许(《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诗中所指“王、许”该是指王羲之与许询。此外,宋人高似孙撰《剡录》卷四载:“金庭洞天,晋右军王羲之居焉。”又云:“王右军墓,在县东孝嘉乡五十里”。此后历代县志均有类似记载。王氏第47世孙王鉴皓主修的《金庭王氏族谱》也载:公元361 年,王羲之病逝,子嗣以“右军爱金庭之胜,胥宇于此,遂埋王于居宅之旁”。王氏5 世孙衡念先祖崇佛道,舍王宅为金庭观。《族谱》指明王羲之乃“自琅琊迁会稽、自会稽迁金庭之祖”。二、惟金庭至今留有遗迹。今金庭观旧址右端,还有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 王氏裔孙秀清所建的王羲之墓道和碑坊,观后墓前还有明弘光年间立的墓碑。金庭观今存山门、大殿及古柏。在金庭及其周围乡村,至今仍流传有关王羲之晚年隐居金庭的传说。金庭附近有许多地名据传与王氏有关。如华堂乡(村)、灵鹅村、王罕岭等。今新合乡有十几个自然村以王姓为主,多自称王羲之后裔。三、王羲之生活在佛道鼎盛之时,当时的官宦、世俗学者也多精通佛道,崇尚隐逸。王羲之与当时高僧竺道潜、支遁、白道酞等交往甚密。竺道潜亦琅琊华族王氏出身,与王羲之父辈有交,曾隐居剡山30余年之久,其所居乃当时佛道修行者的中心地。支遁亦在沃洲(今新昌,原属剡县) 小岭建寺院,教导僧众百余人。而金庭亦在当时被称为道家第七十二洞天。王羲之崇尚隐逸,又为便于与高僧交往,其辞官后选中金庭为归隐终老之所是很有可能的。 有人对嵊县金庭说则持有异议,如,所谓的王氏《族谱》不尽可信,为何正史不收其碑文,本传也不见载?墓中出土的砖为何是梁大同年间的?等等。但是,嵊县金庭墓穴犹存,谱牍可稽,王姓后人甚众,史籍记载亦最多,因此,王羲之终老金庭说,近年来颇有为众所认同之势。国内外许多专家、书家前往墓地瞻仰,中央电视台也播放过重修的墓地全景。尽管如此,金庭 说仍未是定论。因而,金庭王羲之墓地至今仍只是一个县级文物保护点。(金泽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黄宗羲因何东渡日本? 东渡日本,是黄宗羲生平行事中一段不可忽略的经历。然而,由于黄宗羲在其传世的著述中,对其东渡日本的缘由鲜有涉及,因此引起后人争议,迄今仍悬而未决。 雍、乾间学者,黄宗羲的学术传人全祖望最早提出黄宗羲东渡日本“乞师说”。南明鲁监国政权临近覆亡之时,曾数次遣使日本,乞师求援,全祖望认为黄氏参与其中一次“乞师”之行:“是年(顺治六年),监国由健逃至翁洲,复召公(黄宗羲)副冯公京第乞师日本,抵长崎,不得请,公为赋《式微》之章以感将士”。(《鲒埼亭集》卷十一《梨洲先生神道碑文》) 近世学者梁启超则持“避仇说”。梁氏考订黄宗羲东渡日本的时间在顺治元年。这一年,南明弘光政权在南京建立,阮大铖重新得势,便重修旧怨,大肆报复复社人士发布《南都防乱公揭》事。由于黄氏在《公揭》上名列第二,所以必然要遭阮之迫害。这就出现“避仇”日本之举(见《饮冰室文集》之四十《黄梨洲朱舜水乞师日本辨》)。 当代一些学者认为,黄宗羲日本之行确为“乞师”。第一,黄宗羲本人之著述中虽无明确记载是否参与日本“乞师”之行,但从其《避地赋》和《日本乞师记》中仍可找出不少证据。《避地赋》叙述他渡日本的路线、情景和感想。谈到由于日本当时“销兵忘战”,“粉饰隆平”,“风俗侈汰”,而致使东行毫无成果,不得不“返旆西行”。《日本乞师记》也谈到,日本“承平久矣”,“多忘武备,岂肯渡海为人复仇”。这说明黄宗羲日本之行是为乞师复仇,而非“避仇亡命”,只不过是未达到预定的目的。第二,黄宗羲力主“乞师”。鲁监国政权“乞师”之举,当时曾引起异议,兵部尚书余煌指责此乃“为吴三桂乞师之续”,黄氏等人则斥余之见为“书生之见”。他说:“尽忠义士,苦思穷计,俱出于万不得已,若徒以利害相权如余煌者,真书生之见也。”(《行朝录》卷八《日本乞师记》)正惟黄宗羲主“乞师”,加以他抗清复明之决心,在廷堂之上锥击仇人和发布讨阮《公揭》那种遇事敢作敢为的性格,以及从亡国臣的身份,是完全可能应召或主动请求东行乞师的。第三,除经全祖望“始考得之”的史料外,尚有不少明清文献可证黄氏参与“乞师”。如与黄氏同时代的浙东人周容所撰《浮光杯记》、与黄氏同时代的浙东人周容在为抗清营垒中的密友高宇泰所撰《雪交亭正气录》中,所记乞师日本的某些事,与黄氏《日本乞师记》所记略同。此外,还有被史学界公认具有较高史料价值的《海东逸事》(明末遗民翁洲老民)、《鲁之春秋》(李聿求),《国朝汉学师承记》(江藩)、《国朝先正事略》(李元度)等均载有黄宗羲与兵部侍郎冯京第“乞师”日本之事。至于黄所遗著述中为何无参与“乞师”的明确记载,学者一般认可黄氏裔孙黄炳垕的揣测:“抑其时忌讳甚严,欲使起军、从亡、乞师诸大案泯没其迹,以避无妄之灾耶?”(《遗献梨洲公年谱叙》) 另有部分学者则认为,黄宗羲有“避仇”日本之行而决无“乞师”日本之举。梁启超曾反驳全祖望的“己丑(顺治六年)乞师说”,指出当时鲁政权为武将把持,黄氏深感抗清之志难伸,遂于顺治六年秋以清廷要“录其家口“为由愤然出走,潜归故里,黄氏既已作出这样的抉择,何以时隔不足两月,却又返向舟山奉使日本?这在情理上讲不通。如此轻于去就,观黄氏一生行事也全然不符。因此全氏所断言的这一年黄宗羲日本”乞师“是不可信的。不少学者认同梁氏的分析,并指出全氏之考辨有不少难以自圆之处。如全氏据以判定黄之东渡日本时间的”冯京第两度乞师日本“之说,虽屡见于他的《梨洲先生神道碑文》、《冯京第墓碑》及《浮光杯诗注》等文,但未见他指出立说的史料来源。而且同书与《张苍水年谱》述及冯京第东渡日本之事,却仅有顺治四年一次,而无顺治六年二度乞师之行。因此,在未找到确凿依据之前,不能轻信全氏”乞师说“。而较为可信的正是黄氏本人所作的《避地赋》。因该赋叙述的是黄宗羲现存遗著中唯一涉及自己东行日本的文字。赋中对”避仇“的时间(被阮大铖斥为党人之时)和原因(阮大铖缉捕《公揭》签名者),为避党祸的交待是比较明确的。如赋中所云:”遂狺狺骂为党人兮,祸复丛夫俊及。……我亦何罪何辜兮,窃独罹此横流“。再从该赋写作的背景来看。此赋大约作于康熙十三四年间(1674—1675年),当时,正值三藩乱起,波及浙江。为避兵祸,黄氏奉母转徙四方。抚今追昔而作此赋,对入清以来的30余年间自己的避地生涯作了如实的书写。昔之避党祸,此时避干戈,今昔之事相联系,正说明当年东行日本”避仇“之事是肯定无疑的。 “乞师”与“避仇”两说孰是,至今未有定论,另有学者对两说均持“存疑”态度(如谢国桢之《黄梨洲学谱》和一些日本学者),更是加深了人们的疑惑。看来解此悬案,殊为不易。 (金泽民)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莫须有”是什么意思? 宋朝名将岳飞“莫须有”三字狱是颇有知名度的。 “莫须有”,含义模糊,涵盖极大的冤枉,所以后来者凡提及岳飞冤杀,不用多言,只须以“莫须有”一言以蔽之可也。 所谓“莫须有”出典,乃是韩世忠和秦桧的一次对话。它最早出现于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相近文字还见于与韩世忠有关的赵雄所撰《韩蕲王神道碑》(《江苏金石志》卷十二)、《中兴小纪》卷二十九引《野史》、《金陀粹编》卷八《行实编年》,后来元脱克脱主修《宋史》就把这有关的一段稍作润色写进《岳飞传》:“狱之将上也,韩世忠不平,谐桧诘其实。 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世忠曰: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宋史》卷三六五) 此中所称岳云给张宪的一封信,说是岳云要张宪起兵造反;同时,还写信与王贵。但是岳云张宪虽经严刑拷打,仍都坚决否认有此事。当时韩世忠已罢去枢密使重职,他是同年十月十三日岳飞被诱捕后半月(十月二十八日)主动解职、出任徒有虚衔的闲散职务,“横海武康安化军节度使充醴泉观使”的。据《岳飞传》称,他是在万俟(占内)控制的大理寺向皇帝送呈判决书时,前去宰相府找上秦桧的。 韩世忠对岳飞无故受屈,自然愤懑,尤其是他清楚岳飞的冤狱,还含有受冤者不愿罗织他人,而更遭到秦桧、张俊甚至是赵构所嫉恨了的。韩世忠坚决抗金,曾以公然出兵的行为,阻止魏良臣等出使金国议和。又因秦桧力主和议,韩指责其误国,言辞激切,并自请与金使面议,因此首当其冲为投降派嫉恨。秦桧之流原先是想利用岳飞拿他开刀,不料岳飞不接领子,反而力加劝阻,还向韩世忠通气。这样,赵构联系过去几年岳飞拥兵自重,不听宣招,更加火上添油,即拿他开刀了。 秦桧是杀害岳飞的第一帮凶和主要执行者,他所说的“莫须有”,追溯其源,实是秉承赵构意思,对此不便说明也不须说明、很难说明,因而就为后人带来争议,诸说不一。 通常的解释是,“莫须有”就是“或许有”(蔡美彪等著《中国通史》五,1978年4 月人民出版社),“也许有”(曾琼碧《千古罪人秦桧》,河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12月),或说“莫须有是当时的口语,相当于‘可能有’的意思”(徐兴业《中国古代简史》,上海教育出版社1985年1 月)。 它们的意思同一内涵,它是和下句韩世忠责问“何以服天下”,互为呼应和连接的。 因此,王曾瑜认为,“莫须有”意即“岂不须有”。“宋时‘莫须’两字常连用”,但他界定,此处之“莫,有岂不之意”(《岳飞新传》,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10月)。柏扬也说,“莫须是一个不合文法的句子,无法解释,秦桧是江宁人(江苏南京),或许是当时江宁方言。根据情况推测,应是‘不见得没有之意’。”(《中国人史纲》,时代文艺出版社1987年) 有人就“莫须有”提出不同见解。金毓黻认为,“莫须有,谓当有须有、尚须有也。宋人话中喜用莫字,莫须二字连用,见《长编》中非一,如曰,莫须与指挥、莫须曾商量皆是,凡此莫字作当字尚字解。莫为未定之辞,故世忠以为不足服天下“(《岳飞之死与秦桧》,重庆《文史杂志》第6 期,1941年1 月)。王瑞明同此见。他的意见是秦桧对岳飞的冤狱要”竭力加以掩饰“。还认为秦桧”强词夺理“,不用两可之词,”授人以柄“,”故‘莫须有’不能解为‘大概有’,而应赋于肯定之意。“(《‘莫须有’辩》,《文史知识》1982年11月)对此,王瑞来也持此说,他引用南宋宁宗时人徐自明《宋宰辅编年录》卷十六,”先是,狱之成,太傅韩世忠尝以问桧,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不明,其事体必须有。世忠曰:相公言‘必须有’,此三字何以使人甘心?因争之,桧不听。“王瑞来说,”如果作‘必须有’,就与‘莫须有’的传统说法语意有歧。而王瑞明同志此文的解释倒是基本相合的,即秦桧是用一种肯定的口气来回答韩世忠的质问,而不是含糊其辞“,(《文史知识》1983年第4 期)。李安《岳飞史迹考》也引用宋无名氏《冤狱记》说,当《刑部大理寺状》(即最高法院判决书)送到赵构面前,赵构召集文武大臣审议,“秦桧会于朝曰:必须有!必须有,高宗在殿上,相距丈许,若无所闻者,听者皆默然。桧色厉而声颤动,重复言曰:岳飞子岳云与张宪书,其事体必须有。言时,回顾西班诸将臣,高宗目光亦与桧同,西班中独张俊点首,示与桧意同。俊在班首,次为韩蕲王,又次为待卫亲军马步都虞候王德。德初目视殿上,闻桧言,微转首视蕲王,蕲王色变,趋前诣桧,相离不三尺,桧以笑答之。蕲王向桧争曰:必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何以使人甘心?桧不答,亦无怒意。 高宗仍若无所闻,传旨退朝,钟鼓声大作,靳王拂袖下殿,不悦而去。“此段双方对白和神态栩栩如生,写出秦桧是秉承赵构旨意,当然不能以“莫须有”含糊了之;称“必须有”,也可解释为“一定是有的”,其中仍蕴含有“应该是有的”内涵;如果以“莫须有”,是难以搪塞人口的。秦桧之奸诈、阴毒,也不致于采用这种含糊其词掩饰了的。 李安还引用俞正燮《癸已存稿》于“莫须有”三字考证。即这句话应谈作“其事体莫,须有”。俞正燮说,“此事桧言‘其事莫’为一句,‘须有’为一句。盖桧骄蹇,反诘世忠,诣其事?‘莫’而后自决言‘须有’,故世忠不服,横截其语,牵连一句,合‘莫须有’三字何以示天下,此记言之最工者也。必须有,则三字非奇,不足折桧,又或解莫须有为,‘不必无’,盖不知莫言绝句也”。所以有人认为,“这样的解释是合乎情理的”,“这是因为秦桧在复述‘其事体莫’之后,借提顿的刹那,稍作迟疑和审度,以思考对策,然后才发狠说出‘须有’两字,既搪塞了韩世忠的质问,又诬陷了‘尽忠报国’的岳飞。这就把当时秦桧的心理,真实生动地表现出来了。” (《文史知识》1983年第4 期) “莫须有”三字是什么意思,人们大都从语言本身含意认知。中国文字是丰富的,多义词可以在不同的时空和背景有相背的解释。看来“莫须有”三字解,争论了几百年,现在还须继续下去。至于,“莫须有”争吵,韩世忠是否有两对奏桧质问,即一次在宰相府,一次在庙堂之上,秦桧态度由“莫须有”改为“必须有”等情由,这就有待再考证了。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风马牛不相及”中的“风马牛”如何理解? “风马牛不相及”这句成语,在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常被人们所引用。其典源是:据《左传。僖公四年》载:春秋时著名霸主齐桓公在这一年的春天出兵侵蔡。齐国纠合了鲁、宋、陈、卫、郑、许、曹,连同本国共8 个诸侯国家的兵力,南下攻打小小的蔡国,一举而将之击垮。然后,齐桓公命令联军继续南进,讨代楚国。部队进入楚国的陉(在今河南郾城县境)时,楚成王派出代表,到前线去向齐桓公责问道:“君居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不虞君之涉我地也,何故?”这段责问的话,大意是说:“你们住在北方,我们住在南方,中间相隔遥远,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没有料到你们竟然兴师侵入我国领土,不知你们师出何名?“这就是成语”风马牛“的出处。当时,齐桓公的国相管仲,出来回答楚国的责问。当然,侵略的真正原因是说不出口的,便强词夺理,说了一通。楚国见对方人多势大,真打起来,未必能胜;齐国也只不过争个面子,并不想打败楚国。于是,双方便表示愿意结盟和好,事情就算这样结束了。 这件事发生后,后世遂用风马牛不相及,风马牛、风马不接、风马、风牛等来比喻事物之间的毫不相干、没有关联。如汤显祖《南柯记》有文曰:“太子,君处江北,妾处江南,风马牛不相及也,不意太子之涉吾境也,何故?”鲁迅《热风。反对含泪的批评家》:“至于释迦牟尼,可更与文艺界风马牛了。”《宋书。王弘之传》:“凡祖离送别,别在有情,下官与殷风马不接,无缘扈从。”刘知几《史通。断限》:“其与曹氏也,非唯理异犬牙,固亦事同风马。”徐陵《与齐尚书仆射杨遵彦书》:“方今越裳藐藐,驯雉北飞;肃慎茫茫,风牛南偃”。对于这种取喻,后世已无争议,至于“不相及”(即两者毫不相干),为什么叫做“风马牛”,究竟应该如何理解“不相及”的含义,后人却有不同的说法,分歧是:1 、细微说。《书经。费誓》说:“马牛其风”。后汉贾逵注曰:“风,放也,牝牡相诱谓之风。”公的和母的牛马,在一起互相引诱,叫做“风”。因为国家和地域不同,所以连双方的马牛都不可能发生关系。孔颖达注:“牝牡相诱谓之风……此言‘风马牛’,谓马牛风逸,牝牡相诱,盖是末界之微事,言此事不相及,故以此取喻不相干”。意思是:齐与楚,即使在像马牛雌雄相诱这类“末界微事”一样的细小之处也都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形容一切人与人、事物与事物之间彼此完全无关,就是这么引申而来的。1985年出版的《常用典故词典》“风马牛不相及”的释义也认为:“你们在极北,我们在极南,真和放牧马和牛,牧牡不能相诱相逐是一个道理。不料你们会来到我们这里,究竟为了什么呢?” 2 、远距说。认为“风”为放逸、走失之意。齐楚两地相距甚远,所以马牛不会走失至对方地界。如北京大学中国文学史教研室选注的《先秦文学史参考资料》中说:“风”与“放”通,“此指两国相去极远,绝不相干,虽牛马放逸,也无从相及”。1985年出版的《成语典故》在“风马牛”条目中也认为:“你们住在北方,我们住在南方,中间相隔遥远,真是‘风马牛不相及。”3 、方向说。近来,中央民族学院贾敬颜教授经过到牧区实地调查和考证,提出了新说:“方向说”。他在其专著《民族历史文化萃要》一书中认为:这句成语中的“风”是个名词,即人们平常所说的风,而不作动词用。经过调查,贾敬颜教授得知,马和牛在刮风天是相互逆方向行走的。马是逆风而行,风愈急,马愈是迎风奔驰,故有“胡马依北风”的诗句;而牛却是顺风而行,所以草原上火灾多烧死牛。贾敬颜教授由此认为,齐国在北而楚国在南,就像风天里的牛马一样方向相反,齐伐楚乃无端涉足。贾敬颜教授通过 查阅宋人笔记,找到了自说的佐证。如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三曰:“牛走顺风,马走逆风,故楚子曰:”君处北海,寡人处南海,唯是风马牛,不相及也。‘“俞琰的《席上腐谈》卷上载:”牛顺物,乘风而行则顺;马健物,逆风而行则健“。(笔者补充,精人吴楚材等所编《古文观止》的注解也说:”牛走顺风,马走逆风,两不相及。)由此可见,“风马牛”的本义是方向相反:“风马牛不相及”简作“风马牛”,后被用来比喻事物之间毫不相干。 《成语典故》等书认为:细微说和远距说的基本上是相同的;而第三种说法则似乎比较牵强。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县官不如现管”中的“县官”是指谁? “县官不如现管”,这是一句知名度极高,被人们经常引用的谚语,以指代相关的人事现象。 这句名谚中的“县官”指什么?长期以来,它通常被人们理解为一县之长,有关的著作,引用的论文等,均主此说,比如1987年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常用谚语词典》一书,即解释为“一县的最高长官”,这几乎已成了定论。近来,有人认为:“县官”理解为一县之长其实是个误解;这一句子中的“县官”实际上是指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天子或者是指权力的象征朝廷。其理由是:在中国古代,曾以“县官”来称呼天子。据地理学专家考证,上古时代的“县”,指的是帝王所居之地,即王畿(国都),以后又逐渐发展到泛指全国。所以,古代的天子很自然地又被称为“县官”。从地理沿革的变化来看,“县”之大小不定,春秋时“县”大而“郡”小,秦代郡大县小。 据考,县制始于春秋战国,秦代一个郡管辖几个县;汉代时,则郡国并存,国以下也有县,隋唐以后县隶属于州或府。又,古代设置的县大概有三种情况,其中有一种是通过兼并战争,在吞灭了小国以后设置为县,这样的县就比较大,并不是名谚中所指“县官”的范围。古史的有关记载也可证得这一点。如《史记》的“绛侯周勃世家”记载道:周亚夫的儿子为他买皇家的葬器,但没给雇工钱。结果,“庸(通”佣“,指雇工)知其盗买县官器,怒而上变告子。事连污条侯(即周亚夫)。”以周亚夫的显赫地位,其子当然不会去盗买一个小小县官的器物。这里的“县官”就只能专指天子而言,也和上句的语言环境相吻合。唐代司马贞则更明确地指出:“县官谓天子也…… 王者官天下,故曰县官也。“可以说,以”县官“称天子,历代沿用。再如《明史纪事本末。燕王起兵》卷曰:“今编户齐民,兄弟宗族尚相恤;身为天子亲属,旦夕莫必(决定)其命。县官待我如此,天下何事不可为乎?”燕玉乃明太祖朱元璋之子弟,文中所指的“县官”,显然是指侄儿建文帝。而句中的“现管”,经分析认为指地方官更为合理,应包括一县之长。县官不如地方官,这个“县官”当然不能包括一县之长,否则就不能说通了。既然这句话中的“县官”不是指一县的长官,那它就只能是指高高在上的最高统治者天子了,或者说也可指称朝廷。因此,“县官不如现管”这句名谚的本意应该是“即使做了皇帝,在许多方面也不如掌握实权的地方官”。在实际使用“县官不如现管”这句话时,人们常把“山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连在一起引用的。这里,“县官”就非天子(朝廷)莫属了。 有人还以为,“县官不如现管”中的“县官”只是一个泛称,并没有具体确定的指称对象。“县官不如现管”这句谚语,经考最早出现在古立高的《隆冬》一书的第四十四章中,文曰:“虎不离山,龙不离海;做官也要做地方官,县官不如现管”。这里的“现管”,当然是指具体掌握某项事务实权的人,而这正是这句话所要突出的重点含义,这和人们引用时的实际目的也是相一致的。至于在句中为什么会写上“县官”一词,是因为“县”在古代是一个初级行政区划、基本的核算单位,“县官”一词使用的频率很高,很有知名度,所以就很自然地被写在句中,成了上级主管部门的泛称。“县官不如现管”这句话的实际意思是: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大官,在许多方面不如那些具体掌握某项事务实权的那些人。另外,再从实际生活来看,高于或低于“县官”的各类官员,同样都存在着不如“现管”的情况,可见,句中的“县官”只能是个泛称。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幽闭”是一种什么刑罚? 中国封建时代的刑罚,残酷野蛮,五花八门。最厉害的是“大辟”,即死罪;第二等就是“宫刑”,这是使人丧失生育能力的一种酷刑。据《尚书。吕刑正义》记载:“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就是说,宫刑的最初出现,是对乱搞男女关系的人的一种严厉惩罚。男子的宫刑是割去生殖器,古书写作“去势”或“椓去其阴”。女子的宫刑则是“幽闭”。 宫刑最早见于《尚书。吕刑》的记载:“制以刑,惟作五虐之刑曰法。杀戮无辜,爱始淫为劓、刖、椓、黥“,并列举了戮(杀头)、劓(割鼻)、刖(剜去膝盖)、黥(脸上刺字)、椓(宫刑)这五种刑罚。椓,就是椓阴,也就是宫刑的意思。同书”宫辟疑赦“注云:”宫,淫刑也,男子割势,妇人幽闭,次死之刑。“但是到后来,这种仅次于死刑的刑罚就不单单用在”男女不以义交“的意义上,犯别的罪的人也可以处以宫刑。 男子的宫刑是割去生殖器,这一点已成定论。至于女子的“幽闭”,却至今众说纷坛,而且历史上照着种种不同说法去做的幽闭之例,亦纷陈其异。《尚书正义》是这么说的:“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是宫刑为淫刑也。…… 妇人幽闭,闭于宫使不得出也。……大隋开皇年间,男子始除宫刑,妇人犹闭于宫。“把幽闭看作是把女子关在深墙大院里不让外出的一种刑罚。历史上,把妇女深锁内院、幽禁终身的事例很多。比如,刘邦的爱妃戚夫人,被吕后罗织了种种罪名,打入冷宫。这种打入冷宫的做法,就是受了”幽闭“ 之刑的启发。至于妒妇把丫鬟、小妾锁入黑房,饿上几天,甚至活活饿死的事情,古籍中亦多有记载。 第二种说法和做法也是从“幽闭”两个字的意思联想而来,以为这是把妇女的阴部缝闭起来的一种刑罚。褚人获《坚瓠集》里有不少“妒妇”虐待婢媪、乱施刑罚的记载。如“捣蒜纳婢阴内,而以绳闭之”,“以锥钻其阴而锁之,弃钥匙于井”等,便是人所想象中的幽闭之刑。荒淫的主子老爷奸污婢温,残暴妒忌的主子婆则动之以酷刑,真是“悠悠苍天,曷此有极”了! 但又有第三种观点。鲁迅在《病后杂谈》一文里说:“从周到汉,有一种施于男子的‘宫刑’,也叫‘腐刑’,次于‘大辟’一等。对于女性就叫‘幽闭’,向来不大有人提起那方法,但总之是决非将她关起来,或者将它 缝起来。近时好像被我查出一点大概来了,那办法的凶恶、妥当,而又合乎解剖学,真使我不得不吃惊……“但这办法是怎样的,作者没有说。有人从褚人获《坚瓠续集》卷四”妇人幽闭“条里得到了一点启发。此条引明朝王兆云作的《碣石剩谈》说:”妇人椓窍,椓字出《吕刑》,似与《舜典》‘宫刑’相同,男子去势,妇人幽闭是也。昔遇刑部员外许公,因言宫刑。许曰:‘五刑除大辟外,其四皆侵损其身,而身犹得以自便,亲属相聚也。况妇人课罪,每轻宥于男子,若以幽闭禁其终身,则反苦毒于男子矣。椓窍之法,用木槌击妇人胸腹,即有一物坠而掩闭其牝户,只能便溺,而人道永废矣。 是幽闭之说也。‘“研究者认为,”有一物坠而掩闭其牝户()“的”物“,就是子宫,”幽闭“是人工造成的子宫脱垂。子宫脱垂是子宫韧带松弛的结果,生育过多而又劳动过重的妇女,往往得此症。荼毒生灵的”椓窍之法“是从这些病人身上,或是从制服牲口的办法里受到“启发”而发明创造出来的。但怎样槌击妇人胸腹,使子宫脱垂,也是难以定论的问题。 王夫之在《识少录》里提出了第四种看法。他认为,“传谓:”男子去势,女子幽闭,皆不知幽闭之义。‘今得知,乃是于牝剔去其筋,如制马豕之类,使欲心消灭。国初用此,而女往往多死,故不可行也“。就是说,女子的幽闭是挖去生殖器官,”使欲心消灭“。但在古代不太先进的医学条件下,这种刑罚确实是残酷非常,受刑的女子往往死于非命。 椓,有两个意思。一个是用作动词,有“敲打”、“槌击”之义;一个是用作名词,表示宫刑的意思。古代皇宫里的太监,都是阉割过的,所以也用“椓”来称呼。《诗经。大雅。召旻》有这么一句诗:“昏、椓靡共”,郑玄笺注曰:“昏、椓皆奄人也”,奄人即“阉人”、太监的意思。孔颖达作疏曰:“此椓毁其阴,即割势是也。”椓字是槌击的意思,怎么解释成“割” 了呢?原来,割势与椓阴的目的一样,都是要使人丧失生育能力(见《尚书。吕刑正义》)。椓字既然用作“敲击”、“槌打”,有人就认为,女子的“幽闭”就是用木槌敲打女犯的阴部,使它碎烂,就像板结、连结到了一块的样子,所以叫“幽闭”。而阴部既已破损不堪,当然也就丧失生育能力了。这是第五种看法。“幽闭”作为封建社会的一个产物,随着封建社会的覆灭,早就不存在了。但它既然是中国文化史上一个悬而未解的“谜”,却也值得人们去探索、去研究。(来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西施的归宿如何? 明代的戏曲作家梁辰鱼写过不少剧本,最有影响的是《浣纱记》,讲的是春秋末期吴越交战的故事,以西施与范蠡的爱情作为全剧的线索。剧情是这样的:越国大夫范蠡在一个春光明媚的艳阳天出访民间。来到诸暨苎萝山下若耶溪,遇见正在浣纱的西施,被她的天姿国色所倾倒。就以溪水之纱相订白首之约。不久吴王夫差为报杀父之仇,领兵打进了越国。越军被打败,越王勾践作了俘虏,范蠡作为人质跟随越王夫妇到了吴国做奴隶,他和西施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三年以后,吴王夫差放回了勾践夫妇和范蠡。勾践回国以后,卧薪尝胆,准备十年生聚,力图报仇雪耻。他采用范蠡所献的美人计。 西施被范蠡的爱国热情感动了。虽然不愿意充当“美人计”的主角,也只得自叹薄命,同意去吴国。夫差一见,果然大喜,宠爱无比。他自以为打败了越国,天下无敌,更没有把越国放在心里。最后,吴国终于被越国灭掉。勾践正要论功行赏,范蠡却不愿做官,接了西施,泛舟湖上,改名隐居去了。 剧本所讲的故事,有些情节是虚构的,而西施和范蠡却实有其人。范蠡是春秋末政治家,字少伯,楚国宛(今河南南阳县)人,越大夫,曾助越王勾践刻苦图强,灭亡吴国。范蠡深知勾践的为人,他给越国另一大夫文种的信中说:“飞鸟打光了,再好的弓箭也该收藏起来,兔子打完了,就轮到把猎狗烧来吃了。越王这个人,可以跟他共患难,不可以共安乐。”劝文种赶快离开越王。他自己也隐姓埋名出走,先游齐国,称鸱夷子皮。后到陶(今山东定陶西北),改名陶朱公,以经商致富。西施是春秋末越国苎萝(今浙江诸暨南)人,由越王勾践献给吴王夫差,成为夫差最宠爱的妃子。但是,对西施的结局,历来有不同的说法。一说西施后来被投水杀身,这种说法最早见记载的是《墨子。亲土》篇,其中说:“西施之沈,其美也。”(“沉”,古作“沈”。)这句话的意思说西施是被沉于水中的,她的死是因为她的美丽。《太平御览》引东汉赵晔所撰《吴越春秋》有关西施的记载说:“吴亡后,越浮西施于江,令随鸱夷以终。”这里的“浮”字也是“沉”的意思。 “鸱夷”,就是皮袋。这句话是说,吴国灭亡后,越王把西施装进皮袋沉到江里去了。《吴越春秋》是叙述吴自太伯至夫差、越自无余至勾践的史事。但它比《墨子》一书要晚出好几百年,而它所记载西施的死反比《墨子》详细,可能出自民间传闻。 唐代著名诗人李商隐曾作《景阳井》绝句一首:“景阳宫井剩堪悲,不尽龙鸾誓死期;肠断吴王宫外水,浊泥犹得葬西施。” 另一诗人皮日休也有诗题《馆娃宫怀古》五绝,第五首是:响屧廊中金玉步,采苹山上绮罗身;不知水葬今何处,溪月弯弯欲效颦。“ 从这两首诗可以知道,唐代也流传过西施被沉于水的说法,可是都没有说起西施和范蠡有什么关系。还有一种说法,《越绝书》是这样记载的:“吴亡后,西施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越绝书》是东汉袁康所撰,记吴越两国史迹及范蠡等人的活动,多采传闻异说。唐代诗人杜牧在所作《杜秋娘诗》中有句云:“西子下姑苏,一舸逐鸱夷。”这里的“鸱夷”不作皮袋 解释,而指的是范蠡。《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说范蠡亡吴后,“浮海出齐,变姓名,自谓鸱夷子皮”。《姓氏书辨证》卷三中也说,范蠡到了齐国以后,自号鸱夷子。因为有范蠡泛于江湖的传说,或许是后人不忍这位绝代佳人遭到如此可悲的结局,就流传出西施和范蠡偕隐五湖的美满姻缘的故事,以寄托对他们的同情。梁辰鱼就是根据这个故事写出了脍炙人口的《浣纱记》。 新出的《辞海》(修订本)也这样说:“西施一作先施。春秋末年越国苎萝人,由越王勾践献给吴王夫差,成为夫差最宠爱的妃子。传说吴亡后,与范蠡偕人五湖。”并没有提到她被沉于水的传说,大概也是愿意她有一个完美的归宿吧。《史记》中《越王勾践世家》与《货殖列传》都提到范蠡但没有讲起西施,更不用说她和范蠡有什么关系。是司马迁没有看到这方面的记载,没有听到这方面的传说,还是司马迁特意不写进去,今天就无从知道了。因此一代佳人西施的结局众说纷坛。是被沉于水,或者跟随范蠡归隐于五湖,或者还有其他什么结局?这个谜尚待进一步探索。 (王福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王昭君为何出塞? 作为历史上“四大美人”之一的王昭君。虽在《汉书。匈奴传》和《后汉书。南匈奴传》等正史中有所记载,但是,对于她为何出塞匈奴,历来众说纷坛,贬褒不一。 王昭君,西汉南郡秭归(今属湖北)人,名嫱。晋时为避司马昭讳,时人也称她为明君和明妃。据传,她是齐国王襄的女儿,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她年方17,被汉元帝选入宫中,汉元帝是按画工的画像选宫女的,深居后宫的官女们,为了能被皇上幸召,总想把自己画得美点。所以,她们不惜重金贿赂画工。王昭君初入宫廷,一来不懂这些规矩,所以没有备下这笔贿金;二来自恃美貌,不愁皇上不召见。据说,画工毛延寿当画到王昭君的眼睛时,便启口说:“这画人的传神之笔在于点睛,真是一点千金呀!”昭君对毛的暗示虽心领神会,但她并没有买他的账,相反讽讥了他几句便离去了。毛延寿见她如此傲慢,便把那点该点到昭君眼睛上的丹青,点到了她的脸上。就是这么一点,竟让王昭君在掖庭里苦守了不知多少时光。 这时,恰好匈奴呼韩邪单于来朝,要娶汉人女子为妻。元帝正苦于无法抵御匈奴的侵犯,见到呼韩邪单于来朝求娶,觉得正是开展政治和亲外交的好时机,于是便赐给他五名宫女。王昭君久居深宫,面见圣上无望,积怨甚深,听说匈奴前来求亲联姻,便主动要求离汉宫去匈奴。汉元帝只知她缺少姿色,因此同意了她的要求。 到了呼韩邪单于临别的那天,汉元帝见王昭君丰容盛饰,光明汉宫。顾影徘徊,竦动左右,不禁大吃一惊。他本想把她留下,可是怕失信于人,只好忍痛割爱,让王昭君出塞和亲。据传,汉元帝由此对画工毛延寿大为恼火,遂有杀毛延寿等画工之说。 王昭君到了匈奴,生儿育女,尽了贤妻良母之责。可是好景不长。没几年,呼韩邪单于驾崩。其前阏氏之子继位。根据匈奴习俗,王昭君要嫁给他为妻。昭君不从,上书汉朝要求回汉官。此时元帝己死,成帝即位,成帝敕 令她从胡俗,昭君无可奈何,又成了后单于阏氏。据传,王昭君积愁太深,最后服药而死。 据传王昭君死后,葬于匈奴,墓地在今归化城南30里处。北方秋冬草木枯落,王昭君墓旁树木皆青,方向朝南。杜甫诗有“独留青冢向黄昏”之句,后传为“青冢”。 从上面记传的情况看,王昭君为何出塞应这样解释:王昭君因自傲,未买通画工毛延寿,结果被丑化。美貌的昭君因此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她久留宫中实在无聊,于是自请去匈奴。经汉元帝同意,便出塞去和亲了。 历史上也有人认为,王昭君所以出塞,是毛延寿设下的救国计策。据传,竟宁元年,王昭君以良家女被选入宫中。宫庭画工毛延寿见其貌美非凡,生怕已经沉恋于女色的汉元帝更不能自拔而误国,于是在画王昭君肖像时,有意把她丑化了。汉元帝未能察觉。后来呼韩邪入朝要娶汉人女子为妻,汉元帝原想以丑送人,结果误将王昭君送了出去。当见到昭君其真面目后,曾想反悔。无奈君主出言,驷马难追。于是,只得忍痛割爱了。 历史上一些文人认为毛延寿此举实在高明。汉元帝好色,如果不把王昭君送出去,她有朝一日得宠。就会变为妲已式的人物,到时误国殃民,后患无穷。有诗道:“延寿丹青本诳君,和亲犹未敛胡尘。穹卢自恨嫔戎主,泉壤相逢愧汉臣。玉骨已消青冢底,香魂犹绕黑河滨。愁云晴锁天山路,野花闲花也怨春。”在这里,毛延寿成了“忠臣唯有毛延寿,能送名妃出宫门”的大好人了。 据正史记载,王昭君出塞和亲,对汉边疆的安宁起了良好的作用。《汉书。匈奴传》载:“王嫱字昭君,赐单于,号宁胡阏氏,生一男伊屠智牙师,为右日逐王。呼韩邪死,立雕陶莫皋为复株絫若鞮单于,复妻王昭君,生二女;长女云为须卜居次,小女为当于居次。新都侯王莽秉政,乃风单于,”令遣王昭君女须卜居次云入侍“。从这段记载中可以看出,昭君出塞和亲,在呼韩邪父子当政时期,汉匈关系和睦,这说明政治联姻还是有积极意义的。 可是也有人认为,汉室谋臣如云,猛将如雨,用妇人去安邦息事,实在是有伤国体。有诗说:“当年遗恨叹昭君,玉貌冰肤染胡尘。边塞未安嫔侮虏,朝廷何事拜功臣?朝云鹤唳天山外,残日猿悲黑水滨。十里东风青冢道,落花犹似汉宫春。”汉朝当时外戚宦官当权,王昭君出塞“为救苍生离水火,甘教薄命葬烟尘”,这与当时的汉奸李陵、卫律相比较,功罪忠奸、是非曲直一目了然。王昭君为何出塞虽众说纷坛,但她作为我国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故事流传至今,谁也不会有不同意见。杜甫诗云:“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这是对王昭君一生的高度概括了。(吴进森)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貂蝉是吕布之妻吗? 王昭君、西施、貂蝉和杨贵妃“四大美人”中,要数貂蝉最迷人,因为她竟使英雄豪杰为之神魂颠倒。也数她最不可捉摸,因为人们至今还不清楚她的真面目。比较接近的说法,似有以下四种。 一说她是王允的歌妓。王允,东汉太原祁县(今属山西)人,字子师。初为郡吏,灵帝时,任豫州刺史,献帝即位任司徒。王允为了剪除董卓,想用美人计来达到目的。可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因此常常闷闷不乐。歌妓貂蝉为了使王允开心,每每使劲歌舞,但也无济于事。后来,王允对她说明了其中情由,并要求她助一臂之力。貂蝉知情后,表示愿为王允效劳。她按王允连环计的要求,以她的姿色挑起了吕布和董卓的矛盾,最后,借吕布之手杀了董卓,为王允排除异己力量立下了汗马功劳。事成后,貂蝉在花园里为王允祈祷拜月,时值有一片彩云遮月。王允见之曰:“貂蝉美色使月亮躲到云后面去了。”据此,后人都传说貂蝉有“闭月”之容。 一说她是董卓的婢女。董卓,东汉陇西临桃(今甘肃岷县)人,字仲颖。本为凉州豪强,灵帝时,任并州牧。昭宁元年(198 年)率兵入洛阳,废少帝,立献帝,专断朝政,曹操与袁绍等起兵反对,他挟献帝西迁长安,自为太师,后来为吕布所杀。据《后汉书。吕布传》载:“卓以布为骑都尉,誓为父子,甚爱信之。常小失意,卓拔戟掷之,布拳捷得免。布由是阴怨于卓。 卓又使布守中阁,而私与侍婢情通,益不自安“。这段记载,就是平常传说的凤仪亭掷戟之事。可见,貂蝉是与吕布情通的董卓婢女。一说她是吕布之妻。吕布,东汉末五原九原(今内蒙古包头西南)人,字奉先。初从并州刺史丁原,继杀原归董卓,又与王允合谋杀董卓,后任奋威将军,封温侯。最后为曹操所擒杀。吕布之妻,据《三国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载:”布见备甚敬之,请备于帐中坐妇床上,令妇向拜,酌酒饮食。“从这段记载来看,吕布的妻子是随军生活的。上书又载:”建安(汉献帝年号)元年六月,夜半时,布将河内郝萌反,将兵入布所治下邳府,诣厅事阁外,同声大呼,布不知反将为谁,直牵妇,科头袒衣,相将从溷上排壁出,诣都督高顺营“。 又载:“布欲令陈宫、高顺守城,自将骑断太祖(曹操)粮道,布妻谓曰:‘宫、顺素不和,将军一出,宫、顺必不同心共守城也,如在蹉跌,将军当于何自立乎?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赖得庞舒私藏妾身耳,今不须顾妾也’。布得妻言,愁闷不能自决”。这里记述的这位科头袒衣的妇人,应是吕布之妻貂蝉。 还有一说她是吕布部将秦宜禄之妻。据《三国志。关云长传》注引《蜀记》曰:“曹公与刘备围布于下邳。云长启公:”布使秦宜禄行求救,乞娶其妻‘。公许之。临破,又屡启于公,公疑其有异色,先遣迎看,因自留之。云长心不自安“。从这段记载中可以看出秦宜禄的妻子是很有姿色的。另外,因为关羽原先想娶其为妻的,可是因为曹操”自留之“,因此引起关羽的妒恨。关羽毕竟是个烈性子,他火冒三丈,一刀便把秦宜禄的妻子给杀了。元人杂剧《关公月下斩貂蝉》就是以此事附会而成。因此,秦宜禄之妻也成了传说中的貂蝉。四大美人各人都因其有姿色而得宠于一时,但是她们都处在统治者争斗的锋芒上,因此都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她们的死,都不是寿终正寝。貂蝉也应了自古红颜多薄命之说。 貂蝉的结局如何呢?貂蝉作为王允为剪除董卓的连环计中的美人,她正好是政治权势斗争中的一个风云人物,处于这样地位的人,用“危在旦夕”这个词是不会过分的。如果说貂蝉是董卓婢女,且与吕布情通已被董卓发现,那么她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因为董卓既能对吕布掷戟,当然也会对侍婢飞刀。因此,貂蝉的性命迟早是难保的。若以吕布之妻作貂蝉推之,她过的是危险的军营生活,最后也是香消玉殒。若以貂蝉是秦宜禄之妻推之,她引起了曹操和关羽不和,被关羽一刀结果了性命,成了屈死的刀下之鬼。 (吴进森)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杨贵妃有没有亡命日本? 杨贵妃是我国家喻户晓的一位绝代佳人。她那传奇的一生,曾触发多少骚人墨客的生花妙笔,他们或吟诗填词,或著文立说,其间有讥讽、有同情,褒扬贬抑,不一而足,堪称洋洋大观。 然而,她的最终结局如何呢。1984年出版的《文化译丛》第5 期,张廉译自日本《中国传来的故事》一文,说杨贵妃在马嵬驿没有被缢死,而是由陈玄礼、高力士合谋,以替身法,使她逃出虎口,继而东渡日本,在东邻友国寿终正寝。译文如下:“军中主帅陈玄礼怜贵妃貌美,不忍杀之,遂与高力士密谋,以侍女代死。高力士用车运来贵妃尸体,察验尸体的便是陈玄礼,因之这一以假代真的计谋得以成功,而贵妃则由陈玄礼的亲信护送飞快南逃。大约在今日上海附近扬帆出海。经过海上漂泊,来到日本久谷町久津。” 译文不仅说杨贵妃未死,而且还称:“唐玄宗平定安禄山之乱,回驾长安,因思念杨贵妃,命方士出海搜寻,至久津向贵妃面呈玄宗佛像两尊。贵妃则赠玉簪以为答礼,命方士带回献给玄宗,虽然互通了消息,但杨贵妃未能回归祖国,在日本终其天年。” 杨贵妃究竟缢死于马嵬驿还是东渡日本久津终其天年?根据我国历来史籍记载。答案都为前者。唐人李肇在其《国史补》中记载说:“玄宗幸蜀,至马嵬驿,命高力士缢贵妃于佛堂前梨树下,马嵬店媪收得锦勒一只,相传过客每一借玩,必须百钱,前后获利极多,媪因至富。”杨贵妃死于马嵬驿的一座佛堂梨树下,确凿无疑,而且运尸时,杨贵妃脚上的一只鞋子失落,导致一位老婆婆借此大发其财。此后,无论《旧唐书》还是《新唐书》以及清人岑建功所辑的《旧唐书逸文》,都说杨贵妃被缢死于马嵬驿,与李肇所记载的无甚异词。《资治通鉴》博采众家之说,记载得较为详细:马嵬驿前,护驾的三军将士诛杀了奸佞杨国忠之后,仍然不肯继续前进,唐玄宗亲自下令,还是无效,便要高力士问陈玄礼,原因何在?陈玄礼说:“国忠谋反,贵妃不宜供奉,愿陛下割恩正法”。唐玄宗听后,起初不肯割爱,“倚杖俯首而立。久之,京兆司录韦谔前言曰:”今众怒难犯,安危在晷刻,愿陛下速决!‘但唐玄宗说:“贵妃常居深宫,安知国忠谋反?’”这时就连高力士也一反常态,对玄宗说:“贵妃诚无罪,然将士己杀国忠,而贵妃在陛下左右,岂敢自安,愿陛下审视之,将士安,则陛下安矣。”唐玄宗见高力士也站在三军将士一边,知道事已难回,只得“乃命力士引贵妃于佛堂,缢杀之”。并且“舆尸置驿庭,召玄礼等人视之”。这样才使三军将士“始整部伍为行计”。 正典史籍是这样记载,稗史、传奇也如此。元和元年(806 年)冬,白居易任盩厔县尉,他的好友陈鸿和王质夫也寓居该县。一天,他们游览仙游寺,谈到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悲剧,感慨异常,王质夫建议白居易以此为题写诗,白居易写了脍炙人口的《长恨歌》,陈鸿写了《长恨歌传》。陈鸿是位史学家,他虽然把《长恨歌传》作为传奇来写,但文中所述仍是史实。 在写杨贵妃缢杀于马嵬驿一节时,他这样记叙道:杨国忠处死后,“左右之意未决。上问之。当时敢言者,请以贵妃塞天下怨。上知不免,而不忍见其死,反袂掩面,使牵之而去。仓皇展转,竟就死于尺俎之下。” 杨贵妃死于马嵬驿,日本一些著名的学者也持这一说法。例如,日本当代著名作家、汉学家、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会长井上靖先生,他在收集了大量史实的基础上,以细腻的笔调,写了长达14万多字的《杨贵妃传》,把这位传奇人物的悲欢离合,描写得畅酣淋漓。是书最近已由陕西人民出版社翻译出版。关于杨贵妃的死,井上靖先生不仅与中国历代学者观点相同,而且还写了杨贵妃本人临被赐死之前的态度。录之如下:当高力士奉命来到杨贵妃的住所,他对她说:“您最后的时刻到了!” “杨家一门被陈玄礼杀了的事,我刚才已经听说了,陈玄礼是以清廉闻名的武人,平日时常进谏陛下,他没有错,贵妃我比谁都清楚。”贵妃道。 正因为如此,当高力士把杨贵妃引进佛堂,这个老宦官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就把杨贵妃缢死了,了结了她38岁的一生。 然而也有人认为杨贵妃没有死于马嵬驿,而最终当了女道士。如20年代末期,俞平伯在《小说月报》第二十卷二号上发表的《< 长恨歌> 及< 长恨歌> 的传疑》一文,认为杨贵妃并不死于马鬼坡,死于马前的“峨眉”是另外一个人,很可能是用了掉包之计。因为玄宗回朝,改葬贵妃,但是“马鬼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没有找到贵妃尸首,后来又差方士寻找,“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白居易在这里暗示杨贵妃尚在人间,所谓“贵妃居海上仙山”者,无非是一段曲笔。俞氏认为,根据白居易《长恨歌》所述,杨贵妃当是流落到了女道士院。唐代女道士院即娼家妓院,也就是说杨贵妃当了娼女。这对玄宗说来真可谓“此恨绵绵无绝期”了!解放后,俞氏坚持这观点。近年来周煦良在《晋阳学刊》撰文《< 长恨歌> 恨在哪里?》(1981年第6 期)进一步阐述了俞氏的观点。 杨贵妃是死于马嵬驿,还是逃出当了女道士,抑或东渡日本?看来解开此谜,还需要中日两国学者的共同努力。 (树杨)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梅妃有无其人? 梅妃是个广为流传的人物,尤其是她的诗《楼东赋》、《一斛珠》,更是为后人所传诵。 蔡东藩的《唐史演义》说,唐明皇:“命高力士出使江南,搜访美女。力士沿途考察,少有当意,辗转至闽中莆田县,方得了一个丽姝,急忙选归。这丽姝叫作江采苹,父名仲逊,家世业医,采苹生年九岁,能诵《二南》,且语父道:“我虽女子,当以此诗为志。‘及年将及笄,更出落得丰神楚楚,秀骨姗姗;更兼文艺优长,能诗善赋,一经选入,大见宠幸。”“玄宗因她所好,戏称她为梅妃。妃尝撰萧、兰、梨园、梅花、风笛、玻盂、剪刀、绮窗入赋,无不工妙。”后杨玉环入宫,唐明皇贪新厌旧,沉湎女色,梅妃失宠独处上阳东宫。她郁郁不欢,乃作《楼东赋》,赋云:“玉槛尘生,凤奁香殓。懒蝉鬓之巧梳,闲楼衣之轻缘,苦寂寞于蕙宫,但凝思乎兰殿。信漂 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况乃花心扬恨,柳眼弄愁,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温泉不到,忆拾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忆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宴,陪从宸旒,奏舞鸾之妙曲,乘画鹢之仙舟。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奈何嫉色庸庸,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才之不工;属悉吟未之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躇步于楼东。“玄宗读罢,想起旧情,深为怅然,遂取出珍珠一斛,暗地里托人送给梅妃。梅妃不受,又写了七绝《一斛珠》:“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湿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蔡东藩撰写这段稗史轶闻所根据的是唐曹邺的《梅妃传》,此传载:梅妃姓江名采苹,莆田人,唐开元中(713 —741 年)被选入宫,大见宠幸。性不喜铅华,淡妆雅眼,而自然明秀。能作惊鸿舞,尤长诗赋,癖爱梅花,明皇戏呼为“梅精”,号为“梅妃”。后杨玉环入宫封贵妃,迁梅妃居上阳东宫,乃作《楼东赋》,上尝思念,封贡珠一斛密赐之,她赋诗辞谢,上命乐府度以新声,赐曲名《一斛珠》。安禄山乱,长安城破,她死于兵。乱平,明皇自蜀归,求得妃画像,亲题七绝一首。后得妃尸于温泉池畔梅树下,肋有刀痕,乃命以妃礼改葬。 可是梅妃到底有无其人还是一个难解之谜。梅妃故里在现在的福建省莆田县黄石乡江东村。今村犹有江姓族,当地建有她的庙宇——“浦口宫”,是乡人为纪念她而建的古建筑物。民间流传说,江采苹自幼貌丑,是个放鸭女子,选官到乡时,她不及躲藏惊倒在地,而爬起来时,容貌竞赛过西施,故被选中。乡人称她为“江东妃”。此说与曹邺所描述的梅妃是个能诗善文的女子相去甚远。从地理演变上来看,莆田地处沿海,它在古代原为兴化湾的一部分,后因兴化湾海水后退,海岸上升,加上木兰溪、延寿溪、荻芦溪等泥沙的冲积而成,最初名曰“蒲田”,在古时县境内多水,菖蒲繁盛,后因筑堤围田,才去水旁为“莆”,改为“莆田”。旧志载本县在梁陈时代(公元六世纪),海潮涨时还可以涌到城南南山麓广化寺前,西门外之泗华陂前和黄石东北的大龟屿附近。所以唐明皇在位的时候(685 —762 ),江东村这个地方可能还不曾存在。据史料分析,有关梅妃事迹《旧唐书》、《新唐书》均不载,只见于《开元天宝遗事》、宋邑人李俊甫《莆阳比事》著录、刘克庄亦有咏《梅妃》诗。新、旧唐书中也没有高力士使闽的记载,而曹邺的《梅妃传》中却说:“高力士使闽粤,选归侍明皇。”蔡东藩在撰写梅妃故事时,遇到正史和稗史的记载有出入,而又难以抉择,则取存疑或折衷的方法,并加注曰:“是回叙梅妃事,副本据曹邺《梅妃传》,所称汉邸,考诸唐宗室诸王传中,当时无封汉王者,或谓即广汉王褕,未知孰是。”鲁迅先生曾对《梅妃传》加以考证,认为江采苹系虚构的人物。他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把《梅妃传》归之“宋之志怪及传奇文”之类。他说:“《海山记》已见于《青琐高议》中,自是北宋人作,余当亦同,今本有题唐韩侂撰者,明人妄增之。帝王纵恣,世人所不欲遭而所乐道,唐人喜言明皇,宋则益以隋炀,明罗贯中复撰集为《隋唐志传》,清褚人获又增改以为《隋唐演义》。《梅妃传》一卷亦无撰人,盖见当时图画有把梅美人号梅妃者,泛言唐明皇时人,因造此传,谓为江氏名采苹,入宫因太真妒复见放,值禄山之乱,死于兵。有跋,略谓传是大中二年所写,在万卷朱遵度家,今惟叶少蕴与予得之;末不署名,盖亦即撰本文者,自云宋叶梦得同时,则南渡前后之作矣。今本或题唐曹邺撰,亦明人妄增之。“鲁迅先生认为此传是明代人随便加上的,正如刘大杰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一书中所说的那样,”尚有无名氏之《梅妃传》一篇,写江采苹(梅妃)与杨贵妃争宠见放的故事,无作者名。文中以杨、梅对称而同情梅妃的遭遇,其不满杨贵妃专权之意自很明显。……明人题为唐曹邺作,不可信。“ 1962年冬,郭沫若同志途次莆田时,曾写了一首《途次莆田》的诗。诗日:“荔城无处不荔枝,金复平畴碧复堤。围海作田三季熟,堵溪成库四时宜。梅妃生里传犹在,夹漈藏书有孑遗。漫道江南风景好,水乡鱼米亦如之。”看来,郭老对梅妃这个人物也是持谨慎的态度。 “梅妃”有无其人?一时尚难定论。 (薛世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花蕊夫人究竟是谁? 花蕊夫人,这个在历史上芳香四溢的名字和她的诗词作品,曾使一些人为之倾倒。但是,历史上到底有几个花蕊夫人?这位花蕊夫人究竟生活在哪个时代?她又有哪些遭际?这些问题令人扑朔迷离,模糊不清,至今仍然是个谜。有的以为历史上有两位花蕊夫人,一位是前蜀主王建的妃子,姓徐,号“小徐妃”,另号“慧妃”,后遭后唐庄宗所害。另一位花蕊夫人则是后蜀主孟昶的妃子,姓费,青城人,工诗,曾仿王建赋宫词百首,蜀亡入宋,有的则以为《花蕊夫人宫词》,是五代前蜀时的花蕊夫人所作,后蜀的花蕊夫人,一说姓徐,一说姓费。有的则说连同蜀主盂昶被宋太祖一起被俘入汴京的花蕊夫人姓徐,或者是姓费。据以上说法,历史上至少有两位花蕊夫人了。而清代诗人赵翼在他的《陔余丛考》中,又出现了一位花蕊夫人。这位花蕊夫人既不是前蜀王建之妃,亦非后蜀孟昶之妃,而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妃子。她于南唐亡后,一并俘入宋官,后为晋王所杀。这就是说,纵观历史,先后出现了三位花蕊夫人。而且,作官词百首者,又到底是出于哪位花蕊夫人之手呢?一说是前蜀的花蕊夫人所作,一说是后蜀的花蕊夫人所作,未知孰是。 依较多的说法看来,历史上的花蕊夫人,只有一位,那就是五代时后蜀之主孟昶的妃子。明初学者陶宗仪在他的《辍耕录》一书中说:“蜀主孟昶纳徐匡璋女,拜贵妃,别号花蕊夫人。意花不足以其色。或以为姓费氏,则误矣。”此说似乎比较可靠。首先是自五代时的前蜀,经后蜀孟昶到宋太祖开国,历经已是50多年;如果说花蕊夫人15岁入宫为前蜀主王建之妃,那么,宋太祖在俘虏她时,她已是70左右的老妪了。宋太祖又图什么呢?而后蜀主孟昶到宋太祖开国,仅距20余年,那花蕊夫人虽说徐娘已半老,大约风韵犹存的吧。再说,前蜀主王建,乃系屠夫和贩私盐出身,人称狡猾枭雄,唐末时因镇压黄巢起义有功,升为禁军八都头之一。唐亡后不受梁命,才人蜀称王。由此可见,王建纯属一介武夫,根本属不上文才之流。据说他的夫人周氏,不但才貌平常,而且悍妒之甚。他后来虽然娶了大小徐妃那对姊妹花,(人称江东“大小二乔”)但她们只知卖官鬻爵、贪赃枉法,弄得民生凋蔽,民怨沸腾,别无其他,只不过徒有其貌而已。所以从君主王建到大小二妃,并无一字儿诗文留世。虽说前蜀时曾出现过像韦庄、杜光庭、李珣等一批著名诗、词作家,这跟王建和他的妃子并无必然的联系。 自古蜀地素称富庶,孟昶据险于一隅之地,得以10年无事,五谷丰登,斗米三钱,成都仕女,不辨五谷,孟昶偃武修文,留连声色,赌酒吟诗,居安忘危,淫冶无度。他当初最宠的妃子张太华,在畅游名胜青城山时,突遭雷击身亡,孟昶于悲痛之中,将张太华葬于一观前的白杨树下,从此抑郁不乐。后来,有人竟在埋葬张太华的青城山一带,找来了一个绝色娇娃。起初,孟昶曾仔细地端详过她,说这女子“花容月貌,仿佛太华,而且秀外慧中”。 经了解,她还擅长文墨,试以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故而不久就册封为贵妃,别号“花蕊夫人”。原因是她酷爱牡丹、芙蓉。孟昶竟下谕在城墙上遍植芙蓉,以讨她之欢心。故而成都又号“锦城”。这年的夏天,天气酷热,于酒酣兴至之际,盂昶带着花蕊夫人来到摩诃池上洗浴,这孟昶看着花蕊夫人那裸露的身躯,越看越爱,乃作词《洞仙歌》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其情可谓笃矣。至宋师伐蜀,昶军败降,孟昶被宋太祖所俘,封秦国公后第七天而亡。而宋太祖亦知花蕊夫人善诗、词,于是召她即兴赋诗。花蕊夫人怀着对盂昶的刻骨怀念和别离之悲的沉痛情感,在宋太祖面前,口占一绝道: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宋太租听了,非但不恼怒,而且击节称赏,连声赞道:“卿真可谓是锦心绣口了!”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清楚这位花蕊夫人的门第出身,但已看出其具有较深的文化素养,不但她的即兴七绝流传不朽,可知宫词百首也是写于她手(见吴曾《能改斋漫录》十六)。况周颐在《蕙风词话》里说她才调冠时,非寻常女子!花蕊夫人被俘在押解的途中。曾将即兴而作的《采桑子》词,出于驿壁:“初离蜀道心将碎。离恨绵绵。春日为年。马上时时闻杜鹃。” 还未来得及写出下阙,就匆匆被押解上路了。入宋后,据说是被宋太宗赵光义射死于御园。 上述仅为管见,犹待有识之士继续探索。 (普庚)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师师晚年何处去? 李师师是北宋末年冠盖满京华的名妓,她的事迹虽然不见于经传,但在平话野史里,却也够热闹的了。加上《水浒传》的作者说她和水泊梁山的招安有密切关系,于是,成了徽宗宣和年间的一个风流人物。然而,李师师的下落如何,有谁知道呢? 关于李师师的史事,宋人笔记多有记载,张端义《贵耳录》、张邦基《墨庄漫录》还提到她附和风雅,曾和大词家周邦彦、晁冲之有来往,两人并有诗词相赠。《青泥莲花记》称:“东京角妓李师师,住金线巷,色艺冠绝。徽宗自政和后,多微行,乘小轿子,数内臣导从……往来师师家,甚被宠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为东京城里这个风流天子的一大件丑事;李师师权势倾中外,路人皆知,所以《瓮天脞语》有“山东巨寇宋江,将图归顺,潜入东京访李师师”等语。后来,宋徽宗赵佶干脆拉下遮盖的客商身份,公然把她召进皇宫大内,册封为瀛国夫人或李明妃;可是,好景不长,未几,赵佶因为金兵时而威逼,禅位给太子钦宗,自己躲进太乙宫,号称为道君教主,李师师失去靠山,“废为庶人”,并被赶出宫门,地位一落千丈。“靖康之年,尚书省直取金银。奉圣旨:”赵元奴、李师师,曾经抵应倡优之家,逐入籍没,如违并行军法“。(《三朝北盟会编》)也有说是她自知富有钱财,难躲抄家,乘着金兵扰乱河北,”乃集前后所赐之钱,呈牒开封尹,愿入官,助河北饷。“(《李师师外传》)无论是大抄家或自动缴纳,经过这次大变动,李师师是一贫如洗了。不久,金兵第二次围攻汴京,并俘虏徽、钦二帝和赵氏宗室多人北返,对李师师的下落,诸家记载说法大相门径。南宋时佚名的《李师师外传》是叙述最为详尽的一篇,(邓广铭教授的《东京梦华录注》称此篇”一望而知为明季人妄作“),传中称金人破汴,主帅挞懒索师师,云:”金主知其名,必欲生得之,“乃索之多日不得,张邦昌等为踪迹之,以献金营。师师骂道:”告以贱妓,蒙皇帝眷,宁一死无他志。 若辈高爵厚禄,朝廷何负于汝,乃事事为斩灭宗社计!“”乃脱金管自刺其喉,不死;折而吞之,乃死“。作者为此说:”然观其晚节,烈烈有侠士风;不可谓非庸中佼佼者也“。清人黄廷鉴也赞誉李师师为国殉节事,”师师不第色艺冠当时,观其后慷慨捐生一节,饶有烈丈夫概,亦不幸陷身倡贱,不得与坠崖断臂之俦,争辉彤史也“。(《琳琅秘室丛书》)但后人对此多持异议,鲁迅把这篇外传,辑录在《唐宋传奇集》,称之为传奇。剧作家宋之的说:”外传的作者所写的是传奇,恐怕是感慨多于事实,作者大概是想借李师师的忠义以讽世的“(《皇帝与妓女》)。这种说法,近世蔡东藩《宋史通俗演义》、李逸侯《宋宫十八朝演义》均采纳之,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早在南宋,对李师师的下落何处,自有另一种文字,《青泥莲花记》说,“靖康之乱,师师南徙,有人遇之湖湘间,衰老憔悴,无复向时风态”。《墨庄漫录》亦称,“靖康间,李生与同辈赵元奴及筑毯吹笛袁绹、武震辈,例藉其家,李生流落来浙,士大夫犹邀之以听其歌,然憔悴无复向来之态矣。”这里李生就是指李师师,和《青泥莲花记》相异处,即流落地不一。前者指在湖南,此处指是浙江。清初陈忱《水浒后传》或宗其说,称李师师在南宋初期,流落临安(杭州),寓居西湖葛岭,仍操旧业为生,“唱柳耆卿‘杨柳外晓风残月’。”宋人平话《宣和遗事》亦同样有记述,唯添加了“后流落湖湘间,为商人所得”。因而宋人刘子翚《汴京记事诗》云:“辇毂繁华事可伤,师师垂老过湖湘。缕金檀板今无色,一曲当年动帝王”。这个说法,凄凄切切,充满惆怅之感,颇有“门前冷落车马稀”和“落花时节又逢君”的苦味,很可能是时人的借托。 李师师在汴京失陷后,还有人说她也被俘虏北上,逼嫁给一个身有病残的老军为妻,耻辱地了结一生。但也有人说,当时金帅挞懒是按张邦昌等降臣提供的名单索取皇宫妇女的,李师师早已当上了女道士,自不在此例,所谓是“师师必先已出东京,不在求索之列,否则决不能脱身”。总之,李师师是与亡国君主有关系的女子,其情事必也涉及国事,她的故事带有传奇色彩,所以关于她的传闻轶事也就多了。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董小宛的下落如何? 明末南京曲院名妓董小宛,可以说是个有相当水平的戏曲演员。当时南京妓家有“朱(珠)市”妓和“曲院”妓之分,朱市妓身份较低,“曲中羞与为伍”;曲院妓即所谓“倡兼优”者,擅于戏曲演唱,其中艺术水平较高者即为“名妓”。明末张岱《陶庵梦忆》“过剑门”一则记载:“南曲中妓,以串戏为韵事,性命以之。杨元、杨能、顾眉生、李十、董白以戏名”。董白即董小宛。董小宛后嫁给“明季四公子”之一的如皋冒襄(辟疆)为妾。冒襄对戏曲也有特殊喜好,蓄有一个规模不算太小的家班,常教歌僮排演新剧。吴梅村有诗“念家山破定风波,郎按新词妾唱歌”,描写他们的相得之状。 清末开始流行小宛入清宫为顺治帝所宠幸的传说和戏剧,因为这不仅关系到这位名妓的个人命运,而且还涉及到满汉民族矛盾问题,故能长期引起人们的关心。一般剧中所谓小宛入宫是由洪承畴挟仇报复,当系编剧之虚构;但据近人刘成禺《世载堂诗》所称,近代训诂学家和文学家黄侃(季风)在大学讲授清史时,曾说“小宛入宫,实顾亭林主谋,有献西施沼吴之意”,而且“称获确证”,可又“匿不示人”。因而也无法确定其可靠性,只能姑存一说。后来,孟森(心史)、冒广生等都力辩小宛入宫之妄,因为顺治帝比董小宛要小14岁。 然而,证明了董鄂妃不是董小宛,并不能同时解决董小宛下落的疑问。这个疑问不单单是后人出于对吴梅村的那些与董氏有关的“朦胧诗”的猜度。张明弼的《冒姬董小宛传》也同样使人感到迷惑。张明弼与冒襄、陈则梁等“四五人,刑牲称雁序于旧都”,是在南京义结金兰的兄弟。他对于董小宛嫁给冒襄之前的遭遇,嫁后的种种生活细节,知道得都很详细。文中的描写也很具体和动人;唯独对她的疾病与死亡只有轻描淡写的五个字:“以劳瘁病卒”,而且特别申明:“其致病之由,与久病之状,并隐微难悉”。 既曰“久病”,以张明弼的盟兄弟身份不应一概不知;既若不知,尽可不写,何必来这么两句!故而罗瘿公日:“非不得已,何至言其致病之由与久病之状隐微难言!”(《宾退随笔》)而且张明弼似乎还有意无意地引导读者与冒襄自己的文字联系起来:“详辟疆忆语哀辞中”。其实《影梅庵忆语》和“哀辞”中对小宛久病之状也同样一笔带过,最为不详。结果弄得疑团越来越大。而所有持董小宛确病死于如皋的研究者,对这个疑团都未能作出针对性的解释。其实,吴梅村的诗也并不是每句都朦胧得不可理解的。比如“手把定情金盒子,九原相见尚低头”(《古意》),且不管下句究竟是指小宛失节自愧于冒襄,还是吴梅村自责有负于朱明王朝;上句的“金盒子”按传统的修辞方法用以象征爱情是无疑的。那么《题冒辟疆名姬董白小像》之七“钿盒金钗浑抛却,高家兵马在扬州”,似乎可以理解为由于高杰的乱兵以及由明末清初的社会动乱引起的兵匪相杂,使小宛和冒襄之间的情爱不得不“抛却”了。为避祸乱,冒襄曾挈家至浙江盐官(今海宁县)投奔盟兄弟陈则梁,途中多次遭险;后来曾写过这样的诗句:“至今望秦海,鬼妾不曾归”。鬼妾是谁呢?有人查出冒襄之妾除小宛而外,蔡氏、金氏、吴氏均娶于离乱之后,一同逃难之妾只能是董氏。《影梅庵忆语》中也有一段着重写了“秦溪蒙难”之状:“遇大兵,杀掠奇惨”,“姬之惊悸瘁阇,至矣尽矣”。要不是有什么奇祸落到了小宛头上,不至于使一路上始终比较镇静多智的她惊悸如此。有的研究者认为,也许董小宛就是此时落在乱军匪徒手中,受辱而亡或下落不明,故有秦海不归句。 若此说能够成立,在《影梅庵忆语》中似乎也可找到多处暗示。清末民初“同光体”诗派的代表人物陈衍(石遗)就曾指出《忆语》结尾处“姬曰,甚异,前亦于是夜梦数人强余去”是有所含意的(《石遗室诗话》)。而且文中又反复渲染小宛为救冒氏老小不惜自己落入乱军之手的决心。吴梅村《题冒辟疆名姬董白小像》的“引文”也说到“高无赖争地称兵,奔迸流离”则,董氏表示“苟君家免乎,勿复相顾,宁吾身死耳”。这和《忆语》也可相互参证。 若此说能够成立,小宛的悲剧对世代官宦望族的冒家来说,是会感到不光彩的,公开的说法自然的病故,而外人对病状也自然“难悉”了。至于冒襄异母弟冒褒在陈迦陵《妇人集》中关于董氏的记载之后注明“姬后夭”,冒襄“哀辞”中说“安香魂于南阡”,也都是可以理解的。现如皋城南中学南面,龙游河边彭家荡旧时确实有个董小宛墓。笔者至如皋调查与冒襄有关的戏曲史料时,在冒襄别业水绘园中听得一位高龄的张老先生说,发掘董小宛墓时,穴中随葬之物有之,却不见骨殖,言之凿凿。 若董小宛既未献入清宫,又未没于兵,上面一些诗文中的疑团怎么解释?她的骨殖又到哪里去了呢? (缪依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陈圆圆香魂归何处? 陈圆圆是明末清初的一位传奇式的女子。由于她的经历同明、清两朝及李自成、吴三桂等四方政治势力都有一定联系,因此她比同时期的董小宛、顾横波、李香君、柳如是等几位著名女性还要引人注意,被认为是身系一代兴亡的关键人物。然而陈圆圆是怎么死的,却是一个未获确切答案的神秘的谜。 陈圆圆本名陈沅,关于她的事迹,历史记载非常简单。《明史。李自成传》、《清史稿。吴三桂传》仅提到吴三桂因爱姬陈沅被刘宗敏掠去而愤起引兵进攻李自成的情节。《甲申传信录》记述较详,说李自成入北京后,刘宗敏居皇亲田宏遇第,向吴三桂之父吴襄索取陈沅,吴襄回答说陈沅已送宁远(今辽宁兴城)吴三桂处,而且已死。姚雪垠《论< 圆圆曲> 》一文据此断定陈圆圆于崇祯十六年死于宁远。这一结论引起了一些异议。有人认为此说理由不够充分,因为吴襄在刘宗敏威逼之下说陈沅已死,很可能只是敷衍之辞,并非实话,而且刘宗敏索取陈沅一事本身也值得怀疑。谈迁《国榷》、计六奇《明季北略》、叶梦珠《续绥寇纪略》都采取了《甲申传信录》中所谓陈沅已送宁远的说法,但未提到她到宁远即病死的情况。 据明、清之际的传说,陈圆圆并非死在宁远。吴伟业《圆圆曲》即采取了时人传说,记述了陈圆圆在农民起义军攻占北京后为李自成所得,后来又复归吴三桂的情节。诗中还有“专征萧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月落开妆镜”的句子。这是说吴三桂奉命向陕西、四川进兵时,陈圆圆一直是相随的。但是陈圆圆以后如何,诗中就未涉及了。康熙时陆次云的《圆圆传》所述陈圆圆的故事比较完整。传说中吴三桂在云南被封为平西王后,建苏台,营郿坞,华贵无比,陈圆圆常歌“大风之章”,向他献媚,吹捧他“神武不可一世”,因而受到吴三桂数十年如一日的专房之宠。后来吴三桂的叛乱,本是出于陈圆圆的“同梦之谋”。陈圆圆的结局,也和吴三桂一起“同归歼灭”。这里,被“歼灭”的细节未具体言明,大概是指被清军所杀或作为罪囚被处死。 钮琇的《圆圆传》写于陆次云之后,关于陈圆圆在云南的生活写得比陆传要详细些,但陈圆圆的行为与陆传所云截然不同。钮传说,吴三桂进爵为王之后,在昆明占据五华山永历故宫,他欲将陈圆圆正妃位,陈圆圆婉言推辞了,吴三桂就另娶一女。而后娶之女悍妒绝伦,群姬之艳而进幸者则杀之,只有陈圆圆能顺适其意,她屏谢铅华,独居别院,不与争风而且亲若娣姒。 吴三桂图谋叛乱,陈圆圆有所觉察,但自感力不能禁,就以年迈为由向吴三桂求为女道士,得到许可后便离宫入山,幽居净室,与药炉经卷为伴,晨夕焚修,为善是乐。此传写到吴三桂失败后其家被籍没时,并未见圆圆的名字。关于她的下场只写道:“其玄机之禅化耶?其红线之仙隐耶?其盼盼之终于燕子楼耶?已不可知。”钮琇把圆圆之死作为疑问提出,为后人留下了一桩神奇的悬案。 俞樾《左台仙馆笔记》卷九记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嘉庆年间,苏州有个叫郑生的到云南旅游,春日踏青时顺便到府城外商山访察陈圆圆的墓,没有找到,在荒野草丛间忽迷归路。不一会天黑了,他到某富家投宿。女主人姿容绝代,羽服霓裳,热情接待了他,并叙及同乡情谊,还出示小诗10首,求郑生传于世间;又赠他翠玉笛一枝,并吟诗一首赠之。诗曰:“叹息沧桑易变迁,西效风雨自年年。感君吊我商山下,冷落平原旧墓田。”之后送他出门。此时天色微明,郑生回头一看,第宅全无,他只身仍在深山中,手里玉笛尚在,诗笺皆是陈年败纸,触手欲腐。郑生顿悟所遇之女乃陈圆圆的幽魂,叹为奇逢。这个故事涉及鬼魂,纯属小说家言,但由此也可以看出,陈圆圆的死因一直受到后人关注。 道光年间,阮元的次子阮福随父亲去云南,他留心陈圆圆的遗迹并考察她的死因,可能得到一点线索。事后他作《后圆圆曲》一首,并遵父命把它寄给了陈文述。陈文述为此诗题七绝10首,连同其序与注俱收入《颐道堂诗选》卷二十四中。序的大意是说,阮福至商山寺莲花池考察陈圆圆墓,并得到滇中耆老相传之文献,诗中所述陈圆圆最后的事实信而有证,足可与吴梅村《圆圆曲》并传。其诗注云:“辛酉,城陷,圆圆自沉莲花池。”据此说,陈圆圆是在吴三桂失败后投水自尽的。清末丁传靖《沧桑艳》传奇写到陈圆圆之死,就采用了阮福考察的结果。此剧《魂游》一出,陈圆圆幽魂自述终生悔恨并抒发兴亡之感云:“我陈圆圆,自闻吴王凶耗,即在莲花池投水以殉。离魂惝恍,泉路迷茫,冥王以我现此色身,误人家国,幸闻变身殉,此一节足盖前愆。”作者的观点,带有我国封建时代“女人为亡国祸水”的偏见。他认为陈圆圆色身误国,罪莫大焉,最后自杀,才可略作弥补,否则就要堕入地狱。但是,所谓陈圆圆投水而死的说法亦不能令人信服。《沧桑艳》传奇是文学作品。其说不足为凭。阮福考察的结论也还缺少有力的旁证。 因此,陈圆圆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 (王永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珍妃是怎样堕井溺死的? 珍妃,姓他他拉氏,满洲镶红旗人。其父长叙曾任广州将军、户部、礼部侍郎。珍妃的童年是在广州度过的。广州得全国风气之先,与外洋接触较多。因此珍妃从小就对摄影照相、风琴、钟表之类的东西发生了兴趣。入京后,父亲又延聘江西举人文廷式为西席,故珍妃“颇通文史”。她“才色并茂,且有胆识,实女子中不可多得者”。(《十叶野闻》)光绪十四年(1888年)珍妃13岁,与异母胞姐瑾妃一起应选入宫。次年光绪帝大婚,册封为珍嫔。甲午战前,珍妃颇得西太后宠爱。光绪二十年,西太后万寿庆典前夕,她被晋封为珍妃。但是此后帝、后因和、战分歧,矛盾冲突,西太后遂迁怒于珍妃,杖责之外,遽降为贵人。光绪帝发动戊戌变法,珍妃全力支持,西太后大为怨恨。戊戌政变后,光绪帝囚于瀛台,珍妃则被削去封号,禁于景运门外的三所,西太后谋废光绪,珍妃公开“抗辩”,为光绪帝“讼冤”,恳求宽免,西太后对她恨之入骨。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七月,八国联军进攻北京,西太后仓惶出逃,临行前夕,珍妃被西太后下令溺死在宁寿官外的井中,年仅25岁。 珍妃堕井溺死的真相到底如何?历来人们说法不一。 一说是因珍妃请求“皇上留京”,触怒了西太后,西太后遂下令将她扔到井里。《景善日记》光绪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日记载说:“晨,老佛爷……匆匆装饰,穿一蓝布衣服,如乡间农妇。……妃嫔等皆于三点半钟齐集,太后先下一谕,此刻一人不令随行。珍妃向予太后反对者,此时亦随众来集,胆敢进言于太后,谓皇帝应该留京。太后不发一言,立即大声谓太监曰:“把她扔到井里去!‘皇帝哀痛已极,跪下恳求。太后怒曰:”起来,这不是讲情的时候,让她就死罢,好惩戒那些不孝的孩子们,并叫那些鸱枭,看看他到羽毛丰满的时候,就啄他母的眼睛。’李莲英等遂将珍妃推于宁寿官外之大井中。皇帝怨愤已极,至于战栗。“《庚子国变记》)景善是后党分子、顽固派载澜之师,时任内务府大臣。事情发生的当天正好在宫内入值,所记当为信实可靠。类似的说法还有,许指严《十叶野闻》的记载比《景善日记》还要具体详细,但稍有不同。许文说:西太后”召帝与妃嫔齐集,将行,珍妃昂然进曰:“皇帝一国之主,宜以社稷为重,太后可避难,皇帝不可不留京。‘太后怒甚,视之以目,忽厉声顾命内监曰:”可沉彼于井中。’内监即取毡裹妃,欲持去,皇帝哀痛已极,长跪恳求,谓彼年幼无知,幸太后恕其生命。此时太后怒不可遏,曰:“速起勿言,此时尚暇讲情理乎?彼必求死,不死反负彼。天下不孝之人当知所戒,不见夫鸱鸮乎,养得羽毛丰满即啄其母之眼,不杀何待?‘盖此语明斥光绪帝戊戌之事也。”黄濬在《花随人圣盦摭忆》中也说:“盖妃之死,全在’帝当留京‘一言,此语含义至多,故后必死之也。”黄还不无惋惜地说:“妃之死,自在发言不择时”。但又说:“然尔时戎马崩腾,间不容发,妃若不言,又安可得也。”但是也有人说珍妃并未讲过“皇上留京”一语,珍妃堕井是西太后用封建的贞节观,诱逼所致。《控鹤珍闻》说:“太后又曰:”予亦不欲挈之行,途中见之生恨,若留此,则拳众如蚁,彼年尚韶稚,倘遭污,莫如死之为愈。‘……内监知太后意已决,遂持毡推之宁寿官外大井中。“此外,《清朝野史大观》、日本人中久喜周所著《西太后》以及前故宫博物院的有关珍 妃之死的调查材料也皆持这个说法。民国十九年五月,故宫博物院周刊为了出版《珍妃专号》,曾就珍妃堕井溺死的真相调查了当年的旧宫监和宫女。一位白姓宫女说:“入井前一夕,慈禧尚召妃朝见,谓现今江山已失大半,皆汝所致,吾必令汝死。妃愤曰:”随便办好了。‘“一位旧宫监唐冠卿则说:”闻珍妃至,请安毕,并祝老祖宗吉样。后曰:“现在还成话吆?义和拳捣乱,洋人进京,怎么办呢?’继语音渐微,哝哝莫辨,忽闻大声曰:”我们娘儿们跳井吧!‘妃哭求恩典,且云:“未犯重大罪名。’后曰:”不管有无罪名,难道留我们遭洋人毒手么?你先下去,我也下去!‘妃叩首哀恳,旋闻后呼玉桂(即崔玉贵),桂谓妃曰:“请主儿遵旨吧!’妃曰:”汝何亦逼迫我耶?‘桂曰:“主儿下去,我才下去呢!’妃怒曰:”汝不配!‘忽闻后疾呼曰:“把她扔下去吧!’遂有挣扭之声,继而怦然一响,想珍妃已堕井矣!”白姓宫女曾侍候过珍妃,甲午战后被西太后逐出,珍妃之死虽不尽知,然其言尚可参酌。而唐姓太监所讲“继语音渐微,哝哝莫辨”,很可能就是前面《控鹤珍闻》中所讲的“倘遭污,莫如死”之类的话。这些回忆都证实了一点,珍妃确实是西太后一手杀害的。 除了上述两种说法,还有一种说法。说是珍妃“行前未尝见过太后”,光绪帝亦是“辛丑始知妃死的”。王照在《方家园杂咏并纪事》中说:“外兵逼京,太后将奔,先命诸阉掷珍妃井中,诸阉皆不敢行,二总管崔玉贵(桂)曰:“都是拙小子,看我去‘。于是玉贵拉珍妃赴井口,珍妃跪地,请求一见老佛爷之面再死。玉贵曰:”没那些说的。’一脚踢之入井,又上以石。辛丑回銮后,上始知之,惟悬妃之旧帐于密室,不时徘徊帐前饮泣而已。“崔玉贵是继安德海之后得宠的内监总管,又是李莲英入宫的推荐者,在内监中辈分最高,专横跋扈,不可一世。结合珍妃久被幽废的情况,这一说法也很难说没有一点道理。 西太后杀死珍妃后,就挟持光绪帝西逃了。八国联军入城第二天,珍妃的尸体由留宫内监从井中捞出,草草浅葬于京西田村。西太后回銮后,为了钳制舆论,掩盖自己杀害珍妃的罪行,伪善地宣称珍妃因“随扈不及殉难宫中”,并追封珍妃为恪顺皇贵妃。 珍妃不幸惨死的真相披露于世后,引起了人们对她的无限同情。一批正直的官僚、士大夫知识分子如朱祖谋、李希圣、范肯堂、李岳瑞、恽薇孙等人均曾托词寓讽。恽薇孙著名的《落叶词》就是描写珍妃之死的:“金井一叶堕,凄凉瑶殿旁;残枝未零落,映日有辉光;沟水空流恨,霓堂与断肠;何如泽畔草,犹得宿鸳鸯。”珍妃的老师文廷式在听到珍妃惨死的消息后,无限悲恸,特作《落花》诗8 首,以示哀悼。继又作古宫词24首,叙景仁宫往事,由授读内廷直至珍妃被幽废堕井,可视为珍妃的小传。其词凄绝、哀惋,备极沉痛,令人难以卒读。这些词章既是歌哭,也是对西太后暴逆无道的抗议。 最后,还要提一下的,就是在清末少数野史笔记小说中还流传一种说法:说西太后并非非要杀死珍妃不可,珍妃被害纯系“崔某之意”。如《清宫遗闻》说:“推妃堕井乃内监崔某意。西后且云:”予向言遭乱莫如死,非必死珍妃,乃予一言,崔遽堕之井。予见崔,心辄怦怦动,因谪崔,调李莲英为内监总管。‘“这是西太后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责,故意嫁祸于人。我们只要稍加思索,不难知道:崔玉贵纵然胆子再大,若无西太后严旨,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杀死一个妃子。因此,这种说法是根本不可信的。 (谢俊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孔子是否杀了少正卯? 