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之后，陆暖连着好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寝殿内，除了春香之外谁都不见。

    楚沁来找了她数次，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只能拜托春香照顾好陆暖。

    这几天来，凌淳没有再出现，就连陆斐然都毫无音讯。

    洛云禅倒是时时来求见陆暖，而陆暖也依旧不肯见他。

    好在朝中的大小事务都有谢太师在主持打理，短短几天的时间过去，京城关于活死人的消息已经逐渐平淡，取而代之的，便是女皇即将登基的大事。

    第五日，陆暖一大早便从寝殿内走了出来。

    楚沁在门口守着，见陆暖终于露面了，高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暖儿瘦了，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楚沁拉着陆暖的手回到寝殿内，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柔声安抚。

    春香伺候在一旁，陆暖手里捧着一碗燕窝正在慢慢地吃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楚沁，陆暖缓缓道：“今天是我的大日子。”

    楚沁点了点头：“我们家暖儿长大了，是娘的骄傲。”

    听了这话，陆暖却没有再回应，而是沉默地看着镜子里的楚沁。

    “你不恨我了吗？”陆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楚沁与她在镜子里的视线对上，抿唇一笑：“自然不，你这么乖巧懂事，从小就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为何会恨？”

    “我的存在，不应该是你的耻辱吗？”陆暖又问。

    听了这话，楚沁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春香。

    “春香是自己人，这些事我已经告诉她了，不必避着。”陆暖放下了手里的碗，依旧看着楚沁。

    闻言，楚沁叹了口气，将手里陆暖的头发挽好后，淡淡道：“你已经十八岁了，我怨恨你的出生，怨恨你和白盛婴是父女，可是我不能否认，你也是我的女儿。

    你的父王宠你入骨，我对你父王用情至深，若是我恨你，他也不好受，我何必这么做。”

    说着，楚沁的眼眶红了起来：“从你小时候，你父王就说，假如有一天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一定会告诉你，他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女儿，从未有过任何别的想法。

    暖儿，你父王这么疼爱你，你也不能轻贱你自己。”

    听了这话，陆暖闭上了眼睛。

    楚沁见她不说话，便继续为她挽发上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陆暖换上了女皇冠冕和礼服，站在大大的镜子前，稚嫩的眉眼透露着凌厉，浑身的气度卓尔不凡。

    楚沁给陆暖整理衣襟的时候，时不时地红了眼睛。

    陆暖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眼看着吉时将近，礼部的官员已经全都在寝殿外面等着了，楚沁这才擦了擦眼睛：“暖儿，走吧，到你君临天下的时候了。”

    听了这话，陆暖却没有动，而是定定地看着楚沁：“我可以许一个愿望吗？”

    楚沁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暖儿如今还有什么愿望，是娘可以为你实现的吗？”

    “你说有一天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我父王会告诉我，他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

    陆暖说着，眼眶逐渐红润：“我的愿望便是，我父王可以亲口告诉我这句话。”

    话音落，她的眼泪垂落下来，砸在了楚沁的手背上：“你可以为我实现，对吗？”

    “暖儿……”楚沁看着她：“你……你要我去求白盛婴？”

    “今天也是我的生辰，生辰的人最大，你可以满足我这个愿望吗？”陆暖的眼泪越掉越多，一旁的春香连忙去拿粉准备补妆。

    见她如此，楚沁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艰难地做什么决定。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重重地点头：“好，娘为你实现这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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