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垂眸，浓密长睫毛在眼周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遮掩住他黑眸中的深意。

    周围更加寂静，呼吸声清晰可闻。苏染一顿，反应过来后笑道：

    “你怎么过来了？这边位置已经满了。”

    她没说他坏话，自然没什么心虚的。

    苏染虽然没像其他人那样称呼亲呢，但语气自然，明显跟黎墨关系亲近。

    黎墨闻言，随意扫了眼林奇。林奇一僵，赶紧推了下旁边的白姣姣，小声说道：

    “你坐过去。”

    “啊？墨哥待会还要过……”

    “我坐这边。”

    黎墨懒懒出声，视线还停在苏染身上。

    白姣姣话被堵住，梗着一口气看了两人一眼，往旁挪了一个位置。

    苏染对他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后倾身过去。黎墨以为她有事要说，配合地靠过来。

    “怎么了？”

    少女微甜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少有人靠他这么近，近得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

    很轻很浅，跟他的频率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有事要交代我呀？”

    他微顿，随后慢吞吞坐直，神色散漫。“没有。”

    苏染眼睛微眨，目露疑惑。

    “没有你怎么特地坐过来？”

    完全想不出理由啊。

    黎墨定定看着她，许久才笑出声，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

    “专心听评级吧。”

    “诶，我的头发！！”

    姜祁天站在台上轻咳一声，示意大家特别是某两人安静。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开始介绍本次的等级评定。

    “为了展示评定权威，让大家信服。从本次开始，系统宣布结果后会放出模拟训练中的出众表现或降级时刻。”

    台下顿时喧哗起来，气氛瞬间被炒热。姜祁天按下按钮，笑着走到一旁。

    “等级评定，开始。”

    大厅灯光骤然暗下，天花板四角的音箱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响，随后响起熟悉的系统女声。

    “林奇，b-。”

    最前方的大屏幕随之亮起，播放了几个林奇在小镇上的表现情景。

    他并没什么打斗片段，除了在地下室跟怪物小男孩周旋的片段外，其他时刻基本都在思考。听从苏染的话放开小萌是本场意识觉醒、发现自己真实任务的高光时刻。

    总得来说，表现一般般。

    林奇哀嚎一声，头都埋到胳膊里，试图装作说的不是他。

    白姣姣见状，连忙安慰了他几句，无奈笑笑：“我觉得你的成绩还好啦，毕竟也能上b等级，我应该都没有这个成绩吧~”

    她说归说，眼里却没有任何担心，明显对自己表现还挺自信的。

    黎墨开局便脱离游戏，吉素从头到尾没作为，刚别提苏染在最后还杀掉了同为队友的吉素！

    大家表现都一般，总不能她最差吧？

    冰冷女声再度响起：“白姣姣，c。”

    身体仿佛被人定住，白姣姣僵硬回头，看大屏幕还在回拨她的所有时刻。

    她并没什么高光时刻，为了保命，白姣姣全程没出声跟在大家身后。没想到最后却被白猫叫去看男童到底死了没有。

    她吓了一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最后还判断错了白猫的身份，导致训练难度升级。

    白姣姣面色阴晴不定，周围热议声更大，隐约能听到前排低低的笑声。

    “模拟训练里胆子也这么小，那出去执行任务不就躲人后面了？”

    “大概觉得自己是女的，受人保护是应该的吧。”

    “拜托，能力比她强的也没义务保护她啊。”

    林奇看她眼尾发红，小声安慰道：

    “c挺不错了，之前我跟你说过，大部分因菲特人都是c。”

    “你别说话行吗？！”

    发觉自己有些激动，白姣姣深呼口气，勉强露出个笑。

    “不好意思，我就是……有点伤心，所以情绪有些激动。”

    她又道了次歉，林奇也没放心上，示意她听下一个评定。

    “吉素，b。”

    会议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大屏幕放出画面的嘈杂声响。

    吉素面色涨红，看周围目光似有若无落到她身上，尖锐回击道：

    “看什么看！要不是……”

    话语戛然而止，见黎墨闻言回头，目光轻淡落在她身上。吉素一顿，愤愤咬牙不说话。

    奇怪的是，这次没放出苏染击杀她的片段，只放出前面她在地下室和苏染争执动手的画面。吉素屏住呼吸，看大屏幕终于暗下，放松下来后大口喘气。

    她虽然怨恨苏染这样做，但并不希望这个片段被放出来。但凡让人知道她身为元老竟然被新族人轻易杀掉，她肯定会遭人笑话。

    “只剩我们两个了。”

    黎墨看大屏幕暗下，懒懒道：“前三个都降级，你说我们会吗？”

    “会吧。”

    苏染想起开枪后上空直接响起系统崩塌的警告，突然有点想笑。

    “毕竟，我造成了场景坍塌呢。”

    黎墨轻笑一声，听冰冷女声无情响起。

    “苏染，a。”

    众人：？！

    苏染愣了一瞬，白姣姣放在椅背上的手没忍住用力，压得指甲边缘都泛了白。

    吉素直接站起，声音因失控而尖锐。

    “苏染a？！这个系统是不是真坏了！”

    姜祁天见状皱眉：“坐下。”

    “我不要，你少来命令我。”

    吉素咬牙切齿道：“这次模拟场景崩溃还是苏染搞出来的，为什么她不降级，反而是我们所有人降级，我不理解！”

    一片黑暗的大屏幕突然亮起，吉素滞了下，眯眼细看才发现是支蜡烛。

    是苏染和小萌一家在地下室的画面。

    苏染翻出地下室，刚和小萌爸爸说了两句便听到枪声。跑到后院时认出了林奇和白姣姣，将血罗刹解决后轻声说服她们放开小萌。

    这是第一个高光时刻。

    换上血罗刹的衣服后，出门就被小萌爸爸用枪顶住额头，男人最后没杀她，沉默地放她离开。

    这是第二个高光时刻。

    她有许多的高光时刻，看得厅内人们啧啧赞叹。

    吉素双眼瞪大，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道：

    “不、不可能……她就算有这么多高光时刻，但……是她弄崩的训练啊。”

    “确实是她弄崩的，但不会算到等级评定当中。”

    不远处的黎墨淡淡出声，声线清冷带懒，引全场瞩目。

    “系统完全崩溃之前，正常训练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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