孔子杀少正卯的记载,最早见于《荀子。宥坐》,其文云:孔子为鲁摄相,朝七日而诛少正卯。门人进问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也,夫子为政而始诛之,得无失乎?孔子曰:居,吾语汝其故。人有恶者五,而盗窃不与焉。一曰心达而险,二曰行辟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五曰顺非而泽,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得免于君子之诛,而少正卯兼有之。故居处足以聚徒成群。言谈足以饰邪营众,强足以反是独立,此小人之桀雄也,不可不诛也。 《荀子》的记载可谓有声有色,颇为生动,且是关于此事最早的材料,故司马迁作《史记。孔子世家》便沿用此说,只是时间说得更为具体: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寇行摄相事,……于是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卯。荀子与司马迁的说法,似乎言之凿凿,故而有一定的影响,至今一些有关孔子的著作仍采此说。但是对此有疑问者,也不为少,归纳起来,无非是这样几个方面:其一,怀疑论者认为孔子是主张“仁”的,“樊迟问仁。子曰:”爱人。‘“ (《论语。颜渊》)因此“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论语。颜渊》)可见孔子是反对为政杀人的,怎么会掌权仅7 天就开杀戒呢? 其二,怀疑论者认为如果孔子真的杀了少正卯,这无论如何都是孔子一生中的一件大事情,但是为什么“少正卯之事,《论语》所不载,子思孟子所不言”呢?人们知道,《论语》是孔子门人及其再传弟子集成的一部专门辑录孔子及门人言行的书,对孔子的这件大事为什么只字不提?而子思是孔子之孙,孟子又是受业于子思的弟子,他们距孔子自然比荀子近,但是他们的著作《中庸》、《孟子》却都没有涉及此事,反而是距孔子少说也有250 年的荀子首次披露了孔子诛少正卯的整个事件,荀子的根据又是什么? 其三,怀疑论者认为,据记载,鲁定公十年(前500 年),齐侯与鲁侯会于夹谷(今山东莱芜县境),当使上卿相礼,其时孔子正作司寇,鲁公因其知礼,故使他越次而使之,“谓之摄相”,这里的“相”,“即傧相之相”。《周礼》所谓接宾曰傧,诏礼曰相者,凡盟会坛站,必有一诏礼之官,而孔子为之“。(清。毛奇龄《经问》)因为战国以前无”宰相“、”相国“之称,故这里的”相“,绝非今言宰相之”相“。清。江永《乡党图考》也云:”摄相乃是相礼“,而”相礼者,但襄一时之礼,与国政无涉也。……《史记》误以相为相国之相“。(清。崔述《洙泗考信录》卷二)既然孔子仅仅是曾经做过两国交往的礼相,而他的职位虽为司寇,却在季孙氏诸人之下,根本没有诛杀大夫之权,怎么可能杀掉”鲁之闻人“少正卯呢? 其四,怀疑论者认为《史记》的记载存在着矛盾:《史记。卫康叔世家》记卫灵公“三十八年,孔子来,禄如鲁”,可见此时孔子已去鲁至卫,但俸禄却同在鲁时一样。卫灵公三十八年就是鲁定公十三年(前497 年),定公十三年孔子已经离开了鲁国。怎么会在第二年又去诛杀乱政的少正卯呢?此四疑,给肯定论者出了难题,但怀疑论者往往感到缺乏过硬的文献资料作为佐证,故仅仅是提出疑问或推测,也自有不能服人处。 孔子是否杀了少正卯?这不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后来的许多学者往往因为对这件事的不同看法而影响到对孔子其人及其思想的评价。 (管士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章怀太子李贤是怎么死的? 在陕西乾县,有座依傍着梁山、雄伟壮观的陵墓,充分显示了气度恢弘的盛唐景象,它就是唐高宗和武则天的合葬墓——乾陵。在它的东南约3 公里外,有一座陪葬墓——章怀太子李贤墓。令人奇怪的是,李贤墓与乾陵另外两座陪葬墓——李贤的侄子懿德太子墓、侄女永泰公主墓相比,不仅规模小,而且型制上也要低一级。 李贤,字明允,是武则天的第二个儿子。他曾为《后汉书》作注,算得上一位颇有一点名气的学者。然而这位章怀太子死后虽陪葬乾陵,生前却命运坎坷——他被自己的母亲武则天废黜了太子身分并下令杀害。但是,60年代初,郭沫若在凭吊李贤墓时,却即景赋诗道:“乾陵陪葬恩殊握,母爱深浅莫漫猜。”意思是说,陪葬乾陵是莫大的恩典,不要随便猜疑武则天厚爱儿子的感情。郭老的诗力反成说,可谓神来之笔。大家知道,郭老是主张为武则天翻案的。为此,他在1962年创作了著名的历史剧《武则天》。但是,要为武则天翻案,诸多不便之处,需有一个合理解释。 例如,据史书记载,李贤在其兄李弘死后,一度被立为太子,并受命监国。他的才干博得了时人称誉和高宗褒奖。但此时,有个叫明崇俨的人,因“左道”受到武后信任,他常说“太子不堪承嗣”云云。同时,宫中又传说李贤是武后之姊韩国夫人生的。武后也一面命北门学士撰《少阳政范》、《孝子传》送给李贤,一面“又数作书诮让之”,弄得李贤惶惶不安。为此,李贤写过一首《黄台瓜辞》的诗:“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尤尚可,四摘抱梦归。”反映了他当时惴惴不安的心情,他惟恐自己遭到其兄李弘那样的命运,因而暗示武后:不要杀光自己的儿子,否则你也不会有好处的。后来,明崇俨被杀,武后怀疑是李贤指使人干的,就借机把他废为庶人,迁往巴州。684年武后当政后,即派酷吏丘神勣去巴州杀害了李贤。李贤这样死于非命,大概也是郭老感到需要另作解释的问题之一。 果然,郭老在《我怎样写(武则天)》一文中说:“太子贤之死,看来别有原因,是史书上的一笔悬案。”对千余年来武后杀子一案,正式提出了相反的说法。据《资治通鉴》记载,武后派丘神勣前往安置李贤的巴州,“风使杀之”。郭老认为这是没有根据的,因为新旧唐书《章怀太子传》中都没有这四个字。而且,除了当事人以外,司马光或其他人怎么知道武后“风使杀之”的?他认为,武后派丘神勣前往巴州,其实是想召李贤回京师,重新起用。那么,是谁杀害了李贤呢?郭老根据唐人张(族鸟)的《朝野佥载》推测说,李贤是死于中书令裴炎的阴谋。 但是,历史记载既没有提到武后曾准备召回并重新起用李贤,也没有提到裴炎同李贤之死有关。因此,郭老的新说一出,学术界就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它悖于情理。武则天在嗣圣元年(684 年)二月初六废了中宗(李显,武后第三个儿子),她要是真想重立李贤,为什么不虚位以待?反而在初七把李旦(武后第四个儿子)立为皇帝,到初九才派丘神勣去巴州?裴炎如果真有篡位的野心,为什么不去杀住在京城的李显、李旦和武后,却要舍近求远去杀已废为庶人的李贤? 自从郭老提出怀疑后,李贤被谁所杀因此成了悬案。其实,即使这个怀疑被否定了,也还有一个问题:武后为什么要杀李贤?迄今为止,主要有四种说法。一是“谋反说”,即李贤因私藏兵器、蓄意谋反被杀。二是“母子争权说”,这是说武则天想当皇帝,故而杀了李弘、李贤兄弟。三是“身世说”,认为李贤之死与他生母是武后之姊韩国夫人有关。由于李贤不是武后亲生子,所以武后对立他为太子,本来就很勉强,而当李贤知道自己的出生秘密后,自然也就难免被废、被杀的命运。四是“遭谗说”,此说的根据除了上述明崇俨的谗言外,更重要的证据是1972年出土的《章怀太子李贤墓志铭》。它用汉武帝听信江充谗言杀害太子刘据、晋惠帝听信贾后谗言废掉愍怀太子司马遹、晋献公听信骊姬谗言杀害申生的典故,暗示李贤是遭谗言构陷而被杀的。 章怀太子究竟死于何人之手?如果死于武后之手,那么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儿子?看来一时还难以作定论。武则天在她的墓前立了一块“无字碑”,意思是把她一生的事业功过,都付与后人评说。或许,武则天杀掉自己儿子的原因及其是非曲直,这个谜也是她立“无字碑”,想交给后人评说的内容之一吧?(崔建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永泰公主之死与武则天有关吗? 唐永泰公主李仙蕙,是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孙女,唐中宗李显的第七个女儿。她的墓在乾陵东南约3 里处,是乾陵的陪葬墓之一。这座墓虽然没有乾陵雄伟,但还是气势不凡的。然而,这位李唐公主尽管出身华贵,却时乖运蹇,芳龄17就香消玉殒。究竟何故使她如此薄命呢? 据新旧《唐书》记载,唐大足年间(701 年),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得幸于武则天,他们恃宠独断政事,横行宫内。当时的皇太孙,也就是太子李显的儿子李重润(懿德太子)对此愤愤不已,便与其妹永泰公主和妹夫武延基(武则天的侄孙)等窃议:“张易之兄弟何得恣入宫中?”因此触怒了武则天,致使新婚不到一年的永泰公主与其夫武延基、兄李重润,在九月壬申被武则天下令杀害。《资治通鉴》也说:“太后春秋高,政事多委张易之兄弟,召王重润与其妹永泰郡主、主婿武延基窃议其事,易之诉于太后,九月壬申,太后皆逼令自杀。”永泰公主死于武则天之手,这种说法历来为史家沿袭。而1960年9 月出土的《永泰公主墓志铭》却推倒了这桩已成定论的铁案。墓志铭提到永泰公主的死因时,居然与史书记载迥然不同,说她:“自蛟丧雄锷,鸾愁孤影,槐火未移,柏舟空泛。珠胎毁月,怨十里之无香。琼萼凋春,忿双童之秘药。女娥箎曲,重碧烟而忽去。弄玉箫声,入彩云而不返,呜呼哀哉!以大足元年九月四日薨,春秋十有七。”这里“蛟”是蛟龙,喻男性,指武延基。“雄锷”是利刃,因古名剑干将、莫邪有雌雄之分而谓。“鸾”是凤鸾,喻女性,指永泰 公主。“槐火”出自《庄子。外物》,谓阴阳错行的火焚烧大槐,此指武延基被杀。“柏舟”出自《诗经。柏舟》,喻永泰公主守寡,“珠胎”喻女子怀孕。“琼萼”即琼花,古时喻皇帝子孙。“双童”即二竖,此指病魔。这段铭文的大意是说“武延基成为刀下之鬼之后,永泰公主为他守寡而孤独地生活着。丈夫的事情虽未波及牵连她,但她也在九月初四由于怀孕患病而死”。 《永泰公主墓志铭》的发现,使一些学者对永泰公主的死因提出了与旧说不同的两种新的看法。一种看法以墓志铭作为根据,否定了旧史的记载,认为永泰公主并未死于武则天之手,她的死是由于怀孕患病所致。另一种看法则认为,根据墓志铭,永泰公主的死确与怀孕、生病有关,但是如果要说永泰公主的死与李重润、武延基的事毫无联系,则不能令人相信。因为,史书记载李重润、永泰公主和武延基被武则天杀害的“九月壬申”就是这一年九月初三,它与墓志铭记永泰公主的死日“九月初四”,仅仅一天之差。因此,不能就此否定史书关于武则天逼令自杀的说法。再者,《唐律》虽有“诸妇人犯死罪怀孕当决者,听产后一百日乃行刑”的规定,但滥刑无度的武则天,即使按《唐律》行事,也不等于对永泰公主免于处死。只是缓刑罢了。 这恐怕才是铭文中“槐火未移”的真正所指。何况武则天是完全可能不按《唐律》行事的。因此,永泰公主缓刑才一天就突然死去,可能由于其夫被杀,精神受打击而小产病亡,或者是服毒堕胎而死,也有可能是武则天采取其他明的或暗的手段使她流产而丧生。所以,武则天的赐死是永泰公主身死的首要原因,而怀孕患病则是次要原因。以上两说孰是孰非,尚需进一步考证研究。(崔建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杀害岳飞的元凶是谁? 绍兴十年(1140年),宋军与金兵激战于顺昌、郾城等地,连获大捷。两河义军纷起响应,金兵闻风丧胆。值此良机,岳飞上书急奏高宗赵构:“此正是陛下中兴之时,乃金贼灭亡之日。”正当他拟挥师北进,恢复河朔,一雪靖康之耻之际,却在一天内接到宋廷十二道金牌,严令大军班师。随之,他本人也被召回临安,解除了兵权。岳飞的10年抗金之功,顿时毁于一旦。绍兴十一年(1141年)十月,岳飞被秦桧等诬以谋反罪身入囹圄。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宋金绍兴和议订立不过一月,他便被赵构赐死在大理寺狱内。死讯传出,“天下闻者无不垂涕,下至三尺之童,皆怨秦桧。”秦桧是害死岳飞的元凶,是时人众口一词的结论。后来,通过小说、戏剧和长跪在西湖岳庙前秦桧夫妻铁像的宣传影响,使这个说法成了不容更改的铁案。 然而,即使在当时,也有人并不同意这种说法。岳飞死后一年,有人作悼诗云:“自古忠臣帝主疑,全忠全义不全尸。”矛头已经暗指赵构。宋亡之后,关于这桩公案的争论纷起。明人高启写诗认为:“每忆上方谁请剑? 空嗟高庙自藏弓。“文征明的《满江红》中有这样的词句:”岂不念,中原蹙;岂不惜,徽钦辱。但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千古休夸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欲“。明确地指出高宗赵构才是杀害岳飞的元凶,秦桧只是帮凶而已。此说一出,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秦桧是金人的奸细,自然与抗金事业势不两立。岳飞在抗金的民族斗争中作战最力,是金人的心腹之患。秦桧秉承主子的旨意,要害死岳飞是可以理解的。令人费解的是赵构为什么要害死自己倚为军事支柱的岳飞呢?而且宋太祖赵匡胤曾传下秘密誓约,规定:“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子孙有逾此誓者,天必殛之”。这条誓约在北宋历朝,执行得非常严格,赵构何以敢违约破例?这在主张赵构是杀害岳飞元凶的学者中存在着分歧。 一说认为“帝之忌兄,而不欲其归”。高宗看到岳飞一心要“迎二圣”,而徽、钦两帝回来,自己就当不成皇帝了。他害怕中原光复,因而杀了岳飞。另一说则认为“迎二圣”并不是高宗要杀岳飞的原因。赵构杀岳飞,主要原因是怕他久握重兵,跋扈难制。对武将的猜忌和防范,是赵宋王朝恪守不渝的家规。只要武将功大、官高而权重,就意味着对皇权构成威胁。 岳飞个性强,“忠愤激烈,议论不挫于人”,不容易和人合作。绍兴七年(1137年),他上书奏请高宗建储:“乞皇子出阁,以定民心。”同年,他又因守母丧,未经高宗批准便自行解职,把兵权交给张宪。这两件事犯了高宗的大忌。加之高宗有过在金营作人质,从扬州南渡等惊险经历,对金兵始终心存恐惧。他对战争前景有两怕:一怕全胜,二怕大败。胜则怕武将兵多、功高而权重,败则怕欲为临安布衣而不能。因此一心求和,想当个安安稳稳的太平皇帝。所以,秦桧利用岳飞部下的告讦来证明岳飞的跋扈。正好迎合了赵构害怕岳飞立盖世之功,挟震主之威的心理,加上岳飞又是反对和议最力的主战派,故而下令杀了岳飞。值得注意的是,有位台湾学者经过对《宋史》、《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三朝北盟会编》、《大金国志》等史籍的考证研究,提出了一种新说法,认为岳飞的死是由于高宗思母所致。原来高宗的生母韦氏太后,是徽宗的贤妃,在靖康二年(1127年)四月初一,与徽、钦二帝同被金人俘执北去。赵构南渡初安,特别思念生母。尤其是其子赵专死后,更感到自己虽有天下,但无父(徽宗死于绍兴五年)无子,处境悲凉。因此曾说:金人若将韦太后送回,“余皆非所问也”。绍兴八年(1138年),他又伤心地表示:“太后春秋已高,朕朝夕思念,欲早相见,故不惮屈已,以冀和议之成者,此也。” 秦桧知道金人的和谈决策后,便利用赵构思母的心理,请求金人以放回韦太后为条件,于绍兴十年(1141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达成和议。此时,高宗又对秦桧表示:“然朕有天下,而养不及亲,徽宗既无及矣,太后年逾六十,日夜痛心!今虽与之立誓,当奏告天地宗庙社稷明言若归我太后,朕不惮屈己与之和,如其不然,则此要盟,神固不听,朕亦不惮用兵也。”但是金人怎会轻易释回韦太后?他们利用高宗思母心切,又以“释母”必先杀掉岳飞来要挟。因此,赵构为一己私利,竟然下毒手害死了岳飞。(李安《宋高宗“赐岳飞死于大理寺”考注——岳武穆真正死因》。原载《中国宪政》第3 卷9 期,见台湾中华丛书编审委员会印刷的《宋史研究集》第4 辑) 如果真像这位台湾学者说的,为一老媪竟使岳飞这智勇冠世的一代名将遭之横死,岂不惜哉! (崔建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明成祖朱棣的生母是谁? 明成祖即朱元璋第四子燕王朱棣。朱元璋死,手握重兵,雄踞北塞的朱棣以“清君侧”为名发起了历史上有名的“靖难之役”,经过3 年多的兵戎相争,终于推翻了自己侄儿建文帝朱允奭的统治,一跃而成了大明王朝的第三代皇帝。他的统治,对明王朝影响重大,为以后的“仁宣之治”奠定了基础。这样一个在历史上颇有作为的君主,由于夺权上台,被正统思想浓厚的封建史学家们讥为“赧颜人上”,斥为“燕贼篡位”,视为“叛逆”。有关各种传说不胫而走,甚至他生母是谁,也众说各异,难以断言。 旧钞本《燕王令旨》说:“顾予匪才,乃父皇太祖高皇帝亲子,后孝慈高皇后亲生,皇太子亲弟,忝居众王之长”。《明太宗实录》也说:“高皇后生五子,长懿文皇太子标,次秦愍王樉,次晋王㭎,次上,次周定王橚。” 《明史。成祖本纪》因之,云:“文皇帝讳棣,太祖第四子也。母孝慈高皇后。”从这些官方材料看,明成祖生母当属马皇后无疑。不过,有的学者认为其中有篡改之词,不能信以为真(参见吴晗《明成祖生母考》)。 明人王世贞《二史考》说:“《皇明世系》谓太宗、周王为高皇后所生,而懿文、秦、晋诸妃子。”郎瑛所见的《鲁府王牒》与此相同:“今鲁府所刻玉牒,又以高后止生成祖与周王。”但他半信半疑,首先仍说明:“太祖二十四子,生母五人。长懿文太子标,第二秦愍王樉,第三晋恭王㭎,第四燕王棣,第五周王橚,高后所生也”(《七修类稿》卷一)。《皇明世系》、《鲁府王牒》皆早佚,是真是假,难以判断。不过,这些材料虽说皇太子等非马皇后所生,但皆承认明成祖为马皇后亲子。 王世贞《二史考》引他人著作说:“《革除遗事》则谓懿文、秦、晋、周王为高皇后所生而太宗为达妃子。”即明成祖是达妃所生。《革除遗事》是明黄佐所作,此书对建文帝下台深表同情,而对明成祖夺权大加贬斥。清人史学家朱彝尊曾评价它说:“黄佐《革除遗事》与当时记建文事诸书,皆不免惑于从亡致身二录。盖于虚传妄语,就未能尽加芟削”(见《四库全书总目。革除遗事》)。可见此书把明成祖说成达妃所生是别有用心的。其可信程度可想而知。明末何乔远之《闽书》、谈迁之《国榷》、李清之《三垣笔记》等都根据《南京太常寺志》,认为明成祖的生母是硕妃。近人傅斯年、朱希祖、吴晗等也皆主此说。然硕妃之来历史无记载。要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可靠,就要看《南京太常寺志》一书是否可靠。查《四库全书总目》,《南京太常寺志》为明汪宗元所撰,汪宗元是嘉靖己丑(1529年)进士,官至总理河道右副都御史。《南京太常寺志》是他任南京太常寺卿时所辑。与明成祖生年元至正二十年(1360年)相隔170多年。在叙述明成祖生母时自然有可能是道听途说而非第一手资料,因此其是否真实可靠尚难说清。退一步讲,若硕妃果为明成祖的生母。为何明代除《南京太常寺志》外,其他从未有过记载? 王世懋《窥天外乘》记:“成祖皇帝为高皇后第四子甚明。而《野史》尚谓是元主妃所生。”《蒙古源流》则说成祖是元主妃洪吉喇氏所生。“先是蒙古托兖特穆尔乌哈噶图汗(元顺帝)岁次戊申,汉人朱葛诺延年25岁,袭取大都城,即汗位,称为大明朱洪武汗。其乌哈噶呼图汗之第三福晋系洪吉喇特托克托太女,名格呼勒德哈屯,怀孕七月,洪武汗纳之。越三月,是岁戊申生一男。……”说得神乎其神,似乎确有其事。刘献廷在《广阳杂记》中说:“明成祖非马后子也。其母翁氏,蒙古人,以其为元顺帝之妃,故隐其事,宫中别有庙,藏神主,世世祀之,不关宗伯。有司礼太监为彭恭庵言 之。余少每闻燕主故老为此说,今始信焉。“近人傅斯年所见的明人笔记,则以成祖为元顺帝高丽妃所遗之子(《明成祖生母记疑》)。这些野史、杂记是否可靠,难以判断。 (江波)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明代权妃死于何因? 明朝是我国封建社会后期的一个统一王朝。它建于1368年,至1644年灭亡,先后经历了16个皇帝,272 年。朱元璋在元末农民战争中扫灭群雄,建立朱明王朝后,为了屏藩皇室,翼卫朝廷,维护其统治地位,洪武初年即封建藩王,朱元璋死后,皇室内部的争权斗争达到白热化程度。实力最强的燕王朱棣以建文帝“削藩”违反祖制为借口,发动“靖难之役”,以武力从自己的亲侄儿手中夺取了最高统治权,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朱棣即位,是为明成祖。为了杜绝争权的隐患,巩固皇位,永乐(1403年)年初即削除藩王的军权,并五次千里出师,远征漠北,打击了蒙古贵族的侵扰破坏,使明帝国达到了全盛时代,并为其后的“仁宣之治”奠定了基础。《明史。成祖本纪》云:“(朱棣)知人善任,表里洞达,雄武之略,同符高祖。”充满了对朱棣的赞美之辞,但对他的暴戾恣睢却不置一词。在永乐八年(1410年)发生过一件诛戮后宫的惨案,明成祖几乎全部杀死了他的几位朝鲜籍妃子,其中起因则是为了成祖所宠爱的权妃之死。 关于权妃之死案,说法有几种,不尽相同。 其一,病逝之说。权妃是朝鲜人,《明太宗实录》永乐七年二条明确记载朝鲜权氏得封贤妃,全称为“恭献贤妃权氏”。由于她“姿质稼粹,善吹玉箫”,品貌不俗,故女官王司彩宫词曰:“琼花移入大明宫,旖旎浓香韵晚风。赢得君王留步辇,玉箫嚎亮月明中。”(见《明宫词》)由此深得成祖宠爱。次年,随成祖北征,病逝于临城,葬在峄县(当时未迁都北京)。 权妃虽然病死,然而事情并未就此完结。据朝鲜史籍《李朝世宗实录》之说,宫内有个商人出身的吕氏借此事泄私愤。她曾想和另一个朝鲜籍吕姓的宫嫔结拜为姊妹遭拒绝而生恨。于是商人出身的吕氏在成祖面前诬告,说权妃是吕姓的宫嫔把毒药放在茶中毒死的。成祖大怒,不问青红皂白,当即诛杀了那个吕姓的宫嫔及宫人、宦官多达数百人。事后不久,商人出身的吕氏自以为得计,和另一宫人鱼氏私通宦者,被发觉后自缢而死。成祖大发淫威,亲自审讯,连坐者达2800人之众。许多朝鲜籍的妃子大多成了冤死之鬼,诛连此案被杀者共达3000人以上。宫妃的佣人也被抓起来,直到成祖死后才释放。其中一位韩妃的乳母金黑被遣送回朝鲜,由于“金黑之还,乃得其详”,朝鲜官方史籍才对这桩暴行有了较详细的记载。 其二,为吕氏毒杀之说。居《李朝太宗实录》十四年(永乐十二年)九月条记,与权妃同来中国的吕氏,虽得封婕好,但仍忌权氏之宠,勾结宦官,从一银匠家里借得砒霜,伺机掺进茶里毒杀权氏,遂有永乐八年十月随征归至临城的不幸变故。此事本无人知,至永乐十一年因两宫宫婢吵嘴泄密,才真相大白。明成祖对吕氏及其宫人、宦官进行了残酷的报复,尽杀吕氏及宫中之人。结论很清楚:吕氏嫉妒权妃,暗下毒手。 两处记载截然不同,何种结论更为可信?因缺乏旁证材料,所以至今只能作一些可能性分析。 据《李朝太宗实录》记吕氏毒杀权妃一事,与《明太宗实录》及《李朝世宗实录》记载权妃以疾去世的说法并不矛盾。此种意见认为,慢性砒霜中毒死亡与病死不易区别。若权氏是因持续饮用有砒霜的茶致死,在随征途中是很难被查出来的,故实录也只能记其得病而亡。《李朝太宗实录》记该事时间是水乐十二年,距吕氏案发仅一年之隔。事后由明朝太监尹凤及通事元闵生向朝鲜国王汇报,此时正值权妃其兄永均在明朝,明成祖召见他并告知吕氏案的情况。永均归朝鲜后,亦向国王证实了元闵生的报告。相比之下,《李朝世宗实录》所载时间是永乐二十二年,明成祖已崩,且不说前已定案,就其源自韩妃之乳母金黑的口述,也值得怀疑。如果金黑出于对吕氏的同情,隐瞒真情,信口只说吕氏被害是因为商人出身的吕氏的诬告(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那么,吕氏造成的谋杀案就要说成是成祖制造的冤案了。 至于永乐十九年,商人出身的吕氏、宫人鱼氏因私通宦者,畏罪自杀。明成祖在审讯知情者时,大家相互诬指,诛连甚广,再次造成了宫廷喋血。然此事已与权氏、吕氏案没有什么瓜葛了。此外,明成祖晚年宠爱苏州王贵妃,本想立她为后,但因其红颜薄命,早年去世,“帝甚痛悼,遂病风伤心”。(见《李朝世宗实录》)无疑,这一沉重打击,过分的伤感,使成祖身心俱损,克制能力极差。此外明朝宫禁极严,稍有出格便必咎无宥。更何况重刑逼供,岂能不殃及无辜。 虽然时迁境移,明成祖与朝鲜诸妃的恩恩怨怨早已了结,但是,权妃被毒杀案的真相究竟如何,客观公正的评论还有待于将来进一步查实考证。(傅丰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郦学史上的“戴袭赵书”疑案真相如何? 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是一部独特的集大成的古典地理巨著,同时也是水利学、农业、考古学和文学名著。《水经注》自宋代以来。因历代传抄,已有残缺,且经、注混淆,讹误甚多,几不可读。明代朱谋(土韦)第一个为它作注,于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刊印了《水经注笺》,这在郦学研究史上“划分了一个新时代”。入清后,整理研究郦注者蜂起,至乾隆时达到高峰,涌现出诸如全祖望、赵一清、戴震等治郦名家。但从1774年戴震自称以大典本校今本《水经注》刊出后,世人以《戴氏水经注》与大典本多不合,而多暗合于赵一清本,颇疑戴氏在四库馆得窥赵校本,其所校本,实窃赵一清《水经注释》。原上海合众图书馆所藏孙沣鼎校的《〈水经注〉跋》,最早记载了这一情况。及至后来,“戴窃赵”又引出戴、赵两家皆抄袭全祖望校《水经注》问题,而对戴震攻击尤甚,众说纷坛,毁誉不一。始成郦学史上一大疑案。 金坛段玉裁是乾嘉学派中的著名学者,素以治小学著称,与王念孙同为“清代三绝学”之一。段氏年岁与戴氏相仿,起初他们只是论学之友,未久,段氏即师事戴震。戴震谢世后,段玉裁对当时议及其师的言论,每每为之辨护。他在《与梁曜北书》、《论戴、赵二家〈水经注〉》诸篇中竭力为戴氏雪白。至道光咸丰年间,邵阳魏源列证为文,申斥段说之妄,力主戴袭赵说。 同时的张穆在其《全氏〈水经注〉辨诬》中也论定戴袭赵书。仁和谭献在其《复堂日记》中对疑案的态度,虽持两端,但亦颇疑戴袭赵书。谭献的观点颇有影响,以致郦学集大成者杨守敬在其《水经注疏要删》的《自序》 中亦谓戴震抄袭。近代著名学者王国维推定戴震在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负责编撰直隶《河渠书》时,确实看到赵校《水经注》。他认为,戴震厘定经注,“似非全出因袭”,而全、赵、戴三家校语多相合的原因,是由于所据的原书相同,即令十百人校之,亦无不同,未足以为相袭的证据。戴震出于名心所炽,对“郦书诸本及前人校正之勤一笔抹煞,而欲自成一定本,殊为错误,后人窃书之谤,亦有激而来也”。(吴泽《水经注校。前言》)此外,王先谦、梁启超对疑案则持调和态度,撰文从中调停。 30年代中,日本著名郦学家森鹿三在当时“戴袭赵书”占绝对优势的潮流中,却是一名拥戴派。他对“戴袭全、赵”的传统说法持怀疑态度,并以表彰戴震的功绩为自己郦学研究的宗旨。森鹿三在1933年发表的《关于〈戴校水经注〉》中,对此提出了一系列反证,力图加以修正。1938年,中国的郑德坤对森氏此文,在《燕京学报》第十九期发表了《〈水经注〉赵戴公案之判决》,详尽地陈述了看法。郑对有否“戴袭全、赵”的说法,列举了对此肯定的证据十条,否定的证据五条,其中对森氏驳斥“戴袭全、赵”说法的三条结论,郑也作了意见相近的评论。胡适也是一名不随此案潮流的拥戴派。40年代后期,他对《水经注》的版本作过深入研究,陆续撰写了《赵一清与全祖望辨别经注的通则》、《水经注疑案(壹)戴震部分及全案纲领》等文,为戴震辨诬释疑作了详细考证。解放以来,对这桩历史公案仍以袒赵派居众,如余嘉锡的《四库提要辨证》,张舜徽的《清人文集别录》、武汉水利电力学院、水利水电科学研究院编写的《中国水利史稿》(上册)等书,均作如是观。然亦有经多种版本校勘,全面评析此案者,如钟凤年考证,戴校殿本虽称为据大典本所证订,实则戴氏所提问题4400多条中,其所改确与大典本相同的仅约720 条,此外明言据他书以改正者约240条,其余3000多条只能说别有所据。并列举证明,殿本乃于大典本外兼采黄省曾诸本杂凑而成,并非独采自赵校,只是采自赵本特多而已。后之学者未能了解真相,往往以为只是多暗袭赵校,乃由于未经就黄、吴以迄全、赵各本全对证之故,以此归咎戴氏实非持平之论。(《评我所见的各本〈水经注〉》,《社会科学战线》1979年第2 期)张重威在以诸本互校后则认为,“魏默深、张石洲、杨惺吾诸家讥谪东原伪托《大典》之说,可以毅然论定其不诬矣。至于谓东原盗袭诚夫,然亦确有出于东原之自行考订及根据归有光之校本者,不能指为润色也。又有校补之处确为全氏、赵氏及各家校本之所无者,王氏各校已经说明”,谓“异书特出,百数十年之症结涣然冰释”(《默园〈水经注〉校勘记跋稿》,《学林漫录》第八集),对疑案作了中肯的分析。 全、赵、戴等人早已作古,历史是公正的,千秋功过,自有评说。 (王国忠)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徐福有没有东渡日本? 中国和日本有着2000多年交往的历史,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究竟是谁最早东渡日本? 若干历史和传记都提到了徐福。百余年来徐福其人其事,特别是他有否东渡日本,引起了中日学者的兴趣。 我国最早叙述徐福史事的司马迁,在《史记》中的《秦始皇本纪》、《淮南衡山列传》和《封禅书》提及:秦始皇东巡琅邪,“遣徐市(徐福)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并称“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于是百姓悲痛相思”。没有讲明徐福到了何处。尔后西晋陈寿《三国志。吴书》说,徐福到达的是亶洲,“亶洲在海中,长老传言秦始皇迁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世相承有数万家;其上人民时有至会稽货布。会稽东县入海行,亦有遭风流移至亶洲者。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 当时,中国大陆和亶洲已有来往,它的位置,东晋葛洪《枕中记》认为“对东海之东北岸”,唐人《括地志》认为“在东海中”,后人以为是台湾或琉球,也有说是美洲,但很多人说是日本。 唐宋以来,中日交往频繁,中国不少学者有所记述,有的就把徐福东渡和日本联系在一起。最初提出徐福到日本安居,是五代后周义楚和尚:“日本国亦名倭国,在东海中。秦时,徐福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止此国,今人物一如长安。……徐福至此,谓蓬莱,至今子孙皆曰秦氏。”(《义楚六帖》) 据称此说得自其朋友日本和尚弘顺。自此之后,多有称徐福在日本安居的。北宋欧阳修《日本刀歌》有句云:“徐福行时书未焚,逸书百篇今尚存。”明初日本空海和尚到南京,向明太祖献诗,提到“熊野峰前徐福祠”。清末黎庶昌、黄遵宪驻节日本,都参观了徐福墓,并诗文题记。若干年后,原来淹没多时的徐福旧事,成为研究中日关系一个专题,有人撰写了《徐福东渡的故事》、《访徐福墓记》等多篇。 本世纪初,中日学者对秦汉史和海上交通史作了大量研究,人们根据史料旁征博引,对徐福有否其人,大致作了肯定,以为司马迁所说是可靠的。范文澜、翦伯赞、吕振羽和杨宽等都对徐福求神仙事作过叙述,马非百《秦集史》更为徐福作传。近年阎孝慈《秦代方士徐福东渡日本新探》、罗其湘等《秦代东渡日本的徐福故址之发现和考证》,还确定徐福家乡是江苏赣榆县的徐阜村,并称该地明清时系徐福村。但对徐福有否到达日本,史学家们则持不同态度。马非百《徐福传》称徐福是有目的赴日本的,“其意初不在求仙,而实欲利用始皇求仙之私心,而借其力以自殖民于海外,岂非预定之计划耶!”徐松石《日本民族的渊源》说,战国先秦时期,中国东南沿海民众大量往日本移民,徐福的童男女是其中的一队,“徐福入海东行,必定真有其事。”卫挺生《日本神武开国新考》极力主张徐福东渡建立了日本王朝,说他就是神武天皇。所以马非百说:“徐市(福)东渡日本事,中日学者最初皆首肯之。”由此,至今日本还保留若干徐福和他侍员7 人墓、徐福祠和蓬莱山,每年八月它们所在的新宫市还要举行大祭仪式,《日本名胜地志》、 《异称日本传》和《同文通考》对此都有详细的记录。由于年代久远,也有人根据古代中国和日本的海上往来、海船的营造规模和古文物发掘,推测徐福有可能到达日本,阎孝慈《秦代方士徐福东渡日本新探》说:“当时航海技术落后,指南针未问世,所以远海航行需靠季候风吹送,带有极大的偶然性”,“徐福几次渡海,积累了一些经验和教训”,作者推测是“横穿黄海至朝鲜半岛的南端,从半岛与济州岛间的济州海峡穿过,最后到九州岛,他所向往的蓬莱仙岛。”在中国,有的史学家也对徐福到日本提出疑问,汪向荣《邪马台国》称《魏志。东夷传》中的《倭人传》是最早记述日本列岛的史料。吴杰亦说:“中国侨人最早什么时候到达日本,这一点目前还很难作出答案。”因此有人说:“徐福东渡到日本的传说,是10世纪左右日本的产品,到了宋代,中国人对这样的传说就深信不疑了。” 在日本,近年因“国学者兴,考证之风流行,日本学者之否定徐福论者始渐兴起”。其中多有主张是秦灭六国时,燕齐遗民渡海避难而至日本的,但不包括徐福及其率领的童男女,如岩井大慧、喜田等。日本古书《日本书纪》、《古事记》、《新撰姓氏录》亦称有秦人东渡事,木宫泰彦《日华文化交流史》就考古发掘的战国先秦铜器,亦证系中国人迁居。江上波夫《考古学见外来文化的影响》称徐福东渡日本多属牵强附会。宋赵伦《中日民族文化交流史》更进一步地否定徐福到达日本,并称神武天皇本系日本神话时代的人物,根本难与徐福挂钩,还认为新宫市徐福墓和其他遗迹,都是后世好事者伪造。事实上是当时中国人为避秦始皇暴政,大量移民日本,由此推论而成为“神奇而浪漫的传记”,对于徐福求神仙,最后到达何处,本世纪来中国学者夏曾佑、范文澜、翦伯赞和许立群等,都没有提及。在日本,近年就徐福事,不少学者认为这只是民间传说,而徐福并没有到达日本。早在本世纪初,高於菟三《徐福东来考》说,徐福到的三神山,只是渤海湾里的小岛,徐福在日本遗迹多系后人伪造。汉、唐以后,日本和尚常来中国散布徐福事,致使义楚不辨真伪而记入书中。20年前,岛田正郎就徐福事还作了实地调查,于徐福的遗迹和传说所在的和歌山、广岛、爱知、秋田等县和富士山地区,作了多时的实地调查,进一步证实现存的徐福墓系后人虚设,有的史迹还是明治末年炮制的。山本纪纲的10余万言《徐福东来传说考》说徐福是个勇敢的反叛者,他是为了摆脱秦始皇暴政,逃避移居海外的,但东来日本仍属传说。至今日本史学家,很多仍持否定徐福东来日本说,如井上靖《日本历史》、《日华文化交流史》均未提及。在中日学术界,对于徐福到日本的问题,都未作出肯定和否定的结论。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计然是人名还是书篇名? 春秋末年,越王勾践为了报仇雪恨,发奋图强,经过多年努力终于吞并吴国。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卧薪尝胆故事。据古籍记载,越国是采用“计然之策”改革内政,使经济得到发展才强盛起来的。《史记。货殖列传》:“昔者越王勾践,困于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计然之策究竟包括哪些内容,至今尚未窥其全貌,仅知有农业丰歉循环论以及叙述商业经营的“平粜”论和“积著之理”。相传范蠡弃官后, 按照计然之策经商,遂成了当时数一数二的大商贾。可是关于计然,史家说法不一,有的认为计然是人名,有的认为计然是书名,由此形成学术上两种绝然不同的观点。 以计然为人名,最早可溯源到东汉,班固《汉书》的古今人名表列有计然之名。计然在《吴越春秋》又作“计倪”,《越绝书》作“计倪”,说是越王勾践的大夫。三国时魏人孟康也说计然是越臣。唐颜师古、张守节、马总等均认为计然是人名。《汉书》的注者颜师古说:“计然者,濮上人也,尝南游越,范蠡卑身事之,其书则有《万物录》,事见《皇览》及《晋中经簿》。”张守节《史记正义》云:“计然者,范蠡之师也。”马总《意林》引《范子》十二卷,并说:“计然者,葵丘濮上人,姓辛字文子,其先晋国之公子也。……其志沉沉,不肯自显,天下莫知,故称曰‘计然’。”此外,《新唐书。艺文志三》有“范子计然”,说是“范蠡问,计然答”(今有辑本)。还有《计然万物录》亦以计然为人名。总之,多数著述都认为计然是人名。 但是,长期以来也存在另一种看法,即计然不是人名而是书篇名。此说代表人物是晋人蔡谟,他首先认为,《计然》是范蠡所著书篇名,解放前,钱穆在《先秦诸子系年》中也考证说计然纯属子虚乌有。 建国后的学术界对于计然的研究有了不少的进展,然而计然是人名还是书篇名的争议仍无定论。陈绍闻、叶世昌的《中国经济思想简史》(上册)将计然按人名处理,说勾践“任用计然、范蠡、文种等人”。《史记》、《汉书》中华书局点校本作“乃用范蠡、计然”,亦以计然为人名。赵捷民《计然即文种》一文还提出下列新见解:计然与大夫文种是同人异名,因为《史记》、《越绝书》中计然的理论,在《国语》一书系文种的语言。 胡寄窗则继续主张计然是书篇名,所以他的《中国经济思想史》把计然的言论当作范蠡的思想看待,此书自注写道:“蔡谟之说较为可信。”近年来报刊上常有一些短文谈范蠡的商情预测,内容即计然的“积著之理”,以计然为书篇名。迄今为止,关于计然的争论不仅旷日持久,而且论者意见相左,涉及的著作面广量大,使这一悬案颇具传奇性。如何对司马迁所说的“乃用范蠡计然”作确切的解释,班固何以将计然列为人名等问题,很值得进一步探讨。 计然是否历史人物?他是范蠡的老师,还是范蠡所著书篇名?是文种的异名,还是其他什么人?这个庐山真面目只能有待于学者们的深入研究了。(潘连贵)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冰与鳖灵是同一人吗? “古堰名宇内,李冰传千古。”古代水利建设的灿烂明珠都江堰,同李冰这个名字是分不开的。关于李冰修都江堰的记载,以《史记。河渠书》为最早,但失之简略,甚至没有说明李冰治水的年代;《汉书。沟洫志》的有关记载与《史记》大同小异,仅在冰前缀一“李”字。东汉末年,应劭《风俗通》才提出了李冰治水的年代:“秦昭王使李冰为蜀守。”此后推算李冰治水的时间,多以此为据。从古至今,多少人吟诗撰文赞颂这位中国古代杰出的水利工程专家和“爱斯民”、“知天文地理”的清官;历代士民百姓为李冰修祠建庙,刻石造像,瞻仰崇奉。 近年来,有人根据有关文献资料,通过比较研究,认为李冰不是秦蜀守,而是春秋时期的“蜀守”,即古蜀国开明朝代的第一代国君鳖灵。理由是:一、在《史记》中,“冰”并非秦守;《风俗通》把《史记》中的“蜀守”误为秦蜀守,首创李冰秦守说,不可信。二、秦昭王时,争战杀伐不止,没有安定的社会环境,人力物力不足,时间也不允许,怎么可以设想秦国这时会修都江堰呢?秦修郑国渠,是中“疲秦计”的结果;当发党中计,秦即停止修渠,欲杀郑国,秦不可能反对“疲秦”的同时,又大修都江堰以自疲。 三、遍查秦史书,秦灭蜀后的所有秦王(惠、武、昭、孝文、庄襄、始皇)皆与修都江堰无关,也无“秦臣”李冰。都江堰和李冰不见载于秦史书,这与秦“立功者显荣”的政策不符,说明李冰不是秦蜀守。四、记载离堆和二江最早的《尚书。禹贡》成书的年代为战国初或中晚期,而秦灭蜀已是战国晚期,说明都江堰修建和李冰生活的年代当在秦灭蜀之前。这与我国第一部水利通史《史记。河渠书》的有关记载相符。《河渠书》上起禹,下迄汉武,按时间顺序记事。它把冰“于蜀”的治水,与春秋时“于楚”、“于吴”、“于齐”的治水并列排在“西门豹引漳水溉邺”(前422 年)之前,从而表明,蜀守冰的治水应在春秋时期;冰是春秋时期的蜀守。“守”在三代和春秋时期是指国君。《尚书。尧典》:“诸侯为天子守土,故称守。”所以,李冰的身份应为蜀国国君。对照《蜀王本纪》、《华阳国志》等书有关记载可以看出。鳖灵时期,与李冰“于蜀”治水时间相同。当时,成都平原洪水为害,鳖灵和蜀地人民决玉垒,开江沱,“以除水害”。李冰、鳖灵两相比较:治水时间、地点、方法和本人地位(皆为蜀国国君)相同,名字音同,所以实际上是同一个。“冰”是不懂蜀地方言的司马迁对鳖灵的误记。同时,因为秦烧天下书,鳖灵和蜀国人治水的功绩遂被掩盖和抹煞了。 这一意见提出后,产生了一定影响,也受到一些人的非议:无论从文献资料还是从考古资料来看,李冰和鳖灵决非同一人;不仅时代不同,而且文化类型也不同。对秦郡守李冰修都江堰的历史功绩,2000多年来,历代史书记载明白无误,诗人骚客如是吟诵;近年来的考古发现,如1974年在都江堰发现的东汉李冰石像更证实了李冰的身份。石像铭文为“故蜀郡李府君讳冰”,这无可争辩地证明了李冰是秦蜀郡守,而非蜀君鳖灵。石像冠服则更能清楚地说明李冰的族属、国别和生活年代。从服式看,李冰着秦代深衣,其特点为“短毋见肤,长毋被土。”(《礼记》)西汉深衣与秦相似,稍短。 而到东汉晚期,深衣已罕见,襜褕代之而起。造像者并未让李冰着襜褕或西汉深衣,说明他们了解李冰生活的年代。楚服、蜀服也与秦深衣迥然有别。如李冰为春秋时蜀君鳖灵,则应着蜀服或楚服。由是足以说明李冰是秦蜀守,而非鳖灵。鳖灵时期,经济比中原落后的蜀国既无需要也无可能修建如都江堰这样的大型水利工程。以有争论的《禹贡》成书的年代作为立论的主要依据,其基础就是建筑在一片流沙上,而用《河渠书》说明李冰凿离堆是在秦灭蜀之前则更属推论,众所周知,它并不完全是按时间顺序记事的。至于说李冰没有载入《秦本纪》就不是秦蜀守,甚至连存在都成了问题,这更是危险的推理。秦自商鞅变法立郡县直至秦亡,三四十郡、一百余年,郡守总数当不下数百,区区《秦本纪》岂能备载?如果认为《秦本纪》里没有的就不是秦守,那么,岂不是说有大量出土或传世的秦青铜器铭文中出现的许多未见载于《秦本纪》的郡守都不是秦郡守吗?如四川涪陵小田溪出土的铜戈中署名的蜀守武,据考证应为始皇二十六年蜀郡守,亦不见载于秦史,但却被 出土的秦兵器刻铭所证实了。同样,不能因为《秦本纪》中没有李冰,就说他不是秦蜀守。 近又有人根据扬雄《蜀王本纪》关于“亡者李冰过天彭阙”的记载,对李冰身世提出一种新见解:“李冰可能是从秦国被押到边地服役的逃亡者,也许还是被派到蜀郡服兵役之人,因为受不了残酷的压迫而逃到今灌县城北浅山(古名天彭阙),发现凿山引水已有的沟渠,既可改善川西平原的灌溉,又可减轻岷江两岸的洪水灾害,遂组织当地群众开凿宝瓶口,因而得到群众的拥护和秦王的赦免并被任命为郡守,在其任内逐步把都江堰水利工程完善起来。司马迁和后来的史家没有说他是”亡者“,可能是”为尊者讳“的缘故。 关于李冰的身分问题,由于历史记载过于简略,且其中信史和传说、神话交织混杂,所以学术界至今仍是见仁见智,看法和见解不尽相同,讨论仍在进行之中。 (史岩)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陈寿“索米”,真乎?伪乎? 关于陈寿“索米”一说,是由《晋书。陈寿传》的记载而引起的。据《晋书。陈寿传》载:“或云丁仪、丁廙有盛名于魏,寿谓其子云:”可觅千斛米见与,当为尊公作佳传‘。丁不与之,竟不为立传。……议者以此少之。“陈寿,晋人,《三国志》之作者也。而丁仪、丁廙的父亲丁冲,和曹操是好朋友。正当汉献帝被李傕、郭汜的内乱搞得走投无路之时,丁冲给曹操写信说:“足下平生常喟然有匡佐之志,此其时也!”曹操得信后,当即带兵将献帝迎到许昌,从而造成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局面。曹操以此想报答丁冲,不料丁冲却“醉烂肠,死”了。于是曹操便格外器重丁仪、丁廙两兄弟。可见丁家父子是有资格在《魏书》中书上一笔的。只因他们不肯给陈寿“千斛米”的赞助,陈寿才不为立传,只在建安七子传的末尾用“亦有文采” 一笔带过。 唐宋以来的学者,对这一记载有相信的,有怀疑的,也有否定的。 唐代的刘允济、刘知几,宋代的陈振孙皆信其有。刘知几《史通。曲笔》云:“班固受金而始书,陈寿借米而立传,此又记言之奸贼,载笔之凶人。”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三国志》中说:“乞米作佳传,……难乎免物议矣。”《历史研究》1990年第4 期发表的方侍铭先生的《曹操与“白波贼”对东汉政权的争夺》一文中,重新肯定了陈寿索米之说。该文说,王沈站在曹丕方面,他所编撰的《魏书》对丁仪、丁廙弟“当然不可能反映真实情况,陈寿所说的‘为尊公作佳传’,应该即是针对王沈《魏书》而发的”。按“佳传”的反面应是“丑传”。因此,陈寿向二丁之子索米的条件是将王沈《魏书》中丁仪、丁廙“丑传”改为“佳传”。“由于索米不遂,陈寿《三国志》的《魏志》不但不为丁氏兄弟作‘佳传’,而且对其父丁冲的功绩也一笔抹杀。此论的证据有以下两条:(1 )袁宏《后汉纪》卷二八载:“侍中杨琦、黄门侍郎丁冲、钟繇、尚书左丞鲁充、尚书郎韩斌与(李)傕杨奉、军吏杨帛谋杀傕,会傕以他事诛帛,奉将所领归记。”而陈寿《三国志。魏书。董卓传》载:“(李)傕将杨奉与傕军吏宋果等谋杀傕,事泄,遂将兵叛傕。傕众叛,稍衰弱。”这两条史料述同一事件,但在《董卓传》中,陈寿“为了回避丁冲,将‘侍中丁冲’等人与杨奉谋杀李傕的行动完全删除“。(2 )袁宏《后汉记》卷二九载:”封卫将军董承、辅国将军伏完、侍中丁冲、种辑、尚书仆射钟繇、尚书郭浦、御史中丞董芬、彭城相刘艾、左冯翊韩斌、东郡太守杨众、议郎罗邵、伏德、赵蕤为列侯,赏有功也。“这条材料”全不见于《三国志》,由于丁冲被封为列侯,是‘赏有功’,即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所建立的功绩,也同样被抹杀“。 王应麟《困学纪闻》、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对“陈寿索米”一说提出了怀疑的观点。 而清代学者朱彝尊首先提出了否定意见,他在《曝书亭集》卷五九《陈寿论》中说:“寿于魏文士,惟为王粲、卫凯五人等立传,粲取其兴造制度,凯取其多识典故,若徐干、陈琳、阮瑀、应玚、刘祯,仅于《粲传》附书,彼丁仪、丁廙,何独当立传乎?造此谤者,亦未明寿作史之大凡矣。”杭杨骏在《道古堂文集》卷二二,《论丁仪丁廙》文中认为,丁仪、丁廙是曹植的羽翼,极力助曹植争夺太子地位,“是夺嫡之罪仪、廙为大,与吴之全寄、吴安、孙奇、杨竺等皆在不赦。而仪与廙又恃宠而害贤,毛玠、徐奕、何夔、桓阶之流,当世所谓鲠臣硕辅,耻为阿屈仪等,化青蝇而成锦贝,莫不交构其恶,疏斥之而后快。然则之二人者,盖巧言令色孔王之尤者也。史安得立传?”又说王沈、鱼豢、张骘皆无求于丁氏,而王沈《魏书》、鱼豢《魏略》、张骘《文士传》皆揭二丁之短,陈寿却有为二丁讳短之处,如“毛玠,仪所谗也,廙出见黔面,其妻子没为官奴婢者,曰‘使天不雨者盖此也。’寿不属之仪,而第曰‘后有白玠者,’白者谁也?非仪则廙也。寿盖为之讳也。” 王鸣盛在《十七史商榷》卷三九,《陈寿史皆实录》文中也说丁仪、丁廙有意陷害毛玠、徐奕、何羲、桓阶等“鲠臣硕辅”,因而二丁“盖巧佞之尤,安得立佳传?”潘眉在《三国志考证》卷五中也说:“丁仪、丁廙‘党于陈思王(曹植),冀摇冢嗣,启衅骨肉,……斯实魏朝罪人,不得立传明矣。”在本世纪20年代,四川学者刘咸炘曾著《三国志知意》,对此也有评论。文中说:“按诸家说甚明,惟传(《晋书。陈寿传》)云或曰,本是疑词。而二丁不当立传,又非以其奸。史不以立传为褒,唐以前人犹知之。史之所书,本非限于忠正,杭潘之说欲极其反论成支谬,乃刘知几所谓画蛇添足者,且二丁善植,见恶于丕,王沈、鱼豢之所书,乃是丕党之言,何足为信,…… 承祚(陈寿)止言为植羽翼,本非贬词。……二丁本不可立传,朱氏之言已足矣,……。“60年代初,缪钺先生在《三国志选》前言中对上述问题作了阐述,并在注释中转录了陶懋炳《陈寿曲笔说辨诬》的补充论述:”《陈思王植传》明载:“文帝即王位,诛丁仪、丁廙,并其男口。‘……如据此记载,丁仪之子不存,陈寿米将谁求?索米之说,不攻自倒。” 上述可见,陈寿索米之说,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的,都没有过硬的文献依据。故至今不能肯定其有,也不能肯定其无。 (傅丰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是谁在岳飞脊背上刺“尽忠报国”? 中国宋朝有个民族英雄岳飞,这是妇孺皆知的。岳飞的故事代代相传,激扬、鼓励一代又一代的人们,而其中颇为流传的一出,就是“岳母刺字”。传统农耕社会宣扬“在人为忠义”,“求忠臣于孝子之门”。“岳母刺字“成为社会各阶层伦理道德一大模式,大概是寓忠孝于一炉,写清了贤母孝子忠臣,所以常见于故事的多元移植,改编为戏剧、电影等形象图式,或者再现于绘画、广告。它的伦理价值早已溶合、超越政治价值和文学价值,成为中国历史社会化、现实化最为走红的题材之一。 可是,有关“岳母刺字”的记载,不见于宋人笔记野史,此中亦包括他的曾孙岳珂《金陀萃编》等书;仅“刺字”之说,见于元人所编《宋史》本传:“初命何铸鞫之,飞裂裳,以背示铸,有‘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它没有点明此四个深入肤理的字出自岳母的杰作。 我们现在所见“岳母刺字”的本本,乃是清乾隆年间杭州人钱彩评书《精忠说岳》。该书第二十二回《结义盟王佐假名,刺精忠岳母训子》,内容以岳飞不受杨么使者王佐之聘,其母恐怕日后“又有那些不肖之徒前来勾引,倘我儿一时失志,做出些不忠之事,岂不把半世芳名丧于一旦?故我今日祝告天地祖宗,要在你背上刺下‘精忠报国’四字。”就小说所写,这四个字,是先在岳飞背上正脊之中用毛笔写上,然后用绣花针刺就,刺完,将醋墨涂上,便永不褪色了。对此,清人《倒精忠》传奇亦宗其说,当源于此。但是岳母姚氏,系一农村妇女,缺乏文化甚至没有文化,关于她的事迹,仅见于《百氏昭忠录》所称:“王天性至孝,自北境纷扰,母命以从戎报国,辄不忍离,趣之不得已,乃留妻养母。”在岳飞任大将后,姚氏托人捎带口信,“为我语五郎勉事圣天子,无以老媪为念也。”看来,她只能言传;岳母刺字的不可能,还在于纹身刺绣乃是一门特技,自有操作程序,绝非一蹴而就的。在此业见红的两宋时代,他是名列于三百六十行之列的。岳母也难能有这门工艺。 所以尽管“岳母刺字”流传于世,但严肃的岳飞研究学者,如邓广铭、王曾瑜、龚延明,在他们各自所写的“岳飞传”里,对此绝妙素材是抛弃的,宁缺不滥,不从俗说。 岳飞故事是明朝中叶走俏的,就像《满江红》、《送紫岩张先生北伐》等发现那样,岳飞“刺字”始见有具体的刺字者。如果说成化年间创作的《精忠记》(即《岳飞破虏东窗记》)传奇,还是只提及岳飞背脊有“赤心报国”字样,那么在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熊大木《大宋中兴通俗演义》(即《武穆精忠传》)就提及岳飞见汤阴家乡多有人众因生活所迫,聚啸山林,为自勉勉人,乃出钱请工匠在背上深刺“尽忠报国”四字。熊大木所本,多有据《宋史》本传处,故作者自称,“以王本传行状之实迹,按《通鉴纲目》而取义,至于小说与本传互有同异者,两存之以备参考”。此处虽仍系推测,是模糊文字,但正说明非岳母刺字也。 根据熊大木所写,可见在嘉靖年间还未见有为岳飞刺字者。 现所见的为岳飞背脊刺字的,是明朝末年杭州李梅草创、冯梦龙改定的《精忠旗》传奇。此剧据冯梦龙说:“旧有《精忠记》,俚而失实,识者恨之;从正史本传,参以汤阴庙记事实,编成新剧,名曰《精忠旗》。”“史言飞背有精忠报国四大字,此剧云飞令张宪所涅。”如若是“精忠报国”所刺时间要到岳飞成为统兵大将时候了。但它仍是小说家言,不足为凭的。史书上岳飞背脊刺的是“尽忠报国”。但到了小说、戏剧,就被改作“精忠报国”,而且也有了母亲或部将张宪的刺字者,显然那是纯属形象思维的塑造,因而其历史价值为伦理价值替代而人为淡化了。所以岳飞背脊的刺字,已经很难考证出是谁手刺的。这也许是一个千古难解的不大不小的谜团。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马可。波罗有没有做过扬州总管? 马可。波罗是意大利威尼斯人。公元1271年,17岁的马可。波罗跟随以经商为业的父亲尼古拉和叔叔玛窦从威尼斯启程,东渡地中海,取道小亚西亚半岛、底格里斯河谷,穿越伊朗高原、帕米尔高原,历尽千辛万苦,于1275年到达元朝上都(今内蒙古多伦县西北)。 元世祖忽必烈隆重地接待了这几位不远万里而来的异国客人,对年轻有为的马可。波罗尤为器重,曾派遣他到全国各地巡视并出使南洋各国。 马可。波罗在中国居住了17年,回国后因参加战争被俘,关在热那亚监狱中。马可。波罗在狱中口述东方见闻,由比萨城文学家鲁思梯谦用法文记录整理成巨著《东方见闻录》,俗称《马可。波罗游纪》或《马可。波罗行纪》。《马可。波罗游记》共4 卷229 章,其中第二卷叙述中国部分约82章。据《游记》载,公元1277——1280年间,马可。波罗曾两次奉命巡视南方:第一次经河北、山西、四川到云南;第二次沿运河南下,到了淮安、宝应、高邮、泰州、扬州、镇江、南京、苏州、杭州、福州、泉州等地。《游记》详细记述了马可。波罗足迹所至的各地气候、物产、风俗人情及宗教信仰等。 马可。波罗讲到扬州时,说扬州当时“被选为十二省城之一”,又说他“曾亲受大可汗的命令,治理这城三年之久。”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马可。波罗是否治理过扬州城? 对《游记》曾经进行过深入研究的国内外学者对这个问题看法不一。法国学者颇节在为《游记》作注时,根据《元史。地理志》的记载,认为扬州在至元十三年(1276年)为行省,十四年为路,推测马可。波罗在此期间担任过江淮行省或路的长官。颇节在为《游记》一书撰写绪言时,又断定马可。波罗在1277——1280年间曾做过扬州及其附属27个城池的长官,实际上即行省长官。英国学者亨利。玉耳认为1277年马可。波罗才23岁,到中国才两年。马可。波罗做的应是扬州的路长官,而不可能做到行省这样一级职位很高的长官。做官的时间应在1282年到1287或1288年。 玉耳认为,马可。波罗担当行省长官的说法主要是由于刺木学译本造成的。该译本说“马可。波罗曾代上述之一男爵治此城三年”。玉耳说,代上述之一“男爵”一语可能是译者加的注释,后人发生了误会。元代官制,路的最高长官是达鲁花赤(蒙古语,即长官)。按照玉耳的说法,马可。波罗在扬州做官应是达鲁花赤或副达鲁花赤,而不是总管。 杨志玖先生指出,如果马可。波罗在扬州做过江淮行省长官,或扬州路的达鲁花赤,或是总管、同知,那么《元史》或江苏、扬州的地方志中不会没有记载,扬州当地或许还有遗迹可寻。 扬州地处富庶的淮南地区,又当南北运河与长江的交会点,自唐以来,一直是名闻中外的国际贸易港口。从东南亚以及波斯、大食等西亚各国到中国来的人,大多到过扬州,有的还在扬州定居,其中有经商的、传教的、也有做官的。扬州地方志中不乏此类记载。然而,关于马可。波罗在扬州的做官一事,非但《元史》中没有记载,江苏与扬州的地方志中也没有记载,且 扬州既未发现遗迹,也未见流传民间的传说,这是十分奇怪的。 《马可。波罗游记》的译本很多,其中一本记马可。波罗“奉大汗命居住此城中三年”,并未提到做官。如果马可。波罗仅在扬州城中居住而未做官,那么地方志中不见记载是可能的。 据《游记》记载,马可。波罗确曾在扬州一带居住过或活动过。马可。波罗说他到镇江前,在爪洲曾看到建有寺院的江中石岛,此岛应是镇江的金山或焦山。马可。波罗提到当时镇江路总管府副达鲁花赤马薛里吉思在镇江曾修建了两所基督教堂,与元朝修的《至顺镇江志》记载一致。 1982年4 月14日,英国《泰晤士报》发表了一篇题为《马可。波罗到过中国没有》的文章。作者认为马可。波罗根本没有到过中国,他的《游记》系根据导游手册及道听途说成书的。如果此说成立,则马可。波罗做扬州总管一事纯属子虚乌有。 杨志玖先生经过考证说,无论从中国的史书或《马可。波罗游记》的记载,都可证明马可。波罗确实到过中国,并且到过中国的南方。至于“所谓马可。波罗曾做扬州总管一说,只是文字翻译的误会,以致误以为真。从马可。波罗本书中的记述,是得不出这个结论的。”“我们只能说:”据马可。波罗本人讲,他曾在扬州做过三年官‘。如此而已“(《中国史研究》1982年第2 期)。(陈允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马可。波罗来过中国没有? 马可。波罗是威尼斯商人,13世纪下半期偕同父亲尼可罗、叔叔马飞阿东来,回到故乡发了大财,不幸在热那亚与威尼斯的海战中被俘,在监狱里口述,并由比萨作家鲁思梯谦诺笔录而成《马可。波罗游记》,又叫《东方见闻录》。现在大多数学者认为他确曾到过中国,《游记》记载的情况基本属实。但自马可。波罗生前至今,一直有人怀疑他是否到过中国,《游记》是否伪作。 早在他活着的时候,由于充满了人所未知的奇闻异事,《游记》已经遭到人们的怀疑和讽刺,关心他的朋友甚至在他临终前劝他把书中背离事实的叙述删掉。以后,随着地理大发现,欧洲人对东方的知识越来越丰富,《游记》中讲的许多事物逐渐被证实,不再被目为荒诞不经的神话了,但还有人对《游记》的真实性发生怀疑。直到19世纪初,德国学者徐而曼仍然认为《游记》是一部冒充为游记而编排拙劣的教会传奇故事,是为了传教士和商人的利益,借以激发感化蒙古人的热情以便到中国通商而创作的。并且说,波罗一家最远不过到达大布哈里亚(bucharia)境内,关于蒙古帝国的情况是从曾到过该地的商人们口中听来的,关于印度、波斯、阿拉伯及埃塞俄比亚的叙述则抄自阿拉伯著作。1965年,德国史学家福赫伯在一篇报告中说,马可。波罗是否到过中国,还是个没解决的问题。一些可疑之点如襄阳献新炮法、扬州做了三年官等等,“这一切都使人对波罗一家曾长期住过中国一说发生怀疑”。 1982年4 月14日,英国《泰晤士报》发表了克雷格。克鲁纳斯《马可。波罗到过中国没有?》一文,对波罗到过中国一说又加上一个大问号。克鲁纳斯认为,“他可能根本就没有访问过中国”,他可能看到过某种波斯“导游 手册“,再加上个人的道听途说,因而成书,《游记》是波罗与鲁思梯谦诺合作的一场”克里空“。其根据有四条:第一,在中国浩如烟海的史籍中,没有一条可供考证的关于波罗的史料;第二,书中很多地方充满着可疑的统计资料,把中国丰富多彩的景象变成灰茫茫的一片,对蒙古皇帝家谱说得含混不清,很不准确;第三,中国两件最具特色的文化产物——茶和汉字,以及中国的重大发明印刷术,书中都没提到;第四,他写的许多中国地名用的是波斯叫法,有可能马可。波罗只到过中亚的伊斯兰国家。 但是,一些学者则持不同的观点。1941年,杨志玖教授在《永乐大典。经世大典。站赤》中发现了一篇与马可。波罗有关的史料,史料提及至元二十七年(1290年)八月,尚书阿难答等上书说“兀鲁、阿必失呵、火者取道马八儿往阿鲁浑大王位下”云云,所提三位使者名字和《游记》中所讲的阿鲁浑王三位使臣名字完全相同,从而确定波罗一行于1291年离开中国。这一发现为学者所推崇,向达称它为游记的真实性问题和年月问题提供了“极其可靠的证据”。法国学者伯希和从伊利汗国史书《伊利汗史》和多桑《蒙古史》中找到类似资料,结论和杨教授不谋而合。克鲁纳斯文章在《泰晤士报》发表后,杨志玖又著文(见《环球》1982年第10期《马可。波罗与中国》)力驳其说,把他的每个证据都检查了一遍,说这些情况虽然基本属实,但推不出波罗没到过中国的结论。第一,浩如烟海的中国史籍中,到目前为止的确没有发现直接记载波罗的史料,但有间接资料,上引《永乐大典》便是;第二,波罗不是文学家,也不是历史学家,没受过高深的教育,著书环境在监狱里,没什么图书资料可供参考,而且是同狱难友记录的,能达到我们看到的水平,已是很不简单了;第三,他可能保持着本国的习惯,不喝茶;同样,他不认识汉字,文化水平不高,因而不提汉字书法和印刷术;第四,书中地名多半用波斯语或蒙古、突厥语表达,说明他接触的主要是波斯人、蒙古人和突厥人,而很少接触汉人,不识汉字,因而中国地名多用那种拼法。 另外,也有人认为,波罗只到过大都(今北京市),对中国其他各地的记载,都是从大都听来的。说他到过大都,也就是承认他到过中国。几种观点并存,谁也说服不了谁,对于马可。波罗究竟到过中国没有的问题,至今尚无定论。解开这个谜的关键就在于揭示襄阳献新炮法的真相。 (华林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郑和下西洋到过哪些国家? 郑和下西洋到底到过哪些国家?历来史书记载各不相同,且无一个统一而确切的数目。记录郑和七次下西洋所经历的国家和地区名称的史料较多,说法各异,现介绍如下:据郑和撰刘家港《通番事迹记》及长乐《天妃灵应之记》两块碑文记载,有占城国、爪哇国、三佛齐国、暹罗国、苏门答刺国、满刺加、南天竺、锡兰山国、古里国、柯枝国、忽鲁谟斯国、阿丹国、木骨都束国、卜刺哇国,大小凡30余国。“三十余国”的国名和数字是郑和亲自提出的。目前一般学者都采取此数。但此二碑只举了14个国家名称,其余的国家名称不得而知。这些国家的名称究竟是什么?各种史书记载不一:据马欢《瀛涯胜览》载有占城国、爪哇国、旧港国、暹罗国、满刺加国、 苏门答刺国、那孤儿国、锡兰国、小葛兰国、柯枝国、古里国、忽鲁谟斯国、榜葛刺国、阿丹国、祖法儿国、溜山国、天方国、哑噜国、黎代国、南浡国,共20国名。马欢是郑和的通事,通阿拉伯语,随郑和三次下西洋。这是他以亲历诸国所见所闻,回国后写的记录,是重要的史料。 费信《星槎胜览》载有45国名。费信也跟随郑和四次下西洋。该书分前后两集;前集记他亲览目识之国22国;后集记他采辑传闻之国23国。22国名为占城国、宾童龙国、灵山、昆仑山、交栏山、暹罗国、爪哇国、旧港、满刺加国、九洲山、苏门答刺国、花面国、龙牙犀角、龙涎屿、翠兰屿、锡兰山国、小(口具)喃国、柯枝国、古里国、忽鲁谟斯国、刺撒国、榜葛刺国。23国名为真腊国、东西竺、淡洋、龙牙门,龙牙菩提、吉里地闷、彭坑国、琉球国、三岛、麻逸国、假里马丁国、重迦逻、(口具)泥国、苏禄国、大(口具)喃国、阿丹国、佐法儿国、竹步国、木骨都束国、溜洋国、卜刺哇国、天方国、阿鲁国。从费信所记国名来看,其中有些不是国家而是岛屿或地方名称。其采辑传闻之国,费信并未去过,或抄自《岛夷志略》一书。 但不一定是郑和未到之地。 巩珍《西洋番国志》载有20国名。巩珍是随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的幕僚,其所记20国名皆采自马欢书。又黄省曾《西洋朝贡典录》载有23国名,但皆可见于费信书载,而无新的国名。 史书《明实录》载有33国名,《明史。郑和传》载有37国名,《郑和家谱》载有20国名。综此所列国名,除与前所列国同名外,新列出国名有:加异勒、阿拔巴丹、甘巴里、急兰丹、孙刺、麻林、沙里湾泥、哈丹、西洋琐里、默底纳等。根据以上数种史料的不同记载,近80年来,不少学者进行研究和考证,其中梁启超、朱偰为代表。梁启超以马欢、费信等书记载,加以综合考证,早在1904年就撰《祖国大航海家郑和传》一文,首先按地区列出了40国名。 马来半岛以东诸国,凡15国名:占城、灵山、真腊、昆仑、宾童龙、暹罗,彭坑、东西竺、龙牙门、交栏山、假里马丁、麻逸冻、爪哇、重迦罗、吉里地闷满。剌加诸国,凡4 国名:满剌加国、亚鲁、九州山(原文缺一国名)。苏门答刺诸国,凡7 国名:旧港、苏门答剌国、南浡里、那孤儿、黎代,龙涎屿、翠兰屿。印度诸国,凡6 国名:榜葛刺、柯枝、大小葛兰(实为二国)、古里国、锡兰、溜山洋。阿拉伯诸国,凡5 国名:阿丹国、祖法儿、忽鲁谟斯、天方、刺撒。非洲东岸诸国,凡3 国名:木骨都束、卜剌哇、竹步。此外梁启超还考证,郑和还曾到达文莱(浡泥国)、吕宋(菲律宾)。 朱偰于解放后著《郑和》一书,他亦据马欢、费信、巩珍的记载和《明史》、《碑文》所载,更详细加以归纳考证,提出了56个国家和地区名称。属于东洋者有琉球一处。属于印度支那半岛者有占城、灵山、昆仑山、宾童龙、真腊、暹罗,共6 处。属于马来半岛者有满剌加、急兰丹、彭亨(彭坑)、东西竺,共4 处。属于南洋群岛者有苏门答剌、阿鲁(亚鲁)、那孤儿(花面国)、黎代、南浡、旧港(三佛齐)、淡洋、九州山、龙涎屿、龙牙迦邈(龙牙犀角)、龙牙门、爪哇、重迦罗、吉里地闷、浡泥、假里马丁、交栏山、麻逸冻(麻逸)、龙牙善提(龙牙菩提)、三岛国(三屿)、苏禄国,共21处。属于印度、锡兰及其附近岛屿者有榜葛剌,琐里(西洋琐里)、迦异勒、柯枝、古里、小葛兰(小(口具)喃)、大葛兰(大(口具)喃)、南巫里、甘巴里、阿拨把丹、沙里湾泥、锡兰、翠兰屿、溜山,共14处。属于波斯湾者有忽鲁谟斯一处。属于阿拉伯者有祖法儿、阿丹、天方,共3 处。属于非洲者有卜剌哇(比剌)、竹步、木骨都束、麻林、剌撒、孙剌,共6处。 以上是郑和或其船队的其他使者分(舟宗)去过的国家和地区名称。如再加上前列未包括的吕宋、南天竺、哈丹、默底纳,则有六十个国家和地区之多了。但郑和到底亲自访问了哪30余国,则有待深入考证。 (薛金度)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郑和的“宝船”究竟有多大? 郑和访问亚非各国,船队中的大海船称作宝船,是船队的主体。郑和下西洋时,使团领导成员所乘坐的,以及所携带的各种物品和从西洋换回来的奇珍异宝,都装在这种船上。宝船究竟有多大?学术界一直争论不休,分歧很大,至今还是一个谜。 根据《明史。郑和传》、《郑和家谱》、马欢《瀛涯胜览》、顾起元《客座赘语》、罗懋登《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等古籍记载:“大船修四十四丈,广十八丈。”有人根据明代工部尺1 尺相当于0.311 米,明代造船习惯用淮尺,而1 淮尺合现在0.342 米。因此大型宝船长度约合151.8 米,宽61.6米。这么大的船体,堪称“体势巍然,巨无与敌”。 从事造船史研究的专家,从船的长度与宽度推算“宝船”排水量约3 万吨,比我国现代的万吨轮还要大,在古代要造这样大的船,是难以置信的。他们曾对我国各地的木帆船进行广泛调查,考察了江苏、浙江、福建、广东等沿海地区及长江各口岸的许多木帆船。调查了不少造船厂,访问了许多熟悉木帆船制作的技术人员和老工人,认为要造长44丈、宽18丈的大船是难以想象的。他们根据木帆船厂老工人估计,郑和宝船长60米左右,宽11米左右,排水量1000吨左右,是较为切合实际的。 上海交通大学杨槱教授认为,从航海与造船角度分析,长44丈、宽18丈,这种长度与宽度之比过小,不适于航行与操纵,因而推断史籍记载有误。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周世德认为,广18丈中之“十八”二字,可能是“六”字分开抄写之误。 山东大学历史系邱克从北京图书馆首先查阅到《三宝征彝集》。这是一部过去只闻其名、不见其书的孤本,书里写着“宝船陆拾叁只,大者长肆拾肆丈肆尺,阔壹拾捌丈”,数字都是大写,不可能是传抄错误。而这个尺寸却与《瀛涯胜览》等古籍记载相吻合,因而排除了认为“十八”系“六”字分开抄写之误。同时认为《瀛涯胜览》的作者马欢,以回教徒而随郑和使团三次奉使西洋诸国,任通事(即翻译)之职,他耳濡目染,身履“宝船”,所见所闻应是第一手资料。在明钞说集本《瀛涯胜览》记载着:“宝舡六十三号,大者长四十四丈四尺,阔一十八丈。”应属可信。 浙江卢英逴、新疆华卫疆等,从古代汉语修辞学角度来加以解释,认为《明史》中关于宝船修44丈、广十八丈的记载,“修”、“广”不能解释为现代汉语中的“长”、“宽”。“修”、“广”在古代是指物体的体积大小,而不是用来衡量物体的长短。《明史》中采用“修”、“广”二字作为宝船建造工程的术语,既表示宝船的高大壮观,又能与长宽有所区别。并推算出,宝船的长度为18丈(约合60米),宽约4 丈(约合13米)。 管劲丞撰《郑和下西洋的船》(载《东方杂志》43卷1 号,1947年1 月商务版),认为明史所载郑和的宝船,长40丈,宽18丈,长宽之比约为7 ∶3.根据近现代各种不同吨位的船只长宽之比推测,断无此种长方形的海船。作者根据《龙江船厂志》所附海船图,船四桅并立,每桅张帆三叶,与明代费信《星槎胜览》中所记载“张十二帆”相符合。推算宝船长度,充其量不过20丈。 1983年我们曾到南京市下关三汉河附近的中保村明朝制造宝船的龙江船厂遗址,作实地调查。共有平行的七个“作塘”,现在第四、五、六作塘保存较好,其中尤以“四作”保存得最好。1953年,在“四作”曾出土长达10余米的方形无孔木料;1957年,曾在“六作”出土长11.07 米的巨型舵杆,是铁力木制作的。据当地农民说,近几年还常在作塘的水下发现大的木料。 从巨舵杆长度和结构分析,这样的舵杆上安装的舵叶高度为6.35米,而安这样巨船舵的船长度,应在48丈到56丈之间,因此,这个巨型舵杆,很可能配制于下西洋的“宝船”。 曾随郑和四次出使西洋的南京人巩珍,其所撰《西洋番国志》中记载:“其所乘之宝舟,体势巍然,巨无与敌,篷帆锚舵,非二三百人莫能举动。”由此也可推知,郑和的宝船是非常巨大的。 1984年10月,武汉长江轮船公司仿造了郑和下西洋的帅船,长60余米,宽10余米。为拍摄电视剧《郑和下西洋》之用。 关于郑和下西洋的档案资料,原藏于明朝兵部,在成化年间,被职方郎中刘大夏焚毁,使今天难于了解郑和下西洋的全貌。对于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大小,目前历史学界运用古籍和出土文物,坚信史籍记载是可信的,宝船长44丈,宽18丈。而科学技术界结合造船业的发展史,对古籍记载持怀疑态度,认为古代不可能造出这么大的宝船,只能造60米左右长,10余米宽的船。关于郑和下西洋的“宝船”,究竟有多大,现在争论较为激烈,各派坚持己见,互不相让。看来,在短期内这个谜底还是不能揭晓。 (蔡继福)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郑和下西洋船队的规模怎样? 我国伟大的航海家郑和,从明朝永乐三年到宣德八年,曾七次下西洋,到达西南太平洋、南亚、印度洋、东非等地,历经30余个国家和地区,最远到达红海和非洲东海岸的索马里和肯尼亚。据《明史》记载,郑和奉永乐皇帝之命,率领大小船舶200 余艘,官兵27800 余人,其中大型宝船62艘,最大者长44丈,宽18丈,设有九桅十二帆,最远航线达6000海里以上,绘制了最早有航路的航海图。郑和船队,规模之宏大,人数之众多,组织之严密,是15世纪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船队。 关于郑和下西洋船队的规模,各家著述记载不一,出入较大,兹将诸书所载,有关郑和历次出使的人数,综合排比如下:第一次是永乐三年(1405年),根据《明史。郑和传》记载是27800 余人。《明史。职官志。宦官》记载是2 万人。而查继佐《罪惟录》记载是永乐四年(应为三年),37000 人。 第二次是永乐五年(1407年),各书均未记载。 第三次是永乐七年(1409年),根据曾随郑和同下西洋的费信《星槎胜览》和陆容《菽园杂记》的记载,是27000 余人。根据郑晓《皇明四夷考》(此文收在《吾学编》中)的记载是3 万人。 第四次是永乐十一年(1413年),根据曾随郑和同下西洋的马欢《瀛涯胜览》的记载,是27670 人。 第五次是永乐十五年(1417年),人数未详。 第六次是永乐十九年(1421年),人数未详。 第七次是宣德六年(1431年),根据祝允明《前闻记》的记载,是27550 人。此外,没有载明年代,却记载郑和下西洋人数的,有《郑和家谱》,它的记载是27411 人。明代罗懋登《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记载是38600 余人。《三宝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对郑和下西洋时,使团的具体人员的编制、组织情况记载最详。据此书记载,郑和某次下西洋时,使团人员的组织是:总兵官一员,挂征西大元帅之印;副总兵官一员,挂征西副元帅之印;左先锋一员,挂征西左先锋大将军之印;右先锋一员,挂征西右先锋副将军之印;五营大都督:中都、左都、右都、坐都、行都,各挂征西大都督之印;四哨副都督:参将、游击、都事、把总,各挂征西副都督之印。指挥官100 员,千户官150 员,百户官500 员,管粮草户部官一员,观星斗阴阳官10员,通译番书教谕官10员,通事的舍人10名,打干的余丁10名,管医药的医官医士132 名,三百六十行匠人,每行20名,雄兵勇士3 万名有零,神乐观道士250 名,朝天宫道士250 名。郑和船队组织得如此严密完备,体现了中国人的智慧和航海经验的丰富。 郑和船队,据《三室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所述:第一种是宝船,有36艘,长44.4丈,宽18丈,九桅,为正使太监郑和等坐船。第二种是战船,有180 艘,长18丈,宽6.8 丈,五桅,是船队中的战舰。第三种是坐船,有300 艘,长24丈,宽9.4 丈,六桅,作载运兵员用。第四种是马船,有700 艘,长37丈,宽15丈,八桅,为运输用船。第五种是粮船,有240 艘,长28丈,宽12丈,七桅。共计1456艘。这些数字不免有夸大之处,但也可见郑和下西洋规模之宏大。 我们再同欧洲的几位著名航海家作一比较:1497年至1499年,葡萄牙人达。伽马率领100 个水手,分乘四艘帆船,绕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到达印度。1492年,意大利人哥伦布横渡大西洋,到达美洲,发现新大陆,只有三艘帆船,人数约90人。1519年至1522年,葡萄牙海员麦哲伦率领五艘帆船,265 名水手,作环球航行,最后回到西班牙只有一艘,剩下10人,麦哲伦本人也死在菲律宾。郑和船队,7 次远涉重洋,克服了重重困难,表现了我国人民英勇无畏的精神和高超的航海技术,他同世界上地理大发现时期的几位著名的航海家相比,时间要早半个多世纪。郑和不仅是我国早期最有成就的航海家,他的业绩在世界航海史上也占有突出的地位。 根据现在可看到的各种郑和下西洋的史料,有关使团人员的记载,分歧较大,有2 万人、27411 人、27550 人、27670 人、27800 余人、2.7 万余人、3 万人、3.7 万人、38600 余人,而其中以2.7 万余人的著述较多。而各家著述的作者多系明朝人,而且有的是跟随郑和同下西洋的人,他们的记述当有所本,因而难以断定孰是孰非。由于郑和下西洋的档案资料,原来藏于明朝中央机构的兵部,可惜在成化年间(1465至1487年)被职方郎中刘大夏焚毁,使今天难于了解郑和下西洋的具体情况,因而郑和下西洋时,规模究竟有多大?使团人员究竟有多少人?四五百年始终无法弄清,这个谜可能永远无法解开了!(蔡继福)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贽是怎样下狱的? 李贽,号卓吾,别署温陵居士等名。福建泉州晋江人,生于公元1527年。嘉靖三十一年举人,官至云南姚安知府,54岁时辞去官职,专心著书讲学,是明代的著名思想家和文学家。他在思想上主要是继承和发展了泰州学派王艮、颜山农、何心隐等人的进步思想。明神宗万历三十年闰二月,因礼部都给事中张问达上疏弹劾,他被逮下狱,翌日,愤然自杀于狱中。