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点水！”

    不愧是护士，真会心疼人，刚一进屋，夏梦玲就给大春倒了杯水，大春接过水杯，颓然坐下，吴父吴母一起叹了口气。

    喝了点热水，大春的脸色好多了，没等开口，夏梦玲主动讲起了这半年，桃花和冬子的泛泛之交。

    “你是说桃花和冬子之间没事？”

    听了一会，大春抬头打断了夏梦玲的讲述，夏梦玲点点头。

    “当然没有，如果他俩有事，桃花会告诉我，她跟冬子去吃西餐的事吗？

    另外，一收到你回来的电报，桃花就嚷嚷了个遍，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为了接你，她还特意去做了头发。

    如果她和冬子好了，她有必要这么做吗？”

    “谢谢你，小夏，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回家吧！”

    大春心里有了点暖意，开口让夏梦玲回家，夏梦玲嗯了一声，退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桃花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咦？”

    大春转着手里的水杯，喃喃自语，眼睛扫过抽屉，咦了一声，一个信封的角从抽屉里露了出来。

    大春赶紧翻出钥匙，打开抽屉，牛皮纸信封出现在眼前，信封上没有字，大春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

    “大春：

    对不起，没去接你，让你失望了！

    你走这些日子，冬子来北京了，天天来陪我，还送了我好多东西，都是咱们这没有的，我很喜欢。

    是的，我贪财，我下贱，一不小心，我还爱上了冬子，成了潘金莲。

    大春，你和叔叔阿姨对我那么好，我却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我不是人，是只烂鞋头，你骂我吧！

    骂完，希望你能冷静下来，你那么优秀，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啊？

    我们的相遇，就是老天开的玩笑，忘了我吧！

    不敢祝福你，怕脏了你的心，不敢面对你，怕脏了你的眼，更不敢请你原谅，怕脏了你的脸。

    我走了，跟冬子去遥远的地方了，别来找我，兴许我还有勇气活下去，求你，让我卑贱的苟活下去吧！

    最后，请替我向叔叔阿姨说句对不起，桃花跪祝他们保重身体！”

    信草草结尾，上面都是泪渍，褶褶巴巴的，可想而知，当时写这封信的时候，桃花的内心有多乱。

    大春整个傻雕了，双手抖个不停，心里像被刀子戳了一下，痛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不！不！不！”

    大春站了起来，突然举起旅行包砸向桌子，一下、两下、三下......

    那么结实的帆布包，居然被大春砸漏了，东西撒了一地，给桃花买的红色风衣飞了起来，像片腾空的火烧云。

    “儿子，妈求你了，别这样好吗？”

    吴母哭着抱住儿子，头一次见到儿子这样癫狂，心里害怕的要死。

    “行了，闹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桃花能回来吗？”

    吴父冲上来，抢过大春手里的旅行包，大声呵斥道。

    “爸，她答应非我不嫁的，她答应为我生一堆小宝宝的，不行，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啪！”

    吴父一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大春脸上，大春捂着脸，一脸困惑的看着老爸。

    “急什么呀！不问好了人在哪，你去哪找？先回家，等问清楚那个冬子在哪，你再去！”

    大春清醒了，点点头，蹲下开始收拾满地的东西，吴母哭着陪儿子一起捡。

    第二天，大春坐上了去南方的火车，临行前，大春对父母说，找不到桃花，他也不回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大春终于找到了桃花，是在一家豪华的酒店里。

    高台上，冬子和桃花正在拜天地，跟个乞丐似的大春冲上了台子，一下把冬子扑倒在地。

    “大春？”

    看清大春的脸，冬子和桃花一起惊叫了一声，冬子一脸尴尬，桃花的眼睛红了。

    “你要干什么？”

    台上的娘家人老孟一把扯起大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邋遢青年，才应该是他的连桥。

    “大春，你要是来喝喜酒的，我们欢迎你，要是捣乱的，哼哼，那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冬子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狠色，桃花大张着嘴说不出话，心里却如开了锅一样闹腾。

    “她不爱你！”

    大春从老孟手里挣脱，咬着嘴唇挤出四个字。

    “我去你妈的吧！”

    冬子的狠劲上头，操起旁边桌子上的烛台就砸了过来。

    “砰！”

    “别！”

    伴随着桃花的尖叫，烛台砸在大春脑袋上，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疼，大春晃了晃，身子后仰，倒在台上。

    “草，还TM装死！”

    冬子拎着烛台上前，骂了一句，一脚踢在大春脸上，大春口吐白沫，白眼仁翻出，腿蹬了两下，再也不动了。

    “大春！”

    桃花飞扑到大春身上，职业习惯，先伸手去掐大春的人中，手背上没有一点温度，大春停止了呼吸。

    “大春，你别吓唬我，大春！”

    桃花哭喊着再探大春的脉搏，谢天谢地，尽管微弱，脉搏还在跳动。

    “快，叫救护车！”

    桃花冲下面喊了一声，马上放平大春，开始嘴对嘴做起了人工呼吸。

    冬子这时候意识到不妙了，她知道身为护士的桃花这么做，那就说明大春的生命危在旦夕。

    “快去叫救护车，快！”

    冬子也喊了一声，立刻有人跑到酒店收银台打电话。

    婚礼现场一片混乱，坐在酒席上的人都围到了台子前，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看出来没，那个乞丐肯定是新娘的老相好，这是来闹婚来了！”

    “嗯，你看新娘，嘴对嘴多自然呀，以前肯定没少亲！”

    “唉！三角恋真害人呀！”

    “我看够呛了，新娘子脸都憋红了，那人还没醒的意思，大喜的日子出这事，太晦气了！”

    “这要是真死人了，冬子可就惨了，连洞房都入不了了。”

    ......

    听着下面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冬子的脸发白，偷偷看了眼台上安坐的香港佬。

    香港佬的两个手指伸出，做了一个蹬腿的动作，冬子明白，是让他快跑。

    “姐夫，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看看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冬子冲老孟喊了一声，没等老孟回话，人已经跳下台子，大步往酒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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