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历史没有如果。

    就这样，蔡姓老者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准备报复梅殷，如果计划成功了，既解了江南士人的心头之恨，又打击了朱棣的威望，这样朱棣就不得不考虑他在士林的形象。到时候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朱棣就需要拉拢江南士人，这样他们就有机会重新在朝廷中布局。

    一切计划地很好，如果能杀死梅殷，或许还真引起连锁反应。

    谁能想到李云睿横插一杠子，打乱了蔡姓老者的计划，梅殷现在生死不明，不过往朱棣身上泼脏水的事情，却执行的非常好，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一半，就在期望朱棣拉拢士林的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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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兄，那你说，我们就这么放过梅殷？”顾姓中年男子听了蔡姓老者的话后，继续问道。

    “难不成你还想有什么动作？”蔡姓老者看了看顾姓中年男子，说道，“李云睿现在大张旗鼓的找人，我们一旦有所行动，就会被人察觉！顾贤弟，不要把别人当做傻子……”

    “对对，蔡老说的对，现在一动不如一静，看看事情发展的风向！”一个年轻人附和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

    顾姓中年听了蔡姓老者的话，皱了皱眉头，不再说话。

    “蔡老，关于和李云睿合作的事……”年轻人这个时候开口问道。

    “王程，凡事不要急……”蔡姓老者看了看年轻人，手捋胡须，一副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和李云睿不是已经在合作了吗？”

    被称为王程的年轻人听了蔡姓老者的话，一脸郁郁的说道，“可是蔡老，我们从红颜会和兄弟会拿到的那些项目，都是小打小闹，没有一个能真正赚大钱……”

    李云睿往外扔的项目，大都是看菜下碟，大部分能挣大钱的项目，都是交给和李家关系好的人。

    去年红颜会开始招收会员时，江南士族也派人认购了十几张，后来在李云睿炒作会员时，又买了十几张，手里总共就三十多个名额，其中大部分是青铜会员。拿到的项目都是一些饿不着，但又充不死的小买卖，比如规模化养鸡、养猪，鸡饲料、猪饲料、种蘑菇这些买卖。

    当然这些买卖，如果能做强做大，也是非常赚钱，但以大明目前的消费水平，他们肯定做不大……

    这点钱在江南士族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希望能拿到类似煤化工厂、玻璃这样挣大钱的项目，但李云睿肯定不会给他们。

    后来江南士族又盯上了大明工学院，无论是蒸汽机、还是发电机，都让他们眼前一亮，尤其是蒸汽机船在玄武湖上测试的时候，更是让江南士族为之发狂。

    江南士族干别的不行，干海运走私那是一等一的厉害，他们很清楚蒸汽机船能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别的不说，用上蒸汽机船，海盗想打劫他们，门儿都没有：想打劫，首先得追得上，蒸汽机船的速度比帆船快了何止一倍！

    可惜，这么好的生意，李云睿压根就不往外放，就算是蒸汽机船，李云睿也不对外售卖，这让江南士族很郁闷。

    看着无数的财富与他们擦肩而过，江南士族的心在流血啊！

    李云睿又不是傻子，类似蒸汽机、发电机这种事关国计民生的产业，他根本不会交给别人去做，至少很长一段时间，李云睿不会交给别人。

    无他，李云睿很清楚资本的本性！

    “王程，有些事情不能急！需要契机，需要拿捏好度，不可能一蹴而就……”蔡姓老者听了王程的话，说道，“李云睿就算是神，他也没办法打理如此多的产业，等他自顾不暇时，就是我们的机会。试问这天下还有谁能和江南士族一样有钱？谁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购买那些产业？”

    蔡姓老者的话说完，其他人都纷纷点头。

    “那都是老皇历了，谁说没钱就不能购买产业？”王程看了看蔡姓老者，淡淡笑了笑，说道，“蔡老，您听说过李云睿现在正在准备搞风险投资吗？”

    李云睿历尽艰辛把棉花从长安城运回来了，准备用大干一场，后来想了想，纺织工业战线拉得太长了，自己一个人肯定干不过来，于是就准备把这个产业放出去。

    不过这次李云睿绕过了红颜会和兄弟会，直接在民间找合作对象。因为纺线、织布要大批量购买机器设备，谁都没有那个胆量和财力，于是李云睿就把后世的风险投资拿了出来。

    对那些想干而又没有资金的人，李云睿自己拿钱给他们买设备，建厂房，并声明亏了算他的，赚了四六分账，李云睿拿四成，六成归管理和技术人员。

    光在这一个行业中，李云睿拿出了两千万贯，当然是从大明银行贷出来的款，不是他自己的钱……

    “略有耳闻？”蔡姓老者手捋胡须，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对这个所谓的风险投资，我持保留看法，拿出一大笔钱交个一个从不认识的人，就不怕被人骗吗？就算别人不骗李云睿，到时候买卖亏了本，李云睿哭都来不及！就算李云睿有金山银树，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蔡老，您见过李云睿做过亏本买卖吗？”对于蔡姓老者的话，王程有些不认可，说道，“还有一点，蔡老，你想过如果李云睿投资的那些商号成功了，会对我们江南士族手里的产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影响？会有什么影响？”蔡姓老者看了看王程，说道。

    “蔡老，纺织是我们江南士族手中最大的产业，但大都依赖手工，效率极其低下！”王程看了看在场的几人，说道，“而李云睿投资的那些商号，都是用机器纺线、织布，我曾经偷偷去看过，一个人能看好几台机器，顶几十个干的活！如果他们真能大批量纺出线、织出布来，到时候我们江南士族，该如何自处？”

    “王程，你说的可是真的？”顾姓中年听了王程的话，大惊失色，因为他们家就是专门卖布的，囤积了十几万匹布。

    顾姓中年男人心里很清楚，如果一个人能干几十个活，那就意味着匹布的价格会暴跌，他们家囤积的匹布就会亏得一塌糊涂。

    “顾叔，这事我真没必要骗你，我是亲眼所见，只不过他们的机器还在调试，并没有实际投产！”王程看了看顾姓男子，说道，“不过，按照那些商号技术人员的话说，最多一两个月，就能正式生产。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听了王程的话，顾姓男子顿时愁容满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蔡姓老者淡淡一笑，说道，“这些年我们搞死搞残的商号，何止成百上千？威胁到我们生意的人，有多少家破人亡？有多少倾家荡产？”

    “可是现在不同了！蔡老！”王程看了看蔡姓老者，说道，“这些商号背后有李云睿给他们撑腰，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们背后有江南数百万蚕农给我们撑腰，到时候蚕农吃不上饭，你说皇帝会帮谁？”蔡姓老者斜着眼睛看了看王程，说道，“再说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指不定那些商号会发生点什么天灾人祸呢？”

    听了蔡姓老者的话，王程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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