对于他下狱的原因,是纯粹由于他自身缘故,还是他人的加害?人们有着不同的看法。 一种说法认为,李贽入狱纯粹是出于他自身的原因。他思想激进,锐利的锋芒刺痛了明代统治者,因而遭了罪。李卓吾公开以“异端”自居,经常直言不讳地激烈抨击被奉为圣典的孔孟之道,认为《六经》、《论语》、《孟子》并非“万世之至论”,坚决反对“咸以孔子的是非为是非”,说孔、孟的话都是在一定的情景下说出来的,是受到时代和环境的限制的;又认为所谓“存天理,灭人欲”只不过是极其虚伪的说教,因之,他竭力主张尊重人所各具有的天然情性。在《焚书。复京中友朋书》中,他说:“天下之人,本与仁者一般,圣人不曾高,众人不曾低”;而在《明灯道古录》中,他又说:“尧舜与途人一,圣人与众人一。”大胆地把圣人和众人等同起来,直接地对抗着森严的封建等级制度。这一切,客观地反映了当时广大农民阶级和新兴的城市平民阶层的要求。同时,也震惊了明代的统治者,所以,就以“敢倡乱道”罪系狱了。张问达在弹劾李贽的疏中写道:“李贽壮岁为官,晚年削发,近又刻《藏书》、《焚书》、《卓吾大德》等书,流行海内,惑乱人心,以吕不韦、李园为智谋,以李斯为才力,以冯道为吏隐,以卓文君为善择佳偶,以司马光论弘羊欺武帝为可笑,以秦始皇为千古一帝,以孔子之是非为不足据,狂诞悖戾,未易枚举,大都刺谬不经,不可不毁者也。” 这正代表了统治者的看法。 但是,周祖譔在他的《李贽下狱事探微》一文中对此说提出了异议,他认为,李贽的下狱和自杀,是沈一贯一手造成的。而沈一贯之所以加害于他,是为了阻止受诏而即将入京任次辅的沈鲤上任。沈一贯虽然想阻止沈鲤,但找不出沈鲤的不是之处,只好指使其近人张问达拿李贽开刀,次及当时名僧释可真(即达观),进而引出黄晖、陶石篑等亲近沈鲤的朝士,最后牵连到沈鲤而达到其目的。周祖譔的证据是:在张问达弹劾李贽的疏中,于列数李贽之罪后,却忽然笔锋一转,来了个“迩来缙绅大夫亦有捧咒念佛”者一段,周认为这是另有所指的,是想借李贽发端,以攻击朝廷中的一部分信佛念咒的缙绅大夫,因此,才建议对李贽“解发原籍治罪”,没有置之于死地。李贽事发后不几天,沈一贯的近人康丕扬就弹劾了达观这位和李贽一同被时人称为“二大教主”和“二导师”,并颇受慈圣皇太后和神宗器重的名僧,可见,张、康的埙箎和,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周又引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编。黄慎轩之逐》证实治李贽、达观罪在于引出黄、陶二人的意图,他在文中说:“壬寅(1602年)之春,礼部都给事中张诚宇问达耑劾李卓吾,其末段……盖在暗攻黄慎轩及陶石篑诸公也。” 何以知道沈一贯最终的目的在于除去沈鲤呢?周引《明史。沈鲤传》为证:(沈)一贯以士心夙附鲤,深忌之。贻书李三才曰:“归德公(沈鲤邑名)来,必夺吾位,将何以备之?‘”但是李三才回信说沈鲤是很好共事的人,所以沈一贯也并恨沈鲤和李三才了。他在毫无办法之时,就找李贽开刀,企望成事,但无奈李贽、达观均相继自杀,未能成遂所愿。沈鲤进京后,沈一贯还是不放过他,于三十一年一手操纵了楚宗、妖书二案,矛头就直对着沈鲤。在妖书一案中,只因皇太子的请求和部分廷臣谏诤,才使得沈一贯的阴谋最终失败。很明显,周祖譔意思是说统治集团为了争权夺利强加罪名于李贽,使李贽成了牺牲品,李贽的罪并非他自己以身试法招致的。 沈德符也认为李贽的下狱确出于沈一贯一人的歹毒之心,但是,他说沈一贯加害李贽,并不是因为沈一贯要排挤、打击沈鲤,而是因为沈一贯听说李贽著书诋毁他,因而恨之入骨,所以,就有恃无恐地指使张问达弹劾李贽。由于各个论点均有证据,因之各不相让,所以李贽的下狱缘由至今仍难定论。(宁直)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究竟谁是崇祯太子? 明崇祯帝共有七个儿子,其中四个早殇,至明亡时,仅存周皇后所生太子慈烺、定王慈灿(或作慈炯)和田妃所生永王慈炤(或作慈焕)。崇祯临死之前,命令后妃等自尽,又亲手斩杀女儿昭仁公主,之后让三子出宫逃生。经过国变时的动乱,三子下落不明。但到后来,崇祯三子又不断反复出现,难辨真假。南明弘光和顺治、康熙三朝都为崇祯太子案,杀戮株连了许多人。这一风波,直到康熙四十七年(1780年)才平息。 顺治元年(1644年)十二月,一个男青年自称是崇祯太子,来到北京城内原周皇后之父周奎家。周奎开始相认,后来觉得事关重大,不敢隐瞒,就向清朝当局报告。于是朝廷派人将此太子带去,召集有关大臣和原来明官中内监审查。刑部主事钱凤览和御史赵开心等人认为太子是真的,而旧侍讲谢升等人以为假。摄政王多尔衮亲自审问,又经法司复勘,断定此太子为假冒,将其处死,同时被杀者有钱凤览等15人。 与北京出现崇祯太子几乎同时,南京亦有一少年自称为崇祯太子。福王召集马土英等大臣对他进行盘问。此人从容讲述故宫之事,并能叫出询问他的有些大臣的名字,从北京逃到江南的原宫中小内监也认为是真太子。而左御史杨维垣认为他是驸马王昺之侄孙王之明所假冒,少年反问说:“为何不叫我明之王?”诸大臣对他进行刑讯,少年坚不改口。南明在外地的一些将领得知此事,纷纷上疏要求保全“太子”,左良玉发起兵变欲攻打南京,据说也是为了拥立此太子。福王为了自己已得的帝位,坚决不认太子为真,有言太子为真者皆处死。不久,清兵攻下南京,豫王多铎把这个太子带回北京,之后不知所终,很可能也被清廷杀害。 清初汪钝翁《尧峰文钞》中有《书张缙始未》一文,记载了这样一件事:顺治十六年六月,有一个男子戴缨笠、著汗裤,骑马经过河南柘城,与旅店主人发生纠纷,被当地居民扭住,从其囊中搜出一枚铜印,并将他送至县官处。此男子在县衙立而不跪,自云是明崇祯第四子朱慈英,母是周皇后,并说出他自当初离开宫中之后的生活经历。县官大惊,将他送至巡抚处,巡抚又将他送至北京,朝廷命兵部查勘,很快得结论说:此男子姓张名缙,浙江金华府人,假冒崇祯太子,应当处死。 《清宗室王公传》记载,康熙十二年(1673年)冬,吴三桂在云南起兵反清的消息传到北京,京中有一个人自称是崇祯三太子朱慈璊纠集一帮党徒于京城内外举火作乱,但很快就被清政府擒获于鼓楼西街及灯市口等处。同时,又有一人自称是崇祯太子朱慈灿,在两广一带联络人员,欲招兵响应吴三桂。康熙十八年十二月,清安亲王岳乐在湖南新化县僧寺中将此朱慈灿擒获,械送京师。清廷将他与前所捕朱慈璊对质,二人并不相识,于是皆被凌迟处死。康熙十九年秋,又有一人自称是朱慈璊,在陕西煽动叛乱,被清军擒获于汉中三河口,也被械送京师,磔于市。 据《东华录》记载,自康熙十二年以后清廷破获的谋反大案,许多次都有朱三太子牵连在内,这里不一一列举。除上两起外,再举出一次重要的大案是:康熙四十七年,浙江大岚山一带有人聚众谋反抗清,被镇压后,其首领张念一供出他们所拥戴的人物是朱三太子朱慈焕。于是清朝官员循迹缉捕,很快拿获了在山东汶上县一个退职县令李朋来家教书的王老先生及其子王孟发与另一子张珽. 清政府派户部侍郎穆丹前往浙江查处此案。审问时,75岁的王老先生承认自己是崇祯第四子,名慈焕。几十年来东躲西藏,在浙江时化名王士元,到山东化名张用观。王孟发是其长子,原名朱和兟,张珽是其第四子,原名朱和壬。此时王老先生家属在浙江湖州府长兴县,闻知事发,一妻一妾及三个女儿皆投缳自尽。清官兵拿获了他的四个儿子,和王老先生一起解赴京师。是年六月,清政府九卿议决,说崇祯第四子早已身故,此系假冒,拟定将朱三(即王士元)等29人凌迟处死,朱三之子王孟发等42人俱拟立斩。此案被牵连的李朋来(即李方远)被流放宁古塔,他后来写了《张先生传》一篇(见魏声和《鸡林旧闻录》),记述了他所了解的朱三太子的始末。 清初60年间多次出现的崇祯太子,哪为真,哪一人为假,实难考证清楚,清朝当局是异族统治者,他们深知崇祯太子的存在对于眷念明朝故国的汉民族有一种维系人心的作用和一定的号召力,而对清朝的统治则是一种潜在的隐患。因此,他们一旦发现崇祯太子的踪影,不论真假皆指为假冒并加以剪除。有关记载也多有相互矛盾和差异之处,使崇祯太子的真假问题变得非常复杂。近代学者孟森著《烈皇殉国后纪》一篇,列举了大量丰富的史料对崇祯太子的来龙去脉作了详细考证,然而有些问题依然置疑,后人对此有兴趣者还可继续探讨。 (王永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方以智死于何因? 方以智(1611—1671年)之死见于史料记载的,主要有以下不同说法:一、《清史稿》卷五○五本传记载:“康熙十年赴吉安,拜文信国墓,道卒。”马其昶《桐城耆旧传》卷六《方以智传》同此说。二、《桐城县志》卷四《理 学。方以智传》记:“旅病万安,临终犹与弟子讲业论道,不及世事”。三、方中通《陪诗》卷四《惶恐集。哀述》诗注有云:“辛亥十月七日舟次万安,夜分波涛忽作,老父即逝,而风浪息”。四、方中履《砚邻偶存序》说“辛亥先公及于难,履守丧万安,祥而后返葬”;方中履《宗老梅先生七十序》道:“既而惶恐滩头,先公完名全节以终”。五、王夫之《闻极丸翁凶问不禁狂哭痛定辄吟二章》诗注有云:“传闻薨于泰和萧氏春浮园。” 邓之诚先生有《清诗纪事初编》卷一“方中通”条下,对方以智之死的记载,当为今人考证方以智死事之始,其中有云:“康熙十年辛亥,以事被累入粤,卒于道中。唯见黎士弘《托素斋文集》三《跋无可大师手卷》,及《仁恕堂笔记》。今读此集《陪诗》卷四为《惶恐集》,纪其事甚详。惶恐者以智卒于万安舟中,即文山集之惶恐滩也”。蹈邓先生之踵的考证,当首推仪真、冒怀辛的《方以智死难事迹考》,他们的观点是:方以智为清政府捕于庐陵,而“自南昌循赣江押解”;辛亥年夏季非常暑热,“在囚船上流行着夏季的急性传染病”,方以智亦患病。“在庐陵养病近一月,大约由于期限所拘,又被迫继续登程,结果被折磨而死。他的死地是惶恐滩头,尸停于万安,卒日是旧历十月初七日‘。美国耶鲁大学教授余英时撰《方以智晚节考》,其中有《死节考》一章,自称他之所作为“不避蛇足之讥而于《清诗纪事》之外复有此说”。他的主要观点是为方以智“不必死于病”,而是死于“自尽”;对于“自尽”的方式,虽未明指,但就其论述看,他是认为“死系由自沉”;对于方以智被捕地点,他认为不是庐陵而是泰和。余英时先生的主要论据是:方中履《祭萧孟昉文》云:“先公慷慨尽节,不少曲挠”,盖已不啻明言以智之死于自尽。 而方中履的“惶恐滩头,先公完名全节以终”,殆非指病卒言;况且其所云“履兄弟亦惟止水相踵,自勉于是”,颇近于暗示其父之死系由自沉。余英时先生著作传到国内之后,冒怀辛先生又作《方以智死难事迹续考》,对方以智死于“自尽”的观点提出异议。该文首以“方以智思想论证方之死并非自杀”:在晚年,方以智之人生观固已超脱于生死上,既不贪生,亦不殉生,既不畏死,亦不求死,一息尚存,则随分自尽。而其“超脱生死之人生观非无意于用世,随分自尽之思想亦非消极于世间”。据此,“若以其遇难之际,必自杀以殉……揆诸其晚年思想实际,则似尚未能泮合允洽也”;次以“史料记载见方以智之死非自杀”:彭躬奄《与谢约斋书》云:“木公(方以智)病背发,卒于万安“,此书之尤为重要音是透露方以智之死为”病背发“;彭士望《树庐文钞。首山濯楼记》云:”怡然行素,不为恇,而卒以疽发于背,血肉崩溃,言笑从容,触暑载驰,终焉致命。“ 至于方以智罹难之由,就史料的零星记载看,或曰“中奇祸”,或曰“粤难”,或曰“以事被累”,更是晦隐不明。故考证者的看法亦极分歧。冒怀辛引魏世效文《书木公册子》的“甲乙之际,东南变起,公(方以智)习静青原,而究未免谣诼,呜呼,其亦盛名之难居也夫”这一材料,暗示方以智之“粤难”与“东南之变”有联系。香港学者喆勇则引王夫之《搔首问》的有关记载,责方密之在粤时,人皆以通脱短之,谓此言“其国难当前,身居揆席,听歌豪赌,笑谑浪游,犹为贵公子故态,故疑其粤难之祸,根在于此”。 而香港的另一位学者饶宗颐则引曾青藜为《石濂上人诗序》的“吾闻灵澈以诗游京师,缁流造蜚语,激动中贵人,由是得罪。无可大师亦以文字几罹不测”这一记载,断方以智“祸难之起,当如曾青藜说由于文字贾祸,较为情实“。 (蒋国保)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柳如是因何自缢身亡? 关于明末吴越名妓、爱国侠女柳如是的死因,一直是个未解之谜,至今尚无定论。 柳如是祖籍浙江嘉兴,原姓杨名爱,小字影怜,号蘼芜君,后改姓柳,名隐,又改名是,字如是,号河东君,我闻女士。康熙三年(1664年)五月二十四日,其夫、八十三岁高龄的钱谦益溘然长逝;随后几天,柳如是即悬梁自尽。那末,这位名妓自缢身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后人大致有以下几种不同的观点。为钱殉节说。这是柳死后就形成的一种传统说法。有人认为,从两人的结合和婚后情况看,可以证得。常熟钱谦益学识宏深、誉满海内,柳如是对他慕名己久。崇祯十三年(1640年)十月,她女扮男装来到常熟,船泊六弦河畔,只身来到含辉阁半野堂钱宅,钱以为是俗士,不予接见。她于无奈中留诗一首:“声名真似汉扶风,妙理玄规更不同。一室茶香开澹黯,千行墨妙破冥蒙。竹西瓶拂因缘在,江左风流物论雄。今日沾沾诚御李,东山葱岭莫辞从”。随即怅惘而去。钱谦益读后,觉得投诗之人非寻常之辈,急去追赶,不得见。同年十一月,钱经人介绍而结识柳如是,并即就次韵奉合:“文君放诞想流风。脸际眉间讶许同。枉息梦刀思燕婉,还将抟土问鸿蒙。沾花丈室何曾染,折柳章台也自难。但似王昌消息好,履箱擎手便相从。”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唱和,彼此加强了了解,增进了友谊,感情甚好。次年春天,两人终于结为夫妻,在松江回常熟的船上成婚。虽然当时柳如是24岁,正值青春妙龄,而钱已是年满花甲的白发老翁。但两人婚后感情还算相投,常在一起旁征博引,订讹考异,间以谐谑,倒也琴瑟和谐。钱谦益十分敬重柳如是的为人,为此,不惜破家毁誉,作出巨大牺牲。钱柳结合时,嫡妻陈夫人尚在,钱谦益却公然对柳“礼同正嫡”,并且忍痛卖掉珍藏多年的宋版《汉书》,“挥霍万金”,专为柳如是建造一幢绛云楼。这种违札的举动,招致当地缙绅哗然攻讨;这对有过侧室小妇经历、曾经任人蹂躏的柳如是来说,当然是感激万分的。所以,当顺治五年(1648年)钱谦益因资助黄毓旗图谋反清一案,被逮捕入都问罪时,曾经拒绝以新婚宠妇身分随夫入京的柳如是,这次却甘愿作为犯人家属“抱病蹶然起,冒死从”,经多方打点,“曲为斡旋”,竟使钱得以无罪生还。为此,钱感激涕零,竟不顾嫡妻陈氏尚在,写下了“从行赴难有贤妻”的诗句。钱谦益曾为“东林党”领袖,在社会上知名度极高。钱死后,柳如是为其殉节是可以理解的,也在情理之中。 被逼自尽说。钱谦益死后,家族中迅即爆发了一场争夺家产的斗争,即所谓“钱氏家难”。在钱氏家族看来,以柳如是乃钱谦益妾的身分掌握家政大权是莫大的耻辱,他们早已积怨在胸,一旦钱之故去,顿感柳已失去依靠,即爆发一场家变。于是,族人钱曾、钱谦光等人在恶霸豪绅钱朝鼎的指使下,趁家主新丧,大吵大闹,敲诈勒索,逼迫柳如是交出房产钱财,甚至夺田600 亩,僮仆十数人;六月二十八日又奉权贵、族霸之命,大声呼喝,立索柳氏银3000两,“有则生,无则死。毋短毫厘,毋迟瞬息,毋代赀饰”。这些人忽而登幕,忽而入室,忽而渐卧,摩拳擦掌,秽语肆詈,并扬言要把如是唯 一的女儿以及人赘的女婿赵管打出家门。柳如是来钱家20余年,一直大权在握,从不曾受人之气。如今,丈夫的尸骨未寒,便遭到无耻小人的当面凌辱,如何忍受得了,在进退无门,忍无可忍的情势下,她仍镇定自若地对朝暮坐逼的族人说:“稍静片刻,容我开帐”。然后,她独自登楼,紧闭房门,悬梁自尽。在诀别人世之前,她写下遗嘱,打发长子钱孙爱、女儿和女婿等上衙告状伸雪。因此,《中国历代才女小传》等书认为:柳如是实际上是被族人追逼而自杀的。抗争恶势说。学者楚南等认为,柳如是以自杀的壮举显示了她对封建制度的大胆抗击,表明了这位弱女子大胆抗争恶势力的勇气。因为:(1 )事实上,钱柳之间的爱情生活并非十分美满,他们之间自难期待有多少“闺房之娱”可言,柳如是婚后曾作《春日我闻室作》七律一首:“裁红晕碧泪漫漫,南国春来正薄寒。此去柳花如梦里,向来烟月是愁端。画堂消息何人晓?翠帐容颜独自看。珍重君家兰桂室,东风取次一凭阑。”诗中流露出的浓郁、怅惆失意之情是显而易见的。特别是对钱谦益人生中的几大污点,柳如是是极为不满的,顺治元年(1644年)李自成攻克北京,崇祯帝自缢死,五月,福王朱由崧由马士英携至南京,称监国,旋即皇帝位;钱谦益因谄事马士英,被起用为札部尚书。次年,即弘光元年五月,清兵渡江,弘光出奔,钱谦益及总督京营戎政赵之龙、大学士王铎等迎降。这是钱人生道路上的两大污点。 对此,柳如是常心怀不满,多有讥讽之言,并曾数劝钱谦益自尽,均未果。当钱暮年不得意而说“要死”时,柳讥曰:“当初不死,现在已经晚了”。故此,柳如是未必一定会为钱谦益殉节。(2 )柳如是的一生历尽辛酸曲折,她始终在追求获得人的尊严,在这方面她是宁为玉碎,不愿瓦全的。她一生有过两次自杀的举动,都是在拚死向恶势力抗争。一次是清兵围困南京城,钱与一班朝臣竟丧失民族气节,先后投降。柳如是得悉后非常气愤,等钱回家后,就准备了刀绳要他尽节:“你殉国,我殉夫”,可钱贪生怕死,不从。 于是,柳欲奋身跳进荷花池,却被钱死死拖住。另一次是清兵攻下常熟城后,柳再次劝钱效法屈原自沉于水,钱面有难色,不想死,见状,柳“奋身欲沉池水中”,又被钱死死拖住。可见,柳之自杀身死是早有思想基础和行为准备的。(3 )柳如是是一位爱国侠女,自崇祯十七年元月郑成功来常熟师事钱谦益,柳即以师母身分与其谈论时局国事,彼此建立了友谊,为以后的抗清复明事业奠定了基础。在常熟等地,她还积极参加了具体的斗争。她甚至在临死的遗言中说道:“死后棺木不能入土,因国土被人占去了,要在土室中悬空置铁索,再放棺木于铁索上……”,其爱国之心可鉴。著名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曾把柳如是一生的行踪经历以及钱柳夫妇对于复明运动的斗争,撰成了80余万字的《柳如是别传》,把她当作一位历史人物来歌颂,高度赞扬了柳如是的爱国主义精神。因此,柳如是是以自己的自杀表示了对清王朝、对封建恶势力的有力抗争,而族人的索逼钱财,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而已。 尽管柳如是自杀的真正动机是什么还是个未解之谜,但她以一个弱女子的身分而作出的大胆反抗,至今仍是感人至深的。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吕四娘刺杀雍正真相如何? 雍正是怎样取得帝位的,固然是一个谜,但雍正之死,更是一个疑团。雍正十三年秋的一个凌晨,清世宗胤禛(雍正帝)突然死于圆明园的九洲清宴殿。《清实录》、《东华录》及《起居注册》等官方记录都说雍正是病死,从八月二十一日“不豫”,至二十三日子时才“龙驭上宾”。但有清一代纷纷扬扬传于民间的,却是雍正帝被侠女吕四娘刺杀身亡的故事。雍正帝是一个“阴沉刚毅,忌刻险谲”的暴君,他一登大宝,便开始诛除异己,妄杀功臣,弑兄谋弟,滥施刑戮,又大兴文字之狱。汪景祺、查嗣庭等案皆惊动一时之文字狱,许多人因株连而丧生或遭流放。广大汉族人民十分不满雍正帝的残酷统治。雍正五年,湖南人曾静遣其门徒张熙投书川陕总督岳钟琪(岳飞之后),历数雍正帝十大罪状,劝岳举兵反清。策反不成而狱兴,曾静供称是受了吕留良著作和思想的影响。吕留良是清初著名思想家,号晚村,浙江石门人,有著作多种,其学说反王(守仁)尊朱(熹),仍意在反清复明。他一生当过医生、塾师、和尚等,社会关系很广,加之他的民族思想,使其学说受到广泛响应和尊重。曾静、张熙策反岳钟琪事发,雍正十分恐慌,这时吕留良及其长子吕葆中已死,雍正便下令将其父子掘墓戮尸枭示,其子毅中斩决,亲眷族人尽悉发配边疆,门生等亦遭株连。雍正帝并写了《大义觉迷录》一书来反驳吕留良的学说和曾静的攻击。这就是震动朝野的曾静吕留良案。此案一出,激起了汉族人民的极大义愤,仁人志士纷起反清,与此有关的传说也渐盛。民间相传吕留良的孙女吕四娘在案发时恰奉母在外,因免罹祸,于是隐之名山仙刹,拜僧尼为师,苦学绝技,后流迹江湖,行侠仗义,结纳豪杰,矢志反清,与甘风池等并称“江南北八侠”。吕四娘后潜入禁宫,杀了雍正帝,并提着他的头逃走了,报了家仇国恨。有关吕四娘的故事,《满清外史》、《清宫遗闻》、《清代述异》等野史都有记载,更有一些小说专门敷衍此事。有人说,《聊斋志异》并非全是出自蒲松龄之手,其中尚有后人羼入之作,其《侠女》一篇,即隐吕四娘故事。 真有“吕四娘杀雍正”这回事吗? 吕四娘的事迹乃至名字不见于正史,而稗官野史的记载,人们都认为真伪参半,未敢全信,加上剑侠事迹所述神出鬼没,使人觉得传奇而已,故不少人否认吕四娘其人存在,更别说杀雍正的离奇故事了,杨启樵《雍正帝及其密摺制度研究》认为当时雍正帝网罗密布,斩尽杀绝,即有吕四娘亦无漏网之可能,更不可能混入宫中杀皇帝,这种传说之兴只是因为汉人出于对满清统治的反抗心理,加之对世宗猝死、原因不明的怀疑,和对宫闱神秘生活的以讹传讹。杨氏认为雍正大概是服用丹药中毒身亡的,持这种观点的还有《清帝外纪》等书。也有人认为世宗是寿终正寝的。这些都否认吕四娘杀雍正及四娘的存在。而在一些民间故事和戏剧中吕四娘并非吕留良孙女,其父是雍正即位前某结拜兄弟,雍正夺嫡篡位后被鸩杀,四娘幸免,逃出后学艺报仇。观之正史,确无吕四娘其人。而陈垣先生《记吕晚村子孙》一文中谈到吕留良子孙及曾孙在乾隆四十年捐纳监生,其后代中有陈垣先生的学生。 此文未谈及吕四娘,而且照常情推想,若四娘确曾杀雍正,其同辈、后辈恐不会存于人世。 但是吕四娘的传说并非始自后人,当日连雍正本人都听说了。雍正八年他曾经询问负责曾、吕案的浙督李卫说:“外边传有吕氏孤儿之说,当密加访察根究,倘或吕留良之孙有隐匿以致漏网者,在卿干系匪轻。”(《朱批谕旨》)可见传说之盛,也未必全无根据。“江南北八侠”中,甘凤池于《清史稿》有传,路民瞻、周(王寻)、曹仁父等都实有其人,吕四娘既在其中, 或许真有其人?萧一山所著《清代通史》也认为雍正可能是被刺身亡,行刺之某女侠即是吕留良的孙女。《大义觉迷录》所收曾静的口供曾说吕留良于“市井江湖,钻刺打点”,与下层人民交往密切,吕葆中《行略》中说“穷乡晚进有志之士闻风而兴起者甚众”,其中也许有秘密武装组织在内,这样看来,说吕氏孤儿行侠图报也不是无稽之谈。况且雍正之猝死也确有疑窦在内,野史说雍正被刺,每以《鄂尔泰传》为据,说“是日上尚视朝如恒,并无所苦,午后忽召鄂入宫,外间已喧传暴崩之耗矣。鄂入朝,马不及被鞍,亟跨骣马行,髀骨被磨损,流血不止。既入宫,留宿三日夜始出,尚未及一餐也。当日天下承平,长君继统,何以危疑而仓皇若此?可证被刺之说或不诬矣。”袁枚为鄂尔泰写的《行略》也有类似记载,说鄂八月二十三日夜“捧遗诏从圆明园人禁城,深夜无马,骑煤骡而奔,拥今上登极,宿禁中七昼夜始出。 人惊公左裤红湿,就视之,髀血涔涔下,方知仓卒时为骡伤,虹溃未已,公竟不知也。“这些记载也是颇耐寻味的。 有人曾建议发掘清西陵的泰陵(雍正之墓),以证实雍正被刺与否。但在此前若无更新更可靠的材料发现,那么,是否真有吕四娘其人,她是否杀了雍正帝,这一疑案,还难以作出最后结论。 (王煦)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行刺嘉庆皇帝的主谋是谁? 嘉庆八年(1803年),闰二月二十日,紫禁城里发生了一桩清代历史上罕见的行刺皇帝大案,这是有清一代皇帝第一次遇到谋刺,在朝廷内外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行刺皇帝的经过是这样的:二十日这天早晨,嘉庆皇帝在文武大臣、太监和随从侍卫的簇拥下进宫斋戒。御辇进至神武门,将到顺贞门时,忽见一个披头散发、手持利刃的人从远处直朝御辇扑去。当此危急之时,神武门内辇道东西两侧持械肃立的一百多个侍卫、护军章京、护军校、护军,竟没有一个人向前阻拦。随御辇而行的文武大臣、太监和随从侍卫也个个呆若木鸡,只有御前大臣、定亲王绵恩,固伦额驸拉旺多尔济,御前侍卫扎克塔尔、珠尔杭阿、乾清门侍卫丹巴多尔济、桑吉斯塔尔6 人迎前拦挡。坐在御辇中的嘉庆皇帝受此突然袭击,犹如晴天霹雳,慌忙从御辇中逃出,急急逃入顺贞门。行刺之人因受6 人拦挡,无法追杀,复挥刀左扎右刺,奋力格斗,将定亲王绵恩袍袖刺破,又将侍卫丹巴多尔济刺伤三处,最后力竭被缚。 事后查明,凶手名陈德,原名陈岳。《春冰室野乘》、《满清野史》记作成得。陈德年47岁,镶黄旗人,原为山东青州府海防同知松年之契买家奴。30岁前,陈德在山东青州、临邑县、济南府、章邱县做家奴或佣工。31至38岁,陈德因在山东无法谋生,携妻并岳母到北京投靠任护军的外甥,在京跟官服役。39至41岁,在内务府服役,得有机会出入宫中。42至47岁,陈德与妻一同典与回京粤海关监督王姓之家人孟明家做厨役。在此期间,妻子病故,岳母瘫痪,两个儿子未成人,因生活艰难,时常以酒浇愁,酒后哭笑吵闹,被孟明家解雇。解雇后先闲住在外甥家,后寄居在旧日老友黄五福家,直至事发。 陈德被捕后,嘉庆皇帝当天即诏令“军机大臣会同刑部严审定拟具奏”。军机处与刑部连夜审讯“钦犯”,大施酷刑,诸如跪练、夹棍等,无所不用。二十一日,嘉庆命“添派满汉大学士、六部尚书会同审讯”。二十三日,再派“九卿科道会同审办”,“必欲穷究主使何人,同谋何人,有无党羽”。要陈德“备受诸刑,再行磔死”。会讯官员对陈德反复熬审,用尽酷刑。陈德在供词中备述了自己一生为人家奴、跟官服役的遭遇,说:“我因穷苦不过,往后难过日子,心里气恼”,遂“起意惊驾,要想因祸得福”。“本月十六日,知道皇上于二十日进宫,我就定了主意。”若得手,“砍退几人,直奔轿前,惊了圣驾,皇上自然诸事都由我了。” 陈德在供词中说他系因生活穷困而谋刺皇帝,并且是一人所为,会审官员自然不能相信,一个家奴,如何能知道皇帝的行踪?宫廷重地,戒备森严,陈德如何能持刀并携子潜入神武门?陈德行刺之时,神武门百多个军校为何皆不捉拿?随行文武大臣、太监及随从侍卫除6 人外,为何皆作壁上观?种种迹象,表明陈德谋刺皇帝,绝非一人所为。 对于审讯官的重大疑问,陈德说,他是在二月十六日看见街上垫道而得知皇帝二十日进官的。行刺那天,他携长子陈禄儿在东安门一家酒铺喝酒以后,由东华门进,穿东西牌楼门,再由西夹道绕至神武门,隐蔽于西厢房南山墙后,等候皇帝御辇。陈德“坚供实系伊一人起意惊驾,要想因祸得福,如有同谋主使之人,我已应承重罪,还有何隐瞒”。无论会审官如何讯问,陈德坚称一人所为,并无主谋。 会审官将陈德之子陈禄儿、陈对儿及与陈德交往密切的黄五福、黄二、王四、蒋兴国、魏明亮等全部逮捕,严刑究问。其子及黄五福等称“实不知伊父者谋逆情事,平日未见有同谋之人往来”,“实不知他闹事是何主意。” 会审官又传讯了陈德在京服役过的几个家主,几个家主说“陈德素常原是安静,”“并无闹事”,“平日并无闲人来往”。 经过四天四夜的酷刑讯问,会审官认为实系陈德一人所为,并无主谋同谋,遂定拟具奏,嘉庆传谕:“若一味刑求,反肆狂吠,所言之人如何存活?即不究问,终成疑团,所损者大矣!“ 二月二十四日,会审官奉旨将陈德凌迟处死,其子陈禄儿、陈对儿处绞。陈德虽然处死,但是嘉庆的“疑团”并未解开,他始终怀疑朝廷官员中有同谋主使者,否则一个低贱的家奴是没有胆识私闯宫廷禁地图谋不轨的。由于陈德始终没有供认主谋,嘉庆皇帝以“失察”的罪名,将17名文武官员分别给以革职发往热河披甲当差、革职、革职留任、降级调任、降缓留任、罚俸等处分,将守卫神武门的护军章京、护军校、护军分别革退枷示或交该管大臣严惩,又将肃亲王永锡交宗人府议处。 对于这桩震动朝野的重要公案,无论官书野史,记载却极为简单,且说法不一。后人莫知其所由,遂成为千古疑案。 (华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太平天国天京究竟有否窖藏? 1864年7 月,建都11年的太平天国天京(南京)失陷了。 长围3 年的湘军蜂拥闯进了天京各个城门,他们最有兴趣的就是抢掠,上至前敌总指挥的大头头曾国荃,下至军营里雇佣的民工、文职人员,都想发一笔飞来横财,因为当时传闻洪秀全和天国新贵收敛东南半壁财宝尽聚于此,湘军洗掠全城三日三夜,曾国荃和提督萧孚泗率先洗劫天王府,上行下效,他们捞尽地面上在府官衙甚至民宅的一切浮财,连同强作妾婢的几万名女俘虏,一并充作胜利品解送回乡。但是,他们远不满足,“历年以来,中外纷传洪逆之富,金银如海,百货充盈”,因而深疑还有更多财宝埋藏在地下各处。据说,曾国荃俘获李秀成,极为兴奋,用锥尖戳刺其股,把李秀成体肤弄得血流如注。范文澜说这是愤李秀成守城坚固,其实更有紧逼李秀成说出天京藏金下落之意。曾国藩不久自安庆赶到南京,颇赞同其老弟“以谓贼馆中有窖金”,又几次三番、软硬兼施,追问李秀成藏金处。这也许是李秀成没有立即处死的另一个因素吧。李秀成虽然深自贬抑,向曾氏兄弟献媚讨好,但却没有谈出天京有窖金事宜。曾国藩等也因清朝皇帝将派僧格林沁、多隆阿来南京考查,欲盖弥彰,却把此事删略而不再提及。 天京确实见有窖金埋藏。曾国藩曾有默认,在城破后,浮财听凭掠夺,但“凡发掘贼馆窖金者,报官充分,违者治罪”,虽然湘军军今如山,但在“计破城后,仍有少量窖金,为兵丁发掘后占为己有”。盖天京破城后,除抗拒的太平天国将士被斩杀外,有1000余人,即占守城精锐的1/3 ,随李秀成护卫幼天王洪天贵福突围,“其余死者寥寥,大半为兵勇扛抬什物出城。 或引各勇挖窖。得后即行纵放“(《能静居士日记》卷二十)。上元人孙文川目睹其景,称”城中四伪王府以及地窖,均已搜掘净尽“(《淞沪随笔》手抄本)。但此间所述,或系斗筲金银,而大宗窖金下落,并未见有记载,给后人留下不解之谜。 南京从前有个富丽堂皇的大花园“蒋园”,园主蒋某,绰号蒋驴子,据说他原来只是一个靠毛驴贩运货物的行商,因为有次运军粮,受到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赏识,被任命为“驴马车三行总管”。天京城危,内宫后妃及朝贵多以金银相托,“宫中倾有急信至,诸王妃等亦聚金银数千箱令载,为之埋藏其物”,即传闻所谓“有金银数千箱,命驴往,埋于石头山某所”,(《红羊佚闻。蒋驴子轶事》)。蒋氏后即凭此发财起家,蔚成近代金陵巨富。但此说很有些天方夜谭,“蒋园”也并非得自太平天国金银,显然带有附会。 民国初年,也有南京某士绅向革命军都督和民政长官禀告,“洪氏有藏在某处,彼亲与埋藏事”(同上),由此引起一些辛亥元勋的垂涎,“皆以旦夕可发财为期”,可是几动人力,多处寻掘,仍了无收获。 此类轶事,本世纪初多有传闻,诸说纷纭,演成疑案。前几年我参观南京当年天王府遗址,“十年壮丽天王府”(何绍基句),至今唯有西花园一角,还隐约可窥见旧时盛貌,据掌故者介绍,南京解放初期,亦曾因洪秀全窖金事,将园中湖水放尽,但也一无所有云云。 天京究竟见存窖金否?直到今日己130 余年,道途传闻甚多,却无见证。也许正如曾国藩向皇帝奏报,确实未有,或者是尽为湘军掠夺,肖孚泗“在伪天王府取出金银不资,即纵火烧屋以灭迹”(《能静居士日记》)。曾国藩兄弟俩当然掠得更多,“宫保曾中堂之太夫人,于三月初间由金陵回籍,护送船只,约二百数十号”(《上海新报》1866年5 月19日),此间搜括似应也含有窖金在。但天京窖金如多藏,那也不会全数遭挖掘的,很难排除或者确有更多的深藏巧埋之物,至今仍未能发现的。 农民领袖是很爱金银财宝的,他们的小生产者均平心态,自己得不到或得到后将失去的财物,是决不肯轻易送让他人的,因此窖藏是最佳方案。传说翼王石达开军在大渡河被困途中,窖藏大批财金;阶王谭体元十几万将士尽溃于广东嘉应州(梅州)城南铜鼓嶂、大田等地时,也深埋宝物多多,那么聚财更丰的天京城呢?后人对它常怀有莫大的兴趣。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雪泥鸿爪,或者是吉光片羽,都会被说成像煞有其事的,由此造成种种谜团,假假真真,这一种情况也是有的。 天京(南京)城里见存的太平天国窖藏究竟还有否,看来要待未来的年月发掘作证才能界定了。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慈安是慈禧毒死的吗? 慈安即东太后,系咸丰皇帝之妻;慈禧即西太后,是6 岁登基的同治皇帝之母。祺祥政变发生,两太后以姊妹相称,共同垂帘听政。可是到1881年4 月8 日(光绪七年三月初十日),慈安却突然暴毙宫中。慈安太后是怎样死的?历来众说纷纭。 有的说慈安死于疾病。朱寿朋的《光绪朝东华录》载有慈安遗诏,说她“初九日偶染微疴,初十日病势陡重,延至戌时,神思渐散,遂至弥留”。徐珂采清代笔记数百种,并参考报章记载辑成的《清稗类钞》,也说慈安是“微疾上宾”:四月七日,慈安己稍感风寒,肺气略不舒畅。四月八日晨,召御医薛福辰请脉,薛具疏一方,至傍晚慈安即暴变而薨了。 但慈安因病致死之说,连当时人也大为怀疑。御医薛福辰为慈安请脉时曾认为“策疾不须服药”,当晚听说“东后上宾,已传吉祥版(棺)”,大为诧异,还以为外间讹传,西太后“病有反覆,以东西太后互易”呢。顷刻,噩耗证实,他大戚曰:“天地间竟有此事!吾尚可在此乎?”硬是不信。时左宗棠方擢军机大臣,次日入朝得悉慈安病逝,顿足大声说:“吾昨早对时上边清郎周密,何尝似有病者?即云暴疾、亦何至若是之速耶?”(《清稗类钞》)此日晨,慈安召见恭亲王奕䜣、大学士左宗棠、尚书王文韶、协办大学士李鸿藻时,“面容和悦无病色,只是两颊微红而已”,至午后四点钟,内廷忽传慈安太后薨逝,命枢臣诸人速进。惯例,帝后患病,传御医,必先召军机太臣悉其事,医方药剂亦须由军机大臣们检视。时军机大臣退值仅五小时,宫廷暴变,计诸臣大惊。他们抵宫时,见慈安已小殓,慈禧正坐在矮凳上。曩时后妃薨,即传戚属入内瞻视后才得小殓,历朝习以为常,而此次椒房却无预其事者,“众感叹为创闻”。(《述庵秘录》) 也有的说慈安死于慈禧进药。慈安死前数日,偶至慈禧宫中。慈禧令侍者奉饼饵一盒进,慈安食而甘之,慈禧谓:“姊既喜此,当令再送一份来。”后一二日,果有饼饵数盒进奉,色味花色悉如前。慈安即取一二枚食之,顿觉不适,至戌刻遽逝。此说虽出自《清朝野史大观》,但辑者小横室主人自称,该书取资参考之书,半多手抄秘籍,及各省府县志乘、名家文集,为数不下百十余种。所载“注重征信,凡隐怪荒唐之说,偏激虚构之谈,虽饶有趣味,亦概不采录”。多年来此书常为史家引用,所以此说当不能视为无稽之谈。那么慈禧为何要毒死慈安呢?一安徽人笔记认为因为慈安掌握咸丰帝的遗诏:“叶赫氏(即西太后)祖制不得备椒房,今既生皇子,异日母以子为贵,自不能不尊为太后,惟朕实不能深信其人,此后如能安分守己则已,否则汝可出此诏,命廷臣传遗命除之。”某日,慈安置酒宫中,请慈禧赴宴。 酒过三巡,慈安从袖中抽出一函授于慈禧。慈禧启视,脸色顿变,几不可抑——原来此函正是咸丰帝遗诏。待慈禧阅毕,慈安将遗诏焚于烛上,说:“此纸已无用,焚之大佳。”当时慈禧惭愤交加,强为感泣,事后对慈安执礼甚恭,全无往日骄纵之态,但此时已起杀机,必欲除之了。(濮兰德、白克好司《慈禧外传》) 还有的说慈禧与慈安交恶,慈安恚而自尽。慈禧权欲极重,光绪即位,再度垂帘听政,更加纵恣无度,而慈安倦怠少闻外事,甚至静摄不出,于是慈禧干脆一人召见廷臣,有事不复白于慈安。1881年初,慈禧患血膨剧疾,遍求中外名医而皆无疗效。因此慈安独视朝事,致使慈禧很为不悦,“诬以贿卖嘱托,干预朝政,语颇激”,以致慈安不能忍耐,而又木讷不能与之辩,恼恨之下,“吞鼻烟壶自尽”。(《清稗类钞》) (夏林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龚橙有没有导引英军焚烧圆明园? 1860年(清咸丰十年)圆明园被焚毁后,清朝“官书多所隐讳”,以至民间不得而知。猜测传闻,因此而生。 大约在清末民初,社会上开始流行龚橙导引英军焚烧圆明园的说法。这个说法是由王闿运(字壬秋,号湘绮)的圆明园长词引起的。其词自注之二有:“夷人人京至宫闱,……贵族穷者,倡率奸民,假夷之名,遂先纵火,夷人还,而大掠矣。”所谓“贵族穷者”究属何人?“奸民”又是指谁?当时词中并无具体所指。但是他死后,据刘成禺说,曾亲见其残稿中“有汉奸销英翁及匏叟书”,刘遂据此写了《王湘绮笔下两汉奸》一文,载在刘的《世载堂杂忆》里。文中说:“龚孝拱,字橙,号匏庵,仁和龚自珍子,英人攻天津、广州,威妥玛尊为谋主,多用其策。”从此龚橙是汉奸的说法开始流行,而龚橙导引英军焚烧圆明园的说法也由此而生。首先见诸文字的是大鹤山人刘叔问的《同治重修圆明园史料》一书跋文。文中说:“初有奸人龚孝拱者,游海上,以狙诈通于夷,闻圆明园多藏三代鼎彝。龚放嗜金石刻,至庚申京师之变,乃乘夷乱,导之入园,纵火肆掠。”后来,陈文波在其《圆明园残毁考》中也根据刘说,复摭取柴小梵《梵天庐丛钞》有关记载,也认定这个“贵族穷者”就是龚橙。“英军北犯,龚为向导,曰清之精华在圆明园。”(见蔡申之《圆明园之回忆》)此说越传越奇。1916年徐珂在其编纂的《清稗类钞》一书中说:“庚申之役,英人以师船入都焚圆明园,龚实同往,单骑先入,取金石重器以归,坐是益为人诟病。”(《文苑杂录》卷下)不仅笔记杂录这样说,且野史、小说如《清朝野史大观》、曾朴的《孽海花》等均采其说。龚橙导引英军焚烧圆明园一时大有“名字事实,举国皆知”的趋势。说龚橙导引英军焚烧圆明园,可能与龚橙的经历有关。龚橙是清代大学者龚自珍的长子,初名公襄,更名橙,字昌匏,又字孝拱。早年随父入京。屡试不中。中年之后,移居上海,结识买办杨坊、曾寄圃等人,并经曾的介绍,人参英人威妥玛帷幕,深得威的赏识(有的书上讲他是巴夏札的汉文秘书)。晚年颓放,恒居好谩骂人,人畏而恶之,目为怪物。由于其行为怪癖,人们送他一个“半伦”的绰号。所谓“半伦”,言其无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而尚爱一妾,故云半伦。大概由于这个原因,尤其是佐幕威妥玛,遂为士人所不耻,目之为汉奸,讲他导引英焚烧圆明园。 但是也有人对这一说法表示怀疑,认为龚橙并无此事,拙庵在《圆明园余忆》中指出:“夷人到园后,先将三山陈设古玩尽行掳掠一空,后用火焚烧,借口乱兵烧毁,其实并无奸民导引。”1943年初版的黄濬《花随人圣盦摭忆》也说:“导至毁圆明园者,相传为龚定庵(自珍)子龚橙,又传为李某,盖不能考实。”蔡申之在《圆明园回忆》中公开为龚橙辩白,说“以奸民欲渔利,乃引英法兵大掠,且以半伦实之,呜呼冤焉。”他还认为“圆明园之富丽,举世界人恐不知者甚少,何待半伦之言?”并以英军入园之初迷失道路一事,指出:“英军既有半伦为之向导,何为失道后至,使法军捷足先登?”从根本上否认龚橙有导夷焚园之事。 持这一说法的,并非没有道理。笔者查阅当时在京官员的日记,如《翁文恭公日记》、《越缦堂日记》,均见不到这方面的记载。再,奕祈、曾格林沁、瑞常等留京王公大臣在给咸丰帝的奏折中也从未提到此事。而参加焚园的侵略者回忆录里关于这方面可说是无片言只字。这就使人们对龚橙导引英军焚烧圆明园的说法不能不产生怀疑。由于说法两歧,以致此事到今天还是个谜。 (谢俊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张文祥为什么刺杀马新贻? 1870年8 月23日,两江总督马新贻突然被张文祥(亦作汶祥、汶详)刺杀了。这是当时的一大公案,朝廷内外都很震惊。慈禧也三令五申,指示要“务得确情,尽法惩办”。“尽法惩办”可以说是做到了,张文祥于次年四月四日被凌迟处死,但“确情”如何?却一直存在着不同说法。 负责审理这个案件的江宁将军魁玉和漕运总督张之万在上奏中写道:“凶犯张汶祥曾从发逆,复通海盗。因马新贻前在浙抚任内剿办南田海盗,戮伊伙党甚多,又因伊妻罗氏为吴炳燮诱逃,曾于马新贻阅边至宁波时,揽舆呈控,未准审理,该犯心怀忿恨。适在逃海盗龙启沄等,复指使张汶详为同伙报仇,即为自己泄恨,张汶详被激允许。该犯旋至新市镇私开小押,适当马新贻出示禁止之时,遂本利俱亏,追念前仇,杀机愈决。同治七、八等年,屡至杭州、江宁,欲乘隙行刺,未能下手。本年七月二十六日(公历8 月22日),随众混进督署,突出行凶。再三质讯,矢口不移,其供无另有主使各情,尚属可信。”重任两江总督的曾国藩和刑部尚书郑敦谨奉命复查,所得结果也与上述无异。薛福成当时正在南京,对此案作过了解,所写的《张文祥之狱》一文,内容和奏章基本相同。可见他所得到的材料,是来自官方无疑。 张相文有一篇《张文祥传》,载于《南园丛稿》,其中关于张文样刺马的叙述,却和官方的记载相差甚远。文中说,张文样是河南汝阳人,早年参加捻军起义,“与其友曹二虎,石锦标同为捻军渠魁”。有一次,他们和带领庐州团练的马新贻作战,将马新贻俘获,“留之军中,渐与接洽,久之,约为兄弟”,并通过马新贻牵线,背叛捻军投敌。随后,马新贻升任安徽布政使,去安庆赴任,张文祥等也随之前往。不久,曹二虎将妻子接到安庆,“马窥之美,诱之来署,迫而私之。于是时以短差委曹,使外出,留曹妻宿署中,俨同媵妾矣。”张文祥得知此事,告诉曹二虎,劝他弃妻远走。曹二虎虽然表示同意,但却迟迟未行,一天,马新贻派曹二虎去寿春镇总兵徐鷷 处领取军火,“旋见徐鷷戎服出,传抚院令,以曹通捻寇,即就军前正法,遂牵至市曹斩之。”张文祥决心为曹二虎报仇,跟踪马新贻数年,终于如愿以偿。在被捕后受审时,张文样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只因江宁布政使考虑到官场的体面,不敢直叙,所以才“言于护督魁玉,假造供词,以海盗入告”。郑敦谨到南京后,“即得其情,心敬文祥大侠,欲薄其罪,总督曾国藩持不可,遂以假供定谳。”其实,张文祥刺马的内情已经外露,上海的剧院还以此编为剧本演出,因而当时就有人咏诗道:“群公章奏分明在,不及歌场独写真。”张相文还说他的资料来自南京的一位“胡翁”,此人原是上元县的一个小吏,审讯张文祥时的记录人。显然他的说法有一定的可靠性。 但是,李孟符在其《春冰室野乘》中,把上面的两种说法都否定了,认为此案的发生,并不是因为马新贻渔色负友,张文祥为友复仇,而是另有政治原因。李孟符说,张文祥原是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的一员裨将,南京陷落后,离队逃脱。马新贻升任浙江巡抚时,他辗转至宁波,“开小押当自给”。 一日,他去杭州拜访一位姓徐的朋友,两人便在一起畅谈饮酒,徐对张说:“旬月前,抚帅得一无名书,发视之,新疆回部某叛王之伪诏也,伪诏略云:现大兵已定新疆,不日入关东下,所有江浙一带征讨事宜,委卿便宜料理云云。马故回人,得书即为手疏以报,略言:大兵果定中原,则东南数省,悉臣一人之责。”张闻言大愤,拍案叫道:“此等逆臣,吾必手刃之以泄愤。” 过了些天,马新贻出示禁止私开押店,张文祥的押店被封,“益落魄无俚,杀马之志益决。未几,马已擢任江督,张适以事诣金陵,遂谋行刺”。主审官员知道是这么回事,大为惊慌,但又不想兴大狱,“故矫为狱词,而亟磔张于市。实则终无确供也。”李孟符还说,他的资料是亲睹其事的署理江宁知府提供的,言之凿凿,仿佛也很有根据。 关于张文祥刺杀马新贻的事,时人还有别种记载,比如有人说,“马之被刺,实基于湘军中帮会分子之嚣张使然”等等,但是究竟哪种说法比较符合实际,现在仍然无法确定,只好暂时存疑。 (苏威)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颐和园工程与海军经费有什么关系? 颐和园,这座秀丽的清室离宫,发生过许多深讳莫测的“秘事”,其中最使人困惑的,便是它自身的营建问题。 颐和园原名清漪园,是乾隆为其母亲祝寿而营建的林苑,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被英法联军焚毁。光绪十三年(1887年)前后开工重修,作为慈禧游乐怡养的夏宫。由于国内外矛盾尖锐复杂,加上清廷财政拮据,营建工程开始是秘密进行的。致光绪十四年二月以前,东宫门、仁寿殿、玉澜堂、长廊、排云殿、十七孔桥等主要建筑有的已部分竣工,有的正在加紧修建。这时,京城里开始流传着种种传说。为了杜绝人们非议,清廷于光绪十四年二月一日发布上谕:将清漪园改名颐和园,作为慈禧还政撤帘后的颐养场所。这样,营建工程就公开化了。上谕中又声称营建工款都出自“节省羡余”,“未动司农正款,无伤国计”云云。如此欲盖弥彰,反而更引起人们的猜疑。 戊戌变法失败后不久,避居日本的梁启超首先在《瓜分危言》一文中揭露:甲午战争之败,是由于清廷挪用海车经费修建颐和园之故。梁氏以他那富有宣传鼓动的笔调写道:“括全国之膏血以修国防,而其实乃消磨于园林 土木之用,莫之或知,卒令一蹶不振。割千余里之辽、台,偿二百兆之金币;元气尽断,国丑全露。“于是舆论大哗,各种说法一时充斥野史谭荟。曾任光绪帝太监的王世龢,由于内廷大修,内务府颇获厚利;续修西苑,奉宸苑堂司大饱私囊。海军衙门看见如此得益,便谋修颐和园,动款3000余万两白银。海军中人池仲祜也说,海军款2000余万尽数输入颐和园。《清季野史》甚至声称,颐和园挪用海军经费达8000万两。后来,”颐和园系用海军经费修建,北洋海军因此不振,失去发展机会“的说法便被许多近代史专著广为采用。 由于海军衙门档案早已佚失,颐和园与海军经费的关系实难武断。但通过各种奏折材料,人们依然可以找到一些线索。近年来,一些研究者通过细心考证,统计核算,对挪款问题提出了新的看法。虽未最终定论,却比稗史口碑距真相更为接近。 颐和园工程究竟挪用了多少海军经费?目前能确凿断定的有如下几项:光绪十四年挪用海军衙门经费45.75 万余两;从光绪十五年起,每年从海军经费中挪银30万两(至光绪二十年共180 万两);光绪十三年至二十年克扣南北洋将士员弁薪粮及东三省练兵军饷平余银共80万两;光绪十七年八月挪用出使经费100 万两,由海军存津款项生息归还。总计约400 万两。另据统计,新海防捐(清政府以海防为名,开捐鬻官)被挪至园工的,总数在350 万两以上,这些数据虽不能揽括全部,但从奏折内容排比分析,似乎不会遗漏很多。据此推断,海军经费挪用总数,不会多于1000万两。 有人进一步提出,颐和园工款来源渠道很多,据萧一山《清代通史》所述,就动用户部杂款700 余万两,土药(内地产鸦片烟)税1000余万两等等。光绪十四年前未发现海军大宗挪款的记载。而园工的主要部分已初具规模,也是重要的旁证。由于工程是由海军衙门大臣奕譞、奕劻主持,所以给人以海军衙门即为颐和园工程处的印象。认为园工全系挪用海军经费则不对的。所谓动款3000万两,可能是整个工程的全部费用。 有人试图从海军历年经费支出的角度来反证挪款问题,北洋海军光绪元年至二十年间,共支银2130余万两,从未间断,另外,历次购买舰支银800 余万两。仅仅为建立并维持北洋海军,清政府就耗资3000万两。从历年筹款过程可知,海军经费会集是十分困难的,而海军衙门还要负责南洋海军经费,并每年拨款百万以充东北练饷。在财源十分拮据的情况下,从光绪十四年至二十年间,还要另外再筹3000万两(即每年400 万两)去建造颐和园,是不可想象的。 有的研究者认为,颐和园营建中确实挪用了部分海军经费,但海军发展受阻不能完全归咎于颐和国工程。光绪帝婚礼耗资突破预算竟达500 万两,户部又因黄河决口,拨郑州河工600 万两,山东河工200 万两……经费窘迫,可想而知。光绪十四年后,朝野普遍认为北洋海军已经成军,出于多种因素,户部十七年决定南北洋海军停购外洋军火两年。不能撇开全国财经状况,把海军停止扩充仅仅归结为慈禧私人的纵欲享受。 颐和园工程与海军经费的关系究竟如何,还有待于人们进一步弄清。(霜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杨翠喜案是怎么一回事?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北京发生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名妓杨翠喜案。事情的由来要从杨翠喜说起。 杨翠喜16岁起在哈尔滨卖笑,曾为帝俄军官所眷顾,因而声名籍籍。不知从何时起,杨翠喜学会了唱戏,念白做功,传神入化,尤以演淫荡戏而著称,一时被纨绔子弟视为尤物。 杨翠喜后来辗转到了天津,在天津大观园演出,亦伶亦妓。 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庆亲王奕劻之子载振以镇国将军衔奉使调查奉天事宜,路过天津,载振是个胡作非为的佻达无赖,专爱在群芳丛中嬉谑。三年前,载振任商部尚书时,一次召名妓侑酒,席上钗横鬓乱,丑态百出,大失官场体统。此事后被御史张元奇所劾,慈禧下诏书申斥载振,责令其闭门思过。然而载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年过后,故态复萌,到了天津便广召群妓侑酒,杨翠喜当然在应招之列。 觥筹交错之间,载振对杨翠喜一见钟情,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载振色迷迷的目光,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此人名段芝贵,是一个以直隶候补道充北洋陆军的统制。 段芝贵不满足于他当时的地位。从载振的目光中,他看出杨翠喜就是他日后发迹的进身之阶。段芝贵以1.2 万两银子的身价买到杨翠喜,贮之金屋,准备相机行事。 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春,庆亲王奕劻在北京做寿,段芝贵借此机会将杨翠喜献于载振,载振喜不自禁。 段芝贵的这笔丰礼立刻得到了回报。同年四月,东三省改设督抚制,清廷诏令段芝贵以布政使衔署理黑龙江巡抚。 杨翠喜进入庆王府以后,正赶上为庆王祝寿。据说慈禧还面见过杨翠喜。杨翠喜在庆府得到专房之宠,因此不见容于载振之妻妾,而段芝贵献妾求官丑闻渐渐泄露,弄得京城沸沸扬扬,被御史赵启霖参了一本。 赵启霖奏章事涉段芝贵和奕劻父子。时奕劻正执掌国政,得到慈禧专宠。奏章上达后,一时朝野震动。慈禧迫于清议,派醇亲王载沣、大学士孙家鼐查办此事。 载沣、孙家鼐与奕劻父子本来就是沆瀣一气,奕劻父子得到事先通报的消息,早就作好了伪证,只说杨翠喜是庆王府所买的使女。 载沣、孙家鼐草草调查一下,便以伪证复奏清廷。慈禧也不复查,即下诏将御史赵启霖以革职处分,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诏旨说:“该御史于亲贵重臣名节攸关,并不详加访查,辄以毫无根据之词率行入奏,任意污蔑,实属咎有应得。赵启霖着即行革职,以示惩儆。”都御史陆宝忠、御史赵炳麟曾先后上奏为赵启霖辩白,清廷答复说:“赵启霖污蔑亲贵重臣,既经查明失实,自应予以惩儆。”御史曾拟全体联衔具奏,但未付诸实行。 御史赵启霖一疏惊天下,虽被革职,但满城风雨,舆论大哗。载振在舆论的谴责下,上奏朝廷,自请开缺。清廷下诏说:“兹据奏陈请开差缺,情词恳挚,出于至诚。并据庆亲王奕劻面奏,再三吁恳,具见谦畏之忱。不得不勉如所请。载振着准予开去御前大臣、领侍卫内大臣、农工商部尚书等缺及一切差使,以示曲体。现在时事多艰,载振年富力强,正当力图报效,仍应随时留心政事,以资驱策。有厚望焉。钦此。” 此外,清廷还下诏撤去了段芝贵的巡抚之职。 一件杨翠喜案,在朝廷掀起了轩然大波。御史赵启霖为此获咎革职,但也劾免了一个尚书、一个巡抚,这在有清一代尚是不多见的。以妓女之名而见于赫赫帝王诏书的,清代唯有两人,一是杨翠喜,一是谢珊珊,而杨、谢二人均与载振有瓜葛。这一场公案,谁是胜利者?谁都是,谁都不是。清廷之处置实在是昏庸乖谬。 社会上后来有这样一种说法,说清廷对杨翠喜案的处置虽属乖谬,然御史赵启霖确是咎由自取。奕劻父子在朝廷内外,本来就声名狼籍,卖官鬻爵、公然纳贿也是常有的事,但说段芝贵向载振进献杨翠喜却是听了误传,所以原拟全体联衔具奏的御史在弄清真相后立即停止了行动。 有的说段芝贵当初以重金买得杨翠喜后,将她献给了袁世凯。袁世凯在百日维新后深得慈禧之专信,手握兵权,日渐成为清廷倚轻倚重的人物。段芝贵依附于袁,甚至拜袁为父,以至后来袁世凯称帝时,人们或呼段为:“干殿下”。但有人说,段芝贵确曾献女给袁,但此女名翠凤,翠凤与翠喜系姊妹。有的说载振确曾收一名妓,但此名妓并非段芝贵所赠,而是袁世凯所赠;并非在庆亲王奕劻生日之际收受,而是在载振出使奉天,路过天津之时收受。袁世凯权势日重,清廷心有所忌,于是派载振出使奉天,密查袁世凯的举动。袁世凯树大根深、耳目遍布,载振尚未动脚,袁世凯已接到密报。袁打探到载振喜的是美色,于是在载振路过天津时,将重金购得的名妓杨翠喜相赠,果然正中载振之下怀。载振在温柔乡中,其乐也融融,对袁感谢不尽。 据说载振回京后向慈禧说了不少袁世凯的好话,说袁不但忠心耿耿,且夜夜烧香祝祷老佛爷万寿无疆,云云。 御史赵启霖说段芝贵献女送载振,自属“任意污蔑”,“咎有应得”。若果然如是,又何以解释罢载振尚书及罢段芝贵巡抚呢?若赵启霖奏报属实,既罢尚书、巡抚,为何又罢一御史呢?公案成了一桩疑案。 (华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秋瑾生于哪一年? 辛亥革命时期的伟人行列中,秋瑾是屈指可数的女革命家。对于她的光辉业绩,包括文事武功、崇高品格以及卓越才能,学术界无不予以高度的评价。但是对她的生年,却意见纷繁,争论颇多,几乎成为史学界的一桩悬案。一、秋瑾出生于1879年。 此说始见于吴小如的《秋瑾烈士生年考》一文(载《文汇报》1961年10月24日)。邵雯在《秋瑾出生年代初考》(《历史研究》1978年第24期)一文中,又对此说法作了较详细的论证。他们的主要论据是:1 、秋瑾系在其祖父宦游福建期间出生的,据《福建云霄文史资料》第三辑记载,秋瑾祖父秋嘉禾赴福建云霄县任职时间在光绪四年(1878年),“第二年生一女孙”,则秋瑾应生于1879年;2 、从秋瑾结婚时的年龄推算,秋宗章在《六六私乘》中说其姐秋瑾“于光绪二十二年正月五成札”,“年十八嫁湘人王廷钧”,据此向前推算,秋瑾也应生于1879年;3 、秋瑾本人在诗作《泛东海歌》中,有如下诗句:“愧我年廿七,于世尚无补”。此诗写于1904年秋瑾东渡日本留学期间,也可以证明她生于1879年;4 、根据《浙江办理秋瑾革命全案》的有关卷宗,秋瑾供词自称自己“年二十九岁”,也可推定其生年为1879年。 二、秋瑾应生于1877年。 此说系郭延礼在《秋瑾年谱简编》(载郭著《秋瑾诗文选》,人民文学出版社版)中明确论定的。郭延礼主张,考前人生年,一般当以亲笔为据;在有关秋瑾生年的诸种说法中,大多缺乏直接史料根据,唯独1877年说由秋瑾本人留下了最珍贵的亲笔史料。1904年(光绪三十年)秋瑾写给盟姊吴芝瑛的《兰谱》中自称:“年二十八岁,十月十一日卯时生”。据此,则秋瑾生年当为1877年。这一《兰谱》,确系秋瑾亲笔填写,现藏浙江省博物馆,有实物可证。郭延札还认为,这一生年与秋瑾诗中“愧我年廿七”以及《供词》中的“年二十九岁”并不矛盾,因这后两处所记年龄,均系秋瑾留学日本以后的事,当以周岁计算的。三、秋瑾的确切生年应为1875年。 此说最初出于秋瑾幼弟秋宗章所作之《六六私乘》,其中写道:“伯姊实生于闽,时为光绪元年(即1875年)夏正十月十一日也。” 近年,秋瑾胞妹秋珵女王慰慈在《关于秋瑾的确切生年》(《解放日报》1981年5 月14日)一文中,摆出不少史实,进一步论证了秋宗章《六六私乘》中关于秋瑾生年的记载不诬,强调指出秋瑾确实生于光绪元年(1875年) 夏正十月十一日。她列举的理由是:1 、其母秋珵生于光绪四年(1878年)阴历三月初一日,据此,秋瑾作为秋珵之胞姊,岂能生于1879年?至于秋瑾生于1877年说也不能成立,因秋瑾生日为阴历十月十一日,若她生于1877年,则姊妹前后相距仅不到半年,不符合十月怀胎的常理。2 、秋珵在世时,常同王慰慈兄妹等人谈起秋瑾少年时代的往事,其中有一则是:秋瑾童年时,其父秋寿南曾请一位算命先生给她们姊妹俩测字算命,秋瑾比妹妹大三岁,属猪,因鼻梁上一段骨节微隆突,算命先生看相后,说她“命宫祚薄,三十三,命中关”云云,当时家人并未介意,不料后来竟不幸言中,果然在虚龄三十三岁遇难。秋珵每当谈起这段往事,总为胞姊的“命乖运蹇”而长吁短叹,黯然神伤。据此,更证实秋瑾确实生于光绪元年(1875年)夏正十月十一日。 王慰慈的文章发表后,引起了史学界的重视。晨朵在《关于秋瑾出生年月的一点补充》(载《解放日报》1981年6 月18日)一文中。认为王慰慈的意见“很有说服力”,并依据本人向秋氏家族访问调查所得,对秋瑾生于1875年说又作了如下补充:1 、徐自华于1908年春在杭州所撰《鉴湖女侠秋瑾墓表》云秋瑾卒岁“年仅三十有三”十分可靠。其根据是:徐自华为了实践与秋瑾生前“互订埋骨西泠之约”,当年冬由杭州来绍兴,迁运停厝于常禧门外严家潭的秋瑾灵柩时,秋兄誉章是随同前往杭州营葬的。徐自华撰烈士《墓表》,对其生年总不会凭空杜撰,况且秋瑾胞兄亦在场,即使有错误,也会提出疑义。2 、另据秋誉章次孙秋仲英说,他家有“家谱”,载明其祖父(秋誉章)比大姑婆(秋瑾)大二岁,一属酉(鸡),一属亥(猪),肯定无误。可惜的是,秋氏家谱在“文革”中抄家被毁,不然又多了一有力佐证。 晨朵还认为,秋宗章《六六私乘》中虽有若干含糊失实处,但至少对秋瑾生年的记载是十分可靠的。因秋宗章当时是应南京国民党党史馆之约而写的,落笔之前特地请假赶回绍兴偏门外峡山村家中,向其嫂张淳芝(即秋誉章妻,小字顺姑)仔细打听。而张淳芝同秋瑾的姑嫂关系甚密,不仅亲自参加秋瑾出嫁时的婚礼,后来还资助过秋瑾的革命活动。根据她的回忆,由秋宗章在《六六私乘》中写下的秋瑾生年,即光绪元年夏正十月十一日,应该认为是 正确的。此外,陈旭麓等人主编的《中国近代史辞典》,在《秋瑾》条目中,对她生年也采用了1875年说。 上述三种说法,在史学界较有影响,至今仍各执一端,莫衷一是。除此之外,秋瑾生年尚有作1876年说(见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三、四年级同学及古典文学教研室教师合编之《中国文学史讲稿》近代部分)和1878年说(见游国恩等主编《中国文学史》第四册)者。但后两种说法尚未作充分论证,故在学术界影响不大。看来,秋瑾生年之谜,尚有待于继续挖掘史料以论证。 (陆方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秋瑾有没有写过《绝命词》? 到绍兴去参观和畅堂十八号“秋瑾故居”,可以看到那里展览着宋庆龄于1979年8 月应请写下的题词:“秋瑾工诗文,有‘秋风秋雨愁煞人’名句,能跨马提枪,曾东渡日本,志在革命,千秋万代传侠名。” 对这一名句,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编印《秋瑾集》时,刊作《绝命词》,并附有如下注说:“此据光绪三十三年六月二十日(1907年7 月29日)清浙抚张曾扬复贵福电(见《大通学堂党案》、《浙江办理秋瑾革命全案》)录印。按:当时报刊所载皆作‘秋雨秋风’,唯以后灿芝本作‘秋风秋雨愁煞人’。题从灿芝本。此断句据当时报载系清吏逼供时,秋瑾不语,书此七字作答(关于有无供词说法不一)。现姑作断句列此。” 所以,究竟原句是“秋风秋雨愁煞人”,还是“秋雨秋风愁煞人”,以及秋瑾到底有没有写这断句,这是一个谜。 光复会发起人和领导人陶成章,因浙案逃亡海外,于1908年10月在缅甸仰光任《光华日报》主笔时所写《浙案纪略》文中,曾最早提出过怀疑和否定,说:“(绍兴知府)贵福使山阴令李宗岳提讯瑾,瑾不作一语。‘秋雨秋风愁煞人’不知系何人造作,登之报上。”按照陶的说法,这七字句是假的,并非秋瑾所写。但过了29年,秋瑾的异母弟秋宗章于1937年在《越风》第八至十期上发表连载的《大通学堂党案》文中,又说是真的。说:六月二十日(按:即秋瑾就义后14天)浙江巡抚张曾扬曾电讯绍兴知府贵福:“……又报纸中载:该匪(按:指秋瑾)当堂书‘秋雨秋风愁煞人’七字,有无其事?有即送核。” 以后绍兴知府复电说:“七字在李令手,已晋省。”根据这一来一回两份官方电报,秋宗章文中的结论是:“今观于贵福之电,则疑团不攻自破。李令钟岳晋省后,此七字原稿自己缴呈浙抚存档。辛亥革命,抚院焚毁,当已一例付诸劫灰矣!” 另据上海《时报》(见1944年洪文书局版,黄民著《秋风秋雨》一书)载:“此次秋瑾始终无口供。山阴县令问女子何以要革命,秋瑾答是男女平权的革命,非政治革命。又令其将平日作为用笔书写,秋瑾但书秋字;又诘之,又书‘秋雨秋风愁煞人’七字云。” 光复会员陈去病,是清末1908年初在杭州参加与营葬秋墓者之一,他当时写《鉴湖女侠秋瑾传》中也说:“有见之者,谓初无所供,惟于刑庭书‘秋风秋雨愁杀人’句。”但他没提供谁是“见之者”。 秋瑾在浙江吴兴浔溪女学校执教时的学生、革命盟友徐双韵在1959年7月发表《记秋瑾》文中写:“秋瑾拘在卧龙山女狱内,未几被贵福提去审问,百问不答。最后讯以朋友姓名,就答:”你也常到大通,并赠我‘竞争世界,雄冠地球’对联,同在大通拍过照相。‘贵福遂不敢再问,次日交山阴知县李钟岳审问,秋只书’秋风秋雨愁煞人‘七字,别无他语。贵福以李钟岳不肯逼供,势难深文周纳,逮捕党人,乃敢派幕友余某严讯。秋瑾只说’革命党人不怕死,欲杀便杀‘的豪语,咬牙闭目,忍受酷刑。余某得不到革命秘密,只得用伪造供词,强捺指印结案。“ 我国文史资料搜集家郑逸梅在《我所认识的王灿芝》(见北京《团结报》1982年4 月17日)文中介绍:清嘉道年间娄江陶澹人著《沧江红雨楼诗集》,其中有《秋暮遣怀》诗一首,原句如下:人生天地一叶萍,利名役役三秋草。秋草能为春草新,苍颜难改朱颜好。 篱前黄菊未开花,寂寞清樽冷怀抱。 秋雨秋风愁煞人,寒宵独坐心如捣。 出门拨剑壮槃游,霜华拂处尘氛少。 翰凌五岳暮三洲,人世风波岂能保? 不如归去卧槽丘,老死蓬蒿事幽讨。 因为这诗第七句为“秋风秋雨愁煞人”,从而认为秋瑾这一名句源出于此。也就是说这诗句并非秋瑾的亲作。 又,郑云山在《秋瑾史事散论》(刊《上海师院学报》1980年第2 期)文中认为:“这七个字并非描写自然环境或触景生愁之作,而是在比喻祖国当时处境之悲之险,以及秋瑾内心的忧虑焦急。” (晨朵)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秋瑾是怎样被捕的? 1907年7 月,秋瑾与徐锡麟分头准备于浙皖两地举行反清起义。徐锡麟在安庆仓卒举事,枪杀安徽巡抚恩铭,被捕遇害。清政府得奸人密报,派兵包围了秋瑾所在的绍兴大通学堂,秋瑾被捕了。在敌人严刑审讯时,她坚贞不屈,视死如归,两天后在绍兴轩亭口英勇就义。秋瑾是中国民主革命的先驱之一,然而,这位女界英烈是怎样被捕的?历来众说纷纭。 有人说她曾“开枪拒捕”。此说最早出于绍兴知府贵福之口。贵福得知绍兴学堂和革命党有牵连的密告,星夜渡江,晋省告变,然后会同山阴、会稽两县县令和省兵管带徐方诏的400 余人查抄大通学堂。秋瑾被捕后,又是他们三人连夜开堂审讯,拟电请示浙江巡抚张曾扬后处决秋瑾。他在发布的《安民告示》中说:“秋瑾竟敢开枪拒捕。”(《秋瑾史料》) 也有人说少数学生拒捕,而秋瑾未拒捕。清兵包围学堂时,学堂内尚有学生10余人,有的出后门游泳而逸,有的出前门持军械拒敌,但秋瑾居内舍,为清兵所执。(见陶成章《浙案纪略》)列传三)“唯有体育会女教员秋瑾,闻声知警,躲入校内紫草房中,兵勇复四处搜查,亦被捕捉。”(《徐锡麟》附录)还有的说当时并没有交战。这种说法主要来自一些目击者的记述。著名史学家范文澜的家就在大通学堂附近,相距不过百步之遥。当时他哥哥范文济是该校学生。事变发生时,范文澜曾亲往操场观看,看到“满操场的都是兵”,未见激战场面,只是听到几声枪响而已。(见《中国妇女》1957年 第8 期)大通学堂学生朱赞清,当时刚刚吃过早饭,听到枪声后从学堂逃出来,他在后来回忆说,学生们从大门往外跑时,遇清兵阻击,有两人中弹,一个腹部中弹后落入河中淹死。(见《大通师范学堂》)佛奴在《秋女士被害始未》中记述了某君于外出归途中亲见秋瑾被捕的经过:“贵福带兵四百余名,围住大通学堂,学生出逃,当即枪毙多人。秋瑾与程毅等出面诘问,均被拘去,沿途肆意殴打。行至某处,一兵将手枪二支掷于道旁,指为女士裤裆中落出。”既然双方并未交战,秋瑾也就不会“开枪拒捕了”。 还有一种说法是“束手就擒”。陶成章的《浙案纪略》说:当清兵包围大通学堂时,如果秋瑾“召集体育会之学生,犹足以杀贵福而占领绍城,虽无大有为之处,犹愈于束手待毙”。说秋瑾是束手就擒的。冯自由所著《革命逸史》也说:浙江巡抚张曾扬派兵渡江,赴绍兴围捕。消息传来,秋瑾令学生把枪藏起来。众学生都劝秋瑾出奔,秋瑾不答,众学生散去者数十人。 清兵至学堂,又有学生劝秋瑾向后门乘船渡河而逃,秋瑾神色自如,只令学生及办事员先走,自居内室端坐不动。清兵攻入前门,秋瑾束手就擒。陶成章是浙江革命党人,在光复会中有重要地位,且与秋瑾过往甚密,他的记述影响极大。冯自由是秋瑾参加同盟会的介绍人,所记不能不信。此外,秋宗章《六六私乘》亦持此说。多年来,史学界对秋瑾的被捕经过,一般都采“开枪拒捕”之说。有些秋瑾传专门有一节“血战大通校”,说秋瑾率领学生当场打死清军几十人。中华民国史料丛稿《民国人物传。秋瑾》也说:“秋瑾和少数学生持枪械同清兵搏斗,击毙清兵数人,学生死两人,终因众寡悬殊,抵抗失败,秋瑾及程毅等六人不幸被捕。”至于一些描写秋瑾的电影、剧本等文艺作品,更是绘声绘色,细致入微了。 近年来,史学界对秋瑾“开枪拒捕”之说提出了疑问。郭长海于1982年第12期《学术月刊》撰文认为:秋瑾在得知徐锡麟起义失败,风声日紧的情况下,采取了应变措施,如销毁光复会文件、革命党人来往函件,将学生操练用的枪枝弹药数十支藏匿。她要渡过难关,静待一周后的全省大起义。 从被围的客观情况看,也不存在武装拒捕的可能性,清兵400 余人,而大通学堂在校学生只有10多人;案发时清兵一无伤亡,学生中只有两人在越河逃跑时中弹伤亡,当时与秋瑾同时被捕的还有程毅等6 人,其中有叛徒蒋继云,他们的口供以及其他档案都没有秋瑾“开枪拒捕”的记载。至于贵福的“告示”咬定秋瑾“开枪拒捕”,是因为秋瑾被捕前已藏起枪弹,烧毁文件,定罪无凭证;秋瑾被害后,贵福又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他知道治下的臣民“犯上作乱”将会祸及自己。而且,他平时和大通学生的关系也不错,在大通学堂开学之日,曾书赠秋瑾一副对联:“竞争世界,雄冠地球”。审讯时,秋瑾在公堂上指着贵福说他也是“同党”,这使贵福必欲置秋瑾于死地而后能安了。所以,他一夜之间三次往访劣坤周百图,以谋“杀秋法条”。商议结果,“拒捕已可为据,贵福采纳之”。(见《秋瑾史料》)于是,在向巡抚的报告和《安民告示》中都说秋瑾“开枪拒捕”了。 秋瑾是激进的资产阶级革命党人,被捕后大义凛然,坚不吐实,壮烈牺牲,为何没有武装拒捕呢?《浙江学刊》1983年第1 期发表潘鹤松的文章,认为秋瑾是出于战略上的深谋远虑,即等待嵊县党羽万余人的到来,然后举事,共同袭取杭州。另外,秋瑾对当时形势的险恶、敌情的严重估计不足,以为只要藏起枪弹,销毁文件,便可如四月间搜查大通学堂一样无事了。 (贾广宝)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小凤仙的身世和归宿如何? 小凤仙是一个幼年即堕入青楼的妓女,她与蔡锷交往及助蔡出走,使她与民国初年的政坛发生了传奇性的联系。以往野史说部对此渲染颇多,近年来又因《知音》、《一代风流》、《蔡锷与小凤仙》等影剧的问世而使她成为众所周知的人物。 小凤仙的出身、家世及堕入青楼的原因,各家说法不一。有说其父为清季武官,落职后贫不能活,遂质凤仙于妓寮;有说小凤仙本是一旗人姨太太之女,父母双亡后无奈而落入妓院;也有说其父为仇人所陷,倾其家产而鬻凤仙,辗转入青楼。无论何种说法,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小凤仙早年生活比较贫困而坎坷多变,这种经历对她后来的思想不能不留下影响。 民国初年,蔡锷智走云南,组织护,反对帝制。小凤仙在蔡锷智脱袁世凯的羁绊中无疑起过一定的作用,然而蔡锷究竟怎样飞出侦探四布的牢笼,小凤仙究竟怎样帮助蔡锷脱身,各家记载颇多歧义。 天忏生、冬山说蔡锷带着小凤仙至天津,在旅馆内诈称有病,由后门逸,乘日本轮船出走。(《黄克强蔡松坡轶事》附录《小凤仙逸事》)哈汉章则谓出走之日,蔡锷设计打了一夜牌,次日绝早至总统府,并打电话约小凤仙午间到某处吃饭。乘人不察时,蔡锷密由政事堂出西苑门,乘车赴津,绕道日本抵滇。(《春耦笔录》)也有人说蔡锷由津渡日时,小凤仙曾要求一起东行,为蔡劝止。甚至还有蔡锷东渡日本,小凤仙亦同舟而行,至蔡由日转道昆明时才回北京的说法。事实上、这些说法多属当时文人添加的枝叶。 关于这个问题,雷飙回忆他听蔡锷口述的赴滇经过最为详细:一日晚间小凤仙处请客,正当宾客满座、狂歌畅饮之际,蔡锷悄悄离去,单身赴崇文门车站乘火车赴天津,次日早晨到达,住进日本共和医院。袁世凯得到报告后,立即派蒋百里与一个参议官赴津挽留。蔡锷告诉他们这次来津确实是为了养病,并请他们转达于袁世凯。蔡锷知天津非久留之地,当天晚上即隐姓埋名,化装后去塘沽坐船赴沪。不料船到上海时,岸上军警林立,侦探上船搜查,于是蔡锷便不上岸,乘原船赴日本神户,而神户警察搜查也十分严密,只能再乘该船返沪,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秘密买通船上的服务员,请他代购去香港的船票,这才辗转由香港到越南,最后抵达云南。(《蔡松坡先生事略》,载《辛亥革命回忆录》第三册)雷飙是追随蔡锷多年的僚属,他的说法可信度较高。 蔡锷病逝后,小凤仙的归宿又如何呢?天忏生等人谓,蔡锷去世后,小凤仙痛不欲生,留下一绝命书后饮鸩自毙。《民国通俗演义》即取材于此。但这全属虚构。 当蔡锷遗体自日本运回,北京各界为他举行隆重追悼会时,小凤仙白马素车,亲临祭奠,并挂一联:“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北京晚报》前些年也曾发表过文章,说小凤仙直至解放后还在人间,隐姓埋名,同一个工人结了婚,居东北某地。当梅兰芳赴朝鲜慰问志愿军路过东北时,她还拜访了梅兰芳,并要梅为她保密,这都说明小凤仙并未因蔡锷的去世而自杀。流传很广的小凤仙的另一副挽联是:“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那 堪忧患余生,萍水因缘成一梦;几年北地燕支,自悲沦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这副挽联文情俱佳,对仗工整,显然非小凤仙的文化素养所能属,而系文人代笔。它的作者有人说是易顺鼎,有人说是樊增祥,也有人说是杨云史。易、樊、杨三人均为当时擅长诗文的名士。还有人说这出自前清翰林朱文劭的手笔,也有人认为这是易宗夔寄居北京时应友人邀,代小凤仙作的,以后收入他所著的《新世说。伤逝篇》中。无论此联出自何人手笔,都较适当地表明了小凤仙与蔡锷各自的身份及其因缘,它因这段传奇而产生,也因这段传奇而为后人广为传颂。 (马自毅)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1923年紫禁城特大火灾是怎么发生的? 1923年6 月27日(一说6 月26日),这天晚上,天上月朗星稀,地下燥热无风,北京城的许多人家都在外面打扇纳凉。9 点多钟,一道火光从紫禁城东北角冲天而起,熊熊的火光映红了夏日的夜空,这一场特大火灾从紫禁城东路静怡轩开始烧起,延烧到延寿阁。宏伟高大的延寿阁倒塌时,将正燃烧的椽梁架在别的宫殿上,这样一来,慧曜楼、吉云楼、碧琳馆、妙莲花池、积翠亭、广生楼、凝辉楼、香云亭等顿时化为一片火海。宫中数百年的参天松柏,也变成一棵棵火树。这场大火据说是意大利使馆的消防队发现并首先赶到的。但大火发生时,内务府中堂绍英为防意外,令紫禁城卫队先不要开官门,结果消防队被阻在宫外,导致火势蔓延。及至宫门打开,军警和全城的消防队赶到,又因宫中无水而一时无用武之地。后来将所有的水龙接在一起,取紫禁城外御河之水扑救,一根水龙面对一片火海亦是杯水车薪。意大利消防队指挥大家拆除房屋、隔断火道,直到次日早上才将这场大火扑灭。 这次大火共烧毁房屋三四百间。这些楼阁建筑都非常宏伟壮丽,里边存放的奇珍异宝堆积成山,是清宫存放珍宝最多的地方。烧毁的珍品主要有:敬慎斋所藏明景泰年间刻制的大藏经版数千块,广生楼所藏全部大藏经,古云楼、凝辉楼所藏钻石顶金亭四座、金佛及金质法器数千件,中正殿所藏大金塔一座、全藏真经一部。此外,还有清代9 个皇帝的画像和行乐图,历代名人字画、古铜、古瓷,以及溥仪结婚时所收的全部礼品。 事后清理火场,仅将熔入土中的金水重新熔化而成的纯金即达三四百斤之多。这场特大火灾造成的损失没有具体统计,但无疑是极为惨重的。火灾以后,溥仪下令追查责任。要追查责任,首先要弄清这场火灾是怎么发生的? 对于紫禁城这场特大火灾的起因,众说不一。 一种说法是宫内太监监守自盗。溥仪退位以后,经常与溥杰等人将宫中珍玩偷盗出宫,太妃们也常将珍贵物品交心腹太监运出变卖。“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内务府官员与太监勾结,偷盗之风愈来愈严重。仅1922年至1923年6 月火灾前,已经查实的被盗物品就有重达百余斤的金钟两个,古铜器、金器、玉器数十件。北京当时的古玩铺,经常发现宫内的古物。大火以后,建福宫首领黄进禄供述了太监多次偷盗古物的内情。 那段时间,溥仪无所事事,经常与庄士敦在一起,叫太监们将宫内收藏的古玩一一取来欣赏。有几次,溥仪所要的古玩竟然取不出来,监守自盗的太监们眼看纸包不住火,罪行马上就要暴露,于是纵火灭迹。 据参加宫中灭火的消防队说,他们初到宫中时,曾闻到一股浓烈的煤油味。溥仪闻讯后,认定太监监守自盗,纵火灭迹,下令拘捕了几名太监,但是谁也不承认自己是纵火犯,因查无实据,只得不了了之。 这场大火以后未久,养心殿东暖阁又着火,幸被及时扑灭。溥仪认为,太监不仅监守自盗,还图谋报复,要将他活活烧死,于是下令将太监驱逐出紫禁城。驱逐太监与火灾仅隔20天,太监一走,火灾的起因更无法查清了。 一种说法是电线走火。当时紫禁城里造一座小型发电厂,专供宫内照明之用。因电线质量差及敷设使用不得法,宫内已不止一次发生电线漏电走火的事,但未酿成火灾。此次大火烧毁的东路楼阁,全部敷设有电线。起火的晚上,东路楼阁有7 个太监值守,彼此证明未纵火。也未见有其他人纵火。9 点多钟,火从静怡轩起。 一种说法是渎职失火。紫禁城当时虽已采用电灯照明,但因紫禁城面积大,房间多,发电厂功率小,尚不可能全部采用电灯照明。许多地方仍采用旧法,用铁油灯挂在柱上照明。日久天长,木柱烤焦,便易引发火灾,还有太监晚间行路,以灯照明,也是火灾的隐患。清代仅道光以后就发生失火案数起:道光十六年(1836年),太监韩进钰失火延烧西佛堂;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太监马庭贵失火延烧延禧宫;咸丰八年(1858年),太监禹得馨失火延烧延辉阁;同治八年(1869年),匠役城钰失火延烧武英殿;光绪十四年(1888年),护军富山失火延烧贞度门。 紫禁城这场特大火灾,有人说是失火而起。但是失火于何处?谁是肇事者?没有人能说得清。 还有一种说法是“天火”。“天火”即因雷电而引起的火灾。紫禁城自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初步建成、永乐皇帝朱棣迁都北京始,因“天火”引起的重大火灾,史料有明确记载的至少有三次:永乐十九年(1421年),金銮宝殿因雷殛而起火,奉天、华盖、谨身三大殿化为一片焦土;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重建的奉天、华盖、谨身三大殿再次遭雷击起火,并延烧奉天门、左右顺门、午门外左右廊等;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重建的三大殿(改名皇极、中极、建极)再次起火,延烧乾清、坤宁二宫。三次“天火”均发生于明朝,有清二百多年,紫禁城里没有因“天火”焚烧的记录。 只是在光绪末年,天坛祈年殿遭雷殛焚毁。因祈年殿为香楠木所造,着火时香闻数里。 6 月正是夏季雷雨季节,据说是日曾有人听到雷鸣。