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屋檐下的灯果然亮着，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娘正好在当院直起腰。

    “回来啦！锅里有热水，妈去睡觉了！”

    “嗯，睡吧！”

    二丫那屋黑着灯，大壮那屋没动静，娘推开门的时候，老铁的呼噜像拉着风箱。

    铁军蹑手蹑脚进屋，拉开灯，一个削好的干苹果待在玻璃杯里。

    “唉，娘肯定又买了一堆烂苹果！”

    铁军把玻璃杯往炕里放了放，自言自语道。

    兑好温水拿进屋关好门，铁军洗把脸，擦了擦身子，出门把水泼到园子里，一只黄鼠狼呲溜一下溜着帐子跑了。

    不好，黄大仙来吃鸡了。

    铁军赶紧跑到鸡窝，谢天谢地，母鸡们睡的正香，“喵！”，赵大娘家的大花猫上了房顶。

    “嘿嘿，原来是大花这个护花使者在呢！**好福气！”

    铁军挺2，挺神叨，说完，安心进屋，啃完苹果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铁军睁眼，听见院里的动静，突然想起一事，赶紧趿拉鞋跑出来，扯住正要往外走的二丫。

    “二丫，不去捡了，下午你光明哥叫人送来半车煤，钱我都交完了！”

    “哥，我得去，看，给奶奶送喜糖！”

    二丫拿出好几包大白兔、大虾糖、高粱饴，“最后一次啊！”铁军松开手，看着二丫出了家门。

    “昨晚在哪吃的？那酒味，少喝点吧，前院你刘大爷都喝成肝硬化了！”

    娘从后院过来，摸着铁军的胳膊，劝道。

    “净扯淡，他那是喝酒喝的嘛，不知道别瞎咧咧！”

    老铁从屋里出来，接完一句，头都没回，轧铁道去了。

    “大壮咋还没起？”

    铁军穿着背心线裤，问了一句，赶紧跑回屋。

    “昨晚就没回来，小狗子过来喊了一声，说去阿城了，得待几天。”

    “阿城？去那干啥呀？”

    “我哪知道，反正不打架就行！”

    铁军穿好衣服，出门跑步。

    “妈，熬点粥就行，我买包子回来！”

    “买啥包子，家里那老多馒头呢！”

    铁军已经跑出老远，听见也当没听见。

    一气跑到楚瑶家，楚瑶那屋的窗帘拉开了，OK，肯定和老丈杆子在公园打羽毛球呢！偶遇，不算犯规，呵呵！

    摸摸运动服兜，有钱，一会给楚瑶他们把包子带出来，放那就跑。

    心中欢喜，铁军一溜烟跑到二姑包子铺，生意真好，有钱银越来越多了，铁军排到最后。

    “猪肉大葱30个，一袋10个，一袋20，谢谢大娘！”

    交完钱，拎着包子，跑进公园，两颗大树底下，楚瑶父女在打羽毛球。

    楚瑶穿着一套乳白色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脚下白色回力鞋，配双旅游鞋就更美了。

    “叔，偶遇，包子，二姑包子，嘎嘎香！”

    故意不看楚瑶，铁军嘿嘿笑着放到树底下，不等回话，撒丫子就蹽。

    楚瑶笑的像开了花，楚父笑骂，“臭小子，玩花活是吧！”铁军早跑远了，脚下像蹬着风火轮，贼快！

    跑了一圈，远远找了个能看见这边的地方，开始胡乱打一气，王八拳，没招式，利于看媳妇。

    等两人走了，铁军也往出跑，过马路的时候楚瑶回眸一笑，这把铁军美的，差点没把扫地的老头撞个跟头。

    啥口型？

    我干你？滚！

    我爱你？不能，她那小脸咋好意思说！

    我想你？八成是，也就这么大能耐。

    跑回家，包子放锅里热着，铁军换了身衣服出门接二丫，半道碰见老铁回来，铁军告诉快回家吃包子。

    快跑到地方了，二丫才红着眼睛往回走，唉，心善的妹妹啊！

    半筐煤，铁军接过来背上，再次强调不许捡碎煤块去了，二丫说不捡了，也该准备和娘缝被褥了。

    回家吃完饭，老铁上班走了，娘和二丫抱出弹好的棉花，被面，里子，铺了一炕。

    “妈，一会我去老疤那，上铁路查一下，货该到了！”

    “去吧，到了来喊二丫，娘自己缝就行。”

    铁军答应一声，出来找老疤，老疤没在家，他娘不知道为啥没上班去，看见铁军愣住了。

    “老疤去车站货物处了，大军，进屋坐！”

    铁军哪敢坐啊，生怕知道点啥，一个铁彪都没整明白呢，万一老疤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那老铁可真够风流的。

    急急忙忙出了院，找到公交站点等车，十多分钟后铁军下了车，到了货物处，老疤和王姐正在对提货单。

    “到了？”

    “大军，你咋来了，到了，到了！”

    王姐抬头，看见铁军，有点意外，老疤笑笑，继续对单子。

    门口一堆拉活的，找了两辆大平板，整回了服装街。

    没到开市，服装街没几个人，打开包开始挂，两个小时后，一切就绪，看着王姐家花花绿绿的内衣大碗，铁军捂嘴笑。

    “你笑啥啊？”

    “我笑咱冰城美女宽广的胸怀！”

    王姐打了铁军一巴掌，笑道：“你小子还真贼，大号占了八成，是那个啥杯？”

    “D杯！”

    “来人了，快各就各位，大军，你快去找模特来啊！”

    “今天先这样，明天模特到位！”

    铁军挺期待，上午来的基本都是冰城下面县里来批发的，这些人才是大客户。

    “赵姐，赵姐，快来，他家有旅游鞋，你找的夹克衫也有！”

    铁军一屁股坐下，来了，来了，他们揣着票子走来了，一传十，十传百，蝎子粑粑独一份，旅游鞋肯定火。

    “哎呀妈呀，还真是，那些半大小子舀哪掏腾这鞋，大奎他儿子就穿一双，这个数！”

    过来这个赵姐挺能说，拿起鞋来就开始叭叭，说到钱还背过身去比划，铁军不用看，400往上。

    “这些咋批啊？”

    白唬一会，那个穿的挺时髦的赵姐凑过来。

    “先好好看看质量，款式，最好试试，别我说完了，把你们吓跑了！”

    铁军使劲拉了一把老疤，老疤咯喽一声，把价钱咽进了肚子，心里嘀咕，不说批发110，零售140嘛！

    “神神叨叨，姐有钱，吓唬谁呢，告诉你呀，姐卖了五年服装了，别想宰姐，有钱哪上不来几双鞋啊！”

    铁军翻翻白眼，二郎腿翘起来，一句话不说，这把老疤急的，顾客是上帝呀，大哥，你玩顾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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