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荼便也欢欢喜喜给女儿准备嫁妆，这些年玻璃生意给她带来了极为丰厚的利润，她身在内宫，是怎么也花不完的，如今终于可以大肆花钱了。

    她从京郊大量购置良田、林地，还着人从南方大量采买绸缎、珠宝，花起钱来, 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叫太子景珺看在眼里，都忍不住泛酸，“母后，您给姐姐嫁妆也忒多了点儿吧？”

    文晓荼笑眯眯道：“哎呀，也不全都是给粥粥的，我还得给温娴添妆嘛！”

    景珺心中默默吐槽, 温娴姐姐也就是个添头……只不过母后给的添头，比起扬威侯府的嫁妆还要贵重丰厚。

    “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哪怕给她金山银山, 也不觉得多。

    景珺忍不住道：“您还年轻，万一日后再个女儿呢？”

    文晓荼怒瞪臭儿子：“不生了，打死我都不生了！有你们仨，就够我操心的了！”

    景珺摸了摸鼻子。

    文晓荼又嗔道：“若是喜欢女儿，自己跟易氏生去！你们想生多少个我都不拦着！”

    景珺一凛，急忙道：“母后您可别乌鸦嘴，要生也是，也得生个皇孙才成！”

    文晓荼黑线，这还没生呢，就这么重男轻女，死兔崽子，给我滚粗，“滚滚滚，没看我正忙着呢！”

    景珺：又是不招母后待见的一天呢。┓(′?`)┏

    皇后小温氏给温毓公主的嫁妆之贵重繁硕, 也着实令后宫众人咋舌, 淑妃辛若芝作为协理六宫之人, 少不得从旁襄理, 看着那日益丰厚的嫁妆单子, 她都忍不住露出艳羡的目光, “皇后娘娘也太疼爱温毓公主了，臣妾都想投胎给您做女儿了！”

    文晓荼笑得肚子都疼了，“本宫瞧你气色红润、腰板硬朗，定能长命百岁！”所以，你没机会投胎到我肚子里了。

    禀报了近来的后宫庶务，辛若芝便开始闲侃，“太子妃进门也小半年光景了，几个良媛也都停了药，也差不多该有喜讯了吧？”

    文晓荼喝了一口茶，默默想，这种事情还是晚点来比较好……嘴上只得道：“命里有时终须有。”

    这话叫辛若芝一怔，心想可还有后半句：命里没有莫强求。她就没有亲生儿女的缘分，心里多少盼着自己侄女能有个亲骨肉。

    秋日里，文晓荼亲自将养女温娴郡主温若渝送嫁，也算是提前演练了一下如何嫁女儿——虽说郡主下嫁和公主下嫁的礼节有所不同，但也大同小异，只是公主更隆重些、嫁妆更多些, 另外有自己的府邸罢了。

    虽说温娴并非亲生, 但也是她看着长大了，见她嫁得良婿, 文晓荼也是老怀安慰。

    襄阳侯世子虽然相貌不够英俊，为人朴实、性子沉稳，总之比顾章华强多了。

    就在温娴郡主与襄阳侯世子新婚燕尔之际，东宫传来了喜讯。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东宫大喜了！”这一大清早的，文晓荼还不怎么清醒，就瞧见梁琨玉笑成一朵菊花，进来便是磕头道喜。

    文晓荼陡然一惊，“易氏有喜了？”

    梁琨玉不禁有些讪讪，“回娘娘，是辛良媛有喜了……”

    文晓荼：……

    一旁的皇帝明昭却“噗嗤”笑了，“这大约就是命吧！”

    文晓荼无语，怀孕的是儿子小妾，不是儿媳妇，你这个当公爹反而阴阳怪气说这就是命吧！……这话很欠抽的！

    虽然她也并不盼着易氏太早怀孕，但妾侍先怀上了，这就有点扎这位太子妃的心了。

    明明成婚以来，景珺多宿在正房，顶多只在太子妃不爽利的几日里，偶尔去睡一睡良媛们，结果就是这么零星的几回，辛良媛便有喜了！

    文晓荼揉了揉眉心，若是怀的是个女孩还好些，若是男孩子……庶长子可不好当。

    此时此刻，东宫洋溢着欢喜的气氛，太子景珺本人在懵逼过后，也露出笑容，不管谁怀孕，总归都是他要有子嗣了！都是好事！唯独可惜的是，怀孕的不是阿秀。想来就是月前阿秀来月事，推他去辛良媛房中的那晚……

    “叫人挑些珠宝首饰，给言容把玩！”太子景珺可是继承了生母贤圣皇后的一半“遗产”，因此自己的私房也是颇为丰厚，因此出手也大方。

    从前在人前儿，景珺都是呼之“辛氏”，如今直接叫闺名了，可见内心欢喜。

    毕竟是头一次当爹嘛，第一个孩子，自然可贵。

    赏赐之后，太子当然还得继续上课，直到上午的课程结束，趁着午休的空档才能跑去后院去宽慰他的阿秀。

    此时此刻，太子妃易氏也只能强颜欢笑，不但不能妒忌，还得叫太医好生为辛良媛安胎。太子的到来，让她心中稍得安慰，不管怎么说，在太子殿下心里，她依然是最重要的。至于孩子，她自己肚子不争气，难道还能乖别人太争气了？好歹，有孕的是辛氏这个性子娴静乖巧的，不是那个青梅竹马伴读、也不是那个能说会笑会勾搭人的小狐媚子。

    这会子东宫后院，三位良媛处都弥漫着异常欢喜的气氛，姜良媛欢欢喜喜到隔壁杜良媛处相邀：“咱们去给辛良媛贺喜吧！”

    姜良媛笑得花枝乱颤，“太子妃几乎独占宠爱，也就来葵水的几日，才肯贤惠地让给辛良媛！可就是这几日，辛良媛居然怀上了！先前我一直觉得辛良媛小家子气，没点侯府千金的鼓起，如今看来，她可真争气！”

    杜良媛也忍不住笑了，心想着，辛良媛有喜，便没法侍奉太子殿下，以后太子妃再来葵水，便只能来她与姜良媛处了——但转瞬又不免黯然，她与姜氏竟沦落到只能在太子妃的方便的时候，才能近太子殿下的身……

    杜良媛不禁感叹：“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个一儿半女。”——论宠爱，自是争不过太子妃了，但好歹得有个孩子呀……

    姜良媛也顿时笑不出来了，她旋即又扬起笑容：“现在东宫后院就咱们几个，女人又总有不方便的几日，辛良媛能怀上，咱们也能！”

    说着，姜良媛压低了声音道：“就是不晓得太子妃娘娘能不能。”

    杜良媛听了这话，脸色都白了：“可别胡说！我倒是盼着太子妃娘娘赶紧有喜！”这样，她也能多伺候太子几回了……想到此，杜氏又忍不住脸红。

    姜良媛轻哼道：“儿女天注定，有没有这份福气，可不是看恩宠！”

    “又胡说了！仔细传到太子妃耳中，又要申斥你了。”杜氏叹道，这个姜氏虽只是养女，却被伯府视作嫡出般养大，性子比侯府贵女的辛氏还要强，自然就愈发被太子妃所厌恶。唉，这是何苦来哉呢，做妾侍的，跟正室顶牛，能有好果子吃才怪。

    “太子妃如今是太子殿下心尖儿上的人，咱们多忍一忍，等有了孩子，想必就好了。”杜氏苦口婆心劝慰。

    “知道了知道了！”姜良媛心道，杜氏就是忒烦，“好了，赶紧去辛良媛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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