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规则能够对付规则。

    云夜自身不具备绝对规则，哪怕拥有天冕道器也绝难对付仙神。

    真正的解决办法应当是借助外力，红天界本身拥有的一道道规则，用这些规则可以镇压世神。

    他能用道典牵制世神，稍微变通一下，也应该能想到这一点。

    比如，『天路』。

    红天被封印在天路深处，这自然是说明天路可以容纳规则体，再多一个世神也无妨。

    而且杀戮世神本就是红天驱逐出红天界的世神之一，红天可以完全镇压杀戮世神。

    将杀戮世神放入天路是正确的思路！

    “唯一的问题是，天路在何处？”

    云夜登临皇道境界，但却无法看到世间所有规则，只有与自身相关的规则会浮现，而且根据个人理解的不同，呈现的形态也截然不同。

    若非如此，历代皇者一出世，就可以创造所有法门，直接跳跃到终点了。

    能看到一些法则，与能学到，以及能运用，是完全不同的领域。

    云夜动用天干十法，重叠世界真理，深入红天核心，窥探属于天路的规则。

    如果将红天界比喻为一个星球，那么红天界的三天就是大气层，外宇便是星球之外的太空。

    所谓的规则，是世界的基石，无处不在，显现于万物之中。

    因此云夜必须将视角拉高到整个红天界才能察觉天路规则。

    而到了这一步，才可将抽象的规则视为实体物质。

    红天的世间有一层又一层的维度，随着观察越发清晰，它们密密麻麻缠绕在“外宇”这一层界壁上。

    红天的天路规则，同样如此，外宇的最边缘，即世界之根基，显现着天路规则，以及……

    皇母真仙，红天！

    “汝的成长之快，难以想象，没想到当真开辟出一条大道……”

    “于微末中崛起，开天辟地，一统红天，缔造万年盛世，成就圣道，得证二愿开新天，驱逐仙族，锻造圣道九兵镇压人族气运，这尽是伟业与奇迹，古今无二！”

    “汝无愧大圣之名，吾不及也！”

    红天转身回眸，与云夜对上了视线，她轻声笑道。

    “谬赞了，多谢陛下助我，若非陛下破碎真仙法助我开辟洞天，却是一切还未开始便结束了。”

    云夜拜见红天，重重施礼。

    能走到如今，有一半功劳归功于红天真仙法，否则他的天干十法再惊人也是无处发挥的。

    红天笑着轻轻摇头，她说，“吾与其他真仙不同，没有什么成文道典，三大天意的力量也不算什么，或许能发挥一些作用，但更多还是因为汝自身的能力。”

    “汝之十法仅仅缺少对虚空的认知，只要在天路多历练些时日，这些本都可以掌握。”

    云夜汗颜。

    他知识很多来自前世，虽然明日国一世也有针对灵气进行研究，但又如何设想出世界之外的景象？

    更不可能突然跳跃到世界之外，去抽取虚空的能量，这跨度太大了，不是现代知识能弥补的。

    可以说，红天的协助直接让他跳跃了多个时代，这个忙意义重大，就算未来他自己能学会说不得已经错失良机。

    “汝的来意吾已经知晓，天路的确可以镇压世神，并且镇压世神之后，也可以借用世神之力，这本是吾准备利用诸天世神的武器，可惜……”

    红天有些遗憾。

    可惜没有发挥作用，反而是她自己被封印了，成了牢笼。

    世事难料，她还是太小看时光的力量。

    曾经的人族朴素单纯，通力合作，为了部族可以舍弃一切。

    可当人族强盛起来，没了生存危机，这些有着奉献精神的好孩子当即成了垫脚石，歪门邪道之人能上位，靠的便是把他们踩进泥土。

    “那些真仙，迟早会走向灭亡，还拥有可能性的人类，会不断进化，直至迎来扫除芜杂的璀璨大世。”

    云夜说道。

    他想到这些真仙，心情也差了很多。

    就像一位皇者嘲讽青天所说的一样，可笑可笑，红天怎会教出一个畜生？

    若非青天，人类早已经走出红天，进入最璀璨的黄金时代了，如何会无数次重复的研究三法，硬生生被斩断可能性？

    哪怕人类未必真的成就辉煌，会在某一日灭亡于外族之手，可这总归是人类自己的选择，斗争过，战斗过，证明过，已然无愧于天地。

    这么一对比，被同族当牲畜养，一直重复着老路，不断被收割的当今时代，简直让人失去理智。

    说不得全人类直接自杀，让真仙彻底失去希望是更好的未来。

    没有了人类，真仙再无可能更进一步，要么孤独游荡在多元宇宙，要么被世神撕碎消失。

    “路还很长，不过吾期待着人人如仙的人类大世。”

    红天说。

    那是她的终极目标，让人憧憬。

    突然，云夜右眼出现一道裂纹，身体仿佛瓷器一般，有了开裂的迹象，他抚摸过右眼，苦笑道：“时间不多了，请陛下助我一臂之力，封印世神。”

    “好！”

    世神被抛飞，与一部分天干宇宙一同被云夜扔出了红天界，砸入外宇混沌。

    这个瞬间，闪电痕迹一闪而过，规则实体显现，将这部份尽数吞没镇压。

    有画卷展开，记录了人类史，世神成了这画卷中的一副图案，立方体表面刺出无数柱体，放大的“杀”字作为背景板，杀气横溢。

    可以看到，这画卷的尽头，正是凤裙飘飘，容貌绝艳的红天。

    “天路的规则实体是一副历史画卷吗？倒是很符合想象……”

    云夜说话间，右眼彻底开裂，大量裂纹从右眼蔓延向全身，他已经接近死期了，最后他能做的只有一个，手臂赫然刺穿自身，无穷无尽力量迸发，天干宇宙与他的联系被斩断。

    他拥有转生之书，一切自身力量都会被重置，天干宇宙也在其列，不过根据转生之书反馈的信息来看，真仙法是无法重置的，会重新回归红天。

    如果他不斩断天干宇宙的联系，他死去后，水舞歌也无法凭借天干宇宙再庇护红天一万年。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大笑声中，云夜在天际化光消逝，圣道天当即崩解，降落大地，福泽万物。

    此日，举世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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