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总算安分了。”

    陈衍生内心冷笑，看了软倒在手下怀里、人事不省的慕清竹一眼，从容不迫地从兜里烟盒中掏出来一根烟，不紧不慢地点上，徐徐将一口烟雾老练地喷到她脸上后，才痛快地命令手下，“把她带走。”

    他今天就要给厉覃琛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以厉覃琛对慕清竹的在意，绝不会对她放手不理，而刚刚慕清竹身边那个女孩则是最好的传递消息的人选，他是故意放她走的。

    只要她将慕清竹失踪的消息传播出去，他就不信厉覃琛这条大鱼不会上钩。

    这会儿，华萱却并没有如陈衍生所想那般，将慕清竹失踪的消息告诉厉覃琛，她犹豫再三，打了个电话给司靳言，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事情在他这里应该会有个头绪。

    司靳言在铃声响的时候心里便是一紧他向来把她的来电设成与其他电话都不相同的声音，只是她向来心比胸大，竟对于这种小事从未发现过。

    他在接起电话前想了好几种华萱主动打给他的可能，甚至对于袒露心腹这种“深度交流”的对话都已经在脑海中模拟了千百遍。

    然而在他忐忑不安地按下接通键，甚至还来不及说出一句“喂”的时候，对面华萱有些急切的音色就已经传了过来，显而易见和他想象的任何一种情况都毫不相干。

    “慕清竹失踪了，就刚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

    司靳言顿时也紧张起来，他此前并不是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然而事情通过华萱的口中得知多少有些微妙，他尽力将自己这种情绪压制下去，告诫自己理智要占据绝对的上风。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原本打算和她一起去找厉覃琛，然而路上却遇见了……”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直接告诉厉覃琛？”司靳言头都大了，“你知道，他要是知道慕清竹不见了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这不是先想到你了吗！”

    被她这一句话堵得说不出口，司靳言此时此刻甚至不知道该摆出欢喜的表情还是愁闷的表情，欢喜的是每次华萱一旦遇上任何困难，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她，愁闷的是她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感激的情绪，反倒以此为习惯。

    “我知道了，你先歇着吧。”他无奈地挂了电话，转而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事传达给了厉覃琛。

    后者的低气压在他说出“失踪”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隔着话筒传递了过来，硬生生让司靳言觉得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冰凉。

    “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该在一个小时之前，由她给我打电话的时机大致推算出来的。”

    “我知道了。”厉覃琛说罢便挂了电话，眼神里的淡漠已然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出离的愤怒。

    敢动他的女人，那他就要这个家伙知道，他的女人，没人能惹得起！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让他有些意外的是，竟然是陈衍生的号码。

    然而接起来后，响起来的却是一个熟悉而阴冷的男声。

    “哟，这还是我头一回给厉总打电话，第一遍就能打通呢。”

    “你对慕清竹做了什么？”厉覃琛的声音平淡而冷静，然而如果仔细听的话，还是能从这里面听出来一丝不稳的气息，显而易见，他对慕清竹的忧虑正如他的感情一般发自内心。

    陈衍生闻言一下子笑了，“我还是第一次遇上你这么慌不择路的样子，怎么，因为她不见所以怕了？厉覃琛，你也有这么一天啊！哈哈哈，没想到我陈某竟然也能遇上这么痛快的日子！”

    “废话少说。”厉覃琛松了松自己的领口，感觉到脸色有些发热，心脏的跳动也有些紊乱，这并不是一个好征兆。

    他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陈衍生似乎还知道他的状态一般，仍在不断地给他煽风点火，“你不是想知道她在哪

    里吗？那就上来十一楼房间吧，有惊喜在那里等着你。”

    纵使知道自己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慕清竹，然而厉覃琛现在也别无选择，毕竟他就算是把命数掌控得再好，也无法主宰自己女人的生命会在别人的手上被摧残成什么样子。

    换而言之，哪怕是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他现在也必须往前摸索，即使身前是未知的凶险，他的身后却是无路可退的断崖。

    十一楼的房间，陈衍生说得并不清楚，但显而易见应该是他俩都知道的老地方，那就应该是……那里了。

    厉覃琛早已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再者，形象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多半也没有任何作用，陈衍生这个人他了解得再清楚不过，手段狠辣连女人都丝毫不心软，慕清竹落到了他的手上那也是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用来要挟他。

    一想到她是因为自己才牵连进来，甚至还不知道已经或者还要受多少折磨，厉覃琛的心里就是一阵阵闷痛，此前，即使是他年轻时打拼输了千万身家，也不至于有过这般陌生而真实的感觉。

    十一楼的走廊不过几十米，柔软的棕色地毯铺就，踩在上面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甚至让人隐隐有种不真实的错觉，然而厉覃琛却觉得它仿佛走不到尽头。

    此时此刻的情绪已经有破笼而出的迹象，身体里的另一个他叫嚣着想要出来，恍惚间他甚至有种错觉，那地毯上的棕色都是慕清竹的血。

    破门而入的一瞬间，他看见一张女人的脸，有着一头长发，是他见过甚至熟悉的人，温柔而面带微笑，却不是慕清竹的。

    她的声音温柔，要是换作常人，只怕是再激烈的情绪想必也能得到一瞬间的安抚，然而厉覃琛却觉得前所未有地烦躁，他现在唯一想看见的人，似乎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慕清竹呢？！……呃！”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事物，甚至没看清楚身前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就只感觉自己脑海中一阵晕眩，甚至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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