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佟大勇好奇地问。

    “一个分享好事业的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罗曼雯故作神秘地说。

    “分享好事业？什么好事业？”佟大勇嘴上在问，心里却已经猜到了几分，很多搞传销和直销的人都爱这么说，难道罗曼雯也是干这个的？

    佟大勇盯着罗曼雯看了一眼，原以为自己有魅力，吸引了一个美少妇，原来是想拉他去做传销。

    “去了你就知道了。”罗曼雯显然不知道佟大勇已经猜到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还保持着神秘的样子。

    关于传销这个东西，佟大勇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刚来深圳的时候是96年的下半年，那时候黄进权的工厂里就有好几个搞这个的，拉他去听过几次课，会场里座无虚席，讲师在台上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好像发大财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那些人个个穿得人模狗样，西装革履公文包，见人就说打工没意思，做传统生意没意思，估计像房地产那么高大上的生意他们也觉得没做他们那个事业有意思。

    还有，整天给自己灌鸡汤，把自己灌饱了又给别人灌，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说“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你不会是做传销的吧？”佟大勇直言不讳地问。

    罗曼雯瞪大眼睛看着佟大勇，感叹他竟然这么厉害，她才说两句话，他就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了。

    “不，我要更正一下，你所说的传销，跟我要带你去看的这个事业是两回事。”罗曼雯解释道。

    “怎么不一样？说说看。”佟大勇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传销是靠拉人头交会费返利来运作的，它没有实际的产品，我们这个是有产品的，而且都是好产品。我们靠人与人之间的口碑来销售产品，所以我们这个不是你理解的传销，它叫直销，省去了很多中间费用，省去的这些费用就落实到顾客和我们直销员的身上，这是一种很好的销售模式”

    “打住！”佟大勇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你这一套我听很多人说过了，要是让我来说的话，我能说得比你好。”

    罗曼雯深吸一口气，“看来你对直销有误解，这也难怪，我们直销受到几年前那些传销组织的影响，很多人都以为两者是一样的，其实不是一回事，我们有优质的产品，只是换一种更加先进的方式来销售而已。”

    佟大勇不屑地说：“换汤不换药。我跟你说，几年前我就接触过你们这个行业，他们也是有产品的，而且产品也不错，但是价格就比同类产品高得多了。最近这两年也有人跟我介绍过这个，模式还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把传销这个名称该成直销而已。”

    “我们不一样，你要是试用过我们的产品，你就会改变这个观念了。”罗曼雯还是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

    佟大勇放下筷子，此时他觉得面前的美食变了味，没有刚才那么可口了，并不是因为吃饱了的原因，而是因为双方起了争执，坏心情影响到了胃口。

    他没想到，罗曼雯居然是做这个的。先前他以为，罗曼雯应该是某个成功商人的遗孀，她并不缺钱，过着衣食无忧却又孤单寂寞的日子。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帅气吸引了她，她想泡他，让他成为她的男人，看来是他自做多情了。人家是想拉他进入传销的队伍，跟他们一起招摇撞骗，逢人就说自己干着世界上最好的职业，把自己的亲朋好友全部拉进来，整天相互打鸡血，自欺欺人。

    “这样吧，你修车花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好吗？”佟大勇认真地说道，他打算把罗曼雯的损失赔给她，然后立即闪人，以后大家再也不见面。

    罗曼雯见他那样，说道：“好吧，我以后不在你面前说这个了好吗？我们做朋友，普通朋友，好不好？”

    又来了，先慢慢交朋友，过段时间又慢慢把我拉进去，这点小心思谁不明白？佟大勇心想。

    “我也没说不和你做朋友，就算是普通朋友，该赔的钱还得赔，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说吧，修车多少钱？”佟大勇有点咄咄逼人。

    罗曼雯放下筷子，落下脸来，“哦，撞坏了车赔钱就完了？那我在你身上划一刀，再给你治好，或者直接给你医药费，你愿意吗？”

    “你这就不讲道理了，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一回事！我那好好的车，被你撞坏了，修复过的地方就有痕迹了，哪有原来的好？”

    佟大勇点点头，“好，那我多赔你点钱，算是心理补偿，说吧，要多少钱？”

    “我要你另外给我买辆新的740，这辆旧车给你。”

    佟大勇来气了，说道：“你不会吧？看来你不光是做传销的，还是个碰瓷的！”

    罗曼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骗你的啦，都说了不要你赔的，你那么紧张干嘛？”

    “好，你不要我赔也好，我先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去做传销的。”

    “都说了，不是传销，是直销。”

    “不要再说了，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走吧。”佟大勇心里不耐烦了，想立即闪人。

    罗曼雯又拿起筷子，“还没呢，正宗的重庆火锅是越吃越香，我还要吃。”

    “那你慢慢吃吧，我等你。”佟大勇说完，掏出香烟点上，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

    罗曼雯没再说什么，专心享受美食，也不顾淑女形象，就当佟大勇没在旁边一样，尽情享受。

    实在吃不下了，罗曼雯才放下筷子，抽一张纸巾擦了嘴，说道：“不知为什么，今天因为有你在，我胃口特别好。”

    佟大勇没有搭理她。

    “大勇，你别以为我跟你交朋友是为了拉你做直销，你既然不喜欢就算了。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跟你说这个了，我们以后继续做朋友好吗？”罗曼雯认真地说道。

    见罗曼雯那么诚恳，佟大勇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者说是生存方式。人与人之间，合得来就多来往，合不来就少来往，毕竟撞了人家的车，人家硬是不让赔，这就等于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如果再坚持绝交就有点过分和矫情了。

    结束了午餐，两人站起身来，佟大勇正在掏钱包，罗曼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两百块钱握在手里了，大步走到收银台递给老板娘。

    “我来，我来付钱！”佟大勇赶紧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老板娘已经收了罗曼雯的钱，并找了几十块钱给她。

    “说好的我请客，你这是干什么呢？”佟大勇责怪道。

    “放心，有的是机会给你请。今天这个便宜，下次吃大餐你来请。”罗曼雯笑道。

    佟大勇还在懊恼，罗曼雯说道：“上车吧，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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