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铁军到了二院，找到楚琼，楚琼呆呆看了铁军半天，把铁军整的有点发懵。

    “二姐，你咋了？我脸上有花啊？”

    楚琼笑了，点着铁军的鼻子说：“有字！”

    “有字？”

    铁军伸手在脸上糊撸，伸头在护士站的工作台上找镜子。

    “别找了，刻进骨头里了，孝！”

    “笑？”

    铁军没反应过来，楚琼按着铁军坐下。

    “铁军，真难为你了，我妈的病，你比我们这几个亲姑娘都上心！”

    “啥叫你妈呀？

    你别忘了，我昨天可是改口了，也是我妈！

    以前没钱，我也不敢张罗，也没处张罗。

    现在咱有钱了，正好那几个北京朋友来信了，给咱找的是肿瘤医院的专家......”

    “铁军，你没在医院待过，你不知道，胃癌虽然不是高发恶性肿瘤，可死亡率却是最高的。

    咱妈发现的晚，查出来就是晚期了，手术也做了，这一年多，把咱家也掏空了。”

    “二姐，你到底想说啥呀？”

    铁军的脸沉了下来，人家张海费了挺大劲托上的关系，昨天说的好好的，这咋睡醒了就要变卦呢！

    看铁军要急眼，楚琼拍拍铁军的手。

    “姐想说的是，咱妈这病，花多少钱也治不好，顶天就是能多活个一两年。

    最主要的，咱妈现在身体的状况，不说能不能下手术台，很有可能，几十万扔进去，也不一定有效果。

    现在，你听明白姐的意思了吗？”

    楚琼说完，叹了口气，慢慢坐下，抹起了眼泪。

    铁军想了想，说道：“二姐，我问你，不做手术，咱妈还有多少时间？”

    “咱妈现在咳血严重，化疗已经不起作用了，院长说，最多......最多......”

    楚琼举起了一个手指头，铁军明白，那是一个月的意思，而且，按照医生说话的习惯，还要加上最多。

    “走，这事咱找楚瑶一起拿主意！”

    铁军站起身，拉起楚琼的手就往外走。

    “等一下，我跟金玲说一声。”

    铁军撒开手，楚琼推门进屋交代了几句，出来跟着铁军下了楼。

    一直到工行，两人都没说话，楚瑶出来，看见两人这样，不禁笑了起来。

    “这大姨姐和妹夫还能掐起来？你俩也真没谁了，说吧，为了啥？”

    铁军看了一眼楚琼，楚琼也正看他，铁军忍不住笑了，搂过楚瑶。

    “哎哎哎，注意点影响！”

    “我搂我媳妇犯法了？”

    楚瑶挣脱铁军的怀抱，拉了拉制服，说道：“有事说事！”

    “行，我先说！”

    铁军嗓门提高了俩音。

    楚琼学着铁军搂紧了楚瑶，楚瑶没动弹，冲着铁军眨巴眼睛。

    “咱妈如果不动手术，只有一个月时间，如果动手术，就有希望多活一两年，对吧？”

    “对是对，可你别忘了，咱妈还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或者是手术失败！”

    楚琼又把铁军噎住了，两人一起看向楚瑶，楚瑶锁着小细眉，嘟着小嘴，闭眼琢磨。

    “如果你们是心疼那几十万，那我直接告诉你们，这不是你们考虑的事！”

    铁军见楚瑶没有支持自己，心里有点搓火，开口叫了起来。

    楚琼一停胸脯，楚瑶睁开了眼睛，一推铁军。

    “几十万不是钱啊？关键是花了有用吗？”

    “你们......你们......”

    铁军气得直转磨磨，来回走了一会，看向姐俩。

    “你俩听着，A、放弃手术，咱们还有一个月。

    B、我哥们在北京找好了肿瘤医院的专家操刀，手术成功，咱妈能多活一到两年。

    在你俩选择前，听我说两句。

    不说两年，就是能让咱妈过了这个年，这几十万就花的值！

    而且，我已经扔进去两万了，那边也给消息了，让咱们过了十一就过去。

    现在，你们选吧！

    等等，我再强调一遍，别考虑钱，钱TM赚再多，要是连自己妈都不管，还有鸡毛用！”

    铁军说完，掏出烟点着，走到旁边的花坛坐下，低头抽烟。

    楚瑶姐俩一脸震惊，从认识铁军的那天起，姐俩还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

    姐俩商量了半天，最终选择了B，铁军点点头。

    “今天都请好假，一会我去咱爸那，他没意见，咱们全家去北京。”

    说完，铁军上了车，一脚油门，冲出了工行大院。

    “姐，铁军生气了！”

    “嗯，他是生你的气呢！”

    “唉，路上我再哄他吧！走，上食堂吃饭去！”

    铁军确实生气了，虽然也理解姐俩的担心，可更心寒楚瑶的态度。

    到了经贸局，那点事早都商量完了，楚父和刘文化坐在办公室正在闲聊。

    铁军进屋，楚父站起身，笑道：“走，先去吃饭，对面独一处！”

    三人进了饭店，老板一看是楚局长，亲自把三人让进包间。

    四菜一汤，标准工作餐，楚父点完菜，老板退了出去。

    铁军又提了一遍给岳母看病的事，岳父大人点点头。

    “大军啊，咱爷俩一个想法，钱可以再赚，人的生命就一次，不应该划等号。

    你也没必要和她俩生气，女人想问题和男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这就是阴阳的作用。

    挺好，就当咱们全家去首都旅游了，到那多照点相，以后也留个念想。”

    “爸，我没事，就是不想留下遗憾！”

    一直没说话的刘文化拍拍铁军，说道：“大军，你做的对，不管做什么，只要问心无愧就够了！”

    酒菜上来，三人边喝边聊，知道铁军和刘文化下午还要开会，楚父也没劝酒，一人三杯，开始吃饭。

    从经贸局出来，刘文化带着铁军来到了外贸公司，地址在中央大街，铁军很满意。

    “大军啊，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咱们的，更名手续提交上去了，不影响后续工作。

    原有的十二名员工，我都谈过话了，继续留用，工资待遇只比以前高。”

    “他们以前的工资什么水平？”

    “平均100多点吧，不过，他们都几个月没开资了。”

    铁军点点头，说道：“下午开会，咱们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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