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到莫凡的回答，那道神秘的声音愕然：

    “背景太假？不可能！

    “此乃无上幻境，一旦身陷其中，便会无法自拔，分不清梦与现实。”

    莫凡摊手：“那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

    听到这话，那道声音沉默了。

    片刻后，对方不再纠结，继续道：

    “实力也好，运气也罢，你终归是看穿了虚幻，并且真到了阵眼，成功通过试炼。

    “现在，你可以开始接受传承了。”

    “怎么接受传承？”莫凡问。

    “登上那泛着五色神光的高台，走到心中区域，那里有十八个古老符纹，只要将它们抹去，便可开始接受传承。”

    顿了顿，那声音继续道：“抹去符纹难度不小，不过既然你能破开外面的场域，那古老符纹想必也难不到你。

    “好了，年轻人，你可以开始了。”

    对此，莫凡只是面带微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你不想接受传承，获得至高场域控制权，独掌圣地？”那道声音讶异道。

    “什么圣地？”莫凡疑惑。

    “圣地就是场域笼罩的那方特殊界域，也就是蓝星界域，若能完全复苏，只要拥有足够的时间，必能成为万域中心，成为最强界域，受万族朝拜。”那道声音微微发颤。

    “复苏到一定程度不是会遇到瓶颈，达到上限吗？”莫凡皱眉。

    从破军城各种典籍得到的信息来看，天地复苏到一定程度就会遇到瓶颈，达到上限，再也无法提升。

    即便没有灭世大劫，蓝星也只能复苏两次。

    第一次是灵气复苏。

    第二次是元气复苏。

    修为上限是破虚。

    当然，这几个月他从大炎皇朝那边也“偷听”到一些信息。

    在对方的认知中，蓝星似乎有些特殊，仿佛没有上限，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天道便会一直变强，生活在蓝星的生灵修为上限也会不断被拔高。

    曾经的蓝星，无比辉煌，万域朝拜，似乎并非不可能。

    只是后来，似乎发生了某些变故，使得蓝星陷入沉寂。

    再后来，更是沦落到被大炎皇朝收割的地步。

    再具体的，莫凡便不清楚了。

    毕竟他也只是从国师三人的精神波动中，截取了只言片语。

    当然，此刻莫凡只能羊装毫不知情。

    那道似乎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既然如此，莫凡自然要套话。

    沉默片刻后，那道声音继续道：

    “其他界域确实会有上限，一旦达到上限，便很难突破。

    “想要突破上限，需要付出恐怖的代价。

    “并且因为有超凡寒冬的存在，底蕴很难累积。

    “想要突破上限，需要经历漫长的岁月。

    “但是蓝星界域，并没有上限，也不惧怕超凡寒冬。

    “这也是蓝星界域能够成为万域霸主的原因。”

    听到这些，莫凡稍微思忖了一下，直接问道：

    “那为何如今蓝星的上限如此之低？”

    那道声音再次沉默。

    半晌过后，才继续道：“蓝星界域最辉煌之时，是万域唯一的九阶界域，并且隐隐有突破九阶的迹象。

    “但九为极，强行突破自然会出问题。

    “蓝星似乎想要打破这种极限，逆流而上。

    “可惜，在突破之际，蓝星遭遇变故，一夜之间陷入超凡寒冬，万法凋零，道则崩灭——

    “至于遭遇了什么变故，受到了怎样层次的打击，能够让无敌的蓝星界域一夜凋零，直到如今依旧是谜，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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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蓝星便开始在破败中轮回，不到万年便会经历一次超凡寒冬，一直沉沦到现在。”

    听到这些话，莫凡叹息：“所以，还是存在极限。”

    “呃——”那道声音愕然，“你这么说也可以。”

    九阶，便是蓝星的极限。

    “那正常情况下，每隔多少年会经历一次超凡寒冬？”莫凡问道。

    “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也就是一会元，这是常识。”那道声音道。

    莫凡：“……”

    与此同时，那道声音催促道：“你的问题已经解答，现在可以开始接受传承了。”

