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明在火车上的时候，姜夏和郭奉之正开车前往赣西，他们要去万寿山上给小帅上坟，然后看看他的父母。

    也许是因为最近所有的事都比较顺利，那噩梦又时常向姜夏袭来，想来很久没有给小帅上坟了，所以就叫了郭奉之，两人开车往赣西赶去。

    赣西和江城相距近七百公里，正常要开上一整天。

    “哥，你离开部队和战友还有联系吗？”郭奉之开车的时候问道。

    “几乎没有……说来惭愧，当时离开部队的时候，是有点小情绪的，不过这快两年了，我其实每天都在想他们。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昨天没事的时候玩手机，好像有一个新闻说是一支特战部队有人受伤……”

    姜夏赶紧掏出手机上网看最近的新闻。

    的确是有一个新闻，说是安南国有一伙经过乔装的武装分子偷渡入境，边境城市洗劫了好几个富户，夏国一只特种部队奉命前去围剿，却因为敌人太过狡猾狠毒，造成一名队员牺牲两名队员受伤。应该是因为需要保密，新闻中并没有透露部队番号。

    看到这些，姜夏心中一震。然后翻遍了整个手机通讯录，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有一个可以联系上的战友，作为保密单位，他们一般很少被允许使用手机通讯，即便有，也只有在休假的时候才可以使用。

    “哥，担心了？”郭奉之看出了他的焦急。

    姜夏收起手机，“确实让人担心。安南国人从外貌上和夏国人没有区别，如果他们再把夏国话练的流利一点，那真的是防不胜防。”

    “安南国内常年内乱，政府军经常控制不住局面，有这样的邻居真的是让人头疼。”

    “哎，先不想这些了，现在到哪了？换我来开一会吧。”

    “别，还是我来开……我看你现在已经有点心神不定了。”

    的确，整整十年的峥嵘岁月，军人的使命感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任何关于部队的重大消息都有可能扣动他的心弦。

    姜夏闭上眼睛听着车窗呼呼的风声，脑海里不断涌现出那些军中的往事。

    傍晚时候才到赣西，车子进村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家家的房顶上都冒着炊烟。

    “爹，娘！我哥回来了！”

    在门口玩的小晴看到了车子上的姜夏和郭奉之，欢快的喊道。

    “小晴，快来我看看！哎呀，又长高了！成大姑娘了！”姜夏拉着小晴的手，十三岁的孩子竟然已经不比郭奉之矮多少，这一年多长了不少。

    小帅的妈妈听到声音急忙跑出来，“哎呦，还真是……奉之，姜夏，快快屋里来。”

    郭奉之从后备箱拿出准备好的礼品，有给小晴买的很多好吃的，还有给老人家的牛奶之类。

    “妈，你身体好吧？”姜夏问道。

    一句“妈”把老人家又叫出了眼泪，“好，挺好的，没什么毛病，快坐下姜夏。”

    “我爸呢？”

    “他去村长家商量事了，说是县上来了一家开发商，要把这一片推倒了建一个什么旅游度假的村子，说是以后会给村上人到县城盖楼房……”

    郭奉之道：“就是要拆迁呗？有没有说在怎么赔偿？”

    “谁知道呢，才刚开始提。其实我不想住什么楼房，这个房子就最好，接地气。”

    “就是，山下空气最好，到了县城人口就密多了”，姜夏道。

    这时候小晴已经把郭奉之的爸妈叫了过来。

    “奉之，姜夏，这次回来也没打个招呼，你看家里也没啥好吃的……”

    姜夏道：“大娘，就野菜窝窝就好，上次吃过的那个。”

    “好好，那个有。我家还有点腊肉，我那过来在这里做。”

    晚饭两家人都在小晴家吃的饭，吃完之后，姜夏还是跟着郭奉之到他家休息。

    “奉之，你有没有觉出什么不对来？”

    “我二叔从村长那里回来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大高兴，后来吃饭的时候都是装的，强颜欢笑，可能是拆迁的事儿没谈妥。”

    “对，这是大事，我看你要多关注一点，不能让家里人吃亏。”

