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恶灵控制的那辆车上坐着的自然不可能是周玉和周泫。

    “报告，车辆刹车确实在这段时间失灵。已做跳车准备。”

    “等等，前面有个……学生！？”

    驾驶员吓了一跳，正准备把车向偏离，避免伤到那个小姑娘，谁料那姑娘径直朝这辆车走来。

    “艹！看不出来出事故了吗？”驾驶员暗骂一声，也不再管那个姑娘，准备跳车。

    反正是她自己不要命。

    车速并不是太快，因此他跳下来，除了疼痛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站稳身形，看到汽车撞上栏杆。

    车祸的巨响使周围居民都纷纷打开窗户，看看情况，有几位好心人帮着叫了救护车和报警。

    向瑶走到一定距离就没有再走，等到车上驾驶员跳下车安全了才上前叫住他。

    “你好。”

    驾驶员对这个半夜出现，在街道游荡的小姑娘觉得莫名其妙。

    冷了神色问她：“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向瑶一本正经：“跟你家老板有事。”

    既然发了任务，那就帮人帮到底，不过她待会儿一定得加钱！

    驾驶员：“？？”

    驾驶员迟疑地打量向瑶。

    挺水灵的一小姑娘，穿着校服，右手臂上缠着绷带。

    老板的风流债？

    这时，他手机响了。

    是老板的电话。

    “好，是。还有老板，遇到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穿着校服的小姑娘，说是要找你。”

    驾驶员将所遇情况转述给老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随后道：“带她一起过来。”

    驾驶员这下真的懵了，看看那个面容清丽穿着校服绑着纱布的小姑娘，已经私下里脑补了不少歪七歪八的情节。

    女孩依旧是擒着淡淡的笑：“你们老板怎么说？”

    驾驶员：“这位小姐请稍等，过会儿有人来接你。”

    “好。”

    向瑶轻轻应一声，走到光线较暗的地方静静等待。

    周泫的效率很高，在警车和救护车来之前，就把她给接走了。

    出乎向瑶意料的是，周泫会亲自来。

    不过，这样面对面也更加方便要钱。

    “先生，你该信守承诺给钱了，如果你想耍赖，半夜会鬼上门哦。”

    向瑶威胁他。

    这到不是说笑，她真的会这么做的！

    周泫侧目看她，眼里还带着戒备，不说话。

    坐在副驾驶的周泫助理边凌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他露出职业微笑，递出一张银行卡给向瑶，

    “沈小姐，这张卡里有100万，您如果配合后续调查，我们会再追加500万作为感谢。”

    ？

    后续调查？

    果然还是会被怀疑。

    向瑶接过卡随意揣在兜里。

    “后续调查我当然也会配合，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周泫漫不经心地开口，当然如果忽略他眼里的提防，听起来确实像是随意说说。

    “你们，陪我去抓鬼…不是，陪我去探索科学。”

    话音一落，四下安静。

    周泫沉默，边凌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怪异，司机方向盘差点打滑。

    边凌：“沈小姐，将来是想做科研人员？周氏集团近年来确实投资了不少实验室。

    “沈小姐高中还没毕业吧？如果沈小姐高考成绩出色，并在大学院系里成绩也十分拔尖，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一个面试的机会。”

    边凌说了这么多，到让向瑶沉默了。

    少年，不，青年啊，她没你想得那么伟大。

    向瑶：“看来我语文水平应该再进修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带你们去刷新一下世界观。”

    边凌：你可能需要去一下医院。

    身边传来一声低笑，声音的主人接着道：“好啊，刷新一下世界观。”

    他知道她的意思。

    “如果真的成功，报酬加一千万。”

    向瑶冒起了星星眼：“好的，老板，说话算话。”

    边凌有点懵：老板，你……难道是隐藏的中二患者？

    得到首肯后，向瑶立即对司机说：“司机师傅，辛苦您一下去平临苑。如果可以的话，还要麻烦您一下，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飙个车。”