这是紫禁城的第四次“天火”吗? (华强)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胡适之父胡传是被砍头的吗? 胡适之父胡传,原名祥蛟,字守珊,又字铁花,号钝夫,生于1841年(道光二十一年),卒于1895年(光绪二十一年),享年55岁。胡传究竟是病死?抑或在抗日保台中“殉难”?尽管十年“文革”中,胡传之墓为“造反派”挖掘,“开棺验尸”,但这位铁花公的死因至今仍然是一疑案。 胡传的父亲胡奎熙继祖上在上海开设几处小店业,其中有酒馆、栈房等。除上海外,在汉口也开辟生意,在家乡又置了田产。胡传幼年喜读书,嗜诗文。1861年,太平军人徽境,胡传曾参加民团与太平军作战,后来投奔在吉林的吴大澄,充当幕僚。由于胡传肯吃苦耐劳,又有文化知识,颇得吴大澄的赏识,随吴大澄先后到广东、江苏。1891年7 月,被委任淞沪厘米总巡。次年,台湾巡抚邵友濂调他渡海赴台,初任台南盐务总局提调,1893年6 月调任台东直隶州知州。不久,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清政府被迫签定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胡传时兼任东汶山军务。在台湾人民进行的轰轰烈烈的反割台斗争中,胡传为爱国将领刘永福请出来共同抵抗日本侵略者,胡传染上脚气病,在战乱中拖着病体内渡厦门,旋不治而死。 然而,胡传病死说却引起族人的怀疑,于是出现了胡传之次子绍之与族人赌胡传之头的趣闻,使胡传之死因蒙上一层神秘的外衣。 原来,台湾战事危急之时,胡传将眷属先行遣返大陆,回归安徽绩溪县上庄村,身边只有绍之一人追随左右,所以胡传死后,由绍之扶柩运到故里。时乡人知道胡传在台抗日,便认为其不是死于日军的枪炮之下,而是因违抗军令为清政府所杀。按照当地族规,凡是凶死的人牌位不能进入宗祠,名字也不得写在族谱上。胡氏宗族中有的长老也相信胡传是凶死的,因为其时台湾已被清政府割让给日本,而台湾军民却“违旨”地成立了“台湾民主国”,胡传又同这个“民主国”的刘永福有联系,所以,他们也不相信胡传死得这么突然,以为是被清政府派人杀害的。但是,绍之却坚持其父是病死的,双方争执不下,长老亦左右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绍之挺身而出,与族人赌头,他说:“开棺检验,如胡传无头,请即杀我的头;如胡传有头,即杀与我赌头的人的头”。族人闻之,不禁愕然,他们真相不明,岂敢与绍之赌头?于是,胡传的葬礼在上庄举行了,牌位进入了宗祠,名字也上了族谱。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后来,有亲属曾背地里询问绍之。绍之似有难言之隐,不作回答。后胡适母亲去世,绍之可能向家中之人透过口风。胡适之妻江冬秀就曾对一位族人说,她公公是在军中被砍头的。江冬秀之说当有根据。胡适在其口述自传中亦说:“他(指其父)为台湾民主国的殉难者之一。”于是,乡人议论纷纷,有人说,铁花公是无头下葬的,棺木中所殓的是一颗木头;也有人说,不是木头而是铜头。木头、铜头,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有人竟说棺中的铁花公之头是颗金头。此说一出,人皆哗然,但胡传后人尚在,铁花公才得以在地下安息。 “文革”浩劫期间,胡适为反动文人,自然成为批倒批臭人物,其父铁花公亦不能幸免。适值其时其地抄家挖坟之风四起,铁花公坟中藏有金头,“造反派”视为至宝,下令掘坟取宝,于是这位沉睡地下70余年的铁花公被抛尸露骨,而“造反派”却一无所获,大失所望。据当时目睹者说,“造反派”打开铁花公棺材时,既无木头、铜头,更没有什么金头。可见,铁花公确实是病死的;但也有人说,棺中根本连头颅骨也没找到,铁花公是凶死无误。但此说难以说服人,因为铁花公已死70余年,尸骨可能腐烂,掘墓者又是农民,头颅骨是什么,放在棺中哪一位置,他们可能全然不知。 近年来,绩溪县有关部门搜集到胡适不少珍贵资料,其中一份是胡传死后的“讣告”,上面明白无误地记载铁花公胡传是病死于厦门的。“讣告”当然是真的,问题是“讣告”自然出自胡传家人之手,绍之坚持其父是因病而亡的,所以,“讣告”理所当然按绍之的口径公布。 铁花公胡传既然是病死的,但为什么江冬秀说他是在军中被砍头的,而胡适为什么说他是抗日保台的“殉难者”?胡适研究专家石原皋在《闲话胡适》书中亦说“铁花公是爱国英雄,是为了抗日而战死沙场的。……”(大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林怀部为何枪杀张啸林? 1940年8 月14日下午一时三刻,大汉奸张啸林被他的保镖林怀部枪杀于上海格臬路(今宁海西路)214 号寓所。林怀部为何杀死主子?是出于私人恩怨、激于义愤,抑或受人指使? 张啸林,浙江慈溪人,原是杭州拱宸桥一带小流氓,后举家迁往上海,又同大流氓黄金荣、杜月笙拉上关系,很快就成为上海滩上的一霸,1927年,蒋介石背叛革命,张啸林充当急先锋,双手沾染革命人民的鲜血,从而赢得蒋介石的青睐。抗战前夕,蒋介石指使杜月笙拉黄金荣、张啸林前往香港,黄以年老多病为名,留居上海,“闭门谢客”,张以为这正是他夺取上海地盘的良机,决定留在上海。上海成为孤岛后,张勾结日本侵略者,为日军收购急需的煤炭、大米、棉花等重要物资,大发国难财。1929年底,张在日本特务机关的支持下,准备策划建立浙江省伪政府,自任省长。国民党特务探悉后,决定除奸杀张,但经多次策划袭击,皆未成功,直到8 月14日这一天张终于为其保镖林怀部击毙。然而,林怀部为何要枪杀张啸林? 据林怀部自供说,他因为受到风寒,发了寒热,向司机领班阿四请假,阿四不准,两人吵了起来,张啸林在三楼听到吵声,探出头来询问,林如实相告,张却庇护阿四,骂林忘恩负义,下令缴林的枪,叫林滚出去,林“以饿死不如犯法,乃瞄准开放一枪”。照林怀部的自供,似乎这一案子是出于个人的恩怨,与他人无关,没有政治背景。但张被杀隔天,上海滩上的大大小小报纸喧腾了好一阵子,或说林是接受国民党特务的指使,或说林枪杀张是得到杜月笙的默许。杜月笙的姑表兄弟万墨林在杜往港后为杜宅的总管家,70年代,他写了一本《沪上往事》(台湾中外图书出版社出版),书中说,“林怀部和我毫无渊源,而且彼此并不认得,可以说连泛泛的点头交情都没有。”他认为林怀部杀张啸林纯粹出于发泄私忿。章君毅著的《杜月笙传》(台湾传记文学出版社出版)也矢口否认林怀部枪杀张啸林与杜月笙有关系,当时上海军统特务头目陈恭澍在80年代著有《上海抗日敌后行动》(台湾传记文学出版社出版)一书,书中更是列出种种理由,说林怀部枪杀张啸林的行动与军统没有关系,在当时上海“所属的八个行动大队中,无论是真名、化名,从来没有林怀部这个人”。 林怀部究竟同军统或杜月笙有没有关系?尽管陈恭澍不承认这是事实,但在其书中也不免透露了一些材料。他说在1940年五六月间,曾经接到,“行动第二大队”的报告,说:“已经在张某(张啸林)家里布置了一条内线,也提到就是张某众多保镖中的一个,什么条件都没有,也不需要支援,一待遇有机会,便可相机行事。”张被杀后,陈恭澍又接到“第二大队”书面报告,“由该队所布置的内线,已经发挥作用,完成了任务”。这些材料似乎可以说,林怀部是由军统特务安插在张啸林身边的,他杀张是接受军统特务指使的。尽管陈恭澍当时并不清楚,但他的手下特务与林怀部是有联系的。 根据汉奸汪曼云、马啸天在上海市监狱服刑期间所写的供词撰写的《魔窟——汪伪特工总部七十六号》一书的作者说:“张啸林的死,还是逃不了杜月笙,因为有万墨林轧脚在内,打张的刺客,就是张身边的保镖,这个保镖是由万墨林通过张的汽车司机介绍给张的,他打张决不是偶然的,而是经过精心布置的特务行动。”“不必说自然是得到杜的同意的。甚至是杜的指示。”书中根据汪曼云的交代,说万墨林被汪伪76号特务逮捕后,曾对汪表示要自杀,其原因是以免泄露刺死张啸林的秘密,败坏其主子杜月笙的声誉,而在《沪上往事》一书中,万墨林却回避了这一事实。 要了解张啸林被杀的真相,看来还得查问林怀部其人,万墨林在《沪上往事》中说:“林怀部因为连杀二人被判长期监禁,抗战胜利后他获得释放。”并自认为,有功于国家民族,托人来请万墨林推荐,其后,下落不明,据说,解放后他留在大陆,曾在苏北某农场劳动改造。 (大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陈布雷自杀真相如何? 1948年下半年,国共两党在中国大地上进行了最后的决战。 11月13日,一个初冬的深夜,寒风凛冽。在南京湖南路一所豪华的住宅内,一盏幽暗的壁灯映照着一个纤弱瘦小的身影,只见他缓缓地拿起床头的药瓶,终于发下狠心,吞下了早已准备好的160 多粒进口烈性安眠药。他身着长衫,脚穿布袜,嘴角向下弯曲着,似乎心中隐藏着某种说不出的苦衷,直挺挺地仰卧在冰冷的床上。这位自杀者,就是曾主编过《天铎日报》、《商报》、《时事新报》并以鼓吹革命、积极反帝见称于世,后又担任蒋介石侍从室二处主任、秘书长等要职的国民党上层人物——陈布雷。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自杀,就是他最后的选择。 陈布雷自杀的当天,国民党中央报社即以“陈布雷氏昨日心脏病逝世”为题发布了消息,但事情的真相远非如此。由于陈布雷生前性情孤僻而又自鸣清高,从不愿让人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加上在他死后,国民党当局又严密封锁消息,致使陈布雷的自杀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多少年来,很多人都想解开这一谜团,但由于立场、观点、观察的角度和运用材料等的不同,并未取得一致性的意见。 世人多从分析当时的局势人手,认为国民党每况愈下的统治和面临崩溃的局面,是陈布雷由绝望而自杀的根本原因。唐人先生在著名的《金陵春梦》一书中写道:“陈布雷已感到前途绝望,他忍不住个人所受的痛苦,他决心自杀了。”石三友的《金陵野史》也说:“1948年,国民党统治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陈感到回天乏力。4 月末,一向深居简出的陈布雷径自去中山陵向中山先生作最后的诀别,在座像前肃然鞠躬。不久,他在进退无路的情况下自杀了。”陈布雷的女婿、地下党员袁永熙是陈生前最后接见的一个人。据袁回忆说:陈布雷自杀的前一天,打电话叫他去,陈用低沉的语调反复说道:“国民党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一生最大的过错就是投在蒋介石手下,以致今天不能自拔。”陈布雷从不在家人面前谈论政治,他对袁的一番话是考虑已久的,乃是他自杀前的精神状态。笔者认为,从陈布雷和蒋介石的关系看,也可看清陈之死因。陈布雷自1927年受到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的青睐,长达20年之久。1935年,蒋介石的御用机构——侍从室事权扩大,他出任第二处主任,凡蒋介石的重要文告、 讲话、函电以及党、政事务均委托陈布雷主办,直到抗战胜利,侍从室撤销,整整10年。在此期间,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屡屡更迭,而陈布雷第二处主任的要职却始终未动,足见蒋介石对陈布雷的信赖之深。蒋对其部属一般最多以官衔相称,而对陈布雷却以“布雷先生”尊称,以示不同一般。陈布雷50岁生日时,蒋介石亲笔书赠:“宁静致远,淡泊明志”八个大字祝贺。陈布雷认为蒋介石借用诸葛亮《出师表》中一句名言来比喻他,真可谓“知己”。“士为知己者死”,乃是中国封建文人的人生观。从此,陈布雷在蒋介石的礼遇羁绊之下,便至死不悟。当看到自己忠心耿耿追随了20多年的蒋介石已无法挽救危局时,他审时度势,最后选择了“殉国难”这条路。 陈布雷死后几天,国民党中央报社便发表了陈的全部遗书和部分杂记,报道了陈布雷自杀的真实情况:“陈布雷以死报国。” 对这种“殉国难”的说法,有些学者不以为然。照他们看来,陈布雷自然是精神崩溃的结果,实是为了摆脱病魔的困扰。其理由是:(1 )陈布雷因精神和身体状况的严重恶化以至感到厌世。由于长年劳累,用脑过度,严重的失眠症更使陈布雷疲惫不堪。同时,对前途的担忧也增加了他精神上的压力,时间一长便积郁成疾,日趋衰颓。于是,精神上的刺激和上的损害最终导致了他神经中枢的崩溃。1948年4 月,国民党政府改组;6 月,陈布雷被蒋介石委任为总统国策顾问兼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代理秘书长。但是入夏以后,陈布雷再也打点不起精力去应付蒋介石交办的公务了。他这台“机器”已不能“超负荷”运转了。他曾请当时的上海市精神病总院院长粟宗华去看病,诉说自己长朗失眠,精神忧郁,不知有无良方。粟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就能克服一切妄念,但他未能听从医生的劝告,却服药而死。(2 )陈布雷在给蒋介石的遗嘱中写道:“今春以来,……病象日增,神经极度衰弱,实已不堪勉强支持。与其偷生尸位,使公误以为尚有一可供驱使之部下,因而贻误公务,何不如坦白承认自身已无能为役,而结束其毫无价值之一生。” 因此,从陈布雷的遗嘱中并没有留下多少感怀时局的话,却每每感叹自己体弱多病的身体来看,陈的自杀决不是为了“殉国难”,只不过是因疾病缠身感到痛苦而寻求解脱的一种方法。 有的学者则提出,陈布雷自杀是为了消除国民党内部分裂现象而遭讥讽后的绝望行为。陈布雷自1927年人蒋之幕僚后,一直身居要职,身处国民党最高权力的核心,耳闻目睹了许多内幕。他历来对国民党内部争权夺利和贪污腐化等现象十分反感,在他生前的日记中,多次流露出了忧愤的心情。他觉得国民党这样下去,前途不堪设想,故而内心苦闷,虽想多方加以调停,但始终未有结果。失望中也只能发出“如果说我们是给弄倒的,不如说是给自己人弄倒的”的感叹。就在临死前的短暂时刻,他还郑重其事地为蒋介石撰写《三陈磨擦情况》汇报。多年来,台湾史学界对陈布雷自杀的原因一直这么认为:“陈布雷追随蒋介石二十多年,参与一切机密,同志间一切对于蒋的指责,如同身受,使他痛苦耻辱尤甚。陈布雷企图消除党内离心离德现象,但反遭讥讽,于是绝望而自杀身亡。”有的学者还试图从生活上来揭开陈布雷的自杀之谜。陈布雷与先后两位夫人一共养育了七子二女,所以家庭负担很重,最初靠笔耕及祖产为生。抗战以后,在重庆完全依赖官俸,而山城百物飞涨,通货膨胀严重,因此生活十分俭朴、拮据。蒋介石在逢年过节时,对他虽有所馈赠,但为数有限。陈布雷经常穿的是旧衣服,戴的是一顶旧礼帽,只有逢到出席重大会议或典礼 时,才换穿一套藏青哔叽中山装,算是他的礼服了。陈布雷自杀前后,正值货币贬值,陈布雷多年积蓄所换成的金圆券都变成了一堆废纸,最后连家庭生活开支都成了问题,他因此“孤愤难抑,觉得只有一死”,这种说法以前曾经广泛流行,现在赞同者甚少。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清初“太后下嫁”是否确有其事? 清初三大疑案之一的“太后下嫁”,说的是顺治朝太后博尔济吉特氏下嫁给摄政王多尔衮。博尔济吉特氏(1612—1687年),史称“孝庄文皇后”,蒙古族人(父塞桑,受封为内蒙古科尔沁部贝勒),系清太宗皇太极妃,清世祖福临生母,一生扶立二代幼主(子福临及孙清圣祖玄烨),掌握和影响朝政达几十年,终年75岁。多尔衮(1612—1651年),清太祖努尔哈赤第十四子,太宗时封和硕睿亲王。清世祖以冲龄即位后,多尔衮即称摄政王,于顺治元年(1644年)统兵入关,镇压李自成等农民起义军,取明朝统治而代之,并创建了清入关后各项制度,成为清朝政权的实际开创者。 “太后下嫁”之说自明末清初既己流传,清末排满时重又复炽,传播300 余年而未有定论。本世纪30年代明清史大师孟森著《太后下嫁考实》,力辨其无,但近代学者中亦颇有以“太后下嫁”为事实者,其所持各端,俱有说焉。“太后下嫁”说之背景,在于崇德八年(1643年)皇太极死后皇位继承权的激烈斗争。由于皇太极生前未指定皇位继承人,所以他的第十四弟睿亲王多尔衮、他的长子肃亲王豪格和第九子福临围绕着皇位展开了角逐。 当时作为政治、军事力量唯一支柱的满洲八旗中,三股势力的对比,对年仅6 岁的福临大为不利:皇太极自将的正、镶黄旗和正蓝旗中,两黄旗倾向豪格;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表示拥立豪格;多尔衮取得了两白旗的支持,两红旗旗主礼亲王代善的儿子硕托、孙子阿达礼起初也拥戴多尔衮。但是福临的生母博尔济吉特氏首先看准了代善辈份和威望最高,因而具有左右大局的力量,便紧紧拉住代善,使两红旗长支持福临。 继之八旗中力量较弱的济尔哈朗的镶蓝旗也自然听命于代善而倒向福临。然后因两黄旗系皇太极自将,拥立豪格和福临皆可,也舍豪格而举福临。最后,博尔济吉特氏使多尔衮改变初衷,拥戴福临。结果是幼主福临即位,是为清世祖,年号顺治。5 年后豪格被多尔衮构陷,削爵下狱而死,而多尔衮则由摄政王而封叔父王、皇叔父、皇父,持国柄至死。 从福临即位以后豪格狱死和多尔衮殊荣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来看,人们往往以为多尔衮有翊戴之功而豪格则觊觎帝位。但多尔衮为什么要拥立福临,说者又往往以为与“太后下嫁”有关。这从顺治八年多尔衮死后宣布其罪状中“自称皇父摄政王,又亲到皇宫内院”等语中可窥见。更增加人们怀疑的是记载在蒋良骥《东华录》中的上述这两句话,后来在修实录时删去了。 与“自称皇父”和“亲到皇宫内院”相印证,南明弘光政权的权兵部尚书张煌言《建州宫词》有诗云:“春宫昨进新仪注,大礼躬逢太后婚”,“掖庭又闻册阏氏,妙选孀娃足母仪”。前言太后再婚,后言清俗不讳再嫁,“太后下嫁”遂成通行之说。 反对“太后下嫁”之说者驳之日:蒋氏《东华录》所记与张煌言诗,不能作为“太后下嫁”确证。他们或谓“皇父”犹古之“尚父”、“仲父”,是君主对某个臣下的尊称;或谓“皇父”系清世祖封多尔衮为“皇叔父”后 以其定鼎功勋桌著,无可进爵,乃以“皇父”为封。“皇父”之于皇帝仍为臣下,非太上皇可比。又“皇父摄政王”满文为haniama ,直译为“汗(君)的父王”,而满族旧俗向有呼尊者为父之例,多尔衮前封之“皇叔父摄政王”满文为haniccikeama,直译为“汗(君)的叔父父王”,其中也用了ama (父亲)的称呼。至于后来修实录讳言“皇父”,则是因为实录修于多尔衮追夺封爵之后,凡所追夺者俱删,并非只是删去“皇父”字样。 所谓多尔衮“亲到皇宫内院”则指他曾渎乱宫廷,不是指与太后大婚。多尔衮在构陷豪格死于狱后,曾取其福晋(夫人),遂有无礼于太后之传说。张煌言诗系远道之传闻,敌国之口语。诗非信史,不足为凭。后人附会“春宫昨进新仪注”为降清之钱谦益撰太后大婚仪注,则更为无稽之谈。 从史料考证说明无“太后下嫁”之事实,固然亦能成说,但清代文网森严,事涉宫闱,更密而不泄,因而有的学者从理论上及满族的习俗上推论“太后下嫁”之可能。博尔济吉特氏既然要为自己的亲生儿子谋取皇位,扩大政治势力乃其必由之途径。以博尔济吉特氏之随机应变之政治手段之高明,不会不考虑到婚姻“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恩格斯语)。 而且满族人关前社会性质虽已由奴隶制向封建制迅速过渡,但还保留着兄死则妻其嫂等一些旧俗遗风。叔嫂相配的现象即使在汉族中也容或有之,当不足为怪。《朝鲜仁祖李倧录》记载:郑太和说多尔衮“似是已为太上矣”。“太上”与“太后”对称,是“太后下嫁”的一个旁证。 总之,“下嫁”是否确有其事,在目前难以遽然定论,只有待新的材料发现和研究工作的深入,才能解开个中之谜。 (稼禾)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太监娶妻奥秘何在? 太监,只是一个通俗的名称,因为在小说上、戏曲里、电影中,常常有太监的出现,小说中讲太监的更多。近几年来,随着电视剧的发展,太监的形象频频曝光于荧屏。太监又称寺人、奄(阉)人、中官、内侍、宦官等。 它是我国封建主义政治体制特有的产物。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太监是阉人,不能算男性。他们没有胡须,声音尖细,行为、声音皆有女性化的倾向,可以说是无性别的“中性人”。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有的太监还会娶老婆“成家”。在中国历史上,太监与女性组成家庭的事是屡见不鲜的。太监的妻子大多为宫中女官,两者组成家庭始于汉朝,当时称为“对食”。 那么,太监为什么要娶妻呢?其动机何在?奥秘何在?这一问题,曾引起不少文史学家、人类学专家和医学家们的兴趣,并进行了长时期的研究和分析,提出了各自的观点,其看法、观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料理家务说。有一种观点认为,太监和常人一样,亦须整理家常以及做缝补浆洗诸事,而最省事的办法,就是娶妻回家,太监之间等级森严,大致分为总管,首领、御前太监、殿上太监和一般太监。侍候帝、后、太后的是总管、首领,妃嫔身边只是首领。各管事的上层太监都有自己的小厨房和花园住宅,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为了料理好家务,那些上层太监定然会娶妻纳妾。但是,有的学者不以为然:“此则雇用女佣足矣,何必定须正名而娶妻室?且有诸皇帝 所赐,更有一妻不足,增至二三妻者,抑亦怪矣“。在他们看来,太监娶妻是为了料理家务,于情理上是说不通的。 二、夫妻生活吸引力说。 太监虽然已被阉割,正常夫妻间的生活已经没有“文章”可做,但作为一个富有的人,他总是希望能享受一下家庭的“乐趣”,需要有个女人在身边侍候,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讨一房老婆。特别是对那些敬事太监来说,皇帝和皇后、嫔妃的夫妻生活对其无疑是一个强有力的吸引,久而久之,便也想一尝其乐。执掌皇帝闺房之事的太监叫敬事太监。因嫔妃人数众多,每天太监托着一只银盘,里面放着十几张乃至几十张“绿头牌”,牌上写着嫔妃的名字。当皇帝吃完饭,由太监呈上供皇帝挑选,其中当然私夹着太监的用意:“其妃近来身体欠佳”、“其妃近来容光焕发”,这就是变相的指名道姓。 对嫔妃来说,太监不仅是侍候皇帝夜生活的人,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还是皇帝夜生活的支配者。因此,嫔妃在平时就要宠络太监,以便自己中选得宠。嫔妃在皇帝寝宫前,先要香汤沐浴,精心化妆,然后方由值班的太监用羽毛制成的袋包背着、裹着的嫔妃至皇帝的寝宫,由太监送上龙床,揭开被的下端,再让被宠幸的嫔妃爬入被中。行房之时,外边另有一个太监守着,到了一定时间,这个太监就跪着喊四个字:“是时候了”,这是规矩。有些皇帝可能拍掌为号,让太监再用被裹着嫔妃退出。有些皇帝可能龙心大悦,不理什么时候,外边尽管叫“是时候了”,他充耳不闻;有些被宠幸的嫔妃被留宿一宵也是有的。所以,长时间的耳闻目睹皇帝的性生活,当然吸引和刺激着太监。于是,娶妻就出现了。从另一个角度论,一年之中轮不到的嫔妃多得很,故敬事太监常年受到她们的孝敬。凡得到太监帮忙的,她的签牌就有机会放在盘中,就因为这个关系,敬事房太监就可以对这些女性下手,惟有处子,不能乱来,一经皇帝宠幸之后,智慧大开,可能兴趣渐浓。所以,太监对宫女还是欲念旺盛,碰到宫中女性饥不择食时,也只好听凭太监随意处置。宫中的怨女,当然最喜欢年轻的太监,她们认为太监总算是一个男性,所以,小太监时常得到亲近的机会,称为“上床太监”,这是宫中公开的秘密。太监一经接触,自然乐此不疲,最后也就必定会娶妻法定了。三、摆脱孤独心理说。 日本著名学者寺尾善雄是这一派的代表人物。他在研究太监的力作《宦官物语》一书中写道:“太监与女性组成家庭主要是摆脱孤独的心理,他们在世间受白眼,遭人蔑视,所以要求得到妻子的温暖,这倒也是不难理解的。太监的妻子大多为宫中女官。因为宫廷生活与世隔绝,只有宫内女官才能与太监成双作对,这样就可以相互依靠。“太监之所以会有孤独心理,源于他们的变态的身体与性格,太监不是男性,因为身体和性格已失去男性的味道;可也不是女性,而是介于男女之间的一种被扭曲了的人。这种被扭曲了的变态人,使人感到就像是一个穿着男装的老婆子。太监除了上的变化之外,在性格上也会发生变化,他们会无缘无故地哭泣,会为一点小事无故发火,发怒时又会突然火气全消,喜怒无常。他们看到比自己强的人便会摇尾乞怜,卑躬屈膝地去迎合,表现出自卑感和软弱性。他们还会对小孩和女性有爱情表示,也会变态地迷恋着饲养的小狗。这种特殊的心态再加上不少人不耻与太监为伍,就很自然地会使太监产生一种孤独、失落感。在这种情况下,太监们有可能娶一个妻子回来,以便使自己能够摆脱这种孤独感。 四、净身(阉割)不彻底说。 有的学者在探讨小德张娶妻问题时,均持此说。小德张是自幼净身的阉人,何以到了青春期忽然对女性感起兴趣来呢?以致后来陆续讨了几个老婆?有人解释说,小德张净身不彻底,留了些根蒂,致有日后之变,我国著名的医学博士兼文史家陈存仁曾多年研究太监问题。他认为太监净身不彻底,重生,而导致产生是极有可能的。他的根据在于:(1 )宫廷中,恐怕小太监阉割未净,所以要三年看一看,五年再查一查,看是否有凸肉长出,这是法例所规定的。但宫廷之内,黑幕重重,如果某一个小太监为某一个贵妃所赏识,对检验的太监说一声“免了罢”,那么,那个太监即使有凸肉长出,也可不加“修理”,听其自由发展。(2 )有一些人家,准备将自己的孩童日后进宫当太监,所以在襁褓之中,就由特种佣妇带领,用她的巧妙手术,扭捏婴孩的下身,到婴孩的生殖器渐渐萎缩,把天然的机能完全毁灭,从小就把他送入宫闱,和年幼的太子及公主作伴嬉戏。这种儿童太监,日后极有可能在发育期中,得到生理上的天然力量恢复他的性机能,要是与小太子已亲若兄弟,那么,宫中的检验太监也不敢再预以细察,这是玉茎重生出于天然的因素之二。(3 )从阉割过程来看,老太监带领发育不全的年轻人进入阉房,对动刀阉割的人加以贿赂,那么就可以不彻底的净身,留着部分根茎,便有重生之望。进入宫中又要经过检验,于是就对检验太监同样进行贿赂,他们见有利可图,自然就眼开眼闭。从医学角度看,因为初发育而阉割又未净,可人体发育的功能是很庞大的,有人会有根茎重生的可能。(4 )太监群中,生得英俊可爱的也不少,派在深宫中服侍一个贵妃,彼此相处甚久,未免有情。贵妃独居深宫,久而生怨,那末,太监毕竟是一个男性,于是就把面目俊秀的年轻太监,拉上床去,即使拥抱而卧一番,也有相当的情趣。这样的太监阉割未净当然就极有可能的。(5 )“玉茎重生”之说,有书为证。 试以明朝魏忠贤为例,他就是玉茎重生的一个,而且与当时熹宗皇帝的奶妈客氏私通,享受倒凤颠鸾之乐。这在明人笔记如《枣林杂俎》中均有详细的记载。五、性基因启动说。 1988年,国外医学界出了件轰动一时的趣闻,可以给太监娶妻之谜作出科学的解释。某国有一个男童,周岁时因一次医疗事故而失去了。为了孩子幸福,父母与医生商量,决定改变一下孩子的性别,将其男子的性腺全部根除,并在适当的时候给他注射大量的雌性激素,促使他出现女性的第二特征。这手术比太监净身还要彻底得多。以后,又给这个男孩作了人工,而且自幼一切都作为女孩来定向培养。14年过去了,姑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这样的手术无疑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因为这和先天性畸形的“阴阳人” 的性改造手术不同。这些人或体内兼有男女两种性器官,或外表看上去像男性(或女性),实际上其生殖器管是女(或男),只不过都有缺陷或畸形而已。医学实践证明:这种类型的性改造术是可以获得成功的。但像上述情况那样,硬是把一个正常的男童改变为姑娘的尝试,在世界医学史上是史无前例的。然而,正当这个不平凡的实验即将获得成功之际,事情突然发生了逆转。这位姑娘突然只对“同性”感兴趣,并表示愿做个“男子”。这说明,这一“改性”试验已宣告失败。实验虽然失败了,但它有着很大的科学意义,证明一个人的性别不仅仅决定于生殖器官。性的真正中心是下丘脑,到了青春期下丘脑会促使人体向既定的性别(男或女)发展。而下丘脑的机能却受制于人体细胞染色体上的性基因。性基因的启动,是人体表现出性别(或男 或女)的真正原因。而这个性基因的选择,决定于卵子受精的一刹那。任何一个高明的医生都无法改变这一既定的事实。由此可见,太监虽然失去了男性的生殖器官,但他仍然是个男人。到了青春期自然有接近女性的要求,“娶妻”只是太监对女性占有欲的进一步暴露罢了。因此,我国学者孔宪璋等人认为,性基因的启动才是太监娶妻的根本原因。 太监娶妻的真正动机、原因究竟何在?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它和历史、环境、心理、医学等都密切相关,要解开这一谜底,尚须作深入细致的分析和研究。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皇后为何称“梓童”? 封建社会中最高统治者皇帝的正妻皇后,统摄六宫,母仪天下,地位相当显赫,但是皇后有一个奇怪的称号,常常被皇帝称为或自称为“梓童”。“梓童”之名是何意?对此人们颇费猜详。 据有的专家考证,“梓童”原作“子童”最早见于《全相平话五种》:“妲己乃问天子曰:”大王前者行文字天下人进宝,近日进得何宝?将来与子童随喜看之。‘“(《武王伐纣平话》) “吕后:”子童领旨,九月二十一日未央宫下,斩讫韩信也‘。“(《前汉书平话》) “高祖圣旨言:”……寡人去游云梦,交子童权为皇帝,把三人赚人宫中,害其性命‘。“(《三国志平话》) 在明代小说中,“子童”逐渐被“梓童”所替代,用于对皇后的称呼。例如《西游记》中“那国王急睁眼睛,见皇后的头光,他连忙爬来道:”梓童,你如何这等。‘“)《西游记》八十四回) 有学者指出,最早出现“子童”名称的《全相平话五种》,其著作的年代当在南宋之中或元至元之初。此时正是通俗文学大发展之际,随着通俗文学的发展,一大批新语汇产生,“子童”当是其中之一。 也有学者认为“子童”这个词汇实际上有根源,它应该是由“小童”衍化而来。 “小童”是春秋战国时期的诸侯正配夫人的自称。《论语。季氏》中说:“君称之曰夫人,夫人自称曰小童。邦人称之曰君夫人,称诸异邦日寡小君。”君夫人是诸侯正配夫人,比起后来的皇后,差了一个等级。秦始皇灭六国后,就不愿称王,而称皇帝,以示尊贵,照此推理,皇后也不能再沿称过去君夫人的各种称谓,但是事实上后来的皇后仍然沿袭前称。如《后汉书。皇后纪第十上。邓皇后》中即有“小君”之称:“至各立为皇后。辞让者三,然后即位,手书表谢,深陈德薄,不足以充小君之选。”这里的“小君”显然是皇后的谦称。那么,“小童”何以在宋元时期会变成“子童”的呢?有人考证,其中原因应与当时的文化心理有关,南宋至元,程朱理学大盛,封建伦理纲常被奉为永恒不变的天理。政治上的低气压,必然使话本作者及使用者十分谨慎,“小童”虽然有据,但似乎用“小”称皇后有不敬之嫌,于是以“子”取而代之,因“子”也有“小”义,“小童”便衍化为“子童”。 而“梓童”的称呼又是从“小童”衍化而来,“子”与“梓”中古声韵相同,具有同音通假的条件,且“梓”有以下诸训:《尚书大传》引商子曰:“梓者,子道也。”《诗。鄘风。定之方中》:“椅桐梓漆[疏]陆机云:梓者,楸之疏理白色而生子者为梓。《正字通》:梓,百木之长,一名木王,罗愿曰:室屋间有此木,余材不复震。” 梓为木中之贵者,古人以梓为有子的象征,皇帝立皇后,不仅是为了母仪天下,更重要的是为了建子嗣,承大统,以延续和维持王朝的长久统治,这是历代帝王都极为重视之大事。把建储称作立国本。因而皇后称梓童,也正迎合了封建统治者的这种心理。 有趣的是“子童”或“梓童”不仅用于皇后之称,在元杂剧或明代小说中,还用于女仙和女王的自称。 例如《金安寿》中“(老旦扮王母)子童乃九灵大妙金母是也”。 《误入桃源》中“(二旦扮仙子)子童二人,乃上界紫霄玉女”。 《西游记》中“子童女人国王,俺一国无男子”。有学者认为,这是因为神权原高于人权,“帝”、“后”等词对神仙均可使用,故仙女称“子童”不足为怪。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婚礼中的“闹房”起于何时? 中国传统上一直把人们的婚姻大事看得十分重要,“金榜题名诗,洞房花烛夜”,一向被视为人生之大乐事。中国婚姻又以其礼仪的隆重和场面的铺陈而颇具特色,一般要结成婚姻的男女必须经过六道手续,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亲迎后还须在男方家中举行成婚仪式,然后新人双双携手归寝合房使整个婚礼达到。 但在婚礼的中,却常常滋生出一些乖情悖理的举动,因其往往发生于新房中,故称为“闹洞房”或“闹新房”。在“闹房”时,亲戚朋友群聚宴饮,可以对新郎新娘肆意加以戏弄,这当然是一种陋俗,那么这种陋俗起源于何时?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呢? 一些研究中国古代婚姻习俗的学者常常引用晋代葛洪所著《抱朴子。疾谬》中的记载:“蹙以楚挞,系脚倒悬,酒后酗,不知限齐,致有伤瘀血流、踒折支体者。”这段话对当时闹新房严重的程度作了典型的记述,因而有学者认定“闹房”这种陋俗有可能起源于晋代。但是葛洪的这段话仅仅说明当时闹房产生伤筋动骨恶果的严重程度,还没有充分证据表明“闹房”的起源。 综观春秋战国时期,虽然礼崩乐坏,但是婚礼依然是十分肃穆和程式化的。孔子描述当时的嫁娶情景说:“嫁女之家,三日不息烛,思相离也;娶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礼记。曾子问》)这反映出了当时婚礼的淳朴严肃和庄重气氛。 有学者认为,“闹房”陋俗起源于汉代,春秋战国后,秦统一中国,四海一统,但是秦的苛政使民不聊生。秦亡后,汉朝经过“文、景之治”,社会经济有了长足的发展,安定和相对富裕的生活,使一些居民不再满足古板而沉闷的旧式婚礼,开始大操大办,使婚礼蒙上了世俗的喜庆色彩,仪式侈费,“颓风日下”。杨树达在《汉代婚丧礼俗考》一书中说:“而为之宾客者,往往饮酒欢笑,言行无忌,如近世闹新房之所为者,汉时即已有之。” 其依据就是《群书治要》引汉末仲长统《昌言》的记载:“今嫁娶之会,捶杖以督之戏谑,酒醴以趣之,宣淫佚于广众之中,显阴私于亲族之间,污风诡俗,生淫长奸,莫此之甚,不可不断之也。”也有人举《汉书》中记载:“新婚之夕,于窗外窃听新妇言语及其举止,以为笑乐”为“闹房”陋俗起源于汉代的依据。 从一些历史材料来看,我国古代闹房陋俗在早期有两个特点,一是为我国北方所有,二是被闹者为男子。这大概和北方民族的生活习性相关,他们以狩猎和游牧为生活手段,使得男子十分骠悍和勇健,在新婚时忍受棒打戏闹可以证明这个男子是合格的丈夫。 唐代段成式在《西阳杂俎》中记载:“北朝婚礼,青布幔为屋,在门内外,谓之青庐,于此交拜。迎妇,夫家领百余人或十数人,随其奢俭挟车,俱呼‘新娘子催出来’,至新妇登车乃止。婿拜阁日,妇家亲宾妇女毕集,各以杖打聓(婿)为戏乐,至有大委顿者。”《风俗通》也载:“汝南张妙会杜士,士家娶妇,酒后成戏,张妙缚杜士,捶二十下,又悬足指,士遂至死。”闹新房甚至闹出了人命,可见闹房在当时普遍和严重的程度。 《北史》中记载了北齐文宣帝娶大臣段韶之妹为昭仪,婚礼之夜,段韶之妻元氏用民间的“弄女婿法”戏弄文宣帝。文宣帝为此大怒,衔恨发誓要杀死元氏,元氏十分恐惧,害怕文宣帝的报复,藏匿于娄太后宫中,不敢再见文宣帝。闹房中由“弄婿”逐渐变成戏弄新娘,看来也发生在南北朝,随着闹房习俗的普遍,新娘也变成了被“闹”的对象,而这种“闹”带有明显的性色彩。如南朝刘宋以来有“新婚三天无大小”的说法。婚后第二天,人们毫无顾忌地询问新娘昨晚洞房之事,话语不堪入耳,倘若新娘羞于回答,则被鞭子抽打,或被倒挂起来。这种粗俗怪诞的作法,不仅禁而不止,反而历代相传,衍流成俗。明代杨慎著《丹铅续录》中说:“世俗有戏妇之法,……今此俗世尚多有之。娶妇之家,亲婿避匿,群男子竟作戏调,以弄新妇,谓之‘谑亲’……”近人胡朴安所著《中华全国风俗志》中不乏闹房记载,如浙江湖州有“新郎新娘,合卺回房之后,至三朝,众来宾时赴新房闹房,或涂脸扮女,装成妖丑之态,戏弄新人。”江苏淠淮一带“以新妇未过三朝,无分长幼,团聚欢呼,毫不为怪”。江西吉安一带“当闹新房之夜,无大小长幼之别,每呼一声,新娘即须向之下跪,受者可不回礼,闹新房者以此为乐,而新娘之腿苦矣。”《燕京旧俗志。汉官之婚礼》也记载了旧时北京的闹房陋俗,“撒帐己毕,全福太太退出,斯时预备闹房之亲友等,哄然而至,肆行种种闹房之滑稽怪剧矣,”可见“闹房”陋俗已在全国流行,南北皆然。 这种陋俗有违道德,有的已成为实实足足的恶作剧,在“闹房”过程中发生了不少悲剧,因而它又为历代有识之士所否定、反对。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如何解释“妻子生孩子,丈夫坐月子”现象? 读者看了这个标题,一定会大惑不解:妻子生了孩子,怎么会让做丈夫的去做月子呢?可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人类有过这样的婚姻习俗,即所谓的产翁习俗。其内容就是:妇女在分娩以后,自己不坐月子,往往活动如常,而由丈夫坐床卧褥,好像孩子是他刚生下的一样。据考证,这一有 趣的民俗,曾在我国和世界上不少民族中流行过。 譬如,北宋编集的《太平广记》卷四八三引唐代尉迟枢《南楚新闻》曰:“南方有僚(我国古代统治阶级对少数民族的蔑称,为今主要分布在贵州、广西地区的仡佬族之先人),妇生子便起。其夫卧床褥,饮食皆如乳妇,稍不卫护,生疾亦如孕妇。妻反无所苦,炊爨苏(砍柴)自若。……越(即主要分布在广西地区的壮族之先人)俗,妇人诞子,经三日便澡身于溪河,返具糜以饷婿。婿拥裳抱雏,坐于寝榻,称为产翁”。宋人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十引唐人房千里《异物志》载:“僚妇生子即出,夫惫卧,如乳妇,不谨其妻则病,谨乃无苦”。元代时,著名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在其《马可。波罗游记》第二卷第56章,曾记述了在中国金齿州(今西双版纳)游历时所见到的产翁奇俗:“孕妇一经分娩,就马上起床,把婴孩洗干净包好后,交给她的丈夫。丈夫立即坐在床上,接替她的位置,担负起护理婴孩的责任,共须看护40天,孩子生下后一会儿,这一家的亲戚、朋友都来向他道喜。而他的妻子则照常料理家务,送饮食到床头给丈夫吃,并在旁边哺乳”。清代李宗昉黔记》卷四亦记:“郎慈苗,……其俗更异,产生必夫守房,不逾门户,弥月乃出;产妇则出入耕作,措饮食以供夫及乳儿外,日无暇晷。”我国傣族、仡佬族、高山族等,在30多年以前还残留着妇女产后,男子坐月子的习俗。类似这样的习俗,在国外尤其是在美洲许多印第安人部落中,在非洲刚果地区和苏丹白尼罗河流域的丁卡人中,在日本的阿伊努人中,在法国、西班牙交界处的巴斯克人中以及大洋洲的一些上著部落中,直到近现代还都保存着产翁习俗或其残余。 那么,这一有趣的产翁习俗是怎样产生的呢?原因何在? 有的学者认为,产翁习俗的产生可能和母系氏族有关。在母系社会,青、壮年男子主要从事狩猎、捕鱼等活动,妇女主要从事采集和原始农业、制作食物、缝制衣服、养老抚幼等活动。由于采集经济在当时处于主要地位,比狩猎等能更可靠地取得生活资料,同时操持家族经济也主要由妇女承担,所以,她们的活动对于维系整个氏族集团的生存和繁衍起着重要的作用,这就决定了妇女在氏族中的领导地位。当妇女产下婴儿后,她可能由于忙着采集和家族经济活动,而委托丈夫为其象征性地坐月子。 有一种观点正好与此相反,认为产翁习俗是父系制度下的必然产物,是人类社会由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过渡时产生的。人类社会发展史告诉我们:在原始社会早期,由于实行群婚,是知母不知父的。孩子跟随母亲生活,血统按母系计算。后来逐渐向个体婚制过渡,即一男一女结为夫妻,就产生了父的观念,但在母系制度下,男子到妻方生活,所生孩子仍属于母亲的族团,父权十分有限。到了原始社会后期,由于生产力发展到一定水平,男子作为物质资料生产的主要担当者,在社会上的作用和地位有了提高,各原始公社集团感到男子外居对本身不利,就要求男子留在本族,而让女子出嫁,到夫方生活,所生孩子也就属于夫方,血统按父系计算。父系制度代替母系制度,曾被恩格斯称之为“人类所经历过的最激进的革命之一”。既然是一场革命,就会有矛盾和斗争。父亲为了代替母亲取得对孩子的主要权利,就得采取一些手段,这在有的民族中,就是代替产妇来坐月子,以此来证明孩子主要是由他所生。由此便逐渐流行,演变成了一种习俗。有的婚姻学研究者指出:妇女生孩子,丈夫坐月子的习俗可能和赘婿这一独特的婚姻形式有关。我国现行婚姻法规定:“登记结婚后,根据男女双方约定,女方可以成为男方家庭成员,男方也可以成为女方家庭成员。“在现在男女平等的社会里,男到女家或女到男家都属正常情况,夫就是夫,妻就是妻,没有什么特殊称谓。而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则把男到女家视为特殊类型的婚姻,并贱称到女家落户的男子为”赘婿“。《史记》载:”淳于髡为齐之赘婿。“可见这一习俗至少在春秋时代已经出现。商鞅相秦时实行过一项政策,规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贾谊解释这种情况说:”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从秦始皇起就贱视赘婿,并在政治上加以虐待,曾勒令赘婿和囚徒一起开发边疆或作战。汉武帝在征讨朔方时,也曾使用囚徒和赘婿作战和开发边疆。唐、宋、元、明等代也都蔑视赘婿。关于招赘婚的目的,有的学者分析,男女两家各有不同的企图。从女家来说,第一种是家中有女无男,招婿是为了继承祭祀和家业;但”婿承翁嗣“是不合法的,只能招婿生孙以承后嗣。第二种是家中虽有男儿,因其痴呆等故难以维持家计,父母钟爱女儿不忍嫁出。第三种是招来女婿奉养自己,或靠其管理家产。从男家来说,一种是家贫无力为子娶妻,借此为子成家。 一种是贪图女家富贵,将子出让给女家。这种特殊的婚姻形式,就必然要显示出它的特性来,而产翁制就是一种很好的表现方式,以此来表明男子在家庭中的特殊地位。 有人认为,产翁习俗可能和男嫁女娶的婚俗有关,这一婚俗曾在世界上不少民族中流行过。如印度尼西亚的米南加保族,他们至今还保持着这一婚俗。该族男女到一定年龄时,女方派媒人主动登门向男方求亲,如果男家同意了,女方就送给男方一枚戒指定亲。女方在招夫时,必须筹集一笔可观的礼金送给男方,而男方回聘的礼物只须一把缝纫尺。结婚那天,女方穿着华丽的绸缎衣服把新郎接到女家;喜宴结束后,新娘携带礼品陪新郎到男家。 第二天晚上,新郎又被迎回女家。在第八天,新婚夫妇再回到男家居住。在此三天后,新郎送一些布匹和饰品给新娘,称“做三朝”。然后,新郎和新娘才正式回到女家,从此长住女家,成为米南加保族的合法夫妇。又据考证,我国壮族、傣族等少数民族娶居的某些地区,解放前仍保持、维系着夫从妻居的旧例。在这样的家庭中,男子是以“嫁”的形式被“嫁”到女方的,因此,在妻子产下孩子后,就委托让丈夫行使女子的职责,这是可以理解的。 读者诸君,你认为哪一种观点更符合实际情况呢?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诸葛亮为什么要娶丑女为妻? 诸葛亮这个名字,在中华大地上是十分响亮的,可以说已经到了妇孺皆知的地步了。据史书记载,其人素有大志,每自比管仲、乐毅,刘备三顾茅庐后,遂随其出山共图大业。曾联合孙权在赤壁击败曹操;其后又进占荆州,袭取益州,形成三分天下之势;刘备称帝,拜他为丞相,刘禅继位后,蜀汉事无巨细,皆取决于他;尔后,他率军南征,平定了诸少数民族地区,有七擒孟获等事;后又率诸军北驻汉中,六出祁山,多次伐魏,最后病逝于军中。 谥忠武侯,后世称诸葛武侯。作为三国时代封建地主阶级的杰出政治家,诸葛亮在身后的1700多年时间里,受到了后人难以数计的赞褒。尤其是作为智者的形象,长期被人们传为口碑。 令人感兴趣的是,诸葛亮的外貌形象也是十分吸引人的。据《三国志。诸葛亮传》记载,诸葛亮“身高八尺,形细而粗,犹如松柏”。好一个“容貌甚伟”的少年,更兼有“逸群之才,英霸之器”。在中华书局1983年出版的《诸葛亮。庞统》一书中,沙宗复先生注释道:“八尺:汉代一尺当今市尺六寸九分。合一八四公尺”。可见,诸葛亮有1.84米的高大身材。在当时,就有“时人异焉”之说,可谓称绝一时,因此向他求婚者甚多。可奇怪的是,这位颇有名气的美男子却谢绝了好多说媒者,而偏偏选中了当地沔南名士黄承彦那位“瘦黑矮小,一头黄发”的丑女儿阿丑为妻,诸葛亮弃众娇而独娶阿丑,在当时就落下了“莫学孔明择妇,只得阿承丑女”的笑柄,也给后人留下了一个千古之谜。诸葛亮为何会娶丑女为妻?时人有各自不同的看法。一种传统的观点认为,诸葛亮重才不重貌,是注重人的内在美。因为阿丑虽然长得丑陋,却出身名门,自幼才识过人,颇有心计。诸葛亮在和她成婚前,是早有所闻的。 事实上,两人结合后,阿丑曾积极为夫出谋划策,这对诸葛亮来说是极有启发和帮助的。诸葛亮想成就大业,自然会娶阿丑这样的贤女为妻的,所以也就不会考虑其长相如何了。 近年来,谷亮、陈青等人认为:这种传统的说法未免失之偏颇,诸葛亮娶阿丑,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做的一件大事,他主要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可以说,想在地主集团的上层站稳脚跟,以便今后一展鸿图,是对诸葛亮起了更大的作用的。 诸葛亮家境清寒,没有显赫的门第,自幼丧父,少年时代过着流离转徙的生活,吃够军阀混战的苦头,深受强宗豪族的压制。父亲去世后,诸葛亮便跟着在南昌做豫章太守的叔父诸葛玄生活。14岁时,叔父因官被夺,遂投靠了刘表;没几年叔父死了,他从此没了依靠,时年17岁,就在襄阳城西20里的隆中定居。他虽然住在乡下,却并非碌碌无为之少年,他不想无声无息地隐居一辈子,却时刻关心着国家的盛衰,有着出将入相的抱负,怀着取威定霸的雄心,他立志要登上政治舞台而建功立业。为了达到这一政治目的,诸葛亮突破重重困难,积极展开了一系列活动。 诸葛亮主要做了两件大事。首先,他除了“躬耕陇田”借以维持生活外,还博览群书,广泛结交朋友,选择荆州为晋身之地,插入荆州地主集团中去。当时中原战乱,江东纷争,而荆州却可趋身避乱,所以中原许多人到此,有利于年轻的诸葛亮广交朋友,砥砺志气。诸葛亮隐居的南阳郡是当年光武帝刘秀中兴汉室的发祥地,在这里居住就有居帝乡思帝业之感。另外,荆州上通已蜀,下达江东,政治地位、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由此看来,诸葛亮隐卧荆州是有一番考虑的。其次是对人的选择。诸葛亮从小受食君禄,报效皇恩的封建正统观念的影响,隆中时又系统地学习了经史子集,逐渐形成了他一整套忠君报国的政治主张。他视“曹操是国贼,孙权为窃命”,不愿出山事之,却尽全力来发展同荆州地主集团的关系,以等待时机。由于诸葛亮态度恭敬,才识过人,便很得荆州地主集团头面人物庞德公、黄承彦等人的赏识。 这种政治上的考虑无疑会影响到诸葛亮的婚姻大事,甚至还牵涉到了家人的婚事。为此,他在家庭婚姻方面,做了三件事:第一,他把姐姐嫁给了荆州地主集团中在襄旧地区颇有名望的首领人物庞德公的儿子,庞德公对其赏识备至,称他为“卧龙”,从此,就在荆州站稳了脚跟,第二,诸葛亮为弟弟均礼聘荆州地主集团中在南阳地区数得着的人物林氏之女为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自己择妇结亲,当然要服从既留荆州、又能结交望族这一政治目的,这也就是诸葛亮在荆州而不到其他地方去的原因。所以,诸葛亮娶了那个丑女黄氏。要知道,黄氏之父黄承彦是“沔南名士”,又是荆州地主集团中另一个有影响的人物。而诸葛亮之所以选中丑女为妻,主要是出自这三方面的考虑:一是因为黄承彦这位岳父大人在当地有相当声望,这是首先考虑的问题;二是黄妻蔡氏和刘表的后妻是姐妹关系,做了黄家的女婿,就攀上了刘表这门皇亲。这二层关系对于想建功立业的诸葛亮是不会不着重考虑的;三是诸葛亮心有大志,没有过多心思用在儿女情长上面,对妻子的外貌是不会加以计较的,加上两个姐姐从中撮合,更促成了这一决定。据《诸葛亮新传》载:当黄承彦当面问及诸葛亮时,他当即“拜谢泰山”,一锤定音,把从未见过面的阿丑娶了过来,从而为诸葛亮进入地主集团开了“绿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个“进身之阶”的。这正应验了恩格斯在评论封建社会士大夫阶层婚姻问题时曾说过的一段名言:“结婚是一种政治的行动,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这可以说是一针见血地揭露了诸葛亮婚姻的政治本质。 笔者则认为,应该从风俗习惯这一角度来探索和理解诸葛亮的婚姻态度和动机。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贤妻美妾”是自古就有的一种婚姻习俗。也就是说,正妻是帮助丈夫来治家立业的,她首先必须具有才德,容貌是次要的。当才德与容貌只能选择其一时,作为夫君的就应该选择前者。而妾就是小妻,她们是男人的玩物,对她们来说,主要是能博得男人的欢心,容貌是她们取胜的“武器”。诸葛亮长期以来深受封建正统观念的影响、熏陶,在自己的婚姻问题上,自然摆脱不了“贤妻美妾”风俗的制约,更为重要的是,据史书记载,诸葛亮事实上后来也娶了一妾。对于这一点,一般人都避而不谈,看来是为尊者讳了。对此,有的学者认为:从这一点来看,诸葛亮并非像人们描绘的那样圣明,他之娶丑女一事也不值得作为一种美德来颂扬。尽管后人对诸葛亮娶丑女的动机尚有争论,但这桩婚姻对他以后在政治上的发展无疑是起了促进作用的,这种政治家的机智也给后人留下了思考。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王羲之为什么喜爱鹅? 每当人们谈起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时候,容易联想起那个广为传诵的写经换鹅的故事。据说王羲之特别爱鹅。山阴的一个道士养了十几只鹅,有一天早上,王羲之坐船经过那里见到了,非常喜欢。便去请示道士,想要把鹅买下来。道士表示这群好鹅是不卖的。不过,如果能替他书写一部《黄庭经》,那倒可以把这群鹅换走。王羲之立即答应,在那里花了半天的时间,为道士书写了《黄庭经》,兴高采烈地笼鹅而归。 这个故事,在南朝梁人虞和的《论书表》(见唐人张彦远《法书要录》卷二所引)、唐初官修的《晋书》卷八十《王羲之传》以及其他一些有关资料中,均有记载,大同小异。另外,在唐人褚遂良编写的《晋右军王羲之书目》里,甚至有“《黄庭经》六十行,与山士”之语(见《法书要录》卷三)。事情本身似乎不会是无稽之谈,问题在于,王羲之为何如此喜爱鹅呢? 古往今来,不少学者多从书法上寻找原因,认为鹅的样子对王羲之的执笔、运笔很有启发。例如,清代著名书法家包世臣在《艺舟双楫》卷五中的论述就很有代表性。“其要在执笔。食指须高钩,大指加食指、中指之间,使食指如鹅头昂曲者;加指内钩,小指贴无名指外距,如鹅之两掌拨水者。 故右军爱鹅,玩其两掌行水之势也。“ 1933年,陈寅烙撰写了《天师道与滨海地域之关系》一文,系统地阐述了东汉末年以后的300 年间天师道对政治、社会和文化的重大影响。其中,对王羲之写经换鹅的故事作了新的考证。他认为这和书法毫无关系,不应该把两者硬拉扯到一起。古代道家与化学、医药学的关系极为密切。道教徒为了行长生不死,大量服用丹石,而鹅有解五脏丹毒的功能,故深为道士所重视,被列为上品。王羲之出自天师道世家,曾“与道士许迈共修服食,采药石不远千里”。(见《晋书。王羲之传》)因此,作为一个道教徒,王羲之“书经换白鹅”的目的,不是别的,只是为了吃鹅,滋补身体,山士养鹅的目的也在于此。陈寅恪这一名篇的发表,引起了当时学术界的强烈反响。 但是,据《太平御览》卷一一九引《世说》,以及《晋书。王羲之传》,王羲之还有另一个喜爱鹅的故事。会稽有个孤姥,养了一只好鹅,王羲之想要买下来,孤姥不肯答应。王羲之只好前去观赏。孤姥听说后,就把鹅烹了,准备招待他。王羲之“叹惜弥日”。由此看来,王羲之喜爱鹅,不是为了吃鹅。对此,陈寅恪是这样解释的:这个故事一定是后人模仿写经换鹅的故事而伪造的。因为会稽孤姥既然舍不得把鹅卖掉,那怎么又会在王羲之将到时把鹅宰了呢?前后矛盾,文义不通。 对于王羲之为什么喜爱鹅这个问题,还有待于继续探寻,才能作出最后的结论。现在的有关论著,采用前一种观点的占居多数。 (蔡振翔)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胡笳十八拍》是蔡文姬的作品吗? 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 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 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 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 这怒涛滚滚般不可遏制的悲愤,绞肠滴血般痛苦的诘问,诅天地咒神祇雄浑不羁的气魄以及用整个灵魂吐诉出来的绝叫,这震撼人心的诗句就是出自著名的《胡笳十八拍》。文姬归汉,千古美谈,家喻户晓。然而在中国文学史上,《胡笳十八拍》是否是蔡文姬所作,却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蔡琰,字文姬,汉代文学家蔡邕之女,博学有才辩,妙于音律。然而身世悲惨,自幼随父亡命,初嫁河东卫仲道,未二年,夫亡。无子,归母家。兴平中,天下丧乱,为胡骑所掳,展转流落匈奴12年,生二子。后曹操用金壁把她赎回,虽归故土,却抛别了亲生二子。以后改嫁同郡董祀。现存《悲愤诗》二首,一为五言,一为骚体。另有《胡笳十八拍》一篇。目前五言《悲愤诗》肯定是蔡琰所作,另二篇尚待研究。 《胡笳十八拍》是否蔡文姬作,历来说法不一。持肯定意见的有李颀、王安石、严羽、李纲、王应麟、韩愈、黄庭坚、罗贯中等;持否定意见的如朱文长、苏轼、王世贞、胡应麟、沈德潜等。 郭沫若作话剧《蔡文姬》,著文六谈《胡笳十八拍》,认为《胡笳十八拍》是蔡文姬所作。他说,这实在是一首自屈原《离骚》以来最值得欣赏的长篇抒情诗,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写不出这样的文字来。如果有过这么一位诗人代她拟出了,那他断然是一位大作家。郭老认为就连李白也拟不出,李白还没有那样的气魄,没有那样沉痛的经验。但是文史专家们有不同的看法。 归纳起来争论有四个方面:(一)《胡笳十八拍》所描写,同历史事实和地理环境不合。 第一,刘大杰等指出,诗中所叙“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杀气朝朝冲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那种汉兵与匈奴连年累月的战事,在那时根本没有。说明作者对南匈奴和东汉王朝的关系并不清楚,东汉末年,南匈奴已内附。郭老认为,”烽火“”征战“是对乌桓而言,谭其骤指出,当时乌桓活动范围限于上谷、代郡以东,距离文姬所居的南庭匈奴河套地区尚远。再者蔡文姬归汉是建安八年,而曹操平定三郡乌桓则在建安十二年,在时间上也不对头。这与诗中”两国交欢兮罢兵戈“也不符。反驳者认为,文姬在匈奴时正是”胡、狄雄张“,边境不靖时,诗中所述,怎能不符历史事实呢? 第二,刘大杰等同志指出,汉末南匈奴分为二支,放扶罗、呼厨泉一支居河东平阳,在今山西临汾,文姬可能被他们虏去。而诗中“夜闻陇水兮声呜咽,朝见长城兮路杳漫”,“塞上黄蒿兮枝枯叶干”,与地理环境不合。 郭老认为,这是一个问题。并认为文姬是被居于美稷一支的南庭匈奴所掳,即今内蒙古伊克昭盟一带。但《后汉书。董祀妻传》明言,文姬入匈奴是在兴平二年,其时率众从汉献帝入长安的正是呼厨泉所部的右贤王去卑,说文姬不是去卑掳去,难令人信服。而美稷事实上在今山西汾阳西北。谭其骧指出,长城、塞上对南庭匈奴倒用得上,但不论河东、南庭和陇水相去甚远,绝不相干。有亲身经历的蔡文姬,无论如何不会乱用名词一至于此。对蔡文姬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至胡的也不清楚。这位作者难道还有可能是文姬自己吗?反驳者认为,不论美稷、平阳都在山西境内,相去不远,匈奴活动范围达山西北部,内蒙伊克昭盟,陕西北部、甘肃东部,文姬入匈奴后未必长住平阳。而且诗歌可以有夸大和想象。所谓陇水,本非专名,是指陇山之水,那么诗中写到长城、陇水就不足为奇了。第三,否定者认为,诗中有“戎羯”一词,而羯族是晋武帝后“匈奴别种入居上党以后才有的名称”,蔡文姬不可能在五胡乱华之前预先知道,辩之者证曰:《晋书。载记。石勒》中的材料证明,羯族非晋时才有。郭老释“羯”为“狄”之误,或“鍻”字之通假,根据不足。 (二)不见著录、论述和征引。 刘大杰等认为,《胡笳十八拍》不见于《后汉书》、《文选》和《玉台新咏》,又不见于晋《乐志》和宋《乐志》,六朝论诗的人也没有称述,《蔡琰别传》也没有引它的诗句,由此断定,唐以前没有此诗,是唐人伪造。 郭老的反驳是:不见著录、论证和征引是因为它不符合“温柔敦厚”的诗教,为文人所不齿,是靠民间流传下来的。但此说也不稳妥。苏东坡和朱熹也是文人,却喜欢该诗。反驳者认为,刘大杰这个论证是不科学的。六朝文献大多没有保存下来,不能因此否定整个六朝文学。这是过去“辨伪”学者所习用的一条规律。但这种对古文献鉴定的“默证法”有很大的局限性。 类书可能遗漏,选本根本不能包括一切,专书也有作者见闻的限制,有的古书可能脱简或残缺,按照“默证法”《胡笳十八拍》只能存疑!蔡琰原是有集子的,梁时尚有《蔡文姬集》一卷,隋时亡佚了,所以才发生问题。南宋以前无人怀疑《十八拍》,假如其他方面不能证明该诗为他人所作,则“默证法”的论断便难成立。事实上,“文人”所著录、论述和征引过的东西并不那么可靠,相反他们所不曾著录论述和征引过的东西,有时更可靠一些。 (三)关于风格、体裁问题。 这是否定派的共同问题。实际上涉及到语言、风格、作家思想与艺术造诣三个问题。 刘大杰等认为,从语言结构、修辞炼句及音律对偶上看,比起东汉诗来,更有不同特征。诗中“杀气朝朝冲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两句,炼字修辞如此精巧,对仗如此工整,平仄如此谐调,东汉诗中何曾有过?“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在东汉诗赋中,都没有这种错综句法。用语方面,诗中“泪阑干”是唐时始有的词汇。语句方面,“夜闻陇水兮声呜咽”是袭用北朝民歌《陇头歌辞》。用韵方面,《十八拍》先韵和寒韵不通押,和曹植《名都篇》、《美女篇》的通押迥别,也是唐人用韵方法。 郭沫若认为,《胡笳》中有一些词句讲对仗,颇似后来的七言律诗。这是最成问题的地方。有两种可能,一是独创,一是后人润色,在她之前四言五言都讲对仗,七言诗在西汉时已流行民间,为何不能是文姬独创?就算后人润色也有九个指头对一个指头的问题。有人指出,全诗1200多字,精练工整对仗的只有两联,比起同期建安诗人的诗篇不算多,怎能抓住两联就说它不是东汉风格呢?反驳者认为刘大杰等混同了语言和风格,思想修养和艺术造诣的关系。语言不能独创,风格可以。体裁受时代限制,但可以在旧文体的基础上向前发展一步。郭老举《乌孙公主歌》证明,文姬是在骚体和七言民歌基调之上树立了她的独创性。 反驳者又指出:关于“泪阑干”,东汉《周易参同契》、《吴越春秋》中已有,非唐时才有。关于用韵,上述例子是偶合,《十八拍》无此规矩,以十三拍为例,四韵通押,怎能说是守唐人官韵呢?而且唐人作近体诗才守官韵,作古体并不一定遵守。 (四)《胡笳十八拍》是否董庭兰作。 如果胡笳声不是文姬所作,那么《胡笳十八拍》更不是她作的了。刘大杰引唐刘商《胡笳曲序》的小序:“蔡文姬善琴,能为离鸾别鹤之操。……后董生以琴写胡笳声为十八拍,今之《胡笳弄》是也。“而董生就是董庭兰。证明是胡震亨《唐音癸签。乐通。琴曲》条云:“刘商《胡笳十八拍》自序:似董庭兰《胡笳弄》作。”刘大杰进一步证明,曲以拍名起于唐代。最后撰定《十八拍》琴谱的是陈怀古和董庭兰。最初配董庭兰谱为歌辞的,始于刘商。蔡琰的《胡笳十八拍》歌辞,产生于刘商之后。 郭老在解释序文时,“增字解经”,改“后董生”为“后嫁董生”,把创作权给了文姬,但原文无讹脱之迹,是错的。但驳之者认为,刘商这段序文不可信,如序中所言蔡琰“入番为王后”、“作《离鸾》、《别鹤》之操”,都与过去记载不合。而朱长文《琴史》卷四《董庭兰传》:“天后时,凤州参军陈怀古善沈、祝二家声调,以胡笳擅名。怀古传庭兰。”沈家即沈辽。 《崇文总目》载:《大胡笳十八拍》,沈辽集,世名沈家声。沈辽早于陈怀古,陈怀古为董庭兰师,所谓董庭兰作之说,不攻自破。为了否定蔡文姬作《十八拍》,释沈辽集之“集”为“作”,未免牵强。 (何伯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南方草木状》作者是嵇含吗? 《南方草木状》是我国古代一部植物专著。全书三卷,上卷草类29种,中卷木类28种,下卷果类17种和竹类6 种,总共记载各种植物80种。此书主要记述了我国古代岭南地区的植物,文笔典雅而逼真,所记植物名称,多数至今仍在沿用,因此,《南方草木状》享有“世界最早的植物志”、“最早的南方植物志”之誉。然而,有关《南方草木状》的作者、成书时间等问题,却是学术界长期争论而至今未能解决的一个悬案。这场争论,在时间上,从清朝乾隆年间开始,一直延续到现在;在空间上,从国内又扩大到国外。1983年12月,广州就召开过一次《南方草木状》国际学术讨论会,有中、美、日、法等国学者出席。考《南方草木状》之书名,始见于唐初类书《艺文类聚》。但是,历史上最早提出此书为西晋嵇含所撰的是南宋的陈振孙。他在《直斋书录解题》卷八中说:此书为“晋襄阳(乃襄城之误)太守嵇含撰”。但查《隋书》和《旧唐书》等史书,均不见著录。到了清代,纪购在所撰《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认为,此书“叙述典雅,非唐以后人所能伪,不得以始见《宋书》疑之……“对宋人旧题加以肯定。清人周中孚在《郑堂读书记补遗》卷十八中,与纪氏持同一观点。开始对此书作者提出疑问的是清人文廷式,他在《补晋书艺文志》里说:”自是唐以前作,然以为嵇含则非也。“ 由于《南方草木状》在中国古代科技史上据有一定的地位,我国学术界对它的作者和成书年代问题,一直颇为注意。最近若干年来已有许多专题文章问世,总的来看,大致有两种意见:一、肯定宋人旧说,认为作者确为晋人嵇含,如彭世奖的《〈南方草木状〉撰者撰期的若干问题》(《农史研究》1980年第1 辑)、杜石然等的《中国科学技术史稿》(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和苟萃华的《也谈〈南方草木状〉一书的作者和年代问题》(《自然科学史研究》1984年第3 卷第2期)都作如是观。苟萃华认为:《南方草木状》是晋代嵇含所著,但也可能有后人增补的材料。考察嵇含的生平,可以看到他受到其叔祖父嵇康养生神仙思想的影响,特别是他的《瓜赋》一文,带有明显的仙药的色彩。由此看来,嵇含曾涉猎过方士、仙术、本草之类的著作,而他注意南方草木也许与此有关。另外,嵇含虽未到过我国南方,但他在洛阳时,曾与南方士人广泛接触,而且公元305 年,嵇含由襄城去襄阳投奔刘弘,到他被刘弘手下的郭劢杀害为止,曾在襄阳逗留半年以上。这期间,他接触到南方士人,了解南方物产的机会就更多了。所以,嵇含写作《南方草木状》是完全可能的。至于为什么《隋书》、《旧唐书》没有著录此书,可能是此书原来并未单独编成卷帙,而是收入《嵇含集》中的缘故。 二、否定宋人旧说,认为此书出自南宋时人的伪托等等。如马泰来的《〈南方草木状〉辨伪》(《农史研究》1983年第3 辑)、陈连庆的《今本〈南方草木状〉研究》(《农史研究》1983年第18辑),以及刘昌芝的《试论〈南方草木状〉的著者和著作年代》(《自然科学史研究》1984年第3 卷第1 期),都持这一观点。刘昌芝认为:据《晋书》记载:嵇含虽然曾经被任命为广州刺史,但他尚未出发就被人杀害,因此嵇含本人并没有到过广州。而《南方草木状》一书中对植物生态特征描写得非常生动,对许多植物的产地和用途,也作了相当精确的说明,如果作者没有亲临其地,没有亲自进行过实地观察,这样的文字是写不出来的。因此,《南方草木状》一书,不可能是没有到过岭南的嵇含所作。根据史料进行对比分析,把《南方草木状》一书定为东晋至刘宋初的徐衷所撰,是较为可信的。今本《南方草木状》是在参考了徐衷《南方草木状》以及其他南方地志著作的基础上编撰而成的,而徐衷的《南方草木状》则早已亡佚。 综上所述,《南方草木状》的撰时撰者问题,确实还是一个需要继续进行研究的历史悬案。 (冯兆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登鹳雀楼》作者是王之涣吗?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寥廓江天,嵯峨大山,相映成趣,引起诗人无限遐想,于描绘大自然的壮美之中,显示出诗人博大的胸怀。同时,这情景交融、富于哲理的诗篇,又时时激励人们自强不息,奋发进取。千百年来,这首脍炙人口的五言绝句,几乎老少皆知。可是,它的作者又是谁呢? 也许,许多读者会脱口而出:王之涣。不错,当今流行的唐诗选本,多将王之涣作为《登鹳雀楼》(以下简称《登》)的作者。其所本大约可追溯到1000年前。最早将《登》列为王之涣作品的诗文集是宋太宗时李昉、扈蒙、徐铉、宋白等奉敕编纂的《文苑英华》(《登》载于该书第三百一十二卷)。 它共计1000卷,辑集了南朝梁末至唐代的大量诗文,为以后问世的《古诗纪》、《全唐诗》等重要总集所取材。因是圣命所遣,纂集者自不敢等闲视之,所以它的权威性大,深得世人青睐。当然,内中舛误亦不在少数。南宋彭淑复,清人劳格先后撰书为之勘误。但《登》诗为王之涣所作,并无人怀疑。北宋阮阅所编《诗话总龟》卷十五:“河中(府)鹳雀楼,唐人(留诗者)极多,唯王之涣、李僧、畅(诸)诗最佳。王云‘白日依山尽……’”南宋计有功撰《唐诗纪事》八十一卷,收录了1000余位唐代诗人作品及相关本事。其中第二十六卷“王之涣”条载有《登》诗。 自宋以后,一般都以《登》为王之涣诗。似乎《登》为王之涣所作,是确定无疑的了。 孰不知,《文苑英华》问世100 年后,著名的北宋大科学家沈括撰就《梦溪笔谈》。其中第十五卷载:“河中府鹳雀楼,三层,前瞻中条,下瞰大河,唐人留诗者甚多,唯李益、王文奂、畅诸三篇能状其景,……王文奂诗曰:‘白日依山尽……’”李益,大历进士,生于唐天宝七年,卒于唐宝历三年左右,与贾岛、韩愈同时。王文奂为谁,沈括不记,今亦无从考究。彼时彭乘《墨客挥犀》和李颀《古今诗话》所录,亦与《梦溪笔谈》同。《古今诗话》,有的版本作“王文奥”(见郭绍虞《宋诗话辑佚》),奥疑为“灸”之误。可以想见,彼时鹤雀楼上题有王文矣的诗,是实实在在之事。司马光在《司马温公诗话》中说:“唐之中叶,文章特盛,其姓名漂没,不传于世者甚众,如河中府鹤雀楼王文美、畅诸二诗……。”(美,似为矣之误)。倘依司马温公之说,在鹳雀楼上题诗的王文奂,因文名不昌而为时光漂没,其诗作也被改记在王之涣名下,至使后人以讹传讹。这样,《登》的作者,不是王之涣,而是王文奂。 然而,现存最早的唐诗选本《国秀集》却另持异说。《国秀集》,太学生芮挺章于天宝三年编选,凡三卷,录有自唐玄宗开元以来至天宝三年的30多年间优秀诗作218 首,皆芮挺章同时诗人之作。此书卷下选有王之涣三篇:《凉州词》二,《宴词》一。独无《登》诗。而该诗却以《登楼》为题,列在处士朱斌名下。芮挺章身为国子生,选同时人之诗,且王之涣又非无名之辈,芮当不至于移花接木,张冠李戴。 晚唐、宋初,《国秀集》曾一度浸藏,不为世人所知。北宋元祐三年,龙溪曾彦和为之跋云:“《国秀集》三卷,唐人诗总二百二十篇,天宝三载,国子生芮挺章撰。……此集《唐书。艺文志》,洎本朝《崇文总目》皆阙而不录,殆三馆所无。浚仪刘景文,顷岁得之鬻古书者,元鬻戊辰孟秋,从景文借本录之,困识于后。”显然,《国秀集》得以传世,多亏了曾彦和。朱斌九泉有灵,定会感激这位晚辈后生的。只可惜,《国秀集》再现之际,《文苑英华》业己出世百年左右。彼时,李昉等无缘得见此书,不录朱斌也就不足为怪了。 南宋洪迈所编进御本《万首唐人绝句》,凡百卷,10477 首,采自唐代诸家诗文集,为唐人绝句之总汇,但编次乱,遗漏多。于是,明万历丙午年间,赵宦光、黄习远在原选本基础上进行整理、增补,为现存绝句总集中较好选本。该书第二卷,选王之涣《送别》一首,朱斌一首即《登楼》。所以,该诗作者为朱斌说,是言之成理的。 那么,《登》的作者究竟是谁呢?王之涣,王文矣,还是朱斌?多少年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清康熙年间,彭定求等人在明代胡震亨《唐音统签》、清代季振宜《唐诗》基础上搜遗补佚,修纂成九百卷之巨的《全唐诗》。内中第二百零三卷,录有朱斌《登楼》,并注云“一作王之涣诗”。第二百五十三卷收有王之涣《登》诗,亦注云“一作朱斌诗”。这种别出心裁的作法,审慎自然是审慎的,但是,这桩千百年来的公案,却至今也没有断清。(龚法忠)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虬髯客传》作者是谁? 在唐传奇中,有一篇颇著名的作品叫《虬髯客传》,为历代文人广为传布。然而,它的作者究竟是谁?长期以来,文学史家却纷争不休,终无定论。据现有的资料看,《虬髯客传》最早见录于宋代李昉等编纂的我国古代小说总集《太平广记》中,文末注云“出《虬髯传》”,不言其作者。稍后,《崇文总目》史部传记类和郑樵的《通志。艺文略》等书中亦录有此篇作品,但都没有注明作者。可是,宋代洪迈编的《容斋随笔》卷一二《王珪李靖》条和《宋史。艺文志》子部小说类却称《虬髯客传》的作者是唐僖宗年间的杜光庭,其根据是说杜光庭的《神仙感遇传》中收有此传(据《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五代史补》、《青城山志》、《通鉴纲目》等书介绍,杜光庭,字圣宾,晚年自号东瀛子。唐代括苍人,因应百篇不第而入天台山为道士。 后王建据蜀,赐号文成先生,除谏议大夫,进户部侍郎。归老于青城山)。然而,后来的文学史家经过详尽考证,都认为此说并不可靠。其理由有二:一是与杜光庭同时代的苏鹗(字德祥,僖宗光启年间进士)在其所作的《苏氏演义》一书中曾有这样一条颇值得重视的记载:“近代学者著《张虬须传》(即《虬髯客传》——引者注),颇行于世。乃云隋末丧乱,李靖与张虬须同诣太原寻天子气。”(据《艺海珠尘》本)按常理,苏鹗看到杜光庭的作品是有可能的,但这里苏为何不明写《虬髯客传》是杜所作,而称作“近代学者”呢?况且从古籍的记载得知,唐宋人习惯称的“近代”,均指比较接近的前代而非当代。如杜甫诗《寄高适岑参三十韵》:“举天悲富骆,近代惜卢王”(指唐初的卢照邻、王勃——引者注)。显然,苏鹗所谓“近代学者”,不会是指与他同时代的杜光庭;二是杜光庭的平生著作虽多,但其不少神仙传记作品,大多是编纂而成的。从他的《神仙感遇传》所收的这篇传奇看,它比《太平广记》本所录的要简略得多。据此,收入《神仙感遇传》的《虬髯客传》,也很可能是杜光庭纂集而来的,并非杜亲手所作。根据这两点,《虬髯客传》肯定不是杜光庭所作。那么,《虬髯客传》的作者究竟是谁呢?明人陶宗仪在《说郛》卷一百十二中,又说它的作者是盛唐时期的张说(字道济,又字说之,唐代洛阳人)。可是近人在汪辟疆编的《唐人小说》一书中,又否认了此说,其理由是《说郛》一书曾经过清人陶珽重编,已非宗仪原本,且《说郛》一书要比洪迈的《容斋随笔》晚出,故不足为信。 其曰:“清陶珽刊本《说郛》卷一百十二,载《虬髯客传》,下题唐张说撰,明清间通行《五朝小说》及《说荟》并同,不知何据。“现代一些文学史家,经过对资料的反复辨别和详尽考证,则认为陶说颇值得重视,张说有可能作过《虬髯客传》,但真正的作者有可能是托名张说的。如王运熙在《〈虬髯客传〉的作者问题》一文中,就通过对张说与唐代传奇小说的关系的详尽考证,最后得出结论:”张说有可能作了这篇小说,但更可能是中唐时代的一位作者所写,托名于张说的。因为《虬髯客传》的艺术技巧比较圆熟,盛唐时代或许还不能产生。“(见《汉魏六朝唐代文学论丛》)的确,据《旧唐书。张说传》载,张说”为文俊丽,用思精密“,在当时文名极盛,曾与许国公、苏颜等人齐名,世号”燕许大手笔“。他不但精干写碑志,尤喜写传奇。世传的《鹦鹉告事》、《传书燕》等传奇故事就是他写的,可惜原文没有流传至今。至于出自他手笔的《绿衣使者传》,不论思想还是艺术都取得较高的成就。正因为他喜欢记那些异闻轶事,善写传奇小说,故而后世常有托名于他的小说出现,据陈振孙在《直斋书录解题》一文中的考订,盛传的传奇小说《梁公四记》就是托名于他的。由此可见,王运熙的说法是有一定根据的。但是,张说(或托名张说)是否真的是《虬髯客传》的作者,不仅文学史书没有明确记载,而且今人的考订亦缺乏充足的论据。因此,《虬髯客传》的作者究竟是杜光庭,还是张说(或托名张说),或是出自无名氏的民间说唱艺人,至今仍是个谜,有待文学史家们再进一步考订。(张国荣)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木兰诗》产生于何时、何地? 木兰代父从军的事迹受到历代人民群众的景仰。对于木兰其人其事传说甚多,孰是孰非,有待辨说。 《木兰诗》是我国一首优秀的古代民歌。有无花木兰其人?众说纷纭。南宋程大昌根据白居易“怪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木兰诗》)和杜牧“弯弓征战作男女,梦里曾经与画眉”(《题木兰庙》)诗句,怀疑故事纯出幻想,而肯定花木兰实有其人。宋《太平寰宇记》载:黄冈县(今湖北黄冈县)有木兰山,有庙在木兰乡。因而有人说花木兰是黄州人,也有的说是宋州(今河南商丘市)人。有的经过考证,认为木兰姓魏,有的说姓朱,而多数人认为姓花。有的文章考证“木兰”是鲜卑族姓,因而断定木兰是鲜卑族人。也有的认为,这些说法只能说明后人喜爱花木兰这个英雄人物和形象,因而将“木兰”写入诗里,用“木兰”作地名,但都不足以证明真有花木兰其人。从全诗看,木兰系少女名字。不然,岂有面对天子表姓略名之理?又岂有自述家世中,先言“阿爷无大儿”,即讲“木兰无长兄”之理? 有的认为,花木兰虽未必实有其人,但北人矫健尚武,骑马射箭成为风气,不仅男人如此,女人也一样。因此,《木兰诗》应是流传的一个相类似的事实,经许多无名作者的润色,民间诗人的传唱,后又经过各族人民的流传,成为有系统的故事诗,而花木兰则是人民从现实生活中塑造的典型化了的人物。《木兰诗》产生于什么年代呢?《古文苑》题曰:“唐人木兰诗”;《文苑英华》认为唐代韦元甫作。