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恐怖啊。”

    提亚马特看了夏阎真一眼。

    神圣王冕和神圣净化之书的组合，破坏力惊人。

    换做对它用，也能在身上开一个窟窿，或许还是好几个。

    不过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飞起来应该能够躲掉。

    刺穿十字的“光之十字架”高度在五十米左右，就单独的个体不算过于夸张，主要是胜在数量够多。

    穿刺十字架持续了十几秒后消失。

    入眼之处，小镇已经不复存在。

    但距离毁掉整个小镇，还差一点。

    夏阎真重新上了提亚马特的龙首，这次就用净化十字吧。

    数量更为惊人的十字短刃飞出，随着夏阎真移动神圣净化之书，化作一道会飞的洪流，将道路的一切全部都“净化”。

    为毁掉整个小镇做查漏补缺工作。

    夏阎真正在毁掉表·森特镇，里·森特镇自然也遭了秧。

    先是各种怪物的死亡，让圣诞老人暴怒。

    他花费一些精力，是可以驱使这些怪物的，等若是他的手下乃至另一种层面上的组成部分。

    现在死掉，如何不怒？

    死去的分身已经把夏阎真的所作所为传回本体。

    圣诞老人怒不可遏，却又无法阻止。

    眼睁睁看着怪物不断死去，里·森特镇的房子一座接着一座倒塌。

    到最后，只剩下了最为重要的教堂，还有克鲁格的别墅。

    圣诞老人坐在雪橇上，喘着大气。

    正如夏阎真所想的那样，随着森特镇被破坏，圣诞老人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他的身上不断冒出烟气，这些咽气在半空中形成一张张扭曲的面孔，最终消失无踪。

    不仅如此，原本豪华雪橇车外面的“木制皮”也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由血肉白骨堆积而成的真正模样。

    圣诞老人高大肥硕的身材，也有了明显的变化，变得消瘦很多。

    如果说本来的圣诞老人，还有一丝丝慈祥的话。

    那么现在的圣诞老人，剩下的全是阴郁暴虐。

    如同在孩子面前撕下了伪装的衣冠禽兽们。

    不过那些人主动私下伪装，是为了接下来去体会快乐。

    圣诞老人变成这个样子，是被迫的。

    “不行，要出去……”他阴沉着脸色，不能继续呆在自己的这方天地中作威作福了。

    要出去。

    如果真的被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彻底毁掉小镇，他就算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教堂一旦被毁，他就真的彻底出不去了。

    不知道多少年，才会有足够的罪恶积累，重新形成他的新乐园。

    更为重要的是，圣诞老人怕死。

    那两个东西如此张狂，敢毁掉整个小镇，未必不敢去杀死所有相关之人。

    到那个时候，作为罪恶具象化的他，会随着那些人死去而真正死去。

    里·森特镇，还有圣诞老人，都是罪恶的具象化。

    一个是罪恶之地，一个是罪恶之人。

    至于为什么会诞生圣诞老人这个形象。

    或许是因为两年前，里·森特镇的诞生之夜，就是平安夜吧。

    里·森特镇的诞生，和克鲁格所说的两年前的那个人，应该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过圣诞老人不知道这些，他是罪恶的集合，具象化。

    有些东西知道得很清楚，有些东西就未必清楚了。

    现在，他就很清楚，自己一直在这里，有可能死去，不死的话，也要经历一阵非常难熬的时光。

    而出去的话，小镇虽然不在了，等和他息息相关的那些人重新建立一个，依然可以为所欲为。

    只不过，出去之后，圣诞老人就没有在里森特镇中的强大，实力还要再减弱两分。

    小镇被毁掉九成八，圣诞老人实力减弱两分。

    出去之后再减弱两分，只剩下平时的六成实力，还会被真正杀死。

    出去之后，主次倒转，那些人的存在不再是庇护，反而是圣诞老人死亡，会连带着那些罪恶之人一块死亡。

    如果是全盛状态，圣诞老人自然不会畏惧出去，他自信能够手撕了那两个东西。

    可现在实力大减，圣诞老人就没有那么自信了。

    是出去一搏，还是在这里等待命运的审判？

    两个念头在圣诞老人心头不断交替回旋，嘴上说着要走，实际却很难做出抉择。

    这个时候，他倒是后悔了不一开始就出去，那样实力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弱了。

    但，谁知道他们毁掉小镇的速度会如此之快，根本不给他太多反应的时间。

    “砰！”

