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长翅膀的马、不死鸟以及一群小熊崽子一起玩耍的景象的确非常可爱，但这种话不应该从不朽之城的君王口中说出来。至少斯蒂芬妮是这么认为的，即便现在萨洛蒙还没戴上王冠，她也不太想听熊崽子是怎么在树上磨爪子、珀伽索斯和不死鸟怎么比赛飞行。她认为萨洛蒙最好展现出独裁者的威严，就连吉迪恩·马利克也是这么认为的，和下属开玩笑或者讲故事之类的事不适合他的封建君主、无情的统治者身份。

    “如果他不能为九头蛇或者马利克家族的利益奋战，那就避免他被任何利益集团操纵。”吉迪恩·马利克这么对自己的女儿说道。即便保镖的鲜血尚未干透，吉迪恩·马利克仍旧坐在书房里向自己的女儿传授智慧，“我曾试图劝说他接受，但是他拒绝了，这表明他不是我们所能掌控得了的人。他是君王，不是贪财的政客或者商人，君王不能被操纵。所以你必须跟紧他的每一步，让他的利益成为马利克家族的利益，同时你要为他排除任何可能操纵他的势力。我的女儿，你必须让我们与他成为一体。”

    斯蒂芬妮将父亲的教诲牢记于心，现在看来她的父亲相当高瞻远瞩，马利克家族的势力的确比过去强大了不少，甚至还能通过操纵国会对九头蛇的调查来打击那些不肯服从的势力。斯蒂芬妮想要萨洛蒙将封建君主的态度保持下去，拉进距离只会让人对他失去敬畏感，同时也会动摇马利克家族在他身边的地位。

    萨洛蒙强大的实力让这次任务看起来就像是晚餐后的散步，斯蒂芬妮也有机会亲自上手杀戮斯库鲁人暗哨，但这依旧不是什么散心的好时候，那种趁着温暖的午后淡黄色阳光与从河畔吹来的微醺夏风的话题显然不太适合现在这种散发着硝烟、粪便、血液、哀嚎与烧焦血肉的场景，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都会遍体发凉。她想要雇佣一位专业人士来清洗她的黑熊皮披风，现在这件美丽的披风看起来相当糟糕。

    “抱歉，我不知道你想听这些。”

    哪怕周围满是血腥的场景也没法掩盖萨洛蒙表现出的友善与温和。

    “不，只是有些不合时宜。”斯蒂芬妮皱着眉头说道，虽然斯库鲁人的血液都被爪刃上的电流蒸发，但她还是觉得那股焦臭味挥之不去。说实话，她现在开始讨厌起杀戮这种事了。不是她突然改变对外星人的态度，打算以善良的面目示人，而是她不想亲自动手了。虽然自己的父亲天天念叨着力量有多么重要，但亲手杀戮这种事又累又臭，哪怕拥有动力装甲和全封闭式头盔也无济于事。

    无论是何种生物在面临死亡时的气味都不会好闻，如果别人能代劳的话再好不过了，她实在不喜欢那种敌人死得屎尿横流的模样，即便这是不可避免的事。目前为止学习的那些技巧用来自保完全足够，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待在萨洛蒙身边的时候还有谁能够伤害到她，就连萨洛蒙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带给别人这样的安全感，这让他在浏览斯蒂芬妮的表层情感时感到了些许惊奇。

    自从他做好计划并且与复仇者联盟、与神盾局分道扬镳以来，他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就和漫画里的大反派没有区别。只不过他才不会说出白痴般的敌对宣言，也不会为了月刊销量手下留情，他手底下也没有能被所谓的超级英雄说服的人，娜塔莎·罗曼诺夫这样的人哪怕明知自己是被利用了也不得不继续为他工作，甚至还要主动为他提供情报。除此之外，他还通过尊者的关系联系到了一位隐居在东欧的前卡玛泰姬秘法师、少数没有被杀死的叛逃者，并且打算让那位吉普赛人前秘法师来为自己工作。

    这场清剿行动结束之后，他将会去东欧亲自拜访那位尊者不愿意杀死的叛逃者。他有把握说服对方，因为他们的理想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萨洛蒙看得更远、思考得更多而已。毫不客气地说，萨洛蒙比对方还要聪明与稳重一些，不会受到太多情感因素的干扰。如果不是至尊法师的候选者已经确定，他更想要说服对方来替他接管这个头衔。

    “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杀掉几个斯库鲁人就和吃甜点一样简单。”萨洛蒙说道。他和斯蒂芬妮干掉的斯库鲁人都是负责侦查工作的士兵，它们与不朽之城的监视网络相互交织，彼此渗透。他的到来无异于一头踩踏灌木丛的恐龙，轻而易举地碾碎了所有枝杈间抢夺坚果的松鼠们的微妙平衡。

    “我累了。”

    虽然有几次斯库鲁人的高斯武器射中了她，但不知何时施加在她身上的防护魔法在受到冲击时爆发出璀璨的蓝色与橙色电火花，安装在背上的电磁护盾也总能在合适的时候将高速飞行的金属阻挡在外，重重保护下她连动力装甲的涂装都没掉。毫无危险的杀戮无法激发肾上腺素，这种残酷的趣味也逐渐消失，到了最后斯蒂芬妮甚至都懒得动手。

    “那我们就休息一会。蒂塔发来了信息。姐妹会的任务完成了，她们已经破坏了雷达站、机库以及跑道，阻滞了一千公里内美军的空军支援。现在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运输舰进入大气层就行了，突击运输艇会阻击试图靠近的美军军机。”萨洛蒙耸耸肩，他抬起头，就好像他可以看到天边呼啸而过的战斗机一样。

    斯蒂芬妮收起了爪子，“您难道不担心不朽之城里的斯库鲁人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我总是赢家，永远都是。”萨洛蒙走在前面，被斯库鲁人尸体渗出的恶臭血液浸染的腐殖质泥泞不堪，但他一点也不在意精致的高筒靴上沾上了什么样的污垢。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连本该让他人感受到的强烈自信都不曾表露出来，就好像他是在喝一杯水而不是进行残酷的清洗与反间谍活动。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斯蒂芬妮。我们可以坐在那边的悬崖上观看，观看整个战斗过程，那一定很精彩。”

    当运输舰的烧蚀装甲在大气层中剧烈摩擦宛若一颗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时，萨洛蒙拿出自己的小酒壶和斯蒂芬妮动力装甲上的饮水接口碰了碰杯，惹得她朝秘法师丢来白眼。不过秘法师依旧满脸微笑。“我一直很喜欢这些战争机器发出的轰鸣，只要人类不再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类，为了政客与商人们的财富互相残杀，那就会让我对人类的未来充满信心。”

    战役开始了，萨洛蒙等待着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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