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慧本来看曹原来了，想给他包茴香馅的馄饨，听柴先生这么喊，她立即跑出来，说：“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辈子了，他们就想安安静静地养老了，柴一丁这么激动还是第一次。

    柴一丁把照片给她看，激动地说：“你看。”

    许慧把照片拿过去一看，也是失声叫出来：“像，像，太像了……你说，她和我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像？”

    柴一丁激动得双手直抖，说：“像！她，会不会是小如？”

    不对，小如现在应该有34岁了，不会这么年轻！

    曹原看他们激动得很，就拿过来照片，疑惑地说：“柴先生，您说她长得像我姑？是不是说她特别像我姑？”

    许慧立马哭起来：“像，但可能不是她！你姑没这么年轻，还有这个男孩，长得也像。”

    她立即去屋子里，拿出来几张老旧的照片，其中一张全家福里，还很年轻的柴一丁和许慧各自抱着一个小孩，柴一丁抱着个小女娃，许慧抱着个男娃。

    一家人都对着镜头幸福地笑着。

    照片里的小女孩，水汪汪的大杏眼，小巧的鼻子，咧着小嘴笑得很萌很天真。

    小男孩和柴一丁眉眼有那么一些像，太小了，只看着虎头虎脑的。

    两厢里一对照，梁晓南简直就是照片中小女娃长大的样子。

    关键是那个全家福里，就有许慧年轻时候的照片，和梁晓南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曹原，你说像不像？像不像？”

    许慧激动地说，“这个姑娘就是小如，肯定是小如。”

    柴一丁一直盯着梁晓南和梁晓北看，两个孩子和许慧都有些像。

    他把袋子里梁晓南和梁晓北的所有照片都拿出来看，越看越像。

    激动地对曹原说：“曹原，你赶紧带着我们去看看那对姐弟。”

    曹原为难地说：“柴先生，他们真的是鱼县大坑村的村民，我和谢先生那边去了好几趟了，她的情况我们了解，她的母亲叫杜月红，就是那边当地的人。”

    许慧和柴一丁都坚决要去看看，必须去看看，就算不是自己家丢失的女儿，能和女儿长这么像，那就是特别有缘分，说不定，有亲人关系。

    曹原原先知道丢失孩子这个事是许慧的心病，从来不敢问，他不知道柴先生还有个儿子，他一直以为他们只丢失了一个女儿。

    想着柴先生和许慧那么多年太苦了，他决定带着柴先生和许慧一起去看看梁晓南，找个安慰也行。

    柴一丁和许慧坐了曹原的汽车，一起去美岛大饭店，梁晓南带着梁晓北出去长见识了，没在饭店里。柴一丁握住许慧的手，俩人坚定地说：“等！”

    现在还只有上午，谁知道那姐弟俩要玩多久，曹原不可能叫两个老人一直在院子里坐车上干等着。

    等人的时候，尤其觉得时间难挨，找点事干就会好很多。

    “柴先生，柴奶奶，别着急，他们要在这边停好多天，别担心见不到。”曹原说，“去江边走走吧？”

    美岛大饭店门外是一条大马路，马路对面有一条非常宽阔的休闲大道，一条隔断外面大马路的绿化带，把休闲大道和外面马路隔开，更显得江边悠闲、干净。

    外地人会在这里打卡，本地人也经常在这里走走，看看江上的白鹭。

    柴一丁拉着许慧的手，说：“走吧，我们走走，不然干等着，要心焦窒息了。”

    等人是最急人的，平时一个小时说不定玩着玩着就过了，等人的时候，一个小时简直要命了。

    两个老人跟着出来，在宽阔的休闲大道慢慢地走着，他们也没心思看白鹭，走着念着梁晓南和梁晓北，猜想着这俩孩子性格，猜想着他们……的母亲！

    曹原本来不吭不声地保护着俩老人，忽然看到了两个姑娘从绿化带中间的小径走上来。

    前面一个趾高气昂，后面一个小心翼翼。他认识她们，一个是张心怡，一个是周云鹤。

    她们当然不认识曹原。

    因为要时时顾着俩老人，曹原一心两用，就没有听张心怡和周云鹤聊的什么，只见她俩走到江边的栏杆边，丢东西去喂白鹭。

    忽然周云鹤一个趔趄，张心怡去拉周云鹤，没拉住，“扑通”周云鹤一头栽下去了。

    摩都的江河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同于别处的江河，这个地方连着入海口，是三条支流汇合的地方，水流的形势非常复杂，掉下去就可能卷得没影。

    周云鹤还好，会游泳，在江里拼命挣扎，但是水下的漩涡太汹涌，她钻出来，又被扯进去。

    休闲大道上很多人看见了，都着急地大喊大叫。

    曹原看见的时候，周云鹤已经被冲到江中心了。

    “曹原，快，想办法救人。”柴一丁知道，曹原是水边长大的，又跟着谢浩匀混，这些活命的本事他们都很强。

    许慧拉住曹原，白了一眼柴先生：“你要死了呀，这水里情况复杂，你害死曹原啊？”

    曹原站着没动，两个老人意见不一，他采取对自己最有利的。

    低声说：“柴先生，我不能死，我赌不起，我要给你们养老。”

    柴一丁说不出话来了。

    张心怡在那边大哭，喊人救周云鹤。

    围观的人很多，都在叹息，也着急，但是没有谁敢下去救人。

    周云鹤在水里还在拼命挣扎，她精神慌乱，力气消耗很大，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必须想办法自救。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手脚开始僵硬，平时水性特别好的她，今天手脚就是不听使唤。

    她看着岸上的人，视线越来越模糊。

    曹原没有下水去救人，但跑到饭店里给周未予打了个电话：“周局长，你妹妹掉到江里了，快点去救。”

    周未予大吃一惊：“在哪里，什么地方？”

    “美岛大饭店外面的休闲大道那里，你最好快点，等一会儿飘到哪里可就难说了。”

    周未予立即开车过来，出发前，给办公室的小江说：“快通知我妈，我妹妹掉江里了。”

    还好，这个时候的摩都没有扩建，城市还不是巨无霸，美岛大饭店离江东商业局，只隔一条江，周未予车子开得飞快。

    到了这边时，他就看见周云鹤在江中心一上一下，水里飘着她黑色的头发，也看不见脸。

    张心怡在岸边哭着一边捶自己的胸口，一边给人下跪，请求救周云鹤。

    周未予对张心怡说：“你别哭了，我去把云鹤拉上来。”

    衣服也没脱，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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