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敬预想过宋钦宗赵桓扛不住。

    可是他也没想到宋钦宗喊出同归于尽的准奏以后，一天都没扛住。

    大军造完了午饭。

    轮流吃饭的时候。

    刘韐，张叔夜就扶着宋钦宗赵桓上了城楼。

    他们都没有喊宗泽，直接就喊上了李敬。

    “李敬，李二郎何在？”

    “官家，卑将在！”

    宋属火，所以大宋皇帝的龙袍是红色的，不是明清时候的黄。

    李敬刚端上碗，旁边军士提醒他鲜红色的龙袍上了城墙。

    他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了城下。

    “不要再往城墙上放火箭了，朕的几个弟弟妹妹，皇室宗亲，全部落在金人手上了！粘罕说，从现在开始，你射一箭，他杀一个！保福帝姬和肃王长子，已经被他们害了！”

    城头上的赵桓，泪流满面，语言哽咽。

    城外士卒动容，一片肃穆。

    “官家，可允许我今夜带兵进攻金军刘家寺左营，为死难的保福帝姬和肃王长子复仇？”

    “算了，眼看太上白发人送黑发人，朕心不忍，李敬去帮我把宗泽唤来！”

    “官家，老臣在！老臣无能，让官家受苦了。”

    宋钦宗在城墙上现身一刻起，宗泽就知道了。

    他在中军大帐坐镇。

    一路小跑过来的，花白的发须在风中飞扬，鞠躬的端重小心翼翼，让人看着心疼！

    “宗卿家不要多礼，卿家不顾年岁已高，风雪追击，迭克名城，涉险渡河勤王，连翻血战，辛苦了。未曾力挽狂澜，皆朕过错，卿家实乃我大宋国之柱石！”

    “谢官家宽恕！”

    “宗卿家把勤王之有功将士名单战绩全部上报，朕虽无财货赏赐，给你们晋级升官还是可以的！”

    “官家尚未脱身，老臣以及麾下勤王兵马就尚未成功，所有战功，概不受封！金狗若要老臣退兵，除非释放我官家！老臣古稀之年，性命不足惜，拼的同归于尽，也要为官家和太上复仇！”

    连皇帝在城楼，李敬都敢释放带着手雷的床弩上楼。

    上午李敬所言，言犹在耳，“现在受封，就是背叛官家！”

    宗泽目光坚定。

    “宗卿家，朕也不瞒你，此番朕若是空手下城，朕的两个弟弟，三个妹妹就会惨遭毒手！”

    “官家，臣以为，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若两位亲王受天家恩宠，当为国效忠，因此殉国，老臣愿意在杀光入城金狗后殉葬。”

    眼看楼上的钦宗沉默。

    李敬带头举手吼起来。

    “今日之辱，莫不能忘，金狗残暴，当血债血偿，完颜家杀我皇族一人，明日我百倍偿还！”

    别说陈仁俊，吴谈等校尉早已经熟悉了李敬的套路，种彦鸿也心领神会。

    带着上万士卒举起了拳头。

    “今日之辱，莫不能忘，金狗残暴，当血债血偿，完颜家杀我皇族一人，明日我百倍偿还！”

    “今日之辱，莫不能忘，金狗残暴，当血债血偿，完颜家杀我皇族一人，明日我百倍偿还！”

    一时间，城外吼声震天。

    城头的难过的赵桓顿时感到一些藉慰。

    城墙上的金军都有些慌乱，纷纷去回禀在城里的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

    其实两人就在城墙下。

    知道城外宗泽那个老匹夫在李敬棒槌怂恿下，皇命都敢抗，俘虏赵桓这样大好的形势居然被逆转。

    脑壳痛。

    “你们几个，不是自称饱学之士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想个办法，让宗泽奉诏！”

    张邦昌，吴敏，耿南仲几个都傻了。

    宗泽，李敬的家眷都没有在京城，为了勤王这些硬骨头连命都不要了，皇命也敢抗，他们拿什么去让宗泽奉诏。

    “你，你，你，你，赶紧跟老子上去，说不服宗泽奉诏封赏将士，就不要下来了！”