    莫凡摇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那道声音似乎有些不耐。

    “你可知大炎皇朝？”莫凡道。

    “大炎皇朝？那个隶属蓝星界域的武道皇朝？”那道声音诧异。

    “应该是。”莫凡道。

    沉默片刻，那道声音继续道：

    “大炎皇朝是万域中一个不起眼的中等界域，不知道走了何等狗屎运，获得了搬迁蓝星界域的资格，在蓝星界域开辟了属于自己的小世界，躲过了一次又一次超凡寒冬。

    “可惜后来蓝星界域一夜破败，大炎皇朝估计也被打没了。”

    莫凡：“……”

    “你被封印在这多长时间了？”莫凡好奇道。

    “不清楚，从蓝星界域刚破败没多少年开始，历经了无数岁月，对年月已经没了概念。”那声音道。

    “还有最最后一个问题。”莫凡又道。

    那道声音：“……”

    “你问。”

    “覆盖蓝星的场域，是怎么来的？”莫凡道。

    沉默片刻，那道声音继续道：“蓝星界域破灭后出现的，至于怎么来的，是谁布置的，依旧是个谜。”

    “没有问题了。”莫凡道。

    “既然没问题了，那么开始接受传承吧。”那声音道。

    莫凡再次摊手，站着不动。

    “试炼者，你为何不愿意接受传承？”那声音变得有些冷。

    “确定是传承么？”莫凡笑了。

    “自然，那五色高台是远古祭坛，无比神圣，传承封印在那，再合适不过。

    “你历经生死，突破重重困难，差点在幻境沉沦，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要因为疑神疑鬼，功亏一篑？”那声音似乎有些着急。

    “历经生死，突破重重困难？好像没有吧，我很轻松就通过了。”莫凡道。

    “那是因为你天赋异禀，在你之前的20位试炼者皆尽陷入无尽沉沦，身死道消！”那声音有些激动起来。

    “应该不全是死在了幻境中吧？”莫凡微笑。

    “你想说什么？”那声音再次冷了下来。

    “或许大概，是死在了你手上，你吞噬了他们？”莫凡道。

    “嗯？”那声音愕然。

    “还有，封印是真，传承是假吧？”莫凡继续道。

    “……”那声音沉默。

    “五色祭坛上的符纹，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传承封印，而是封印你的阵纹吧？”

    莫凡转身，望向之前走过的路，缓缓，吐出三个字：“大白猫。”

    是的，所谓的试炼，就是之前莫凡遇到的那头白虎设的局。

    “你——”那声音一怔，有些不甘心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漏洞百出。”莫凡道。

    “不可能，区区破虚，大言不惭！”唰的一下，莫凡眼前浮现出一道巨大的白虎虚影。

    莫凡笑了：“实际上，刚开始听到机械的提示音时，我便开始怀疑了。

    “毕竟我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你给我传递过精神波动。

    “虽然声音和精神波动有本质的区别，但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恰好，我感知比一般人敏锐那么一点点，捕捉到了些许联系。”

    “胡说八道！本尊修为境界比你高十万八千层！你怎么可能识别出本尊的伪装？”

    莫凡没有回答白虎的问题，而是继续道：

    “其次，你的布置的幻境世界是真的一点都不用心，整个错乱了，东拼西凑。

    “这种背景能骗到人才有鬼，前面那20人大概全都通过了试炼，被你骗着帮忙抹除封印阵纹，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嗯？你认真的？”白虎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幻境背景假？

