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带我去找大圣吧。”

    苏牧没有理由拒绝秃头男子的请求，与其自己浪费时间闷头抓瞎，不如找个带路党。

    “好，大哥，你跟我来。”

    卑躬屈膝的秃头男子，弯腰走在前头，带着苏牧走出邮局，往鼓岭老街有名的宜夏别墅方向走去。

    路上的时候，一个活人一个死人，并无任何话题可以交流。

    苏牧总不能跟秃头男子，聊什么牌子元宝蜡烛味道最好，什么地方棺材墓穴，躺起来最为舒服。

    无话可说的情况下，他们前行速度很快。

    可到达万国公益社附近，这栋曾被外国侨民作为宴席的地方时。

    忽然有两道人影猛地撞碎墙面，冲到街道上，拦截住苏牧和秃头男子。

    “老婆，老妈，你们，你们不要再信那个石猴的话了，杀了活人，我们会下地狱的啊。”

    秃头男子嚎啕大叫中，他的老婆愤然喊道：“你这个蠢货，废物一辈子，到现在还是看不清局势。

    只有帮助大圣，我们才有活路。”

    “没错。”秃头男子的母亲也随声附和道：“你这人，不让我省心一辈子，到死为止，还是这般愚笨，尽惹祸端。”

    “我”秃头男子还想开口劝说，却被苏牧拦下来。

    “我可没空听你们，进行人生三观的战斗，你只说要救孩子，这两人还是算了吧。”

    苏牧没有理会秃头男子痛苦，他一步步往前时，身上焚寂风衣乍现，右手绯色火焰蔓延而出，逐渐凝聚成长枪。

    眼见前面的活人，气势陡然间发生变化，这两位女性死者，咬牙切齿俯身冲来。

    和刚才那位老者不同，这两位外表在苏牧眼中像是石人的家伙，行动更加灵巧，还懂得协同分工。

    她们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而来，靠近苏牧身边，两人同时出拳，一个锤头，一个砸肚。

    对于夹攻，苏牧没有躲避，而是选择硬抗。

    足以击碎厚重墙面的力道，从石头聚集而成的拳头传来，苏牧只感到微微肉痛。

    “就这？”

    发现对方倾力一击，只是造成拔毛的伤痛，苏牧也没兴趣陪这两死人玩。

    他抬腿一脚，踢飞左边的老妇死者，右手捅出长枪。

    绯色枪尖利索刺穿碎石覆盖的胸膛，击杀那位年纪较轻的女性死人。

    烈火升腾时，苏牧没有就此收招，他左手做出投掷动作。

    三枚荒火形成的飞镖，在半空化为小蛇大小的游龙，落在不远处的老妇死者身上。

    “啊啊啊！”

    前方嚎叫声响起，秃头男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鲜血里透着阴寒的苏牧，看到这一幕，破天荒出声劝慰。

    “人终有一死，不必太过悲伤，还有旅途等待着我们。”

    面对苏牧的安慰，秃头男子收起哭声，颤颤巍巍从地上起来，抓起一把他妻子和母亲的焦炭，塞入满是血痕的口袋里。

    “大哥，我是成年人，这些我都懂得。”

    秃头男子朝苏牧痛心疾首说完这话，便重新启程，前往大圣盘踞的地方。

    这一次他们两人走得更快了，原本半个小时路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刚来到别墅附近，苏牧和秃头男子，就看到一位小男孩，支离破碎的身体被石头填满。

    即使一身惨状，这位小男孩仍是眼神坚定，手持石棍，威风凛凛站在大门前。

    “老爸，你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大圣才是值得我们守护存在。”

    小男孩见到秃头男子那刻，立刻出声劝说，试图想要让他迷途知返。

    “你，你，世上没有大圣，我们作为死人，妄图残害活人，是会下地狱的啊，你不要再信它了。”

    秃头男子声嘶力竭时，苏牧忽然走上前，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为为什么”

    看着那张冷峻的脸，秃头男子不知为何苏牧要这样做。

    不是说话帮他救孩子吗？

    那为何要伤害自己。

    他想要开口质问苏牧时，一杆赤色长枪出现在自己胸前。

    知道这杆长枪威力惊人，秃头男子顿时把口中剩下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踩着秃头男子的胸膛，苏牧厉声吼道：“小鬼，给我闪开。

    如果你走开，我放你们父子一马。

    如果你拒绝了，我便杀了你父亲。”

    脑中想起大圣嘱托他们要拖延敌人的话，早已死去的小男孩陷入犹豫。

    他既不想自己父亲消亡，也不想放苏牧进去。

    就在小男孩无法做出抉择时，苏牧替他做出决定。

    手上长枪猛地向下捅去，火光涌现时，苏牧俯身对浑身冒火的秃头男子说道：“世上无天堂无地狱，世间万物无善恶之说。

    你认为被石猴蛊惑杀死活人，会下十八层地狱。

    实则不然，过去未来现在都没有地狱。

    所以面对不存在的东西，那还不如怀揣着天真而灭亡。

    在别人的谎言之中，成为盖世英雄，总好过接受残酷的真相。

    你的孩子，将会为大圣光荣战死，而我则会成为他们眼中，这世间最为可恶的神仙走狗。

    你懂了吗？”

    熊熊烈火中，秃头男子听明白苏牧的话，

    他现在才幡然醒悟，是自己魔怔了。

    这世上哪有地狱，只有人心。

    他人即地狱。

    “多谢。”

    秃头男子化为灰烬时，那位小男孩满含热泪的举起石棒。

    他向前冲杀的样子，宛如一位赴死如归的勇士，为自己的信仰，不惜献出生命的代价。

    对此行为，苏牧没有留情，他一招送这位小男孩成为英雄。

    “对对不起，大圣，我无法继续守护你，感谢你曾为世人而战。”

    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小男孩与他的天真，一同升入血色空中。

    微风吹来的轻吟声，好似在歌颂他的英勇。

    “人类，你可够狠心的。”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只长满白色绒毛的脚掌，从别墅内横跨出来。

    接着另一只脚掌伸出来时，地面表层出现微微龟裂。

    最后满嘴獠牙的脑袋从大门后面缓缓伸出，暴露在苏牧的眼中。

    一身染满鲜血的毛发，彰显出凶残和暴戾。

    高大魁梧的身姿，青筋暴起的肌肉，还有那看起来能碾碎汽车的粗壮双臂。

    这头自称为大圣的石猴，主动现身于别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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