    刀斧加身，家门被破，亲眷被挟，欲哭无泪的几个大宋朝臣，颤巍巍在金兵的逼迫下，上了城墙。

    “奉诏吧，宗侍郎，二太子说，只要你奉诏，他就不伤害赵氏皇族！”

    “奉诏吧，宗副帅，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麾下将士着想啊，此番金宋议和，他们也能因功荣升，光宗耀祖！”

    烦死了。

    金狗除了会互相伤害，就干不出点新花样来。

    李敬看着上城头这帮哭泣的大臣，没郁闷死。

    尽是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血性呢？

    看着宗泽转过来的目光。

    本来下定决心不出面的李敬，还是拿起了喇叭。

    “特娘的，金狗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跑来帮金狗说话，一口一个二太子，你们还是不是我大宋的臣子！”

    “李二郎，不是金狗给了我等好处，是金狗劫持了我等家人。你等们不奉诏，他们就要灭下官满门！”

    日狗了。

    为了家人就可以背叛国家，人家说的那么天经地义。

    竟让李敬无言以对。

    此刻的僵持，对战争双方都是意志的磨砺。

    时间是对大宋有利的，僵持时间越长，越可能迎来各地援军。

    甚至康王跟汴京周围手握重兵的几个地方官也有可能来凑热闹。

    宗泽咬了咬，从李敬手上抢过了铁皮喇叭。

    “告诉完颜宗望，缔结金宋的和约可以，必须来我营中谈，必须我亲自参与，你们也可以派兵陪着我朝官家一起来，否则我军概不奉诏退兵！像这种城下之盟，非我官家本意，实属于乱命，我一身老骨头，拼死抗命，哪怕事后自裁以谢天下也认了！”

    说完的宗泽，又放下喇叭，对着宋钦宗鞠了一躬。

    “官家，非老臣不奉诏，若金人此刻将官家放出，老臣立刻奉诏！请官家赐罪！”

    钦宗只硬气了一天，宗泽认为李敬说的对，哪怕官家躺平了，也有责任把他扶起来。

    要不丢的就是整个大宋的脸。

    其实赵桓挺不愿意下楼的，城楼上，看着数万勤王之师，在辛苦劳作的挖坑。

    心里踏实啊。

    吴敏，郭京若非你们作恶，汴梁城岂能有此一劫，逃过这一劫，朕要烹了你们吃肉。

    人家金人不乐意了。

    “宗泽，别以为你们火炮凶猛，我大金国就怕了你们，我们大金国也有火炮，也有熟悉冶铁，精通炸药之人，可以把炸药做成用手抛掷的震天雷。金宋之战，下一仗我还等着跟你较量，希望你爱惜赵氏皇族，不要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此番你不退兵，你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为大宋赵家死难的王侯负责！”

    李敬瞅着完颜家终于出面了。

    顿时乐了，喷那些个主和派，怕死鬼有什么意思，其实他更愿意跟完颜家的人喷。

    “完颜宗翰，五千人对五千人，有种你派兵下来打，打赢了我们就退兵，你们在汴梁城里火药床弩什么没有啊，还害怕军械不如我军？”

    “欺软怕硬的东西，对手无寸铁的皇族下手，欺负百姓，畜生的行径，你若还要脸，还要你金国军人的荣誉，下来，当着咱官家的面，跟我济南府厢军神武军干一场！”

    “宋军弟兄们跟我喊，金狗，怂蛋！完颜宗翰，孬种！”

    “金狗，怂蛋！完颜宗翰，孬种！”

    “金狗，怂蛋！完颜宗翰，孬种！”

    完颜宗翰气疯了，自己今天忙了一天，就是替这棒槌升官晋爵送瘟神。

    如今敢在城下如此小觊我大金精锐。

    汴梁城内外的兵马，金军比宋军多的多好不？

    你以为老子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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