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巴罗洛说的那个朋友就主动联系上川上济。

    在对方开口前，川上济先发制人：

    【好久不见，倒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重新认识，mad hatter。——sumi】

    为了增强戏剧效果，川上济都把自己混黑客圈子的花名用上了。

    实际上他并不能完全确定，这只是随性而来的试探，试探失败的代价……

    啧，会社死或者被当成神经病吧。

    巴罗洛的朋友没有回复。

    在这段时间里，川上济把所有可能用上的药剂都准备妥当，并整理好自己的研究室。他同样带上了最新研究出来的反c750，他手上只有两支。

    现在的反c750可谓是川上济研究生涯的巅峰，效果可谓是一通百通。

    除了能抵抗自白剂c750外，对其他自白剂和大部分能影响精神的药剂都有抵御作用，只是药效不太稳定，反正川上济的体质是适用的。

    犹豫半晌，他又拿了袋柠檬糖，顺带拆开一颗吃掉。

    过了五分钟后，邮件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猜到的？——mh】

    怎么猜到的？川上济一开始就知道巴罗洛能找上他，绝对有一条或多条不为人知的信息渠道。

    以这个猜测为基点，川上济把所有的疑点都串联起来：

    提供情报，让他插手贝尔摩德的任务从而单方面认识千木良辰的是疯帽匠；炮灰中井隆志在不久后离奇死亡；巴罗洛提过能帮他脱离酒厂时相当笃定；从疯帽匠和巴罗洛手上拿到资料字里行间有着难以忽视的相似性……

    川上济只是从自己怀疑的人选里挑了个最有可能的。一半是推理，一半是猜测，但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其实你都没怎么掩藏，对吗？——sumi】

    【这件事我其实能解释。——mh】

    【别忙着解释了。】川上济争分夺秒地打字，【时间紧迫，先帮忙，把我前搭档的麻袋套了再说。】

    …………

    与此同时。

    在梦里，苏格兰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并不清晰。似乎有哪个浑身是血的人被带走。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听见耳边传来更加尖利刺耳的声音——

    苏格兰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发出声音的是他的手机，音量很大，是手机系统默认的闹铃声。苏格兰皱起眉，迅速用密码解开手机，把闹铃关掉。

    职业原因，苏格兰定闹钟时绝不会打开声音。不说执行任务中会不会坏事的问题，睡梦中猛地这么来一下容易应激，对心脏不好。

    川上济那样的，说不定都能蹿到天花板上。

    可能是他不小心误触按键，改变了设置。

    打开手机，苏格兰发现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信人是一串乱码。

    点开邮件，里面的内容让他瞳孔紧缩，如临冰窟：

    【你已经暴露了，酒厂的人就在外面潜伏。而你能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配合我的行动，公安卧底先生。

    以及，为了人身安全，希望你不要联络任何人。】

    …………

    苏格兰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如果组织的人就在外面潜伏，他能逃过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即时止损，赶在那些人之前把自己送上路。

    不知道神秘收件人是谁，但肯定不是他的联络官。其实苏格兰有所猜测，会把组织戏称为酒厂的肯定是内部人员，而他认识的内部人员里……

    有一个人最有可能。

    但是邮件的措辞，却不是对方的风格……

    苏格兰关上安全屋的门，下楼。

    他带上兜帽，像幽灵般悄无声息。

    时间紧迫的原因，苏格兰没有穿防弹衣，只拿上了手枪和许些子弹防身。为了毁灭证据，他自然也带上了和公安联络的手机。

    苏格兰下到一楼，他装作什么都没感觉到的样子，慢吞吞地刷开门禁，推门——

    子弹如期而来。

    苏格兰反应极快地将铁门关上，哪怕事先有所准备，危机感也让他头皮发麻。苏格兰没忘记做戏做全套，直接拨通琴酒的手机号码：

    “琴酒，你这是什么意思？”

    琴酒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还要负隅顽抗吗，苏格兰威士忌？”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难道我是老鼠吗，琴酒？”苏格兰说道，“你有证据吗？”

    “组织会证明你的清白的。”琴酒回答。

    “按你目前的架势……总不能让我用死亡证明清白吧。”

    他没多解释，而是挂了手机。都已经被追杀了，再多废话反而倒是浪费逃命的时间。

    与此同时，苏格兰按照那个神秘人的指示争分夺秒地上了二楼，撬开某个住户的大门，就像那位神秘人所说的，这家住所没有人。

    苏格兰从窗户处离开。

    这是个刁钻的死角，能骗过琴酒的狙击手们几分钟。

    再翻过院墙，骑上他的哈雷摩托车，苏格兰暂时有了从琴酒包围圈里逃亡的资本。

    …………

    “说实话，琴酒，我有点不能理解你的脑回路呢。”

    “直接一个任务把苏格兰骗到组织基地，提遛进刑讯室不就行了吗？是卧底就走流程，不是卧底就皆大欢喜，这样直接狙击手摆个阵，不就——”

    “闭嘴，卡沙夏。”琴酒青筋直冒。

    他简直不能理解，卡沙夏这个家伙怎么到这个地步还能如此快活。如果苏格兰真有问题，和他搭档一年以上的卡沙夏绝对会受到牵连，被扣个监管不查的帽子。

    苏格兰有问题，其实不是琴酒发现的。

    当然，琴酒这家伙看哪个组织成员都像卧底，就在二十分钟前，他收到朗姆的通知。

    公安的卧底利用坐标窃取装置，以伏特加的电脑为跳板，入侵了组织系统。

    琴酒瞬间想到那天信号检测仪的异状，没怎么犹豫就把嫌疑定到苏格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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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贵神速，效率一向超高的琴酒迅速拉起一支队伍，上门围堵苏格兰。

    没有选择诱捕，是因为朗姆语焉不详地说公安的卧底可能已收到消息。

    当然，琴酒的队伍里没有卡沙夏。

    身为行动组搅屎棍，卡沙夏没有和大部队在一块，而是自己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猫着，做不到和基安蒂、科恩、黑麦威士忌那样随叫随到。

    不在一块，赶过来也需要时间。而且卡沙夏刚结束贝尔摩德那边的秘密潜伏任务，睡得相当“死”。被琴酒用电话打醒时卡沙夏还以为他在说笑。

    当然，表面上是这样，鬼知道背地里卡沙夏又多少是在演。

    现在，琴酒正和这个没归队的玩意儿远程联系。

    “把定位器的邀请码报给我。”琴酒冷冷地说。

    “几百个字母呢，我直接通过邮件粘贴给你吧。”卡沙夏说道，“二次粘贴时小心点，别漏了空格。”

    邀请码和苏格兰身上那个定位装置有关。

    为了用自己的手机连上卡沙夏给苏格兰装的定位装置，琴酒需要下载一个软件，并通过邀请码查看。

    卡沙夏正在指导琴酒一步步走流程。

    说实话，琴酒很厌恶听从卡沙夏的指示，但这件事交给伏特加又享受不到亲自追捕卧底的快感。

    定位器成功连上。

    琴酒得意的微笑还没露出就凝固了。根据定位器的显示，象征苏格兰的那个小点早就离开他们守住的大楼，正沿着东京错综复杂的路道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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