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老四骂我和大丫她爸断子绝孙，你还帮着老四说话？”李雪梅被断子绝孙这四个字气到了，跟强势的婆婆顶起了嘴。

    “老四说错了吗？生了两姑娘不就是绝后了吗？你急什么眼？不服气就生个带把的出来！”

    “我李雪梅虽然生了两个姑娘，但不比你们有儿子的差！”

    “你这什么态度啊？”白老太太骂了起来，“你出嫁前你娘家妈怎么教养你的？生了俩赔钱货还有理了？”

    “妈，你既然这么向着你姑娘，还把钱都放在你姑娘那里，以后让你姑娘给你养老去，别指望我！”

    白老太太没想到李雪梅把这事给说开了，她钱放在姑娘这里一直使劲瞒着的。

    “你拿养老吓唬我啊？我有儿子有姑娘，还用的着你给我养老？”白老太太气头上也拍着心口说，“以后我老了，我找老三和我姑娘，不用你给我养老！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有脸叫嚣，你老了，连个送终的都没有，等着孤独终老去吧！”

    李雪梅气得眼泪不停往下掉，哭着跑出去了。

    李云发现李雪梅比她还惨，心里找到了平衡，但也很同情她，赶紧让白老二去看看，“白老二，你赶紧去看看你媳妇，别再想不开做傻事。”

    “我这就去。”白老二立刻追了出去。

    他虽然在外人眼里是个老实人，但他不傻，刚才亲妈和亲妹说的那些话，他也生气，心里大致也明白过来，刘痞子和徐小琴说的话是真的。

    老娘将钱都放在老四那里了，妻子怀疑老四背地里没帮他们在老娘面前说过好话应该也是真的。

    白老二心里也很寒心，但他又不敢跟自己妹妹和老娘吵。

    架吵完了，人也该散了。

    江小龙喊李云回屋去睡觉，江老太太没急着走，而是打发白老太太回去。

    “我跟我姑娘还有话说，宝福他奶，你先回屋去歇着吧，不用管我。”

    “这三更半夜的，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也来得及……”

    “没事，我跟我姑娘就几句话，不耽误时间，宝福奶奶你赶紧回屋去歇着吧，”白老太太打发江老太先回屋去。

    白金凤很清楚自己亲妈要跟她说什么，她抱着宝福一边进西屋一边说，“妈，宝福困了，我先哄宝福睡觉，一会儿出来。”

    白老太太就在堂屋等着。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五十分钟过去了……

    白老太太差点睡着，她打了个瞌睡，站起身来准备进西边房间去看看，被江大年拦住了。

    “妈，金凤和宝福都睡着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了。”

    白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但又不好再进去吵，“那我明天再来。”

    前脚白老太太刚走，后脚白金凤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我妈走了吗？”

    “老太太走了，说明天再来，孩儿妈，这事我看拖不过去，你得想办法哄哄老太太……”

    两人有商有量的回东边卧室去了，好像一个小时前的打架没发生过。

    *

    第二天，全村都传遍了，傻妞打了江老太太一巴掌。

    连带着傻妞为什么打了江老太太一巴掌，昨晚村子后山又发生了什么，全都传开了。

    大丫火急火燎的跑去后山找时缈，远远就喊，“傻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罗三刀中午把刘痞子家给砸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时缈正在院子给小鸡鸭鹅弄食儿。

    “刘痞子昨晚差点欺负了你，他家现在被罗三刀砸了不是大快人心吗？”白大丫看着时缈，表情有些犹豫，似乎在想要不要说，“傻妞，我爸妈昨夜吵架了。”

    时缈没有追问，继续忙着给鸡鸭鹅弄食弄水。

    “我爸天天夜里逼我妈喝牛尿，四姑跟我爸说是求子秘方，这事让我妈知道了，昨夜跑去四姑家对质，才知道这话是三婶说的，四姑还骂我妈断子绝孙，奶还护着四姑，说以后老了不用我妈养老，三叔和四姑会给她养老，现在我妈跟我奶和四姑都闹翻了。”

    “二叔二婶生了你和二丫两个姑娘，奶本来就不喜欢你们二房，现在二婶又跟奶闹翻了，以后打算怎么办？”时缈弄完了食儿，将院子里上午拔下来的几个萝卜拿去河里清洗，一会儿晒萝卜干。

    “我妈想要分家，睡在屋里也不出来干活，我奶骂了一上午，我爸一早出去上工了不在家，晚上才能回来，只要我奶不同意分家，估计也分不了家。”白大丫站在河边唉声叹气，“我妈今天上午跟我说，我爸这些年出去干活挣的钱全被奶拿走给四姑了，四姑以前经常背地里跟我妈说，奶将钱都给三婶了，实际上钱全被四姑拿走了。”

    时缈站在水里清洗着萝卜，听白大丫抱怨家里鸡毛蒜皮的事。

    “傻妞，你说我爸妈能从奶家分出去吗？”白大丫这么问的时候，心里已经认为分不出去的。

    “只要想分，就一定能分出去。”

    “我妈说我爸什么都听我奶的，我奶不同意分家，我爸就不敢提分家。”

    时缈一边洗萝卜一边说，“可以让奶主动要分家，要赶你们走。”

    白大丫的眼睛亮了起来，“什么办法？”

    时缈示意白大丫靠近，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说完后端起洗好的萝卜上岸了。

    白大丫站在河岸边好一会儿，然后跑回了家。

    刚进院子，就看见罗三刀在乱踹院子里的东西，嘴里还嚷嚷着让把八百块钱彩礼钱还给他，周围一群村民在看热闹。

    白老太太住的瓦房，大门紧闭，人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李雪梅也睡在西屋不出来，这钱跟她没关系，她是不会管的。

    罗三刀又打又砸，院子里鸡圈被踹倒了，小鸡跑得到处都是，他又跑白老太太的瓦房前，用力砸门，看见白大丫站在院子外，冲着白大丫喊道：“大丫，你家斧头放哪里了？”

    白大丫吓得两腿发软。

    “斧子放哪里了？”罗三刀又喊了一声。

    屋里的李雪梅拿着斧头跑了出来要跟罗三刀拼命，“斧子在我这里，你敢动我家大丫，我跟你拼了！”

    “二嫂子，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就是想要回我的八百块钱彩礼钱。”罗三刀看着李雪梅手里的斧头，“斧头给我，我去将白老太的门给劈开，今天要是不把钱还给我，我是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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