    “好的哥，放心，回头我去了解下情况。”

    “现在公司里不忙，明天我们上山多陪小帅一会。”

    “好！”

    山脚下的村庄特别宁静，姜夏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两人就带着小晴一起上山去了，带着酒肉点心和其他的祭祀品，在小帅的坟前坐了一上午。

    …………

    在魔都浪了几天回到江城的水光明，有一种真的当了“国舅爷”的感觉，莫名的感觉自己应该是一个很牛的人物。

    有事经过华茂大厦，知道姜氏的公司就在这上面，眼神里都充满了仇恨。

    “哎呦……这不是光明兄弟吗？”

    水光明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回头看去，一个很肥胖的家伙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大金链子大墨镜，嘴里还叼着一个烟斗，最牛的是手里还挽着一位比他还高半头模特身材的美女。

    “不认识我了？”那人说着一把把墨镜摘下来。

    水光明终于反应过来，“哦哦，你是阿伦哥？”

    “靠，总算你小子还没有瞎，最近去哪里发财了？”

    “哪里发财啊，小打小闹，昨天刚从魔都我妹妹那回来，阿伦哥，我看你这……貌似最近混的不错。”

    “还行，自从码头被抢了之后，我一直找不到正经事做，奶奶地，幸好以前积了点德，帮过的一个兄弟发达了，拉了我一把，不然我这会还不知道在哪要饭呢！”

    “操，都是那姜夏找的事，最后竟然连洪江社都被他收服了！”

    这话说到阿伦的心坎里去了。

    要说他最恨的，一个是魏爷，这老家伙阴人最很，愣是把自己当成个替罪羊耍了一把，但是人死了，恨就消了，还能去恨个死人？第二个恨的就是这个姜夏，把码头抢了不说，还害的自己被警方关了两个多月。

    于是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扒了那家伙的皮！兄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我公司去，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新生意？”

    “好啊，小弟要多跟阿伦哥学学做生意呢！”

    阿伦的新生意其实就是一家催收公司，办公地点就在老城区的一个老旧的办公楼里。

    水光明跟在阿伦后面，手里挽着的高挑美女让水光明确信这个生意绝对是非常赚钱的。

    不过他现在的关注点其实并不在赚钱的买卖上，而是阿伦对姜夏和他一样的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是相同的敌人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也许是过于陈旧了，一出电梯就能问到这栋大楼里隐约有股发霉的味道，穿过走廊，一个玻璃门前挂着一个牌子：阿伦催收。

    打开玻璃门走进去就是一个不小的办公大厅，里面有七八个人正在大声打着电话，有人在语重心长的劝说，也有人在声嘶力竭的威胁。

    “还有一些人出外勤了！”阿伦解释道，伸出一只手做一个请的姿势，“到我办公室里坐”。

    这间办公室的装修和阿伦这个人一样粗犷，很大的办公桌，很大的沙发，感觉一切都很大。

    “坐，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秘书小云儿，以前是个车模。”

    怪不得呢，这个头比一般的男人都要高。

    “水先生，幸会！”

    小云儿伸出一只手，看人的眼神让人觉得很热烈。

    水光明傻笑着跟她握了一下她的手，也就是轻轻碰了一下。

    阿伦看到他的样子哈哈大笑道：“我说光明啊，怎么感觉你像个娘们小云儿像个爷们呢，要赚钱，做大事，就得脸皮厚，你这么腼腆怎么能行？

    小云儿笑笑道：“人家水先生这叫文雅，哪里像你一样，简直就是一活土匪。”

    “我本来就是土匪，手下带着一群小土匪。好了，去泡茶吧小云儿，我跟光明兄弟有正经事儿要谈。”

    小云儿款款而去，小腰扭的水光明心里瘙痒。

    “这妞怎么样？”阿伦看着水光明问道，一脸的下流猥琐。

    “带劲！阿伦哥艳福不浅啊。”

    “什么艳福啊，你胆子大能赚到钱，她才跟你。我现在是悟出来了，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水光明深以为然，现在在他眼里，阿伦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高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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