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一愣：“母亲不是这个意思，自小你就恶梦缠，你肯定忘了，那时候一排孩子当中，你呀，第一眼就看中了阿羽，拉着他的手死活不放呢。”

    夙心一愣，清丽的面容怔了怔，似乎在回想什么，可果真想不起来了。

    “是吗？不是您和父王挑的阿羽，是我自己挑的？”

    若依慈一笑：“你都忘了，母亲帮你记着呢，阿羽是母亲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母亲最为清楚，这孩子的心思都花在你上了。”

    “我知道。”夙心也不傻，怎会不知道焕羽的心意。

    “心儿，答应母亲，把那些不好的事都忘掉，好好试着接受阿羽，好吗？”若依重点是说这个。

    夙心深深地看了眼若依，眸中烟波如水，仿佛回到最初清澈懵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若依微微一笑：“母亲就知道，你从来都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苍已经走了，族人所剩无几，母亲把你托付给阿羽，也算了了桩心事。”

    “母亲，在鬼界，我见到了苍术父王，他一直住在冥河之畔，他不愿往生，他在等着能带他走的人。”

    若依红了眼眶：“一年多前的那场魔焰，我们差点和他团聚。”

    “母亲……”夙心和若依抱在一起。

    而屋内。

    “心儿现在是满心的仇恨，她还想不通，万世法则本就是强者为尊，我们只是残兵败将，被淘汰了而已。”末禹说得缓慢，“我只想让她过安稳的子。”

    焕羽心如明镜：“父王，心儿回来后，一直都是这样冷静，不哭不丧，强颜欢笑，她无法释放自己的苦闷和重压，我真怕有一天，这些压抑了许久的绪会让她崩溃，如果报仇能让她找回一些自我，那么我会支持她。”

    “她还是个孩子，她怎么和诈狡猾的梵夜斗？”末禹叹息一声，“还有那些魔族老臣，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父王，您也别太担心了，我尽量不会让我们暴露的，等梵夜的人找到我们，我们还可以转移。”焕羽说道，“毕竟心儿，不能再涉险了。”

    “嗯。”

    ……

    夜晚。

    月笼轻纱敛杲杲，光清冰洁亦皎皎，听凡人说，月亮上住着仙子，大约就像这弯清月一般，芳菲妩媚，一貌倾世。

    夙心特别喜欢坐在窗前看月亮。

    焕羽在一旁盘坐冥思，倒也安静得很。

    夜半之时，焕羽停下冥思，见夙心还没睡，一愣：“心儿，怎么还没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夙心回头，她的长发长回来些，像雾凇云团，在月光下，她眸光柔和，玉面莹白，是真真的月下仙子。

    “阿羽，照顾我对你来说太辛苦了。”她轻轻地说了一句。

    焕羽起，走到榻边坐下：“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只要你在我边，我就很高兴了，哪是辛苦，是……幸福。”

    夙心失笑：“怪不得村上的妇人们喜欢喊你傻大个。”

    “心儿，只要你能快乐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今天母后找你说了什么我都知道，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不必着急，阿羽永远会等你。”

    “嗯，阿羽，以后我也会好好的照顾你。”夙心柔柔地说了声，然后整理了下榻被，“阿羽，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一起睡觉。”

    焕羽激动不已：“可以吗？”

    夙心点点头，静静躺下，等着焕羽，后者赶紧整了整衣衫，慢慢地在夙心边躺下。

    焕羽的靠近还是让夙心有些白了脸，她想到了不好的回忆，呼吸有些紊乱。

    “对不起心儿，这太小，我离你太近了。”焕羽自然看出了夙心的紧张。

    夙心素面莹白，眸中烟波如水：“无妨，就这样睡。”

    焕羽终是躺下，两人四目相对。

    “心儿，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了，别去想那些不好的事了。”

    “他找到我只是时间的问题，阿羽，我不知道我能否打败他。”

    “也许他再也找不到你呢？毕竟这个小牛头村，实在是太偏远了，你别多想了，好吗？”

    夙心点点头，隐约听到了焕羽的心跳，对，躺在她旁的是阿羽，他有种沉稳有力的心跳，而那个人……心跳很慢，但每一下都异常强劲。

    渐渐地闭上了眼……

    “娘亲、娘亲……”仿佛听到了村上孩童们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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