    怎么可能！

    虽然它被封印了！

    但好歹是圣境生灵！

    精神力天差地远，区区破虚，能看穿它布置的幻境？

    “我说的不对么？”莫凡微微一愣，感觉白虎表情有些不对劲。

    但是他确实觉得背景假。

    毕竟他从进入到幻境开始，就知道那是假的。

    再然后就是幻境中的人物。

    各种错乱。

    地球秦玥的面孔换成了蓝星徐静。

    地球高中班主任赵雅的面孔变成了蓝星高中班主任陈倩。

    更更离谱的是——

    地球那一世莫凡从小就是孤儿，根本没有见过他父母！

    结果，幻境中他父母一出现，他脑海里就开始涌入陌生的记忆，让他认为那就是他的父母。

    这种拙劣的手段，怕是三岁小孩都骗不到吧？

    只有最后寻找阵眼的任务稍微难那么一点。

    莫凡绕着整个世界飞了一圈才发现昆仑有问题。

    也就是他高考完出去旅行那一次。

    当然，那时候他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继续体验幻境中的生活。

    因为他发现，在幻境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让他对斩壳诀有了新的理解。

    最终他主动沉浸进去，经历生老病死，经历亲人离世，感悟人世百态，最终再一次完善斩壳诀，将其推到了第七层。

    也就是说，现在的斩壳诀，已经完善到了彼岸层次。

    只是碍于莫凡现在的修为，无法将其威能彻底发挥出来，需要等到他修为突破彼岸境之后，才能将斩壳诀真正突破到第七层。

    莫凡觉得，这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

    但是现在，看白虎的表情，似乎跟他想的有一点点偏差？

    就在莫凡思忖之时，白虎笑得发笑，没好气道：

    “你在开什么玩笑？本尊圣境生灵，布置的幻境何其缜密？

    “挖掘你意识深处的记忆，构筑出完美无瑕的世界，只要你一进入幻境便会失去自我！

    “更何况，本尊还借助了些许祭坛的力量。

    “如此层次的幻境，怎么可能会错乱，怎么可能被你察觉到是假的？！”

    白虎气得发抖，虚影好似都要裂开。

    欺虎太甚！

    实际上，白虎没有说谎。

    前面那20人都没有通过幻境试炼。

    当然，这并不重要。

    即便没有通过，白虎也能吞噬他们，获得他们的力量，让自己保留意识。

    若非如此，它此刻已经和烈焰鸟它们一般，陷入了永恒沉睡。

    而真正通过幻境之人，也确实有希望帮他抹出封印阵纹，帮它脱困。

    “你一定是在骗本尊！想坏本尊道心！”白虎咆孝。

    见白虎如此，莫凡不由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便明白了过来。

    白虎的幻境或许真的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可能是他自己。

    他之所以能轻易察觉到幻境是假的。

    是因为他活了两世……

    两世记忆交融。

    潜意识深处两世记忆的碰撞，或许才使得幻境出现了问题，呈现出各种错乱。

    这一刻，莫凡也终于明白自己在玉虚学府闯试炼塔时，为何能一秒通过最难的第九层了。

    同样也明白过来，为何妖神山那头狐妖利用至宝覆天境布置出的幻境，也对他没有任何作用了。

    这一切，都因为他活了两世。

    “原来我自带bug——”莫凡唏嘘。

    就在莫凡思绪发散之时，白虎已经恼羞成怒起来。

    “不管你是如何看穿幻境的，既然你来到了这里便只能为本尊做事！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上五色祭坛为本尊抹去封印阵纹！

    “二、被本尊吞噬，成为本尊的能量！”

    “我选二。”莫凡毫不犹豫道。

    白虎：“？”

    “我选二。”莫凡重复道。

    “你不怕死？”白虎懵了。

    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怕死，但我宁折不弯。”莫凡道。

    “什么宁折不弯？放本尊出来，对你有什么损失？何必非要寻死？！”白虎心累，快哭了。

    这家伙的脑子指不定有问题！

    “呵呵，说的你好像真有本事吞噬我一样。”莫凡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白虎。

    “你——”白虎怔住。

    “算了，你自己一边凉快去吧。”莫凡不再搭理它，转身走向祭坛。

    “你要做什么？”白虎有点懵。

    这家伙想通了？

    “自然是接受传承，获得至高场域掌控权。”莫凡头也不回的道。

    “你要帮本尊破阵了？”白虎大喜。

    “想什么呢？”莫凡回头一脸嫌弃地瞥了白虎一眼，继续道。

    “我是要接受真正的传承，毕竟我现在奈何不了你，等传承成功，再利用场域灭了你。”

    白虎：“？？？”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获得传承的办法！”白虎用力摇头。

    莫凡不再搭理它，身影一闪，便来到泛着五色光芒的祭坛。

    他没有管封印白虎的那十八个符纹。

    而是走到了边缘某处位置，将赶星鞭从系统空间取了出来。

    看到赶星鞭的刹那，白虎身躯勐然一颤，脸上瞬间布满惊骇：“赶星鞭在你手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莫凡没有搭理它，蹲下身，在地面稍微摸索了一下，找到一个凹槽，伸手将赶星鞭嵌入其中。

    唰的一下，五色光芒一下暗澹。

    随后，一片灿烂星河自地面涌现，璀璨夺目。

    “这、这这这……”白虎浑身发颤，激动得意识都混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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