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匆匆，所以“希望”机会对每个人都非常珍贵。但有些人因为拥有悠长的岁月，希望对他们却会成为很难忍受的折磨！

    一时执迷，牧空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但关键一点，他并不否认自己的过失。但从心底里仍旧认为好友的选择有待商榷，如果按照“自己”所愿，也许双方数百年积怨都可能一朝化解。

    但事情发生了已经无法挽回，而失去挚友的遗憾还未能完全消解，牧空故里又因天灾被毁。

    一念之间，他将唯一幸存的嫡传曾孙救回，收为弟子。而后居然发现这个弟子居然是天生双脉，且资质天赋都是万中无一。

    果然，此人天赋冠绝一时，修行进步远超同侪，少年时便名动天下。而在他之前，牧空天尊原有过一个亲传弟子，只因一场激战牺牲，始终是牧空心中大憾。

    而意识到这个徒弟天赋更胜前者，况且还是自己嫡传血脉，对老人而言也算是个不小的欣慰！

    牧空原本俗家姓“晋”，而其弟子取名“晋岚曦”。眼看着其一天天长大，让身为师父的牧空非常庆幸。同时更重要一点，是他觉得自己夙愿终于有可能实现的机会了。

    于是，牧空私下派晋岚曦前往南蛮，寻找夜阑庭设法取得其门派绝学万煞冲真。晋岚曦平生最佩服的就是乃师，也深信其所作所为一定都是为了天下苍生的正义大计。因此，即便事情有些不太光彩也完全可以忽略。

    只是造化弄人，晋岚曦因为天生双脉，居然无意中撞进了夜阑庭数百年的结界。而那时他自然不会直接提出功法之事，与殷沁馨一场较量，自觉确实难以取胜。而后殷茉出手，他根本不是对手，只能败退。

    可一番较量，他与殷沁馨也都发觉彼此是相同的。何况他身负使命，岂愿无功而返？殷沁馨本也不是深闺千金，况且早就承继了本派之掌。

    那时晋岚曦一直徘徊在夜阑庭附近，偶尔可见殷沁馨外出。其实那时他也不见得真有什么多的想法，不过有一点即便自己目的不纯，可连乃师也一直告诫自己。夜阑庭虽被称为魔教，但归结起来终究是彼此理念不合，并非是他们真的如何万恶不赦。所以如非必要，也尽可能不要结怨太深。

    殷沁馨是个非常活泼开朗的女子，对于从小在庄严肃穆的大光明宫长大的晋岚曦，具有一种很难回避的吸引力。而晋岚曦的气度风姿，卓越实力，也让殷沁馨十分欣赏！

    也没人知道他们彼此到底是谁先动心的？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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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岚曦意识到自己动心那一刻，他的心里确确实实感到非常煎熬！

    其实那时候，除了晋岚曦自己，几位至交好友，比如风清尘、岳林，以及同门俞白、苏茵在未知殷沁馨身份之前，都与她相处的十分亲切，和睦。

    但在晋岚曦自己心里，一方面师恩深重，另一面是深情爱重，他身处两难中非常痛苦。并且牧空对于弟子的忏悔，当时却只认为良机难觅，便让他利用感情去设计盗取神功！

    最开始的是后续，晋岚曦非常确信师父一定是为了正义，为了苍生长远福祉。但那一刻，他感到心痛如绞，可终究还是决定听从师命！

    另一边殷茉发现了女儿私情，大发雷霆，随即母女反目。

    最初晋岚曦当真想不到殷沁馨会真的与自己私奔，因此心中更加歉疚惭愧，终将一切真相和盘托出。但当时的情况两人都已经没有多少回旋余地了，晋岚曦无功而返难以交代，殷沁馨与母亲反目如何能回？

    虽然那时的情形难免尴尬，但好在二人终究是真情相爱。终于鼓足勇气决定就此隐居，不再见任何故人。

    很多年，大光明宫也出动很多人到处寻找，可始终没有他们两人的一丁点踪迹。

    就这么很多年之后，牧空突然感应到一条神谕，简言之就是“妖神将现”。所谓将现，并没有任何准确时间的说明。而且当时如果仔细想想应该可以察觉，牧空并未对人提起，但消息却为何传的人尽皆知？

    总之那时候江湖各派精锐尽出，前往南蛮妖域想要先一步堵死空间通道，阻止妖军入世。但那一战让很多人付出了性命，可最终千钧一发之际，却是晋岚曦突然出现，冲进了通道再未出来。

    而那时候殷沁馨正将临盆，可“正派”众人因为担心妖域通道并未彻底关闭，所以不肯打开结界，终于将陷身其中的殷沁馨，以及其他一些同道牺牲。

    之后不久，风清尘感到当地，正赶上殷沁馨拼尽全力生下孩子。只是当时她已经气血尽亏，回天乏术，于是将孩子托付给风清尘养育。

    眼见殷沁馨气绝，风清尘只好挥泪而去。却没想到当时她只是闭住了气，并未真正死去，而殷茉赶到总算见了女儿最后一面。

    可这么多年来殷茉对丈夫无虞也始终没能释怀，原因就是当年通知女儿夫妇“妖神”之事的，就是无虞托梦给女儿。

    并且无论昔日是谁提议，最后下令封印灭杀，导致晋岚曦和殷沁馨夫妻断绝后路的，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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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空天尊！

    无可非议，从“立场”二字，他的决定没有问题。但事实上整件悲剧中，岂非清清楚楚透出了他的私心？而且本来的计划，岂非也根本不可能算是光明磊落的君子所为？

    事到如今，这一切对于余欢来说，怎么可能用“迫不得已”四个字简单让他理解？

    从岳林口中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牧空只能鼓足勇气把一切真相告诉他，但若非通过灵镜，他也未必能保证可以说出口……

    而余欢从始至终，只非常平静，没有任何一丁点的表情变化。但恰恰他太平静了，让所有人忍不住感到心寒！

    半晌，牧空在另一边沉吟道：“余欢！我自知没有求你原谅的资格！你父母的悲剧，你成为孤儿，毫无疑问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不会推卸责任，但你还年轻，希望你珍惜自己。如果你要报仇，我甘愿听凭宰割！”

    所有眼光都集中在余欢身上，包括与岳林父女同来的苏茵和风情师徒！

    让风情来，无非是希望可以借助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能在必要时进行开解！

    “乐乐！你心里有怨，有恨都正常，可是……”

    余欢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淡然截口：“对于世人来说，天尊是大义灭亲，我若心怀嫉恨只是不仁不义而已！天尊寿高数百年，果然深谙人心，智谋高深，言行皆无可挑剔！只把我陷在两难，报仇要受千夫所指，何况怎么可能做得到？但不报仇，我又如何面对死去的父母？面对自己？所以无论怎么看，天尊必然是不会有任何损失的，偶然高明……”

    听到这番话，除了主观觉得他不该这么想之外，没人能找到他所言错处。

    归根结底，生来父母双亡的孤儿，他本身就已经承担了最大的不幸！而最终还了解到，父母的牺牲只是因为肮脏的阴谋私欲，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仍旧觍着脸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大义凌然的样子。

    这个时候或许旁人都希望他能够去感佩天尊的光明磊落，不计前嫌，但可能吗？

    良久，天尊凄然笑道：“也罢！事到如今我也没脸面求你原谅！总之你信不信我已经话已出口，这条老命随时等你来取，万死无憾！”

    余欢冷笑道：“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现如今报仇对我来说就是送死。兴许若我不肯放手，也许苏长老都不会容我活着离开夜阑庭？但我一向非常讨厌虚伪，所以，我唯一确定的，就是我绝对不会放弃报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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