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白牙啊。”

    大蛇丸缓缓吐出了四个字，目光深邃，似乎在回忆过往，“那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出去说罢。”

    他带着赤司走出实验室，夜空下，月光如水。

    那道身影不禁浮现在脑海。

    银白色长发，马尾辫，红色三角袖标，一柄利刃。

    回想起来，历历在目。

    那个手持查克拉短刀，名号响彻各国，就连三忍都要敬他三分，被誉为天才的忍者。在多年以前，曾经阻止了砂隐的偷袭，立下了赫赫功劳。

    当时的大蛇丸才刚刚在雨隐战场成名，比白牙要逊色不少。

    可这样一位精英上忍，竟然在家自杀身亡了。

    不由得令人唏嘘。

    村子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会引起各方的关注，大街小巷的村民，无数忍者包括大蛇丸在内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消息。

    赤司想要了解内情：

    “听说是为了拯救同伴导致任务失败，因为各种流言和同伴的指责而自杀，后来交由暗部处理。”

    “大体上没错。”

    大蛇丸不无惋惜地摇头，“旗木朔茂，是位优秀的忍者啊。”

    “可是，朔茂前辈的声望之高，甚至超过了当时的三忍，只是一次任务失败而已，就会招来那么多流言蜚语吗？”

    “声望？呵呵，村里很多人连书都没读过，他们的思想只要稍加引导就能改变，民众的情绪是最好鼓动的，只需散布一些舆论，风向自然就变了。捧得越高，摔得反而越惨。我猜，团藏应该做了不少工作吧，白牙是猿飞老师的人，对他而言是个很大的障碍。”

    “三代也有担心朔茂前辈功劳太大吧？”

    赤司试探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可大蛇丸摇了摇头。

    他说道：“猿飞老师当年的威望，无人可及。他的身体很好，还不到担心这种事的时候，而且首要的政敌是团藏，正需要白牙这把听话的好刀。话说，白牙的性格早就被摸透了，他就是那种甘当工具的人。”

    “朔茂前辈是团藏成为火影的竞争障碍？”

    “也不是，白牙没有当火影的可能，除非老师想让他当。”

    大蛇丸娓娓道来。

    木叶村说白了就是一个忍族联盟，火影是这个利益集体共同选举出来的领袖，条件有两个，一是本人实力足够出众，二是各大家族拥戴。

    所以说想当火影，并不简单。

    白牙身后没有家族的支持，民众心中的地位和声望，压根没有用，因为平民参与不了木叶的政治，连投票的权利都没有。

    这次的事件不就证明了吗？

    所谓的声望，一触即溃。

    只有能代表各大家族利益的人，才能获得上忍团体的信任投票，而真正的平民通过努力成为上忍的又有多少？

    终究还是各家族垄断了上层地位。

    初代、二代是凭借实力和创始家族的地位，获得加盟各族一致认可上位的，三代身后也有不小的势力，本身出自猿飞豪族，又是二代的弟子，同窗好友都是大族代表，还有宇智波镜为首的温和派宇智波的支持，至于四代，生前死后没有差别，支持他的还是三代的利益团体。

    白牙和波风水门属于同一类人，即便上位，老一辈没有真正离开之前，短时间内也无法掌权。

    “白牙只是团藏针对老师弄出的牺牲品而已。”大蛇丸作出定论。

    “按这么说，三代大人应该出面才对。”

    “战争。”

    大蛇丸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弯月，神色肃然：

    “那时候，土之国的行动越来越频繁，上一次战争并没有彻底解决大国之间的发展不平衡问题，反而加剧了资源的分配不公。用战争换来的和平很快就维持不住了。”

    “所以朔茂前辈执行的任务……”

    赤司反应过来。

    大蛇丸点了点头。

    “没错，这次任务对火之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大名和高层之间为此进行了博弈。

    “换做在平时，白牙的做法或许不会引起这样的过激反应，可是在即将开战的关口，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有人因为这种理由放弃任务，还得到原谅甚至褒奖，因为声望和地位得到不同的待遇，那么开战的时候就会造成军心动摇了。

    “火之国的贵族们在乎的不是一个人的荣誉和生死，而是即将迎来的第三次忍界大战，他们正好需要一个反面典型敲打所有人。

    “杀一儆百。

    “忍者的本质是杀人工具，完成任务才是天职。

    “牺牲一名忍者，换来所有忍者的凝聚力，打赢这场战争，获得更多的利益，也许在他们看来比较划算吧。

    “白牙确实有重大过失，猿飞老师虽然不愿意严厉处罚他，但在其他高层的施压下，解除白牙的职务让他闭门思过，已经是最妥善的处理了。”

    看似一个小村子，人口不多，但关于权力的勾心斗角却不少。

    活在这样的地方，累得很呐。

    跟大蛇丸交谈，得到的信息果然比纸面记录的寥寥数语丰富。

    赤司感慨：“团藏也没想到他会自杀吧？”

    大蛇丸却面色平静：“如果是一般忍者，未必会自杀，反而是白牙这种忍者，才会如此。”

    没错，白牙是火之意志的继承者。

    践行着初代火影最早提出的理念，为了守护家人、朋友、下一代而战。

    只是现实和他的忍道发生了冲突，就像遭遇了电车难题一样。

    于是他一刀砍向敌人，救下同伴，守住了自己的忍道。

    一刀砍向自己，向村子谢罪，为过失负责，也从他走不出的困境里找到了一条出路。

    看透了死亡的大蛇丸流露出对白牙之死的惋惜，但是语调清冷，仿佛站在高墙之上观望这场惨剧，然后做出评论。

    仅此而已。

    虽然跟他的关系不大，但对卡卡西的影响十分深刻。

    唉，幼年丧父，这也算是忍者世界残酷的缩影之一吧。

    天空中的弯月，像个钩子，光亮更加清冷。

    “猿飞老师，已经看不到当年忍雄的英姿了，说到底，是政治智慧和自身的力量不够，还是开始患得患失了呢？失去了白牙这把利刃，会变得更加软弱吧？”

    “死亡真是缥缈……”

    “莫名的有些……悲哀呢。”大蛇丸幽幽一叹，双手插进兜里，慢慢走回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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