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大清早卡修正在补墙的时候，眼前墙壁窟窿对面，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突然出现。

    “乖徒孙，你这是一次就成功了？！”

    来人正是老师的老师，师公欧麦。

    “嗯。”卡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师公欧麦来问了那肯定是莉夏老师告诉他的。

    “好，好，好！”

    顿时，窟窿外的那张老脸笑得像菊花一样，沧桑的褶皱和黑色的老年斑挤在一起。

    “好小子！你这运道是真好啊！”欧麦略微有些感慨，因为突破风象密武瓶颈这件事情努力和天赋只能占一半，运气至少要占另一半。数十年前欧麦突破这个瓶颈的时候足足尝试了四次，莉夏也连续两次突破未果。

    而一旦突破失败，气血内冲紊乱，密武者至少要调养两个月到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够再次突破。一般来说，武者有七次机会尝试突破，一旦到第八次概率会无限接近于零。

    像是卡修这样一次就顺利成功的，整个风象门四十年来也就他和大师兄黑格两人。

    密室里，卡修手上拿着块砖头笑了笑。

    他倒没有什么把运气归功为自己实力天赋远超常人的癖好，不过是自知之明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外面欧麦叹了口气：“来，砖头递给我，给你搭把手…”

    就这样，在师公欧麦的帮助下。卡修只花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把密室白墙重新补上了。虽然现在看上去有点丑，但只要后续把白灰涂上，从外表看和以前绝对没区别。

    他看着平整的墙面满意点点头。

    旁边，师公欧麦缓缓说道：“要来点鼻烟吗？”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银白色的长方形鼻烟盒，雕刻花卉的盒身上镶嵌着几颗欧泊石。

    这种石头的颜色斑斓而又温润。

    鼻烟盒里装的是鼻烟，而不是一根一根的香烟。鼻烟是选用上好的烟叶、冰片、掺入薄荷等香料药材碾成粉，密封入窖陈化生产出来的。而外面的盒子则是一种工艺品。

    有时更是像拿来收藏而不是拿来用的。

    “不了，吸不惯。”卡修摇了摇头，他眼睛敏锐的看到，鼻烟盒的金属内壁上似乎刻着一行小字：“送给我亲爱的欧麦·麦金思。”

    “是朋友送给您的盒子吗？”

    “不是。”欧麦笑了笑：“是我妻子。”

    他脸上略带着一丝追忆：“是我妻子四十年前送给我的。那时候我带着她在整个红黎联邦跑，甚至还一起到国外去。我们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十几个国家的风土人情…”

    “害，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走了走了！”

    欧麦吸了一口鼻烟，快速拍了拍手上的烟粉。立刻就从刚修好的静室门口走出去。

    几乎是欧麦前脚走，后脚莉夏就到了。

    她今天穿了一套纯白色的衣服，气色似乎比以前好很多，脸颊红润比之前有血色。

    莉夏缓缓扫视了一眼右侧修复完毕的墙面：“动作倒挺快，一小时不到就补好了。”

    “嘿嘿。”卡修挠头笑了笑。

    “正好，那就把最后的步骤完善掉吧。”

    莉夏把右手的木桶拎起，里面是白灰。

    “老师我来。”

    卡修一路小跑过去，接过木桶。对准墙上那块显眼的狗皮膏药，均匀涂抹了上去。

    师公帮忙砌墙，师傅帮忙调灰，挺好。

    他抹起白灰来都抹的更有劲了。

    屋外鸟儿清脆鸣叫，清晨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了数条长长的金色矩形方框。卡修站在一个方框里半蹲着涂抹。

    莉夏则站在另一个金色阳光方框里，侧靠在墙壁上，微微歪头，静静的站着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老师，欧麦师公的妻子叫什么啊？”

    卡修抹了一层墙灰，突然问道。

    “我的师娘，你当然应该叫师婆啊。”

    “不不，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名字。”卡修在说话之余又抹了两层白灰。

    “名字？伊莎贝儿·卡锡尼。”莉夏稍微想了想：“准确来说，你欧麦师公并没有名义上的妻子。你师婆二十六岁那年就死了，她还没来得及嫁给欧麦老师。”她讲到这里时语气顿了顿：“从那天起欧麦老师发誓终身不娶…”

    “欧麦师公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卡修心想，他不再说话就是一个劲埋头涂墙灰。

    下午，静室刚被修好味道挺大。于是莉夏和卡修来到了锻炼室，暂且在这里教导。

    空旷平整的地板上，两人盘膝而坐。

    莉夏稍加思索，缓缓道：“任何武术都有属于自己的框架，比如本门的风象密武，风象基础搏斗术就是它的底层框架。之后不管是风象拳第一层狂风篇第二层象群篇都是以此为基础演化出来的。这样由简至繁，从一根树干成长为枝繁叶茂的大树是堂皇正道！”

    “而除了这样的正道之外，还有从某一个点突然扩散发展出来的辅助技艺。这种技巧就像是树枝上缠绕的带刺藤蔓，能够有效增加大树的杀伤力，抵抗天敌。当然这是它有益的一面，坏的一面就是藤蔓会和这颗大树争抢营养。太过注重藤蔓大树反而会枯萎…”

    莉夏看了一眼认真倾听的卡修：“接下来我要正式传授给你的苍风气流就是这样的一条藤蔓，一定要恪守本心，掌握好这一把双刃剑。四十岁之前你浅尝辄止即可，不要研究过深。等你到格斗家层次再回来尝试也不迟，高屋建瓴一年比之前辛苦十年还管用。”

    卡修点头，表示牢记于心。他实际上已经接触了很长时间的苍风气流技艺，只不过那时候练的都是一些基础。体魄没达到拳术家的层次根本没有资格真正练习苍风气流。

    “咳咳。”莉夏咳了两声，喝了口水。

    “我以前就跟你讲过，苍风气流是我从风象拳狂风篇主旨中领悟出来的技艺。遵守的也是主旨：心明如流，风陆难止。由于这一技艺尚且残缺，所以在修炼时并不能够得到任何反馈。而一旦成功你就瞬间掌握了苍风气流，并不像风象拳这样一步步循序渐进。”

    “所以接下来你还得耐得住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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