    石块落下，圣诞老人看到教堂的屋顶出现了一块缺口。

    外面的教堂，依然被破坏着！

    “慢慢来，不要太快。”表·森特镇，夏阎真指挥提亚马特充当挖掘机，以缓慢的速度破坏着教堂。

    教堂、钟楼算是核心地带，需要慢慢来。

    他还重新戴上了真实之镜，方便看出端倪。

    提亚马特不紧不慢地破坏着教堂，左边掏出一个窟窿，右边捶出一个大洞。

    风雪灌进来，吹熄了教堂内的蜡烛。

    里面的塑像，在黑暗中突然显得无比狰狞。

    看着教堂一点点被破坏，圣诞老人终于忍不住，冲进了钟楼之中。

    伴随着一声声诡异的哀嚎声响。

    “当！当！当！”

    距离晚上十一点还差几分钟的时间，教堂钟楼的钟声提前响了起来。

    提亚马特立刻停止动作，飞上百米高空。

    钟声不断响起，声音越来越急促。

    这次，提亚马特没有被拉入到里·森特镇。

    它飞在高空，可以看到被自己搞得破破烂烂的教堂中，那些塑像莫名延伸出了诸多的阴影。

    阴影扭曲着，在教堂之中不断汇聚，形成一滩黑影，如同一扇通往地狱的门扉。

    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出来。

    夏阎真站在钟楼顶端，低头也看到了这一幕。

    脚下钟声越发急促，撞钟疯狂地摆动着，连带着钟楼都在颤抖。

    终于，撞钟坠落，一路从落到了教堂内部，发出最后的声响。

    于此同时，教堂中间，黑影的门扉中。

    圣诞老人出现。

    “……什么鬼东西。”夏阎真戴着真实之镜。

    看到的比正常所见更进一步。

    提亚马特作为正常的代表，看见的圣诞老人和在里·森特镇看到的基本一致，就是变瘦了，模样因此也更加让人不适。

    那种暴虐、阴邪之感几乎要满溢出来。

    但好歹是个人。

    夏阎真看见的圣诞老人，已经完全不是人了。

    而是一团烟气构成，这些烟气有着基础人形，又在人形的表面上勾勒出一张张清晰可见的面孔。

    这些面孔，在狂笑，在怒吼，在狰狞着，在发泄，在享受。

    将肆意之时的丑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原本应该是长脸的面孔位置，则是被一个黑色的空洞所取代。

    空洞周围是一阵漩涡扭曲。

    好像在虚空中吸收着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

    提亚马特的声音传来。

    夏阎真身子前倾，在即将脱离钟楼下坠的前一刻，双脚斜踏在钟楼上借力。

    下坠的破空之声变成了尖锐刺耳的戾啸。

    经过撞钟摧残的钟楼，在夏阎真的最后一“踩”之下，终于倒塌。

    撕裂的尖啸声让刚刚出来圣诞老人抬头。

    狂风袭来和压迫感袭来，夏阎真已经近在迟尺。

    聚合的怪物能够看到那一双森冷的眼睛，杀气涌动，足以令人胆寒。

    圣诞老人不是人，亦不会胆寒。

    但想要防御或者躲闪，也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他嘴巴张开，大量的黑烟从中涌出，吞没夏阎真。

    那是置人于死地的罪恶气息，是他本源的力量，这一吐损失惨重，却也是圣诞老人最强的一击。

    黑色的空洞里涌出黑雾，遮蔽夏阎真的视线。

    但圣诞老人的位置、体态，他已经牢牢记住，这一击，躲不掉！

    手中的咒灵骨刃上传来一阵明显的阻力。

    夏阎真右手反握咒灵骨刃，左手抵住骨刃末端，往下狠狠一压。

    咒灵骨刃刺入到圣诞老人的脑袋，带着他砸在地上。

    巨大的力量让教堂中一个硕大的坑洞。

    余波扩散向四面八方。

    “轰！”

    倒下的钟楼，还有摇晃的残破教堂，在这一刻达成一致，一起走向灭亡。

    巨响之后。

    夏阎真站起来，双脚穿过圣诞老人，直接踩在地上。

    脚下的圣诞老人身上浮现一道可怕的伤口。

    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胸膛，几乎将其一分为二。

    这样的伤势，对圣诞老人而言，还不足以致命，但咒灵骨刃真正的杀伤，从来不是它造成的伤口，而是在它的咒毒上。

    夏阎真抬手，看了一下咒灵骨刃之

    上面多了几个裂缝，还有几个豁口。

    毕竟没有青云、燃血剑那么“硬”，将眼前的圣诞老人剖开，对咒灵骨刃本身也造成了一些损伤。

    夏阎真将其收回到大日之怒中，这点损伤，用万物熔炉可以修复好，不必担心。

    再次低头看向脚下的任务目标。

    咒毒扩散着，可以看见那那些张狂的面孔变成了惊恐、绝望，正在不断消散。

    原本的人形身躯不断瓦解。

    几秒钟后，烟气构成的人形还有上面那一张张面孔彻底消失，这次，是真的灰飞烟灭。

    一击咒杀！

    使徒印记中传来提示。

    睡意涌来，夏阎真没有抵抗地闭上眼睛。

    三阶的第五次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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