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D·盖茨比还不忘回头，透过玻璃看看克里斯远去的车。

    在北美上层，两个人不对付是公开的。

    他们的针锋相对，代表着北美两大集团势力的碰撞，但到目前为止，两人在商场的交手次数不多，互有胜负, 不知道谁输谁赢。

    “李女士，你好。”

    莫尔·D·盖茨比用蹩脚的中文开口，神情谦逊。

    以往的商业会面，他会保持他身为上层人士的优越感和傲气，来显示自己的身份地位，但和李青语相比，他并没有身份上的优越感。

    李青语的影响力和能支配的财富, 在某些时候并不弱于他。

    甚至在科技领域，她的一句话, 能影响整个领域的方向。

    第一次看到李青语真人，莫尔·D·盖茨比眼神一亮，和在新闻媒体中看到的李青语相比，真人的李青语看起来更年轻更有气质。

    她具备东方人典型的优雅知性，让人一眼就能记住。

    “你好，盖茨比先生，请坐。”李青语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莫尔·D·盖茨比入座。

    其他同行人员随后入座。

    “我们收到贵公司起草的合作协议，其他条件都没问题，不过有一条需要改一改。”

    “哪条？李女士请说。”

    “我们能给你们的优惠，最高只有15%，不可能有25%，而且我们只给你们北美西部28个州的一级代理权。”

    盖茨比眉头一皱，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为什么只有一半？”

    “我们东方有句古话，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李，你应该知道, 你们公司的产品, 在北美是被限制销售的，打开北美市场的大门，对你们有莫大的好处，除了我们，能帮你们打开大门的人并不多。”

    有25%的让利，他们完全可以在虚拟现实终端设备上分一杯羹。

    这也是众多国家的代理商趋之若鹜的原因。

    虚拟现实市场完全空白，拿到代理资格，意味着源源不断的现金。

    但现在15%的让利，再加上只有一半的一级代理权，那意味着，原先心理预期的利润少了至少一半以上。

    “北美市场对我们而言，可有可无，从我们公司发展开始，就被北美市场限制，我们一样能发展壮大，北美市场对我们并不是想象那么重要，如果不能接受，那合作就不用再谈了。”

    李青语将自己手上的协议推给盖茨比, 意思很明显。

    强势的态度, 让盖茨比无比惊讶，同时心头有些不爽快。

    他第一次被人以这种强势的姿态谈话。

    在北美, 即便是总统看到他，说话的语气也会客客气气。

    深吸一口气，盖茨比压下心头的不快，作为一个上位者，息怒无形是基础素质。

    “15%不是不能接受，这样吧，我想见见你们老板，李女士可否通知一声，我和他谈谈？”

    “我们老板不管公司生意事务，一切由我负责，若莫尔先生想谈生意上的事，我们老板不会见的。”李青语说道。

    这个答案让盖茨比一愣。

    林寒这面子，不可谓不大。

    “非生意上的事，只是想见一见你们老板，谈谈特别的事。”

    “什么事？”

    “没见到林寒之前，我可不方便说。”盖茨比挂起微微的笑容：“你们老板应该会感兴趣的。”

    “投资融资？如果是这个，就不用找我们老板了，克里斯刚走，如果是为了说这个，那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怪不得刚才克里斯的脸色不太好。”

    盖茨比轻笑出声。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克里斯会黑着脸离开。

    估计是神兵公司拒绝他们的投资融资，再加上，只给了一半的代理权，再压下让利空间，让他原先的计算大打折扣，心情自然不好。

    “不是融资上的事，我们可不会像那些人一样，逼人公司融资。”盖茨比说道：“不过这件事，确实有点重要，和你们老板当面谈更好。”

    李青语直视盖茨比，没看出有什么说谎的迹象。

    犹豫一下，李青语点头。

    “来吧。”

    李青语和盖茨比离开会议室，其他高层都在会议室内，商量合作的细节。

    代理权的细节，由下方的那些高层敲定，只需要将最终的方案交给他们签字确定。

    路上，两人都无言。

    盖茨比却在暗暗打量周围，神兵公司是他见过最现代化的公司。

    不对，是最未来化的公司。

    从进入神兵公司开始，他一路就在打量，哪怕是迎接客人的游览车、还清洁工，都是机器人，做事效率高得可怕。

    仅仅是公司展现出来的技术，就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作为世界最顶级的那一撮投资人，他见识过最顶尖的技术，最神奇的东西，但那些东西，都止步于实验室中。

    在神兵公司这里，他看到的却是真实的。

    以前只是听说过神兵公司的名头，现在真正看到，坚定他和神兵公司合作的决心。

    跟随李青语，盖茨比很快到达林寒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那些陈列在玻璃橱柜之内的钢铁铠甲，倒是让他惊奇。

    很难想象，林寒这种拥有无数财富的绝顶聪明之人，居然喜欢这些东西。

    在他看来，这些‘手办’，甚至不如在办公室内陈列那些古董书画更有气度。

    想到林寒是技术出身，他就了然。

    “你找我。”

    林寒看向盖茨比，随意伸伸手，让他在沙发上入座。

    李青语则在林寒身边坐下。

    “来之前，我就听说林寒先生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天才。”

    盖茨比震惊地打量林寒，在他看来，他和克里斯年纪轻轻，掌控偌大的财富和权力，就几乎是全球最顶级的青年，看到林寒，让他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说吧，什么事。”林寒说道。

    钟振华刚刚离开，他准备前往实验室，李青语就告诉他，盖茨比想见他。

    盖茨比看了眼林寒身边的李青语，平淡道：“林先生，你准备让神兵公司上市吗？”

    “你找我是要说这个的话，我们就不必浪费时间。”林寒靠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盖茨比。

    闻言，盖茨比并不着急，反而一笑。

    “看来克里斯在你们这里，吃了闭门羹。”

    “我说这个，自然不是想让你们的公司上市。克里斯应该和你们谈过几次，若是想也轮不到我。我只是想告诉林先生，十大家族在觊觎你们的神兵公司。”

    说完，盖茨比停下来，在暗暗观察林寒和李青语的神情变化，希望能收获到有用的信息。

    林寒笑而不语，让盖茨比继续说下去。

    这些信息，对他毫无用处。

    “林先生似乎并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林寒反问。

    “那我说，李青语女士前几天的那场车祸，就是十大家族策划的呢？而他们的目标，原计划是你们两个。”

    盖茨比喝了一口茶水。

    他想从林寒脸上看到震惊、恐慌，甚至愤怒，但让他失望，还是没能从林寒脸上看到情绪波动。

    “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不是来借刀杀人。”林寒反而好奇问道。

    “这些事，无法证明，我只告诉林先生我知道的，至于真假，林先生自己判断。”

    盖茨比有些失望。

    说这些，不过是为他谈条件增加一些筹码，现在看来，这些信息对林寒用处，似乎没有想象那么大。

    “那你继续。”

    “我们和十大家族，是竞争对手，这些不是秘密。你们东方有句话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我想和神兵公司合作一把。”

    “什么合作？”林寒问道。

    “金融，股票、技术、终端，只要能赚钱，任何形式的合作都可以。另外，我希望能拿到南印市场的一级代理权。”盖茨比说道。

    这才是他的目标之一。

    南印十几亿人口，虽然消费水平比不上发达国家，但市场潜力摆在那。

    “你的势力在北美，并不是南印的公司，你想拿南印市场的代理权？凭什么？”李青语说道。

    “时间。”

    盖茨比抛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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