有人认为,《古文苑》世传为唐人所藏,宋代孙洙得之佛寺经龛。“唐人木兰诗”云云,可能是整理者看旧注不加分析的主观臆断。从现藏资料看,《木兰诗》篇目曾收入南朝陈光大二年僧智匠所编《古今乐录》,因此《木兰诗》不可能产生于南北朝以后的唐代。胡适之《白话文学史》、陆侃如《诗史》、张为麟《木兰诗时代辨疑》,则认为《木兰诗》是北朝之作。目之为北朝的民歌,大致不错。 《木兰诗》产生的地点,有人认为,诗中之燕山就是古燕州之燕山,蓟北之燕山;黑山,一说是今天十三陵一带的天寿山,一说是内蒙古呼和浩特东南的杀虎山。有人认为“文走诗飞”,诗歌本身有其独特的艺术表现手法,不能作那样具体的解释,更不能作为确定其产生地点的根据;黑山、燕山应泛指我国北方的山名。也有人认为,北魏王朝长期建都于平城(今山西大同市),诗中所指的黑山、燕山都在北方,因此推知《木兰诗》产生的地点,可能在晋北和蒙古、河套一带。 对于《木兰诗》的评价。有人认为《木兰诗》不过描写一个代父从军的孝女,没有什么时代意义;木兰不过是故事中的悲惨主角,够不上什么英雄人物;木兰只是一个儿女情长的闺秀,缺乏劳动人民素质。有的则认为,如《木兰诗》产生于北魏,据史书记载:公元402 年至492 年90年间北魏与柔然(即蠕蠕)大的战役就有20次。柔然“作害中国故久”,掠夺大量的人口和牲畜,北魏“急病除恶”,总是以防御为主。为了防御柔然的频繁入侵,北魏曾修筑长城2000余里。《木兰诗》故事的历史背景,很可能是北魏抵御柔然入侵的反掠夺战争。诗中的木兰,是一个普通的劳动妇女。作者不仅歌颂了她的爱国热忱,也通过弃官还乡表现了她不羡慕功名利禄、热爱和平生活的高尚情操。女扮男装显示出她的智慧,热爱织作表现了她的勤劳,10年征战显示了她的英勇,不怕危难表现了她的坚强。范文澜在《中国通史简编》修订本中指出:“诗中描写的木兰,确实表现中国妇女的英雄气概的高洁道德。”“北魏有《木兰诗》一篇,足够压倒南北朝的全部士族诗人。” (陈鸿琛)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洞仙歌》出于何人之手?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何如?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只恐流年,暗中偷换。这首词,创造了一幅优美静谧的夏夜纳凉图。写人丰姿绰约;天生丽质;写景则临水临风,天上人间;池上碧波,清风徐来,暗香浮动;夜空深邃,明月窥人,疏星暗渡;庭户无声,看星移斗转,惜流光易逝,好景难久,正所谓人境双绝,读来令人回味再三。难怪昔人认为这是长调中最有意味之曲,音节委婉,妙语如珠。这就是著名的《洞仙歌》。但这首名词究竟出于谁人之手,文学史上却有一番争论。 一般认为《洞仙歌》的作者是北宋著名词人苏轼。苏轼本人在《洞仙歌》前序曰:“余七岁时,见眉山老尼,姓朱,忘其名,年九十岁。自言尝随其师入蜀主孟昶宫中。一日大热,蜀主与花蕊夫人,夜纳凉摩诃池上,作一词。朱具能记之。今四十年,朱已死久矣,人无知此词者。但记其首两句。暇日寻味,岂《洞仙歌令》乎?乃为足之云。“这就是说,苏轼写《洞仙歌》,取材于民间传说,加以自己的想像,虽有所借鉴,但仍经过自己创造性的劳动,“乃为足之”,全篇设想蜀主当时情事,全由“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而来。 那么,眉州老尼记得的首句为“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洞仙歌令》究竟是怎样的一首词呢?这就引起了后世研究者的兴趣,有人还对此作了考证。南宋赵闻礼所编的《阳春白雪》中有这样一则记载:“宜春潘明叔云:蜀主与花蕊夫人避暑摩诃池上,赋《洞仙歌》,其词不见于世。东坡得老尼口诵两句,遂足之。蜀帅谢元明因开摩诃池,得古石刻,遂见全篇。词曰:‘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贝阙琳宫恨初远,玉阑干,倚遍怯尽朝寒。回首处,何必留连穆满。芙蓉开过也,楼阁香融。千片红英泛波面。洞房深深锁。 莫放轻舟瑶台去,甘与尘寰路断。更莫遣流红到人间,怕一似当时,误他刘阮。‘“赵闻礼是南宋人,离苏轼的时代不远,《阳春白雪》保存了不少宋词作家的资料,假如上述这则资料可靠的话,今传的《洞仙歌》确系东坡所作,而眉州老尼所传的则是另一首。与赵闻礼同时代的王明清在《挥麈余话》中也说:”’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孟蜀主诗,东坡先生度以为词,“今人俞平伯在《唐宋词选释》中也认为《洞仙》一歌,系东坡根据有关材料改写,”若系原作,则东坡既抄袭了又讳言其所出,这当然是不会有的。“唐圭章在《唐宋词简释》中也称苏轼补足蜀主《洞仙歌令》,”风流超逸,亦是公得意之作“。上述材料都证实了苏轼是今传《洞仙歌》的作者,较有影响的一些宋词选本,都把它归入苏轼的名下,似乎不再存在疑问了。 实际上,前人对《洞仙歌》是否系苏轼所作早就提出了异议。明人田艺蘅所撰《留青日札》中有一段论诗的话,引述“冰肌玉骨清无汗”一首诗,全诗是这样的:“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起来庭户悄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屈指西风几时来,不道流年暗中换。”其情景文采与《洞仙歌》一般无异,却道是花蕊夫人之诗,并无苏轼的位置。清代著名词学家朱彝尊在《词综》一书中说:“蜀主孟昶,避暑摩诃池上,作《玉楼春》云云。按苏子瞻《洞仙歌》本隐此词,然未免有点金之憾。”清代陈栩、陈小蝶在《考正白香词谱》中也认为孟蜀主诗“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乃《玉楼春》,“且人相传诵固未佚失”,“东坡此词(指《洞仙歌》)实全用其本句而成,乃必托之眉山老尼,岂欲避抄袭之诮也?”这就干脆说苏轼的《洞仙歌》是抄袭孟昶的词,托眉山老尼云云,遁词而已。 即使在宋朝,也有人认为《洞仙歌》并非苏轼所作,《墨庄漫录》(南宋张邦基撰)是一部记载士大夫故事和评述诗文的笔记,其中提到“东坡先生少年遇美人,喜《洞仙歌》,又邂逅处景色暗相似,故(隐木)括稍协律以赠之。”“(隐木)括稍协律”,即是说苏轼只根据原作内容稍加改动。 这样看来,《洞仙歌》的作者不是苏轼而是五代时蜀主孟昶。这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千古《洞仙》究谁属?谁能解开这个谜呢? (姚仁海)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生查子。元夕》是朱淑真作的吗?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这首《生查子。元夕》词,写的是夏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景象,抒发的却是对自由结合的爱情的追求。它在写法上和唐人崔护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诗一样,运用自然而有力的今昔对比,传达出词人幽怨抑郁的感情。它的语言平实,风味隽永,体现了真实、朴素与美的统一,是两宋词中难得的佳作。 《生查子。元夕》的作者是谁?文学史上有两种互相争论的意见。一说是欧阳修作,一说是朱淑真作。 说《生查子。元夕》为朱淑真所作的,首推明代杨慎。杨慎《词品》中的《朱淑真〈元夕〉词》条,详细论说了这首词为朱淑真作的见解:“朱淑真《元夕。生查子》云云,词则佳矣,岂良人家妇女所宜邪?又其《元夕》诗云:”火树银花触目红,极天歌吹暖春风,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梦中。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长任月朦胧。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与其词相合,则其行可知矣“。杨慎站在封建卫道士的立场上,以朱淑真的诗证《生查子。元夕》词为朱淑真所作,且攻击朱淑真”其行可知“,”岂良家妇女所宜“。杨慎在明代声誉很大,他这一说法对当时和后世很有影响。 明代出版的朱淑真《断肠集》收有《生查子。元夕》词。此外,认为《生查子。元夕》词为朱淑真作的还有明末藏书家毛晋。毛晋在汲古阁《宋名家词》跋语中,即有关于朱淑真《生查子》词的记载。《情史》、《游览志余》和许多清人笔记,也都认为此词为朱淑真作,并仿效杨慎对朱淑真进行污蔑攻击。认为《生查子。元夕》词为欧阳修所作的则有清代的王士禛、陆以湉、况周颐等人。王士禛《池北偶谈》卷十四说:“今世所传女郎朱淑真‘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生查子》词,见《欧阳文忠集》一百三十一卷,不知何以讹为朱氏所作。”陆以湉《冷庐杂识》卷六说:“‘去年元夜’一词本欧阳公所作,后人误编入《断肠集》,遂疑淑真为泆女,皆不可不辩。‘去年元夜时’非朱淑真作,信矣。”况周颐在《蕙风词话》中对此词为欧阳修作论证更详:“《生查子》词今载《庐陵集》,宋曾慥《乐府雅词》、明陈耀文《花草粹编》并作永叔。慥录欧词特慎,《雅词。序》云:”当时或作艳曲,谬为公词,今悉删除。‘此阕适其选中,其为欧词明甚。“ 清代撰修的《四库全书》,从《生查子。元夕》词为欧阳修作立论,并驳斥了这首词为朱淑真所作的说法。《四库全书总目》卷百九十九:“此词今载欧阳修《庐陵集》第一百三十一卷中,不知何以窜入朱淑真集内,诬以桑濮之行。慎收入《词品》既而不考,而晋刻《宋名家词》六十一种,《六一词》即在其内,乃于《六一词》漏注互见《断肠词》,已自乱其例,于此集更不置一辨,且证实其为白壁微瑕,盖鲁莽之甚。” 总之,《生查子。元夕》词,欧阳修的《庐陵集》和朱淑真的《断肠集》都有收录。关于此词究竟属欧阳修还是朱淑真作,自明朝以来就有争论。直至现代,争论尚未平息。季工著文说《生查子。元夕》词为朱淑真作,而胡云翼、俞平伯、姚奠中等人则认为是欧阳修所作。这场“官司”不知打到何时方能结束!(许山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题临安邸》作者是谁?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 《千家诗》里这首脍炙人口的七绝《题临安邸》,不同的版本,或说作者淳熙间士人林升,或说莆田林洪字梦屏,或说晋江林外字岂尘,大多云据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其实,《西湖游览志》并无此诗,而是在其续作《西湖游览志馀》里才有如下记述:绍兴、淳熙之间,颇称康裕,君相纵逸,无复新亭之泪。士人林升者,题一绝于旅邸云: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薰得游人醉,便把杭州作汴州。 即兴题壁,很难是工整楷书,大都“龙蛇飞动”。“升”、“洪”。“外”三字草书形体相近,加之抄传讹错,以致此诗不仅作者多说,而且短短28字中便有数字异文。 《题临安邸》作者究竟是谁,千百年来一直是个疑案。 士人林升己不可考。南宋莆田林洪,字用宏,据《兴化府志。艺文》和《莆田县志。选举》记载,林洪为绍定二年明经进士。绍定距淳熙50年左右,他是南宋后期人,不可能是绍兴、淳熙年间作此诗;况且,他的字不是“梦屏”(也查不到另有字梦屏者),亦无诗词记载。可考者唯林外。林外于绍兴三十年(1160年)前为临安太学生,时间和地点都符合《西湖游览志馀》的记述。据张思岩《词林记事》和唐圭璋《全宋词》记载,林外这位在南宋初期名噪京师、声达宫廷的诗人,曾在吴江垂虹亭桥下,仰题了一阙《洞仙歌》:飞梁欹水,虹影澄清哓,桔里渔村半烟草。叹来今往古,物换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雨中风帽,四海谁知我,一剑横空几番过?按玉龙嘶未断,月冷波寒。归去也,林屋洞门无锁,认云屏烟障是吾庐,任满地苍苔,年年不扫。 同代人叶绍翁《四朝闻见录》说这首词是林外“以巨舟,仰而书于桥梁”,天水渺然,旁无外路,令世人益神之。 关于这位“闽士林外”,稍晚的周密在《齐东野语》说他:“字岂尘,泉南人。词翰潇爽,诙谲不羁,饮酒无算。在上库,暇日独游西湖,幽静处得小旗亭饮焉。外美风姿,角巾羽氅,飘飘然神仙中人也。”又说他在西湖旗亭题壁间曰:“药炉丹灶旧生涯,白云深处是吾家;江城恋酒不归去,老却碧桃无限花。”南剑黯淡滩湍险常复舟,行人多畏避之。林外戏题滩傍驿壁曰:“千古传名黯淡滩,十船过此九船翻;唯有泉南林上舍,我自岸上走,你怎奈何我?”虽一时戏语,亦颇有味。 “泉南”是今泉州的隋唐旧称。据《泉州府志。隐逸传》记载,林外是北宋高士林知的后代。林知是具有儒道思想的人物,曾隐居晋江灵源山,死后“即葬此山”。北宋后期刘涛《吊处士林知墓》云:处士坟三尺,吴山松万株。空余著书业,不见炼丹炉。 道古言难合,年高势最孤。 盛朝礼乐备,无处用真儒。 由此可见林知既是隐遁修炼的道家,又是礼乐道古的儒生。他出身官宦世家,儿子林传也曾知长乐县,自己却筑“望江书室”于灵源山巅,如当时惠安主簿林迥所感叹的“万卷诗书一布衣”,其主要原因是与当政者“言难合”。他曾经一度想人世兼济,先是修治“烟浦埭”,熙宁间“尝诣阙,上书论时政”。而林外,对社会现实的不满,官场进取和山林隐遁的矛盾,“药炉丹灶旧生涯”的怀恋,潇爽不羁的浪漫气派,都是有家学渊源的。 林外的宦迹极少记载。据《莆田县志》和晋江《马平林氏族谱》可知他于乾道四年“新知”兴化县,且任期很短。 林外的著作《懒窝类稿》久已不传,他的诗词也基本佚失,除上引的两三首外,《闽中名胜诗》还保留了一首七绝《云盖峰》:一峰特立出尘寰,自古相传云盖山。 不是云来盖山顶,却缘峰峭立云间。 对温陵(泉州古称)文学史研究有年的泉州师专中文科汤兴中副教授在《泉南诗人林外考略》(《福建论坛》文史哲版1985年第1 期)一文中,以诸多证据把《题临安邸》与泉南诗人林外联系起来考察,认为旅邸题询,符合林外垂虹题桥,旗亭、滩驿题壁的习惯;诗中对南宋群相偏安纵逸的不满,在《洞仙歌》里亦有流露:“叹来今往古,物换人非,天地里,唯有江山不老”,“一剑横空几番过?按玉龙嘶未断”,思绪相符;诗寓深意于洒脱,隐讽嘲于赏悦,“词翰潇爽,诙谲不羁”,风格接近。因此,这首诗的作者,较之其他,极可能是上舍生林外。汤兴中的研究,对于解开这一千年悬案,无疑是非常有益和值得重视的。(林振礼)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满江红》是岳飞写的吗? 人们都知道,胺炙人口,流传千古的《满江红》词作者,是宋代民族英雄岳飞。但是,近代已故学者余嘉锡在《四库提要辨证》中的《岳武穆遗文》条下,却对《满江红》的作者是否宋代的岳飞,提出了质疑,他认为,这首词最早见于明代嘉靖十五年(1536年)徐阶编的《岳武穆遗文》。在岳飞去世(1141年)后,此词从不见于宋、元人的记载或题咏跋尾,突然出现于400 年后的明代中叶,这不能不令人生疑。同时,徐阶是根据1502年浙江提学副使赵宽所书岳坟碑收录的,而赵宽对这首弥足珍贵的宋词之源流出处,却一无所言,这样,《满江红》也就来历不明了。再说,岳飞的儿子岳霖和孙子岳珂,不遗余力地搜求岳飞遗稿,但在他俩所编的《岳王家集》中,却没有收录这首《满江红》,31年后重刊此书时,仍未收入该词,岂不怪哉?据此,余嘉锡认为《满江红》可能不是岳飞所作,而是明代人的伪托。 余嘉锡的考辨,引起了海内外学者的注意。著名词学家夏承焘于1961年撰文表示赞同余嘉锡的看法,并就词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一句进行寻绎研究,补充余的论断。夏认为,贺兰山在今甘肃河套之西,南宋时属西夏,并非金国地盘。岳飞要率兵直捣的黄龙府,是在今吉林境内,“这首词若真出岳飞之手,不应方向乖背如此!”夏承焘进而考证:在明代,北方鞑靼族倒常取道贺兰山入侵甘、凉一带,明代弘治十一年(1498年),明将王越曾在贺兰山抗击鞑靼,打了第一个大胜仗,因此,“踏破贺兰山缺”,“在明代中叶实在是一句抗战口号,在南宋是决不会有此的。”这首词出现于明代中叶,“正是作这首词的明代人说当时的地理形势和时代意识。” 1980年9 月10日,台湾省《中国时报》发表孙述宇的文章,着重从词的内容和风格上提出质疑。孙认为《满江红》是一首激昂慷慨、英风飒飒的英雄诗,而岳飞的另一首词《小重山》却是那样的低徊宛转、失望惆怅,两者的格调和风格大相径庭,不像出于同一人笔端,因而也怀疑《满江红》为伪作。 针对上述论断,一些学者撰文提出不同看法,认为不能轻易怀疑《满江红》的真伪。理由是:一,贺兰山同“长安”、“天山”一类地名一样,可用作比喻性的泛称,岳飞是把贺兰山当作黄龙府。1980年12月15日香港《大公报》发表苏信的文章,认为西夏与北宋向来都有战事,派范仲淹经略延安府,就是镇守边陲,防御西夏的。这种对峙局面直至真宗、仁宗贿赂求和,才暂告安定。岳飞对这一发生在50余年前的历史,当然十分熟悉。《满江红》一词提到的贺兰山,是借指敌境也未尝不可,不能简单地当作违背地理常识。 二,一些作品湮没多年,历久始彰,在文学史上是有先例的。如唐末韦庄的《秦妇吟》,湮没900 余年才看到全文。古来私人藏书,往往自视为珍宝,不欲宣泄外人,因而某些珍藏的典籍手稿尚未公之于世时,虽有人竭力寻访,亦不可能备载无遗。再者,岳飞遇害时,家存文稿全被查封没收,后来虽蒙准发还,也并不齐全。岳飞冤死后,秦桧及其余党继续执掌朝政数十年,岳飞作品难以在当时传诵。元朝又有其民族压抑的缘故,所以,直到明朝,岳飞的声誉才更加隆盛起来。因此,岳飞《满江红》词不见于宋、元人著录,直到明代中叶才出现并流传,也不足为怪。 三、文学史上两种风格兼擅的作家很多。如苏东坡,既写过“大江东去”这样雄浑豪放的名篇,也写过“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这样情调幽怨缠绵之作。不能以《满江红》与《小重山》词的风格不一致,就断定《满江红》非岳飞所作。 有人还结合词句,根据史实,考证出岳飞写《满江红》的具体时间。岳飞30足岁(1133年)执掌军事,“因责任重大,身受殊荣,感动深切,乃作成此壮怀述志《满江红》词。”故词中有“三十功名尘与土”一句。岳飞从军后,南征北战,至30岁时,“计其行程,足逾八千里”,故词中有“八千里路云和月”一句。岳飞30岁时置守江州,“适逢秋季,当地多雨”,故词中有“潇潇雨歇”之句。因而推断出,《满江红》词是岳飞“表达其本人真实感受,于公元1133年(宋绍兴三年)秋季九月下旬作于九江”。(李安《潇潇雨未歇——岳飞的〈满江红〉读后》,刊于1980年9 月21日台湾省《中国时报》) 《满江红》词究竟是否出于岳飞手笔?论者各抒己见,尚难定于一说。但即使是怀疑《满江红》为伪作者,也并没有抹杀这首词的价值和历史影响,都认为纵使不是岳飞所作,《满江红》也仍然值得流传下去。 (苏浙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琵琶记》作者是否高则诚? 《琵琶记》是明代传奇中最早的一部杰作。几百年来,它在民间广泛流传,它创造的赵五娘这一典型形象,几乎家喻户晓。 《琵琶记》的故事,源于何时,现已无法查考。但是,故事被写成戏剧,却是很早的事,明代徐渭的《南词叙录》中,叙述南戏起源于宋光宗时,首先传世的便是《赵贞女》和《王魁》。徐渭并把《琵琶记》列为“宋元旧篇”,下面注道:“即蔡伯喈弃亲背妇,为暴雷震死”。很显然,这与今天流传的《琵琶记》剧本,有很大的不同。今天流传的《琵琶记》故事,是叙述新婚不久的蔡伯喈在父亲的逼迫下,赴京应试,一举夺魁,被牛丞相看中,以女儿相配,蔡伯喈虽有过推托,但对牛府的豪华生活心实向往之,很快就人赘牛府,与牛小姐成婚,享尽人间荣华富贵。此间,他的家乡遭遇大灾荒。他的父母在饥寒交迫中相继去世。他的发妻赵五娘卖发葬公婆,经邻居张文才周济才赴京寻夫。由于牛小姐深明大义,赵五娘最后得以与蔡伯喈、牛小姐团圆。 《琵琶记》的作者历来都被认为是高则诚,字明,号菜根道人,浙江瑞安人。瑞安原属温州府,温州一名永嘉,地处浙东,因此后人称他为东嘉先生。关于高则诚的生平,学术界看法并不完全一致。一种意见认为,高则诚约于公元1305年,即元大德九年,生于一个隐士的家庭中。其父功甫,可能死得很早,其弟高旸,伯父高彦,祖父高天锡,均为诗人。高则诚在宦途上并不那么顺利,到了40岁左右(元至正四年)才中了乡试,第二年考中了进士。1348年11月,方国珍在浙东起义,江浙行省因为高则诚是温州人,熟悉浙东情况,命他担任平“乱”统帅府的“都事”。1349年2 月,高则诚随元兵南征,讨伐了方国珍起义军。1352年,方国珍接受元朝封他为“万户”的大官后,高则诚才回到杭州。讨伐军中的三年生活,是高则诚生平具有决定意义的一个转折点。回到杭州后,他觉得做官还不如原先做隐士,决定回老家去。可是,没做多久隐士,他又被拉出做官,先担任了江南行台掾,后改调福建行省都事。他一生大约做了10年元朝的官吏,以后为避兵乱,隐居在宁波城东的栎社,他的《琵琶记》就是在此时完成的。 高则诚一生中有三个重要的社会关系,与他写作《琵琶记》有关。他的教师是元代大儒黄溍据说曾鼓励他写《琵琶记》。高则诚在江浙行省时,最接近的人物是他的上司——参知政事苏天爵。明朝开国功臣刘基、宋濂是他的好友、同学。1368年,朱元璋曾召请高则诚到南京修《元史》,但高则诚由于老病,辞职回乡,不久就死于宁波。 另一种意见认为,高则诚的生存年代约在14世纪20年代到80年代之间,即在元代中叶以至明初。《琵琶记》的写作年代已无法详考,但可以确定是在方国珍起义之后。方国珍最初起义是在至正八年(1348年),而其攻占温州,是在至正十年(1350年),因此,《琵琶记》的写作至早当在至正八年以后。他一共写了几年不得而知,但朱元璋之所以召致他,是因为欣赏他的《琵琶记》。可见,《琵琶记》脱稿至迟当在洪武元年(1368年)以前。 由此推知高则诚写《琵琶记》是在元末。《琵琶记》中反映了阶级矛盾,例如在大饥荒年代中,一方面饿死人,另一方面也有人过着奢侈豪华的生活,这些场景反映了高则诚的亲身经历。 近年来,国内学术刊物上发表文章,对《琵琶记》作者是高则诚的问题提出质疑。其根据是,早在元代中叶以前,《琵琶记》一剧就已流行,其作者并不是高则诚。具体理由为:其一,《元谱》所辑《琵琶记》一剧并非高则诚所作,《元谱》已佚失,但从一些文献中还可以了解到该剧的基本情节 是:蔡伯喈独占鳌头后,弃亲背妇,马踹赵五娘,后为暴雷击死。而《元谱》所辑《琵琶记》剧曲词中没有这些情节,并且摆脱了赵五娘为主线的结构。《琵琶记》的曲词基本上吻合于明清流行的通行本,唯一可能是风靡于明清剧坛的《琵琶记》剧的祖本,在元代中叶已经盛行,它就是《元谱》所辑的《琵琶记》剧,其作者并非高则诚。 其二,从高则诚的生平看他不可能撰《琵琶记》。高则诚,字明。在元代,姓名同为高明者有三人,一般认为元末永嘉人高明即高则诚为《琵琶记》的作者。关于他的生年,一说元成宗大德五年(1301年),一说大德十一年左右(1307年),两说均以苏伯衡(平仲)生平来揣测。如他生于1301年,到泰定年间(1324—1327年),他才二十四五岁;如以1307年计,仅十岁,即使他少年时期就有文名,但被历代戏曲家奉为曲祖的《琵琶记》,无论在反映生活的深广程度上,或在戏曲艺术方面所显示出的熟谙技巧上,都说明这部经纬万端、阅历颇深的作品,是一位深得戏曲三昧的行家所为,而不可能出自一个初出茅庐而又毫无舞台实践经验的青年之手。 至于他的卒年,分歧就更大,一般认为应是至正十九年(1359年),根据是高则诚去世后不久,其好友陆德肠写了一首悼诗,中有“乱离遭世变,出处叹才难。堕地文将丧,忧天寝不安”等句,对高则诚死于兵荒马乱岁月深表惋惜,由此证明,高则诚是殒于元亡前的乱离世变时期,这足以证明他不是古本《琵琶记》的作者。 其三,从高则诚的交游中,未发现他是《琵琶记》作者的记载。他的教师黄溍元代大儒,《元史》有传,但查阅了包括《元史》在内的有关资料,未见有他鼓励高则诚写《琵琶记》的记述。在他的另一位教师苏天爵传及一些书籍中,也未见高则诚撰写《琵琶记》的轶事。至于他的知交明代开国元勋刘基的著述中,虽有他俩过从甚密的叙述,却无高则诚曾撰《琵琶记》的记载。就连他弟弟高肠以及好友陆德旸和余光臣等人,也无这方面的见录。 那么,东嘉先生是谁?他可能是书会中年长资深、很有威望的老先生,是既有文才又熟谙舞台生活的行家。从剧本反映出的“小国寡民”等老庄思想看,他也许还是个虔诚的道教徒。 (凌筠)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谁是这一副名联的作者?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上述名联,原是一副木质抱对,曾留存于明代晚期蜚声士林的东林书院内。由于它含有勉励人们既要认真读书,又要关心政治,二者紧密结合而不可偏废的深刻哲理,并真实形象地概括了力主改革、志在治国的东林学风和东林党人的政治抱负,所以经邓拓《事事关心》(《燕山夜话》)一文介绍后,在60年代初,就更为人们所熟知。近年来,这篇杂文被选入中学教材,则名闻天下,流传更广。然而,究竟谁应享有这一名联的著作权?至今尚有歧议:其一,陈、顾合作。无锡顾氏家族世代相传说:顾宪成少居无锡宅仁乡张泾桥,其父顾学以卖豆腐为生。宪成10余岁时,家贫无力延师,就读于邻家。夜间归家,必秉烛自课,每每通宵达旦。一次,布政使陈云浦从任所归省,夜宿张泾桥,闲步街上,看到临街一窗灯火闪烁,不时飘出充满稚气的琅琅书声,深感惊异。第二天便传见这位夜读少年,当场出对课试。陈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顾答语曰:“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后来,顾姓中有好事者,便将此联制成抱对,供人顾端文公祠(即顾宪成专祠)。后又成为东林书院之遗物。据此,有人认为“即使据传说立论,顾宪成也只能分享一半著作权”。(见1983年第1 期《文史知识》) 其二,顾宪成所撰写。 1947年2 月,东林小学校长顾希炯,同吴敬恒、唐文治等30人发起,重修东林书院的工程告竣之际,顾希炯认为此联是其先人顾宪成所撰写,又鉴于顾宪成于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被革职还乡后,曾与高攀龙等人讲学其中,因而把名联加以复制,随后又送至东林书院旧址。可能由于上述原因,所以长期以来,人们总认为此副对联是顾宪成所作。如邓拓在《事事关心》一文中说:“这是明代东林党首领顾宪成撰写的一副对联,”1981年第11期《半月谈》杂志登刊《胡耀邦改写对联》的文章、1982年苏文祥编写《古今联话》、1983年张其中收集整理的《对联丛话》等书,亦说是顾宪成所撰写。直到最近还有人持比种说法。如瞿林东在《东林书院和东林党》文中说:“这是顾宪成在东林书院撰写的一副对联,足见他主张把努力读书和关心政治结合起来。”(1984年第11期《文史知识》)其三,否定顾氏撰写之说。 近几年来,有人对此联曾作过一番考证。认为,因它未见文献记载,故此对上述说法予以否定。如赵承中在《一副名联的作者及其它》文中说:“假定这副抱对是顾宪成为东林书院而题”,那么,“天启六年(1626年),当东林书院惨罹‘不许存留片瓦寸椽’(《东林书院志》卷十四)之灾,庙貌灰飞,廊房电扫、碑坊寸断、书籍风翻;沿堤树木,尽遭斩伐‘(《东林书院后记》)的时候,它何以能逃脱厄运?”“虽然也有少数物件得以从这次浩劫中幸存下来,如燕居庙奉祀的孔子牌位;欧阳东凤撰、文震孟书《重修东林书院记》……碑刻等。但这在一些志书中都有明文记载。为什么唯独出自东林党首领人物之手的名联,古人却对它讳莫如深,不著一字呢?”还说:“东林书院自创设后,先后修过四种专志,前三种也许已成佚典,雍正十一年(1733年),许献等人在前三种专志的基础上增辑而成的二十二卷本《东林书院志》(光绪重刻本)却仍可见到。东林书院这130 年间的建置规模、治革兴废乃至题联匾额等资料,书中保存得颇为完备,独这副抱对不见记载。 散见于锡、金两县邑志和一些私人著作中的、可补雍正之未以来东林专志之阙的各类记述,包括东林书院的石刻碑记,也从未谈及这副抱对或类似于抱对的其他对联。由此可知,这副抱对不是东林书院遗物。“ 赵氏据《顾端文公遗书》所载,证实陈云浦与顾宪成确有那次课试,但其内容不是那副对联,而是“一篇时文”。 赵氏说:清人梁章钜所编的《楹联丛话》,是一本“内容丰富,品例详备”的对联之集大成之书。诚如梁氏《自序》所称:元明以来的对联,本书“非敢尽谓之,而关涉掌故,脍炙艺林之作,则已十得六七”。该书著录了无锡祠庙题联多处,其中一则是顾端文公祠的,如“顾晴芬侍郎皋题联云:‘立朝与天子宰相争是非,悉宗社远谋,国本重计;居恒共师弟朋友相讲习,惟至善性体、小心工夫。’”(卷四《庙祀下》)“梁氏既然收录了此对, 那么,对于共处一祠之内的另一副更具特色的对联,总不至于会被列为下乘而不录吧?“”况且,格式与抱对完全相同的,书中也不是没有……,如‘松声、竹声、钟磐声,声声自在;山色、水色、烟霞色,色色皆空’“就是一例。但却没有那一副”气度不凡的对联“。为此,”抱对为顾宪成所撰写的说法,就失去了它最后的支柱。“(见1983年第1 期《文史知识》) 赵氏之说尽管言之有理,可成一家言。但其他说法也并非空口无凭。谁是谁非,仍有待进一步争鸣与探讨。 (任振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西厢记》杂剧的作者是谁? 描写崔莺莺与张珙的恋爱故事的元代杂剧《西厢记》,全名《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取材于唐代元的传奇小说《会真记》(又名《莺莺传》),是我国较早的一部以多本杂剧连演一个故事的剧本。数百年来,它所表达的“愿普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的美好祝愿,深深叩动着青年男女的心弦,连《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也称赞它“词句警人,余香满口”。 《西厢记》元刊本现在已无从见到,现存的大都是明人枝订本。也正是从明代开始,对于它的作者是谁,出现了几种不同说法。元末锺嗣成的《录鬼簿》认为是王实甫,明初朱权的《太和正音谱》及稍后王世贞的《艺苑卮言》也持有同样看法。几乎与此同时,又有人提出《西厢记》是关汉卿作或者关汉卿作王实甫续和王实甫作关汉卿续三种意见。《西厢记》全剧共五本二十一折,所谓“关作王续”、“王作关续”,意即其中第五本系由王或关补续。王实甫和关汉卿的生平后人知之甚少,因此《西厢记》究竟出自谁人之手,各家都拿不出证据确凿的理由来,主张“王作关续”最早的明代戏曲作家徐复祚在《三家村老委谈》中,指出《西厢记》第五本“雅语、俗语、措大语、自撰语层见迭出”,文学风格和语言与前四本不统一。明末卓人月将《西厢记》第五本和前四本分别与宣扬“始乱终弃”的《莺莺传》作了比较,认为《西厢》全不合传,若王实甫所作犹存其意,至关汉卿续之则本意全失矣“(《新西厢》自序),也主张”王作关续“。明崇祯十二年张深之校正本,更是明署”大都王实甫编,关汉卿续“,到了清初,金圣叹批本《第六才子书》盛见流行,”王作关续“说也几乎就成了一时之定论了。 解放后,国内比较通行的看法都认为《西厢记》为王实甫一人所作。游国恩等主编的《中国文学史》认为,所谓“王作关续”,是封建统治者对《西厢记》的排斥和丑诋。谭正壁也认为,《录鬼薄》和《太和正音谱》的说法是可信的,但他又认为,关汉卿也是作过《西厢记》的,不过不是杂剧,而可能是小令(《乐府群珠》卷四中,就有关汉卿作的总题为《崔张十六事》的《普天乐》小令十六支),这就是后人误传关汉卿作或续作《西厢记》杂剧的由来。从60年代初开始,又有人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新的见解。例如,陈中凡既否定王实甫独作说,也不赞成“王作关续”说。他认为,《西厢记》确实原属王实甫的创作,但那不是多本连演的杂剧。元杂剧的通例是一本四折,每折由一人独唱到底,而现存的《西厢记》却打破了这些限制,在王实甫生活的元代前期还不具备这种条件。再则,《西厢记》与公认为王实甫所创作的《丽春堂》等剧相比,思想内容和艺术成就都有极大的差异。 因而可以推知现存的《西厢记》是在元曲创作阵地南移到杭州,受到南戏影响后,由元代后期曲家改编而成的。其中第五本所用的曲调完全打破了前四本遵用北曲联套的习惯,唱法也不尽相同,自由运用声腔尤见进步,证明第五本尤为晚出。不久前,又有人从《西厢记》全剧情节发展的时间上的疏漏,结局与主题的不同等方面,论证了第五本非王实甫所作,认为《西厢记》,在第四本“惊梦”之后便告结束,不仅符合我国传统戏曲的结构特点,而且改变了当时戏曲作品以大团圆来结尾的通病,否定了夫荣妻贵、衣锦荣归的封建正统观念,无论在思想上,还是在艺术手法上,都极其高明,而第五本的结局,只有在元末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由于重新开放科举仕进之阶而有了一些变化之后才可能产生。同时,从史料记载来看,无论是最早有关《西厢记》记载的元人周德清的《中原音韵》,还是明初朱权的《太和正音谱》,都只摘引了《西厢记》前四本,而没有任何第五本的资料,因此推断“王西厢”的原本应是四本,金圣叹将第五本定为“续书”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谢海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西游记》的作者是吴承恩吗? 百回本《西游记》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四大奇书”之一。目前较多的意见认为,它的作者是江苏淮安人吴承恩。但是,从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各种《西游记》的版本来看,却没有一部是署名“吴承恩”所作的。有关《西游记》的明刊本和清刊本,或署“朱鼎臣撰”,或署“邱处机”著,有的甚至连著者的姓名也没有,只写上校阅人“华阳洞天主人”,或评点人如“李贽” 等等。那么,该书的著作权又是怎么会归到“吴承恩”名下的呢? 自从《西游记》问世以来的数百年间,由于它在社会上有十分广泛的影响,所以引起了不少研究者的浓厚兴趣。《西游记》的作者究竟是谁?这就成为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研究课题。早在清初,有人就对《西游记》上署名“邱处机”(或日“长春道人”、“邱长春”、“长春真人”)表示过怀疑,但最早明确地提出《西游记》的作者是吴承恩的,当推吴玉搢他在《山阳志遗》卷四中说:“天启旧志列先生(按:指吴承恩)为近代文苑之首,云‘性敏而多慧,博极群书,为诗文下笔立成。复善谐谑,所著杂记几种,名震一时’。初不知杂记为何等书,及阅《淮贤文目》,载《西游记》为先生著。” 其后,阮葵生的《茶余客话》也说:“惟《淮贤文目》载射阳撰《西游记通俗演义》”,“世乃称为证道之书,批评穿凿,谓吻合金丹大旨,前冠以虞道园一序,而尊为长春道人之秘本,亦作伪可嗤者矣。……观其中方言俚语,皆淮上之乡音街谈,……是则出淮人之手无疑。”此外,清代尚有钱大听的《跋长春真人〈西游记〉》、丁晏的《百亭记事续编》、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焦循的《剧说》、陆以湉的《冷庐杂识》等,或直说,或假托,或转引,都对《西游记》的作者问题有所论述。但他们的基本内容,都没有超出吴玉搢、阮葵生的范围。诚然,还有人仍主张《西游记》不是吴承恩所作。例如,毛奇龄据陶宗仪的《辍耕录》而认定《西游记》的作者是元代邱长春。王培荀的《乡园旧闻录》,也十分肯定地说,此书乃“长春真人邱处机作”。但由于他们的论据并不充分,所以也难以成为定论。 到了本世纪的20年代,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一书中肯定了《西游记》的作者是吴承恩。几乎与此同时,胡适在1923年第6 期《读书杂志》上,发表了《〈西游记〉考证》的长篇论文,指出“现在《西游记》的作者是一位‘放浪诗酒,复善谐谚’的大文豪”,而这个大文豪就是吴承恩,并初步撰写了吴承恩的年谱,第二年的七月,鲁迅在西安讲学时说:“《西游记》世人多以为是元朝的道士邱长春做的,其实不然。邱长春自己另有《西游记》三卷,是纪行,今尚存‘道藏’中,惟因书名一样,人们遂误以为是一种。 加以清初刻《西游记》小说者,又取虞集所作的‘长春真人’《西游记序》冠其首,便信这《西游记》是邱长春所做的了。———实则做这《西游记》者,乃是江苏山阴人吴承恩。“(《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自此以后,鲁迅和胡适的这种意见,被我国学术界的大多数人所承认。 但是,学者们并没有到此止步。他们在继续探寻《西游记》作者之谜时,发现上述结论尚不能令人十分信服。章培恒先生在1983年第4 期《社会科学战线》上发表了《百回本〈西游记〉是否吴承恩所作》一文,打破了我国学术界多年以来在此问题上的沉默,他在文中指出,主张百回本《西游记》是吴承恩所作的人,其最重要的依据就是吴玉搢《山阳志遗》和阮葵生的《茶余客话》,而吴、阮两人据以立论的关键则是天启《淮安府志》中的《淮贤文目》。可是,我们在《淮贤文目》中只看到“吴承恩:《射阳集》四卷□册;《春秋列传序》;《西游记》”这样的记载,它仅指明了吴承恩写过《西游记》,而没有说明此《西游记》是属于什么性质的书,也难以知道其确切的卷数或回数。相反,在清初黄虞稷所撰的《千顷堂书目》卷八史部地理类中,却记载“吴承恩”的《西游记》,是游记之类著作,而绝非通俗小说。) 这就增加了问题的复杂性。另外章培恒还根据现有的材料,从研究方言入手,论证百回本《西游记》的作者不是淮安人吴承恩,而可能是吴语方言地区的人。(张兵)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金瓶梅》的作者究竟是谁? 《金瓶梅》的作者究竟是谁?聚讼纷坛近400 年之久,迄今仍无定论。《金瓶梅》问世时,由于种种原因,作者并没有署上自己的真实姓名。但因此书丰富的思想内容、娴熟的艺术手法,在我国文学的发展史上,日益引起人们的注目。因此学者们对于探索它的作者问题,始终抱着很大的兴趣。从现有的各种材料记载来看,晚明就有人提出了《金瓶梅》为“某大官家中的教师绍兴老儒”、“金吾戚里门客”、“某孝廉”等所作,由于这些看法纯系传说,并未受到人们的重视。但沈德符在《万历野获编》中说过《金瓶梅》一书乃“出于嘉靖间大名士之手”的话,而研究者们一时又找不出更为确凿的材料来证明这种推测性论断的不可靠性,因此,尚能迷惑一些人。 入清以来,“嘉靖间大名士”如徐渭、卢楠、薛应旗、星、李卓吾等人,都曾被假定为《金瓶梅》的作者。不过最为流行的看法,则是指嘉靖年间的大文学王世贞。据传王世贞的父亲王杼,因献《清明上河图》的赝品,为唐顺之识破,因而得罪于权臣严嵩和严世蕃父子,最后被残害致死。王世贞为报父仇,特作小说《金瓶梅》献给严世蕃投其所好。书的内容隐射严嵩父子,揭露他们的种种丑行,而书上又涂有毒药,书阅毕,严世蕃即中毒而亡。这个故事后来成了“寓意说”、“苦孝说”的根据。 1932年,山西省发现了《金瓶梅词话》。书前刻有“欣欣子序,兰陵笑笑生作,明万历四十三年“字样。它比原来的明崇祯天启年间的刻本———《绣像金瓶梅》和在康熙三十四年张竹坡根据崇祯本批点的《第一奇书金瓶梅》都早。由于这一新版本微露了作者的端倪,因而研究者们对《金瓶梅》作者的考辨更为重视。1933年10月10日《文学季刊》创刊号上,发表了吴晗《〈金瓶梅〉的著作时代及其社会背景》一文,率先对上述旧说提出质疑。 该文用严谨的史学考证方法、查阅了大量的正史、野史、笔记,以翔实的史料作依据,剖析了前人据以立论的主要根据——《清明上河图》与王世贞家族的关系,得出历史上的王世贞之父并非献假图受害,严世著亦非中毒身亡的结论,就有力地否定了牵强附会的“寓意说”和“苦孝说”,也否定了《金瓶梅》为王世贞所作的传统看法。吴晗还从书中大量运用的是“山东方言” 这一点来看,认为王世贞虽在山东做过三年官,但要像当地土著一样使用方言写出如此巨著是不可能的。他明确提出,《金瓶梅》应为万历十年———三十年的作品,作者绝不可能是所谓的“嘉靖间大名士”。时隔不久,有不少研究者撰文支持吴晗的观点。例如,王采石在《民治月刊》第二十期上发表《王世贞未作〈金瓶梅〉之确证》,说:“《金瓶梅》叙宋代之事俱不得要领,与王世贞‘博雅’的史学修养存在矛盾。”赵景深也发表了《谈〈金瓶梅词话〉》一文,确定“笑笑生”为山东峰县人。这样,王世贞非《金瓶梅》作者,在当时似乎己成为定论。然而,“笑笑生”究竟是何人,却仍然是一个难解的谜。 解放后,特别是近年来,我国学术界关于《金瓶梅》作者的研究更趋活跃,呈现出“百家争鸣”的局面。归纳起来,大致可分为以下六说:王世贞说。有的研究者主要根据《明史。王世贞传》和《万历野获编》以及有关王世贞的身世、生平、籍贯、爱好、文学素养、社会经历、思想风貌、创作时间、生活习惯等,“与《金瓶梅》全书对勘,认为作品所描写的内容与王世贞的各种情况都”很对口径“、”王世贞的影子完全摄在《金瓶梅》中“,所以,”王世贞是最有条件写此书的作者“。 李开先说。有的研究者认为,李开先的身世、生平和“对词曲等市井文学的极深的爱好和修养”等,与前人对《金瓶梅》的说法不谋而合;作品本身证明它同李开先关系密切;把《金瓶梅》和李开先的《宝剑记》作比较,就会发现有不少相同之处。所以,《金瓶梅》和《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一样,都是在民间艺人中长期流传之后,经作家个人写定的,而这个写定音是李开先。贾三近说。有的研究者从新发现的《三希堂法帖》第一册中王羲之《快雪时晴帖》后的四篇题跋中,纠正了《万历野获编》的作者沈德符的两处错误,从而也否定了王世贞说,持此观点的人认为,以前有关《金瓶梅》作者的各种说法,都有一个共同的大破绽,即籍贯不是“兰陵”(即山东峄县)。 《金瓶梅词话》序中的“兰陵笑笑生”,是峄县人无疑,而此“笑笑生”是贾三近。因为在嘉、万年间贾三近的生平经历、文学素养、世界观和精神气质、笔名和《金瓶梅》全书所反映的内容较为相符。贾三近所作《左掖漫录》当是《金瓶梅》的原稿。 “吴侬”说。所谓“吴侬”,是“生长在吴语地区,或是受吴语影响较深的人”的昵称。有的研究者从《金瓶梅》书中多次运用吴语词汇这一点来证明“改定此书的作者当为一吴侬”,并不一定是山东人。还有人曾将《忠义水浒传》与《金瓶梅词话》两书进行对照,从作者所用的方言中发现了许 多疑问。特别是作者对山东的地理知识,“似乎十分模糊”,说是“山东人”的可能性不大。 民间艺人集体创作说。有的研究者从明人有关《金瓶梅》的记载、词话源流及书中保留的说唱文学特点的例证认为,《金瓶梅》不是哪个大名士、大文学家个人创作出来的,而是“在同一时间或不同时间里”,由许多民间艺人参加的、经过多人加工整理的作品。还有人更进一步指出:在《金瓶梅词话》以前,应该有一部《金瓶梅说唱词话》,后来却把这一部《金瓶梅说唱词话》改写为《金瓶梅词话》,虽保留了词话的名称,实际上是普通小说。 屠隆说。有的研究者认为《金瓶梅》成书的确切时间“当在万历十七年至二十四年间”,这样,作者定非“嘉靖间大名士”。从《金瓶梅》的内容来看,作者应是一个很不得志,看穿世事,不满现实,玩世不恭,而又做过京官,“好叙男女和熟悉小说戏曲游戏文字”的人。明代万历年间文学家屠隆在《开卷一笑》中曾用过“笑笑先生”的代名,“笑笑先生”当为“笑笑生”,而“兰陵”应为江苏武进,是屠隆祖先居住过的地方。他的书斋是“婆罗馆”,正是取名于武进的古巷。从屠隆的籍贯和生活习尚看,符合著《金瓶梅》的作者条件,万历十二年,屠隆在京师正意气风发之时,被讦与西宁侯纵淫而罢官,使他看到世态的艰险,同时更纵情于诗酒声色。这种遭遇和身世以及对社会的认识,都和《金瓶梅》中所揭露、鞭挞的相一致。屠隆对人欲的看法是“既想治欲,又觉得欲根难除”,这与《金瓶梅》既“企图否定过度的淫欲”,又“不自觉地流露出赞赏”的观点也是吻合的。屠隆认为文学作品可以“善恶并采,淫雅杂存”,不必对“淫”的描写躲躲闪闪。 这些都是产生《金瓶梅》的特殊思想基础。 《金瓶梅》是我国古代“四大奇书”之一。对其著作权问题的各种研究,都有助于深入探讨此书的思想意义和美学意义。这对中国文学发展史的研究也是大有裨益的。 (张兵)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繁华梦》是不是李伯元的作品? 李伯元,别署南亭亭长,江苏武进人,系清末著名谴责小说代表作家。其人善诗赋及制艺,精篆刻,能书画。曾考取头名秀才,但屡应省试不第。他办过报刊杂志,1901年开始文艺创作,“以痛哭流涕之笔,写嘻笑怒骂之文”。李伯元一生多才多艺,在各方面均有建树,尤以小说创作最为突出。诚如鲁迅先生所说:清末的谴责小说以“南亭亭长与我佛山人名最著”。李怕元在小说中广泛运用讽刺手法,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反映了清末封建社会的黑暗现实,特别是对清末官场的种种罪恶行径进行了有力的揭露与鞭挞,在晚清小说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关于李伯元所作的小说,据一般文学史的记述,有《官场现形记》、《文明小史》、《中国现在记》、《活地狱》、《海天鸿雪记》、《繁华梦》六部。前五部现在已有定论,确系李伯元所写。只有《繁华梦》一部,目前在文史学界尚存在着分歧,主要有肯定和否定这两种不同的观点。 对《繁华梦》是不是李伯元的作品,鲁迅先生是予以肯定的。他在著名的《中国小说史略。清末之谴责小说》中明确指出:“……李伯元所著有《庚子国变弹词》若干卷,《海天鸿雪记》六本,《李莲英》一本,《繁华梦》、《活地狱》各若干本。……“我国著名的文史专家阿英先生多年来曾对李伯元的这类作品作过深入的挖掘、考证和分析,他在1941年所作的《清末四大小说家》一文第一章《南亭亭长李伯元》篇内,附载了李伯元著作单行本书目,计16种,其中小说有《官场现形记》、《文明小史》、《活地狱》、《中国现在记》、《繁华梦》等。他认为,《繁华梦》系李伯元所作。 还有一个有力的证据是,李伯元的堂弟李锡奇1957年在《雨花》杂志发表《李伯元生平事迹大略》一文,也说起李伯元曾著《繁华梦》。他写道:“余与伯元谊关同族,且系弟兄,虽年少于伯元二十余岁,然回溯往事,印象尚存。伯无全家赴沪之前,曾住吾家一时期(伯元因嫁妹借住吾家房屋),嗣后虽暂相别,然两家联系未断,其逝世之岁,余亦年已十七,故对其生平及身后情况知之较详。……所著章回小说及弹词等,亦陆续刊载各报刊。有《庚子国变弹词》四十回、《官场现形记》六十回、《文明小史》六十回、《中国现在记》十二回、《活地狱》四十二回、《海天鸿雪记》二十回、《李莲英》一册及《海上繁华梦》……等”。因为李锡奇和李伯元的特殊家庭关系,所以李锡奇的看法是可信的。目前国内的一些通俗读本都持《繁华梦》为李伯元所作的观点。 但是,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在于:以上各家都没有进一步提供详细材料来证得《繁华梦》确系李伯元所作。像李伯元这样的小说名家,其作品经过阿英等人多年的潜心研究,几乎全部都已有了着落,而唯独《繁华梦》却迟迟未能发现。如果问得仔细一点,《繁华梦》是李伯元在什么时候写的? 写些什么题材?写了多少回?原来发表在什么报刊?有没有出过单行本?这些问题,到目前为止还尚不明确。或许正是由于这一不确定性,有的专著如权威的《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国文学》就不载李伯元作《繁华梦》事。还有的学者则干脆否定了李伯元曾写过《繁华梦》这部小说。这一派以魏绍昌先生为代表人物。魏绍昌先生曾专门发表《〈繁华梦〉非李伯元著作考》,提出了几点否定的理由。(1 )说李伯元写过《繁华梦》,目前连一点寻找的线索都没有。而在其他晚清小说中,用“繁华梦”这个名称的,有6 种之多:如孙玉声的《海上繁华梦》、黄小配的《廿载繁华梦》、夏侣兰的《北京繁华梦》、天梦的《苏州繁华梦》、老上海的《新繁华梦》、以及未署名的《最新上海繁华梦》等。以上后五种的刊印在李伯元逝世之后,可置之不论,只有孙玉声的《海上繁华梦》(简称《繁华梦》)刊印最早,据他在《退醒庐著书谈》中提到自己这部小说时说:“余作《海上繁华梦》,当时沪地犹无社会小说,我佛山人吴研人君之《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尚未成书,南亭亭长李伯元君之《官场现形记》在《繁华报》发刊。……《繁华梦》成书之后,皆在《笑林报》馆出版。”孙玉声的写作和发表《繁华梦》,和李伯元的《官场现形记》在同地同时,据载《繁华梦》又在报上连载了两年多,出书一续再续,销售了万余部,在当时是很有影响的一部社会小说;并且孙玉声和李伯元既是办报的同行,又是“朝夕过从”的好友。以此情此理分析,不但李伯元不可能写作和孙玉声同一名称的小说,倒是外界误将《繁华梦》的作者“孙冠李戴”,反而是很可能的事。(2 )1904年6 月24日出版的《繁华报》和《笑林报》同时刊登了出售小说图书的广告,如《官场现形记》、《海天鸿雪记》、《繁华梦》、《庚子国变弹词》各书,两家报馆均有代销,广告上各书虽未写明作者姓名,但都标明了册数和定价。其时《官场现形记》在《繁华报》 上还只连载至第三十二回,所以单行本只出到二编;《繁华梦》标明已出初集二集,每集定价一元,按孙玉声的《繁华梦》初集在1903年出版,二集在1904年出版,三集在1906年出版,其时恰巧只出了初集二集,每集“售洋一元”,这也和孙玉声在《退醒庐笔记》中的有关记述相合。显然,这两份登在他们自己主办的报上的广告,更证实了《繁华梦》的确是孙玉声的作品。 (3 )据查考,吴趼人在李伯元死后七个月,给他写的小传中,举出了李伯元的各种作品,就没有《繁华梦》;周桂笙的《新庵笔记》中,记述李伯元办《繁华报》的情况相当详细,也没有提起《繁华梦》;其他和李伯元同时代人的著作中,也从来没有说他写过这部小说。 经考证,唯一提到李伯元写过《繁华梦》的。是著名的历史学家顾颉刚先生。他在一篇《官场现形记之作者》的读书杂记中提到了这件事,这篇杂记发表在1924年出版的《小说月报》第15卷第6 期上。然而,杂记中的材料都是当时在北京的李伯元的内侄婿赵君告诉顾颉刚的,其中说到李写过《海天鸿雪记》六本、《繁华梦》若干本等。但实际上《海天鸿雪记》只有四本,《繁华梦》若干本的说法又很含糊。赵的这些材料都是据传闻或记忆所谈,未和事实及其它资料核对过,可靠性差,不足为凭。有的学者指出,后人之所以认为李伯元写过《繁华梦》,是因为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引用了这段材料的原故。 由于缺少线索,看来要揭开李伯元是否写过《繁华梦》这部小说之谜,还待进一步的研究。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宋玉有哪些作品? 宋玉是稍后于屈原的辞赋大家,他继承屈原的文学传统,从屈原所创造的骚体诗变化出赋的体裁,并以展开描写和刻画入微的手法,丰富和发展了骚赋的表现艺术,与屈原并称为“屈宋”,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但是,关于这位辞赋家的生平,现在却知道得很少。根据《史记。屈原贾生列传》、《韩诗外传》、《新序。杂事》等所记载的零星材料,仅可窥知他是楚国人,生活年代比屈原稍晚,曾因友人的推荐,人仕于顷襄王朝,官位不高,很不得意。由于有关宋玉的历史资料少,我们不仅对于他的生平了解不多,而且对于他有哪些作品,更是一笔糊涂帐,直到现在,还没有得出一个一致的看法。 关于宋玉的作品,据《汉书。艺文志》记载,有赋16篇,散文则未有记载。《汉书。艺文志》虽然记载宋玉有16篇赋,但现在所存者只有14篇,那就是王逸的《楚辞章句》载两篇:《九辩》、《招魂》;萧统的《文选》载5 篇:《风赋》、《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对楚王问》;无名氏的《古文苑》载6 篇:《笛赋》、《大言赋》、《小言辞》、《讽赋》、《钓赋》、《舞赋》;严可均的《全上古文》则除去《舞赋》;加上《高唐对》。《文选》和《古文苑》称为宋玉所作的《风赋》、《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笛赋》、《大言赋》、《小言赋》、《讽赋》、《钓赋》、《舞赋》这10篇赋,游国恩,刘大白、陆侃如等著名学者都怀疑是伪托的,其中以陆侃如、刘大白的论证最为有力。陆侃如在《宋玉评传》一书中认为,从赋的发展历史来看,最早的是荀卿的赋,这种赋的句式与《诗经》差不多,是诗经式的赋。晚一些的赋以贾谊为代表,这种赋是从《楚辞》变化而来的,可以称之为楚辞式。司马相如一类赋家所写的散文式的赋是更晚一些的赋。相传为宋玉的这10篇赋,从赋的类型来看,既不是与荀卿一样的诗经式,也不是与贾谊一样的楚辞式,却是与司马相如一样的散文式,时代最早的宋玉用最晚的赋的形式写赋,这是不可能的。他还说,这些赋中说及楚襄王时,必加一“楚”字,如《神女赋》:“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讽赋》:“楚襄王时宋玉休归。”本国人称本国国君,决不在谥号上加本国国名,如扬雄《甘泉赋。序》:“考成帝时,客有荐雄文似相如者。” 班固《两都赋。序》:“至于武宣之世,乃崇礼官,考文章。”都不在皇帝的谥号上加“汉”字,以此可知这10篇赋决非楚国宋玉所作。他又认为,这几篇赋大都叙宋玉与楚襄王的谈话,但却是以第三人称记叙的,也说明不是宋玉所作。他认为《舞赋》是东汉中期傅毅的作品,其余9 篇赋则都作于司马相如之后。刘大白《宋玉赋辨伪》也说《古文苑》所载宋玉《舞赋》,几乎是汉代傅毅《舞赋》的节录。《小言赋》是模仿晋代傅咸《小语赋》而作。 他以周秦古韵跟汉代用韵不同为例,说明这10篇赋中许多地方不合周秦古韵,认为这10篇赋非宋玉作品。 陆侃如还指出《高唐对》就是《高唐赋》的首段,不过多了一段神女自述的话:“我帝之季女,名曰瑶姬。未行而亡,封于巫山之台,闻王来游,愿荐枕席。“既然《高唐赋》如前述非宋玉作,那么《高唐对》的著作权不属于宋玉,也应是毫无疑义的。他又认为《对楚王问》大约是秦末汉初时人作的,与《卜居》、《渔父》相似,后人因它记着宋玉的谈话,故误认为宋玉的作品。这样一来,著作权属于宋玉的,就只剩下《招魂》、《九辩》两篇《招魂》也有不少人认为是屈原所作,例如司马迁《史记。屈原传赞》说:”余读《离骚》、《天问》、《招魂》、《哀郢》,悲其志。“就明确指出《招魂》是屈原的作品。明末黄文焕的《楚辞听直》、林云铭的《楚辞证》、蒋骥的《山带阁注楚辞》,以及近人郑沅、马其昶、梁启超等都主张《招魂》为屈原而非宋玉所作。从乐汉王逸以来,虽然认为《九辩》为宋玉所作的人占多数,但也有不同意见。例如,针对王逸《楚辞章句》:“《九辩》者,楚大夫宋玉所作也。……宋玉者,屈原弟子也,闵惜其师忠而放逐,故作《九辩》以述其志“,梁章钜的《文选旁证》说:”《九辩》无哀师意,恐非宋玉所作。“曹植《陈审举表》引《九辩》语:”国有骥而知不乘兮,焉皇皇而更索。“以为是屈原的话。焦竑也说《九辩》为屈原所作,《焦氏笔乘》说:”《离骚经》‘启《九辩》与《九歌》兮’,即后之《九歌》、《九辩》,皆原自作无疑。“ 此外,吴汝纶、梁启超等,也都主《九辩》为屈原所作。 总之,虽然《汉书。艺文志》说宋玉有16篇赋,《楚辞章句》、《文选》、《古文苑》、《全上古文》共载有称为宋玉的作品14篇,然而对这14篇的著作权是否属于宋玉,几乎都有争论。所以,宋玉究竟有哪些作品,仍然是我国文化史上至今没有解决的一个难题。 (许山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贾谊是否怀才不遇? 贾谊是西汉著名的才华横溢的政论家。他的政论文章《过秦论》和《治安策》等,表现出对政治现实深邃的洞察力和处理时弊的卓越见解。但他的生命很短促,只活了33岁就不幸早夭。 据《史记。屈贾列传》记载,贾谊一生虽然时间不长,在宦途上却是几经升贬。他少年出仕,很受汉文帝重视,一年之中就做到大中大夫,文帝还准备将他提拔到三公九卿等更高级的职位。但他的某些政治主张触犯了豪族的利益,为当时把持朝政的周勃、灌婴、冯敬之等人所不容,他们攻击贾谊“洛阳之人,年少初学,专欲擅权,纷乱诸事”。文帝乃以贾谊为长沙王太傅,就职长沙。几年后,文帝又召见贾谊,没多久,就拜他为梁怀王太傅。 数年后,怀王骑马堕马死,贾谊自以为没有尽到责任,郁郁寡欢,哭泣岁余也死了。 对贾谊的个人身世、仕途遭遇,历来一直有不同的看法。 贾谊自己在赴长沙任上路过湘水,曾作赋凭吊屈原,借以抒发自己遭谗被贬的愤懑心情。司马迁在《史记》中将屈原与贾谊同列一传,用意在于显示两人均有忠君爱国之志、济世经邦之才,但生不逢时、无以施展抱负,颇有共同之处,于是贾谊就成了一个怀才不遇的人物。 在历代许多诗词中,为贾谊抱不平者甚多,这种诗作在唐代尤为盛行。唐人在自己贬官作诗自慰,或朋友被贬作诗相慰时,往往以贾谊之贬长沙为比。李白《巴陵赠贾舍人》写道:“圣主恩深汉文帝,怜君不遣到长沙。”刘长卿《自夏口至鹦鹉州望岳阳寄元中丞》也写道:“贾谊上书忧汉室,长沙谪去古今怜。”在《长沙过贾谊宅》中又写道:“汉文有道恩犹薄。”都表达了汉文帝薄恩,贾谊不遇的意思。而李商隐的七绝《贾生》则指出:“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更是用辛辣的讽刺笔调,将汉文帝和贾谊分别塑造成昏暗不明刻薄寡恩和虽然才华绝伦却受人玩弄的典型形象。 对贾谊怀才不遇的看法持不同意见的,历史上也大有人在。主要理由是贾谊的许多政治主张,已被汉初统治者接受,并付诸实行。他的早夭虽然带有悲剧性,然而他对汉帝国的贡献却是显著的。后于司马迁100 多年的班固,作《汉书。贾谊传》时,对于贾谊的政治理论及具体主张在西汉历史上发生的作用和影响,看得更为分明,所以他说:“谊之所陈,略施行矣”,又说:“谊亦天年早终,虽不至公卿,未为不遇也”。北宋王安石对这个问题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有一首与李商隐所作同名的七绝《贾生》:“一时谋议略施行,谁道君王薄贾生?爵位自高言尽废,古来何啻万公卿?”与班固观点一样,他以为贾谊虽然没有做到公卿,但他的政治主张已被实施,不能说是不遇。但他进一步指出,自古以来,虽然有些人位居公卿,可是他们的政治主张却被皇帝搁置一边,皇帝对臣子施恩之厚薄,不在于所赐爵位之高低,而在于是否采纳他们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政治主张。如果采纳了,就是恩深;否则,即使给的爵位再高,也只能算薄恩。这种观点颇为新颖独特。 贾谊为什么得不到重用?历史上无详细记载,但有一种看法认为并非汉文帝昏暗荒唐,不能识人。唐代王勃说:“屈、贾生于长沙,非无明主。”北宋苏轼则说:“贾生才堪王佐而不能自用。”可能贾谊此人才识虽然过人,但心胸不够豁达,《史记》中就有“贾生既以谪居长沙,长沙卑湿,自以为寿不得长,伤悼之,乃为赋以自广”,悲悲戚戚,郁闷不乐。鲁迅也说过贾谊“尤有文采,而沉实则稍逊”,“贾生之言,乃颇疏阔”。文帝贬贾谊于长沙,一方面是顶不住绛、灌之辈的压力,另一方面是不是因为贾谊“不能自用”、“疏阔”、不够“沉实”,人们不敢妄下结论,只是作一猜测而已。 对于李商隐诗中的汉文帝“不问苍生问鬼神”,现代有些学者也作过不同解释,沈祖棻《唐人七绝诗浅释》中说,鬼神之事,在古人的世界观中是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的,因此问及也很自然。在宣室问及鬼神,绝不排斥在其他的地点时间问过苍生,这是很容易理解的。黎洪在《诗话一百篇》中认为,问鬼神不过是文帝警敏,防诸藩间谍制造的假象,因为当时吴楚等七国的情报人员几乎遍布于京城,否则贾谊离京后文帝为何还遣使问以国事?《史记》、《汉书》对此记载甚明。李商隐讽刺文帝荒唐,把贾谊描绘成怀才不遇的可怜典型,那是由于他读史不精,而且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感叹自己潦倒的身世,以后许多诗人又吟咏不已,此乃诗家一大谬误! 贾谊是否怀才不遇?两种观点都有一定道理,因而至今不能作出定论。(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孔融被杀的原因何在? 作为“建安七子”之一的孔融为什么被曹操所杀,历史上一直众说不一。范晔《后汉书。孔融传》曾对此作过详细的描述。孔融与曹操交恶是以曹军攻克邺城,曹丕纳甄氏开始的。具体有如下几件事:一、在给曹操书中嘲曹丕纳甄氏系“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二、嘲征乌桓。认为乌桓之所为,相当于古之肃慎氏及丁零,是草芥小患,不值得兴师动众远征;三、嘲酒禁。“时年饥兵兴,操表制酒禁,融频书争之”,以一种谐谑性质的玩笑语气说:“天垂酒星之曜,地列酒泉之郡,人著旨酒之德,……由是观之,酒何负于政哉?”文中“多侮慢之辞”。四、最使曹操难以容忍的是,他上奏《宜准古王畿之制》,主张“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意即尊崇天子,扩大汉室实权,明确与曹操实行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相牴牾,引起曹操的极度忌恨,于是杀机顿起。历代许多学者认为孔融与曹操冲突主要是双方性格矛盾所致。张璠《汉纪》认为“是时天下草创,曹、袁之权未分,融所建明,不识时务。又天性气爽,颇推平生之意,狎侮太祖。……太祖外虽宽容,而内不能平。”这里说的“不识时务”、“天性气爽”、“狎侮”等,表现了孔融的迂腐、疏狂的性格。而“外虽宽容、而内不能平”,则反映了曹操的心理状态。陈寿在《魏志。崔琰传》中也说:“初,太祖性忌,有所不堪者,鲁国孔融、南阳许攸、娄圭,皆以恃旧不虔见诛。”这里也道破了孔融被杀的双方性格上的原因,即孔融的“恃旧不虔”与曹操的“性忌”。此外,袁淑的《吊古文》说其“文举疏诞以殃速”;颜之推《颜氏家训。文章》称孔融“诞傲致殒”,这些都是从性格因素上去寻求原因。当然也有人认为孔融“差不多是因为酒送了命的”。如王瑶《中国文学史论集》讲今孔融集有曹操制酒禁二表,皆措辞激昂,为饮酒辩护,而且明指说“疑但惜谷耳,非以亡王为戒也”。积嫌成忌,最终惹怒曹公,在状弃市。 解放以来,许多论著从政治上加以解释。如50年代末讨论曹操问题时,郭沫若《替曹操翻案》一文认为孔融被杀是由于他与曹操的“法令相抵触”,吕今果在《曹操是什么政治力量的代表》说孔融是“在政治上对曹操不满的人”,吴泽在《关于曹操在历史中的作用问题》中认为曹操杀孔融是为了“清除世族地主反动言论及其代理人”。60年代相继出版的一批文学史,也多持此类观点。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的《中国文学史》认为建安七子中,孔融年辈较长,“政治态度与其他六人不同,他和曹操有矛盾,终于被杀”。 游国恩等主编的《中国文学史》也认为“孔融政治上是曹操的反对派,终于被杀”。 也有若干著作从派系上分析孔融被杀的原因。如翦伯赞《中国史纲要》讲:“曹操统一中原后,开始向那些不亲附自己的士人展开了进攻。”他声称要“整齐风俗”,“破浮华交会之徒”,先后杀掉了最狂妄的名士孔融等人。表明曹操企图进一步突破大族名士势力的挟制,以树立统治。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也写道:“曹操虽然爱才,但对于侍才做世,不肯亲附自己的人却是不能容忍的。”孔融因瞧不起曹操,“多侮慢之辞”,于是被曹操以“招合徒众,欲规不轨”的罪名处死。余冠英在选注《汉魏六朝诗选》时写道:孔融“性刚直,放言无忌惮”。曹操憎恶他屡次违忤,不受笼络,不愿亲附,又怕他名高望重,成为自己的反对势力,终于将他杀害。 这些说法都是从政治上出发来探析孔融被杀的原因的。1983年《学林漫录》第七集刊载了徐公持《孔融为什么被杀》一文,以为仅仅从政治上加以分析是不能令人满意的。因为孔融在许多具体问题上,曾表现出与曹操合作的态度。在《崇国防疏》中指斥刘表,投入曹操阵营,以他在当时士大夫中 的巨大名声,助了曹操一臂之力。招王朗书中,对曹公又大表钦佩。三首《六言诗》中,也从政治上对曹操加以热情颂扬,在《与曹公论盛孝章书》中把曹操誉为齐桓公。徐文认为后期除了孔融在政治上确实对曹操有某种不满外,还应当从他的性格上去寻找原因。其重要性实不下于政治方面的因素。 孔融疏狂,因为他系名门出身,为孔子二十世孙。又自少誉满清流,养成了自视甚高,目空一切的脾性。他和一些权贵实力人物,向来都不融洽,早年他曾受司徒杨赐之命,奉谒去贺何进由河南尹升任大将军。因何进没有及时接见,他就夺谒还府,投劾而去。惹得何进大怒,派了剑客要去追杀他。若不是左右劝阻,孔融早已丧命。后来他在北海,又同虎踞河北的袁绍结了怨,终于兵戎相见,使袁绍对他恨之入骨。孔融与曹操的不大不小的磨擦,那种不分场合的冷嘲热讽,尽管主观上不一定都具有政治上的敌意,客观上却肯定地只会破坏曹操政令的严肃性,损害盲操个人的权威,使其终于忍无可忍,因此孔融的被杀,除了政治因素外,还带有相当浓厚的性格悲剧色彩。 (邹振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蔡文姬是不是蔡邕的女儿? 郭沫若在话剧《蔡文姬》中,借董祀之口,说出了曹操赎文姬归汉的原因:一是继承父业,参预《续汉书》的撰述;二是伯喈(蔡邕)是天下名儒,可惜受冤屈而死,而文姬“是伯喈先生的孤女”。这与《后汉书。董祀妻传》的记载是一致的:“曹操素与邕善,痛其无嗣,乃遣使者以金壁赎之,而重嫁于祀。”他们都认为,文姬是蔡邕的独生女。 但是事实并不是如此,文姬不仅有兄弟而且有姐妹。《晋书》上记载,文姬有一个妹妹,是魏国上党太守羊道的妻子蔡氏。羊道家在泰山郡南城县,蔡邕因直言取祸,“室家徙放,老幼流离”到五原,在五原又得罪太守王智,被诬为“谤讪朝政”因而亡命江海,远迹吴会。在这“流离藏窜,十有二年”间,他投奔的亲戚就是羊道家。蔡邕几次在羊家避居,两家称得上是患难之交。蔡邕的这个女儿嫁给羊道后,生有一子一女。女儿名羊徽瑜,嫁给了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儿子是西晋初年著名军事家、征南大将军羊祜。司马师之妻即景献皇后,《晋书。后妃传》记载了羊徽瑜的世系,“母陈留蔡氏,汉中郎将邕之女也”;同书《羊祜传》也记载“祜,蔡邕外孙,景献皇后同产弟”。羊祜比外祖父蔡邕小80多岁,可推定他的母亲比姨母文姬年龄小。 羊祜在任时“轻裘缓带”,有“儒将”之称,颇有外祖父家的遗风。文姬是有兄弟的,只是名字不详。《羊祜传》说,羊祜征吴有功,应当加封,他却请求将封赏转赐给舅父的儿子蔡袭。羊祜的舅父当然就是文姬的兄弟了。晋武帝司马炎于是下诏封蔡袭为关内侯,食邑三百户。蔡袭自然就是蔡邕的孙子了。可见范晔的《后汉书》只记载了文姬而没有记文姬的妹妹羊道妻是个极大的疏忽,致使后来徐文长在《路史》中说:“蔡琰(文姬) 一嫁卫伯(仲)道,一嫁董祀,一嫁羊道,一嫁单于,凡历四男子。“闹出合二人为一人的笑话来! 关于文姬的历史,现在通常是用《后汉书。董祀妻传》的说法,她起初嫁给了河东的卫仲道,丈夫死了又无儿女,就回到家中。兴平中年,军阀混战,天下大乱,她被胡骑掠去,在南匈奴左贤王处,生活了12年,生有二子。后被曹操用金壁赎回,嫁给董祀。可见她的一生是很悲惨的,年幼时忧患重重,随父亡命,在胡地生活了12年,虽然归汉,却与二子生离死别,这是有难言之痛的。 但是从蔡邕一生的行迹来看,有人提出,羊祜的母亲确是蔡邕的女儿,对文姬是否蔡邕的女儿颇有一些疑问。 范晔在《后汉书》中说,文姬是“夫亡无子”,才回到蔡家的。那么,蔡邕在流放时,她一定跟随到五原,以后也浪迹山东。初平元年(190 年)蔡邕在长安,见董卓“性刚直而遂非”,认为他不可靠,想逃到兖州,不回陈留老家,可见他当时在山东,投奔羊道姻亲家中。这样,就产生了两个矛盾:第一,既然当时文姬随父在山东羊道家避难,那怎么会在陈留“为胡骑所获,在胡中十二年”呢? 第二,文姬在《悲愤诗》中说,她是被董卓的军队所虏掠的,但蔡邕当时为董卓所强迫,被拜为左中郎将,初平元年二月,蔡邕跟随汉献帝迁都长安,封为高阳乡侯,时间与文姬被虏的初平元年还相合。这就又提出一个问题:岂能礼聘其父而劫掠其女,实在令人怀疑。 六朝人好拟古和作伪。他们搞了一个丁廙《蔡伯喈女赋》和曹丕《蔡伯喈女赋序》,好事之徒作《蔡琰别传》,范晔失于考核,将错就错,误收《后汉书》中,以至后人为其所欺。当然像文姬那样的事,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可以产生的,但是说她是蔡邕的女儿,却未必然。 关于蔡琰,还有一件事要提及,就是她的字原来是昭姬。司马炎以晋代魏,追尊其父司马昭为文皇帝,“昭”字即成了引避的“庙讳”,昭姬也改为文姬了。(事见唐章怀太子李贤《后汉书》注文所引的《列女后传》) 由于史书记载受时代的影响,致使后人认为文姬无兄弟姐妹,是个孤女;也由于史书记载语焉不详,因而引起人们对她身世的种种怀疑了。 (何伯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曹植是曹操的第几子? 读过“七步诗传说”的人都知道,曹植是曹丕的同母弟,字子建,沛国谯(今安徽毫县)人。 生于公元192 年(汉献帝初平三年),卒于公元232 年(魏明帝太和六年)。古代帝王都有对自己的亲戚、下属封地封王的习惯,遵此,曹植被封为陈王。虽然曹丕、曹睿为帝之后都对他倍加猜忌压迫,但在他郁郁而死之后,也还是假惺惺地赐他谥号曰“思”。我们今天看到史书上都称“陈思王植”,这陈思王就是这样来的。但是这个陈思王到底是曹操的第几个儿子呢? 文学古籍刊行社出版的清代人丁晏所编《曹集铨评》一书的《出版说明》说:“曹植,字子建,是曹操的第二个儿子。” 众所周知,曹丕和曹植都是卞皇后生的,而卞皇后不是曹操的结发妻子,而是曹操在光和元年因他妹夫犯罪被杀免官回到谯后纳的妾,这是光和二年的事。曹操的结发妻子为刘夫人,她生有曹昂、曹烁两个儿子。据《三国志。武帝纪》,建安二年“正月,张绣降,既而悔之,复反。公与战,军败,为流矢所中,长子昂、弟子安民遇害”。又据曹灭《典论。自叙》:“建安初,上南征荆州,至苑。张绣降,旬日而反,亡兄孝廉子修、从兄安民遇害……” 这里的亡兄孝廉子修即指曹昂。《三国志。武文世王公传》中说:“丰愍王昂字子修,弱冠举孝廉。“所以,曹丕称之为亡兄孝廉子修。可见,曹丕之上还有曹昂,并且是曹操的长子,在诸兄弟中他排行最大。而曹植则又小于曹丕,所以,他不是曹操的第二个儿子,至少应当是曹操的第三个儿子。 “第三个儿子”是最普遍的一说,就连《辞海》、《辞源》也持此说。此说好像有根据,因为曹操选立太子时,太子之争主要是在曹丕与曹植之间。据《三国志》卷十九载,曹植“年十岁余”就“诵读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邺铜雀台新成,太子悉将诸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摇笔立成,可观,太祖甚异之。”这篇《铜雀台赋》在阴澹所撰的《魏纪》中还有着详明的记录。再加上他“性简易,不治威仪,舆马服饰,不尚华丽。每进见难问,应声而对”。因为他有如此特别的才情,所以在曹操诸子中“特见宠爱”。曹操确曾想立他做太子。《文士传》记载,曹操曾在丁廙面前亲口说过这样的话:“植,吾爱之,……吾欲立之为嗣,何如?”只由于曹植“任性而行,不自雕励,饮酒不节”,才使“几为太子数矣”的自己失去了太子之位。正因为这样,曹丕就一直把他视为眼中钉,就是在曹丕称帝之后,也只是畏于卞氏,才放了他一条生路。也正是因为这一太子之位的争夺,使得人们不再追问曹植与曹丕之间是否还有曹植的同母兄或异母兄了。 其实,曹操向来是崇尚唯才是举的,他在选立太子时,并没有按照排行来定。他也曾想立曹冲为太子。《三国志。武文世王公传》载,曹冲“少聪察歧嶷,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所以,曹操“数对群臣称述,有欲传后意”。在曹冲早夭后,曹操特别悲哀。曹丕宽喻他时,他还说:“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据《魏略》记载,曹丕因此常常说:“若使仓舒在,我亦无天下。”仓舒是曹冲的字。 如果我们翻开《三国志。武文世王公传》,就能够清楚地看到在“陈思王植”之上还有他的同母兄“任城王彰”。只因为曹彰没有什么特别才情,曹操才没有立他为太子之意,可他自己是想做太子的。《魏略》说:“太子嗣立,既葬,遣彰之国。始彰自以先王见任有功,冀因此见受用,而闻当随例,意甚不悦,不待遣而去。”他的这份心思于此可以略见一斑。既然曹植除兄曹昂、曹丕外,还有同母兄曹彰,那么曹植是曹操的第三个儿子之说显然是立不住脚的。郭沫若在《论曹植》中指出,“曹植……曹操的第四个儿子”。可是目前要找到证据来证明却非常难,既然曹昂是“弱冠举孝廉”,那么他建安二年正月遇害时最少有21岁,而此时曹植年仅6 岁。曹铄是曹昂的同母弟,曹昂比曹植年长15岁之多,那也就很难说曹铄不比曹植年长了。如果果真曹铄比曹植大,那曹植就当退居第五了。而且这第五的椅子也不一定坐得稳,因为谁能够肯定曹植的异母所生的男孩中没有比曹植年纪大的呢?说不定只能第六甚至更下也未可知。总之,曹植究竟在曹操诸子中排行第几,就今天所能见到的材料来说,是无法确定的。如果以后找不到其他材料的话,那它就永远是一个不可解的谜!(宁直)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陶渊明是奚族人吗? 陶渊明是生活在东晋刘宋时代的伟大诗人,是我国重要的诗歌流派———田园诗派的创始人。他的诗歌平淡自然,却于平淡中见真醇。他的蔑视权贵,不愿与其同流合污的气节给后世有进步思想的作家树立了榜样。他的作品至今仍在国内外享有很高的声誉。 陶渊明出身何族?这在本世纪50年代以前是一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人们都很自然地认为陶渊明是汉人。因为史籍中既没有陶渊明出身于其他民族的明确记载,也没有人著文说陶渊明是少数民族作家。把陶渊明出身何族作为一个问题提出来的是近代学者陈寅恪,他认为陶渊明不是出身汉族,而是奚族。陈寅恪的观点提出来后,陶渊明的身世开始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要考证陶渊明出身何族,首先得弄清他的世系。关于陶渊明的世系,历来史传都说晋代大司马陶侃是他的曾祖,虽然对此说也有人怀疑过,但《宋书。隐逸。陶潜传》说:“曾祖侃晋大司马。”