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

    虽听周如倩小嘴嘚吧嘚天南地北，朱佑德听得意犹未尽。

    但天色已晚。

    他只能跟小姑娘约好明日再谈，先启程回宫。

    “这小姑娘，有意思!”

    朱佑德曾以为古代的女子，除青楼都是大家闺秀。

    可如今成为皇帝才发现，竟有皇后洛娴跟周家小女这般的妙人儿。

    朱佑德并不知道。

    他刚出周家，周孔方就火急火燎拿着小女儿的婚书，前往世交戴御史家退亲。

    也不知道。

    何光义一直等在周家后门远处，清楚看见皇帝的车马，从周家后门缓缓驶出。

    “走吧，老夫明白了。”

    何光义叹息一声，佝偻着腰，爬上马车。

    他礼部郎中的儿子何青峰陪同一旁，不解问道:“爹，你站这吹了半天冷风，到底明白什么了啊?”

    何光义却先说起了题外话。

    “内务府皇商一直换个不停，但唯独周家长青不倒，你可知为何?”

    何青峰毫不犹豫回答:“众人皆知，周家家训，唯谨慎二字!”

    “没错，谨慎!”

    “周孔方这人，我打过交道，比历代家主都要谨慎!一开始我就好奇，他怎会如此大胆，敢公然抗旨不尊?”

    “直到中午拍卖，我看周孔方不时抬头看二楼。”

    “又见证区区五斤天光蚕丝，居然卖出了近四百万两白银的天价!”

    “最后再到此刻，看见皇帝马车从周家出来。老夫便确定这一切，都是皇帝布的局!”

    “我大梁……将出圣皇!”

    何光义手舞足蹈地激动说着，竟湿了眼眶。

    “爹您是说，周孔方手中这笔巨款，其实是陛下的?陛下之前种种行为，不是真的昏君?”

    想通这里面的关窍后，何青峰同样震惊无比。

    “爹没法给你保证，但你以后上朝，小心听陛下的话便是。”

    “老夫要好好活着!”

    “活着看见，我大梁昌盛的那天!”何光义遥望皇城方向，泪满衣襟。”

    有关这一切。

    朱佑德并不知晓，也不会关心。

    他此刻正跟美人皇后，赏月看花。

    “陛下，下午玩的可开心?可是想把周家小女纳入后宫了?”

    “这打哪来的说法?”

    朱佑德摸得正爽，没想到突然听见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小姑娘才十六!

    就算喜欢，他也不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啊!

    “陛下，臣妾特地派人打听了。周如倩有青梅竹马的婚约，陛下难不成想再来一次强抢臣女?”

    “朕是那种人吗?”

    “当初抢皇后，是因为皇后太美，美到错过肯定悔恨终身，真心怪不得朕!”

    “陛下您又哄臣妾，臣妾才不信呢。”

    女人惯来口是心非。

    洛皇后嘴上说着不信，却迎合着朱佑德，再探三分。

    “不过朕听皇后这意思，若周如倩没婚约，皇后还能主动帮朕充实后宫不成?”

    “这是自然!”

    洛皇后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陛下至今无子嗣，臣妾早先就计划着选秀。可惜被两宫太后阻止，尤其慈安太后最为反对，臣妾只能作罢。”

    大老婆给老公主动找小老婆?

    朱佑德不禁感叹这古代皇帝当得，真他么爽!

    “娴儿，选秀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说。但为子嗣着想，你身为皇后，是不是得以身作则呢?”

    朱佑德邪邪笑着。

    洛皇后面若桃花，挽住皇帝脖颈，情意绵绵看着朱佑德。

    “臣妾是皇后，只要陛下能好，臣妾什么都愿意做。”

    “只是陛下，能不能灭灯呀?”

    “灭什么灯?如此良辰美景，朕一双眼睛都嫌少，怎能还灭灯辜负?”

    颠鸾倒凤，被翻红浪，又是一夜。

    ……

    早朝。

    朱佑德刚坐上龙椅，左佥都御史戴震便走出人群，直直跪到御前。

    “臣戴震，参内务府皇商周孔方，忤逆大罪!”

    “周孔方违逆圣旨，私藏天光蚕丝,并以此谋取四百万两白银暴利!臣请陛下，将皇商周氏抄家灭族，以充国库！”

    群臣中有没听说昨日拍卖会盛况的，此刻都震惊无比。

    “四百万两?竟有此事!”

    “话说戴周两家不是世交吗?这是大义灭亲?”

    “管他呢!若四百万两白银充入国库，那福州赈灾的燃眉之急，就可以解了!”

    “不仅如此，连陛下修建铜雀宫的钱也有了!”

    而他们，也就又有了从中贪污的机会!

    怎么想怎么都只有好处。

    大部分臣子都因此喜笑颜开，一个个迫不及待出列表示赞同。

    “臣等附议!”

    “周孔方如此悖逆之徒，本就该杀若能借此充盈国库，也算他功德一件!”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

    但同样也有臣子不赞同，比如礼部郎中何青峰。“陛下，臣反对!”

    “朝廷行事自有法度，岂可不问而罪?臣提议宣周孔方上朝，听他自辩。”

    “臣附议!”

    同样也有稀稀疏疏臣子出列赞同。

    “辩什么辩?昨日蚕丝拍卖会，金陵城大街小巷，无人不晓!如此证据确凿，何必麻烦，干脆抄家问斩得了!”

    “此言谬矣!上天有好生之德……”

    以戴震跟何青峰为首的两方，正争吵不休。

    一名内侍跑进奉天殿。

    “陛下，内务府皇商主事周孔方求见。”

    “宣!”

    皇帝发话，群臣只能停止争吵。

    周孔方进入奉天殿。

    众人奇怪地发现，周孔方似乎早有准备，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奏折。

    到御前后直接跪下。

    “罪臣周孔方，参见陛下!臣自知违逆圣旨，臣死罪!”

    “好家伙!”

    这边还没问话，自己先认罪了?

    之前喊杀的臣子们，听了他这话后都喜不自胜。

    其中数戴御史跳得最欢。

    “陛下您看，周孔方自己认罪了!请陛下立刻下令，将皇商周氏抄家灭族!并将那四百万两白银，充入国库!”

    “陛下，臣自荐前往周家抄家，绝对保证四百万两白银一分不少!”

    戴震激动下跪，迫不及待要抢下这个天大的肥差。

    他确实能保证四百万两白银一分不少。

    但整个周家加起来，那绝对不会低于四百万两的财富，他当然不可能上交，必须改姓戴!

    周孔方闻言，对他怒目而视。

    不就是退个亲吗?

    何至于如此赶尽杀绝!

    朱佑德没理会跳得欢的戴震，继续慢条斯理问道。

    “周孔方，朕有一事好奇。既然你明知死罪，为何还敢公然抗旨不尊?”

    群臣也好奇看向周孔方。

    昏君这话难得机智，周孔方此人看着不像傻子，怎么净做傻事呢?

    只见周孔方一脸激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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