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外放就好。”老伍爹皱了一下眉头，他和那位不算太熟。外放，作为主要领导，总是要见一下，聊一下，看看他的经历。明知道这是外面镀金的，他自然也就不讨那个嫌，原则上他任期还有两年，到时靠个正职退二线。不想和京中这些年轻人打交道。所以也就客客气气的。那天是开会出来，他眼睛红了，这位看到了，强制的让他先休息，找了大夫过来给他降了压，再亲自送他回了家。那时，倒是觉得这个人，倒是细心得紧。但真没多想，没想到，他是认识初一的，老头一下子就不干了，他闺女才几岁。在老头心里，初一还是十二岁哭丧着脸说学不会代数的笨丫头，根本没想起，女儿也二十多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

    初一都不知道该给老爹一个什么表情了，细想想，她在医院度日如年，可是那天肖一白来跟自己告别，其实也不过一两周而已。具体的日子，她都记不清了。不过，这么几天，他就能送老爹回家，跟老妈搭上话，这个人，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面瘫了吧？认识多年，连姓名都没通报过。此时，初一坚决的不承认，是因为自己社恐，于是谁也不想搭理。

    “爸，那位现在干嘛？”婷婷凑过去，对镜头喊。

    “在公·安！真的，就算挂职，这么年轻，下来就是这位置。”老吴同志边说边啧啧，可能觉得这位一下子就是这样的省会城市部门主官，这可是不是一般人。估计一开会，全是老头，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倒是挺突兀的。

    “这是正常好不，他是‘内廷总管’下去的，纵是同级，也差不多是那个位置了。”倩倩也跟进了，京城的级别本来就高，特别是这位原本就在核心处，外放时，比正常级别高一大截，那不要太正常了。想想，“那位没结婚？”

    “没！光棍，听说之前一直忙，没时间。”老吴同志兴奋了，忙说道。老吴同志就是纯八卦，一点也没想过，这些人与自己家的闺女有什么关系。她这点和老伍爹特别一致，她闺女要平平常常的过富裕的好日子，这种穿制服的，完全不在老太太眼睛里，制服代表不着家，代表危险，都不予考虑。

    “你们过年能回来吗？”老伍爹扒开了老吴同志，看着初一。

    “不知道，看领导怎么说吧！”初一迟疑了一下，那时她也就觉得，自己真的拖累全家了。自己不能回，倩倩婷婷自然都不能回。也就表示，过年，就他们四个老人在家了。

    “不，你在京城更好。”老伍爹倒是没什么，直接说道，“过完年，我可能进京开会，到时就能见了。”

    初一点头，每年这时，老头都得进京开会的，虽说不能住在家里，但是见面却是容易的。老头话到这儿了，直接就关了电脑，对他来说，连上线就是钱，能不花的，就别花了。不过，初一想想也是，现在用的可是张涛的手机联的，真的挺贵的。

    合上电脑，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她有点无语。想想，举手投降。

    “真不熟，不过有些任务是上面直接派的。我真的就是他外派之前才算知道他的名字。”

    “感觉那位对你不错。”婷婷瞪着初一，这话，她早想说了。

    “姐，我好歹也算是专家。”初一看着姐姐，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在外面无论取得什么成就，在家人眼里，你就是那个不成器的笨蛋。

    “差点忘了。”婷婷噗的笑了起来。

    初一看看边上不做声的张涛，看他默默的收着电脑，初一看着他，“怎么啦？刚刚你怎么不跟大伯他们打个招呼？”

    “我爸妈刚有看到我，再说，我这边忙着出货，我爸看着报表就知道我好着呢！”张涛给她一个白眼，收了笔记本，把病床放下，让她躺好。

    “好了，今年我们得自己过了，你又啥也不能吃，我们这个年怎么过？”倩倩现在是大家长了。

    “离过年还早，什么时候出院？马上元旦了，能不能三十一号让你回家，我们一号再回来。”婷婷忙说道。按着山水的习惯，不能在医院里跨年，之前只是不让阴历。现在人总是失去了啥，就特意在意一些东西。就像他们明知道，别说明年，就算后年，初一也不可能恢复健康。但正是这样，他们才不愿意让初一在医院里跨年。

    初一就笑，她能说啥，她说了能算？不过正是这样，她也觉得有点心酸了，她一个‘勇’字，拖累了全家人。她让全家人，都难受了。

    初一还是和大夫说了，想出院。老大夫倒是挺理解，想想说道，“也是，进了腊月了。虽说不能不吃药，不过，不好在医院了。”

    老头们也终于同意了，让她回家。由张涛每周去拿一回药，当然拿药时，也顺便把初一带过去号个脉。

    倩倩和婷婷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能出院，至少能跟山水的爸妈交待，初一出院了。虽说她还是站不起来，但明显能感觉到她真的活下来了。

    当然，一进内院的门，就看到院子里，烟火堆得满满的，她还是有点说不出话。这个，太多了。

    “哥，这个，这周边的房子都是木头的吧？”初一不禁仰头看看天。这个，北方这天，院子里的大树都是枯的。这会儿，她都想学那古装剧里的打更人，对张涛说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了。

    “我买了四个灭火器。”张涛指了廊下的一排红色的干粉灭火器。

    “哥！这边房子这么密，你……”初一都有点不理解张涛的脑回路了。不知道这东西一是污染环境，二也是重点，真不安全啊。买四个灭火器有什么用，这是会爆炸的。他这是买个火药库，放家了吗？

    “行了，我让他买的，我买了摄录机，拍好了，寄回去给爸妈看。”倩倩拍了初一一下，“去去晦气，我们明天开这边的院门，让胡同的孩子过来添点人气。”

    “姐，你堕落了！”初一明白姐姐的想法，不过，还是捂了脸。

    －－－－－－题外话－－－－－－

    有时觉得有些人想法很奇怪，以为自己特别强，他们能怼天怼地，他们觉得自己怼的对方丢脸了，却不想，丢脸的，其实是自己。中年男的自我迷之自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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