萧统《陶渊明传》说:“曾祖侃晋大司马。”《晋书。隐逸。陶潜传》说他是“大司马侃之曾孙也。” 《南史。隐逸。陶潜传》也说他是“晋大司马侃之曾孙也”。由于史传众口一词,而反对理由不足,陶侃是陶渊明的曾祖,遂为定论。 陈寅恪认为陶侃、陶渊明出身奚族,这一观点见《〈魏书。司马叡传〉江东民族条释证及推论》一书。该书称“江左名人如陶侃及陶渊明亦出于奚族”。其考证方法是从论证陶侃为奚族人入手的。陈寅恪论证陶侃出身奚族,理由有三:其一,陶侃本不是“浔阳柴桑人”,而是鄱阳人,在西晋平吴后才迁家于浔阳,而鄱阳原是奚族居住的地区。他说:“《晋书》陆拾陆《陶侃传》略云:”陶侃本鄱阳人也,吴平徙家庐江之浔阳‘。“为什么鄱阳境内的奚族人在西晋平吴后要迁到浔阳去呢?他解释说:”鄱阳境内奚族以勇悍善战之故,晋平吴后,遂徙之于庐江郡内当日交通较为便利之浔阳,易于控制。“其二,他引《世说新语》温峤骂陶侃”奚狗“为例,以证陶侃为奚人:”《世说新语。容止》篇,石头故事,朝廷倾覆条记庾亮畏见陶侃,而温峤劝亮往之,言曰:“奚狗我所悉,卿但见之,必无忧也。’”其三,陈寅恪详细列举分析了史传所载陶侃后人在晋宋时的情况,得出结论说:“其诸子凶暴虓武,颇似善战之奚人,似更为可疑。”陈寅恪论证陶侃出身奚族的第三条,持论微弱,“其诸子凶暴虓武,颇似善战之奚人,似更为可疑。” 这只是怀疑的理由,不能作为陶侃出身奚族的证据。但陈寅恪却忽略了《晋书》的一条记载,这条记载对于考证陶侃出身何族是有帮助的。《晋书。陶侃传》说陶侃“望非世族,俗异诸华”。其意思是陶侃出身不是名门大族,他的生活习惯也跟华夏地区不一样。它实际上暗寓着陶侃出身低微而且不是汉族。也许由于这两个原因,陶侃在晋代虽做到了大司马的高官,却很受同僚的歧视。陶渊明一生很不得志,大概与此也不无关系。 陈寅恪“陶侃陶渊明出身奚族”说,作为一种新的观点,响应者不是很多,而反对者却大有人在。例如古直《陶侃及陶渊明是汉族还是奚族呢》一文,就针对陈寅恪的说法,为陶侃、陶渊明出身并非奚簇作辨析。其大意为温峤骂陶侃为奚狗,犹如古代北方人骂南方人为蛮子,蛮子固非少数民族,则奚狗也不是奚人。陶侃的后人中也有不凶暴的,因此不能断定陶侃就是奚人。陶侃不是奚人,则陶渊明是汉族作家自属无疑。 (许山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骆宾王的下落如何? 初唐诗坛,承六朝余绪,以絺章绘句为工,“绔错婉媚为本”(《旧唐书。上官仪传》)。首先奋起扫荡这股形式主义诗风的当推陈子昂和初唐四杰。他们实在是启有唐三百年风雅之盛的先导,所谓“初唐四杰”是指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四人,而骆宾王则是“四杰”中年辈最长、阅历最多、遗闻佚事流传最广的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不平凡人物。 骆宾王,浙江义乌人,7 岁能诗,有神童之名。但这位神童的命运并不佳,一生书剑飘零,沉沦下僚,为人作幕,当过主簿一类小官。他“十年不调为贫贱,百日屡迁随倚伏”,曾官游西北西南,自诉“剑动三军气,衣飘万里尘”。唐高宗仪凤四年(679 年),擢迁侍御史,这是他一生中得到的最高官职,但为时不长,终因好向武则天上书言事,而被诬下狱。在狱中,他忧心如焚,愤而作《萤火赋》、《在狱咏蝉》以明志。获释后任临海(今属浙江省)丞,故后人亦称之为骆临海。684 年,骆宾玉在扬州遇“皇唐旧臣”徐敬业。其时唐高宗已死,政权全归武则天。这位女皇帝大肆斥逐李唐旧臣,起用武氏集团中人。两个统治集团之间矛盾尖锐。徐敬业是唐朝开国功臣徐绩(后赐姓李,称李绩)之孙,他联络朝臣,在扬州举兵,以恢复大唐王朝为号召,应者云集。骆宾王一生仕途失意,郁郁不得志,又蒙谗下狱,自然对武氏政权不满,于是毅然参加了徐敬业的幕府。他曾以慷慨淋漓的笔致,为徐敬业草写《讨武氏檄》。檄文历数武则天的秽行劣迹,阴谋祸心,申明大义,备述起兵目的,以“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作结,写得气势不凡,极富煽动性。相传武则天看到此处时,赫然变色,连忙打听檄文是谁所作,左右答说是骆宾王。她听了后,十分惋惜地说:“宰相之过,人有如是才,而使之流落不偶乎?”但是纵然骆宾王才高八斗,无奈徐敬业武略不济,起义仅经历了三个月就失败了。嗣后,关于骆宾王的下落就成了一桩疑案,传说纷坛。归纳起来,大致上有三种说法。 第一种说法,骆宾王被杀。《旧唐书》本传载:“敬业败,(宾王)伏诛。”《资治通鉴》卷二○三载:“乙丑,敬业至海陵界,阻风,其将王那相斩敬业、敬猷及骆宾王首来降。”《新唐书。李绩传》载:“徐敬业与敬猷、宾王率轻骑遁江都……其将王那相斩之,凡二十首,传东都,皆灭其家。” 此外,与骆宾王是世交的宋之问写过一篇《祭杜审言学士文》,文中说:“骆(宾王)则不能保族而全躯。”从后两条资料来看,似乎在敬业兵败后,非但骆宾王本人身遭杀戮,而且累及全家和族人。 第二种说法,骆宾王投水自杀。唐人张鷟《朝野佥载》云:“骆宾王《帝京篇》曰:”倏忽抟风生羽翼,须臾失浪委泥沙。‘后与徐敬业兴兵扬州,大败,投江水而死,此其谶也。“ 第三种说法,骆宾王逃遁隐居,或云出家为僧。《新唐书》本传载:“敬业败、宾王亡命,不知所之。”这个记载与同书《李绩传》所述互相抵牾。约当徐敬业兵败20年之后,唐中宗曾命郗云卿搜辑骆宾王的遗文,郗云卿在《骆宾王文集序》中说:“文明(唐睿宗年号,684 年)中,与嗣业于广陵共谋起义,兵事既不捷,因致逃遁。”这可能是《新唐书》本传所自。说骆宾王兵败后出家为僧的则是唐人孟棨,他在《本事诗》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诗人宋之问一次在杭州灵隐寺玩月赋诗,他先吟了两句:“鹫岭郁岧烧,龙宫锁寂寥。”苦无佳句可续。正沉吟间,来一老僧,问其所以,宋之问以实相告。老僧听后即说:“何不云‘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并接连吟了十句诗,完了篇,句句精警。宋之问大惊,叹服不已,次日拜访,说再也未见此人。别人告诉说,此僧就是骆宾王。当徐敬业兵败之后,徐、骆两人逃遁,官军追捕不及。因惧失落要犯有罪,遂杀了两个与徐敬业:骆宾王面貌相似者的头,用匣盛起,报送京师。以后即使官军知晓了这两人的下落,也因怕犯欺君大罪,而不敢捕杀。后来则骆宾王来此寺中为僧。还有一种说法是,骆宾王一直隐匿于现在江苏南通一带。明人朱国祯的《涌幢小品》载,在明正德年间,江苏南通城东发现了骆宾王的墓,墓中人衣冠如新。这墓后来迁往狼山,遗迹至今犹存。到清代雍正年间有一个叫李于涛的,自称是李绩的37世孙,他说他们的家谱中记载,敬业兵败后,骆宾王与敬业之子同匿邗之白水荡,以后骆宾王客死崇川。骆墓即是敬业之子所修(见清人陈熙晋《骆临海集笺注。附录》)。 以上三种说法中,因第二种说法类似谶语,也别无旁证资料,所以不大有人相信。引起争论的是第一第三两种说法,前者主死,后者主生,生死存亡,势不两立,历来争论不休。 主骆宾王兵败被杀的论者认为,从正史看,除了《新唐书》本传说骆宾王兵败后“不知所之”外,其余均说骆宾王兵败被杀。最有力的证据是宋之间《祭杜审言学士文》中的那句话。骆宾王与宋之问的父亲是同僚,再者骆宾王诗集中还有三首赠宋之问的诗:《在江南赠宋五之问》、《在兖州饯宋五之问》、《送宋五之问》,关系密切如此,所以宋之问文中说骆宾王“不能保族而全躯”是完全可信的。同时,持这一观点的论者还指斥孟棨《本事诗》所载宋之问在杭州灵隐寺遇骆宾王月夜联句事为虚妄,荒诞不经,是大有诗意的虚构之说。因为如上所言,既然宋之问与骆宾王如此熟识,则两人相逢时,岂有对面不相识之理?但是,主骆宾王兵败后仍存活世间的论者认为,盂棨《本事诗》所载,固有阙漏,然而其中关于用假首级报送京师的说法,也未尝不能成立,王那相为了邀功请赏,干出以假乱真的勾当,也属情理中事。因此,宋之问《祭杜审言学士文》中的“不能保族而全躯”那句话,安知不是他在看了假骆宾王的首级之后才写下的呢?退一步说,宋之问即使在当时看出了首级是假的,恐怕他也未必肯说真话。以理揆之,其时骆宾王家族遭害,或则有之;自身伏诛,或则非确。这样,用宋之问《祭杜审言学士文》中的一句话作为骆宾王兵败被杀的力证,同样也是站不住脚的。再说,郗云卿是奉诏搜辑骆宾王遗文的官员,他应当对骆宾王的下落作过一番详细周密的调查,那么,为什么在《骆宾王文集序》中,他要一口否定骆宾王被杀的说法,却说骆宾王“因致逃遁”呢?那是载入史册的大事啊。可见郗云卿对王那相报送到京师的两颗头颅是否真的属于徐敬业与骆宾王的,是持怀疑态度的。还有的论者认为,骆宾王的《夕次旧吴》、《过故宋》、《咏怀》三首诗,全是黍离之感,故国之思,如“西北云逾滞,东南气转微”、“惟当过周客,独愧吴台空”等,恐非一般的抒发怀古之幽情,无病呻吟之作,当是兵败后,骆宾王故地重游时发出的感喟。 看来,在有新的、确凿的材料发现之前,这桩公案还得一直争论下去。(丁如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陈子昂因何死于非命? 陈子昂高举改革大旗,开一代诗风,被尊为唐代诗祖,在中国文学史上有着重要地位。但是,他的一生很短促,只活了42岁,便死于非命。对于他的死,历代文人学士和史学家都很关注,然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有人认为陈子昂因其父文林郎去世,悲伤过度而死。大历六年(771 年)赵儋代梓州刺史鲜于所撰建德碑说:“及军罢,以父年老,表乞归侍。至数月,文林卒。公至性纯孝,遂庐墓侧,杖而后起,柴毁灭性,天下之人莫不伤叹。年四十有二,葬于射洪独坐山”。碑文显然排除了他人加害的因素。杜甫则相反,他到过陈子昂故居,后在《送梓州李使君之任》诗中说:“遇害陈公殒,于今蜀道怜。君到射洪县,为我一潜然。”(见《杜工部集》卷十三)对陈子昂遇害而死深信不疑。那么,陈子昂究竟是何原因为谁所害呢?陈子昂的生前好友卢藏用在《陈氏别传》中曾有所披露:“子昂性至孝,哀号柴毁,气息不逮。属本县令段简贪暴残忍,闻其家有财,乃附会文法,将欲害之。子昂荒惧,使家人纳钱二十万,而简意未已,数舆曳就吏。子昂素羸疾,又哀毁,杖不能起。外迫苛政,自度气力恐不能全,因命蓍自筮,卦成,仰而号曰:”天命不佑,吾其死矣!‘于是遂绝。年四十二。“(转自《陈子昂传注》第261 页)从这段话里可以看出;陈子昂过分伤悲是一个因素,更主要的是受县令段简所逼,自绝于”舆曳就吏“之时。《旧唐书。陈子昂传》基本上承袭了《别传》的说法,所不同的是,改”数舆曳就吏“为”简乃因事收系狱中,忧愤而卒。“《新唐书。陈子昂传》则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肯定说:”果死狱中“。这样就得出一个结论:陈子昂为段简所害,死于狱中。 但是,人们只要稍加思索,就会发现这个结论站不住脚。因为陈子昂虽然曾被逆党陷狱,参谋帷幕,又被贬为军曹,但在圣历元年(698 年)五月十四日《上蜀川安危事三条》时,恢复了“通直部行右拾遗”的身分,此后不出数月,即解官归侍,“天子优之,听带官取给而归”,说明是得到了武则天的许可,带职带薪归乡。既然如此,段简一县令,怎敢随意加害朝廷命官?因此,南宋哲学家叶适提出了大胆怀疑,他说:“子昂名重朝廷,简何人?犹二十万缗为少而杀之,虽梁冀之恶不过。恐所载两未真也。”(见《习学记言序目》卷四十一《唐书》四)对这个问题,唐代文学家沈亚之是作过探讨的。他曾指出:“乔(知之)死于馋,陈死于枉,皆由武三思嫉怒于一时之情,致力克害。一则夺其妓妾以加憾;一则疑其摈排以为累,阴令桑梓之宰拉辱之,皆死于非命。”(见《上九江郑使君书》,《沈下贤文集》卷八)始将陈子昂之死同武三思联系起来,明代文学家胡震亨对此极表赞同,他说:“尝怪陈射供以拾遗归里,何至为县令所杀。后读沈亚之《上郑使君书》,始悟有大力人主使在,故至此。”(见《唐音癸签》卷二十五)王运熙也推测说:“像子昂这样持身正直坚决反对淫刑的人物,恐怕是早被武三思认作眼中钉的(前此子昂坐逆党下狱,可能即出于武三思这类人物的陷害),只是到这时才有机会假手段简致害罢了。”(见《陈子昂和他的作品》,附《陈子昂集》)这样看来,上有武三思主谋,下有段简直接加害,“果死狱中”,顺理成章,所以,近年来国内文学史教材皆沿此说。 其实,陈子昂的死因,并未诠解,武三思这个“大力人”毕竟在幕后,直接下手的段简,据《新唐书。来俊臣传》所记,“则简直一无气骨人”。岑仲勉曾在《陈子昂及其文集之事迹》一文中提出怀疑:“以武后、周、来之淫威,子昂未之惧,何独畏夫县令段简?……余由此推想:谓子昂家居时,如非有反抗武氏之计划,即必有诛讨武氏之文字,《别传》所谓‘附会文法’,匣剑帷灯,饶有深意。唯如是,斯简之敢于数舆曳就吏,子昂之何以惧,何以贿,均可释然。及不甚其逼,遂一死谢之,“(见《辅仁学志》第一、二合期)近年出版的《陈子昂诗注》一书中,有注者彭庆生所修年谱一篇,对岑仲勉的推想不以为然,他说:“岑氏所疑极是,唯推想子昂有反抗武氏之计划或文字,却未免凿空。依当日情势,倘子昂有此种计划或文字,段简必然上奏,断无权擅自处理,而《别传》亦不得言其’附会文法‘。”然而《学术月刊》1983年第2 期却发表葛晓音的文章,为岑仲勉的推想作了论证,认为“陈子昂集中《我府君有周居士文林郎陈公墓志文》可能是他招祸的直接原因”,这篇碑文中的“青龙癸未,唐历云微”,“大运不齐,贤圣罔象”等语的”言外之意显然是说武后不应天命,并非圣君”,“犯了武后的大忌”,“段简抓住了这个把柄,以碑文附会律法,按大唐律法‘十恶’条中第‘六曰大不恭’,其中‘指斥乘舆’、‘无人臣之礼’都是死罪。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拾遗,就是宰相也在劫难逃。”该文为《别传》所立“附会文法”一语作了铺陈,但亦属推测之言。即是依该文所论,对陈子昂的死因,仍有疑窦,诸如:陈子昂的招祸与武三思有无关系?是“果死狱中”,还是死于“舆曳就吏”之时?是“为县令所杀”,还是“不堪其逼,遂一死谢之”? (魏峡)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白的祖先是谁? 李白,这位我国文坛上彪炳千古的大诗人,一千多年来,许许多多学者对他的家世进行考证和研究,可是始终未能得出令人满意的结论。 李白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祖先又是谁?让我们循着前人的足迹,作些了解吧! 对于李白的家世,李白本人在自己的著述中有过一些介绍:“白本陇西布衣,流落楚汉。”(《与韩荆州书》)“白本家金陵,世为右姓,遭沮渠蒙逊难,奔流咸秦,因官寓家。少长江汉。”(《与安州裴长史书》)这些自述,语焉不详,很难从中了解他的家世究竟如何。在《赠张相镐》这首诗中,李白又写道:“家本陇西人,先为汉边将,功略盖天地,名飞青云上。苦战竟不侯,当年颇惆怅。“这里也只提远祖,而讳言近代。总之,从李白的自述中,很难了解他的家世究竟如何。 让我们再看看李白同时代的一些人的介绍。他的从叔李阳冰在《草堂集序》中是这样写的:“李白,字太白,陇西成纪人,凉武昭王暠九世孙。蝉联珪组,世为显著。中叶非罪,谪居条支,易姓与名。……神龙之始,逃归于蜀……”李白好友范伦的儿子范传正在《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中写道:“公名白,字太白,其先陇西成纪人。绝嗣之家,难求谱牒。公之孙女搜于箱箧中,得公之亡子伯禽手疏十数行,纸坏字缺,不能详备,约而计之,凉武昭王九代孙也。隋末多难,一房被窜于碎叶,流离散落,隐姓与名,故自国朝以来,漏于属籍。神龙初,潜还广汉,因侨为郡人。父客,以通其邑,遂以客为名,高卧云林,不求禄仕。“ 以上文字,无论是李白的自述,还是旁人的介绍。其材料来源大抵出自李白本人,然而,仔细读来,使人产生不少难解的疑窦。 首先是“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的问题。既是“凉武昭王李暠的九世孙”,那就应该是唐玄宗的族祖。唐玄宗在天宝元年下过诏书,准许李暠的子孙“隶人宗正寺,编人属籍”,意思是说,可以登记上皇族的户口,这在当时是十分荣耀的事。然而,据史载,李白的一家却并没有去登记。后来,李白进入翰林院,多次见到皇帝,也没有直接向皇上提起此事。即使到了他的晚年,处境很为困难,求人推荐的心情十分迫切,也没有向人提起过这一段家世。 这就令人怀疑,为什么李白生前不敢将此事写成文字,而只在死后让别人公之于世? 近人根据李白的“家本陇西人,先为汉边将”等诗句进行分析,认为李白是“飞将军”李广的第25代孙,属于西汉李陵、北周李贤、隋朝李穆一系的后裔,而李白生前却只承认远祖李广,而否认与李陵等人的关系,不久前,台湾一位学者根据自己的分析,认为李白是李世民的曾侄孙。他从李白是李广、李暠之后,其先人曾因罪遭贬谪的事实,推断认为,李白先人犯的罪可能牵涉一场“宗室恩怨”——“玄武门之变”,他的曾祖父可能是李世民的哥哥或弟弟中的一个。自然,这些推断,都只是一家之言,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考证。 在李白的家世问题上,对他父亲的情况,人们了解的更为影影绰绰。他父亲李客究竟因何“逃归于蜀”或“潜还广汉”?如是国破家亡,出奔异域,那么早就应该返回原籍;假如是因是触犯刑律,流放远方,时隔百余年,也用不着“潜还广汉”。总而言之,李白的祖先无论是因为国破家亡,还是触了刑律,都不能构成“逃归于蜀”或“潜还广汉”的真正原因。这就使人猜测,或许有什么更直接的原因,促使李白的父亲“逃归”、“潜还”,跑到偏僻的大巴山中来,也正是这一原因,使李白对自己的家世闪烁其辞,以致后人无法真正了解这位伟大诗人的身世。 近人对这个问题也进行了种种分析,有人从清人王琦编著的《李白年谱》中提到的《杜诗补遗》与范传正的《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相对照,以及“通其邑”一语在《周易讼卦》中的原意等方面进行分析、推论,认为李白父亲李客的“逃归”、“潜还”很可能与“任侠”、“避仇”有关。正因为这样,他只能“事了拂衣去,深藏身和名”。而他的亲友在提到家世籍贯时,也就只有“为尊者讳”,“为亲者讳”,而不得不使用托辞和曲笔了。如果这种推断得以成立,那么,关于李白家世中一系列疑难问题,也可以有些眉目了。李白在他的诗文中,对妻子、对儿女、对兄弟、对朋友都多次提及,而且专门有诗寄赠他们,多次表现了他的深切情意,而唯独对他父亲却讳莫如深,李白这位“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只能私下和朋友谈谈自己的显赫家世,而不敢公开形诸文字,更不敢到朝廷上去登记……都是与他父亲的经历和处境有关的。他父亲李客或许是一位扶危济困或替人伸冤雪恨的侠客,由于触犯了当权者,不得不避居穷乡僻壤,隐姓埋名,以终其一生。 而李白的诗文,以及他的所言所行,仿佛也闪烁着他父亲的这种气质。研究者如果从这一点再进一步寻根究底,也许可以找到李白家世的谜底。(萱草)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白出生在哪里? 对中国古典文学稍有了解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不知道李白的名字。可是,这样一位大诗人,他出生于何地?古往今来,众说纷坛。有的说他是蜀中人,有的说他是山东人,有的却干脆说他是“胡人”。那么,李白究竟是哪里人呢?李白的同时代人,如李白的从叔、唐代有名的书法家李阳冰,李白的诗友、李白诗文集《李翰林集》的编者和序言作者魏万,李白好友范伦的儿子范传正等人,都认为李白是蜀人。李阳冰在《草堂集序》中写道:“李白,字太白,陇西成纪人,……(其父)神龙之始,逃归于蜀”。范传正在《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中也写道:“公名白,字太白,其先陇西成纪人……(其父)神龙初,潜还广汉,因侨为郡人。” 读一读李白的诗文,也可以看到,这位大诗人自己也认为自己是蜀人。例如,《渡荆门送别》诗中这样写道:“渡远荆门外,来从梦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遥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这是李白离开蜀中,乘船过三峡至荆州时写的一首诗。他把从三峡奔腾而下的长江水,称作为“故乡水”。可见,李白是把长江上游的巴蜀看作是自己的家乡。再如,在《上安州裴长史书》中,李白写道:“见乡人相如大夸云梦之事,云有七泽,遂来观焉。”他把司马相如称为自己的同乡,司马相如是“蜀郡成都人”(《史记。司马相如传》),可见李白也是把自己看作蜀人的。来到四川省江油县青莲镇(唐代称为昌明县青莲乡),就可实地看到不少可以证明这儿是李白的故里的材料。镇西北有一座匡山,相传是李白少年时代读书的地方。镇西半里许,有清代乾隆年间重建的李白故居“陇两院”。院后有李白胞妹月圆之墓。院门有联云:“弟妹墓犹存,莫谓诗人空浪迹;艺文志可考,由来此地是故居。”和“陇西院”相望,紧靠盘江北岸,有清代嘉庆年间修建的“太白祠”。在江油县西,还有一座长庚寺,寺内有宋人杨遂撰写的《唐李先生彰明县旧宅碑并序》,上面写道:“先生旧宅在青莲乡……”碑文末,题有“大宋太宗淳化五年”字样。另外还有一块相传是宋代大书法家米芾所书李白诗《赠江油尉》的碑石。这些遗迹,在江油县有二三十处之多。清代同治年间江油县令、《江油县志》编撰者瞿揖曾写道:“匡山下临涪江水,中有谪仙之故里。道旁父老为我言,飒爽英姿疑未死。”这些材料都告诉人们,李白的籍贯是在蜀中。 然而,到了本世纪二三十年代,学术界却展开了一场关于李白出生地的争论。这次争论是从1926年5 月开始的。当时《晨报副刊》发表李宜琛的《李白底籍贯与生地》一文,作者沿袭清代学者王琦的说法,通过对李白生卒年月的考证,断定“太白不生于四川,而生于被流放(窜)的地方”。这是最早正式提出的生于西域说。9 年之后,陈寅格也发表文章,认为“太白生于西域,不生于中国”。后来相继有人发表文章,赞同这一观点。不过,对于具体的地点,看法也各异,有的认为是在“碎叶”;有的认为是在“(口旦)逻私城”,具体位置在素叶(即中亚碎叶)之西850 里。 1971年,郭沫若在他的《李白与杜甫》一书中,提出李白“出生于中央亚细亚的碎叶城(即《大唐西域记》中的素叶水城),其位置在今苏联哈萨克境内的托克马克。为了证明自己的论点是正确的,他又对自己的立论和唐代文献记载的矛盾作了说明。他认为”碎叶在唐代有两处:其一即中亚碎叶,又其一为焉耆碎叶“。从筑城年代来看,李白出生的碎叶只能是中亚碎叶,而不可能是焉耆碎叶。郭沫若的”中亚碎叶说“提出后,得到了众多人士的响应,不少人撰文肯定和补充这一论点。 近几年来,有关李白出生地问题的讨论更加深入。除了对以上几种看法进行继续探讨外,还出现了一些新的看法。例如有的认为“李白是生于条支”,他们认为唐代条支的地点是在“今阿富汗中都一带,其治所就是昔之鹤悉那,今之加兹尼”。这些同志从李白的一些作品如《江西送友人之罗浮》、《赠崔谘议》等进行探讨,认为其中描写的一些景象,都说明李白是诞生在条支的。有的则认为李白是生于焉耆碎叶。他们从《新唐书。地理志》等记载,认为李白“出生于焉耆碎叶,即今新疆境内博斯腾湖畔的库尔勒和焉耆回族自治县一带”。对于李白的出生之地,学者们各抒已见。可以相信,随着研究的深入,一定会得出一个比较确切的结论。 (荻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白为何写《蜀道难》? 《蜀道难》是唐代著名诗人李白的一首脍炙人口的作品,问世后即不胫而走,获得人们的高度评价。例如,贺知章在长安见到《蜀道难》后,大为赞赏,赞叹李白的杰出才华,目其为“谪仙人”。唐人选唐诗的早期代表作《河岳英灵集》也收录此诗,并誉之为“屈骚以还,鲜有其体”、“奇之又奇”的佳作。然而,有关李白创作《蜀道难》的主旨,历代典籍记载不一。自唐以来,主要有四说:一是为担忧杜甫、房琯的危险;二是为规劝安史乱中避祸入蜀的唐玄宗;三是为讽刺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四是描叙蜀地奇险的风光,别无寓意。据岑仲勉考证,《河岳英灵集》的成书最迟不会晚于天宝十二载。 由此推知,李白写作《蜀道难》的时间,也当在这之前。而上述一、二两种说法,实于史事相悖。对于第三种说法,学人们在经过对史料的仔细检索后,一般也都认为证据不足。唯有第四说,才较为符合实际,但也存在着明显的“疑点”。所以,千余年来,对“李白为何要写《蜀道难》”这个问题,众说纷坛,难定一是。解放后,为了探索我国文学发展史上的这个悬案,研究者们曾展开过较为深入的讨论。归纳起来,大致有以下几种看法。 有人认为,《蜀道难》是李白在长安为送友人王炎入蜀而作。从全诗的内容来看,李白是以从秦地到蜀地的路途中所经历的情景为线索来展开描叙的。开头几句是总写,诗人用非常强烈的咏叹语气,表达了对蜀道艰险的总体验。结尾意在与开头相呼应,劝友人“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流露了对朋友的深切关心和真挚感情。诗的主体部分则集中刻画了蜀道的艰险。 李白从山的高峻上干云霄,山路的险阻难行、山林环境的危险及山地气氛的愁苦等方面,通过丰富的想象和夸张的语言,竭力渲染了去蜀地沿途的艰险和环境的危恶,希望王炎不要滞留蜀地,早日返回长安。 也有人认为,此诗主要“表现了李白感叹世途艰险,仕路坎坷”的悲愤心情。作者采用乐府旧题,袒露了自己命运多踬、怀才不遇的人生厄境,与他的《行路难》属同一主题。李白一生喜游名山大川,其中也不乏艰难险阻,这为此诗的创作提供了一定的条件。更由于诗人在人生的旅途中,饱经沧桑,尝尽了世态的炎凉和人情的冷暖。因此,他借景抒情,“表面上写蜀道的艰险,实际上抒人生的感慨”。全诗先写蜀道之难,其间穿插历史传说,然后 又从各个侧面渲染蜀道之难的悲凉气氛。尤其是结尾则重在写造成蜀道之难的人为因素。如那些“磨牙吮血”、“杀人如麻”的“猛虎”和“长蛇”等,这就把它的主题表露无遗。 还有人认为,李白写作《蜀道难》,旨在讽刺当时的社会现实,是“对时弊的无情揭露和辛辣讽刺”。他们又有两种看法。一是仍力主规谏唐玄宗的旧说,但由于和史实明显不符,并不为人所重视。二是提出了此诗“表现了诗人对唐帝国命运的关心”的新观点。因为诗中除写蜀道山川之险阻外,也写到了蜀地的地方势力可以任意凭险割据一方为非作歹,其中实凝聚着李白对当时社会现实的观察和体验,并为封建王朝的前途而担忧的心情。联系李白在长安的生活遭遇以及后来被迫离开长安的事实看,他惊叹蜀道之难,本是在惊叹当时极为黑暗的封建社会中世道的艰难,而通过极言山川的险恶,意在讽谕朝政的和奸臣专权下做个正直人的艰难。诗中描写的一片愁云惨雾和极其恐怖的景象,“恰恰是危机四伏的唐王朝黑暗社会现实的缩影”。 (张兵)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白是怎么死的? 唐代宗宝应元年(762 年),李白贫病交困,到安徽南部的当涂,投靠在那儿当县令的族叔李阳冰,就在这一年的十一月,这颗诗坛上的一代巨星陨落了,享年仅六十有二。关于李白之死,后人有多种说法,但归结起来不外乎两种。其一认为是死于“腐胁疾”,即病卒说;其一认为是死于“揽月落水”,即溺水说。说李白是病卒的,最早见于李阳冰为李白诗结集写的《草堂集序》,以后的碑碣著述多持此说。范传正写的《墓铭》,说“至今尚疑其醉在千日,宁审乎寿终百年”。李白嗜酒成性,特别到了晚年,“狂饮”更是他生活中的一大特征,所以醉而致疾致命的可能极大。晚唐诗人皮日休作《李翰林诗》(《七爱诗》之一) 也说“竟遭腐胁疾,醉魄归八极”。这就明确无误他说李白因醉得疾,他的灵魂是带着醉意升天的。郭沫若以他谙于医道的口吻说,李白61岁曾游金陵,往来于宣城、历阳二郡间。李光弼东镇临淮,李白曾决计从军,行至金陵发病,半途而返。此为“腐胁疾”之初期,估计当为脓胸症,又说,他62岁在当涂养病。脓胸症慢性化,向胸壁穿孔,成为“腐胁疾”。十一月卒于当涂。 说李白是溺死的,见五代王定保《唐摭言》所述:“李白着宫锦袍,游采石江中,做然自得,旁若无人,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宋代洪迈《容斋五笔》也有类似的记载,不过在前面冠以“世俗言”三字。所谓“世俗言”者,就是说它是民间的一种出于美好的想象而产生的传说。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富有浪漫气息的民间传说的出现,并不是在王定保或洪迈的记述之时;而是在李白去世不久的时候就已广为流传了。到了元代,王伯成编《李太白流夜郎》杂剧,其中有白入水中,为龙王所迎去之说。虽然艺术不等于现实,但对李白的死因,更釉上了一层夺目的神奇色彩。 那么作为正史的《旧唐书》和《新唐书》是怎么说的呢?它们在提到李白之死时,都只是简单地一笔带过,并没有明确肯定他的死因。既没有说是“腐胁疾”致死,也没有说“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旧唐书》上说他是饮酒过度醉死于宣城的,这也许正可以用来证明“醉死此江边”(唐代项斯《经李白墓》句)的传说是有几分可靠的。所以清代王琦对此有段评论:“岂古不吊溺,故史氏为白讳耶?抑小说多妄而诗人好奇,姑假以发新意耶?” 这就是说“病”和“溺”两者或许都有可能。 李白一生,流离坎坷,经历奇瑰。爱酒、爱月、爱狂、爱做视权贵。他才气横溢,却命运多舛!到了晚年穷极悲苦又不甘寂寞,时时喟叹自己愤懑的一生。虽胸怀大鹏之志,而命运之神为其安排的却是“中天摧兮力不济”的不堪,“白发三千丈”之忧烦;没奈何,竟日呼酒买醉,可惜“举杯消愁愁更愁”。心,越来越恼;酒,越喝越多。大量的酒精已经侵蚀、损害着他的肌体,而他还兀自举杯浇愁,直至病入膏盲而不可救药。从而推论其死因。他族叔李阳冰的话应该是可信的。李白在去世前曾赋《临终歌》一曲,浩叹一生壮志未酬的悲枪。如是悲歌一曲,岂临终遗言乎? 所以,刘大杰以文学史家无可置疑的笔触写道:“(李白)六十二岁,以腐胁疾死于当涂……说他入水捉月而死,那是不可信的。”所谓李白之死的“谜”,似乎并不存在。 然而,有人认为稗官野史之言,也并不是纯属毫无价值的无稽之谈。李白一生浪迹江湖,热爱自然。他的诗,有许多是写月的。诗人把美丽的月亮看成是高尚皎洁的象征。他的诗,又有许多是写酒的。诗人把美酒看成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他举杯望明月,俯首看现实:创痛巨深,贫病交加,一切美好向往都一一幻灭了。一个傲岸不羁,竟欲驰骋于天地之外的人,竟落到如此潦倒的田地,那是不堪忍受的。严酷的现实,逼得他几乎要发狂了。诗人在《笑歌行》和《悲歌行》里,十分清楚地描绘出了自己哭哭笑笑的狂态。一个处于半疯狂状态的人,“醉而落水”反倒更能博得人们的同情。 安旗对李白的死,有一段极为精彩的摹拟式的描绘:“夜,已深了;人,已醉了;歌,已终了;泪,已尽了;李白的生命也到了最后一刻了。此时,夜月中天,水波不兴,月亮映在江中,好像一轮白玉盘,一阵微风过处,又散作万点银光。多么美丽!多么光明!多么诱人!‘我追求了一生光明,原来在这里!’醉倚在船舷上的李白,伸出了他的双手,向着一片银色的光辉扑去……只听得船夫一声惊呼,诗人已没入万顷波涛。船夫恍惚看见,刚才还邀他喝过三杯的李先生,跨在一条鲸鱼背上随逐流去了,去远了,永远地去了。”显然,作为当代学者、富有诗人气质的安旗,他是宁肯相信这位“天上谪仙人”是跨鲸背而仙游羽化的。(林世均)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杜甫殁于何因? 唐代大诗人杜甫究竟死于何因,研究者们的意见很不一致。自唐中叶以来,关于杜甫死因的说法主要有三种,一是“啖牛肉白酒而死”,一是“溺死”,一是“病死”。 据《旧唐书。杜甫传》载:“永泰二年(当作大历五年,即770 年)啖牛肉白酒,一夕而卒耒阳,时年五十九。”《新唐书》本传的记载也大体相同:“大历中,出瞿唐,下江陵,溯沉湘以登衡山,因客耒阳,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县令具舟迎之,乃得还。令尝馈牛炙白酒,大醉,一夕卒。年五十九。”看来,杜甫啖牛肉白酒,一夕而卒,这种说法是有着传统的权威性的。但是,牛肉白酒究竟是怎样致死的呢?这个问题又引起了人们的不同解释。早在两唐书之前的唐人邓处海在《明皇杂录》中就有过这样的记载:“杜甫客耒阳,游岳祠,大水遽至,涉旬不得食,县令具舟迎之,令尝馈牛炙白酒。后漂寓湘潭间,羁旅憔悴于衡州耒阳县,颇为令长所厌。 甫投诗于宰,宰遂致牛炙白酒以遗甫,甫饮过多,一夕而卒。“看得出,两唐书均采此说,只不过没有清楚述明牛肉白酒是怎样致之于死地的罢了。而邓处诲则说得明白:杜甫是吃得过多,胀饫而死的。后来研究杜甫的人,有同意邓说的,有反对邓说的。郭沫若在《李白与杜甫》一书中,对于杜甫的死因作过专门的论述,他认为杜甫的确是死于牛肉白酒,不过不是”饫死“,而是由于中毒。郭老的分析看起来是比较科学的:杜甫阻水耒阳的时候,正值暑天,聂令送来牛肉白酒,杜甫一次没有吃完,剩下的由于冷藏的不好而了。腐肉是有毒的,特别是在后24至28小时毒性最烈,能使人神经麻痹、心脏恶化而致死。再加上杜甫年老病多,又有白酒加速毒素在血液中循环,因此吃腐肉白酒中毒而亡是很有可能的。 至于溺死一说,最早见于唐人李观的《杜诗补遗》。这部书里有这样一段话:“甫往耒阳,聂令不礼。一日,过江上州中,醉宿酒家。是夕江水暴涨,为惊湍漂没,其尸不知落于何处。洎玄宗还南内,思子美,诏天下求之。聂令乃积空土于江上,曰:“子美为牛肉白酒胀饫而死,葬于此矣!‘”对于这种说法,众多的人认为纯属无稽之谈,后世有王得臣、黄鹤、邓昂、钱谦益、仇兆鳌诸家纷纷为之辨诬。的确,人们的指责是有道理的,因为玄宗死于宝应元年(762 年),他怎能在大历五年(770 年)思念子美呢?虽然如此,也有人想象出杜甫是与屈原一样怀沙自沉了。因为这样正好“三贤(指屈原、李白、杜甫)同归一水”了。不过,这一想象没有丝毫根据,也就不值得深究。 较多的研究者还是坚持杜甫病死湘江舟中的观点,他们对于有关杜甫死因的种种不同记载和传说,都作了一番详细的颇为合乎情理的解释。 大历五年(770 年)四月,湖南兵马使臧玠夜间放火作乱,杀死湖南观察使兼潭州刺史崔瓘。这时,在潭州贫病交加的杜甫仓皇携家眷出逃,准备溯郴水往依在郴州任上的舅氏崔伟。不意行至耒阳县境的方田驿时,突然遇上江水大涨,不能行舟,只得泊于方田。杜甫在这里五六天得不到食物,耒阳县令聂氏闻讯,立即着人送去丰厚食物,并且来书相邀。杜甫作诗感谢,诗题云:“聂耒阳以仆阻水,书致酒肉,疗饥荒江,诗得代怀,兴尽本韵,至县呈聂今。”后因水势不退,诗不能致聂令,只好回头下衡州去了。大水退后,聂令派人在江上寻找杜甫,不见踪迹,即断定杜甫葬身大水,遂建一衣冠墓于耒阳县北,以纪念这位闻名于世的诗人,后来因为有了《明皇杂录》、《杜甫补遗》、新旧《唐书》的记载,所以产生了杜甫啖牛肉白酒而死、溺死等传说。但是,他们的记载毕竟没有杜甫本人诗句和杜氏子孙处理先人丧事经过的事实可信。 杜甫回衡州后,小作停留,然后沿江而下。过洞庭湖时,有《过洞庭湖》诗云:“破浪南风正、回樯畏日斜。湖光与天远,直欲泛仙槎”。诗中“南风正”、“回樯”等字眼,准确证明了杜甫从上游而下的情景。杜甫一秋一 冬居于舱内,风痹病日益加剧,最后卧病舟中。偏偏这时天不怜人,甫幼女夭亡,于是伟大的诗人便溘然长逝了。如果说杜甫在耒阳殁于牛肉白酒,那么杜诗所记述的这些事实又该作何解释呢?杜甫死后,家人无力归葬,遂暂寝岳阳。43年之后,杜甫孙杜嗣业始从岳阳启其灵榇归到河南偃师,葬于首阳山下。杜嗣业扶榇道出荆州时,拜请元为他的祖父作墓志铭,铭文中有“扁舟下荆楚间,竟以寓卒,旅殡岳阳,享年五十有九”(元《唐故检校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句,这也可以作为杜甫病死湘江舟中的证据。 杜甫是病死舟中,还是殁于牛肉白酒或者葬身郴水,尚不能最后定论,有待研究者作进一步的探讨。(李祖辉) 注:据文汇报1990年6 月15日报道:天津市劝业场卫生院主治医生仇化国、杨一工,结合杜甫的作品,从医学角度系统地分析杜甫的生活经历及晚年的健康状况,认为杜甫真正死因是糖尿病。报道说,有关专家认为,仇、杨提出的这个与许多专家、学者不同的结论,是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相结合的结果。(施宣圆)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退之”是韩愈的字吗? 按照中国古代的习俗,男子20岁“弱冠”后取的别名叫字。字是人们相互之间的主要称呼。“退之”是一个人的字,他是谁呢?一般来说,对某个字号本无深究的必要,但自唐代诗人白居易在怀念好友元的《思旧》诗中写下“退之服硫磺,一病讫不痊”后,人们纷纷推测“退之”是不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退之,即韩愈(号昌黎),如果是韩愈,那他真的是死于硫磺吗? 最早提出白居易诗中的“退之”系指韩愈的是五代的陶榖. 他在《清异录》中说:“昌黎公愈晚颇亲脂粉,故事服食,用硫黄末搅粥饭啖鸡男,不使交,千日烹疱,名‘火灵库’。公间日进一只焉,始亦见功,终致绝命。”在这里,陶榖对韩愈死于硫磺的前因后果作了说明,其根据何在,不得而知,但此说流传很广。 到了清代,考据学家钱大听在《十驾斋养新录》卷十六中,针对人们以白居易诗“为昌黎晚年惑金石药之证”,举出了洪庆善《韩子年谱》中方崧卿的一条辩证对此表示了怀疑。方崧卿根据《卫府君墓志》说当时也有一个字退之的人叫卫中立,他“饵奇药求不死,而卒死”,白居易诗中的“退之硫黄”者,“乃中立也”。钱大听援引李季可的说法进一步提出:韩愈“长庆三年作《李干墓志》,力诋六七公皆以药败。明年则公卒,岂咫尺之间身试其祸哉?”他认为,韩愈决不是那种表面上斥责别人服丹药,而背地里却自己吃丹药企求长生不死的人。对于这个千年聚讼纷纭的疑案,当代著名学者、隋唐史专家陈寅恪在《元白诗笺证稿。附论。白乐天之思想行为与佛道关系》中,力驳卫退之之说。他的理由是白居易所结交的朋友都是“所谓第一流人物”,像韩愈、元之流,而卫中立并非是进士出身,是小人物,白居易在诗中不可能提到他。并强调陶毅生活在五代时期,距韩愈在世的“元和长庆时代不甚远,其说当有所据”。他认为白居易《思旧》“诗中之退之,固舍昌黎莫属矣”。 但有人认为韩愈死于服丹药之说是不确切的。因为白居易对韩愈死因的记载,“可能得之传闻,也可能他诗中说的‘退之’是另有其人,不是指韩愈“。那是谁呢?没有指明。并认为所谓韩愈服食丹药的传闻由来是”道教徒捏造出来的诽谤之词“。(见钱冬父所著《韩愈》,中华书局版)另外,有人针对陈寅恪的韩愈之说,提出了质疑。认为“从一般的情理来推测,‘诗中之退之’断无是昌黎韩愈之理”。那么是卫中立了?也不是!其理由是白居易所结交的朋友并非都是“所谓第一流人物”,白与韩的交情非常平淡,极少往来,并有不满的情绪。通常,白居易对较亲密的朋友死才写有悼念性的文字,而白居易对韩愈的死从未写过什么诗文表示悼念和缅怀之意,怎么会在《思旧》诗中提到他呢?白居易和卫中立则可以说是毫不往来,白居易写《思旧》诗时,是不会“突然想到一个和自己毫不交往的人”的。再者,在唐代,不仅韩愈自己没有说过他有服食丹药之事,韩愈的朋友也不曾说起过韩愈有服食丹药之事,连韩愈在世时的整个元和、长庆时代的人也“都不曾说过”韩愈有服丹药之事,单凭五代时的陶毅之说是不足为据的。那惑人千载的“退之”究竟是谁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唐代第三个字退之而又是白居易朋友的人。所以有人怀疑“退之”两个字是笔误,传抄、刻印之误。“退之”可能就是“杓直”之误。构直是李建的字,他与白居易的关系非常密切,也死于服食丹药。白居易在其诗文中屡次提到他,从《思旧》诗的情理来看,“退之”此人很可能是李建,但“这只是推测之辞,至今还拿不出可靠的证据”。(见刘国盈《韩愈非死于硫黄辨》,载《北京师院学报》1984年第4 期)白居易《思旧》诗中的“退之”到底是谁?是韩愈、卫中立、还是李建,或是其他人,至今仍是个谜。 (黄显功)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大历十才子”是指哪10人? 据说有一位同志在出智力测验题时,写下了“‘大历十才子’是哪十人”一题后,却又匆勿删掉。这是为什么呢? 大历(766 —779 年),是唐代宗李豫的年号。唐代诗歌发展,在开元、天宝年间由李白、杜甫的杰出成就而形成了一个,到了贞元、元和年间,元、白居易倡导新乐府运动,则形成了又一个。在这两个之间,唐代诗歌经历了一个由背离到转趋现实主义的阶段,那就是大历时期。著名的“十才子”便是这一阶段的重要作家。 一般认为,“十才子”“窃占青山、白云、春风、芳草等以为己有”,(皎然《诗式。齐梁诗》)流连山水,称道隐逸。反映社会现实的诗歌较少,多数是唱和应制之作。风调相高,稍趋浮响,以致“开(元),(天)宝浑厚之气,渐远渐漓”。(《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钱仲文集》)当然,到了大历后期,“诸公改辙,盖知前非”,诗风有所改变,写了一些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品。因此,历代来研究唐诗的学者,都很重视这一阶段诗风变迁的研讨,从中探寻诗歌创作兴衰的各种原因。遗憾的是,“大历十才子”究竟指哪10人,则众说纷坛,迄无定论。最早记载“十才子”之名的,当是《新唐书。卢纶传》。传云:“纶与吉中孚、韩侂、钱起、司空曙、苗发、崔峒、耿、夏侯审、李端,皆能诗,齐名,号大历十才子。”《新唐书》增加了“十才子”一段史料,填补了《旧唐书》的空白,应该说是有功绩的。但是同时期江邻几说的“十才子”成员同它出入很大,多了郎士元、李益、李嘉祐、皇甫曾,而无夏侯审、崔峒及韩侂。这样,“十才子”其实不止10人了。两种记载,都在北宋初期,离唐代不远,差异竟如此之大,不得不令人生疑。然而,问题的复杂性还不仅如此,在南宋计有功的《唐诗纪事》中,我们又可看到不同于上述的几种说法:一是比江邻几说的少了吉中孚,一是比江邻几说的多了吉颂、夏侯审。另外,严羽《沧浪诗话》说:“冷朝阳在大历十才子中为最下,”冷朝阳并不见上面诸说提及,岂不又多出一说? 通观上述五种说法,只有卢纶、钱起、司空曙、李端四人一致被列为“十才子”成员,其余“六才子”诸说不一,孰是孰非,实难判定。明人胡应麟在《诗薮》中说:号称“大历十才子”,主要是从他们之间“游从习熟,倡和频仍的关系来讲的,而李益等人稍晚于卢纶、钱起,把他们列入”十才子“ 并“非实录”,值得怀疑。但是,清人管世铭《读雪山房唐诗钞》的记载,不仅有李益,而且把略早于卢纶、钱起的刘长卿也列入“十才子”。这样“十才子”便是卢纶、韩侂、刘长卿、钱起、郎士元、皇甫曾、李嘉祐、李益、李端、司空曙等十人了。显然,胡应麟那条理由又被否定了。因为管世铭所举10人有的年龄差距很大,如刘长卿比李益大近40岁,他们之间哪里谈得上“游从”、“倡和”? 真是旧案未决,新疑又生。这纷杂的异说给今人研究唐诗发展添了不少麻烦。若以《新唐书》为据,那李益、皇甫曾等在当时颇有才名,却被排斥在外了,而苗发、夏侯审的诗名并不甚著,未可与诸子相提并论。如果以江邻几之说为证,那彼时皇甫兄弟齐名,似乎不应有皇甫曾而无皇甫冉,且韩侂同时盛名却又没有提及。若说名望,李益、刘长卿当在所列,但考交游,则又难以牵合。因此,现今流行的文学史,只得毫无理由地选择一说,几句带过。如社科院文研所的《中国文学史》,采用管世铭一说,列出“十才子”,而在论述时却把刘长卿与韦应物并论。游国恩等的《中国文学史》,则承《新唐书》一说,把李益与“十才子”并提。两书对“十才子”都没加以辨析,所举代表也只是没有争论的卢纶、钱起,而对于其他成员的思想经历和创作情况并无介绍和评述。这难道是学者们的疏忽?抑或是不值一提呢?揆其原因,恐怕是诸说纷杂,无以论断,只好无可奈何地一笔带过,以致留下了由待后人揭晓的谜面:“大历十才子”究竟是哪10人?(正耀)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女诗人薛涛生卒究系何年? 对被称为“万里桥边女校书”的薛涛的诗,历来评价很高。在唐代女诗人中,文学史一般只提到三个人,而三人中就有薛涛(另二人为上官婉儿、鱼玄机)。郑振铎的《插图本中国文学史》认为“其诗很可称道”。郑还专门为薛涛写了一节。可是,由于封建社会轻视女子,关于薛涛,留下的可靠资料不多,又无正式传记,她的生卒年,历来众说多异。今之学者,自然也持议不一。 张篷舟著有《薛涛诗笺》(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9 月出版)。书中认为,薛涛生于中唐时大历五年(770 年,是年大诗人杜甫卒),贞元元年(785 年)韦皋镇蜀,召她侍酒赋诗,遂入乐籍,时年16岁,逾及笄(女子可以盘发插笄的年龄,即成年,十五岁)仅一年。大和六年(832 年)夏卒。享年63岁。张篷舟之说,主要的论据在于薛涛卒年的确定。卒年之确据,是韦令孔雀之死事。韦皋镇蜀之初,南越馈献孔雀一只,皋依薛涛之意,开池设笼以栖之。至大和五年秋,孔雀死。次年夏,薛涛也卒。此事散见于刘禹锡等人的诗集及白居易复刘禹锡书。张篷舟详尽地引用了有关的诗句,如刘禹锡《和西川李尚书(伤孔雀及薛涛)之什》:“玉儿己逐金环葬,翠羽先随秋草萎。唯见芙蓉含晓露,数行红泪滴清池。“芙蓉夏季盛开,当秋即谢。诗的三四句说芙蓉尚含晓露,如红泪滴池,可知其卒在夏。诗的第二句咏孔雀之死,”先随秋草萎“,当指涛卒上年之秋。 四川文史研究馆彭芸荪晚年曾撰成《薛涛丛考》一稿,认为涛之卒,是在大和六年秋冬间;其生,则当在贞元元年或二年,享年四十七八岁。 彭芸荪的考证主要是:一,《蜀笺谱》:段文昌为作墓志。段文昌曾两次镇蜀,再次镇蜀在大和六年冬;其死,在大和九年。据此,薛涛之死,必在大和九年之前。二,薛涛诗集中,有《筹边楼》诗。筹边楼之筑建,当在大和五年春夏间,至秋落成。薛涛《筹边楼》有“平临云鸟八窗秋”之句,可证。时薛涛尚在。三,薛涛诗集中,有《棠梨花和李太尉》诗。李太尉即李德裕,于大和四年十月到川,大和六年冬离任。李德裕曾有伤薛涛之诗。 今李诗虽亡佚,但刘禹锡的《和西川李尚书〈伤孔雀及薛涛〉为什》可证。据此,薛涛之死必在李德裕未离任时,即在大和六年冬前。根据以上的考订,彭芸荪认为薛涛之卒,是在李德裕将离任,而段文昌将到任之时,即大和六年秋间。又,万历洗墨池刻本《薛涛集》:“涛及笄,以诗闻外,客有窃与之燕语。时韦中令皋镇蜀,召令侍酒赋诗。”彭芸荪据此又考:韦皋贞元元年任西川节度使,至十二年加同平章,始称韦相国,或韦相公;至十七年兼中书令,始可称韦中令,或韦令公。薛涛集中有《上韦令公》诗,可见侍酒赋诗,必在贞元十七年后,韦皋兼中书令时。及笄,方15岁;至韦公召见,或有一二年时间,则薛涛此时,当十七八岁。由此可推证,薛涛生于贞元元年,或贞元二年。 彭芸荪认为,洗墨池刻本《薛涛集》中,说“大和岁涛卒,年七十五”,有误。如年七十五,据文昌撰墓志之年上推,则涛生肃宗至德、乾元之间。至韦皋初人蜀时,涛已二十七八岁,不能称为“及笄”,何况召见是在贞元十七年后。 陈文华校注的《唐女诗人集三种》中,关于薛卒年的论定,大致同彭先生同(陈认为薛涛卒于大和六年十二月,即段文昌已到任,李德裕尚未去蜀时)。但不同意享年47岁的结论。陈据《唐音癸签》称涛“工绝句,无雌声,自寿者相”,认为她至少活到六七十岁;据《直斋书录解题》云其“得年最长,至近八十”,认为她享年不会少于75岁。这样,《薛涛集》言其“年75”是可信的。因此可推定她的生年在肃宗乾元元年(758 年)。陈认为,《薛涛集》既云“韦中令皋镇蜀”时“涛及等”,又云“段文昌再镇成都,大和岁涛卒,年七十五”,自相矛盾,两者必有一错,而卒年既无问题,“年七十五”,又可由明代以前的多种记载参证,因而断定“时韦中令镇蜀”一句与事实不符。陈认为,“母孀,养涛及笄,以诗闻外”,是说涛16岁诗名方始外传,并不等于是年即传到韦皋耳中:“客有窃与之燕语”,也需一个过程。韦皋镇蜀时,薛涛当己是一位名满蜀都的才女,韦皋才召令她“侍酒赋诗”。所以,韦皋镇蜀时,薛涛已27岁。众说各有所据。究竟薛涛生于何时?卒于哪年?张篷舟先生也只能说“仅存希望于墓志原物之能及早出土而已“。 (吴春荣)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皮日休是被黄巢所杀吗? 皮日休,先字逸少,后字袭美,号醉民、醉吟先生、间气布衣等,襄阳人。根据他《庚寅岁十一月……》诗中“三十麻衣弄渚禽”句推算,约生于唐武宗会昌元年(841 年)。咸通八年(867 年)进士及第,官太常博士。他是晚唐杰出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的《橡媪叹》、《三羞诗》、《贪官怨》、《农父谣》等诗,反映了唐末统治阶级的残酷及民不聊生的现状;他的小品文托古讽今,猛烈地抨击当时政治的黑暗,鲁迅称之为“一塌糊涂泥塘里的光彩和锋芒”。(《小品文的危机》) 皮日休生活于藩镇割据,战乱四起,农民起义风起云涌的时代,他中晚年的行踪,各家记载不一;他的死因,历来各执一端,未臻统一。比较通行的说法是说他参加了黄巢起义军,后被黄巢所杀。 皮日休参加了黄巢义军,并在黄巢攻克唐首都长安称号大齐后,任翰林学士的事,《旧唐书》、《新唐书》、《资治通鉴》、《南部新书》、《唐诗纪事》等许多五代两宋的官私著作都有记载,本无可疑之处。但是南宋大诗人陆游在《跋松陵倡和集》中曾力辩其非,以为“妄人造谤,以谓袭美隳节于巢贼,为其翰林学士,《新唐书》喜取小说,亦载之”。他攻击《新唐书》取小说之言,而不批驳成书早于《新唐书》一百多年的《旧唐书》,可见他的辩驳是站不住脚的。陆游还在《老学庵笔记》卷十中根据尹洙《皮子良墓志》所说“曾祖日休,避广明之难(即黄巢起义),徙籍会稽(今浙江绍兴),及钱氏王其地,遂依之”,来证实皮日休没有参加黄巢义军。在封建社会,农民起义军被诬为盗贼,参加农民起义被视为大逆不道。陆游正是站在这个立场上为皮日休说话的,因此他称黄巢为“巢贼”;而在这种思想的指导,很难作出客观的结论。同时,尹洙为皮日休后人作墓志,例当“避恶扬善”,不称其祖从“贼”,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再从唐人选唐诗如韦庄《又玄集》及韦縠《才调集》均不收皮日休的诗来看,也可以侧面证实皮日休是从“贼”之人。 关于皮日休的最后结局,历来大致有三种说法:第一种说法即说他被黄巢所杀。此说最早见于五代孙光宪《北梦琐言》卷二“皮日休献书”条,说皮日休“黄寇中遇害”。后来宋代钱易《南部新书》卷丁载皮日休参加黄巢义军后,黄巢令他作谶词,词云:“欲知圣人姓,田八二十一。欲知圣人名,果头三屈律”。“田八”、“果头”二句,实拆“黄巢”二字。但由于黄巢“头丑,掠鬓不尽”,因此怀疑皮日休是讥笑他,一怒之下,就杀了皮日休,但是《北梦琐言》卷六“陆龟蒙追赠”条又说皮日休与陆龟蒙为益友,“皮客死浙中”。同一书互相龃龉,不由人不怀疑其可靠性。而《南部新书》所载谶语又明显从《太平广记》中山阴老人献给董昌的谣言“欲识圣人姓,千里草青青。欲知圣人名,日从日上生”套来;再说皮日休即使作谶语,也应当作在黄巢称帝以前,以表示黄巢是真命天子,应运而立,但黄巢称帝前非但没有杀皮日休,称帝后还任他为翰林学士,这就足证皮日休因作谶被祸的事是子虚乌有。因此,皮日休被黄巢所杀的说法缺少令人信服的证据。 第二种说法是说他被唐王朝所杀。此说仅见陆游《老学庵笔记》卷十引《该闻录》:“皮日休陷黄巢,为翰林学士。巢败被诛。”《该闻录》一书今已佚,我们无法知道书中所说详细情况,其可信程度如何。仅仅根据这一孤证,难以作出结论。 第三种说法是说黄巢义军失败后,皮日休依吴越王钱镠而终。这一说法始见于《太平广记》卷四九九“皮日休”条,注出《北梦琐言》。查《太平广记》所引文字,实录自今本《北梦琐言》卷二“皮日休献书”条,但没有今本中“黄寇中遇害”句,而多“为钱镠判官”句。《太平广记》成书时间离《北梦琐言》作者孙光宪死时不过十多年,《太平广记》所录也许是原文,且“为钱镠判官”说与该书卷六“陆龟蒙追赠”条所云“客死浙中”亦基本合辙。如果说这是《太平广记》编纂者的改文,也一定有所根据。同时,宋初陶岳《五代史补》卷一“杨行密钱塘侵略”条载田頵攻钱塘时,曾遣使至钱镠处,钱厚待之。在饯行宴会上,罗隐、皮日休也在座。皮日休出酒令讥讽田頵使者。《五代史补》素以记事翔实为后人所称道,这里所记,当不至于失实。前面所引的尹洙《皮子良墓志》,对皮日休参加黄巢义军的事含糊其词,但说皮日休“徙籍会稽,及钱氏王其地,遂依之”这一类事实,似乎不会凭空捏造。因此,皮日休晚年依钱镠而终的说法,可信的程度似乎大一些。 (笔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苏老泉是苏轼还是其父苏洵? 苏洵号“老泉”,又称老苏,是苏东坡的父亲,这是南宋以来传统的说法,似乎已成定论。其实不然。明清学者对此纷纷提出质疑,认为“老泉”是苏轼之号,苏老泉即苏东坡。但是又有人持不同意见,至今仍众说纷坛。宋朝末年出现的《三字经》记载:“苏老泉,二十七,始发奋,读书籍。彼既老,忧悔迟,尔小生,宜早思。“此书相传为南宋王应麟编撰,一说是宋末广东人区适子所作,后由另一个广东人黎贞续编加注。注说:”苏洵,字明允,号老泉,苏轼之父。“由于《三字经》为孩重启蒙读物,流传极广,从此”苏老泉即苏洵“之说深入人心。 最早提出质疑的是明代学者郎瑛。他在明嘉靖年间所著《七修类槁》中,明确提出“老泉为子瞻号”。他写道:“老苏号老泉,长公号东坡,人所共称也。而叶少蕴《燕语》云:苏子瞻谪黄州,号东坡居士,其所居之地也。晚又号老泉山人,以眉山先茔有老翁泉,故云。又,梅圣俞有老人泉诗,东坡自注云:家有老人泉,公作此诗。又尝闻有‘东坡居士老泉山人’八字共一印,而吾友詹二有东坡画竹,下用‘老泉居士’朱文印章。据此,则老泉又是子瞻号矣,然岂有子犯父号之理?而欧阳公作者苏墓志,但言人号老苏,而不言其所自号,亦可疑者。岂此号涉一老字而后人遂加其父耶?叶、苏同时,当不谬也。“郎瑛引用北宋文学家叶梦得(少蕴)的笔记材料,说明苏东坡又号老泉山人。古人讲究避讳,父子不能同号,“老泉”绝不是苏洵之号。他又引用欧阳修所作的苏洵墓志铭,说明只是别人称洵为“老苏”,而无“老泉”之号。郎瑛由此推断,是后人误将“老苏”篡改成了“老泉”。叶梦得、欧阳修两人都是苏家父子同时代人,材料较为可信,所以郎瑛此说甚为确当。明代不少学者赞同此说。明万历年间学者张燧所编《千百年眼》一书中,引述了郎瑛观点,并断定“老泉是子瞻号”。 但是,明末通俗文学家冯梦龙编著的《醒世恒言》第十一卷《苏小妹三难新郎》中,仍然坚持说:苏洵,字明允、别号老泉,当时称为老苏。此书是“三言两拍”中名篇,又编成评话、戏曲,在民间广为流传。所以“老苏即老泉”之说久盛不衰。一些文人笔记,如《瑞桂堂暇录》等,都说“老泉携东坡颍滨谒张文定公……”学者王文诰在《苏诗总案注》中写道:“东坡姊八娘为程正辅妻,正辅名之才,即母夫人侄也。八娘以事舅姑不得志卒。 老泉遂与正辅父子绝。东坡与子由共绝之,凡四十二年,至惠州始释憾。“还是把“老泉”之号加在苏洵头上。 不过,赞同郎瑛观点的文士学者越来越多。清代袁枚《随园诗话》、戚牧《牧牛庵笔记》、吴景旭《历代诗话》中,都对“老泉”作了考证,均认为是苏东坡之号。《牧牛庵笔记。东坡别号》中说: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尽人皆知;又字子平,知者已少。至老泉居士,则皆以为乃父明允先生。 其实老泉亦东坡之别字也。原版《晚香堂帖》尾有“东坡、老泉”二印,铃苏拭名下此其明证。《历代诗话》引用“蜀中诗话”说,苏东坡《老翁泉》诗曰:“井中老翁娱年华,白沙翠石公之家。公来无踪去无迹,井石团露水生花。翁今与世两无与,何事纷纷惊牧竖。改颜易服与世同,无使世人知有翁。”如果父亲大号“老泉”,东坡是绝不会如此作诗讽喻的。所以吴景旭说:“如此,则老泉之号,未应属明允也。”他还举述苏询《嘉祐集》中有《老人泉铭》,东坡也作过《老人泉》诗。又东坡《送贾讷倅眉》诗曰:“老翁山下玉渊回,手植青松三万栽。”自注云:“先君葬于蟇颐山之东二十余里,地名翁泉。”可见,“老人泉”或称“老翁泉”,是苏洵之墓茔地,东坡晚年为纪念先人而自号老泉山人。清末民国初年,章太炎在增修《三字经》时,就把其中的“苏老泉,二十七”改为“苏明允,二十七”。似乎已属定论,其实又不然。解放后,一些出版物中仍有将苏洵称之为苏老泉的,有的学者也坚持此说,《历代文选》就载录道:“苏洵,字明允,号老泉,四川眉山县人,二十七岁,始发愤学习。”曾枣庄《苏轼评传》也取此说。而流传的《三字经》浅注等小册子中,更是明白写道:“苏老泉,宋朝人,姓苏,名洵,字明允,号老泉,苏东坡的父亲。” 近年来,有些同志撰文又提出这一悬案。《求索》杂志发表冬子《苏老泉应该是苏轼》一文,文中除了复述叶梦得等的材料,又引用古香斋本施注苏诗卷三十四《六月七日泊金陵阻风,得钟山泉公书寄诗为谢》云:“今日江头天色恶,炮车云起风欲作。独望钟山唤宝公,林间白塔如孤鹤。宝公骨冷唤不闻,却有老泉来唤人……”此诗僧名泉公,古体诗不避字复,改唤“老泉”,纯属戏呼,若果父号“老泉”,能如此呼乎?所以断定“老泉”是苏东坡之号。近人又举述钱大听《十驾斋养心录》中所载,东坡祖父名“序”,所以东坡给人作序,都写“叙”字,而从不写“序”,为避祖父讳。如果他父亲又号老泉,东坡怎会在诗中直书“却有老泉来唤人”呢?可见“老泉” 断非苏洵,而确是苏轼自己。 (华庄)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苏轼通词乐吗? 苏拭的诗、词、散文,在北宋作家中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且体现着他独特的个性风貌。他的散文腾挪变化,不拘一格,形成他的“文理自然、姿态横生”的散文风格,在唐宋八大散文作家中,他超越王安石、曾巩和自己的父亲苏洵、弟弟苏辙,而与韩愈、柳宗元、欧阳修并称“韩柳欧苏”。他的诗歌具有无所不包的丰富内容,不仅随意挥写,自由奔放,富有浪漫主义色彩,而且他的“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的创作特色,也影响了有宋一代的诗风。他对词的发展贡献更大,刘辰翁说:“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苏轼多才多艺,他在绘画、书法上也成就辉煌,在我国绘画、书法史上占有重要的席位。 苏轼在文学艺术领域的诗、词、散文、绘画、书法诸方面都极有造诣,雄踞一代,那么,他的音乐才能怎么样呢?苏轼晓不晓音律,会不会歌唱,却是自北宋以来一直争议的问题。由于北宋的词是和音乐结合在一起的,是一种歌词,所以,关于这一问题的争论,实际上是围绕着苏轼是否通词乐这一问题进行的。早在北宋,“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对苏轼词是否谐音律,就说过很有意思的一段话:“苏东坡词,人谓多不谐音律。然居士词横放杰出,自是曲子中缚不住者”。他这些话,既以“人谓多不谐律”道出了北宋人对苏词不合音乐的看法,却又以“横放杰出,自是曲子中缚不住者”为苏词不合乐辩护。晁补之的话载《能改斋漫录》卷十六,此外赵德麟《侯鲭录》卷八也有类似的记载,但认为是黄庭坚说的。 南宋女词人李清照,在她的词论中批评苏轼的词“不协音律”,《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三十三引她的话说:“至晏元献、欧阳永叔、苏子瞻,学际天人,作为小歌词,直如酌蠡水于大海,然皆句读不葺之诗耳,又往往不协音律”。李清照强调词在文学艺术创作中的独立地位,主张词“别是一家”,她对苏轼的批评与晁补之对苏词的评论一样,对后世影响甚大。 《乐府指迷》的作者沈义父也认为苏拭和辛弃疾不晓音律,而且被后世不晓音律、“故为豪放不羁之语”的词人拉虎皮作大旗,虽然他同时又认为苏辛词不豪放处未尝不协律。他说:“近世作词者,不晓音律,乃故为豪放不羁之语,遂借东坡、稼轩诸贤自诿。诸贤之词,故豪放矣,不豪放处未尝不协律也。”而蔡嵩云为《乐府指迷》作《笺释》,则明确指出苏轼词“豪放处多不协律”:“按《指迷》此则,谓东坡、稼轩词未尝无不协律者,但须于不豪放处求之,则二公之作,豪放处多不协律可知矣。” 以上是自北宋起关于苏拭词不谐音律,苏拭不晓音律的几种主要说法。彭乘则进一步认为苏词之所以不协律入腔,是因为词人自己不会唱曲,他在《墨客挥犀》卷四中说:“子瞻常自言平生有三不如人,谓着棋、吃酒、唱曲也。然三者亦何用于人?子瞻之词虽工,而不入腔,正以不能唱曲耳,”他认为苏轼连曲都不会唱,通晓音律自然更谈不上了。他的话最彻底地否定了苏轼通词乐。 但是,一些现代学者如沈祖棻等认为苏轼是通词乐的,因为史籍中有不少苏轼通词乐的记载。例如,苏拭《书彭城观月诗》就说明他自己是会唱的:“余十八年前,中秋与子由观月彭城,作此诗,以《阳关》歌之。今复此夜,宿于赣上,独歌此曲,聊复书之”。 《能改斋漫录》卷十七也记载苏轼能倚着歌声写《戚氏》词,让妓女在歌筵上歌唱,从“坐中随声击节”来看,词是合乐的,说明苏轼通词乐:“东坡元祐末自礼部尚书帅定州日,官妓因宴,索公为《戚氏》词。公方与坐客论穆天子事,颇讶其虚诞,遂资以应之。随声随写,歌竟篇就,才点定五、六字。坐中随声击节,终席不问它词,亦不容别进一语。“ 《侯鲭录》卷三记载苏轼能将不协律的琴曲《瑶池燕》的词,改写成《闺怨》,也说明他是晓音律、通词乐的:“东坡云:琴曲有《瑶池燕》,有词不协,而声亦怨咽。变其词作《闺怨》,寄陈季常云:”此曲奇妙,勿妄传与人‘云。“苏轼的《与朱康叔书》,更亲自记载了他把原不入乐的陶潜《归去来辞》,改写成《般涉调。哨遍》,在保持它的固有风貌的同时,赋予它音乐生命:”旧好诵陶潜《归去来》,尝患其不入音律,近辄微加增损,作《般涉调。哨遍》,虽微改其词,而不改其意。“ 还有一种意见认为苏词有合律处,但那是词人“笔兴所至”,有意为之的变化。苏拭能歌、通词乐,只是不喜剪裁以就声律。持这些观点的可以章铤、陆游和王的为代表。章挺《赌棋山庄词话》说:“东坡《念奴娇》(”大江东去“阕)、《水龙吟》(”似花还似非花“阕)、稼轩《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阕)、《永遇乐》(”如此江山“阕)等篇,其句法连续处,按之律谱,率多参差。即谨严雅饬如白石,亦时有,若《齐天乐》(”咏蟋蟀“阕)末句可见。细校之,不止一、二数也。盖词人笔兴所至,不能不变化”。陆游《老学庵笔记》卷五举晁以道亲闻苏轼歌《古阳关》,驳“东坡不能歌,故所作乐府多不协律”之说,而认为“公非不能歌,但豪放,不喜剪裁以就声律耳”。王灼《碧鸡漫志》卷二则说:“东坡先生非醉心于音律者。” (许山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苏轼袍服玉带为何留在金山寺? “数重楼枕层层石,四壁窗开面面风。忽见鸟飞平地起,始惊身在半空中。”这是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王安石在游金山寺后所写的赞美诗。金山寺在金山(江苏镇江市区西北)上,始建于东晋,原名泽心寺,唐代因开山得金,从此即通称金山寺。宋真宗天禧年间,因梦游金山寺,赐名龙游寺,清康熙南巡时赐名江天禅寺。金山寺庙宇依山势而造,使山和寺混为一体,独具风格。寺内慈寿塔、江天一览亭矗立山巅;留玉阁、大小观音阁围绕山顶;七峰亭、妙高台、楞伽台等建筑联缀山腰。天王殿、大雄宝殿旧址、藏经楼、念佛堂、留宿处、方丈室、紫竹林等庞大建筑傍依山根,通过曲廊、回檐、石级有机串连,形成楼上有楼、楼外有阁、阁中有亭的精巧建筑,各组既自成体系,又互相通连,精巧壮丽,颇具特色。或许读者尚不知晓,在这座江南名寺内,还珍藏有一件近千年的珍品,这就是北宋著名文豪苏轼用于袍服装饰的嵌玉板带。 那末,苏轼的这条玉带为什么会留在金山寺呢?民间传说和史书记载说法不一,多有分歧,主要有以下几种看法:其一,苏东坡死后,他的家人将袍服玉带送到金山寺,赠给苏轼生前的好友、大和尚佛印作为纪念。苏东坡在一首诗中写道:“金山寺观何眈眈,撞钟伐鼓闻淮南”。这里,苏轼以真实、细致的笔触写出了金山寺相当可观的建筑规模,也说明苏拭必定在金山寺久住,对寺留有感情。家人将其遗物赠给生前好友是可信的。 其二,根据《丹徒县志》的记载:一次,苏拭路过镇江,到金山寺访问大和尚佛印,这时,佛印正在佛堂做佛事,照例此时是不接待来客的。可苏轼生就豁达的性格,又是熟人熟地,即推门便入,佛印只得板起面孔说道:“先生何来?此间无坐处!”苏轼笑道:“暂借和尚‘四大’,用作禅床。” 这是一句很机智的玩笑话,意思是说,我不是来这里串门随便坐坐的,而是要借你佛门的“四大”观念使精神有所安顺。佛印一听此话,转怒为喜,遂与苏轼约定:你若能随口答出我的问话则罢,若稍有迟疑,便请把你身上的玉带留在寺内,做为镇山之宝。苏轼欣然答应,就将玉带解下。佛印即以僧人术语向苏拭提一问题,但反应灵敏、机智过人的苏轼却略有思考,佛印见状即命人将玉带收走了,苏拭只得笑而答道:“病骨难堪玉带围,钝银仍落箭锋机。”这首诗一方面解嘲他说自己不配用这条玉带,一方面又称赞佛印思想机敏,巧取玉带。这段故事流转至今,成了一段千古佳话。 其三,苏东坡因文案得罪了朝廷,被贬往琼州(即今海南岛),因路途乏资,不得己才卖掉了这条玉带。后来,玉带辗转到了金山寺。据史书记载:苏轼于1097年,即62岁高龄时,贬官在惠州。2 月14日,白鹤观新居建成,长子苏迈授韶州仁化令,来惠州探望苏轼。4 月复授琼州别驾,昌化军安置。 时苏辙贬化州别驾,雷州安置,5 月,弟兄两人相遇于藤州,同行至雷州。6 月渡海,7 月2 日到达贬所。苏轼以高龄之身千里迢迢赴贬所,途中的艰难困苦是不难想像的。特别是到了春夏之交,物品没有不发霉的;而人非金石,其何以堪?一路上缺医少药,他只好托人从外地给他寄一些药来,一则供自己治病,二则也可救济他人。可贵的是,他在感叹个人艰难时,并没有忘记民间疾苦。他在《过汤阴市,得豌豆大麦粥,示三儿子》一诗中写道:“朔野方赤地,河庖但黄尘。秋霖暗豆漆,夏旱臞麦人。”在灾情这样严重的情况下,有豌豆大麦粥吃就不错了,就算山珍海味了。他安慰儿子说:“逆旅唱晨粥,行庖得时珍。”苏轼在途中还曾上书宋哲宗,要求从水路赴贬所。 他说他自闻命以来,忧悸成疾,两目昏花,仅辨道路,左手麻木,右手无力,六十之年,发白齿落。加之他平时不会安排生活,所得俸禄,随手用尽。他说他本想走陆路,日夜奔驰,快点到贬所。但由于疾病沉重,经济也困难,自己又无钱雇人买马。他说:“臣若强衰病之余生,犯三伏之毒暑,陆走炎荒四千余里,则僵仆中途,死于逆旅之下,理在不疑。”他希望哲宗“念八年经筵之旧臣”,允许他舟行赴贬所。(《东坡续集》卷九)因此,从分析当时苏轼的处境来看,他是极有可能卖掉袍服玉带的。后来,金山寺和尚就以重金买下了这条玉带。苏轼留在金山寺的玉带,曾经损缺了一片玉版,乾隆二十七年(1762年),清帝乾隆三游江南时,命人补足,据说当时这位皇帝在金山寺看见这条玉带极为赞赏,很想带回皇宫,但最后还是觉得不妥,就没有取走。读者诸君,如果你们以后有机会去镇江金山寺一游,切莫错过机会去一睹袍服玉带的风采。或许你还能解开那个千古之谜呢。 (俞奭勋)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关汉卿的生卒年月如何? 我国元代的戏曲剧本(又称“元杂剧”、“元曲”)和唐诗、宋词一样,历来被认为是代表一个时代的艺术,达到相当的高峰。据元人钟嗣成《录鬼簿》的记录,他所知道的“名誉昭然”的剧作家就有90余人,剧本有450 多个。实际上的作家和作品,当然远远不止他个人所知道的这些数字。在这庞大的剧作家队伍中,被称为“驱梨园领袖,总编修师首,捻杂剧班头”的关汉卿是才华最高、成就最大的一个。他的剧本不但数量多,而且质量高,如《感天动地窦娥冤》“列之于世界大悲剧中,亦无愧色也”(王国维《宋元戏曲考》)。1958年,关汉卿曾作为世界文化名人,得到过隆重的纪念,国内一百多个剧种上演了关剧,国外许多地方进行了关氏的研究或纪念活动。 可是,由于元杂剧大都反映了人民的愿望,描写了历史的真实,因而受到封建统治者的压抑,剧作家们的情况只能从史书以外的记载中找见一鳞半爪,而又每多相互矛盾,使我们无法准确了解他们的面貌和成就。即以关汉卿而言,通过戏曲史家、文学史家们长期的发掘考订,对其生平和创作也只能在大体上取得近似的见解,一时无法解释或不得统一的悬案尚多。 比如,关汉卿的职业身份是什么?搞清这一点对研究其剧作的思想是有必要的。曹楝亭藏本《录鬼簿》说他是“太医院尹”,可是金元两史《百官志》都不见此职名。元代《世医得效方》卷首列有太医院24个官职,其中也无“院尹”。朱经《青楼集序》说他“是金之遗民”,入元不仕;即使有此官职,他也没有做过官。天一阁藏本《录鬼簿》则说他为“太医院户”。郑振铎等研究者据此推测关汉卿可能是个“接近群众的普通下层医人”;田汉的话剧《关汉卿》也取此说,并在剧中从他的医生职业生发出许多情节,和他写剧本挂上钩。按元代户籍制度,百姓中划分为若干“户”,如服兵役者称“军户”,司手工艺劳役者称“匠户”。则“医户”也不一定必为医人,也可以理解为户籍属太医院管辖或为太医院提供杂役和其他服务的。 关氏的生卒年代,是确定他创作活动时代背景的重要依据。通常以朱经所说的“金之遗民”为据,认为关汉卿应该出生于金政权灭亡的公元1234年之前。元人杨维祯《元宫词》又有“开国遗音乐府传,白翎飞上十三弦,大金优谏关卿在,《伊尹扶汤》进剧编”等句,王国维认为此关卿即关汉卿。 (《宋元戏曲考》)那么,公元1234年时,他应该已有相当年龄。张庚等主编的《中国戏曲通史》采取一般说法,认为关氏当生于公元1210年左右,人元时20余岁。另据元人陶宗仪《南村辍耕录》记载,关的友人王和卿去世时,他曾往吊唁。据查,王和卿死于公元1320年。若关氏生于公元1210年左右,此时至少也有一百多岁。这么长寿似乎不大可能。又因各种版本《录鬼簿》均无关氏作《伊尹扶汤》剧本的记载,故而孙楷第曰:“余疑进《伊尹扶汤》之关卿,乃教坊之由金入元者”,“非剧作家大医院尹之关汉卿也”。(《关汉卿行年考》)冯沉君则疑心有两个关汉卿,“一个由金入元,一个生在元代,都会写剧本,后人把他们混在一道了。”(《古剧说汇》)然而这种巧合的可能性,目前还未发现有力的旁证。为了解决年龄的矛盾,一种意见是把关氏的卒年提早,认为吊王和卿事不可信,如董每戡《说元杂剧“黄金时代”》。又一种意见是把关氏的生年推迟,孙楷第《关汉卿行年考》推得最迟,主张他生于公元1241年到1250年间,卒于公元1320到1324年间。香港大学罗忼烈教授也同意此说。孙氏的一个理由是关汉卿和著名女演员、南都名妓珠帘秀关系非同一般(田汉话剧《关汉卿》即以二人事业上相互支持, 生活上相互关心为主线)。公元1290年珠帘秀在扬州还很有影响,若关汉卿由金入元,此时己过60岁,与珠帘秀不相配。但也有人反向道:难道60岁左右的剧作家就不可以和正当年华的女艺人亲密往来吗?总之,诸家目前只能在“关汉卿大约生活在十三世纪”这个大概念下取得一致。 关汉卿共写了60多个剧本,现存署名关氏所作之剧本尚有10余个。其中《窦娥冤》、《救风尘》、《单刀会》、《望江亭》等诸家都肯定是关氏作品;而对其余近1/3 剧本的考订则不能取得相同观点。《五侯宴》、《陈母教子》的曲文宾白风格,有人认为和关氏其他剧本有异。又如《单鞭夺槊》是关氏作还是尚仲贤作,或第三者作,《西厢记》第五本是否关氏续作等,自明清以来一直聚讼纷坛。 (缪依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女词人贺双卿是何许人? 一些报刊相继介绍了一位清代女词人贺双卿(生于康熙、殁于乾隆年间)的事迹。说她的词是“古今逸品”,可称为“清代第一女词人”。又说她写词,皆身边事、周围人,感情真挚,常以民间妇女口吻用笔,朴素生动,细腻悲怆。请读《凤凰台上忆吹萧》:“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青遥,问天不应,看小小双卿,弱弱无聊。更见谁谁见,谁痛花娇?谁望欢欢喜喜,偷素粉写写描描?谁不管,生生死死,暮暮朝朝?“一首词,全用源于生活的语言,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却巧用叠字,咏叹回环,使得词意格外婉约多姿,缠绵悱恻,是长期生活在下层、倍受压迫、欺凌的双卿自述境况的凄绝哀歌。其艺术造诣即使不说可与宋代著名女词家李清照媲美,却也真是“如小儿哝哝絮絮,诉说家常,见见闻闻,思思想想,曲曲写来,头头是道。作者不自以为词,而阅者亦忘其为词。而情真语质,直接三百篇之旨,岂非天籁?岂非奇才?”(黄燮清《国朝词综续编》) 第一个把双卿介绍给人们的是乾隆丁已进士、江苏金坛的史震林,他在《西青散记》这本书中写了双卿,对她的诗词作了介绍。随后,生活于史震林之后的董潮,道光年间海盐黄燮清,清末南陵徐乃昌都用重笔浓彩描绘了这位颇负才气的民间女词人。徐志摩亦曾向别人推荐过由张寿林编的《贺双卿雪压轩集》。正当词界对双卿诗词掀起一股小小热潮时,半路杀出程咬金,1929年11月2 日,胡适撰文《贺双卿考》,全盘否定“贺双卿”,说没有这个人,是“这班穷酸才子在白昼做梦时‘悬想’出来的‘绝世之艳,绝世之慧,绝世之幽,绝世之韵’的佳人”。他提出五疑:一疑为各位作者称“双卿”不同;二疑为“籍贯”一说“丹阳”,一说“金坛”;三疑为“性格”有异;四疑为年龄提法不一;五疑为病中苦力女子在“芦叶”上写长词调不可信。这五疑并没有被人们所接受。胡文发表后,上海将《西青散记》数次再版。丹徒陈廷悼在《白雨斋词话》中再度溢美双卿词,臧励龢将双卿编入《中国人名大辞典》,叶恭绰收双卿词入《全清词钞》,肯定双卿之风盛起。 《西青散记》介绍双卿是这样说的“双卿者,绡山女子也”;董潮《东皋杂钞》卷三《艺海珠尘。土集》说她“庆青,姓张氏”“金坛人”;黄燮清《国朝词综续编》收双卿词11首,称她“贺双卿”;徐乃昌《闺秀词》有双卿小传,称“贺双卿,丹阳人”;民国16年付印的《丹阳县志》载:“贺双卿,丹阳蒋墅人,适金沙周氏“。而同时付印的《续志。卷二十四》称:”双卿姓贺,丹阳人“并不提蒋墅。这里提出的问题是:一、贺双卿或双卿,或张庆青;二、丹阳人或丹阳蒋墅人,或金坛人;三、绡山女子与适金沙周氏。据丹阳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9 个月的调查材料说:《丹阳县志》与《金坛县志》的各种版本均没有”绡山“字样,《金坛县志》也不载双卿事;丹阳蒋墅乡有贺姓,却无其传说。《西青散记》中说,史震林同时代人、蒋墅乡塾先生贺定敷闻说双卿便要一访。蒋墅贺姓居住相近,两人却互不相知。 这材料本身对双卿的存在就提出了一个疑问。金坛县境内的方山附近有个叫小尖山的地方,山上有一庙,二层建筑,曾称为“西乾禅院”,登楼可以看到茅山山顶石级,庙后有巨石,北边断崖,庙旁是竹园,民间传说是一进士隐居读书的书院。这些实景却与《西青散记》中的“绡山”描写近似。丹阳县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认为:“长期生活在生活底层,官场不得意的史震林,接触了不少受封建压迫的不幸女子,诗人同情她们,为她们发出了不平的哀鸣。