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弟弟？你找到家人了？”王艺锦停下了手。

    “都不是，他和我一样，失忆了，但是他说他记得我是她老师，他叫姬彦京，是我们去学习的时候遇到的。”

    “你还是老师？数学只考20分的人？”

    “别闹，我后来不满分了吗！真的，他现在住在酒店里，明天我还要出去给他找房子，他应该和我一样，上九中。”

    “那怎么就是你管了？其他人呢？交给王大少不是挺好吗？他家在成都那可是大房子，住他家还可以省点钱。”

    “他就认定了我是他老师啊，有什么办法。王大少嘛，我不想和他有太多交情。”

    “嘿嘿。好。这几天安顿好了，我们见一面，只不过图书馆这几天闭馆了。电话联系。走吧，我柚子剥好了。”

    两个人陪着高阿姨说了许久的话。等快走的时候，高阿姨把果儿叫到了屋内，说是她以前的东西给她收拾好了，要她进去看看。果儿想，自己上次搬家的时候已经全部都收走了，剩下的也就是用过的原本就属于王艺锦的那些参考书，不过高阿姨拉着她的手，她不能拒绝，她朝达丝蒂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进到房间里面，高阿姨挺直的腰板弯了下去，一只手扶着墙，果儿忙搀扶着她。

    “我不想让锦锦看见我的样子难过，果果，我这做了化疗一身疼痛得厉害，特别是这腰，你不要告诉锦锦。”到了床边，高阿姨坐了下去，整个人毫无生气，她艰难的抬了抬手指着书架上的一个装月饼的铁盒子，说道：“你把那个盒子拿下来。”

    “好的。”果儿眼泪差点就留出来了，幸好是背对着高阿姨，果儿深吸了一口气。

    “你打开一下。”

    “嗯。”果儿打开后，里面是果儿之前夹在笔记本里包钱的卷子，果儿已经把这事儿给忘记了。“高阿姨，您……”

    “果果，你真是个有心的孩子，我也是你开学后才发现的，原本想着你过年回来还给你的。”

    “阿姨。”

    “你听我说，现在呢，我也缺钱用，我也就没打算还你了。你们老师打过来的钱锦锦一分也不敢乱花，这病以后也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这房子倒是说要拆迁，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你这钱阿姨我就收下了。不过我也不白收你的，这双手套你拿着。”高阿姨从盒子里笔记本的下面翻出两只手套来，灰色的手套，每只上面都有一只黄黑花纹的小猫。

    “现在我年级大了，这也没什么力气，织的不是很好，你就用着，北京冬天外面冷。”

    果儿拿过手套，带在自己手上，手瞬间就暖和了，这里面还有一层柔软的磨绒棉布。“阿姨，真暖和，谢谢您。您现在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劳累了，也不要在织手套了，晚上也要早点睡觉。”

    “嗯，这个我知道，你放心，现在我想做啥也做不了。还有，我也不能白白浪费你的奖金，还有你们老师同学捐给我的钱。至少再活他个五年，再努力点看到锦锦毕业，结婚，你放心，阿姨我心里有盼头。今天我也就不留你和小达吃饭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你寒假就这么几天，去见见你其她的同学，好好玩玩。”

    “嗯，走之前我会再来看您的。”

    从高阿姨家出来，果儿和达丝蒂便兵分两路了。果儿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家，铺了床，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满脑子只有高阿姨弯腰扶着床沿走路的身影。

    晚上所长请吃饭，梁警官、秦小明还有所里新来的同事都在，果儿的跟班姬彦京也在。看果儿没精打采的，梁警官便问果儿是不是为了高阿姨在担心，果儿点点头不说话。

    “果果，这个你担心也没有用。高阿姨既然已经按照现在医生的要求做了手术，接受了放化疗的治疗，我们就只能交给时间了，毕竟现在医生也不是神仙，也有医生治不好的病。我听说直肠癌五年存活率基本都有50%，你就用太过焦虑。我听说放化疗后身体免疫力相对较低，我们可以给她买点增加免疫力的药，这个我们还是能做到的。只是现在她还在化疗期间，我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吃，就等她化疗的全部疗程结束后吧。”一直也没怎么说话的秦小明说话了。

    “嗯。我只是见她瘦了很多了，心里是有点难过，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点了。谢谢师父。”果儿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的心里在做思想斗争，当然了没有什么两个小人打架什么的，秦小明这样说，果儿觉得也是，至少看看现在的医疗效果，回头再有什么就再说了。

    “那么见外做什么。你还在画画没有？”

    “画，天天画飞船，毕竟我以后要干这个，人物肖像没画了。”

    “不用特别给我报备，你只要观察人仔细点就行。”秦小明皱了皱眉，又说道：“你可千万不要给高阿姨画肖像当礼物，听到没有？”

    “嗯，我知道。”

    “那可不一定，我要是生病了，我就想有人记住我，现在照片打印什么的都老古董了，要是能有我的肖像画挂在家里那还是不错的。”梁警官想了想说道。

    “那是你的想法。这有的人想法就是不一样，除非哪天高阿姨要求，要不然你提都不要提，知道不？”

    “知道了。师父。”

    “文老师，你什么时候拜的师父？那我岂不是得叫他师爷爷了？”姬彦京的语气有点冲。

    “不用，你爱叫我什么就叫什么，这位你可以叫秦先生或者秦前辈再或者是秦副科长。你不是想学医嘛，秦副科长他们科里就有法医，你想不想做这个？可以和他交流一下，看看法医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工作。”

    “我看过秦明写过的关于法医的小说，相当精彩。不过，我更喜欢救人。”姬彦京冷冷的，完全没有给果儿面子。

    “好，年轻人就是有朝气，有志向。”郑所长说到。

    “哎，那也要我考得上才行。”刚刚还冷酷酷的姬彦京立马换了个人似的，“我都休学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我的病对我的智商有没有影响。”

    “你放心，你要是能向你文老师那样抓紧时间一定行的。”秦小明给彦京到了点茶水。

    “这是自然，有那么好的老师，我应该也不会太差才对。文老师，记得把你上学的书都搬给我。吃了饭我就去搬。”

    “搬什么搬，等给你租好房子再说，你现在搬酒店，等找好房子又搬出来啊？”

    “那就先拿几本。”

    “咦？彦京还没有地方住啊？干脆我提前点搬出来好了，你们就租那个房子，反正所里要给报销点。你的书也不用搬来搬去了。”

    “这怎么行！梁姐，你不用管，我明天就去找，我在网上已经看好几家了，约了明天去看房。”

    “她怎么不行，就等你回来请客了，本本都到手了！”

    “啊，什么意思？”

    “就是已经结婚了，拿到结婚证了，就等请客了，现在正要搬出去过二人世界了！”郑所长笑道。

    “真的？那我可得敬你一杯了，梁姐，恭喜恭喜，什么时候和姐夫一起吃饭。”果儿端起了酒杯，自己倒了点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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