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本书的价值到底在哪？

    除了容易被人忽略这一点之外，露易丝没有发现更多的奇异之处……额，另外，以她目前的实力，无法将其损坏，这或许也是一大优点。

    然而它偏偏就入了亚当的眼，这让露易丝心生警惕，同时也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万一那本“无字天书”真是什么等同于“0”级封印物的神奇物品，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可换个角度想，提出交易的人是天使之王亚当，难道自己还能拒绝不成？

    露易丝收敛思绪，好奇问道：

    “那本书有什么用处？”

    亚当笑了笑，清澈且温暖的目光轻轻落在露易丝的脸上，说：

    “那重要吗？”

    露易丝有些耳熟，她刚刚才听过这句话，说话的人是赫密斯，同样也是“观众”途径的天使……不愧是一脉相承，连说话的习惯都差不多。

    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微微欠身，答应道：

    “一切都按您的意思办。”

    亚当的情绪大概没有出现半点波动，只是嘴角勾勒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伸出右手彷佛在邀请，转身向前迈出一步，边走边说道：

    “既然交易达成了，那让我们来聊一聊你吧。”

    露易丝不禁愣了两秒，发现亚当并没有停下来等自己的意思，于是快走两步追了上去，奇怪道：

    “聊我的什么？”

    两人并排而立，脚步缓慢却沉稳，亚当穿着一袭神父长袍，露易丝略躬着身子，表现出些许的谦卑和请教的态度，画面异常和谐。

    从背后看，这幅画面既像是一老一少在闲聊散步，也像是一位神父在向虔诚的信徒讲解着教义。

    “就聊一聊你这个人，露易丝。”亚当和煦说着，脚步未曾停顿。

    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大厅深处，彷佛前方没有尽头。

    …………

    不知过了多久，露易丝独自一人返回到了宏伟的巨人大厅。

    只是，此时的她眉头紧蹙，脸上挂着抹不开的疑惑，彷佛在思考着哲学三问：

    “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干什么？”

    大厅之中，“黄昏隐士会”的成员们的讨论还未结束，而且好像正谈到了利益分配这种核心问题，氛围比起之前更显热烈。

    露易丝审视的目光迅速扫视而过，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须发皆白，笑意盈盈的揣着手，彷佛邻家老大爷，没有丝毫威严的天使，赫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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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易丝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快步迎了上去，打招呼道：

    “赫密斯阁下，我们又见面了，您之前还骗我说，自己只是个向导呢！”

    赫密斯“呵呵”笑了两声，回道：

    “难道我没完成向导的工作吗？”

    “怎么能呢？”露易丝露出灿烂的笑容，恭维道：“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向导。”

    赫密斯摆了摆手：“过奖了，过奖了。”

    随后，她微微侧身，状似邀请道：

    “我们聊聊？”

    露易丝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立刻回答说：

    “当然可以。”

    在迈动脚步之前，露易丝莫名的回头望了一眼，并无任何发现，随即与赫密斯的目光相交，对视一笑后便走开了。

    …………

    白骨教堂，亚当站在正中心的高大十字架下，目光朝向前方，穿透了层层阻碍，落在了露易丝和赫密斯相伴而去的背影上。

    随后，她抬起右手，于虚空中轻轻一抓，手中便出现了半截却十分新鲜的麦穗。

    沉默片刻后，她开口说道：

    “故事，重新回到了正轨。”

    话音刚落，那半截麦穗无风自动，轻轻晃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应，不过就在下一秒，麦穗便迅速枯萎，麦粒一颗颗脱落，然而还没等落地便彻底消失不见。

    最后，亚当的手心里已然变得空无一物。

    她很少见的背负双手，目光似乎射向了遥远的不可知处，轻声诉说道：

    “呵，诡秘。”

    …………

    赫密斯可是在第二纪便已经有具体记载的存在，创造了能够与自然和灵性沟通的古赫密斯语，堪称人类非凡世界活化石级别的人物。

    可惜，在某种意义上，她也称得上是一个“悲情人物”。

    早早的成为“观众”途径的天使，却因为有“空想之龙”的存在，没办法继续晋升，之后“空想之龙”虽然陨落，可特性和唯一性被远古太阳神收走，最后又落在亚当的手里。

    赫密斯便这样一直错过了晋升的机会，在天使序列“蹉跎”了无数个年头。

    把“蹉跎”这个词，用来序列二的天使身上，似乎有些不太恰当……露易丝默默纠正了一下，而且这一切也只是她的猜测，没有半点证据，只能算做是闲暇时间的消遣。

    总之，知道得越多，想得也就越多，尤其是在你无论怎么腹诽，大概都不会出事的情况下。

    否则，随便换一个人在“观众”途径的天使面前胡思乱想，那么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变化了另外一个人，却毫不自知。

    “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露易丝锲而不舍的询问道。

    赫密斯似乎已经忘了，疑惑道：

    “什么问题？”

    虽然，现在你在我眼里的相貌是一副老人形象，但也不至于记忆力衰退吧……露易丝无奈解释道：

    “之前你引领我来到这座巨人大厅之前，说这大厅只是我的想象，却没有说您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又是什么景象？”

    “哦，是这个问题啊！”赫密斯恍然大悟，她作状思考了一小会，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出神，最后，她瞧着露易丝的眼神，认真回答说：

    “我忘了。”

    露易丝深吸一口气，暗道：“我也就是打不过你！”

    她继续保持着优雅的笑容，自动略过这个话题，主动问道：

    “您经常客串‘向导’这个角色吗？”

    赫密斯摇了摇头，说：

    “不，你是第二个。”

    露易丝配合的追问道：“那第一个是谁呢？”

    赫密斯沉默片刻，语气略有些复杂的回答说：

    “一个叫做罗塞尔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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