贺双卿是史震林借托的人物。”这一观点被一些学者所赞同。 到底有没有贺双卿其人,争执近百年来未有定论,这场争论还需持续多久,尚不得而知。 (张国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王国维何故自沉昆明湖? 王国维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文学批评家和史学家,不论是词曲的研究,还是古文字、古器物,甚至殷商制度及西北历史地理的考据,他都有独到的造诣,卓越的成就,郭沫若曾称他为“新史学开山祖”。但他却在1927年6 月2 日,年方五十,正是学术研究的黄金时期之际,不明不白地自沉于北京的颐和园昆明湖,到底是什么原故?这引起了人们极大兴趣,有不少人对此作了猜测。 在他刚弃世之时,认为他是殉清而死者不乏其人。因为他是清朝遗老,所以人们几乎都说他的自杀是为了完节。梁启超甚至比之为“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为楚国“忧愁忧思”,赋《怀沙》而自没于汨罗江的屈原。其根据有两个:一是王国维死前的遗嘱,内中有“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四句,被认作他殉清的誓言。再是因为伪满为他举行了葬礼,并且伪皇帝溥仪还赐谥“忠悫”于他。但是其后许多人就认为殉清说不可靠。因为虽然王国维做过清朝的官,溥仪被冯玉祥率领的国民军赶出故宫到日本后,王国维确实也去觐见过“皇上”。但是当溥仪逃到天津时,他并未随驾前往,没有像陈宝琛,郑孝肴,罗振玉等清宫重臣一样,效命于复辟阴谋,卖身给日本政客,而是潜心于学术研究中,没有充当清室复辟活动的骨干,溥仪在他生前给他荣誉、官衔也只是想利用他在学术上的名气为清室增添名誉。而且当傅仪决心以天津为复辟基地时,他却赴清华研究院当教授去了,只是表面上拖着一条辫子,而实际上业已“失节”了。他还认真研究过中国王朝的更迭,对历史上的节士、遗老并不怎么膜拜,这说明他与清室的关系并不怎么密切,不可能忠到“殉清”、愚到“完节”的地步。再加上后来傅仪说王国维“遗嘱”为罗振王伪造,溥仪的赐谥也是因受骗而行,所以尽管还有人持殉清一说,但大多数人都持怀疑态度了。 郭沫若在《鲁迅与王国维》一文中,指出王国维的死并非殉清,而是因为“罗(振玉)在天津开书店,王(国维)氏之子参预其事,大折其本。罗意大不满于王,王之媳乃罗之女,竟因而大归。这很伤了王国维的情谊,所以逼得他竟走上了自杀的路”。郭老是推测王国维认为罗振玉这样做失了他的面子,是存心让他无颜面于人世,因而羞愤而死的,但是人们多以为证据不足。还有人认为他的死是因为罗振玉的逼债。这源起于两件传闻:一是溥仪在《我的前半生》中所记叙的,即清帝内务府大臣绍英托王国维代售一批字画,事被罗振玉知悉,因以为之代卖为名,从王国维手中把字画取走了。此时,王国维正欠罗振玉一笔债,所以,罗振玉就把字画卖出去,所得的一千余元作为王国维应还他的债款通通扣下,王国维对绍英的催促无法答复,故而自杀。再一件是史达在《王静庵先生致死原因》一文中所述的,说是罗振玉因故把他的女儿(王国维的儿媳)接回家后,不事改嫁,让她在家为夫守节,逼迫王国维每年拿出两千元钱作津贴。这还不算,罗振玉又放出一枝毒箭:王国维先前在日本与他做过一趟生意,赚了些钱,仅王国维名下就分到一万多元,但钱仍在他手中。罗振玉忽发奇想,又兜搭王国维做了一趟生意。 王国维因为不谙“治生之术”,听凭罗振玉摆布,因而不仅其本大折,而且还背下了罗振玉不少债,罗振玉催逼很紧,并与之绝交。王国维对此“又惊又愤”,因而萌生短见。传闻虽不同,但都说明王国维是被罗振玉逼死的。 后来有人认为罗振玉伪造“遗折”就是为了掩盖他自己曾与王国维绝交,向他逼债这一事实真相的。 祖保泉在《关于王国维三题》一文中认为王国维是慑于北伐革命军而死的。因为他听说湖南豪绅叶德辉被革命军杀了,并且又听说革命军要杀拖辫子的人,而他自己当时正是拖着一条辫子的清朝遗老,在被杀者列。与其被杀,不如自杀,兴许还可博得“忠清”的美名。因此他果真自杀了。但人们以为王国维是不会这么做的,不符合他的为人,不足置信。 刘雨在《王国维死因考辨》一文中又认为王国维因为“致力于学问,晚年遭世变,使他无法继续下去,精神无所寄托”;再加上“晚年家境贫寒,身染重病,又逢爱子之卒”,因而悲观而死。 由于各家之说的根据基本上是道听途说,结论也基本上是主观臆测,并且各执一词,固持己见,因而最终是莫衷一是,以至王国维的死因至今还是一个其底难揭的谜,试问诸君,你们中谁能破此谜面,穷此谜底? (徐应才)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离骚”二字怎样诠释?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脍炙人口的诗句,出自伟大诗人屈原的诗篇《离骚》。《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品,我国古代诗歌中最长的抒情诗。在这首诗中,诗人的崇高理想和炽热的爱国情感,迸发出异常灿烂的光彩,使这首浪漫主义杰作成为传颂千古的爱国主义篇章。 但是,对“离骚”二字的解释,历来却说法很多,这种分歧自汉代以来就有了。首先对“离骚”二字作出解释的是司马迁,他认为“离骚”的意思就是离忧。他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说:“离骚者,犹离忧也。”王逸则把“离骚”解释成“别愁”。《离骚》汉代又称之为《离骚经》,王逸在《楚辞章句》中对《离骚经》作出的解释是“离,别也;骚,愁也。经,径也。言己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依道径以讽谏君也。”王逸把“离骚”释为“别愁”,与司马迁释为“离忧”,其实相去不远,两说是较为接近的。班固对“离骚”二字作了另外的解释,他在《离骚赞序》中释“离骚”说:“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班固认为《离骚》是屈原抒写自己遭受忧患的诗篇。与班固看法相同的还有颜师古,他为《汉书。贾谊传》作注说:“离,遭也;忧动曰骚,遭忧而作此词。” 周圣楷把“离骚”释为“明扰”,他的《楚宝》释“离骚”说:“离,明也;骚,扰也。何取乎明而扰也?离为火,火在天则明,风则扰矣。”周圣楷对“离骚”的解释别出心裁,实在不好懂。 近人陈思苓认为:“离骚”的意思,就是独自遭受祸难。他在《释“离骚”》一文中,对此解释甚详,而要旨则为:“‘离骚’的意义,就是独自遭受祸难,这正是屈原遭遇的一个自白。”他对“离”字的解释,主班固说,认为是“遭”的意思:“班固、应劲等云:”离,犹遭也‘最为正确。“他举《方言》:”骚,蹇也。吴楚偏蹇曰骚。“又举《广雅》:”骚,蹇也。“ 认为“骚”字是楚言,其意是“蹇”或是“偏蹇”。他又以《方言》:“蹇,展,难也”为证,认为“吴楚蹇、展同训,皆所谓人与人相难。”即认为楚方言“骚”就是“蹇”的意思,“蹇”就是难的意思,因此“骚”就是人与人互相为难之意。在此基础上,他进一步释“离骚”说:“偏有独义,如偏蹇与离字合解,引而申之,犹言独受人之为难,亦即独受祸难之意。” 近人游国恩则认为“离骚”就是“劳商”,是楚国当时的一种歌曲名。他是从古音“双声通转”这一现象来解释的。他的《楚辞概论》说:“‘离骚’到底是什么?……乃是楚国当时一种曲名。按《大招》云:”楚劳商只‘。王逸曰:“曲名也。‘按’劳商‘与’离骚‘为双音字……并以旁纽通转,故’劳‘即’离‘,’商‘即’骚‘,然则’劳商‘与’离骚‘,原来是一物而异其名罢了。” 在论证“离骚”就是楚曲“劳商”的基础上,游国恩进一步认为“离骚”二字其义就是“牢骚”,他说:“《离骚》既然是楚曲,它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汉书。扬雄传》自《惜诵》以下至《怀沙》一卷,名曰‘畔牢愁’。‘牢愁’,古叠韵字,韦昭训为‘牢骚’。‘牢愁’‘牢骚’与‘离骚’,古并以双声叠韵通转,然则‘离骚’者,殆有不平的义。屈原楚国忠臣,被谗放逐,大概借此以发他满腹不平的气。“ 持“离骚”就是“牢骚”之义的现代学者很多,范文澜、姜亮夫、林庚、冯沅君均主此说。如姜亮夫《屈原赋校注》说:“韦昭以浶骚释牢愁,浶骚亦即离骚声转,今常语也,谓心中不平之意。……倒言之则曰骚离,《楚语》伍举曰:”德义不行,则迩者骚离,远者距违。‘伍举亦楚人,则离骚、骚离皆楚之方言矣。“范文澜《文心雕龙注》说:”离骚即伍举所谓骚离,扬雄所谓牢愁,均即常语所谓牢骚耳。二字相接自成一词,无待分训也。“林庚、冯沅君《中国历代诗歌选》说:”离骚“”等于说’牢骚‘,’离‘’牢‘是双声字。“他们或以古音双声通转释”离骚“,或以楚方言释”离骚“,或兼用此二法释”离骚“,均认为”离骚“就是”牢骚“。 (许山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词起源于什么时候? “古歌旧调君休唱,听取新翻杨柳枝。”曲子词的出现,给中国古代的诗坛注入了一股优美芬芳的气息。词以它美妙的韵律,丰富的色彩,委婉的情调,不仅能作为一种重要文体而与五七言诗抗衡,而且还以比诗更高的艺术魅力吸引着今天的读者。 可是,这条艺术长河的源头何在?从古到今众说纷坛。由于词与五七言诗最显著的外部区别是它那长短不一的句式,因此,大量的探源者们便在这里大做文章,千年来争论不休,通常的有四种:第一,诗词同源,古已有之。清代著名词论家汪森指出:“自有诗,而长短句即寓焉。《南风》之操,《五子之歌》是已。周之《颂》三十一篇,长短句居十八;……是非词之源乎!”(《词综序》)他认为《诗经》中长短句相杂的诗就是词的雏型,有诗就有词。这种提法的出发点,一方面是注意了长短句这一特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纠正不少人把词视为“小道”的传统偏见,提高词的地位。 第二,词源于汉乐府。因为词与乐府诗歌都具备句式参差不一和能够入乐歌唱两大特点。因此不少学者都认为词的直接源头应该是汉乐府。宋人王灼认为:“古歌变为古乐府,古乐府变为今曲子,其实一也。”(《碧鸡漫志》)王应麟在《困学纪闻》中也说:“词曲者,古乐府之末造也。”这一说法在清代词论家中尤为盛行。 第三,词产生于齐梁时代。持这种观点者为数不少,不但古人作此论,不少现代学者也这么认为,刘大杰《中国文学发展史》和文学研究所编《中国文学史》都持这一观点。他们把粱武帝的《江南弄》和隋炀帝的《纪辽东》作为词的雏型。齐梁时代,诗的平仄声律得到了系统的理论阐述,各种清乐和雅乐的传唱也日益普遍,因此诸如《江南弄》这类入乐合律的长短句的诗与词有更多的相似处,所以不少人便认为这就是最初的词了。 第四种说法最流行,即认为词产生于初盛唐,主要从近体诗发展而来。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说:“唐初多五七言,唐中后渐变为长短句。”他们认为词中严密的平仄声律不是凭空而来的,只有律诗的高度成熟才会导致词的形成,早期的词都以五七言律诗的句式为主便是一个力证。《全唐诗》卷三十二就是这样解释的:“唐人乐府原用律绝等诗,杂和声歌之,并其和声作实字,长短句以就曲拍者为填词。”词的别称“诗余”也说明了词对诗的继承关系。“诗余”说有两种意义:一是有诗以后才有词;一是作诗之闲余 去作词。不管哪种解释都符合词产生于近体诗这一说法。 除了“诗余”、“长短句”外,词的别称还有很多,如“曲子词”、“乐府”等,这些别称揭示了词与音乐的密切关系,因此,许多现代学者便纷纷从音乐史入手去探究词的来龙去脉。目前比较多的学者认为,词的形成与隋唐时期产生的燕乐有重要联系。燕乐是西域音乐结合中原民间音乐而形成的一种流行音乐,它一出现便迅速地取代了中原旧乐而风靡一时,而“配合燕乐乐曲的歌辞就是词”。(唐圭璋《论词的起源》)同时也有研究者注意到了诗与音乐结合的某些规律:汉以前是按诗谱乐,汉唐之际是采诗入乐,唐以后是倚声填词。因此倚声填词也是词用以区别其他长短句诗的标记之一。 总的来说,注意到词与燕乐关系的学者,在起源时间上一般都倾向于前述第四说,因为这与燕乐流行发展的时代正吻合。 然而,就目前而论,不管从句式、格律、音乐哪方面说,对词的起源问题都还没有一个定论,对词史研究者来说这仍是一个重大课题,对读者来说也还是一个“谜”。但随着新的史料的发现和对文学艺术史的进一步研究,解开这个谜团的希望不是不存在的。 (耿百鸣)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谁开百代词曲之疆? 《菩萨蛮》(平林漠漠烟如织)、《忆秦娥》(萧声咽)二词寓情于景,悲愤弘浑,凄惋雅畅,被宋人黄升誉为“百代词曲之祖”,(《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卷一)其意谓开拓了百代词曲之疆,究竟谁作此二词,历来众说纷坛,莫衷一是。但其焦点不外乎是否李白所作。 《菩萨蛮》等二词始见于黄升的《花庵词选》,作者名为李白。黄升最早认为此二词是李白所撰的。而最早维护此说的大概是宋时的和尚文莹。据他的《湘山野录》称,《菩萨蛮》一词不知何人写在鼎州沧水驿楼,更不知何人所撰。后来在内翰曾布家得到古本,才知道是李白所撰。此论一出,附者日众,都认为出于李白手笔。吴梅强调在《菩萨蛮》、《忆秦娥》二词之前,虽有梁武帝之《江南弄》、陶弘景之《寒夜怨》、陆琼之《饮酒乐》、徐孝穆之《长相思》,且皆具词体,但毕竟堂庑不大。《菩萨蛮》之繁情促节,《忆秦娥》之长吟远慕,实冠今古,独有李白才开百代词曲之疆。所以论词不得不首推李白。(《词学通论》)他是鼓吹李白所撰的。陈廷焯颂扬此二词,神在个中,音流弦外,是词中鼻祖,认定李白所作。(《白雨斋词话》)清人刘熙载也持此论。他甚至认为,这二词足以抵得过杜甫的《秋兴八首》。(《艺概》卷四)王国维也认定是李白的作品。他在《人间词话》里称赞李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遂关千古登临之口。” 不同意是李白作品的人,据苏鹗《杜阳杂编卷上》认为在大中(唐宣宗年号)初,女蛮国入贡,危髻金冠,璎珞被体,号“菩萨蛮队”。于是倡优(戏子)便创造了《菩萨蛮》曲,文人往往效其词。李白乃大中前的开元、天宝时人,当时还没有这种曲调,因此他不能预料此曲将兴而率先制词。否定最烈的恐怕当推明人胡应麟,他认为李白倜傥飘逸,风雅自任。连七言律诗都鄙夷而不屑为,怎么肯写这种词?况且此二词虽然工丽,然而却气象衰飒,与李白超然风致,有着天壤之别。即使李白真来制词,也决不会写出这种词句。他怀疑是晚唐人的作品,并进一步推断属温飞卿之流所作,嫁名李白。(《少室山房笔丛》)有人甚至认为唐宣宗爱唱《菩萨蛮》词,令狐丞相趋炎附势,曲意逢迎,遂将温飞卿的作品,伪托李白秘密奉献,于是相信李白所撰的人便越来越多。(孙光宪《北梦琐言》)持此论者,并自诩独具只眼。(《庄岳委谈》) 此外,还有反对伪托之说者。吴衡照赞赏此二词“神理高绝”,断言决非温飞卿辈所能撰写。(《莲子居词话》)据《北梦琐言》卷四所载,温飞卿所撰《菩萨蛮》词五阕,不出绮怨、轻艳的范围,仅供“宫嫔歌之”,与李白所撰不啻霄壤,这就说明伪托之说牵强附会,殊无根蒂,不足为信。而且,据沈括《梦溪笔谈》云,隋“场帝世已有”词,怎能说李白“何得预制”? 除《菩萨蛮》、《忆秦娥》二词外,李白还制过《清平乐》。此外,据宋人吴曾《能改斋漫录》记载,李白确曾刻石为词,有人倚声而歌,音极清雅。唐明皇时,新兴乐曲盛行,《菩萨蛮》曲已见于崔令钦之《教坊记》。崔也是开元时人。其实,隋唐间域外乐曲逐渐传入,已经较为广泛。凭李白横溢的天才,偶然兴发制词,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菩萨蛮》是古缅甸音乐。李白本是氏人,生长在锦州昌明,幼时就熟习西南音乐。开元间,流落荆楚,徘徊襄汉,很可能于某日黄昏登上湖南鼎州沧水驿楼,望远怀故,触景生情,优思难收,写下千古绝唱《菩萨蛮》一词。有人还推断李白当时约25岁左右,风华正茂。而《忆秦娥》以及《清平乐》作于《菩萨蛮》后,约在李白去长安前后。(《零墨新笺》和近人杨宪益《李白研究》)任二北在《敦煌曲初探》第五章中,认为杨宪益的看法和《教坊记》、《奇男子传》以及敦煌写本等资料“无不吻合”,可知“较为接近事实”。认为是李白的作品无疑。 此论有根有据,言之凿凿,令人信服。所以暨南大学国文系已故教授龙渝生在选编《唐宋词格律》和《唐宋名家词选》时,仍依此说,对此二词冠以李白之名。 (胡熊飞)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昭明文选》是在镇江编成的吗? 群山围环,重蟑叠翠的镇江市南郊拥有众多的东晋南朝各代遗迹,被誉为“城市山林”、绝胜佳境,历来为名士“高隐”之地,其中昭明太子萧统的遗迹更为引人注目,也更具有历史文物价值。 镇江地方文献记载:“普通元年岁在甲子”,萧统年二十,游学南朝各地后定居于招隐山(即镇江南郊,东晋在这儿建招隐寺,以寺为山名),筑读书台,把宫女、御乐全部迁回建康。臣属幕僚疏谏反对,萧统答:“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他移东宫藏书3 万卷至读书台,只留8 名太监伺候,长年攻读于此。紧邻读书台右侧高台建造“增华阁”。萧统不仅自己博通众学,有足够的学力,并能礼贤下士,招讷当时南朝著名学士云集于此,连已出家当和尚的《文心雕龙》著者刘勰也被招致而来,广览、博集了上自周秦下至梁初1000余年间的典籍文章,朝夕与才人学士讨论商榷,费时数年,终于编成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文学总集《文选》(萧统死后谥号昭明,后世又称《文选》为《昭明文选》)。集130位知名作者和少数怯名作者的作品700 余篇,各种文体的主要代表作大致具备。他亲撰序言,使南朝“文学之盛,晋宋以来,未之有也”。然而,他也因此心力交瘁,不久,双目失明,病逝建康,享年仅31岁。这部当年在招隐山中编成的《文选》,保存了中华民族早期的文学精英,对唐以后乃至今天的文学影响是十分深远的。无怪有人在增华阁悬长联,深致敬意:“好学慕青宫,登阁攻书,当怜心苦分明,想见前贤此行坐;忧时搔白发,凭栏觅句,顿觉目穷苍茫,感怀故国岁沧桑。” 《文选》集前人文学著作之大成,被后人者推崇为学习文学的必读之书。杜甫教育他的儿子要“熟精《文选》理”,(《宗武生日》)宋人有“《文选》烂,秀才半”之谚语。研究《文选》在初唐成为一门专门学问。李善注《文选》更是一部集大成的著作,而五臣注《文选》又成为与李注《文选》同行于世的名著,后人又将李善与五臣的注本合为“六臣注”本。这些注本以及后来的研究专著,对于《文选》在何地编成却几乎未提,因此,后人常常以《南史》有萧统“出宫二十余年”句,说他在招隐山编成《文选》。 游国恩认为,《文选》是萧统居京都东宫时编成的。他在《中国文学史。锺嵘诗及萧统文选》一节中专门指出,萧统不仅在东宫时延集文人们共同编订《文选》,而且在《文选》中倾注了自己对文学的看法。他主张文质并重,认为文章应该“丽而不浮,典而不野”(《答湘东王求文集及诗苑英华书》)。他曾经为陶渊明作传和编集,可见他的观点和萧纲等人的形式主义观点并不一致。他在《文选序》里谈到他选文的标准;认为经史诸子等都以立意纪事为本,不属于词章之作;只有符合“事出于沈思,义归乎翰藻”的标准的文章,才能入选,这也就是说只有善用典故成语,善用形容比喻,辞采精巧华丽的文章,才合乎他的标准。可见他编《文选》正是企图用南朝文笔之辨的理论来划分文学与非文学界限。这是一个很有积极意义的尝试。 近人分析游先生的观点时认为:梁武帝萧衍在中兴元年(501 年)带兵攻入建康,灭齐建梁,这一年萧统出生。萧衍提倡儒学,制礼作乐,恢复太学,建立州郡学,广建佛学,倡导佛教,这给当时的文学带来了一定的作用,尤其是“百家争鸣”,更给文学的繁荣创造了条件。萧统自幼聪慧,喜攻诗书,少时曾从政,深得民间称颂(《南史》有专门记载),后广游南朝各地,与名士才人交往。当时东官藏书数万卷,足以供他阅读,与名士切磋。《南史》说:“太子孝谨天至,每入朝,未五鼓便守城门开。东宫虽燕居内殿,一坐一起,恒向西南面台。”可见他一直未离京都。萧统自己在《文选序》中说:“余监抚馀闲,居多暇日,历观文囿,泛览辞林。未尝不心游目想,移晷忘倦。”与当时的浮诡、讹滥的文风辩论和斗争亦是需要居于京都的。 如果移至都外编纂,序中何不言之?况乎当时移东宫3 万卷书的大事,史官何以不载入史呢?此疑可谓不无道理。再者,萧统之后百年左右的李善也不能不把这件大事记载下来。 宋朝金华人王象之知江宁县时,著《舆地纪胜》,书中卷八二“京西南路襄阳府古迹”说:“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建文选楼,邀刘孝威、庾肩吾、徐陵、鲍至等十余人,号日高斋学士,在此辑《文选》。”并以唐朝李善上表中有“煽风流于江左”一语为据。但近人认为,襄樊的文选楼系徐陵当时邀名士编成我国现存较早的一部诗歌总集《玉台新咏》之地。如果这个观点是正确的,那么萧统《文选》编纂地便只有镇江南郊增华阁与南京当时的东宫了。 (张国擎)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贾谊《新书》真伪如何? 《新书》是西汉初期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贾谊的散文集,原收政论、散文72篇,据说后来由西汉后期著名的散文家和今文派经学家刘向删定为58篇(见北宋王尧臣等编《崇文总目》)其书名在南朝梁以前叫《贾子》、《贾谊》或《贾谊集》,《新书》这个名称,最早见于刘勰《文心雕龙。诸子》篇中。为了区别起见,人们通常将宋代以前史书(以班固所著《汉书》为主要代表)中的《艺文志》或《经籍志》以及一部分目录典籍著录的有关《新书》篇目内容称为古本《新书》,而将宋代开始流行的《新书》版本称为今本《新书》。南宋王应麟的《玉海》详细记载了宋代流行的《新书》目录(共10卷58篇)。而现在所能常见的《新书》,则是由清代卢文招以明代万历年间新安程氏(程荣)所刻《汉魏丛书》为底本,并据两种南宋刻本校刊的版本,即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刊行的抱经堂校本(分《事势》、《连语》、《杂事》三部分,共10卷56篇)。 由于今本《新书》与古本《新书》无论在篇目还是内容上都有出入,于是有人就对《新书》的真伪问题提出了怀疑。首先发难者当数南宋人陈振孙,他在《直斋书录解题》里认为,《新书》中“非《汉书》所有者,辄浅驳不足观,决非谊本书也”。继陈振孙之后的怀疑派,一类以姚鼐为代表,视《新书》为伪作,全盘否定;另一类则以纪昀的《四库全书总目》为代表,对《新书》抱疑信参半的态度。 姚鼐在《惜抱轩文集》卷五《辨贾谊〈新书〉》中说:“贾生书久不传矣,世所有云《新书》者,妄人伪为者耳。班氏所载贾生之文,条理通贯,其辞甚伟,及伪为者分析,不复成文,而以陋辞联厕其间,是诚由妄人之谬,非传写之误也。”而且断定作伪者为“魏晋后人”,理由只有两条,一是《新书。等齐》篇曰:“天子妃,号曰后,诸侯妃,号曰后。然则,诸侯何损而天子何加焉?”姚氏认为“易王后曰妃,自魏晋始”。二是《新书。等齐》篇曰:“天子卑号皆称陛下,诸侯卑号皆称陛下,……然则所谓主者安居,臣者安在?”姚氏认为,“若皇帝,臣下称之曰陛下,此是秦制,周末列国诸王所未有,则汉诸侯王必不袭用秦皇帝之制,而使其国臣称曰陛下。而伪为贾生书及之,此必后人臆造,非事实也。”卢文弨在《抱经堂文集。卷十。书校本贾谊〈新书〉后》中批驳了姚氏的推断,他说“《新书》非贾生所自为也,乃习于贾生者革其言以成此书耳”。并认为“萃而为之”者,“其去贾生之世不大相辽绝”,“其规模节目间,要非无所本而能赁空撰造者”,“魏晋后人绝不能为”,基本肯定了《新书》是贾谊的作品。《四库全书总目》则认为,“其书不全真,亦不全伪”,而“不全真”的主要根据,是“其书多取谊本传所载之文,割裂其章段,颠倒其次序,而加以标题,殊督乱无条理”。对于这种说法,余嘉锡在《四库提要辨证》中具体地进行了驳斥,他说:“班固于谊本传录其《治安策》,先言‘谊数上疏陈政事,多所欲匡建,其大略曰’云云。夫曰‘大略’,则原书固当更详于此矣。传赞又曰:”……凡所著述五十八篇,掇其切于世事者著于传。‘颜师古注亦曰:“谊上疏言可为长太息者六,今此至三而止,盖史家直取其要切者耳’,然则班固于其所上之疏,凡以为疏而不切者,皆不加采掇。其他凡陈古义,不涉世事者,更无论也。故凡载于《汉书》者,乃从五十八篇之中撷其精华,宜其文如万选青钱。后人于此数篇,童而习之,而《新书》则读者甚寡,其书又传写脱误,语句多不可解,令人厌观,偶一涉猎,见其 皆不如见于《汉书》者之善,亦固其所。“”班固之掇五十八篇之文,剪裁熔铸,煞费苦心,试取《汉书》与《新书》对照,其间斧凿之痕,有显然可见者。“他认为,《新书》中的《事势》部分为贾谊自著,至于《连语》、《杂事》诸篇,则为”与门人讲学之语“,”平日所称述诵习者“,”皆不必贾生手著“。最近几年,对于贾谊《新书》真伪问题的考辨和论述较为详明的专著,则有1982年第2 期《文学遗产》所载王洲明《〈新书〉非伪书考》一文。王文基本上附和了卢、余两家的观点,认为姚鼐的妄断是一因出于对“妃”字在该篇该处真正含义(王氏认为应作“匹配”、“配偶”解)的误解,二因没有估计到汉承秦制和诸侯王越轨自僭的可能性所致。在对宋代以前史籍和类书中有关《新书》篇目次序和内容方面的著录情况分别作了考察后,王文指出,今本《新书》和古本《新书》当同出于一个系统;贾谊的作品在汉代以来长期流传的过程中虽有散佚,但今本《新书》则保存了其中的绝大部分,可作为研究贾谊思想及文学成就的根据。为了证明《新书》不是一部伪书,不是后人割裂《汉书》拼凑而成,相反倒是《汉书》选用了《新书》的材料,王文特地将《汉书》和《新书》的有关章节列举出来作了具体对比,发现不少地方《汉书》所载不如《新书》更合情理,《汉书》称引的贾谊作品,有明显删削《新书》的斧凿痕迹。该文还就《新书》所引《诗经》文字内容并联系汉代传诗情况进行考察,从而证明《新书》为汉初作品,其成书时代离贾谊不远;同时从贾谊受学渊源显系儒家,《新书》本身遣词造句又多有重出之例两方面说明,《新书》中的《事势》部分出自贾谊之手,其《连语》、《杂事》部分,除《先醒》、《劝学》篇外,也基本肯定出自贾谊之手,而决非为后人所伪造。 综上所述,可见关于贾谊《新书》的真伪之争由来已久,争论的焦点无非是关于《新书》的作者、成书年代和今本、古本在篇目内容方面的差异;而班固对《汉书》中所引贾谊作品的联缀增饰,与《新书》本身在长期流传过程中产生的遗漏和错讹,又无疑在客观上朝着相反的方向加大了这种差异。尽管目前看来怀疑派似乎暂处劣势,但若就此断定争论可结束,则未免为时尚早。不论怀疑派还是肯定派,要真正完全说服对方,都还须进一步提供自己的确凿而充分的证据来,否则只能是“存疑”而已。 (彭年祥)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枫桥夜泊》竟何解? 唐朝诗人张继用28字写了《枫桥夜泊》,给后人留下一首吟诵千古的佳作。但他没想到,他同时也留下一串难解的谜,引来许多辨析和争议。 在一般读者的心目中,此诗是这样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解诗的人一般又以为,这是诗人游历苏州时所写的一首题咏诗,诗的前后两句写诗人泊舟枫桥之夜所看到的天空、水面、岸上的远近景物,用落月、啼乌、霜天、江枫、渔火来烘托客思旅愁;后两句借声传影,以声表静,写出一种美的静夜境界,深化了诗意,给读者留以回味余地,生发无穷想象。 与此大相径庭,有人对《枫桥夜泊》作这样的诠释:乌啼、江、枫,是当时的三座桥名:乌啼指乌啼桥,枫即枫桥,江则是指江村桥,现在寒山寺前还有此桥。愁眠,是山名。于是,两句诗就成了这个意思:月亮西斜到了乌啼桥下,满天霜降;江村桥和枫桥之间渔火点点,与愁眠山遥相对应。这样,诗当然被“考证”得够彻底了,而作为一种对诗的理解,也不妨聊备一说,但很明显,较之前一种理解,此诗可以给人产生的意境和美感,实在是相差太远了。更何况,这些桥名、山名或许是后来因诗而来的呢。 诗的题目究竟如何,各家观点颇不一致。一说是《夜泊枫江》。唐代高仲武所辑《中兴间气集》收入此诗,就题为《夜泊枫江》。夜泊枫江和枫桥夜泊并无大的歧义,因为枫桥在枫江上,地点一致。而意见不一致的,是有人提出枫江古为封江。宋代周遵道《豹隐纪谈》认为,枫桥旧作封桥,是宋仁宗时一位名叫王珪的大官僚,书张继诗碑时将“封”改为“枫”的。与此看法相反,宋人朱长文在《吴郡图经续记》中则认为,是以前把此桥误作封桥,而到王珪,才改正为枫桥。现在有人发挥周遵道的见解,以为“封”是封锁的意思,封江位于京杭大运河的分水处,地势险要,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隋唐时为了御卫苏州城,经常封江和封桥,于是就有了封桥和封江的名字。王珪书张继诗碑,改“封”为“枫”,人们震慑其煊赫的权势,只得趋附;后代因循相袭,又把唐宋吟咏封桥的诗篇,一律改“封桥”为“枫桥”,遂使“封”为“枫”取而代之。照此说,张继此诗题目应是《夜泊封江》。 诗中第二句“江枫渔火”也是一个疑点。有人认为本是“江村渔火”。清人俞樾说:“唐张继《枫桥夜泊》诗,脍炙人口,惟‘江枫渔火’四字颇有可疑。宋龚明之《中吴纪闻》作‘江村渔火’。宋人旧籍可宝也。”考证结果,“千金一字是‘江村’。”现在,有人又从其他角度对此加以论证。如从植物生态学指出枫不能种在江畔,江边有枫是不可能的。有的提出唐代到过苏州的著名诗人,如李白、韦应物、皎然、白居易、杜牧、李商隐等,在描写苏州景物的众多诗篇中都没有一个“枫”字;苏州的枫树是明朝时候范仲淹的后代范允临从福建移植过来的。又证之现在有江村桥,当是好事者取张继诗中“江村”一词以作桥名。而“江村渔火”,也正符合唐代这一带是水泽渔村的地理环境。 前文说过,一般以为这是一首描写景物的诗,诗中流露了作者的旅愁。然而也有人认为作者的愁,主要是因人民的疾苦所引起的。因为作者看到“水边荒凉渔村的打渔者为了求生,在霜天寒水中彻夜不寐地点燃灯火捉蟹”,愁得难以入梦。“江村渔火对愁眠”,一个“对”字,将作者和渔家联系起来。这就使纪实苏州景物的诗篇有了现实性和思想性。 (闻泽)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长恨歌》是一首什么样的歌? 帝、妃故事见之于文学作品的,比比皆是。在我国历史上流传甚广,最为著名的无疑要算唐明皇(即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了。他们几乎进入了文学创作的各个领域,如诗歌、小说、戏曲等,其中都有脍炙人口的佳作。 白居易的《长恨歌》,更属“千古绝唱”,是我国文学史上最为人传颂的长篇叙事诗之一。但是,对于它的主题思想,历来歧见颇多。尤其是解放后,诸家蜂起,各抒己见,至今尚未取得一致看法。我国学术界曾为此开展过两次大讨论。第一次讨论在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期。从当时的各家意见来看,大体可分为以下三种。 一是“爱情说”。持此观点的人认为,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遭遇,以及歌颂他们爱情的纯真的思想,在《长恨歌》中是“主导的,基本的”。白居易通过李、杨爱情的描写,歌颂了那种同人民的生活和人民的感情相一致的纯洁无暇的爱情,这在不合理的婚姻制度占绝对统治地位的封建社会里,无疑具有进步性的。它和梁祝等在民间广泛流传的故事一样,“属于人民的精神情绪的表现”。诗中虽也写到李、杨的荒淫误国,但作者对此的讽刺和不满,表现得并不显著。二是“讽谕说”。不少人认为。《长恨歌》是一首讽喻诗,它“主要是讽刺唐明皇的荒淫误国和昏迷不悟”,展现了中唐时代封建统治阶级的生活面貌和政治道德上的堕落。其主要理由,一是此诗写于元和元年冬,从白居易在这时期所写的对策和创作的《新乐府》,以及提出的文学主张来看,主旨都在联系社会现实,探讨历史教训,谴责李、杨的荒淫导致安史之乱,与“爱情说”存在着明显的矛盾。二是陈鸿的《长恨歌传》曾说白居易“不但感其事,亦欲惩尤物,窒乱阶,垂于将来”的创作动机应是可信的。三是全诗讽谕之意明显,尤其是上半段,着重在揭露和批判,吟咏、赞扬李、杨的爱情并不是主要的。三是“双重主题说”。有人认为,《长恨歌》写的是一个特殊性质的爱情悲剧,李、杨两人既是悲剧的承担者,又是悲剧的制造者,这就使现实主义的诗人白居易不能不“怒其作孽”,而“哀其可怜”,不能不在这两个形象身上集中了谴责和同情,恨和爱这样两种矛盾的思想情绪,不能不使作品的主题思想具有两重性。“既有讽刺,又有同情”。因为,一、全诗一方面对李、杨两人的荒淫生活招致祸乱,作了明显的讽刺;另一方面对杨贵妃的死和两人诚笃的相思赋与很大的同情。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二、就陈鸿的话而言,就有着同情和讽喻这两个方面。所谓“感其事”,就是被李、杨的悲剧所感动,因而赋与同情:“惩尤物,窒乱阶”,就是指玄宗因溺于女色而招致祸乱,必须给以讽刺。三、是诗的前段采用了现实主义手法,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以讽喻为主,后段则多用浪漫主义手法,借李、杨故事寄托着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长恨歌》是同情和讽喻的结合体,不能将它看成是纯粹的讽刺诗和爱情诗。 第二次讨论从近年来开始,目前还在继续。不少研究者围绕上述诸说,深入发掘,不断提出一些新见解,力图在已有的基础上前进。其中较为引人注目的是“感伤说”。有人说,《长恨歌》是在中唐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创作的,它与中唐的文学创作潮流密不可分,带有强烈的时代色彩,体现着这个创作潮流中大部分诗作的共同特点,抒写着感慨国运盛极而衰的共同主题,突出地反映了白居易在时代兴衰转变时期的感伤、凄凉之感。所谓“长恨”,不仅仅是作者对李、杨悲剧的“长恨”,更主要的是对统治阶级不能保持唐朝开元、天宝时期的兴盛,反而在盛世中纵情享乐而招致国破国衰局面的“长恨”,是对一个全盛时代衰亡的“长恨”。也有人说,白居易写《长恨歌》,“是通过对历史人物的咏叹,表达他个人的痛苦。”为此,他借历史题材,抒写与情人永别离时的长相思之痛,为自己的不幸爱情遭遇,写了一曲凄婉的哀歌。这是因为:诗人创作此诗时,正是他遭受爱情痛苦的深渊时期;其次,白居易自己编集时,把《长恨歌》列入“感伤”诗类中;另外,诗中塑造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女性形象,体现了下层市民的审美趣味。 (张兵)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无题》诗是政治诗还是爱情诗? 唐代诗人李商隐,字义山,号玉谿生,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人,是仅次于杜甫的七律名家。他从唐代大诗人李白、杜甫身上吸取了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精神,时而愤怒地抨击当时政治的,社会的黑暗;时而以委婉的彩笔,曲折倾吐心中隐微无尽的愁思,使他的作品具有鲜明的时代色彩、个性特征和独特的艺术风格。李商隐的诗歌创作可分为政治诗、咏史诗和《无题》诗,其中尤以《无题》诗最具特色,是李商隐的独特创造。这些诗歌情致缠绵,景象迷离,含意深邈,辞藻瑰丽,闪烁着迷人的光彩,自宋以来人们就对它有种种揣测。金代元好问《论诗绝句》说:“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元好问的诗道出了对《无题》诗的理解是文学史上聚讼纷坛的难题之一。 李商隐以《无题》为题的诗15首,仿效《诗经》,以首句二字为题的近30首,这类诗歌统称之为《无题》诗。关于这类诗他曾经解释说:“为芳草以怨王孙,借美人以喻君子”。(《谢河东公和诗启》又说:“巧啭岂能本无意”,(《流莺》)“楚雨含情皆有托”。(《梓州罢吟寄同舍》)加之李商隐这类诗歌,典丽有余,明快不足,读后余味无穷,而认真解释却很困难,因此,对于李商隐的《无题》诗,历来就有爱情诗和政治诗两种解释。 认为李商隐的《无题》诗是爱情诗的看法较为普遍,例如对他《无题》诗的代表作“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更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相探看”。人们就认为它描写了执着的爱情在濒于绝望之中显出了无比强烈的力量。李商隐用“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样富有创造性的形象来表达对爱情的执着不渝,已成为描写爱情的绝唱。《无题》诗中的其他诗句如“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对于爱情的描写也深刻感人,很典型地表现了封建时代士大夫们那种隐秘难言的爱情生活的特点。但是,对于“相见时难别亦难”这首《无题》诗,张采田《李义山诗辨正》就认为“此篇为陈情不省,留别令狐所作”。认为是留别当时的宰相令狐绹的诗。纪晓岚《李义山诗集辑评》也说:“此亦感遇之作也”。认为是李商隐对自己宦途多蹇的伤感。何焯也认为是一首感遇诗,他说:“东风无力,上无明主也。百花残,已且老至也。落句其屈子远游之思乎?”总之,他们都是把这首诗看作政治诗的。 又如,对“来自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这首诗,多数人认为它描写了诗人对爱情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因而就对爱情产生了种种渴望的幻想。但冯浩却认为它是诗人怨恨令狐绹不了解自己心情的政治诗,他解释这首诗说:“首章二句谓绹来相见,仅有空言,去则更绝踪矣。令狐为内职,故次句点入朝时也。‘梦为远别’紧接次句,犹下云隔万重也。‘书被催成’盖令狐促义山代书而携入朝,文集有《上、绹启》,可类推也,五六言留宿,蓬山,唐人每以比翰林仙署,怨恨之至,故言更隔万重也。若误认艳体,则翡翠被中,芙蓉褥上,既已惠然肯来,岂 尚有托空言而有梦别催书之情事哉?“ 冯浩就是这样以“实有寄托者多,直作艳情者少”的观点来解李商隐的《无题》诗。朱鹤龄更是几乎把李商隐所有的爱情诗都说成是“美人香草”的“忠愤”之情的寄托。他曾说,由于当时“阉人暴横”和“党祸蔓延”,诗人“厄蹇当途,沉沦记室。其身危,则显言不可而曲言之,其思苦,则庄语不可而漫语之,计莫若瑶台璚宇,歌筵舞榭之间,言之可以无罪,而闻之足以动。”他认为李商隐的《无题》诗尽管表面写爱情,而实际却都是“寄遥情于婉娈,结深怨于蹇修”。清代的程梦星及近代的张尔田、汪辟疆,对《无题》诗的解释也都持这种观点。 在主张《无题》诗都是政治诗或都是爱情诗的观点之外,清人屈复有一段透辟的见解,值得我们注意:“凡诗有所寄托,有可知者,有不可知者。如‘日月霜里斗婵娟’、‘终遣君王怒偃师’诸篇,寄托明白,且属泛论,此可知者。若《锦瑟》、《无题》、《玉山》诸篇,皆男女慕悦之词,知其有寄托而已,若必求其何事何人以实之则凿矣。今但就诗论诗,不敢附会牵扯。“屈复的这一段话比较符合李商隐《无题》诗的实际。李商隐的《无题》诗并非作于一时一地,它取材广泛,内容多样,既有寄意深远的政治诗,也有哀感婉艳的爱情诗,还有其他抒情诗,难以一概而论。至于其中某首具体的诗章究竟是爱情诗还是政治诗,则随读者的审美思想、情趣的差别而见仁见智,因而对《无题》诗的具体篇章的争论还会随着李商隐诗歌永久的艺术魅力而一直延续下去。(许山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宋词中有没有“豪放派”和“婉约派”之分? “豪放派”和“婉约派”,原本是对宋词流派的基本划分,后来逐渐成了我们平常使用的一种文学术语,它的意义已经越出了宋词的界域,但追根寻源,人们却可以发现,这种划分并没有成为评价宋代词人的权威定论。“豪放派”和“婉约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词中到底有没有“派”?这仍是一个百冢争鸣、难归一统的问题。 第一种意见完全否认宋词流派的存在。施蛰存曾指出:婉约、豪放仅是作品风格,而风格的形成取决于思想感情,“燕闲之作,不能豪放,民族革命激昂之作,不能婉约。”宋人论词,初无两派之分。所谓流派,“因有许多人向同一风格写作,蔚为风气,故得以为一个流派。东坡稼轩,才情面目不同,岂得谓之同派?”我们无法开出一个豪放词的宗派图,而吴文英徒众甚多,隐然成派,也不能说成是婉约派。何况婉约、豪放也不是对立面,尚有既不豪放、又不婉约者在。清人郭频伽论词有12品,杨伯夔又加了12品,这24种风格能够分别属于婉约和豪放两派吗?这些都只能称作“体”而不算“派”。吴世昌则从北宋词的创作着眼,指出北宋如“塞下秋来风景异”、“大江东去”、“明月几时有”这一类的豪放之作不满十首,根本谈不上派。 如果真有这一派,试问有多少人组成?以谁为派主?写出了多少豪放词?收印在什么集子里?他们认为,如果编写词史,不宜再说宋词有婉约、豪放两大派。第二种意见与此针锋相对,认为不但宋词有豪放、婉约两大派,而且自《诗》、《骚》以下,即已分派。如周楞伽指出:“汉魏风骨,气可凌云,……皆豪放派之祖。“”江左齐梁,职竟新丽,……皆婉约派之宗。“所不同者,仅当时无婉约、豪放之名,而以‘华’、‘实’为区别之标准而已”。李白豪放,杜甫婉约,也是无可怀疑的。就宋代词人而论,“若东坡稼轩,就其词作风格主导方面而论,固皆词家豪放派也。”他们认为,宋人即以婉豪分派,俞文豹《吹剑续录》所载东坡词如关西大汉唱“大江东去”,柳永词如十七八女郎歌“晓风残月”,就是豪放和婉约两派的区分。明人张綎所谓“少游多婉约,子瞻多豪放”,也是就此而言的。再则,词写得婉约易,写得豪放难,“故豪放之词更弥足珍贵,即谓为词之正宗,又何不可”。“如果写《词史》必须大书特书词有豪放、婉约两派。豪放同以范希文为首唱,而以东坡、稼轩为教主;婉约词则以晏元献为首唱,而以屯田、清真、白石为教主。” 第三种意见别立一说,认为派有两种含义,即指流派也指风格,宋人虽分婉约、豪放,但都是指艺术风格而论。宋人倒是以“雅”(闲雅、雅正)与“郑”(侧艳、俚俗)来分派的。艳词不等于婉约词,雅词更不是豪放词,应当作实事求是的评价。强以豪放、婉约分派,已非宋人原貌,其目的也无非是为了抬高豪放派。这样做对词学研究很有害:一来对许多大词人(如晏殊、欧阳修、柳永、秦观、周邦彦、李清照、姜夔、吴文英等)评价很不够,二来影响人们了解宋词真面目,三来模糊了许多不同流派和风格的作家在词的发展史上互相影响、互相促进、并驱争流的事实,四来不利于我们今天对作家作品作具体科学的分析。 第四种意见实际上是对第二种意见的补充和发挥。他们认为,流派的众多和风格的多样,是宋词繁荣的重要标志。宋词粗分有婉约、豪放两大派,但还可分得更细,“豪放派中,苏之清旷,辛之豪雄,亦同中有异;婉约派中,周、吴的质实,姜、张的清空,亦区别为二,而周的疏密相间,吴的缜密妍丽,亦可细分。”他们认为,豪放、婉约只是基本划分,它们之间也在互相渗透,互相影响,而且还有游离于两派之外的作家。他们不同意第二种意见把豪放派作为词的正宗的提法,认为应该充分肯定婉约派词人在艺术上所取得的重大成就。 第五种意见是折中型的。他们认为“体”与“派”在我国文学习惯上区别甚微,称体者,每可称派。一般看来,体多指形式与体裁,派多指风格和品流。从发展过程看,往往先有体,而后产生不同的派。他们认为,宋词中的豪放、婉约之间没有不可逾越豹鸿沟,更不是互相对立和排斥的。同一词家之作品,二者兼有者多矣,没有必要也不可作硬性规定。 事实上,这些对流派存在与否的见解,主要是针对“五四”以来词学研究的一些偏激观点而发的。胡适、胡云翼等极力崇扬词中的豪放派,他们把苏辛为代表的豪放派称为宋词的主流,而把以周、姜为代表的婉约派称为逆流。解放以后,这种观点一直作为词学研究的流行观点,而胡云翼《宋词选》作为代表性选本影响也很大。粉碎“四人帮”后,不少学者突破禁区,勇于探索,对豪放派的正宗地位提出质疑,进而探讨了有关宋词流派和风格的种种问题,活跃了学术空气。宋词中到底有没有流派?对“派”与“体”应该如何理解?怎样评价宋词才算是实事求是?这还有待于学术园地进一步的鸣放和探索。 (耿百鸣)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薛居正《旧五代史》今河在? 现在《二十四史》中的《旧五代史》,已经不是宋代薛居正的原著,而是清代乾隆时从《永乐大典》中辑录出来的。先是,薛居正的《旧五代史》(以下简称“薛史”)问世以后,经过87年,到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欧阳修认为“薛史”繁琐,又私修了一部《新五代史》。欧阳修死后,始由国子监刊行,在社会上与“薛史”并行流传。清乾隆年间纪昀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介绍“薛史”时说:“金章宗泰和七年(1207年),诏学官止(只)用‘欧阳修史’,于是‘薛史’遂微,元明以来罕有援引其书者,传本亦渐就湮没,惟明内府有之,见于《文渊阁书目》。故《永乐大典》多载其文,然割裂淆乱,已非居正等篇第之旧。”似乎“薛史”在南宋时已不很通行,到明代就绝版了。 张元济在《校史随笔》中,有《旧五代史》一则说:“以余所知,明万历连江陈一斋有是书,所记卷数与《玉海》合,见《世善堂书目》。清初黄太冲(宗羲)亦有之,见《南雷文定》附录吴任臣书,全谢山(祖望)谓其毁于水火。连江陈氏所藏,陆存斋(心沅)谓嘉庆时散出,赵谷林(星)以兼金求之不可得,盖亦必为劫灰矣。”可知“薛史”并未绝版,在明清之际尚有存本。商务印书馆在影印百衲本《二十四史》时,“薛史”忽又一度出现。张元济在《涉园序跋集录》中说:“余微闻有人曾见金承安四年(1199年)南京路转运司刊本,故辑印之始,虽选用嘉业堂刘氏所刻《大典》有注本,仍刊报搜访,冀有所获。未几果有来告者,谓为歙人汪允宗所藏,民国四年(1915年)三月售于某书估,且出示《货书记》相视。允宗,余敌人也,方其在时,绝未道及,及辗转追寻,历有年所,迷离惝恍,莫可究诘。”张氏所谓刊报搜访,此项广告,在百衲本《二十四史样本》中也有刊载。第一次在1930年,题为“重价征募薛居正《旧五代史》原书”;第二在1934年,题为“征求薛居正《旧五代史》”。结果,“薛史”原书仍不见踪迹。 1982年,商务印书馆纪念建馆85周年,印有《张元济书札》一册,内记张氏于1953年3 月27日致丁英桂一信说:“近闻《旧五代史》有出世之信,可喜。吾兄想曾见之,敬祈指示,如能代觅,尤感。”为此,我曾去访问过丁英桂老先生,据说“薛史”由汪允宗售与某书估后,不久即为丁乃扬所得。丁乃扬字少兰,浙江吴兴人,曾任两广盐运使、顺天府尹、长芦盐运使、两淮盐运使等职。丁乃扬死后,“薛史”下落不明。 除了英桂提供的材料外,上海书店《古旧书讯》1979年第2 期中又另有传闻。据说商务印书馆在影印百衲本《二十四史》时,曾出1 万元高价征求过“薛史”原书,但一直没有人应征,后悉此书藏丁乃扬处,乃派任心白(丁乃扬女婿的表兄弟)去丁氏藏书楼寻找,也未找到。近人王佩铮《藏书纪事诗三编》有:“丁乃扬少兰曾得歙人汪允宗所藏宋本《旧五代史》,少兰殁后,不知以何因缘归一彭姓者(郑逸梅《书报旧话》作”彭谷声“)。丁丑之变,彭姓负书去屯溪,遄返海上,据述,吴湖帆、公孙翼燕尝为作《千里负书图》,此事此人颇以为奇。”“文化大革命”前,彭姓之子曾去上海古籍书店收购处,证实其父确藏有“薛史”原书,但寄放于其父友人家。后经该店多次去其父友人家访问,其父之友矢口否认,“薛史”的下落终不得要领。 中华书局出版的罗继祖《枫窗脞语》中,有金承安刊《旧五代史》一则说:“歙县汪允宗德渊曾藏金承安四年(1199年)南京路转运司刊《旧五代史》一百五十卷,张菊老《校史随笔》中记之,菊老与汪雅故,汪生前绝不道及,故菊老不之信。汪于民国四年三月,以发愤与同志自香港电英政府,揭日狡谋,取所藏珍本六种(内一种即为《旧五代史》)货之粤商,得千三百元作电费。归粤商后遂不复出,亦怪事,意早随海舶西迈矣。”惟就现有资料看,国外印行的“薛史”,也没有用宋版原书作底本的,说明“薛史”没有流出国外。 (杨震方)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谭嗣同诗中的“两昆仑”是指什么人? 1898年9 月,光绪皇帝苦心经营的新政,被戊戌政变付之东流。康有为、梁启超东渡日本避难,谭嗣同等6 人被押上菜市口刑场,不经审讯即被处死;其中最为慷慨自若的,是被梁启超誉为晚清思想界彗星的谭嗣同。 谭嗣同在临死前夕,于囚狱里用炭渣在墙上题过一首七绝诗,这就是脍炙人口、传颂不绝的《狱中题壁》: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首诗借讽喻东汉党锢之祸,谴责顽固派罗织成罪的卑鄙行为,在表现自己视死如归的无畏精神时,寄莫大希望于来者。后人称赞“其勇于解放旧思想之束缚,则有清一代,未有其比也”(杨荫深:《中国文学家列传》)。由于这首绝诗最后一句提到的“两昆仑”是比拟还是专称,引起了当时和后来研究者的诸多推测和猜疑,它究竟是指谁呢? 最早解释“两昆仑”的,是谭嗣同的战友梁启超。梁启超说:“所谓两昆仑者,其一指南海(康有为),其一乃侠客大刀王五,浏阳少年尝从之受剑术,以道义相期许。”梁启超是谭的同道,在谭嗣同被捕前夕,两人还慷慨话别。可以说他对这位挚友的思想、行为是十分了解的,所以此说数十年间成为权威之言,凡涉及此绝命诗者几乎皆沿用此说。钱基博亦称,“盖怀有为及北方大侠王正谊,所谓大刀王五者也”(《近百年湖南学风》)。今人郑云山《谭嗣同》和《中国近代爱国者故事》,均称“两昆仑,指康有为和王五”。李志等编《近代爱国人物剪影》还对王五此人作了介绍,说他原名白正谊,字子斌,父母双亡,年轻时为北京前门外顺兴镖局王五夫妇收养,始改姓王,因善使单刀,人称“大刀小王五”,后在反抗八国联军侵略者的战斗中牺牲。近年出版的《大刀王五传》即演其故事。据称王五在谭嗣同被捕前几分钟,还催他逃走,后来还打算劫法场搭救。在梁启超看来,王五在谭嗣同心里,乃是属于师友之类的大侠士。 可是,也有人反对说,“两昆仑”中不包括康有为。参加辛亥革命的蔡寄鸥所写的《鄂州血史》即主此说,书里则将“两昆仑”解释为王五和唐才常;后者和谭嗣同肝胆与共,他们一起在湖南开办时务学堂和南学会。诗里寄予希望的是唐才常。 30年代,新闻记者陶菊隐的《新语林》在记述谭嗣同轶事时说,当年谭嗣同住在北京半截胡同浏阳会馆时,有两个侠士,即单刀王五和通臂猿胡七(胡致廷)“同时教授他武艺”,据说,谭嗣同有一身轻功夫,好气功,而且善于耍使各种兵刃,乃得力于他俩的精心传授。因为他俩学的是昆仑派,“浏阳(谭嗣同)绝命诗所说两昆仑是指你(指胡致廷)和王五的,因为你们都是昆仑派。”此处如果循照唐人传奇里的剑侠,似乎有些符合情理;据称梁启超不认识胡七此人,只知道谭嗣同有密友王五。另外为了使自己老师形象更高大,就配上康有为的大名。 而在蔡尚思等编的《谭嗣同全集》里,谭训聪在附注又持另一说法,“胡理臣、罗升,两仆人,《狱中题壁诗》‘去留肝胆两昆仑’盖指两仆,盖昆仑奴之称也。”注释者作此说,似以谭嗣同下狱,与仆人信件有“尔等满怀忠爱,可嘉之至”等语为凭证。 近年,对于“两昆仑”解释,也有称其中之一,即是谭嗣同本人的,这大概是从诗句里有“去留”两字,解释为一去一留,一死一生而已。有如冯友兰在《中国哲学史论文二集》的《论谭嗣同》篇,则将“两昆仑”解释为“康有为和他(谭嗣同)或去或留各有自己的抱负”。皮明麻的《唐才常和自立军》也说“很可能一指谭嗣同自己”,作者坚持另一个“昆仓”乃是唐才常。“因为两人为刎颈交,在此以前,谭又曾电约唐才常赴京;谭的绝命诗视才常如昆仑之杰,对他寄托无限的信赖之情。” 谭嗣同是近代中国的重要人物,他在刑场上是铮铮铁骨的好男儿,他的思想豪迈奔放,写得一手绝妙文章,又兼擅长武技,这样一个文武兼备的全才人物,他笔下的昆仑客,自然亦非等闲之辈。谭嗣同良师益友可谓多矣,在此风云际会的莽莽神州,“横看成岭侧成峰”,因而,他临死前夕所指的“两昆仑”,出自后来者和生存者的猜测,当然自有见仁见智之分了。可是谁能合乎情理、准确地解剖谭嗣同此时此刻的用心呢?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林琴南何时翻译《茶花女》? 法国小仲马《茶花女》这部凄切动人的爱情悲剧于19世纪末以《巴黎茶花女遗事》为名在中国译出后,“不胫走万本”,“一时纸贵洛阳,风行海内”。林琴南以古雅的文笔,细腻地刻画了茶花女的心理活动、描绘了亚猛复杂的思想感情。人们赞叹小仲马惊人的构思,知道了西方也有如中国一样优美的文学。多少人赋诗撰文,为茶花女不幸的遭遇流下了同情的眼泪。人们把它比作“外国的《红楼梦》”。 但80多年过去了,《巴黎茶花女遗事》究竟译在何时,至今争论不休。寒光在《林琴南》中说是光绪十九年(1893年),高梦且说是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春觉斋著述记》),张静庐的《出版大事年表》把它排在1895年(《中国近代出版史料二编》),杨荫深的《中国文学家列传》说此书“译于林纾新丧偶后,其时当在1897年。”黄濬在《花随人圣庵摭忆》中说:“事在光绪丙申(1896年)、丁酉(1897年)间”。张俊才的《林纾年谱简编》认为译于1897年夏。这已有了六种不同的时间。也许我们应以林琴南本人的说法为准,1900年《清议报》第六十九期所载林纾写的《译林叙》称此书译在1898年夏天。但1905年他在《拿破仑本记》序中又讲《茶花女》译书年代是光绪十九年(1893年),这就给研究者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林琴南是一位不懂外文的大翻译家。显然译本的选择权不全掌握在他手里。黄濬说启发他译《茶花女》的是福建人魏瀚,魏曾留学法国,时正主持马江船政局工程处,与林关系密切。一天他告诉林:“法国小说甚佳,欲使译之。”林讲:“须请我游石鼓山乃可。”石鼓山系闽江滨海的大山,来去极为不便。魏慨然应诺,“买舟导游,载王子仁先生并往,强使口授,而林笔译之。译成,林署冷红生,子仁署王晓斋”。(《花随人圣庵摭忆》) 王子仁毕业于马尾船政学堂,留学法国,在巴黎大学学习法律。归国后,任天津洋务局翻译、湖北交涉使、汉阳兵工厂总办,他工诗能文。钱基博认为林纾当时“丧其妇,牢愁寡欢”,王子仁就对林说:“吾请与子译一书,事可以破岑寂;吾亦得以介绍一名著于中国,不胜于蹙额对坐耶?”遂与同译法国小仲马《茶花女遗事》行世。(《现代中国文学史》)似乎《茶花女》的译述,出于王子仁的提议。以上两说均以译述出于纯粹偶然的原因,林琴南并无任何思想准备。然根据《译林叙》所述,《茶花女》翻译的动机很明确:“大涧垂枯,而泉眼未涸,吾不敢不导之;燎原垂火,而星火就爝,吾不得不然之。”救国图存的思想跃然纸上。据高梦旦《书〈闽中新乐府〉后》讲,林纾当时“每议论中外事,慨叹不能自己”。在早年的《闽中新乐府》中,他愤念国仇,优悯时俗,倡导新政的思想溢于言表:“国仇国仇在何方?英德法俄偕东洋。” 他的友人陈熙绩在《歇洛克奇案开场》叙中讲,林纾“夙以译述泰西小说,寓其改良社会,激励人心之雅志。自《茶花女》出,人知男女用情之宜正。”可以推知林琴南当时有一种想通过某种方式来拯救祖国的愿望,而魏瀚或王子仁的倡议正与他的愿望相吻合,《茶花女》也许就在“买舟作鼓山方广游”“议论中外事”的“亘数日夜”中提出译述的,但魏、王二人究竟谁为倡议者,尚难以确定。 本来可就此搁笔了,手头有一本最近学林出版社出版的郑逸梅的《书报话旧》,讲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林纾在马江客居丧偶,王子仁从法国归来,与林谈及大仲马父子的作品脍炙人口,“《茶花女马克格巴尔遗事》更为小仲马极笔,劝林纾同译。”但同篇文章的下半部又讲《茶花女遗事》是译在1898年夏秋之间。同一篇文章也会产生争议,看来要结束这场争议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邹振环)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周仓其人其事如何? 农耕社会制造了宗教和庙宇。 中国蓁蓁莽莽土地上,星罗棋布万千座大大小小庙宇。打开任何一部地方志,少则数十,多而成百,正是天下无地不庙,无庙难以成为城镇市集聚合处。有趣的是,每个州县还都少不了有三座庙即文庙(孔庙)、城隍庙和武庙。其中尤以武庙即关帝庙(民国三年增祀岳飞,改为关岳庙)特多,不但城里有,而且偏僻乡村也有,而且还有不少城镇,同时并存几座关帝庙。 关帝庙的主神,当然是那位被“儒称圣,释称佛,道称天尊,三教尽皈依”的伏魔大帝关羽。但是凡见有关羽正襟危坐读《左氏春秋》或其他坐像旁,必有一左一右的两尊泥塑木雕的尊神侍立。 一个是白净俊俏,长眉细目,佩剑持印的关平;另一个是勾着黑脸,浓眉环眼,手扶青龙偃月刀的周仓。 周仓大名几乎和关羽一样响亮。他紧紧跟着主子,同时显现在舞台和画图、雕刻上。民间习俗常以关羽画像,请进家中张贴中堂用以辟邪,周仓将军自然也跟着“飞入寻常百姓家”了。他的黑脸皂服和关羽的红脸绿袍、关平的白脸银甲相映成辉,此中色彩反差,给代代人们留下美的和谐和难忘的印象。人们也为周仓编造了种种传说,把他送上敬畏的神位。清人小说《说唐演义》有一个故事,说是南阳侯伍云召在反隋战争中打了败仗,被身骑怪马呼雷豹的隋将尚师徒追赶,正危急中,“只见前面有一个人,头戴毡笠帽,身着青布短衫,脚穿薄鞋,面如黑漆,两眼如铜铃,一脸胡须,手执青龙偃月刀,照尚师徒劈面砍来,尚师徒大惊,便说‘不好了,周仓来了!’带转马头,往后下跑而去。”(第十九回)当然,这汉子不会是周仓复生,而是朱灿,见伍云召危难,从附近关帝庙中借了周仓手里的刀赶来相救的。 它反映了有清一代民间信仰心理和意向。 由此,19世纪就有单独为周将军立庙祭祀的。现在台湾就有周仓庙,如彰化北丰镇的白鹤宫、台南盐水镇的镇南宫;后者据称始建于甲午战争前夕,日本侵占时,说是妨碍交通拆毁,神像为居民祭祀于家中,1961年重建。台湾民间还有称此县万里乡关帝庙的周仓神像“系光绪十七年(1891年)漂流至野柳河边,经人捞获建庙祀为主神”(《台湾庙神传》)。 此际周仓形象长身独立,“短胡大眼,黑脸虬须”,与大陆关帝庙周仓造像同出一模,也即是罗贯中《三国演义》所描绘的周仓原型。 在民间,通常人们认为周仓在历史上必有其人的。《山西通志》说:“周将军仓,平陆人,初为张宝将,后遇关羽于卧牛山,遂相从,于樊城之役,生擒庞德,后守麦城,死之。”至今湖北当阳城东原麦城附近田地上,还有周仓墓,墓碑“汉武烈侯周将军讳仓之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周仓将军大名贯神州,否则他有什么资格、级别能形影不离替关王爷持刀护卫呢? 但是,周仓名字确不见于那部钦定正史的《三国志》。就是后来的元人《三国志平话》也只是为诸葛亮驱动木牛流马的未将,与关羽无关。 因此,诸多学者均认同周仓实无其人。《三国演义》说他是黄巾张宝部将,后来追随关羽左右,以及在水淹七军时下水活捉庞德等情事。此乃小说家言,不足为信。《三国演义辞典》主编沈伯俊日前与笔者信函也称,“周仓确系虚构人物,乃是民间传说、通俗文艺的产物。”成都武侯词所列的周仓造像,也是从《三国演义》忠于关羽的儒家人才标准而入选的。还说,湖北当阳现存的周仓墓,也是好事者捏造。它是一种文化现象。《山西通志》、《平陆县志》多系循《三国演义》故事。来新夏等学者也认为明清地方志多有将《三国演义》故事和三国传说编写进去的。 也有学者说,明人开始塑造周仓,也是为了突出关羽忠义之气。明清理学很注意“忠义之气”,乾隆帝就公然篡改《三国志》,改关羽“壮缪”谥号为“忠义”。有其主必有其仆。关羽忠义之气必须贯彻群下,它须要树立各种模式。所以周仓的忠义味,更加可以突出关羽了。因而,毛宗冈说,像周仓那样的绿林豪客,能遇到关羽真太幸运了,“今日立庙绘像,仓得捧大刀立于公之侧,竟附公以并垂不朽,可见人贵改图,士贵扞主。虽失足萑苻,未尝不可以更新,而单身作仆,胜似拥喽罗称大王也”(《三国演义》第二十八回批语)。 可见,周仓现象是为社会文化环境所泡制的,实无其人。 但是,也有学者认为,周仓名字虽不见《三国志》,但并不等同于无此人在焉。盖《三国志》立传大都为帝王将相,周仓的身份充其量也仅是关羽麾下一护卫。他无官无爵,当然难以立传,也鲜有行迹传世。即使这样,《三国志》仍见有周仓式人物活动。有如鲁肃在益阳(湖南益阳)请关羽赴会,就在荆州奉还事发生争论时,“坐有一人曰:夫土地者,唯德所在耳,何常之有。肃厉声呵之,辞色甚切。羽操刀起谓曰:此自国家事,是人何知。目知之去。”(《三国志。鲁肃传》)在两军统帅商谈前,竟直言冲撞,无疑是关羽指使,其身份也是够出格的,和周仓造型的性格、气质也相锲合;因此,他的事迹“也不是完全凭空捏造”(邱振声《三国演义纵横谈》广西人民出版社)。正如王械所说,“周将军仓殉节麦城,而墓无可考,稽其遗迹,即长坂坡曹刘交兵处也。可见周仓确有其人,只是在正史中把他遗漏了”《秋灯丛话》卷二,台北,广文书局1968年版)。周仓名不见经传,但他的形象却远远超越历史无名记录,农耕社会中的人们,按照自己的心理机制和价值取向,需要周仓似的图式,所以即使《三国志》等没有记载有周仓者,也会制造出周仓的高大形象。 你说周仓形象的出现难道是未解之谜吗?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刘猛将军(蝗王)庙主神是谁? 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我赴上海崇明围垦农场,在路过西北庙镇后,要经过一个叫猛将庙的地方。当地乡老都说是主把一位姓刘的将军。大凡有姓氏的神祇都是地道的国货,我以为这大概也是本地的土特产,不足为奇了的。10年后,读方志,见有诸家方志祠庙志篇里,几都无不列有所谓猛将军庙的条目。原来这就是赫赫有名的蝗王庙、八蜡庙(虫王庙),即俗称的刘猛将军庙。 民以食为天。中华民族的祖先以农立国,所以对于与兴农有害的自然灾难尤为关切,因而对于天灾防治,常祀有龙王、火神和其它各式各样的神祇,对与庄稼为患的蝗虫,也设法找到了一位威力无边的虫王神,也就是能治理百虫的大总管。它就是刘猛将军。 在旧中国,蝗王庙是颇为走红的,谁也得罪不起。封建时代缺乏主体意识的人们,只有一种单向思维定势,即把自己的命运和未来的意向全都交给了虚渺的神明主宰。蝗王神起因当在宋代,但当时祭祀朝拜尚未纳入国定例事。自清朝嘉庆朝始,才由皇帝钦定它为正宗神祇,规定春秋两祭,庄稼成熟季节,还可望有特别大祭。它的祭礼规格不低,“行礼仪常与直省祭关帝庙同”(《大清通礼》卷十六),也就是说各地祭祀蝗王庙,都要由本地最高行政长官主祭的。但是中华大地辽阔,南北东西气候、物产以至人情世俗各异,而岁月如逝,变化万千,所以祭祀者设置的蝗王主神,也有自己的认知和界定。 蝗王庙祭祀主神刘猛将军是谁呢? 刘猛将军者,望文生义当是一位姓刘的勇猛将军。清人袁枚说:“虫鱼皆八蜡神所管,只须向刘猛将军处烧香求祷,便可无恙”(《新齐谐。鬼多变苍蝇》)。可见刘猛将军已叫出了名。 在宋朝,就供奉了几位刘猛将军,“瓦塔在宋仙洲苍吉祥庵,宋景定间建,即大猛将堂。神姓刘名锐,……亦作刘武穆锜,冯班作刘信叔,又作刘(韦合),又作南唐刘仁瞻,有吉祥上义中天王之封,旁列八蜡神像,…… 其封神敕命碑在灵岩山前丰盈庄,宋景定四年(1263年)二月正书“(清顾震涛《吴门表隐》)这里所说的还仅是南宋中期苏州的供奉,可见所谓刘猛将军之神并无定位。它乃是一个载体,是按时空而有变更的。 刘锐说。刘锐者,罕见于史传。“相传神刘锐,即宋将刘锜弟,殁而为神,驱蝗江淮间有功”(《识小录》)。 刘锜说。“南宋景定四年(1263年),封刘锜为扬威侯、天曹猛将之神,敕书除蝗”(《灵泉笔记》)。“宋淮南淮东浙西制置使刘锜因驱蝗,理宗封为扬威侯、天曹猛将之神”(《怡庵杂录》)。此处或系为“猛将”最初出典。按,刘锜是与岳飞等齐名的南宋抗金名将,世称“张(俊)、韩(世忠)、岳、刘”。他曾大败金兵,歼灭金军王牌“铁浮图”和“拐子马”,因而江南地区的刘猛将军庙,即明确供奉他的塑像,且有庙联为证:“卧虎保岩疆,狂寇不教匹马返;驱蝗成稳岁,将军合号百虫来”(江苏无锡南刊沟刘猛将军庙):“破拐子马者此刀,史书麻扎;降旁不肯以保稼,功比蓐收”(江苏武进刘猛将军庙)。此处是说他命将士持麻扎短刀只管低头砍拐子马足,则马不战自倒,“旁不肯”是一种吞噬蝗虫的小虫。 刘(韦合)说。刘(韦合)是北宋末年大臣,力主抗金。岳飞曾在他麾下当过小军官。后来在汴京(开封)时出使金国议和,因不屈服,壮烈自杀。保持了民族气节,所以《清嘉录》称他“为神固宜”。 刘仁瞻说。刘仁瞻是南唐末年大将,他在寿州(安徽寿县)多次打败后周军队,而且大义灭亲,当众诛杀叛而未成的亲子,这在封建社会算是铁面无私的一种典型。 刘宰说。刘宰是南宋中期进士,江苏金坛人,宋理宗端平年间,曾起用为藉田令、太常丞。后隐居30年。“俗传死而为神,职掌蝗蝻,呼为‘猛将’,江以南多专祠”(清王应奎《柳南随笔》)。 刘承忠说。所谓刘猛将军,自清入关后又开始了刘承忠时期。他是为当朝皇帝钦定为蝗王的。雍正二年(1724年),直隶总督李维钧为河北水平刘猛将军庙写碑记,首次出现刘承忠名讳。按碑记刘承忠自称,乃元时吴川人,“吾父为顺帝时镇江西名将,吾后授指挥之职,亦临江右剿除江淮群盗;返舟凯还,值蝗孽为殃,禾苗焦悴,民不聊生。吾目击惨伤,无以拯救,因情极自沉于河。后有司闻于朝,遂授猛将军之职。”《清文献通考》卷一○五《群祀》)刘佛寿说。在江南民间,还有把刘猛将军说成是刘佛寿的。据今日苏州地区流传的《猛将宝卷》、《猛将神歌》称,刘佛寿乃是宋朝申江的一个放牛娃。他自幼丧母,为继母虐待,以牧牛为业,曾在田野为积极扑灭蝗虫而献身(姜彬主编《中国民族文化》)。因而奉为神,建庙祭祀。 刘猛将军庙自南宋以来都颇为重视,因为关系到国民经济主体农业的兴衰,朝野为此都有祭祀的,并定于每年正月十三日始举办五至七天的迎神赛会。太平天国失败后,在江浙和安徽等地区旧庙的废墟上重建新庙,所塑刘猛将军,有明朝乌纱帽、大红补服的文官或戴鎏金盔着铁甲的武官等造像,并无统一模式。祭祀活动有增无减,还通过种种舆论深化刘猛将军的特异功能,“光绪三年,飞蝗自江北而南,及祷于神。嗣闻土人相传,蝗之来者有群鸦迹其后,遂驱而之”(民国《川沙县志》)。 刘猛将军有如此驱蝗灭蝗威力,又有这么众多的善男信女,那么他究竟归在谁名下最为合适呢?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施相公庙主神是谁的形象? 江浙和上海郊区从前多建有一类庙宇叫施相公庙。 施相公庙规模不大,通常的只有两进,供奉的也只是几座泥塑木雕的盈尺金身,其中主神俗称为“施相公”。相公者,乃旧时对有功名的读书人尊称,“今凡衣冠中人,俗称相公,或也缀以行次,曰大相公、二相公。”(《通俗编。仕进》) 显然,这个源自民间的俗称“施相公”,年深日久,却把他的名讳也忘了。施相公庙的主神是谁呢?他是根据何朝何代角色,将其形象嬗变为一方尊神而定位了的? 一种说法是华亭(上海松江)诸生施锷。据传,施锷有一日在路上遇冻僵之蛇,为之饲养;此后与蛇结为挚友,施出门即置小蛇于竹筒,随身携带。一次施赴南京参加乡试,因天气炎热,蛇从竹筒出游,考场兵丁群起欲打死它,不料蛇却化身金甲神人。施赶来时,金甲神人又化为蛇游进竹筒,考官遂以施锷携带妖物,怀有妖术为罪名,将他杀害。蛇怒而复化为金甲神人报仇,打败众多官兵。朝廷知悉后,为施锷平反,追封他为护国镇海侯。另一说法是明代崇明岛的乡绅施挺,因组织本地民众英勇抗倭不幸战死,由此被封为护国镇海侯的。大概从明末清初伊始,“祭祀施相公成为上海地区的岁时风俗活动之一”(何水金《施姓从何而来》,1992年7 月23日《社会科学报》)。据上海社科院林其锬研究员函告,此两位“施相公”,“江南民间奉祀者恐怕以前者(即施锷)为多,因江南水乡蛇多,此亦民间奉祀社会基础也”。据传,江南人民在春节前祭祀施相公,供品为上盘蛇形的馒头,称为“施相公馒头”,后又演变为盘龙馒头,今民间尚见有此俗。 这两家“施相公”庙因为多在苏南,易混淆,一般前者棋布面广,后者仅囿于崇明。 但江南地区还有一种说法为东晋许真君的徒弟施道人。许真君,即许旌阳许逊。他是道教有名的许真人,斩妖除魔,破邪扶正,颇见流传的故事,就是在长沙郡斩妖龙。说的是妖龙化为白面书生招赘贾府,娶了贾太守千金,生了三条小妖龙,而那位贾千金也因受了妖气嬗化为龙;这样如果再继续下去,整个长沙郡要陷为湖了,幸喜许真君赶到,诛杀了妖龙和两条小妖龙。 因为太守求情,饶了她女儿和另条小妖龙不死;施道人在清除妖龙过程中也是出了大力的。据清人钱彩《说岳全传》,他还帮助岳飞次子岳雷,光荣完成了扫北灭金的系列工程中最为艰巨的一项任务,就是彻底攻灭了此时已完全蜕化为妖龙的贾千金(乌灵圣母)在蜃华江畔所摆的乌龙恶阵,还把她擒拿送交许施阳真人,避免了宋军水淹的浩劫。见于岳飞故事在江浙的风行不衰,他也由此为人们立庙祭祀。建立此庙,大概出自克服自然灾情视角而建造的,南方多雨而易成涝,所以迷信于能除妖龙的仙道。由此此位“施相公” 庙主神造像,就参照了《说岳全传》的施道人形象了:头戴九梁冠,身穿七星道袍,背负一柄松纹古定剑。显然,这位“施相公”主神,本身就是道家的人物。 此外也有一说的是,此施相公者,乃南宋施全。施全系当时京都临安(杭州)一个小军官。公元1150年(绍兴二十年正月),殿前司后军使臣施全,乘秦桧上朝之际,刺杀未成,被捕后慷慨激昂地说,“举国与金为仇,尔独欲事金,我所以欲杀尔也”(《续资治通鉴》卷一二八)。钱彩平活小说,将他移植为岳飞部将,为替岳飞报仇,趁秦桧到天竺烧香,躲在众安桥下伺机刺秦,而不幸被擒杀,后来平反恢复名誉,被宋孝宗封赠为“众安桥土地加封兴明福主”(《说岳全传》第八十回),后人就在众安桥立庙祭祀。在60年代“文化大革命”浩劫前夕,当时杭城道路尚未扩建,此庙宇尚存,夹临于商店间,仅一开门面,行人路过皆能见到悬有“施将军祠”横匾的小庙,所供施全坐像,系泥塑的银盔银甲,白面长须,系按明朝武将造型。按,施全刺秦桧壮举,在当时秦桧权势震慑朝野,炙手可热,他却敢冒大不韪,置生命于度外,确是起到轰动效应的,由此为人们敬仰,并有诗赞曰:“烈烈轰轰士,求仁竟不难。春秋让豫让,宋代有施全;怒气江河决,雄风星斗寒,云阳甘就戮,千古史斑斑。”云阳是宋时刑场,据称他引颈受戮时,围观者多有洒泪的。施全虽是武人,但因宋时尊称贵人为相公者,所以施将军庙,也有被呼为施相公庙的。 上海旧城厢(今南市区)旧时有施相公庙多处,今日盐码头街,原名即为施相公弄,因弄里建有施相公庙而得名。19世纪70年代葛元熙《沪游杂记》就记有虹桥地区的施相公庙,为当时香火旺盛之处。今天上海道教庙观,仍有供奉施相公神位的,但此位施相公究竟是何许人,也难以考信了。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中山狼”所影射的是谁? “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在我国可以说是老幼皆知。人们把迂腐的好心人称为东郭先生,而“中山狼”则是忘恩反噬者的艺术典型。这个故事现在所能见到的最早的文学形式是传奇小说《中山狼传》。因为它收在明人马中锡的《东田文集》中,一般认为是马的创作或改编前人之作。 随后,出现了康海和王九思以此故事为题材的戏曲剧本。康、王都是明代“前七子”中的著名文学家,又是同乡,对戏曲也有相同爱好。王九思的剧本题名《中山狼院本》,是个仅有一折的短剧,影响不大。康海是弘治年间状元,很有文才,所作《东郭先生误救中山狼》杂剧又是大戏,有一定社会影响;陈继儒曾评曰:“此剧真乃救世仙丹,使无义男子见之,不觉毛骨颤战。”此剧确实包含着十分深刻的哲理,对今天的人们仍有启发。今日舞台演出往往据此为蓝本。与康海同时代而稍后30年的何良俊,开始把这个剧本和当时的政治斗争直接联系起来,坐实说康海笔下的中山狼是影射当时的著名文学家、“前七子”中的首领人物李梦阳。从此开始了持续争论至今的“中山狼公案”。 其时政治斗争的背景,是宦官刘瑾从操纵朝政、煊赫炙手到“以谋反下狱”,并牵连进去一大批官吏。据何良俊说,“当时任户部郎中的李梦阳曾代尚书韩某起草奏疏,揭发瑾党罪行;刘瑾深以为恨,把李投入狱中欲致以死;康海到刘瑾那里说情,使李幸免;后刘瑾垮台,有人认为康海是刘瑾一党,李梦阳对康海的评议也很严格苛刻,康被罢官,于是写了这个剧本泄忿。 (原文见清代焦循《剧说》卷三)从有关史料来看,康海确实利用自己和刘瑾的关系,营救过李梦阳,后康“坐瑾党”,遭到弹劾,却未见李梦阳站出为他解脱,也是事实。有些记载又说,“瑾慕海,尝欲招致门下,而海不往”。(《康海传》)康海原来清高得很。李梦阳出事后,“崆峒(李梦阳号崆峒子)扯子襟,噬指血密书,告急于君日:”非吾友,他弗能救。‘“”君慨然:“果如是,吾何借一官!’”(《对山康修撰传》)“对山(康海号)性孝友。因救李空同,与刘瑾酬酢,遂罹清议“。(《剧说》)把康海描画成一个为了救友人而忍辱屈节,甚至作出人格上牺牲的大义士;也更反衬出李梦阳不救康海,反而在给康海定案时”议论严刻“,自为”中山狼“无疑。清代,有人对这宗公案开始产生了怀疑。朱彝尊研究了二人的诗文著作,发现“康、李末尝隙末”。(《静志居诗话》)钮锈说“对山之救献吉(李梦阳字),原非望报于献吉也;献吉即有忮忌,何若至中山狼之甚乎!”(《觚剩》)《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也认为李梦阳并未对康海“逞凶反噬”,是“好事者”“附会其说也”。不过,他们依旧认为从马中锡的传奇小说开始,“中山狼”的形象是影射李梦阳的,只是遭其反噬的东郭先生不是康海,而是“别有所指”的另一个人。朱彝尊还指出了这个人的姓名,但根据不足,也不能为后人所接受。时至近代,仍然两种观点泾渭分明。一种是传统的说法。如戏曲史家严敦易认为,“康海的《东郭先生误救中山狼》杂剧,系为讥刺李梦阳,以泄自己的愤懑之作,大概是并不附会的事实”(《元明清戏曲论集》)。傅惜华《明代杂剧全目》也介绍了“论者谓其《中山狼》一剧,即诋李梦阳之作”。 另一种意见则是在朱彝尊等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探求史料,获得新的观点。如蒋星煜据《明实录》、《李梦阳墓志铭》等,认为康海与刘瑾的关系本来就非同一般,并非为救李梦阳而屈节酬酢,他的人格也不是非常的高洁。而且使李梦阳获免者,也不是康海一人之力。(《中国戏曲史钩沉》)辛雨也查明从刘瑾被捕到处分“瑾党”,政局急转直下,前后仅仅四五天时间,待李梦阳起用到京,大局已定,康海早已罢官。李梦阳既不可能参与对康海定案的议论,而且他不久又被排挤,即使想为康海争取宽处,也无能为力。 (《学林漫录》卷二)这些考证都是比较有说服力的。当然,在这一些学者之间,对一些具体材料的认识也不是完全一致的,但共同的观点则是认为戴在李梦阳头上的这顶“中山狼”帽子应该摘掉,给他彻底平反。 