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后，郑银华开车带着李旭和石琳冰来到了新乐大学。

    “你为什么不让李子懿把话说完？”郑银华将车子停在一个角落后，点了一支烟问道。

    “我希望唐春雪能够误以为故事突然发生变化的原因是于真被伯爵控制了。”李旭答道。

    “不是于真吗？难道还有别人？”石琳冰有些惊讶。

    “应该是常丹。”李旭看着车窗外回答。

    “常丹？”

    李旭收回了视线：“不然你觉得以常丹的能力能够从伯爵面前逃生吗？而且从整个故事的进程来看，徐柠发现的那条规律很可能是对的。但是王怀帅却是和常丹在一起的时候遇到了鬼的攻击，这又怎么解释？”

    郑银华把车窗又摇下一点，吐出一口烟：“你能看出来的，严宏、陈蔚蔚他们也能看出来。要我说，留着唐春雪做这种低级的计划毫无意义，还不如立刻把她杀掉。”

    李旭正要答话，一个戴着眼镜，身材高挑的女生来到了车前：“李旭！华姐，冰冰。”

    “唐音。”李旭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这是带着你的后宫来参观学校吗？”唐音瞄了一眼车里的郑银华和石琳冰，小声说道。

    “我如果说是她们非要跟来，你信吗？”

    “当然。”唐音浅笑了一下：“怕你在学校里开发新的后宫嘛。”

    没等李旭回答，她就转入了正题：“你发给我的故事，我们组的人看了。嗯有两个问题，第一，徐楠他们没有找到故事里的根源性诅咒之物，也就是说没有真的解决那个事件；第二，第五组的常丹有问题；第三，标题的‘约定’指的谁和谁的约定？”

    李旭等人此刻就是在等唐音。上次他见常丹时，为了以防万一，请唐音帮忙找来第三编辑组的人压阵，作为交换，他向她们提供了这次《约定》的故事内容。她们看完后，唐音晚上发来信息，说想和李旭见一面。

    “‘约定’指的是伯爵和恶魔的契约，还有伯爵和常丹的契约。”李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是他本来就思考过的问题。

    至于唐音说的第一个问题，他也想到了。显然徐楠等人并没有获得这则故事中的根源性诅咒之物，不然故事应该在拿到物品那一刻立刻结束的。徐柠枪击那双血色的眼睛，这可能是故事里的一个隐藏的生路。或者说，是在没有发掘出故事全部信息情况下的一个次一级的生路。

    至于根源性诅咒之物，李旭也有一个猜测，就是微生之瞳提到的契约。只是按照她的说法，她见到契约的时候就已经没法获得它了。或许，唯一的机会是在常丹见到伯爵的时候。

    唐音点点头：“我们也是这么觉得的。”犹豫了一下，她又继续说道：“雪晗姐有一个建议，我们在现实世界击杀常丹。”

    “在现实中击杀常丹？”李旭一愣：“不是说在现实中使用诅咒之物会起到召唤故事世界的作用吗？”

    这次唐音明显沉默了一下，她有点犹豫接下来的话要不要和李旭说。思考几秒后，她还是决定说出部分内容：“乔安娜冒着诅咒复苏的风险强行做了一次预言，预言的结果是‘道标’。”

    “道标？”李旭疑惑地反问。

    “嗯。就是如果常丹和恶魔签订了契约，那么接下来她会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道标的意思是，她会成为恶魔入侵现实世界时的一个导航？”李旭不太确定地问。

    “嗯差不多也可以这么理解。雪晗姐的意思是与其留下一个不定时的炸弹，还不如趁早清除掉她，消除隐患。”

    说话时，唐音瞄了瞄还在车里的郑银华和石琳冰。

    “那需要我或者说是我们组做什么？”李旭问。

    “希望我们可以联合行动。”

    李旭回到车里后，石琳冰立刻关心地问道：“刚才唐音和你说什么了？”

    “说要联合击杀常丹。”

    石琳冰明显一怔：“击杀常丹？为什么？因为她有可能受到了恶魔的诱惑吗？”

    李旭点点头，没说话。

    郑银华又点了一支烟，看了看石琳冰，平静地说：“如果有一天我被恶魔诱惑了，你们要毫不犹豫地杀掉我。”

    “可是，如果我们去杀了她，那我们和第十三编辑组的那些人不是没什么区别了吗？都是在现实中杀人。”

    李旭从郑银华的烟盒里取出一支烟，自己点燃，看向车窗外的远处：“孙哥的死，就是为了不让恶魔降临。”

    郑银华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现在的问题是，常丹是不是真的和恶魔签订了契约？如果是的话，要怎么才能击杀她？你在《迷失》里被恶魔附体的时候可是直接秒杀陈佳的。”

    李旭沉吟了一下：“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她真的和恶魔签订了契约，那我们在现实中击杀她，会给故事世界中的恶魔和接下来的故事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

    深夜，某家公司的写字楼旁。

    这并不是市里的繁华地带，入夜之后，路上几乎没有了什么行人。不过写字楼依然灯火通明，996作息的员工们还在忘我地工作着。

    路灯有些昏暗的灯光洒在路面上，为这里增添了几分静谧的气息。一阵夜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地上奇形怪状的树影随之微微摇晃。

    一个穿着白领制服的女人从大楼里走了出来，灯光在她的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黑影。

    常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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