    今日事，今日毕。

    她要立刻赚大钱。

    “好。”司机师傅到底是专业的司机，听到这样奇葩的要求，也波澜不惊，动动手提了个速。

    周泫轻声细语：“很急？”

    向瑶认真地点点头，没有在意对方危险的眼神：“当然，我明天要返校。”

    边凌：“诶？老板您家不就在平临苑？”

    向瑶挺惊讶：“这么巧？”

    她在周家看戏的时候，只在相片里见到过周泫，以为他早就自立搬出去了。

    原来只是不常回去。

    那个地方还是家。

    周泫没回答边凌，只是看了眼他。

    边凌收到这个危险的眼神，立即转过去正襟危坐。

    周泫：“你不知道？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神棍小姐。”

    “……”

    向瑶觉得有些事还是该解释一下。

    她，才不是神棍，还可能是神棍的敌人。

    “我不是神棍，只是想方便地赚点钱而已。”

    “是吗？”周泫明显不信，是个人都不会太相信。

    “信不信随你，我很好摆平的，只要钱到位。”

    向瑶笑得灿烂。

    那她也虚与委蛇一下好了。

    “能让我出多少钱，看你本事。”

    “我会努力的。”毕竟这关系到她日后的生活质量。

    ……

    进了平临苑，向瑶再报了个门牌号。

    是前不久刚被卖下来的一间。

    这间虽然没买在秦红名下，但周泫查到是秦红出的钱。

    周泫原本晦暗的眸子，更深了几分。

    等车停下，向瑶开门下车：“走吧。”

    她顺便回头对正准备动身的男人嘱咐：“等会儿记得表情管理，不然很没有排面。”

    边凌也要下车，被周泫止住：“你按计划行事。”

    边凌有些失望，他也有点好奇刷新世界观是什么意思：“好的，老板。保证完成任务。”

    待周泫也下了车，司机师傅立刻将车开走，大概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虽然但是……我觉得我还需要你提供一下回家服务。”

    “等神棍小姐你画的饼都落地了，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会有。”周泫看着她说话。

    夜空被深深的云层遮住，无星也无月，夜色格外暗沉，在黑夜里的周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以及阴气。

    向瑶下意识地瞅了瞅自己，身为前鬼，身上的阴气竟然还不如一个凡人。

    她，落魄了啊。

    感叹只感叹一会儿，向瑶很快整理好情绪，略略严肃道：“那，让我们开始吧，先生。”

    叮咚——叮咚——

    向瑶按了好几下门铃，都没人应。

    想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房子是专门用来做阵法的，谁会住进来膈应自己。

    这时候不得不感叹一下，做鬼的方便。

    直接穿墙就进去了。

    好在这门是密码锁，密码她看到过，不至于暴力拆门，那样还会送去和警察叔叔喝茶。

    向瑶稍稍回忆一下，输入密码，在周泫的注视下把门打开。

    她还很绅士的侧身，对周泫做了个请的动作。

    周泫缓步踏入房子里的黑暗。

    “啪”的一声，向瑶打开了房间的灯光。

    耀眼的灯光让周泫适应了黑暗的眼眸刺痛。

    虽然一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心底还是忍不住一惊。

    整个客厅空阔，白色瓷砖上都写用朱砂写满了符文，一片片瓷砖铺满整个客厅，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阵法中心是一张血字符，一个做工较为粗糙的荷包。

    还有被红线绑着的铃铛，悬挂在吊灯上。

    在向瑶的视线里，还能看到蜷缩在阵法中央上方的恶灵。

    周泫缓缓开口：“这…能说明什么？”

    向瑶一边观察阵法，一边回答他：“过会儿你可以让人去查一下失控的那辆车，或者你所有的车上，有没有血符咒。”

    “这个阵法应该算不上高深，但是可以吸引恶灵，并且强化恶灵。”