这一宗纠缠了将近五个世纪的公案虽然和《中山狼》这个戏本身的客观价值不完全是一回事,但也不完全是两回事;搞清楚剧本中的“中山狼”有无影射?影射的是谁?被誉为“真状元”的康海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等等,对于加深杂剧剧本的认识,当然是有益的。 (缪依杭)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水浒》中王伦形象从哪里来? 施耐庵先生《水浒》中,就梁山人物有名姓者写110 人。其中两人最后不见于石碣,那就是梁山第一任大头领王伦和第二任大头领晁盖。 王伦是个不第秀才,因东京考试落第,没奈何走上梁山的。此人在全书里笔墨不多,仅出过两场,一次是豹子头林冲逼上梁山;一次是晁盖等7 人劫生辰纲后投奔梁山。两次上山虽不同时,但两次上山都点出了王伦的缺德、少才、无智,而又处处妄大自矜,妒贤嫉能。 从此,王伦形象就成为心地狭隘的形象符号,成为落第秀才、小人得志的写照。 萨孟武认为,“王伦因落第而竟落草,这可视为‘穷则发奋’的证据。然而秀才配做甚么事?所以得到梁山泊之后,就心满意足,只求保守,不求进取,连一个林冲还不敢收留,哪里配收罗天下英才,出来逐鹿中原。这可视为‘舒则苟安’的证据“(《水浒与中国社会》,岳麓书社1987年11月)。有诗为证:“独据梁山志可羞,嫉贤傲士少宽柔;只将寨主为身有,却把群英作寇仇”(汪远平《水浒拾趣》,北岳文艺出版社1987年12月)。梁山泊必须摒弃王伦这样的小人,结束王伦独霸梁山时代,它才能兴旺发达、四海归心。人们都认为施耐庵把王伦这个角色写活了,这是一个极为成功、完臻的形象。这一形象有无借鉴和依据呢? 有人认为,施耐庵把王伦作为梁山的人物是有来由的。华山说:“我认为这可能就是暗射庆历中王伦一伙的起义军首领”(《宋史论集》齐鲁书社1982年11月)。 《宋史》中是确有王伦其人其事的。 “庆历三年(1043年)五月,虎翼率王伦叛于沂州(山东临沂)。七月乙酉,获王伦”(《仁宗纪》)。据欧阳修说,这次暴动还是有声势的,“近闻沂州军贼王伦等杀却忠佐朱进,打劫沂、密(山东诸城)、海(江苏海州)、扬(江苏扬州)、泗(安徽盱眙北)、楚(江苏淮安)等州,邀呼官吏,公取器甲,横行淮海,如履无人,比至高邮军,已及二三百人,皆面刺‘天降圣捷指挥’字号,其王伦乃衣黄衫,据其所为,岂是常贼?”(《欧阳文忠公集》卷九八)“昨王伦暴起京东,转攻淮甸,横行千里,旁若无人。既于处处无兵,须自京师发卒。”(同上,卷一百) 这个王伦,起事于山东,人员也不过二三百人,可是他的一大特点就是穿黄衫等犯禁物,而且提出“天降圣捷指挥”,是彻头彻尾反叛宋王朝的好汉。因为施耐庵是极其鄙视小兵王伦其人其事的:他不能“替天行道”,像 宋江那样一心为了“招安”。施耐庵把仁宗年间造反的小兵王伦借用为他小说中的和林冲、晁盖唱对台戏的角色,“或许因为他是个聚众起义的首领,与宋江、晁盖有些相象,所以《水浒传》作者不管年代先后,也把他扯进了梁山泊去了”。(何心《水浒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9 月)而他更深沉的用意,是因为小兵出身的王伦“在封建正统观是非伦理的丑角。施耐庵将此名移植于梁山,并冠以唐人传奇所贬的妖精绰号‘白衣秀士’,可见他对触犯甚至反对朝廷的是没有好感的。”(珠马《〈水浒〉否定王伦,其实是否定农民革命》,《社会科学报》1992年8 月6 日) 看来,施耐庵是很讨厌“王伦”这个名字的。有人根据王伦起义的全部史料,认为“王伦起义前于宋江,活动地区大略相同,起义经过两者亦极相似。这便是《水浒》作者所以把王伦送上梁山泊的可能理由”(华山《宋史论集》)。但也有人认为,此王伦起义时间短促,参予者亦仅几百人,把他塑造为梁山泊的王伦,是有可能;但那个“南北宋之间,另有一个王伦,做过宋朝和金邦的议和专使,《宋史》有传,这个与《水浒传》中的白衣秀士王伦似乎更无关系了”(何心《水浒研究》)。但也有人认为,施耐庵“是别有匠心的。在他写作前,见于本本,宋朝就出现过两个王伦,一个是胡铨上奏请斩的王伦;此人乃东京无赖,靠三次使金,成为官场红人。虽非强盗,但却为宋元正人君子视为奸佞者”(珠马《〈水浒〉否定王伦,其实是否定农民革命》)。由此看来,施耐庵鉴于人们厌恶“王伦”这个名字,就采用形象思维中的王伦了。 《水浒》是否以历史上实有其人的王伦,作为书中心肠狭隘的特有符号,还待于进一步认识。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水泊梁山青面兽杨志是何等人物? 青面兽杨志,是水泊梁山重要的一员。 一部《水浒》腰斩本七十回,其中就有整整三回写了杨志故事的。此中的卖宝刀杀泼皮牛二,黄泥冈失落生辰纲,都是全书的传世佳篇。这些故事纵横捭阖,起伏跌宕,令人百读不厌,入木三分地刻划了杨志义勇忠憨的栩栩形象。大概是施耐庵先生对青面兽英雄的青睐吧,《水浒》中的杨志,自有两处被写得得天独厚。一是他出身非常,乃杨家将正宗角色,而且自己也曾是个现任官,“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前制使官”。所以他满可以与名将世家的呼延灼、大刀义勇之后的关胜等并肩齐驱的。二是他武艺高强,与林冲对打四五十合,刀法不相上下。是斗将之才。所以后来梁山泊英雄排座次第十七位,职掌“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与花荣、徐宁等同位,在俊星飞驰的梁山英雄群体中,也堪称为佼佼者了。 因为《水浒》是小说,梁山水泊诸多形象人物,也都被后来者视为是艺术建构的虚渺者。只有个别人员,才在史书上有姓名。即使那部充为《水浒》源头的《大宋宣和遗事》,此中亦只提及“三十六员猛将”。据余嘉锡考证,除了宋江和那个建炎元年(1127年)在陕西兴州(略阳)造反称帝的“宋江余党”史斌(史进),其余诸人,包括杨志,都是不可信的。 但是,也有人说,杨志此人并非纯艺术塑造人像,在宋朝历史上确有其人。何心(陆澹安)说,“梁山英雄受招安后有下落的,只有杨志、关胜二人”(《水浒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9 月)。“从《宣和遗事》看来,杨志在三十六人中本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其地位仅次于吴加亮(吴用)、李进义(卢俊义),无怪征辽时能独将一军”。(同上) 按,宋江等受招安在宣和三年二月(1121年)。“后来曾经跟随童贯平定方腊,所以宣和四年童贯征时,以杨志为先锋将,自是可能的事”(同上)。杨志参加征伐辽,见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六:“宣和四年六月,童贯至河间府,分雄州、广信军为东西路:以种师道总东路之兵,屯白沟,王禀将前军,杨惟忠将左军,种师中将右军,赵明、杨志将先锋军;辛兴宗总西路之众,屯范村,杨可世、王渊将前军,焦安节将左军,刘光世、冀景将右军,曲奇、王育将后军,吴子厚、刘安将先锋军;并听刘延庆节制。”但是由于童贯等指挥不当,前线诸军皆败,其中“杨志败于盂县”。杨志后又随种师中北援太原,“至榆次。金人先屯兵县中,公遣兵击走之,遂人县休士。时军中乏食三日矣,战士人给豆一勺,皆有饥色。翌日,贼遣重兵迎战。 招安巨寇杨志为先锋,首不战,由间道径归。前军参谋官黄友战没。胡骑四集。官军溃败。公独与亲兵小校数百搏战,遂力战而死“。(《靖康小雅》)这一仗,连统帅种师中也战死。因此有学者认为,杨志“本不是一个强毅坚定的农民革命领导人物,没有民族思想的。他中途叛变了起义队伍,原是不足为怪的。这个叛徒,后来在和金人作战时,又首先不守纪律,以致种师中遭到溃败,也正是由于他是这种腐化蜕变了的性格所致。后来《水浒传》写了他是将门之后,他的重要事迹只是替大官僚梁中书送生辰纲给蔡京。他忠实地替统治阶级出死力,无可奈何地落草,别无什么出色的描写,也许还是提高了他一些罢”(严敦易《〈水浒传〉的演变》)。有关他此后下落,也仅是推测,“种师中死后,朝廷对于其部下失律将佐,处分甚严,中军统制官王从道因此被处斩,杨志当然亦在应受处分之列,所以后来不见提及”(何心《水浒研究》)。他们都界定此杨志就是“梁山英雄受招安的”,何心并称,“无名氏所撰《宋公明排九宫八卦阵》杂剧,谓宋江征辽时以杨志为先锋,与《三朝北盟会编》所纪符合,大约剧作者也知道有此项史实,所以就写入剧中”(同上)。 但是,也有学者提出质疑,“宋江三十六人中确实可考者仅史斌、杨志二人”,但《靖康小雅》只说他是“招安巨寇”,“没有明确说出是宋江之党,他是否在三十六人之数,尚有问题”(华山《宋史论集》、齐鲁书社1982年11月)。至于这个征辽的杨志,他却认定并非是“没有民族思想”、“叛徒”。华山引用了李纲《梁谿集》有关杨志行状说明,榆次之战杨志是有功的,“武节郎杨志昨随种师中先次收复榆次县;大兵既溃,志不免退师;请将散逸,志独收集残兵,保据平定,屡次立功,杀退贼马,理须徼赏”(卷五二《奏知尝罚董有林冀景等札子》)李纲当时出任两河宣抚使,这一奏章,是据军报上报的。不久,杨志隶两河宣抚副使刘(韦合)麾下,在山西寿阳作战获胜。“贾琼,杨志于寿阳县界节次攻击贼马及杀获近上首领,赴坠崖谷,死者甚众,”“欲令王渊与刘竧、刘士元等合军由寿阳进,及杨志、贾琼等出奇捣虚,与土豪秦中宝等乘夜会合,直趋太原”(以上均录《梁谿集》卷五十三、五十四)。但从“(韦合)遣别将贾琼自代州出敌背,且许义军以爵禄,得首领数十,既复五台而潜,可求败闻,遂不果进”(《宋史》卷四四六《刘(韦合)传》),杨志是与贾琼并肩上阵的。这里没有提到,是 什么原因。华山认为,杨志和贾琼从代州出敌人之背,联合五台山义军准备从北面反攻包围太原的兵。他“始终积极参加对金抗战的,并且战斗得非常英勇(自河北沦陷以后,我们在史料中就找不到有关杨志的记载,可能他是在战斗中牺牲了)。”(华山《宋史论集》)因此,学者认为,杨志应须新的评价;他是“一个民族斗士”。 有关《水浒》里杨志结局,有作为在征方腊后因伤病死于江苏丹阳的(罗贯中《一百二十回水浒》),也有作为在梁山作战时受假投降的李成杀害于沙场的(俞万春《荡寇志。)。这些都是小说家言,当然不足为信,但是梁山“招安”后的杨志,在历史记载里究竟下落如何,仍是值得注意的一个疑题。(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武松是小说中的人物吗? 在我们中国人中,武松的大名知之者可谓多矣。 人们熟悉武松,开始还得靠那位做《水浒》的施耐庵先生。小说里的武松,写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是个颇为成功的血性男儿典范。他是南宋以来几百年间很多民间艺人辛勤劳动的结晶。本世纪始,武松又走进了银幕和戏剧,“英雄盖世武二郎”,这样,他的名气便更响亮了。 可是,就是这个人人皆知的行者武松,却名不见经传,有来以来的官书可谓多如牛毛,但从未有这位景阳岗上打虎英雄的名字,当然更谈不上其生活的事迹了。凡属《水浒》那块石碣上刻的好汉名讳,见于《宋史》的,除了宋江实有其人其事,另外还有个可能是九纹龙史进,其余或名不对事迹,更多乃查无实据。当然,关于这位大名鼎鼎的武行者也是没有其名的。长期以来,武松从来没有出现在史学家的笔下,他只是一个根据形象思维所塑造出来的小说人物,戏剧角色,而不是历史人物。 可是,也有人认为武松确有其人,并有其事。最早出现绰号为行者的武松名字的,是南宋末年的那部平话《大宋宣和遗事》,在宋江和他的伙伴们中,坐在第30把交椅的就是武松。元朝画家龚开根据《东都事略。侯蒙传》,写有《宋江三十六人赞》,其中亦有一个是武松。它是沿袭《宣和遗事》而来。元人杂剧多有梁山人物和武松故事,在《义侠记传奇》中还写到,武松自幼订下妻子贾氏,但因逃上梁山失散,后来宋江受了招安,“诸英雄都得了官职,武松与贾氏相见,由宋江等作主而结了婚”,他和鲁智深“皆不以独身终也”(郑振铎:《中国文学研究》)。明朝中叶流行水浒故事,陆容《菽园杂记》记有“斗叶子之戏”,内开捉拿武松的赏钱一千万贯,这个悬赏数目仅低于宋江,而高于梁山其他大小头领,据称此说源自张叔夜招安梁山泺榜文,“拿武松为一千万贯花红”。(王士禛《居易录》) 由于《宣和遗事》等书记述,施耐庵、罗贯中《水浒全传》也称武松自参加讨方腊回来,因自己残废,就在杭州六和塔出家为僧事。明末陈忱《水浒后传》还有混江龙李俊等梁山泊兄弟自暹罗国来临安(杭州)时,赴六和塔寺拜访过武松的故事。对此清人朱梅叔还作了新的补充,他说,在杭州铁岭关附近,“国初时,江浒人掘地得石碣,题曰‘武松之墓’,当日进征青溪,用兵于此。稗乘所传,当不诬也”(《埋忧录》)。陆次云《湖壖杂记》也有相似记述,都以为武松实有其人,对此,清人汪师韩竭力反对,他说, “此恐是杭人附会为之。不然,南宋人纪录多矣,何无一人言之,阅四百余年,始有此异闻乎?”(《韩谈书录》)可是梁章钜则称汪师韩之说“以为杭人附会为之,恐不足信耳”(《浪迹丛谈》),还是认为是确有武松其人的。武松由于在小说里与杭州关系密切,有关的传说也颇多。“有个故事说,金兵入侵临安时,包围六和塔寺,武松破戒,率僧人大战金兵,把包围的金兵杀退了,一直追到临安,因众寡不敌而遇难”(双翼《水浒新谈》)。也有人说,北宋末年,武松流落杭州,以卖艺为生,因本领高强被提拔为都头,因为目睹新任知府蔡某之子横行不法,路见不平,把他打死,自己投案死(《杭州西湖》)。武松在杭州传说很多,以致在抗战前夕,杜月笙、虞洽卿等借此还在西湖秋瑾墓附近,搞了个“宋义士武松之墓”。近年来,山东阳谷张秋镇的某处土丘庙前,还矗立“景阳岗”石碑,并称这就是当年武松打虎的地方。 武松有否其人,古来莫衷一是,以至香港作家双翼称:“可能当年真有个打虎的武松,后来经过传说之后,就被写入《水浒》中,作为三十六个猛将之一了。”武松究竟是怎样个人?他是历史真实人物还是艺术虚构角色?好学深思的读者,只有请你们来准确的分析和判断了。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杨家将故事中的“八贤王”是谁? 以来初杨家将故事为题材的戏曲中,常常有一位被称为“八贤王”的人物,相貌堂堂,而且正气凛然,往往在杨门老小与奸臣矛盾冲突激烈,而昏庸的皇帝又偏袒奸臣一方的危急时刻,他挺身而出,仗义执言,皇帝老子见他也怕三分,于是邪不敌正,奸臣一方败北。在传统剧目《潘杨讼》、《寇准背靴》、《辕门斩子》等戏中他虽然只是一个配角,但起的作用却并不小。 戏曲当然可以虚构人物的故事,但是虚构总得有些依据。一般学者都认为,历史上确有“八贤王”其人,但他究竟是何等样人,又存在着不同的看法。从戏中“八贤王”的名讳赵德芳看来,似乎很简单,查阅《宋史》卷二百四十四有“燕王德昭、秦王德芳列传”,按图索骥,“八贤王”赵德芳必是那个秦王德芳无疑。但是秦王德芳是宋太祖赵匡胤第四子,病死于太平兴国六年(981 年),卒年23岁,此时杨家将中的老令公杨业尚活在世上(杨业死于986 年),杨延昭才24岁,还没有担任边关的统帅,因此这个秦王赵德芳不能和《潘杨讼》、《寇准背靴》、《辕门斩子》中发生的故事有关。 也有人认为,这位“八贤王”应当是宋太祖第二子德昭,宋太祖赵匡胤共有四子,长子德秀、三子德林早夭。宋太祖病亡,按照“父位子承,长幼有序”的方式,应该由德昭继位,而且赵德昭聪明英武,很有韬略。但是,赵匡胤病重时,其弟赵光义经过“烛光斧影”,登上皇帝宝座。朝廷上宗室大臣有不少人为他抱不平。《宋史》中记载,有一次德昭随叔父宋太宗从征幽州,“军中尝夜惊,不知上何在,有谋立德昭者,上闻不悦。及归,以北征不利,久不行太原之赏。德昭以为言,上大怒曰:”待汝自为之,赏未晚也!‘,德昭退而自刎,上闻惊悔,往抱其尸,大哭曰:“痴儿何至此耶!’,赠中书令,追封魏王,赐谥。”从这段史料中可以看出宋太宗夺取皇位后, 对其侄子仍然戒心甚重,赵德昭知道在这位猜忌心甚重的叔皇手下,日子不会好过,于是一死了之。人们同情这位被逼死去的皇子,称他为“贤王”,让他手执打皇金鞭,可以上打昏君,下鞭奸臣,以出愤懑之气。 但是,问题是无论赵德芳还是赵德昭,历史上都没有被封“八贤王”之事。《宋史》中只是记载,赵德芳死后,被宋太宗追封为歧王,后改楚王,徽宗时又改封秦王。赵德昭死后追封魏王,后又改封燕王,不知这“八贤王”之称从何而来? 因而也有人认为“八贤王”之名当指宋太宗第八子,名元俨,宋人笔记《谐史》中称他:“生而颖悟,广颡丰颐,凛不可犯,名闻外夷,小儿夜啼,其家必惊之曰:”八大王来也。‘“元明杂剧中有《八大王开诏救忠臣》的剧目,明熊大木所著小说《北宋志传》称为”八王“。不过,这位”八大王“ 是宋太宗的亲子,与戏曲中的“八贤王”的故事距离甚远,而且他名元俨与赵德芳之名也风马牛不相及。 另外一种说法认为,“八贤王”赵德芳这个人物完全是后世戏剧作家虚构出来的。不过为什么要虚构出这样一个鲜明突出的正面人物是有道理的。由于杨家将戏剧故事的发展,需要从有权有势的王室中找出一个人物作为与奸佞对抗的力量,使戏剧矛盾尖锐化、复杂化。那么,为什么要给人物定名为“赵德芳”呢?这大概是人们出于对宋太祖儿子们的同情吧。京剧传统剧目《贺后骂殿》中叙述:贺后因夫死情不明,命长子赵德昭(实为次子)上殿质问,反遭赵光义痛斥,德昭撞殿柱而死。贺后再携次子德芳(实为幼子) 上殿,历数匡胤功绩,痛骂光义不仁。赵光义向嫂嫂谢罪,赐其上方剑,封入养老宫,加封德芳为“八贤王”,至此贺后母子含悲下殿而去。这大概就是封“八贤王”的由来。宋太宗赵光义夺占侄子皇位,这在《续资治通鉴》、《涑水纪闻》等史料和《湘山野录》等宋人笔记中都有隐隐约约的记载,所以《贺后骂殿》等戏剧,把同情寄于赵德昭、赵德芳一方,不是偶然的事。 可以说,小说、戏曲中的“八贤王”赵德芳是虚构的人物,但其所以这样虚构,也有其历史的依据。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杨家将中的孟良是否确有其人? 杨家将的故事一直为我国人民律津乐道,有关这些故事的戏曲也久演不绝,杨家将在人们心目中是大忠大孝、为国捐躯的典型象征,但是有关杨家将故事、戏曲的人物,由于历代人们的艺术加工,往往与史实不符,有些人物不见史载经传,很有可能是艺术虚构的产物。 孟良在杨家将戏曲中,是个武将,他性格豪爽,为人憨直侠义,随主帅杨延昭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可是在《宋史》中并无此人记载,因而人们一般都认为这是一个艺术虚构的人物。 1988年,河北省赞皇县马村发现一块宋代孟良墓志,一家报纸以《孟良确有其人》的醒目标题,报道了发现墓志的经过。 发表《孟良确有其人》通讯的这家报纸无疑将此作为一个重大发现,用以推翻过去人们普遍认为孟良是个虚构人物的观点,文章说:“赞皇县在文物普查中,发现宋代孟良墓志一方……经反复辨认,证实宋代孟良确有其人,祖籍今河北省赞皇县南邢郭乡北马村。据墓志记载,孟良曾授朝散郎守殿中丞之职,致仕骑都尉,朝廷赐予绯银鱼袋。他于宋熙宁八年去世,享年81岁,妻子韩氏73岁,先于治平初年去世,遗有三男五女八孙。孟良墓志由其第六孙孝成撰文并书写。据查,骑都尉是四品之官,实属勋官之一。史册不载孟良其人,可能另有原因,有待进一步考证。“ 对于这一“发现”,也有学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有人撰文提出,要把赞皇县的孟良和杨家将中挥舞双斧的红面大将孟良扯在一起,还需要进一步考证。朱文提出,杨家将中的孟良,是一员武将,镇守边关,那么赞皇县孟良生前授朝散郎守殿中丞致仕骑都尉,赐绯银鱼袋,是何官职呢?朝散郎属于散官,在宋时属一种徒有其名而无固定职事的官阶,散官分文、武散官两种。文散官二十九阶。朝散郎列文官阶内,属第二十阶。殿中丞,是朝廷内的职事官,或称殿内职官,也是文臣京官,正六品上,崇宁以后升为从五品上。宋代的殿中丞,相当于清朝内务府的堂郎中主事,是办理文事庶务的官员。守是古代官制中的专用词。凡官阶低而所掌官职高的称“守”。赞皇县的孟良所授朝散郎为从七品上,而担任的殿中丞为正六品,因此就用“守”某职。至于骑都尉,属于勋官,从五品。这是授给有功者的官号,也是一种荣誉称号,宋代规定,凡京官五品以上赐鱼袋,孟良授勋官阶正好够上赐绯银鱼袋。朱启新认为,赞皇县的孟良一直在京都朝廷内供职,并且干到退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官。像这样的京官,人数极多,事迹也不出色,文才又不超群,史册上当然不会为他们记上一笔。 持河北赞皇县孟良与“杨家将”中的孟良为同一人观点的学者也提出了一些理由,例如可用生卒年岁推算被考证对象在“杨家将”世系中所居位置,排出相应辈份,作为判断依据。 墓志记载,赞皇县孟良卒于宋熙宁八年(1075年),享年81岁,推算其生于淳化五年(994 年),历经太宗、真宗、仁宗、英宗和神宗诸朝,与杨家将中祖孙数代,历经的年代相吻。因而赞皇县中的孟良很可能就是杨家将中的孟良。但是也有人经过仔细考证,认为此说仍然无法令人确信,史载杨业之子杨朗(即杨延昭),生于后周显德四年(957 年)死于宋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享年57岁,杨朗比赞皇县孟良大37岁,当他挥戈跃马,沙场立功之时,后者还是一个小孩,而杨朗之子杨文广生于太平兴国二年(977 年),则比河北赞皇县孟良大17岁、孟良应称文广为兄,甚至称叔,而在有关杨家将的小说或戏曲中,杨六郎(杨延昭)与孟良只是兄弟辈,显然不符合小说或戏曲中的情理。还有人提出,“杨家将”中的人物,戏曲与史实已相差甚远,戏曲中杨宗保与孟良侄叔相称,杨文广更小一辈,而宋史中不见杨宗保,无法据以推算,加以戏曲中人物的年龄和辈份来推算,则不免发生错讹,因而这也不能作为推翻河北赞皇县的孟良就是杨家将中的孟良的确凿证据。 河北赞皇县的孟良与杨家将中的孟良既同名同姓,又大致同期,这就引起了人们的兴趣,但是要确认这两个孟良就是同一个人物,由于至今还缺乏确凿的史料证据,因而众说纷坛,不能认定。 (蒋建平)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杨家将中有穆桂英这个人吗, 有穆桂英这个人吗? 提起北宋杨门女将穆桂英的名字,在太行山东西,大河南北,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尽知的。特别是在所谓万马奔腾的“一天抵二十年”大跃进时日,“妇女都学穆桂英”的口号响彻云霄,它还屡见于城乡的粉墙和横幅。 民间都认为穆桂英当然有这个人,而且是一个顶天立地、勇冠三军的女英雄。穆桂英是好样的。见于民间所熟悉的杨家将故事,穆棱英是巾帼英雄,出手不凡,她具备很多妇女没有的文化心理素质和出类拔萃的英武行为,也蕴含男子汉须眉者所缺乏的将才、帅才。人们敬仰她,奉若神明,这是因为她确有很多过人之处:(一)年纪轻轻,自作主张,挑选丈夫,不受礼制等框架限制。男人不同意,就像京剧演出那样,把他缚绑,用刀架在脖子上硬意逼婚,这种以女性为主体的快速结婚模式,是穆桂英一大创造。后来的武侠小说如《儿女英雄传》、《七剑十三侠》都有以此为滥觞的;(二)刚过门的媳妇,就敢于挑大梁,挂帅破天门阵,丈夫不服令,铁面无私挨打军棍,可晚上回帐,仍是柔情脉脉,尽到做妻子的义务,正是一个好女人,柔中有刚,刚中见柔;(三)永远保持青春话力,53岁还跨上桃花马出征,风韵不减当年。在提倡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时代,如此作为,是很能激励人心的。正所谓:妇女尚如此,男儿安可蓬;(四)农耕社会大家庭很讲究和谐,在天波府里男人少,寡妇一大群,却能懂得调节、平衡上下左右的人际关系。看来她是很有些豁然大度的;(五)对于朝廷,凡皇帝和大臣背离轨道者,就不买帐,她没有当年老令公和杨六郎那种逆来顺受,负辱忍耻的行为了。最后,杨家归隐山林,她又是积极的支持者。 60年代初期,我在北京密云水库附近穆家峪参加社教运动,当地老乡就介绍此处乃系当年穆桂英所居的穆柯寨,还讲了不少穆桂英轶事,并以此引为自豪。其实,所谓穆柯寨,在山西繁峙、浑源都分别有遗址。今山西离石西崖底村还有穆桂英墓在焉。她的传说和遗事遍及雁门关南北。 近年发现的山西代县《杨氏宗谱》、山西原平《杨氏宗谱》于六郎延朗名下,都分别记有宗保、宗政、宗勉三子;而在湖北黄梅发现的《杨氏宗谱》更明确记有“宗保妻穆氏,生文广、同信二子”(《浙江日报》1983年7 月30日)。可见家谱中有她和杨宗保的。因此,有学者认为,穆桂英姓名虽未见史册,但并非无此人。据称“杨文广之妻慕容氏,武艺高强,英勇善战,辽兵将均畏之”(《保德州志》)。又据该志说,慕容氏家乡在保德州的穆塔村,而慕、穆姓音贴近,所以,学者认为,“《保德州志》未载其名,后人可能除改其姓氏外,还给她起了民间通用的‘桂英’这一名字,以取其流传的方便。”“穆桂英助杨家于沙场;可谓不无根据,至于名字如何,乃其余事”(刘子钦《话说“杨家将”》,山西《文史研究》1988年第1 期)。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是,杨宗保并非是小说人物,现在称杨宗保无此人是以《宋史》为据,但早于元末脱脱的南宋遗民徐大焯《烬余录》就有“延昭子宗保,官同州观察,世称杨家将”记载了的,杨宗保有此人此事。由此推理很难说历史上没有穆桂英式的杨门女将的。 当然,也有学者根据宋人《隆平集》和《宋史。杨业传》,论定杨延昭子无宗保而有杨文广等。杨延昭和杨文广“既是父子关系,他两人中间不会再有杨宗保一辈。小说中所述杨宗保在打天门阵后的活动,‘兵征西夏’、 ‘平定西夏’又都是杨文广的事迹“。”可以看出宋元评话、杂剧所演述的杨宗保,恐怕实际上是指着杨文广“(郝树侯《杨业传》,山西人民出版社1984年4 月)。因为穆桂英的丈夫杨宗保”不是历史人物,是小说家虚构的“,”所谓杨穆联姻,所谓破天门阵,都是小说家为了渲染杨家将,渲染杨门女将而塑造的形象和推理的故事“。(同上)因为杨宗保不存在,当然也就没有穆桂英的故事了。 究竟是否有穆桂英这个人?她是小说形象人物,还是历史人物呢?这些还须更上一层楼,重作解剖深化认知。看来想凭一些史书一锤定音,还是难有说服力的。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孙悟空生在哪里? 泉州开元寺内有两座南宋时建造的石塔,东边的叫镇国塔,西边的叫仁寿塔。在西塔的第四层上有一方猴头人身的浮雕,它头戴金箍,身穿直裰,足登罗汉鞋,项挂大佛珠,手执鬼头刀,腰悬孔雀王咒和药葫芦,在它的右上方还刻着“猴行者”三字,这是为《大唐三藏取经诗话》里猴行者所作的一种造像,泉州人习惯地把它叫作孙悟空。由于《西游记》的故事在我国家喻户晓,所以长期来也没有人对这方浮雕给予特别的注意。但是,没想到日本北海道大学教授中野美代子却对它十分重视。中野教授对中国文学深有研究,1980年她的研究专著《孙悟空的诞生》在日本出版。其中一章选引了60年前德国人艾克《刺桐双塔》里猴行者的照片和资料。1983年7 月,中野教授应厦门大学邀情,举行学术报告,题为《〈西游记〉和福建——孙悟空生在福建》,引起了大家的浓厚兴趣。中野教授提出孙悟空生在福建的观点,最重要的依据就是泉州西塔上有猴行者的浮雕。同时她又援引了:一、唐人笔记小说《补江总白猿传》里梁欧阳纥平南至福建长乐,他的妻子被白猿精攫去的故事。二、明人洪梗《陈巡检梅岭失妻记》里广东南雄沙角镇巡检陈辛之妻,在福建附近的梅岭,也被一只猢狲精攫去的故事。三、南宋福建莆田人刘克庄《释老六言十首》中有“取经烦猴行者”诗句。四、南宋鄱阳人张世南《游宦纪闻》记福建永福人张圣者有“苦海波中猴行者”偈句。此外,中野教授还强调,孙悟空那种一个斤斗能翻出十万八千里的广大神通,是受印度史诗《罗摩衍那》里神猴哈奴曼的影响,因为哈奴曼能从印度一跃而至楞伽(今斯里兰卡)岛。中野教授的根据也是泉州遗存的宋元时期印度教寺庙的建筑构件,其中一块就雕刻着长尾巴的猴子——哈奴曼。 关于孙悟空这个形象受哈奴曼影响之说,早在1923年胡适在《西游记考证》里就持这种观点,他从钢和泰博士那里知道在印度最古老的纪事诗《拉摩传》里有一个哈奴曼,就认为“这个神通广大的猴子,不是国货,乃是一件从印度进口的”外国货。但是查中印文化交流的历史,直到近年季羡林教授翻译《罗摩衍那》的长时期内,还没有《罗摩衍那》的汉文译本,那么明人吴承恩笔下的孙悟空受哈奴曼的影响又从何说起?中野教授推测,宋元时期印度教从海上丝绸之路传来泉州,自然也会传来神猴哈奴曼的故事。但她又说,关于这个问题她还没有确实的证据。 由此我们想起鲁迅就唐人李汤《古岳渎经》中无支祁与孙悟空之间关系的精辟见解。《古岳渎经》是记载大禹锁淮涡水神无支祁于龟山之下的故事。其中对无支祁作这样的描写:“禹理水,三至桐柏山……乃获淮涡水神,名无支祁,善应对言语,辨江淮之深浅,原隰之远近,形若猿猴,缩鼻高额,青躯白首,金目雪牙,颈伸百尺,力逾九象,搏击腾踔疾奔,轻利倏忽,闻视不可久……”从这个无支祁可以看到孙悟空的原型。恰恰《西游记》的作者吴承恩是淮安人,多少受到这个故事的影响。所以鲁迅指出,“吴承恩演《西游记》,又移其神变奋迅之状于孙悟空,于是禹伏无支祁故事遂以堙没”。 可是从无支祁演变到孙悟空,中间还要有一个猴行者的过渡。至今能够见到最早的猴行者的故事,是南宋临安“中瓦子张家印”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的话本。据此,孙悟空应该生在浙江,而泉州西塔上猴行者的浮雕和流传在福建的什么猿猴攫人妇女为妻的故事、诗句、偈语等等,就不能成为孙悟空生在福建的佐证了。不过这样说也不妥当。因为当南宋临安出现《大唐三藏取经诗话》的同时,在北方的金国也有《唐三藏》院本。谁先谁后,很难比较。问题还不到此为止,甚至处于北宋中期至南宋中期的西夏国,那里的安西榆林窟的三个石窟有《唐僧取经图》的壁画,至今保存完好。这三幅壁画都只画了唐僧、猴行者和驮经的白马,没有猪八戒和沙和尚,与《大唐三藏取经诗话》里的人物完全一样。现在还弄不清它们是从什么地方传过去的。就南方和北方各有猴行者的浮雕、壁画、诗文、话本、戏剧来看,还可以把问题追溯到宋以前。如北宋欧阳修曾在扬州寿宁寺见到过五代时绘制的《玄奘取经》壁画,是否就此能说孙悟空生在扬州呢?中野美代子教授提出孙悟空生在福建的一家之言,当会促进我们对《西游记》作更深入的研究,揭示“孙悟空到底生在哪里”之谜。 (王寒枫)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孙悟空的“模特儿”是什么? 我国明代问世的著名神话小说《西游记》,前人曾有古今“第一奇书”之论。其中孙悟空这个极富英雄气概的浪漫艺术形象,人们历来在他的“血统”、“国籍”,亦即“模特儿”的问题上议论不止。原来,还在本世纪20年代,就有人研究发现:印度古代叙事诗《罗摩衍那》中那个聪明会飞,不怕困难,智勇双全且乐于助人的“哈奴曼”神猴,很可能就是中国小说中“孙悟空”典型形象的“一个背影”。 据三国时代从印度译人的《六度集经》与南北朝期间输进的《出三藏纪要》、《杂宝藏经》等佛书印证,早在一千多年以前,印度神话传说中“人王与猴王共战邪龙”、“猴猿大闹天宫”的故事,就已在僧徒和民众间广为流传了。 自唐宋后,更因玄奘只身出走西域,取“丝绸之路”遍访天竺(印度)的真实经历被人们神异宣扬,口碑传闻,于是引来一位曾经“博及群书”而酷爱“野言稗史”的饱学之士加以佐撰,他就是“性敏多慧”的《西游记》作者“射阳山人”吴承恩。不言而喻,这位杰出的文学大师在艰苦的艺术构思并搜集材料的再创造过程中,不仅认真参考研究了《大唐西域记》之类的文献名著,也必然了解过五代宋元以来广泛流行于市井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等“俗讲”宗教文学。这当中,他或许听及过佛道友人为其转述的那些天竺“神猴法身”的奇闻故事。正如鲁迅先生《中国小说史略》所阐明的:“魏 晋以来,渐开释典,天竺故事亦流传世间,文人喜其颖异,于有意或无意中用之,遂蜕化为国有……“这便是孙悟空何以依据哈奴曼的由来之猜。然而有人却认为在远古盛传的中国神话篇内,已早有禹的儿子启,是天地间裂石而生之人。又据《国语。鲁语》,也记载着“夔一足,越人谓之,人面猴身能言”的野人轶事。此外又如《吴越春秋》、《搜神记》、唐宋传奇及后来的话本说唱,都不乏关于猴人、淮涡水神无支祁等白猿成精作怪的种种神异典故。那么,如此众多的记述,是否就能够完全地推却掉“猴子的故事”“引进”哈奴曼之嫌呢?其实也很难肯定。因为在中外古今文化与科技的研究实践业已表明,世界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影响与往来交流是可能的,也是不断发展和变化着的。这在今天若借鉴比较文学的观点来看,则孙悟空不仅可以“引进”,其实也早就“输出”去了。据最新的消息报告:人们在非洲西部偏远的尼日利亚进行考古挖掘时,竟然在深埋于地下3.5 米的古代陵墓里,出土了一个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孙悟空”雕像。他头戴发光的皇冠,身披金箔制成的战袍,右脚踏着一块象征云雾的翡翠雕刻。碧玉猴王无论从衣饰和神态来看,都酷似我国传说中的美猴王孙悟空形象。 好奇者兴许会抉疑发问:孙悟空怎么会飞到遥远的非洲西部去了呢?有人据此猜想,它可能正是中国古代文化对外巨大影响的反映。也有人提出:这个“猴子的典型”,恐怕是中外文化所共有的“综合”形象。但更有人不置可否。孰是孰非,尚有待于学者、专家们作出进一步的探究与考证。 (华叶) 镇守天门的四大元帅是谁? 中国道教的一大贡献,就是造神。 他们创造了三界神祇,其中最上层的是分布在九天之上的,即是那腾云驾雾、逍遥自在的神仙。 人们羡慕神仙般生活,其实,道教创造的神仙世界,也只能按照自己的认知来制造各路神仙的形象,他们也只能按现有的意识和思维机制,所以天上也有王国,它是人间的折射。在天上仍是按照人间宗法制度,建立了一个以玉皇大帝为万仙主宰的必然王国。 既然有天国和玉皇,那它也必然有宫殿,所谓有三十三座天宫,72重宝殿,在那金碧辉煌的灵霄宝殿里,乃是万圣朝参玉帝处。大概是天宫的神圣虚渺,它不需要有红尘大千世界的围城;不过为了让神仙进止有轨道,总得有路标指引,因而也仿照人间,在天宫南北东西,以灵霄宝殿为中轴线核心,向四面开了进出口,这就是美其名的“天门”;其实所谓四天门,最为人提及的,也就是“南天门”。玉帝坐灵霄宝殿面南朝北,三界神祇要朝拜,这里是最佳通道。《西游记》的孙悟空首次上天,就得先至南天门,“只见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晃晃,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西游记》第四回)。要进门,谈何容易,因为这是要紧的一关。 为了把好南天门,玉皇大帝挑选能员负责镇守,高标准、严要求挑选。他至少得具备:(一)好武艺,而且身材要魁梧、貌能吓人、能吓那些乱闯瞎闯的散仙;(二)工作负责认真、细致;明察秋毫是要紧的;另外不能嗜酒,这样容易误事。由于种种条件,所以南天门的守门官虽职卑而位尊,竟以“元帅”衔的人员充任,鉴于出自各种记载,也许是天门守门官经常换班,四天门守门的四大元帅竟有几种说法。 一是马、赵、温、关四元帅说。明清小说多有“请神”,这是道教法师一大本领。《三福太监西洋记通俗演义》有张天师“请神”描写,说他“取出那个令牌来,拿在手里,连敲三下,喝声道:”一击天门开,二击地户裂,三击马、赵、温、关赴坛!‘敲了三下令牌,急忙里把个飞符烧了两道,猛听得半空划喇喇一声响,响处吊下了四位天神:“同是一样儿的长,长有三十六丈长;同是一样儿的大,大有一十八围。”(第十三回) 这四位元帅,马元帅是灵官马元帅,“眉生三眼照天堂”,也就是《南游记》主角华光天王;赵元帅乃是“竹节钢鞭手内擎,坐下斑斓一猛虎”的赵公明;关元帅是关羽,有诗为证:凤翅绿巾星火裂,三绺髭须脑后散。卧蚕一皱肝胆寒,凤眼圆睁神鬼怯。青龙刀摆半天昏,跨赤兔坛前谩谒“。温元帅是温琼,原系东岳大帝部将,因为英勇,受到玉皇大帝特殊恩遇,封为”亢金大神“,赐与”无拘霄汉“金牌一面,使他能自由出入天门,此神长得”朱砂发梁遍通红,青脸獠牙形太毒“。尔后又被借来作为南天门元帅之一。 二是马、赵、温、周四元帅说。《红楼梦》曾提及大观园冷落时,贾赦请道士作法,就供有四大元帅神像,他们是马、赵、温、周。这里的关羽换了周广泽。它大概是见清王朝特别推崇关羽,把它放进南天门守门,未免是降低了“武圣”特殊身份,因此补上一个无有声誉的周元帅,据称此人原系一怪,后隶为北方真武大帝部将,被玉皇大帝封为风轮周元帅,而调来守南天门的。 三是岳、赵、温、康四元帅说。岳是岳飞。据《说岳全传》,岳飞系如来佛顶大鹏金翅鸟降世,死后当然回归我佛如来处仍当菩萨,何为神,调守南天门,不详。是否因为小说称“岳元帅”由此移植。康元帅名康席,原也是黑松林妖怪,后归真武大帝,被玉皇大帝封为“仁圣康元帅”。《三教搜神大全》称他从来慈悲为怀,不伤蝼蚁,“四方谓之能仁,声闻天下”,故有“仁圣”之誉。现在台湾彰化和嘉义还有康元帅和赵元帅合庙,金碧辉煌,供信徒膜拜。 四是四大天王说。按四大天王应是佛经中所称居须弥四宝山的护世四大天王。但此处所指四大天王,并非由佛地借来,而是姜子牙在《封神》中所封的四大天王,他们是增长天王魔礼青、广目天王魔礼红、多闻天王魔礼海、持国天王魔礼寿。“今将敕封尔为四大天王之职,辅弼西方教典,立地水火风之相,护国安民,掌风调雨顺之权”(第一百回)。他们大概是被玉皇大帝调派守南天门的。孙悟空初上天时,“先至南天门外。正欲收云前进,被增长天王领着庞、刘、苟、毕、邓、辛、张、陶,一路大力天丁,枪刀剑戟,挡住天门,不肯放进”(第四回)。大概因为守门官守门不定位,所以像这位增长天王魔礼青,后来也曾守过东天门。孙悟空在万寿山五庄观,就是用当年任弼马温时“在东天门与增长天王猜枚耍子赢的”瞌睡虫儿弹与看守童子逃跑了的。(第二十五回)。 四天门把守是哪些元帅,各说各的;它不可能有界定,也不需要有界定,因为道教和民间信仰,从来就不排除多说并存同理的。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阎罗王的形象是谁? 长江中游,濒临三峡的酆都小城,背山面江,据说是阎罗王地府所在地。在那里,从唐宋伊始,陆续建起了“玉皇殿”、“阎王殿”、“阴阳界”等大大小小48座庙宇等系列工程,这就是人们谈而色变的“鬼城”了。酆都城从此俨然成为“阴曹地府”,它像阳间那样也设立了重重迭迭的官僚机构:有司理各曹的判官,也有牛头马面差役人等。民间通常就把它的总头子呼之为阎罗王。 按照道教《玉历宝钞》等说,阎罗王并非是阴曹地府第一把手。说也奇怪,在唐朝宋年兴起的地府十王之说,称整个阴间有十个主宰分居十殿,即通称的十殿阎王。其中第五殿主宰就是阎罗王。这位阎罗王,据说他“本居第一殿,因怜屈死,屡放还阳伸雪,降调此殿”。 也许基于这种说法,人们通常把五殿阎罗王说得尤为正直、刚毅。农耕社会塑造的阎罗王形象,当然是达到“天地无私,鬼神明察”的高标准境界。由此意向中的阎罗天子选择,首先也得是铁面无私的。盖中国传统文化最注重因果现世报。阳世善恶未了,只有到阴间彻底、完全和圆满解决。取得好有好报,恶有恶报的最后结论。因此,阎罗王在小民百姓心灵里的威信是非常高的,人们对他寄以无限的理想和希望。 所以,传说中的阎罗王必定是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站在忠臣义士孝子节妇这一边的。世间多少冤狱奇案,到他那里就都得到洗清,而且取得不同的报应。清朝平话《说岳全传》就写了一出书生胡迪游地府,亲睹秦桧及其党羽和岳飞父子对案,阎罗王对岳飞奉为上宾,而将秦桧作为阶下囚犯。这是农耕社会封闭的人们对忠奸观的简单、单向思维定势,一个脸谱化的色彩反差。从当时人的认知,阎罗王必须站在忠臣的衡器上,否则,他不能主宰阴司。胡迪所说“愚生若得阎罗做”,也可证阎罗王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角色定位。胡迪在和阎罗王答辩中,就曾提出:(一)阎罗王不是定位于某某的,他人是可以顶替的,所谓“新者既临,旧者必生人世,去做王公大人矣”(《说岳全传》第七十三回);(二)凡能充当阎罗王的,亦须是人世间的王公大人,而且还须是正直刚毅之士,“阎罗王皆是世间正人君子所为”,“人之正直死为冥王”。胡迪很是有点气魄,在和阎罗王答辩中,还对这个森罗殿主宰的原有身份作了猜测,他提到了韩擒虎、寇准和江丞相。说是此三人在生前都分别讲述自己死后做阎罗王的话。 可见自隋唐到清代,就多流行诸家阎罗王之说。 一是隋将韩擒虎。韩擒虎是隋初大将,据称他在13岁时打过猛虎,所以取名叫擒虎。在隋王朝统一中国的灭南陈战争中,首先渡江进入建业(南京),由此立下了大功。李世民(唐太宗)主持的《隋书》记述他病重临死前夕,“其邻母见擒(擒虎,唐人讳虎字,故省略”虎“字)门下仪卫甚盛,有同王者,母异而问之。其中人曰:”我来迎王‘。忽然不见。又有人疾笃,忽惊走至擒家曰:“我欲谒王。’左右问曰:”何王也‘?答曰:“阎罗王’,擒子弟欲挞之,擒止之曰:”生为上柱国,死做阎罗王,斯亦足矣。‘因寝疾,数日竟卒。“《二十四史》多讳鬼神,很少记有阴阳界故事,而韩擒虎 死做阎罗王的传说,竟被记进本传,可见在初唐时,这条传说是颇见风行的。所以在晚唐敦煌变文《韩擒虎话本》,更是维妙维肖描述了韩擒虎在灭陈后,五道将军持天符请他出任阴司之主,韩应允,请假三天。隋文帝杨坚并举行了告别宴会。第三日,有一紫衣人、一绯衣人乘乌云前来迎接,自称“原是天曹地府,来取大王”上任。于是,他辞别朝廷君臣和家小,赴阴间当阎罗王去了。显然,仍是循《隋书》嬗变而来。 二是北宋名相寇准。寇准以秉直见闻于民间。唯刚正者,常能令人长相思,这大概是他得以从诸多文武大臣行列间选拔的一个原因。传说他的爱妾茜桃临死前说:“吾向不言,恐泄阴理;今欲去,言亦无害。公当为世主者阎浮提王也”(《涌幢小品》)。“寇准卒,有王克勤者,见公于曹州境上,向从者,曰:”阎罗处政。‘“(《翰苑名谈》)可见他生前已知己要出任阎罗王,而死后果然当了阎罗王了的。大概在他生前已经流传此说,所以当时就有人在驿舍侧,挂起寇准图像,上面写有”今作阎罗王“字样(《通俗编》)。 三是北宋名相范仲淹。范仲淹也以清廉、正直著名,生前就以官声好誉为民间称道,因而在他死后,就有传说他“在冥间”“见司生杀之权”,“人死五七则见阎罗,岂非文正为此官耶”。(《中吴纪闻》) 四是北宋龙图阁直学士包拯。包拯死后出任阎王,在当时就有传说。“俗传包拯为阴司阎罗王,其说在宋时已盛,《宋史。包拯传》云: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曰包侍制。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范烟桥《茶烟歇》)。由此元明杂剧、平话多有包拯下阴司审案故事。石玉昆:《三侠五义》还出现包拯扮阎罗审郭槐“狸猫换太子”情事。我在儿时就常听乡间父老谈包拯死后是阎罗王。包拯的刚正直言、执法严峻,自然是人们理想意境的阎罗王最佳人选。东方传说文化是讲现世报的,阳世之冤,阴司必报,所以必须要有包拯做阎罗王,才能了结冤报也。 五是南宋江丞相。江丞相即江万里。为人刚直,因触犯权奸贾似道,回乡,后来元兵攻陷江西都昌,他投水自杀。一个阎罗王职位,传说却有五家轮回,而是很紧凑,当然还不止这些。此中韩擒虎是武人,其他都是文质彬彬的书生,是被捧为正直、刚毅的好官,可见阎罗王并非通常画图常见的那副狰狞凶相。中国阎罗王不过是传说“十殿阎罗”的第五殿,它们组成的整个地府建构乃是参照人间官衙,所别致的乃是要十殿按序审判,以防舞弊行私,这种层层审判,很有点集体决狱味。这种文化现象正是农耕社会的思维定势。世道无常,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人们在现实世界里,是很难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意向如愿的。由此寄希望于阎王的正直、公正,由此就出现了各种文化环境下产生的阎王造像。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哪吒的形象是怎样来的? 历史上没有哪吒这个人。 但他却是中国人颇为熟悉的神话角色。心有灵犀一点通,也许都是儿童吧,中国孩子特别喜闻乐见哪吒的故事。那电影、戏剧和画册中的哪吒图式,一副初生牛犊不畏虎似的英武气概,为古老而丰富的中国文化提供了一个盛而不衰的文学艺术形象。 通常的一种说法是,哪吒形象不是国产,它是由印度较早送到中华的舶来品。所谓哪吒,它是佛经所载四大天王中毗沙门天王的太子。天王有五个儿子,其中第三子就是哪吒。毗沙门天王随着佛经来到中国西域,正好是隋唐昌盛佛教的最佳时期,因此香火极为兴旺,往来善男信女莫不知有毗沙门者。据说,他在古印度神话中也颇有名气,界定为北方守护大神,又是掌管财宝的超级总管,即相当于中国的财神老爷,因而在四大天王中始终保持着最高的信仰,原因就在于“既能充警察保护良民,又开银行发行贷款”(《佛教造像手印》)。人同此心,毗沙门在中国必然受到拥戴。据称在公元742 年(唐天宝元年),此位天王还在安西城白日显圣,在城北门楼上出现,大放光明,并有“金鼠”咬断敌军弓弦,五百名神兵穿金甲击鼓声震三百里,地动山崩,使围城的蕃军大溃,因此皇帝下令在诸边城楼置天王像。毗沙门天王出足了风头。 为了使他更易为中国人接受,佛教要汉化。中国毗沙门天王被嬗变为一位身着汉衣冠的中国将军,“右扼吴钩,左持宝塔,其旨将以摧群魔,护佛事”(唐卢弘正《兴唐寺毗沙门天王记》)。他就是托塔李天王。李天王即李靖,他有夫人还有三个儿子,“这样一家汉人,难以被极乐世界再接受。 于是李靖只好在玉皇大帝灵霄宝殿之下称臣,当了天兵总司令,哪吒充任前部先锋官“。”特别是哪吒,经过《封神演义》、《西游记》和戏曲的连续塑造,早已脱离本根“(《佛教造像手印》)。 但那时的哪吒形象不够鲜明,“宣律……常夜后行道,临阶坠堕,忽觉有人捧承其足,顾视之,乃少年也。少年曰:”某非常人,即毗沙门天王之子哪吒也,以护法之故,维护和尚已久矣。‘“(唐郑棨《开天传信记》) 大体来说,这种说法是将哪吒作为毗沙门天王三太子的移植,然后归依在中国神仙圈里的。 但也有一种说法是,哪吒在中国已完全改变身份了。他应该是土生土长的国产。 哪吒以骨肉还父母,断绝血缘亲缘关系,最早见自宋人所说,“哪吒太子,剔肉还母,析骨还父,然后现本身巨大神力,为父母说法”(《五灯会元》卷二)。西方佛经有关毗沙门天王和哪吒卷页均无此说,或由此衍生和扩展的《三教搜神大全》更有详记,“哪吒本是玉皇驾下大罗仙,身长六丈,首带金轮,三头九眼八臂,口吐青云,足踏盘石,手持法律,大喊一声,云降雨从,乾坤烁动。因世间多魔王,玉帝命降凡,以故投胎于托塔天王李靖母(妻)素知夫人。生下长子金吒,次木吒,师(帅)三胎。哪吒生五日,化身浴于东海,脚踏水晶殿,飞身直上宝塔宫。龙王以踏殿故,怒而索战。 师(帅)时七日,既能战,杀九龙。老龙无奈何而哀帝,帅知之,截于天门之下而龙死焉。不意时上帝坛,手搭如来弓箭,射死石记娘娘之子,而石记兴兵。帅取父坛降魔杵,西战而戮之。父以石记为诸魔之领袖,怒其杀之,惹诸魔之兵也,帅遂割肉刻骨还父,而抢真灵求全于世尊之侧。世尊亦以其能降魔,故遂析荷菱为骨,藕为肉、丝为胫、叶为衣而生之,授以法轮密旨,亲受‘木长子’三字,遂能大能小,透河入海,移星转斗。“”玉帝封三十六员第一总领使天帅之领导,永镇天门也“。道家的这种创造,后来就为明人神魔小说《封神》、《西游记》中建立的哪吒形象所本。此两部小说的有关哪吒形像,如”《封神演义》第十二回至第十四回写哪吒大闹东海、莲花 化身,当即本此敷衍而成。《西游记》第八十三回介绍哪吒出身,或为此神话之节写“(袁轲《中国神话传说词典》)。中国神话学者袁轲在著作中就哪吒出典,就以元无名氏《三教搜神大全》为宗的,而此书”使六七百年民间风俗相沿之故,复显于世“,”此书所搜诸神履贯事迹,大都杂取小说、民间口头传说及释道之书“(同上)。 也有人说,《封神》中的哪吒虽是汉化了,但他的形象仍带有佛教的色素。《封神》在写哪吒于汜水关受伤返山又重回周营时,“只听得左右齐响,长出六只手来,共是八条臂膊,又长出三个头来”。“哪吒大喜,一手执乾坤圈,一手执混天绫,一手执金砖,两只手擎两根火尖枪,还空三手。真人又将九龙神火罩,又取阴阳剑,共成八件兵器”(《封神》第七十六回),不但三头八臂,而且“面如蓝靛,发似朱砂”,连面貌也全非了。 因此白化文认为,这还是佛教的痕迹,“哪吒三头八臂,属佛教的定型,可能因其原型是北方天王和太子‘哪吒’之故”,“因为,佛教天神三头八臂,其中有两只手常是用来合十的。可中国的神祗用不着对佛行外国礼;再则,中国人的习惯是一头配两手,正房配东西两厢,一张方桌配两把太师椅,总认为三头配六臂为宜”(《汉化佛教与寺院生活》,天津人民出版社1989年12月)。哪吒形象还得彻底汉化,《西游记》的哪吒就比《封神》更上层楼。哪吒大战孙悟空(第四回),“哪吒多余的两只手在这里取消了,汉化的三头六臂战胜了外来移植的三头八臂”(《汉化佛教与寺院生活》),“表现出的想像力比《封神演义》更为丰富、大胆和生动活泼,也更为中国化”(同上)。哪吒始终是一位娃娃级的天神。 因为哪吒汉化形象逼真,因此有人界定,他是国产货。前几年,四川宜宾还传称是哪吒的家乡哩,在那里有哪吒太子神庙和《封神演义》中的陈塘镇、石矾山、哪吒洞,由此还引起台湾派代表团前来观光、寻宗呢?也有说当年所谓李靖镇守的陈塘关就是今天天津的陈塘镇,那里有哪吒洗身的海河。因而在去年(1991年)天津市征求城标图案时,也有市民建议把哪吒英武的神姿定为城标为天津城市识记的。 哪吒是我们先民几百年里塑造的的光采形象。可是他是外来汉化,或是汉化佛教再创造、皈依于道门子弟,却是令人有兴趣的争议课题。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二郎神是谁? 中国神仙有的是由西方极乐世界的佛、菩萨改造、嬗变的,如托塔李天王、哪吒,但更多的乃是凡间的俗子,死后超擢提拔做神仙的。当然他们必须是贤君良臣孝子烈妇,有了这基本条件,方才可以升华做神仙的。像伍子胥(潮神)、关羽、杨继盛。他们在道教编制的神仙花名册里,是足足可以见有万千的。他们凭传说走上九天云霄,也凭神仙魅力增添诸种神奇色彩。人们根据现实社会的官职和角色定位,也为他们在天国的彼岸按排了理想的工作岗位。可是,历史惰性制造的神仙世界,也是封建社会官制人员混乱的一个缩影。一官多人,一人多职。在同个俗称下,却涵盖了多个神。 其中颇为典型的,是二郎神。 在神话传说中的灌江口二郎神庙主神,他姓什么,名什么,竟出现了四种说法。 邓遐说。两宋时称二郎神为晋邓遐。“沔水隈潭极深,先有蛟为害。邓遐为襄阳太守,拔剑入水,蛟绕其足,遐自挥剑,截蛟数段,流血丹水,勇冠当时,于是后遂无蛟患”(《太平御览》卷六十二引《盛弘之荆州记》),可见早在南北朝就有此说。又邓遐故事,并见于浙江杭州,“二郎神庙,在府城忠清里。神姓邓,讳遐……挥剑截蛟,数断而出,自是患息,乡人德之,为立祠祀之,以其尝为二郎将,故尊为二郎神”。(《古今图书集成。职分典》卷九四七)。邓遐事,近似西晋周处在阳羡(江苏宜兴)斩蛟,且晋代并无“二郎将”官职。随之年代日久,他作为“二郎神”影响是较小的。 赵昱说。隋末赵昱也是生时斩蛟、死后称“二郎神”的。“赵昱,隋末拜嘉州太守。时犍为潭中有老蛟为害,昱率甲七千人,及丹男属一万人,夹江岸鼓吹,声震天地。昱乃持刀没水,顷江水尽赤,石岸半崩,吼声如雷。 昱左手持蛟首,右手持刀,奋波而出,州人顶戴,事为神明。隋末大乱,潜以隐去,不知所终。时嘉陵涨溢,水势汹然,蜀人思昱。顷之,见昱青雾中,骑白马,从数猎者,见于波面,扬鞭而过,州人争呼之。太祖文皇帝,赐封神勇大将军,庙食灌江口。昱斩蛟时,年二十六。“(宋王铚《龙城录》)。“隋赵昱,弃官去不知所终。会嘉州水涨,蜀人见昱雾中乘白马越流而过,因立庙灌江,呼曰灌江二郎神。”“宋开禧中,石矻跶寇和州,二郎神显灵助守将破敌,诏封为王(《常熟县志》)。 赵昱乃北宋时立庙灌江口,封“大将军”,他何因被称为“二郎神”的,就不清楚了。但终属“二郎神”之一。 按,此赵昱或作杨煜。《河南府志》:“河南有二郎神庙在府城南关,祀隋灌州刺史杨煜。煜尝斩蛟筑堤,遏水患,故民为立庙”。 李冰二郎说。李冰为秦蜀守,治理都江堰,功德绵延千年,这在《史记》等书都有记载。但史书均无记述他治水颇仗儿子相助的。《风俗通》始有李冰斗江神故事。《独醒杂志》称李冰为灌口二郎。似此二郎原系为李冰造型,故蜀中民间多有李冰变体斗水怪的传说。此说最早见自《朱子语类》:“蜀中灌口二郎庙,当是因李冰开凿离堆有功立庙,今来现许多灵怪,乃是他第二儿子”。按,灌江口二王庙,初建于南齐年间,仅祀李冰,当时称崇德庙。 南宋时增塑二郎于前殿。公元1727年(清雍正五年),赠封李冰为“敷泽兴济通佑王,其子二郎为承绩广惠显英王,以故呼为二王庙”(《增修灌县志》卷十三)。此后李冰二郎故事渐多。《都江堰功小传》称:“二郎为李冰仲子,喜驰猎,与其友七人斩蛟。又假饰美女,就婚孽鳞,以人祠劝酒”。此间所称“其友七人”,即“梅山七圣”。《灌县文徵。李冰父子治水记》载,“二郎喜驰猎之事,奉父命而斩蛟,其友七人实助之,世传梅山七圣”。现在灌县二王庙小戏台横额留有清初木刻“二郎偕梅山七圣助李冰斗犀图”,此中二郎倒持三尖两刃刀,前后跟随有猎犬,相从七人形状古怪,当系“七圣”。二郎因为有佐父治水大功,在他被奉祀后,顺理成章就嬗化为“二郎神”了。 杨戬说。通常称二郎神为杨戬。这当是明人神魔小说《封神演义》和《西游记》两书塑造有杨戬形象,而戏剧评话中的杨戬亦因之而具有特异功能。许仲琳《封神演义》说他是玉鼎真人的徒弟,有九转玄功之奇术,三只眼,带哮天犬,使一柄三尖两刃刀,辅佐姜子牙兴周灭纣,在革命成功后成圣。吴承恩的《西游记》与《封神演义》是同一形象,稍异的是它予后者说的“梅山七怪”,换成了“梅山六兄弟”。这个杨戬,不见于他,仅《西游记》称他是“显圣二郎真君,见居灌洲灌江口”。他自称是“玉帝外甥,敕封昭惠灵显王二郎是也”。而孙悟空却点出他的底细,“我记得当年玉帝妹子思凡下界,配合杨君,生一男子,曾使斧劈桃山的”(第六回)。此处的杨戬,是在玉皇大帝神仙贵族的血缘圈里,兼之武艺出众,法术高明,更是与众不同了,灌江口的二郎神庙竟被说成是杨戬的家庙。大概从元明始,“二郎神”开始移植于杜撰的杨戬名下。明初话本《勘靴儿》(后即嬗变为话本《醒世恒言》卷十三《勘皮靴单证二郎神》)即记有二郎神杨戬的专祠。现在台湾就有两处专祠“杨戬仙师”的二郎神庙,一系云林九天宫,一系新竹救世宫,庙中所供杨戬造像,皆循《封神》、《西游》模式塑建的。 也有人说,此二郎神取名杨戬者,源系北宋权宦杨戬,“或谓神之杨戬系由人之杨戬附会而来,以杨戬宦者,宋徽宗时人,陆游则宋高宗时人,生年与之相去不远,已记其虾蟆变化之异,则明清传说之附会固其宜也。”(袁珂《中国神话传说词典》)此处所谓“虾蟆变”,系陆游《老学庵笔记》说杨戬系虾蟆精故事。权宦杨戬何以嬗化为二郎神杨戬姓氏不清楚,也许是一个谜。但权宦杨戬,系北宋末年列名“六贼”,一则误国殃民,坏事做尽,二则此人系宦官;而无论是神或仙,无有生理缺陷的。生殖机能不全的不是完人,他是不能进仙班的。这个杨戬按传统文化界定,他死后必下阿鼻地狱,当然不可能为后人借用为二郎神姓氏而供奉了的。 但是,杨戬定位为二郎神,经过《封神》、《西游记》的传播功能,己为人们认可,“神魔小说《封神榜》中那个长着三只眼的神通广大的杨戬就是这个‘灌口二郎神’。李冰的儿子为什么又姓了杨呢?这个谁也说不清楚。”(山东大学《杜甫全集》校注组《仿古学诗万里行》,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研究民间文学多年的冯沅君也说,“灌口二郎本有李杨二说,然元(或明)剧中关于二郎神的几本,应该都以杨二郎为注脚”,“《中国的水神》第二章记灌县流行的灌口二郎神故事。这个二郎究竟姓什么,作者未明言,但看最后助二郎擒获孽龙的是观音大士,可知道这个灌口二郎应该是和《西天取经》(按,系元吴昌龄作杂剧)及《西游记》所说的为一而非二,换言之,他应该是杨二郎”(《中国古典戏剧研究》,台湾学艺出版社,1989年)。 二郎神之说可谓久矣,它是如何最后归宗于姓杨的,看来还得要作深入的考查。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财神爷的形象是谁? 在中国人创造的华夏诸神里,有一位响当当的尊神,那就是财神。财神,俗称财神菩萨,是掌管天下钱财的。 旧俗年初五是迎财神,这天早晨,雄鸡报晓的时候,鞭炮声就响彻云霄,黎明即起的人们相互作躬,说上几句“恭喜发财”、“大吉大利”的话。据说,在旧银钱行业,更为隆重,他们每逢旧历正月初四深夜,就有迎财神仪式,商店全体人员都要向中堂张贴的财神像顶礼膜拜,祝祷新的一年利市。 财神在农耕社会尤为见红,他是各阶层人们最普遍的崇拜偶像。但是,中华历史悠久,鉴于不同时空对于财神认知的区别,因而,财神却成为多元的组合体,出现了不少财神形象。 赵公明和五路财神说。通常财神是指赵公明。《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也提到“赵公元帅”。传说赵公明原是瘟神,后来替龙虎山张天师看守丹炉。现在所见他的图像,全是《封神》塑造的,他手持神鞭,身骑黑虎,在封神台前受封为“正一龙虎坛真君”;他和所辖的同时受封的招宝天尊肖升、纳珍天尊曹宝、招财使者姚少司、利市仙官陈九公,民间通称为“五路财神”。所以有的财神庙,并不专祀赵公明。1980年,台湾北港新建武德宫(财神庙),主神祀赵公明,称中路财神,另有东西南北四路财神为配祀,虽未列名,当系肖升等。民间五月初五日迎财神就是迎赵公明等五路。“俗传赵公明因畏寒,故又称为寒丹爷,是于上元夜游巡境内,民众燃鞭炮,系为其暖身。”(《台湾庙神传》) 也有称五路财神为元代人何五路,“因御寇死,民间因而祀之。一说取出门五路皆得财之义。后来,他的名号又与五显、五通相淆,因而世间又有所谓‘五路财神’之说。”(金良年《民间诸神》上海三联书店1991年6 月)关羽说。关羽在传统文化崇拜中是多功能的神。据说旧典当业即供奉“三财”(赵公元帅、关羽、增福财神)。在过去,关羽和赵公明都是被称为武财神的。现在他逐渐替代赵公明的第一号财神种子位置,尤其在香港、台湾,商界多有供奉关羽为主财神的。这里大概是关羽的“忠义气”,况弟义、朋友情,更易于招财进宝吧! 文财神比干和范蠡说。比干是殷纣王庶兄,官居少师,忠耿正直,因为得罪了纣王,被剖心而死。《封神》对此更作有维妙的叙述。比干是什么时候封为人们崇拜的财神的,谁也说不清。但现今春节通常张贴一种财神像,头戴天官双翅纱帽,身着大红锦袍,五绺长髯,满脸慈祥,传说就是比干真相。春秋末期的越臣范蠡,在辅佐勾践灭吴称霸后,离开了他;驾着小船到山东齐地经商。他化名陶朱公,发了大财,成为当时有名的大富翁。范蠡做财神出于何典,不详。如按民间传说,比干摘心后,“来到民间,广散财宝。 他虽然没了心,但因吃了姜子牙送给他的灵丹妙药,并不曾死去。因为没了心,也就无偏无向,办事公道,所以深受人们爱戴、称赞“(《华夏诸神》),是合符财神规格的;则”范蠡能发家致富又能散财,在人们心目中是位难得的偶像,故其成为文财神,也就名正言顺,理所当然了“。(同上) 财帛星君说。其全称是“都天致富财帛星君”,即太白金星,俗名李长庚者。好事者以为他带有“金”字,即视为“金神”,由此推演为财神,尊奉为财帛星君,并以阴历七月二十二日为他们诞辰。 此外也有把太上老君当作财神的。据《新年神像》说,金银兑换商店奉老君为祖师,因金银与熔铸、炉火有关,而太上老君拥有八卦炉也。凡此等等,可见在行业崇拜的财神,有共同信仰神(如赵公明、关羽),也有出自行业的特色而独树一帜的。 在多神崇拜的旧中国,财神究竟有多少个形象,他们为什么各有各的信徒,那只有凭人自己理解和认知了。 (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九天玄女娘娘是谁? 不少明清平话小说都分别提到有一位叫九天玄女娘娘的正宗神仙。九天玄女娘娘,俗称玄女、九天娘娘,为上古颇有名气的女神,也是道教信奉的一位超级女仙。她在民间很有影响。旧时南方一些僻野村镇,常见有玄女娘娘庙。现在,在海峡彼岸的台湾岛,仍保留有十三座玄女娘娘庙,玄女娘娘在那里有被称为“连理妈”的,“有大妈至九妈之九尊神像”(《台湾庙神传》),它分布在基隆、高雄、台中和云林等地。此处玄女娘娘不胫而走万里,甚至跨越海峡。其很大的知名度是依靠平话小说传布的。 明清平话小说有一种模式:作品里的英雄,当他落魄或失利、不得志时,往往有一位女仙托梦或露身赐见,伸出相助之手,给他无限的安慰和鼓励,而且还无报酬地送上一卷天书;这部天书放诸四海而皆准,每有疑难事宜,只要翻翻,就可以迎刃而解。这部天书的编印者,就是这位善于雪中送炭的九天玄女娘娘。最始见于本本的是金圣叹评定的第一才子书《水浒传》。此中写了几个神通广大的人和仙,如公孙胜的师父罗真人,但他充其量还只能算半仙,真正的神仙只有一个,那就是宋江的影子后台九天玄女娘娘。 这位根据《大宋宣和遗事》“九天玄女授天书”故事移植的九天玄女娘娘,无私地、高度信任宋江,是梁山水泊兴旺的图记。宋江一无卓绝的武艺,二非世代簪缨,却能以郓城县一个小吏坐上梁山第一把交椅(而这在等级社会又是极要紧的)很大程度就是有玄女娘娘面赠的天书。“宋星主,传汝三卷天书,汝可替天行道,为主全忠仗义,为臣辅国安民,去邪归正”(第四十二回)。由此使他人望尘莫及,为他稳坐领袖位置投上最重的一块法码。 玄女娘娘赠天书,把宋江送上了神坛,为梁山领袖作了定位定点。后来,当宋江粱山军征辽,为敌人“太乙混天象阵”所阻,也是全仗她老人家梦授破阵机宜,而化险为夷、大获全胜的。 罗贯中此后或同时写的《三遂平妖传》、无名氏《杨家将传》以及清人吕熊《女仙外史》、无名氏《薛仁贵征东》,都分别有九天玄女娘娘面授梦授天书的插曲。明清诸家平话小说里的这位女仙都因有天书与兵家武韬拉上了关系。大概是称为“娘娘”吧,这位九天玄女娘娘在庙宇中的主体造像,其打扮是明朝贵族命妇图式的,有《水浒》为证: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绛绡衣。兰田玉带曳长裙,白玉圭璋擎彩袖。脸如莲萼,天然眉目映云环;唇似樱桃,自在规模瑞雪体。犹如王母宴蟠桃,却似嫦娥居月殿。正大仙容描不就,威严形象画难成。 九天玄女娘娘在这里是一位美丽、端正而又庄重,威严的一位女仙。这是传统文化环境圈里民众的玄女娘娘形象,也是现在已经定型的玄女娘娘造像。 可是,从神话学和历史学视角来看,颇有人对玄女娘娘持不同的看法。学者认为,在中国古神话里所称的“九天玄女‘并非是女仙,当然更难是什么”娘娘“。他只是一头大黑鸟(玄鸟)。这头大黑鸟是奉了天帝的命令,展翅翱翔由九天之上飞临人间红尘的。他产下的鸟蛋,不知怎的却让帝喾次妃贪吃了,由此生下了商的祖先契,”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坠其卵,简狄取吞之,因孕生契“(《史 记。殷本纪》)。因此《诗经。商颂。玄鸟》也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被四方”。而这只大黑鸟就被殷商王朝尊奉为开山祖师了。 还有一说是,九天玄女是人首鸟身的怪物。《隋书。经籍志》录有一部《黄帝问玄女兵法》,记录了玄女下凡助黄帝战胜蚩尤事,“黄帝与蚩尤九战九不胜。黄帝归于太山,三日三夜,天雾冥。有一妇人,人首鸟形。黄帝稽首再拜,伏不敢起。妇人曰:”吾玄女也,子欲何问?‘黄帝曰:“小子欲万战万胜,万隐万匿,首当从何起?’遂得战法焉。”在这里,玄女已人化了。大概此说仍是由大黑鸟(玄鸟)嬗化而来,因为鸟能下蛋,所以伪托的《黄帝问玄女兵法》把它界定为雌性,而且想当然地把它由帝喾时期提到黄帝征蚩尤时期。 另据《山海经。大荒北经》称,黄帝因蚩尤请风伯、雨师助阵,他就向玄女(天女魃)求助,“黄帝乃下天女魃,雨止,遂杀蚩尤”。《山海经》说这位天女魃身着青衣,鸟身不得衣衫,看来她已完全人化了。古神话蕴含初民原始思维,所以这里的玄女娘娘虽涵盖鸟的图腾痕迹,但它毕竟是人了。 还有一种说法是道教的本本所述,在这里,九天玄女娘娘并非无拘无束、至高无上的女仙。她只是太上李老君门下、王母娘娘属下的一位“高级干部”。黄帝大战蚩尤,不分胜负,“居数日,大雾冥冥,昼晦。玄女降焉。乘丹凤御景云,服九色彩翠之衣,集于帝前。帝再拜受命。玄女曰:”吾以太上之教,有疑可问也‘……玄女即授帝六甲六壬兵信之符,灵宝五符策使鬼神之书,帝遂率诸侯再战,……遂灭蚩尤于绝辔之野“。(宋张君房《云笈七签》卷一一四)。这大概是玄女娘娘纳入道门之始,这段文字虽仍胎自为黄帝助阵战蚩尤,但她却全是神仙味了,也就是九天玄女娘娘庙的美丽主神。 玄女娘娘因为出处虚渺,至今台湾也“有谓女蜗氏即九天玄女”(《台湾庙神传》)之说。此说当然混淆,但也反映了人们对她认知的多元。看来,九天玄女娘娘也就是神话、传说、文人创作的产物,按时空的变迁各自圆其说罢了。(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王母娘娘的形象是怎样嬗变的? 中国民间传说天上有两个主宰:一个是玉皇大帝,一个就是王母娘娘。有一种说法是,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是夫妻俩。他们有如人间帝后,还先后生育了七个女儿,其中最小的七仙女,私自下凡嫁给了孝子董永。后来,玉帝和王母知道了,用暴力逼她回天宫。董永故事源出于宝《搜神记》,刘向《孝子传》等,但均泛称“天帝”,这里显然是含有农耕社会那种男耕女织的意蕴。而见于著名神魔小说《西游记》中蟠桃会上的王母娘娘,似与玉皇大帝非夫妻关系,也不臣属灵霄殿。她在西方瑶池自成体系,浑然是女界领袖。她的最重要工作也就是筹备和主持一年一度的天界蟠桃大会,那可是普天同庆的超级联欢活动哩。因此,这位王母娘娘的来历,也自然引起后人探究了。半人半兽说。《山海经》神话将王母说成是半人半兽的怪物,“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郭璞注:主知灾厉五刑残杀之气也)”(《西山经》)。“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大荒西经》)。按:”王母,西王母也“(《后汉书。张衡传》注)。《山海经》是战国到西汉初时的作品,此时人们想像中的王母是似人似兽、半人半兽的中介体。他有人相,但也有兽的部分,更重要处是住在地洞里,而不是天上,看来是原始社会的穴居人。至于豹尾虎齿很可能是装饰,由此以显雄威。”西王母半人半兽的怪模样,源于我国古代的动物崇拜和图腾崇拜。古人崇拜虎豹等猛兽,西王母部族大概将虎、豹作为部族图腾神,即部落保护神“(《华夏诸神》)。因为称”西王母“,由此被误识为女性,这也许是人们最初的单向思维定势,但不管怎样,也反映了对王母的一种形象的认可。部族领袖说。西王母是商周时期西方的一个图腾部落。“西王母在西,皆四方昏荒之国”(《尔雅。释地》)。这个部族住在哪里?一是昆仑山。“昆仑其高二千五百余里,日月相避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史记。大宛传》)据《台湾庙神传》考证,此瑶池即今新疆阜康也。但也有作甘肃酒泉的,“酒泉南山即昆仑之体,周穆王见西王母,乐而忘归,即谓此山。有石室、王母堂”。(《括地志。肃州酒泉下)二是玉山。“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山海经。西次四经》)“此山多玉石,因以名云。《穆天子传》谓之群玉之山”(同书郭注)。按《山海经》所列地名多莫须有,但也不无可查考,此处似在新疆和阗、墨玉一带;三是崦嵫山,《穆天子传》称周穆王访两王母,登弇山,名之为西王母山。弇山,即崦嵫山,在今甘肃天水西境。据称周穆王乘八骏会西王母于瑶池,也就是这个地方。这个西王母部族,也有说是中国最早有女儿国的记载。如果是这样,它还正处在原始社会母系家长制的初级阶段,穆王拜访之后,这个部族也就失踪了,由此留下不少神话传说:“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李商隐《瑶池》)这里的西王母是部族的领袖,似乎已是个体化了,而且是女性。按《穆天子传》纪周穆王西征,相传出自晋咸宁中汲县魏王墓,可能系战国末期作品,书中有穆王拜见西王母,借瑶池举办答谢宴会,双方且对歌,约定三年后再见面。“这里的西王母已经不是‘豹尾虎齿’那样的异相,而颇似‘人王’。”(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因为他在歌中有“嘉命不迁,我为帝女”说,似乎开始与“天帝”挂上钩,但上古酋长如尧舜,都与“天帝”拉血亲的,所以西王母还只能是部族女领袖罢了。 一般仙人说。西汉初奉行黄老无为之术,故多有求长生以延年。著名神话《嫦娥奔月》即涉及西王母,“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嫦娥窃以奔月”(《淮南子。览冥训》),司马相如为迎合汉武好神仙的心理,写了《大人赋》,此中西王母形象,有似《山海经》,但却增加了“皬然白首”特点,“必长生若死而不死兮,虽济万世不足以喜”,是一个制造不死药使他人和自己长生不老的正宗女仙。 但她形象并不美丽、壮严,仅是与人以多寿多福的慈善相罢了。 仙人班首说。西晋张华《博物志》和伪托东汉班固写的《汉武内传》、《汉武故事》都写了汉武帝会见西王母故事,此处西王母已经升华为神仙中人,“王母上殿东向坐,着黄金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元璚凤文之舄;视之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真灵人也!”(《汉武内传》) 跟着她有“群仙数千,光耀庭宇”,“别有五十天仙,侧近鸾舆”,其增饰之迹,显然是汉晋皇帝的排场。“这是西王母神话的最后演化。西王母神话的修改增饰,至此已告完成,然而也就完全剥落了中国原始神话的气味而成为道教的传说了。”(茅盾《中国神话研究初探》) 因为西王母送汉武帝仙桃以延寿,从而她被定位为赐福、赐寿的女仙道家女仙领袖说。王母有多称,如西王母、金母、金母元君、九灵太妙黾台圣母,《云笈七签》称为“上圣白玉黾台九灵太真西王母”。《列仙全集》说:“西王母,即黾台金母也,以西华至妙之气,化而生于伊川,姓缑(一作杨),讳回,字婉龄,一字太虚,配位四方,与东王公共理二气,调成天地,陶钧万品,凡上天下地女子之登仙得道者,咸所隶焉”。《云笈七签》称她的职能是“下治昆仑,上治北斗”。因此道家将西王母列为“七圣”之一,顶礼膜拜。她那壮丽的容貌就此定型,成为唯一模式的造像了。由此广大,成为女仙之主。至今在台湾,王母娘娘是所有民间信仰中“组织最严密、系统最单一、服饰最统一的一支庞大的信仰系统”(刘还月《台湾岁时小百科》,台湾台原出版社1989年)。它有两个系统,拥有百余座大小庙宇,一是慈慧堂,信仰者称金母,烧香祭祀时全着青服;一是胜安堂,信仰者称王母,烧香祭祀时全着黄服。 王母娘娘的形象嬗变在我国流传了两千多年,它有原始神话、传说和后来人不断的加工、创造,此中诸论,看来还可以从多元之角度寻找、深化对它的认知。(盛巽昌) 狠男人小说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李瓶儿是个性格分裂的人物吗? 李瓶儿是明代小说《金瓶梅》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她是小说第一人物西门庆的爱妾。张竹坡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寓意说中认为,“《金瓶》一部,有名人物不下百数,为之寻端竟委,大半皆属寓言。”小说写李瓶儿这个人“孟云贪欲嗜恶,百骸枯尽,瓶之罄矣,特特撰出瓶儿,直令千古风流人物同声一哭”。文学史家在谈及《金瓶梅》在人物塑造上的创造性成就时常举出西门庆、潘金莲、应伯爵等人物为例加以论证,而将李瓶儿作为在人物刻划上的缺点和不足的例子提出,认为她的性格前后分裂,从而影响了形象的完整和统一。对这样的观点,当然也有专家提出异议。 有人提出,李瓶儿原是个性格柔弱的女子,但是她向往爱情,期待能过上和谐美满的夫妻生活,她本是大名府梁中书的小妾,梁中书死后,嫁给了花太监的侄子花子虚,谁知花子虚终日游荡于妓院中,使她深感失望、痛苦。李瓶儿毅然决然地背弃自己的丈夫,倒向西门庆的怀抱。正是因为她所缺乏的只是夫妻感情生活的满足,在她痛苦、失望之际,西门庆闯入了她的生活,关心她、体贴她,从而使她郁郁寡欢的生活变了一个样子,西门庆这个流氓、市侩在她的眼里成了一个慷慨豪爽、仗义疏财、知情达理的“英雄好汉”,相比之下,花子虚则成了个没出息、既窝囊又寡情的货色,这就是李瓶儿决心背弃丈夫,倒向西门庆的主要原因。 花子虚死后,正当西门庆马上要迎娶李瓶儿为妾时,他自己因靠山杨戬的倒台而受牵连,李瓶儿意识到西庆门迎她作妾已是不可能的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让一团谦恭的医生蒋竹山倒踏上门。 西门庆从政治案件的牵连中解脱出来后,李瓶儿十分懊悔,因惦念西门庆厌恶蒋竹山,当西门庆买通流氓打手和衙门官吏将蒋竹山整得死去活来之际,李瓶儿为表示对蒋的蔑视,将他赶出门去,还特意教冯妈妈舀了一锅盆水,赶着泼去。李瓶儿的性格转变,在于她成为西门庆的妾后,对花子虚和蒋竹山,她是那样刻薄无情,对西门庆却是那样的温顺、卑恭,甚至西门庆在她刚进门时,一连三日,不去睬她,并令她跪在床前,取出鞭子向她抽打,她也俯首贴耳,甘心忍受。 在西门庆的众妻妾中,她是最得宠的,但她却没有利用这种优越地位去傲视其他妻妾,称王称霸,相反处处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对潘金莲的挑衅、暗算,忍声吞气,对下人们也宽厚大方。 认为李瓶儿人物性格的前后分裂的学者提出,这样巨大的反差集中于一个人身上似乎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符合事物情理的。 持相反观点的学者们则认为,认定李瓶儿是不是一个真切、完整的人物形象,必须明确李瓶儿是怎样一个人物典型? 李瓶儿实际上是一个把追求情爱上的满足视为人生头等重要大事的女性,只要有一个她所中意的男子,能关心她,体贴她,在感情生活上满足她的要求,她就可以死心塌地去爱他,把他看作幸福生活的赐予者。而如果男方不去关心她、体贴她,在感情上冷淡她,那即便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长久地厮守在一起。同时她又把她爱的男子的周围的一切也和爱情连在一起,李瓶儿之所以容忍潘金莲对她的陷害,是因为潘金莲也是西门庆的妾,她既然爱西门庆,那就不能和潘金莲撕破脸皮对着干,而破坏了她与西门庆的爱情生活。 过去有人提出,李瓶儿是一个假仁假义的下贱人物。一些学者认为,这样的结论似乎过于简单,确切地说,这是一个一味痴情以致丧失理性的女性典型。她前后性格的不同表现是符合事情发展的情理的,在前后不同性格之中,存在着人物特性上的有机的内在联系,表现出了人物性格在不同环境下的合乎逻辑的发展,小说这样描写李瓶儿,非但没有破坏形象的统一、完整,相反却使形象更加饱满、更具有丰富的内涵,更值得人们回味。 (蒋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