    “而中间的那个血符咒则是可以将恶灵在对应的时间牵引到别处。”

    “车祸不是人为，是恶灵作祟。哪怕真查出来了全过程，恶灵致人死亡，谁会相信？”

    周泫看着这里的一切，不再言语，周身缠绕着阴气越来越重。

    向瑶：“喂！你别陷入自己的情绪，你身上散发的阴气，冷死了！”

    阴气的冷是羽绒服都御不了的寒，直入灵魂。

    向瑶搓了搓手臂，继续道：“看，还会引来无妄之灾。”

    女孩眼神冷冷向阵法中央掠去。

    悬挂在吊灯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吵得令人心烦。

    那是恶灵在挣扎所弄出来的动静。

    向瑶不断用灵力拉扯这只恶灵，在生命危险下，这只恶灵不断嘶吼，挣扎，吸食越来越多阵法聚集的阴气。

    渐渐地，这只恶灵丑陋的样貌也显现出来。

    向瑶在它要尖叫出声时捂住它的嘴，让它憋回去。

    于是，在周泫眼里，这只突然出现的鬼，怪异地扭着它的身姿，莫名生出几分滑稽。

    然后就看着它被揉成团，压缩，最后消失。

    向瑶呼出一口气，擦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还是我更厉害吧？”

    周泫僵硬地应了声：“嗯。”

    向瑶：“被吓到了？”

    “不算。”周泫别过头。

    他是被她吓到了。

    周泫心理素质本来就强大，加上曾经初步认同了玄学，仅几秒就将情绪整理好。

    当他再跟向瑶说话时，面色如常，声音也如常，温润又带点冷意。

    周泫：“你刚才说我身上有阴气？”

    “嗯……嗯？”

    “你不知道？”

    那么重的阴气，不死也会很倒霉的！

    就没往这边想过？

    “我怎么知道？”

    向瑶：“你平常生活有没有很倒霉？就是突然车熄火了，电脑坏了，差点被车撞什么的？”

    周泫：“没有。”

    最多是他大多数项目的投资方最初都更倾向于周纪。

    “真的？”向瑶不太相信，“那你身上有没有玉？”

    周泫眼神暗了暗，拉松领带，解开内衬衣领口的一颗扣子，拿出一枚雕刻精致的白玉。

    白玉色泽很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更重要的是，玉散发的灵气正消解着男人身上的阴气。

    难怪。

    向瑶：“是这块玉救了你的性命。”

    她能猜到是谁给他的玉。

    话一出，能明显感觉到周泫的眼眸中多了几分伤感，心底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周泫神色愈发平静，他把玉放回衣服里，整理好衣襟。

    “沈小姐，或许日后还需要你的帮忙。”

    他淡淡的一句话，让向瑶不淡定了。

    “当然钱不是问题。”

    察觉到向瑶投来威胁的眼神，他补充道。

    向瑶婉拒：“嗯……玄学不科学，打官司的话，我做不了证。”

    周泫笑了下：“不打官司，打官司不解恨。”

    向瑶警惕：“我不是神棍，我是一个好人，我是不会拿所能去害人的！”

    “这样啊。”周泫若有所思，“不过沈小姐误会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是说，日后可能要请您为我和姑姑驱驱邪。”

    “这可是你说的。”

    “这个……可能……今天就能搞定。”向瑶尴尬地笑了下。

    “……”

    两人相继沉默。

    那恶灵明显是被养了很久。

    一般养恶灵的人，都不会离恶灵太远，防止失控，也方便掌握情况。

    那位大师应该再过一会就要来“寻仇”。

    而且介于都是秦红所为，和非法能量所致，应该请的是同一个大师。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

    最后是向瑶受不住沉默，直接踩着那阵法来到中央，拾起血符咒和香囊，隔着一段距离问周泫：“你有打火机吗。”

    周泫乖乖回答：“我不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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